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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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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念是一种美丽的孤独。也只有在思念的时候,孤独才显得特别美丽。

    汀雨是一种思念的草,只有心情像云朵一样纯洁的人才会有幸拾得。它是一种幸福的忧伤,是一种甜蜜的惆怅,是一种温馨的痛苦。

    很久很久以前,在九州地域外,那一片汀雨草丛中,有一个女/婴,允/吸着香草上的露珠而生。她的皮肤非常滑/嫩,每天有阳光照射着她小小的身体,只是从未见她睁开过长着可爱睫毛的小眼睛。

    一个拾荒者路过,捡起她,赶着一只小白羊走了。

    拾荒者经历过风霜,已是中年,是一位脸颊上有刀伤的妇人,装扮非常不美观。

    她抱着她走了一天一夜,回到了羊圈附近的小木屋里,灯光熹微下,已是初晨。她摸了一下弃婴的身体,有些冰凉,赶忙用自己的白羊毛披裳裹紧了她,并暖暖地为小不点喝了一碗新鲜羊奶,小不点便哇哇哭了。

    “咩——”一声羊叫,她睁开了眼睛,对一切十分好奇新鲜。

    五年后。妇人总是抱着她说,绵绵,绵绵,妈妈要是走了,你跟谁在一起啊?世界上有很多坏人好人,你怎分的清楚?而且现在正是江湖风涌云涌之际,你长得如此娟秀,该如何是好?绵绵总是回答说:“没关系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很多天后,她的妈妈不见了。她哭着鼻子到处找,可就是找不着。

    只是那一片仙境又召唤她回到了那里。青翠欲滴的仙草,清脆欲滴的露珠……

    在去江南的马车上,她做了一个好冗长的梦,脑袋昏昏沉沉的。

    千里江南,到处莺歌燕舞,桃红柳绿,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在临水的村庄,依山的城郭,到处都有迎风招展的酒旗。

    昔日到处是香烟缭绕的深邃的寺庙,如今亭台楼阁都沧桑矗立在朦胧的烟雨之中。

    易萧和绵绵来到了一座江南小城,称不上人杰地灵,钟灵毓秀,但颇有一番风味。走了这么长的路,绵绵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倦意,小小的鹅蛋型脸蛋没有在枫岭仙境那么容光焕发。那时候,她多么美丽,穿着仙草织就的绿色精灵似地漂亮衣服,头上戴着汀雨花,美丽得不像一个农家女。

    她好怀念和萧萧哥哥一起干农活的情景,好怀念大榕树下的安慰,那里没有恐怖的蚊虫叮咬。因为蚊虫不喜欢她的香味。她用汀雨花磨碎,擦在手上脚上,那种花香十分清泠扑鼻,但萧萧哥哥不太喜欢闻,萧萧哥哥闻了就很安静地在树的阴影下发呆,一点活力都没有。

    萧萧哥哥的力气很大,他和剑叔叔建的小屋是绵最不想离开的地方。绵是一个山野的小姑娘而已,而萧萧哥哥拥有剑圣传人之圣器——浪子冲。虽然它被埋藏于枫岭,但他的灵性非常,是不会抛弃他的主人的。

    走在江南小镇的小街摊上,绵绵看到许多新奇的东西,比如精美绝致的小唐人,被雕刻成各种各样的模样,汀雨只认得各种各样的猴子,还上了色彩,活灵活现的,还怀疑着掂量是不是泥刻的。

    绵绵有些饿了,对他说:“哥,我想去吃些东西。”

    易萧摸了摸袋子,有些尴尬地说:“绵,还是算了吧!我们去山里打些野果子吃吧!”

    “萧萧哥哥,别闹了。”绵绵嘟着嘴说。于是易萧便开始在城中找工作,找了许多地方,终于找到一家牛肉拉面店干了起来。汀雨绵清丽绝俗的容颜为面店赚足了面子,许许多多人都来凑热闹。店小二说:“易小子,你还真有点本事。”看了看绵便笑了。

    清晨,绵早早地起床,把小卧室的被子叠成有棱有角的方形,便去找易萧,只是心中又嘀咕着:“萧萧哥哥又没醒来,如果赚不到满月钱,我们便不能在这里立脚了。”这可伤透了绵绵的脑经。

    走到靠近柴房的那间厢房,绵轻叩门扉,进去,果然萧萧还在睡,绵边掀被子边说:“就爱睡,就爱睡,太阳晒屁股了。”其实汀雨绵也挺爱睡的,倒头和易萧躺在了一起。易萧马上从床上站起来,说:“干什么啊?绵绵。”

    绵绵翻过身来,单手托腮,笑着说:“我喜欢看萧萧哥哥睡觉。”

    易萧左拉右扯地说:“女孩子要懂得一些东西的,不能这样没规没距,不然谁都不会要你。”

    “萧萧哥哥不要我了?那绵绵要伤心了。”汀雨的鼻子有些微红。

    “好了,我去干活了。说实话,真不想到这里干,就瞧着一个人漂亮。“易萧大步走了出去。“今天人好多。”店小二一向对美少女垂涎三分,见汀雨棉没下来,忙问,“绵绵呢?”“洗衣服。”“你竟要她帮你洗臭哄哄的衣服?”

    “她是我老婆。卖包子啦,卖包子啦……”易萧一边叫卖,一边说。

    “我们这个包子面店铺可是整个小城出了名的——

    店小二这句话说了一半,街边出现一个身穿锦色蓝装的少女,并朝这边走来,易萧刚好进房,没发觉女孩看他的奇怪的眼神。

    那女孩子走进店铺,只见她的眉毛弯弯如柳叶,额间一颗赤色美人痣,口如含珠,鼻若悬胆,肤如软玉凝脂,长发轻挽了一个发髻,特别是她的眼睛,明眸善昧。她的锦玉蓝衣腰间挂着两只镶玉蝴蝶青色坠子,玉很薄,质感很好,一看便知是大富人家的女孩,还颇有功夫底子,性情顽劣,不然不敢来闹市闲逛。

    走到店铺前,她苏手纤纤,拿起一个馒头,口齿轻轻一动,说道:“店铺的馒头又有长进了。”说话间,她不安分的大眼睛一直从挂着灯笼的门口瞧着厅堂里。

    店小二忙帮她装馒头包子,连她要买几个包子都忘了问,看到她轻轻吞噬菜肉包的神情模样,不觉痴了。此时,老板娘出来了,从后背揪了店小二一下,才晃神。老板娘说道:“赏赏姑娘大驾光临,真是本店的荣幸。”

    蓝赏茵提着给过款的一小袋包子,指名点姓问:“刚刚那小子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说着,她唇边泛起捉弄的神情。

    铺老板娘的彩衣大袖子时不时甩过包子笼,这个初夏,冬刚过,大家还是有些倦意的。店小二迫不及待地问:“是啊,他叫易萧,赏赏姑娘怕不认识这个流浪汉。”

    “闭嘴,竟叫他流浪汉?!”蓝赏茵非常不悦地说。“他……”店小二有些结巴,一旁长相粗鲁的老板娘忙说:“易萧兄弟定是赏赏姑娘的朋友,她和令妹漂泊到此,我们很热心地招待了他。”

    蓝赏茵略微仔细想了想,然后才说:“我看他一表人才的,一定有一身好武功,引荐给我哥当我蓝家的门客,怕是了不得。”她叫了声:“叫他出来。”肚子有些饿了,便拿起一个馒头不顾形象地啃了起来。

    店小二顺老板娘意思跑进厅房,去找易萧,只见易萧在柴房和汀雨绵作甚。汀雨耷拉着小脑袋听萧萧哥哥描绘他所见的江南昨日风光。

    汀雨绵脸上神色十分变扭,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不免有些尴尬:“萧萧哥哥,你竟然去吃过花酒,太那个了。”

    萧萧才发现绵绵是属于那种鬼灵精怪的女生,他的心思,她都猜得透,这可伤透了男儿的尊严,和这个小女生在一起聊天。可现在真是无聊中的极品无聊,如此打发时间吧。

    店小二跑来了,易萧忙对绵说:“告诉他,我不在。”便起身想走。绵拉住他的手说:“你又偷懒,不想干了,是吧?我也跟你一起走。”

    易萧打趣道:“我怕我逍遥客的名声不好,在此出头露面,引来妹子偷窥。”

    “就你爱臭美。”绵绵虽是打趣他,可心中爱死了这位洒脱不羁、英俊风趣的哥哥。

    于是他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街市上。

    郊外。清晨的街市笼罩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蒙蒙水雾,格外迷人,只有两三点迷人的灯光霞彩。走着走着,他们来到园林深处。只见古树旁有一座气势恢宏的楼宇。走近一看,有众多家丁把手。汀雨绵一身粗布麻衣,站在这座恢弘无比的宅院门前,不相映衬。

    家丁们脸上写满对这座楼宇的无比欢喜之情。他们看到了汀雨绵,露出了一丝鄙夷的嘲讽,这个女孩子穿着朴素,但还算整洁,只是众人将目光扫射到她的脸上时,不由得想感叹一句:“这也太丑了吧。”脸上还脏兮兮的,有油垢。看了看女孩身边的人,他穿着不修边幅,两人搭配在一起,他简直像一个混球。

    绵问:“萧萧哥哥,这里好美,还似仙境,不比枫岭。”

    易萧说:“越漂亮的地方越险恶,我们应该赶紧离开。”

    绵恳求着说:“不嘛,我只听说越漂亮的蘑菇就越有毒,哪有越漂亮的风景越险恶的。”

    虽然他们感觉那些彪悍的家丁一直用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着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但汀雨拉紧了萧萧的手,便觉得不害怕了。

    “走吧,萧萧哥哥!”

    “看够了?”说着便牵手朝街上走去。眼前的世界一点点亮起来。

    感慨之余,易萧说:“这么多天来,你都是穿粗麻布衣,反正这两天也赚了些钱,我帮你买件衣服吧。”

    绵绵用劲拽起萧的手说:“真好,我爱死你了。”露出了一颗刚长好的小/乳牙,傻乎乎的。

    街道。包子铺。蓝赏茵没有等到易萧,便要上门寻找。口里咬着亮如珍贝的牙齿说:“易萧,滚出来,本大小姐可不是好惹得。”老板娘和店小二忙劝到:“姑娘,姑娘,我们家门槛不妨碍姑娘踏破,但他真的不在,刚刚跑出去玩了。还带着一个小姑娘呢。”

    正在这时——因为昨晚刚下过一场雨,天空里还一片沉静,却突地一辆马车奔驰而来,还好街道上没有多少人,不然急速伤人。马车很富贵,富丽金黄的颜色。赶鞭人叫吆了一声停止在包子铺前。马车的金色帘子被仆人拉开,从里走出一位妇人,她浅笑轻颦,说:“茵儿,不要闹了,跟我回去。”

    蓝家的丝绸生意归一个女人掌管,非常红火,赞卖大江南北。有人说,女人是蓝赏茵的亲姨妈,也有人说女人是她的奶妈,或者她父亲的美妾,总之,商场上对蓝家的事众说纷纭。总之,女人带着蓝赏茵生活。

    这位美妇人就是她的姨娘,她从小没有娘亲,是陪在姨娘身边长大的。父亲要她同姨娘一起来宜江居住一小段时间,可她不喜欢姨娘太漂亮,独自来了这里。可她太调皮,父亲又管教她甚严,今天的不乖,又要被抓回去了。

    汀雨绵说最眷念江南的雨幕。在回去的路上,天边又下起了朦胧细雨。

    她穿着米白色花朵长裙在江南雨幕下舞蹈,清丽纯美如一只白鸽。

    萧捏着她的小脸蛋说:“真美!不过还缺点什么。嗯,让我想想。哦,有了,你等着。”这时,易萧从旁边的草丛中摘了一朵兰花草,戴在了汀雨绵的发鬓间,亲切笑着:“这不,美多了。”

    汀雨绵立刻跑去湖边照水镜,水里的倒影清丽脱俗,娇花照水般,汀雨绵兴奋地喊着:“我爱死你了,萧萧哥哥!”

    易萧走过了,率性地甩了甩头发,笑容妖邪,“走了,又笨又傻,只是有点可爱。”

    “萧萧哥哥——”汀雨绵撅起了嘴巴,一脸不乐意的委屈模样,半路上,好久都没搭理易萧。知道易萧拉拉她的头发,说:“真不知道你们女人怎么成天想着让男人说自己好看,其实人那张脸只要看着舒服就行啊!”

    汀雨绵瞪了易萧一脸,“萧萧哥哥,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女人爱美,天经地义。”

    易萧一个鬼机灵,兴致呼呼地说:“我看吧,我家小妹长大了。”

    汀雨绵十四岁,少女模样已初长成。易萧瞧她穿着米白色花朵长裙娇俏可人的模样,拉着她的小手一起转圈,口中直呼:“吾家有女初长成,豆蔻年华十四岁……”还不忘,一边优哉游哉的吹着口哨。

    “萧萧哥哥,你真逗!”绵绵甩开他的手,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绵绵,我是为你高兴啊!”易萧拉近了绵绵,仔细地瞧着她的脸,玲珑似玉,娇似海棠,不觉心头感觉痒痒的。

    “萧萧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我,眼神好怪。”绵绵咧起了小嘴。

    易萧被她的娇嗔模样所迷倒,傻愣愣地说,“没有,只是……好想,咬一口。”

    “咬什么啊!什么东西这么好吃,我也要吃。”绵绵还没反应过来,笑眯眯地说,易萧像被人拍了一个砖头,差点晕倒,“没有吧,这么明显也看不出来。小孩子!”

    “萧萧哥哥,你嘀咕什么呢?”绵绵一把拉着易萧,往集市上走去,“萧萧哥哥,你就别逗留了,咱们找工作要紧。”还不忘指出他的毛病,“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成天游手好闲的,成什么样子啊!现在趁咱们年轻,多赚些钱,做些事,等咱们老了就有福享了。呵呵,我说的没错吧!”

    “是哦,绵绵,你从哪里听来这些大道理的。你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别想那么多啊!你不累吗?”易萧在她身后贼兮兮地说。

    绵绵笑意嫣然地拉着一脸不以其然的易萧走进了闹市。

    “萧萧哥哥,我是小孩子吗,我已经十四岁了好不,普通人家的小姑娘十四岁就可以嫁人了。”绵绵继续大摇大摆地拉着易萧在巷子里走。

    易萧不忘打趣,“喂,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嫁人么。”

    汀雨绵停了下来,明媚的眸子里眼珠滴溜溜直转,“嫁人就是,嗯,就是成亲。”

    易萧笑讪了舌头,“呵,鬼灵精怪的丫头。”

    汀雨绵可没想那么多,看见了热气腾腾的包子,又馋了,“萧萧哥哥,我要一个。”

    “好吧。”易萧从麻布口袋里取出一个铜板,“给,两个鲜肉包子。”递给包子摊上卖包子的小二。

    “对不起,钱少了。”那小二一脸吝啬的眼神,望着这潦倒的易萧和汀雨小妹。

    “哇塞,这年头的包子可真金贵。”易萧不忘对汀雨绵说,“绵绵,你瞧,他那个不屑的眼神,简直瞧不起咱两这些乡下人,我看我们还是到别处去买吧,又不是只有他们这一家。”

    “好吧,我听你的。”汀雨绵望着蒸笼里香气四溢的包子,吞了吞口水,便随易萧往别处去。

    走了一会儿,汀雨绵拉拉易萧的衣襟一角,讪讪地轻声开口,“萧萧哥哥,那个,你是不是没有铜板了。”

    易萧大大咧咧地提起麻布袋子,显摆了一下,“怎么会呢,这几天我存够了一锭银子,绵绵放心,我不会让你饿着的。”

    “好吧,我相信你。”绵绵只好继续相信依赖他。

    走到一家名为“麻辣面铺”的小店,易萧要了两碗牛肉面。于是和汀雨绵大吃大喝起来。

    “绵绵,你还要什么自己点吧,银子,哥哥有的是。”易萧笑得很贼,汀雨绵真想揍他一拳,真看不惯他没钱装大款献殷勤。

    “萧萧哥哥,钱还是省着点吧。咱们穷了好一阵,有钱了可不能一下子全花光了。”汀雨绵一边夹着面条,一边机灵地说。

    “没事,你安心吃吧。”易萧也懂起了餐筷,不忘再吆喝店小二在餐桌上加了一只烧鸡。

    看着易萧烧鸡用手撕成两半,一般给了汀雨绵,一半自己开始狼吞虎咽,汀雨绵瞧了一眼易萧,指责:”萧萧哥哥,你吃起东西来可真不斯文,你瞧瞧我,吃东西要细嚼慢咽,这样才有味道。”汀雨绵做了一个示范,轻轻啃食烧鸡,吃完了不忘了在小手指上津上一口,然后温柔地拿起纸巾,拭擦嘴上和脸上的油渍。

    “绵绵,我怎么发现你根本就不是农家女孩,简直比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还讲究。”易萧拿起烧鸡又一顿乱啃,“这个,哥哥做不来。”

    “什么吗?我要我的哥哥今后也干出一番大事业,不再受穷。”绵绵撅起桃红色的小嘴,模样煞是娇真可爱。

    这时候,从门口进来一个锦衣蓝装的女孩,左顾右盼,那模样甚为古怪,腰间系着一把佩剑,似乎很名贵的样子。

    “蓝赏茵?!她怎么阴魂不散啊!”易萧扭过身去,窃窃说道。

    “那个女孩……究竟是谁啊?萧萧哥哥怎么这么怕她。”汀雨绵有些不解,脸上写满了疑问。

    “她是江南第一世家,蓝家的大小姐。性格难缠地很。凡是被他看中的男子,都要带回府中用尽方法、慢慢折磨。”易萧的脸色也十分古怪起来。

    “这么说,她看中了你。”绵绵小声嘀咕着。

    “还不是。”易萧拉着绵绵悄悄用衣襟遮住面容,往最左边人潮拥挤处溜去。

    “两个吃白饭的,没钱竟然敢溜走。”店小二贼溜溜的双眼一眼就看见易萧和汀雨绵了。

    “快跑。”易萧一把劲拉着汀雨绵往外奔去,不忘甩手在后面抛一定白银,“这菜还刚刚上,就叫人家走,你们店的服务也太逊了。”

    “萧萧哥哥,跟他们啰嗦干什么。”不料,绵绵被店门坎绊倒了,可绵绵的蝶影先飞也学得不耐,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云,又跟上了易萧。

    “不错啊,绵绵,蝶影先飞又进步了。”易萧也施展这号轻功,腾云驾雾般穿过人群。

    “还不是因为萧萧哥哥教的好。”女孩子被夸了,心情高兴地不得了,脸蛋儿都红霞满面。

    蓝赏茵一个机灵也踏着七星追云这号轻功跟了上来,口中念念有词:“看你的蝶影先飞厉害还是我的七星追云厉害,小子,咱们好好比比。”

    “快跑啊,小巫女又跟上来了。”易萧连翻几个跟斗,与蓝赏茵拉开了距离。

    见易萧消失了踪迹,蓝赏茵急的直跺脚,“哼,气死我啦,又被这个家伙逃走了。下次,绝不放过你。”

    易萧见蓝赏茵没能追上,叫绵绵停下来休息,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绵绵喘着粗气说,“也不知道那魔女看中了我家萧萧哥哥什么,追了一次又一次,也不嫌累。”

    易萧拍拍黑色紧身衣上的灰尘,洒落地说:“你家哥哥我一表人才,逍遥倜傥,人家是想拉我回去做美梦。”

    绵绵顺了顺气,见易萧一副帅痞的气势,服了,道:”去你的一表人才、逍遥倜傥,我看比起然哥哥你还差那么一点。”

    “然哥哥,谁呀?”易萧来了兴趣,“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是不是你的小情人啊。”易萧用打情骂俏的口吻调戏起汀雨绵。

    汀雨绵回忆起刚遇到萧然的情景。那也是在一个雨季……

    那天她淋雨得病了,趴在乱草堆里睡着了。只见一个少年正好随他的舅父路过此地,他发现了衣衫褴褛躺在冰冷草地上的她,赶紧下车抱起她,至马车内给她喂清水。

    醒来后,他照顾了她许久,问了她的情况,他决定请舅父收留她。汀雨绵第一次见到如此俊美的哥哥,义薄天云潇洒帅气,简直世上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他一毫,于是心生仰慕答应在他家住下……

    “那你们怎么没在一起啊!”听完,易萧有些疑问。

    “因为……因为我自由惯了,过不惯大家小姐的生活,所以从大宅院里逃了出来。”绵绵说起来一肚子委屈,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哦,那你舍得你的然哥哥。”易萧不忘讽刺。

    “我相信然哥哥回来后,一定四处找我,可是我不想回去,他们宅子里那些个丫环小姐真是臭毛病一大堆,我是受不了。虽然舍不得然哥哥,可是然哥哥跟随他的舅父去了边疆习武,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中原了。”

    “哦,怪不得。我看是你那位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的萧然哥哥不愿意把你这个拖油瓶带在身边吧。靠,我准猜的没错。”易萧又开起了玩笑。

    可汀雨绵哪当时玩笑话,一个泪在眼圈里闪动,不知不觉就当真了,哭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是孤星,每个人都要离开我的,连萧萧哥哥终有一天也会离开我。呜呜~~。”

    “小姐,你的泪腺真发达,不过,你弄脏了我给你买的花朵裙子,可惜啊可惜。”易萧望着汀雨绵一阵傻笑。

    “萧萧哥哥,你看人家哭得这么伤心,你也不会安慰安慰人家。”汀雨绵一脸小媳妇的委屈相,又流鼻涕,又流眼泪的,瞧这个上午才貌美如花的的动人少女下午就潦倒得不成样子了,都是跟着我这闲手浪子的苦啊!易萧不禁感慨。

    “这样吧,我们去投靠——蓝家。”易萧经过一番思考,终于做出了决定。

    “那个小魔女不也姓蓝,莫非你想去做、他的、小白脸。”汀雨绵为自己的猜想惊讶得瞪大了双目。

    “不是啦,你跟我走就是了。”易萧贼笑着拉着汀雨绵朝闹市中心走去。

    易萧带着汀雨小妹穿过集市,来到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面前。只见门前有两只大石狮子,大铁门,门上方竖匾横批“江南蓝府”。

    “哇塞,这就是蓝家,果然不同凡响,够宏大,够气派。”绵绵竖起了大拇指。

    “那当然,我蓝大哥可是江南第一少,生意场上的能手,誉满江南。”易萧自豪地说。

    “没想到萧萧哥哥还认识这号大人物,我真是小看了你。”汀雨绵笑逐颜开。易萧说着:“当然,以后还有你不知道的呢。”走至大门前面,开始敲铁门上的圆形锁把。

    不一会儿,门打开,从里走出两个魁梧身材的大汉,打扮得像是家丁,他们不屑的看了一眼易萧和汀雨,粗声粗气地说:“哪里来的野小子,走错了地方吧。”

    易萧见两人语气甚不好,但忍住脾气,手抱拳:“还请两位大爷向蓝大哥通报一声,说昔日塞外牧羊好友易萧来访。”

    “呵呵,还牧羊好友呢,”那粗头大腰的卷胡子说:“我家少爷不认识什么牧羊好友,你走吧。”旁边那家丁也讥讽附和道:“咱家少爷可是金贵身子,连羊的面都没见过,怎么认识什么牧羊人啊!”那卷胡子又道:“瞧你这身打扮,不过是市井小民,休得来蓝府闹事。快走!”

    ”咦,萧萧哥哥,他们怎么不认识你啊?会不会是你搞错了?”汀雨眼中闪满了疑问。

    “这群势利眼。”易萧啐了一口痰,本想用功夫把这两人解决掉,但想想,这是在蓝大哥的府邸,他们都是为蓝大哥办事的,所以决定忍忍。是啊,忍忍就过去了。易萧又忍住自己的脾气。

    “还不快滚,乡巴佬也敢走上门来,真是不知好歹。”那卷胡子似乎鄙视易萧到极点了,不看见他们夹着尾巴走掉是不会进府的。

    “你,你骂谁乡巴佬呢?”易萧一拳过去,重重砸在那卷胡子脸上,把那卷胡子的胡子都打歪了。

    “哇塞,萧萧哥哥,你竟然打人,不过,是他们该教训。”汀雨绵在一旁起哄,明眸中满是怒火。

    两个家丁见易萧不肯走,还打人,嘴里骂着:“哪里来的野流氓,敢来教训大爷,大爷不给你点甜头,就不姓蓝。兄弟们,操起家伙,给我上。”只见从门内蹦出三四十好人,抡着铁棒,朝易萧和汀雨绵砸去……

    “绵绵,快跑啊。”易萧见事情不对劲了,赶忙拔腿就跑。见汀雨绵还愣在原地,又回过身来,拉住汀雨往隐秘/处跑去。那些家丁大汉有职责在身,自然跑出铁门几米,就不跟来了,易萧总算舒了口气。

    两人一直跑到郊外。幽静的树林里鸟语花香,阳光稀疏,走在这林子中顿时神清气爽,踏着满地嫩绿的仙草,仙草上的露珠闪着晶莹剔透的光点,沾湿了小布鞋。

    “哥哥,这地方好像咱们上午来过。”绵绵有些惊异。“不过,这里确实很美,我喜欢。”

    “额,是吧,我也记得来过的。好像前面还有一所大别墅。”易萧心想:那别墅是不是也是蓝家的?目前,这地方能建立如此规模巨大别墅的商家只有蓝家。莫非是蓝大哥养着什么小老婆的地方。

    “绵绵,咱们去别墅那去看看。”易萧狡黠地目光一溜,拉着绵绵上前奔去。

    “萧萧哥哥,你等等我,我跑不了这么快。”汀雨绵一直在抱怨:“跑来跑去的,我腿好酸啊!”

    易萧停下来,对她说:“绵绵,你的萧萧哥哥现在有些事情要做,你一个人安心在这儿等着,遇到什么人就藏在那树丛后面,别出声,哥哥一下就回来了,你好好在这等着。好不。”

    绵绵一脸不乐意,委屈地说:“那你要多久啊,我一个人害怕。”

    “乖,不怕。”易萧捏了捏她的圆脸蛋,对有点婴儿肥的她说:“乖,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着,迅速施展蝶影先飞而去。

    易萧掠墙走壁,翻过别墅的大门,直接进去了楼阁中。

    趴在一扇大窗户后,用手指点开纸窗,瞧见里面有一个养尊处优的妇人坐在铜镜前梳妆。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莫非他是蓝澈的小姨,蓝心燕。

    这时,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走了进来,锦衣蓝装,明眸善昧,腰间配着绝世美玉,只是腰间少了一把名剑,正是蓝家六妹蓝赏茵。

    “茵儿,你就不能循规蹈矩,好好学习女工刺绣,整天就想着疯玩,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那妇人转过身来,脸生红晕,媚眼带笑,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正值风华年岁,果然如大街小巷传的那般美艳动人。

    “蓝心燕,你就能不管着我吗?”蓝赏茵撇起了嘴角,一脸不高兴。

    不叫小姨,蓝心燕也不跟她急,只稍稍用关心的语气说:“都是十五岁的丫头了,你母亲在世时就对我说要我好好照看你,如今你成了这性子,叫我如何有颜面见你母亲。”

    “你提我母亲干嘛?你知道她老人家我压根就没见过几次。”蓝赏茵不想再跟她费心,开门见山说:“小姨,向你借个东西。”

    “什么东西?”蓝心燕知道这丫头一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说:“你就不能不闹事么?”

    “我都没问你借,你怎么知道是闹事?”蓝赏茵真是摸不懂这美貌小姨的心。

    “说吧,借什么?”蓝心燕问。

    “你的剪刀和你的绣花针。”蓝赏茵爽快地说出来。

    “借那个做什么?”蓝心燕真是不解。

    “这个你不要问了。山人自有妙计。”蓝赏茵贼溜溜地笑着,接过蓝心燕的剪刀和绣花针。

    蓝赏茵拿着东西离开了这间大屋子,独自来到后院。

    “出来吧,还傻跟着我干嘛?”蓝赏茵不愧是学过武功的人,听出了易萧细微的跟踪脚步声。

    “既然蓝大小姐早就知道我在那,怎么不说破?”易萧现出身来,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我是在帮你啊,那小妖妇如果知道有外人闯入,定不会轻饶。呵呵,我聪明吧,引你来到这个无人烟的地方。”蓝赏茵兴致颇佳地打量着易萧。

    “呵呵,果然聪明,不愧是蓝大哥的妹妹。不过,蓝大小姐,易某真有事,就不陪你多聊了,再见。”易萧想一溜烟逃走,不料蓝赏茵使出了绝世暗器,——蓝心燕的绣花针。易萧迅速一闪,绣花针落了空。“好险!”易萧刚刚松口气,蓝赏茵又拿着剪子对易萧上下其手。

    “蓝大小姐,我发现你的兵器真的需要改进。”易萧边闪边说。剪子根本近不了易萧的身。

    “对付什么人当然用什么兵器了。”蓝赏茵继续缠着易萧。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兵器被你小姨没收了。哈哈。”易萧把蓝赏茵的剪子夺去,反手一扔,扔在了树尖子上。

    “你,剪子还我。”蓝赏茵气急,怒容满面,忽而又笑道:“我知道你想见我大哥,怎么,咱们来个约法三章,我就去带你去见我哥哥,如何。”

    “好啊,看你能说出什么条件。”易萧也不怕什么了,两人本就是一对活宝,还怕把事情闹大。

    “第一,我打你你不准还手。”蓝赏茵娇俏地说着。

    “那,第二呢?”易萧又问。

    “第二,”蓝赏茵转动眼珠子想了想,“这个暂时还没想好。看招……”蓝赏茵一拳打过去,“不准打脸。”易萧强烈反抗她重重砸向他颇以为傲的俊脸,蓝赏茵的拳头在离他的脸一寸处停了下来,收手,又出一拳,这次易萧果然没有还手,拳头砸在易萧的胸前。

    “哇撒,你的拳头好重,好痛啊。”易萧抱胸贼笑。“你想谋杀亲夫啊!”

    “真有那么痛吗?我看看。伤着哪儿了?”蓝赏茵拉着易萧左看右看。

    蓝赏茵鬼眼一闪,笑容满面,“我帮你顺顺。”于是伸出她的花猫爪使向易萧。

    易萧被她挠得直痒痒,嘻哈道:“别挠了,痒死了,听见没有?”易萧一指禅过去,抵住她的胳膊,蓝赏茵这才停手。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你哥哥的,怎么还不行动?”易萧是迫不及待想见蓝澈了,可惜蓝大哥宅第门深,不是那么容易见着面的。“说真的,自从我被抓走,离开塞北,我没有一天不担心蓝大哥安危的。如今知大哥身体抱恙,我甚是担心,我不要别的,就希望见见这个昔日带给我许多快乐的大哥。”易萧发自内心的说。

    “真的?!你这小子还蛮讲情义的嘛!”蓝赏茵拍了拍易萧的肩膀,豪气说道:“这样吧,我带你去见我的大哥。前提是你要当我的男宠。”

    “……”易萧懵了,自己虽不是英雄,但也是堂堂男子汉,这个条件怎么能答应。

    他摇摇头说:“这个不行,铮铮男儿不受胯下之辱,我怎么能做你的男宠,有辱我师门,你换个条件吧。”

    蓝赏茵托着下巴专注得想了片刻,突然跳跃起来,兴奋得说:“我想到了,你就允诺我三个梦想。”

    易萧在一旁翻着白眼说:“你想的倒是挺美,从一个要求直接转到了三个,你这么蛮不讲理,我都被你气死了。”

    “易萧哥哥,你就答应吧。”蓝赏茵拉着易萧的胳膊又撒娇又求饶的,易萧真是怕了她,忙说:“大庭广众之下,别拉拉扯扯得,让别人看见了,有伤风面。”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究竟、答应还是不答应。”蓝赏茵拗在了这三个要求上,看来不答应她,她是很不爽得,他这个怜香惜玉得逍遥浪子怎么忍心看到美女伤心委屈呢?“好吧,我答应你。只不过,只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个要求。”易萧实在拿她没办法。

    “什么要求啊?你说,我听。”蓝赏茵露出一脸不乐意的笑容。

    “你听好了,我答应你这三个要求可以,只不过要不与江湖道义背道而驰,不能逼婚或逼我做一些有损我自己或别人利益得事,听好了没有。”易萧一口气痛快的说了出来。

    “好啊好啊,只是哥哥,我竟然有些听不懂。”蓝赏茵装出一脸懵懂的傻气模样。

    “不懂就不要装懂,是为教也。你说吧,哪不懂,哥哥教你。”易萧真是服了她的天真,但想想她哪是不懂,是在故意捉弄他罢了。

    “什么是’江湖道义‘?什么叫’有损利益’?我是真不懂呢。”蓝赏茵皱起眉头,装作不解地问。

    易萧开始耐心地说:“江湖人重视道义二字,人在江湖即便是走所谓的黑道也要讲道义。老派江湖人也打打杀杀,但是即便有帮派冲突,老江湖也要讲究一个所谓的师出有名。老江湖都晓得有所为有所不为,任何事都要讲一个原则,没有了道义,没有了原则,就没有了秩序。没有秩序,当然会天下大乱。所以遵守江湖规矩即江湖道义。”

    蓝赏茵装作听得很认真,“嗯,嗯……”他说一句,她就点一次头。

    “我说完了,你懂了吗?”易萧不忘最后绅士地问上一句。

    “的确模模糊糊懂了些,可是听说你是一个塞外放羊的,并不是江湖中人啊,你说的这些道义,我怎么能够相信啊!”

    “不信拉倒。”易萧生气了,噼里啪啦一团火气说:“蓝赏茵,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什么没完?!”蓝赏茵似乎还没反应,又迅速明白过来,“这么说,我有福了,你要永远缠上我了?”

    易萧真拿这小巫女没办法,真想一砖拍死她,“这样吧,你带我去见蓝大哥,我就答应帮你完成三个梦想。可以了吧?”

    蓝赏茵这才妥协,笑容粲然,露出一口雪白小牙,一把仅仅拉着易萧精瘦的手臂,悦悦嗓音:“好哥哥,小妹这就带你去见我大哥。”

    易萧被这个泼皮的小辣椒妹妹这么亲昵的抱住臂膀,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拍开她的手呐呐说道:“去,走一边去,别占我便宜。”

    “不嘛,我要做你的老婆的,怎么能就此放手,这可不是我蓝大小姐的作为。”蓝赏茵嘟囔着嘴,一副傲娇的生气表情,“你不当我的男宠也行,但你是注定要当我夫君的人,嘿嘿!放心,我是不会放手的。”

    易萧这下可急了,这小丫头片子一个劲地献殷勤,调戏他,不免是为了让他做她的男性玩物,不由得心下一阵恶寒,“喂,小巫女,咱们可有过约法三章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蓝赏茵哈了一口气,凤眼一闪,露出俏皮的可爱表情,又拉住易萧的臂膀,似撒娇似妥协,“怎么能忘,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你要答应我三个要求,不……是三个梦想的。”

    “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条件,不可……不可违反江湖道义。”易萧真不怀疑她记清楚了没有。抬头望了望天边,霞彩满天,黄昏及至,这下太阳都落山了,不知道汀雨有没有继续等他,他应该去和她会合了。

    “你现在陪我去找个人,后就立即去见蓝大哥,怎样?”易萧又礼貌的向这个俏皮的小巫女问了一句。

    “你都说我答应了,还能有假,我就陪你一起去。”蓝赏茵一直是嬉皮笑脸的可恶模样,易萧在她面前也没有那么浪荡了,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是有比他还能说会道的。

    绕着山路,找了半天,易萧都没发现汀雨绵的身影。心里嘀咕着:这傻丫头,这会儿又跑到哪里去了。

    蓝赏茵一路又在唠叨打趣他:“话说你要成为我的屋中郎君了,还记挂着那笨丫头呢?”

    易萧心中对汀雨绵颇为担心,但眼下有要事,——便是记着去见蓝大哥,那么先不管汀雨绵了,这鬼精灵在江湖漂泊了这么多年,应该有点防身本领的,还是先去会会蓝大哥再说。

    “带我去见你哥吧!”易萧郑重地开口求到。

    “现在不行,嗯……还少点什么。”蓝赏茵托腮仔细瞧着易萧,眼珠子滴溜着,把他上下瞧了个遍,“好吧,我现在带你去春江阁。”

    “喂,小巫女,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你易大哥可经不起你的折腾。”易萧口中连连叫苦,今日就算栽在这小巫女手中了。

    算了,先顺着她,见到蓝大哥再说。

    穿过热闹的街头,蓝赏茵不知带他来到了什么金玉暖阁,那里面装修得金碧辉煌的,五彩丝绸帘缦飘飞,雕梁画廊曲折,院子里更是种满了各色花草,浓香扑鼻。刚进门,就有一群丫头小厮来伺候,其中有个打扮花哨的年纪稍长的婆子,一见蓝赏茵便笑脸迎面:“哎呦呦,什么风把咱们大小姐吹到了春江阁。”

    蓝赏茵表情忽而变得十分慎重,一脸冷漠,颇显傲气,说道:“春妈妈,把他调教一番。”

    什么?!有没有搞错?——调教……本少爷是堂堂大丈夫,也需这些三教九流来调教?”呸,蓝大小姐,在下告辞,因为来这种地方有伤风面,就不多陪你玩了。“于是,易萧抱拳,回转身去,准备离开这莺莺燕燕之地。

    “等等。”蓝赏茵向前跨了一步,强拉住他。

    “哼,士可杀不可辱……”易萧甩开她的胳膊,脸上全是激愤之情。

    蓝赏茵眉目一转,轻笑露齿,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娇滴滴地说:“这不就让你在这儿洗个澡,打扮打扮好见我大哥。”

    “真的假的,况且女人说话多半不可信。”易萧收起脚步,眉目一展,有些难以理解地说。

    “真的,这次我铁手观音可没骗你。”蓝赏茵少女心性,多半是为了捉弄自己,才带自己来此歌舞楼,只见她又笑眯眯地不假思索地说:“你肯定有半个月没洗澡了吧,身上都有一股儿味道了,我大哥一向喜爱清洁,你这样臭烘烘地怎么去见他啊?所以……”

    “所以你就带我来了这里。”易萧觉得有点累了,轻轻走几步,轻倚在堂中央披着貂裘的大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饮了一口甜茶。“真香啊!不过,小巫女,你大可不必带我来这繁华之地,你可以带我去澡堂什么地方呀!”

    蓝赏茵也向前几步,坐下,耷拉着小脑袋,一副无所谓地样子,“你以为我没想过,只不过澡堂那种地方女生勿近,还是这里环境好,你可知这春江舞坊是咱蓝家地产业,每个姑娘都是正正经经地学跳舞给人欣赏的,可是正经地方。可易大浪子还嫌这里脏呢?”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抱歉!”易萧拱手做了个道歉的姿势。

    这时候,打扮得香气浓重,体态稍胖、珠圆玉润的春妈妈笑弯了腰,“原来公子姓易,春妈妈有眼不识泰山,不讲明这地方缘由,让公子心生误会错怪大小姐,无意冒犯了,请公子多多见谅。”

    “客气了,春妈妈。接下来还烦劳你为我准备洗澡水。”易萧又朝满面春光的春妈妈作了一揖。

    春妈妈立刻吩咐下人准备汤浴,为易萧接风洗尘,又忙着对易萧说:“是公子客气了,公子既是咱们大少爷的朋友就是半个蓝家人,我们怎敢怠慢。”

    “有劳了。”易萧知道春妈妈经营舞坊已有些年岁,又不越矩做一些非人道买卖,定是人情世故通达的高手,不免有些心生敬仰。

    过了片刻,几个年轻地小姐穿着轻纱羽衣走了进来,向春妈妈道:“妈妈,汤浴准备好了。”

    春妈妈一句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说道:“那就快带易公子下去啊!”

    “易公子,请。”那几个身材窈窕的多姿少女忙走过来扶住易萧,易萧心生欢喜,却不自觉的拒绝道:“妹妹们只要带我去便可,接下来洗澡我自己可以解决。”

    有一个生着水相的媚态女子似乎对易萧颇为钟情,道:“易公子客气什么,咱们一定会好好服侍你的,让你尝到沐浴的妙处。”

    “如此甚好,洗浴有美女作伴,可不乐哉!”易萧向前走了几步,大声爽朗地笑道。这下看蓝赏茵吃不吃醋,没想蓝赏茵却真生气地说:“去去去,你们这些勾引人的狐媚子都下去,男人洗澡还用你们伺候?他自己有手有脚,不会洗么?”

    听小巫女这吃醋地辣劲儿,易萧心下可乐/透了,忙说:“洗澡有美女伺候着才爽呢,可惜啊!女人是解不了其中风味的。”

    蓝赏茵见易萧得意起来了,也不甘示弱,满脸狡诈笑容,跃跃欲试地说:“那么就让本大小姐来伺候你易大浪子沐浴更衣吧,你看如何?”

    易萧心下一阵瑟缩,回过神来,瞪着蓝赏茵,眸子里却是罕见的冰冷气息:“不用,易某怎么能让大小姐伺候,这话若传到蓝大哥耳中,我该如何解释?”

    蓝赏茵坐在椅子上,登着二郎腿,一副泼辣小姐模样,笑容天真之极,“怎么会呢,大哥若知道了,一定会说,我小妹长大了,还会伺候男人了呢!”转而又若无其事地问春妈妈,“春姨,你觉得是么?”

    那春姨逢迎拍马地样子立刻显现,满嘴含油,笑望易萧,“是是是,要说,易公子,咱们大小姐伺候你,是你的福气,你应该接受这份好意,不是?”

    易萧心中直寒,心想:呸,还福气呢!若是我易萧真娶了你蓝赏茵当老婆,那我的世界可就要翻天了。

    “赏茵啊,眼下见大哥要紧,你在外阁稍等我片刻,我先下去洗嗽干净,我只要一刻钟便好,你可要守约哦,好妹妹。”易萧转移话题,说完,便一溜烟儿随美女们下去了。留下蓝赏茵翻着白眼望着他的身影……

    那几个美女领易萧来到浴室,便上前帮易萧脱衣解带,易萧忙说:“姐姐们,这个……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们下去忙吧!”

    几位美女相视一愣,留心的关好了门窗,默默的退了出去。

    易萧窝着身子坐在了浴桶里,感受着水波轻抚,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水温正好,只见水花丝丝流转,易萧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轻靠桶边。

    想着就要见到蓝大哥了,易萧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浮现在塞外遇到蓝澈的情景,那多么潇洒自由,令人向往……眼看兄弟重逢,心中一乐,乐陶陶的醉了。

    一刻钟后,易萧果然守约,洗嗽干净完了,来到蓝赏茵所在地别厅,只见蓝赏茵和春妈妈正聊的起劲。

    易萧走了进来,客气地说:“小巫女,这下完了,你应该守约定带我去见你哥了。”

    蓝赏茵左瞧右看地打量了易萧片刻,不满意地说:“你怎么没换衣服啊?还穿着这件破破烂烂地在街头行乞的黑衣,难看死了?春妈妈,你去把我为他准备的豪华丝绸衣拿来。”

    春妈妈拿来了一副,易萧半推半就换上,在镜中一照,果然器宇轩昂了些,“不过,这衣服大了点儿。”易萧不满意地说。

    “大了你就别穿,脱光身子去见。”蓝赏茵不忘娇嗔一句。

    “好吧,真的谢谢你的好意。”易萧果真拿她没办法,只好顺着她得意思了。只不过这件白色地锦衣穿在身上真不是很舒服,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穿着简朴,这下穿上了名贵丝绸,还当真有些不习惯。

    接下来,易萧随蓝赏茵来到了蓝府。

    夜晚的蓝府灯火通明,

    远瞧雾气沼沼,瓦窑四潲,就跟一块砖抠的一样,磨砖对缝八字影壁;路北广梁大门,二门四扇绿屏风洒金星,四个斗方写的是“斋庄中正”;背面是“严肃整齐”。进二门方砖墁地,海墁的院子,夏景天高搭天棚三丈六,四个堵头写的是“吉星高照”。

    穿过院内,院里有对对花盆,石榴树,茶叶末色养鱼缸,九尺高夹竹桃,迎春、探春、栀子、翠柏、梧桐树,各种鲜花,各样洋花,真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

    蓝赏茵边走边介绍:“正房五间为上,前出廊,后出厦,东西厢房,东西配房,东西耳房。东跨院是厨房,西跨院是茅房,倒座儿书房五间为待客厅。明摘合页的窗户,可扇的大玻璃,夏景天是米须的帘子,冬景天是子口的风门儿……”

    “怎么样,我大哥地府邸够气派吧!”蓝赏茵把玩着小聪明。走进会客厅,往屋里一看,真是画露天机,别有洞天。迎面摆丈八条案,上有尊窑瓶、郎窑盖碗儿,案前摆:硬木八仙桌,一边一把花梨太师椅。

    此时,蓝赏茵吩咐易萧坐在会客厅等候。

    不久,老管家来了,精明世故风霜深刻脸上。蓝赏茵朝易萧介绍:“这是老庄。“又向老庄介绍:”这位是大哥以前流浪塞外的朋友易萧,还请庄管家去请哥哥来,咱们易萧兄弟可是真真挂念着大哥的呢。”

    “你好!”两人握了握手,表示友好。老庄便蹒跚着走出大厅去请蓝澈来。

    话说易萧离开后,汀雨绵一个人呆在那条林间小路上不知站了有多久,一直在那儿等啊等……但一向胆小心细的她却不敢独自离开去寻找易萧。就在黄昏的霞彩弥漫天际时,一群黑衣人夸夸其谈经过,看样子是有些功夫的,汀雨绵猜想他们肯定经历过特别的体能训练。于是立刻噗走藏身于乱草丛中,躲了起来,扒开草丛悄悄窥看究竟。

    只见前方一个领头的大汉大言不惭地说着:“相王要我们来这里打探蓝家的情况干甚,我看蓝家也不过尔尔。”

    一个偏为瘦弱的汉子搔搔头,只见他身穿黑衫,头裹毡帽,菱形的脸上一双鼠眼狡诈多疑,犹豫片刻说:“老大,你怎么这么说啊,蓝家可是富甲一方,垄断江南商业。况且江南蓝家是江南经济实力最强的世家,人脉丰渥,有五子一女,大哥蓝澈,二弟蓝烁、三弟蓝意、四弟蓝瑜、五弟蓝恩、六妹蓝赏茵。蓝家常常与西域等地商人做生意,总有许许多多中原没有的产物,这些奇珍异宝卖到中原,也是可以换到很多的银钱。”

    “那又如何?”众人还是不服。

    那人顺了顺喉咙,又接着说:“蓝家家主现为大哥蓝澈,今年二十四岁。可不能小看他的年纪。此人手段高强,而且能说会道,更能审时度势。自从他十六岁当家,几年工夫便将蓝家挤入江南商会龙头的地位。当然,除了这位年轻家主手段了得以外,此人母亲乃是曾经江南第一才女蓝如月,再加上其父蓝御龙,蓝家可谓风雨一时。虎父无犬子。蓝澈一瞬之间便让蓝家振兴,不仅如此,蓝家六妹还习武,改变了蓝家文武不兼备的陋习,蓝六妹十五岁小小年纪已是武艺高强,继承其师傅南海神尼的绝学,一手“醉如歌三十六掌”丝毫不逊于其师。再加上他五个哥哥们饱读诗书,文才兼备,许许多多人无不夸蓝家家主年轻有为……”

    躲在草丛中的汀雨绵听呆了,原来蓝家竟然这么厉害!真是了不得啊!不过……萧萧哥哥既然能认识蓝家大少,也一定有不凡之处。

    只见那群人又说,“虞相爷既然想来江南发展,就一定得会会蓝家大少,古语云‘知人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于是才组织我们先来宜江摸清蓝家底细,收集蓝家各种商业情报……”

    后面又有人说:“哦,原来如此,那我们再去其他各场地探探虚实。”

    这时,一人起哄:“瞧你胆小得,把蓝家说得神乎其神的,蓝家有那么可怕么?你也不想想,咱们虞相爷是谁?——堂堂北国狼族第一将领。他要在哪里打天下,哪里便是他的天下……”

    汀雨绵纳闷:这个虞相爷究竟是谁呀?为什么他们说得这么可怕?似乎那人比起蓝家大少还要厉害……汀雨绵暂时不想了,管他怎么厉害呢,只要不来骚扰我和萧萧哥哥过清静的日子,就万事大吉了。

    汀雨绵正想着,回过身去,不再偷窥他们,不料手臂碰到一根树枝,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时那个黑衣老大耳尖,似乎听到了这细微的声响,起了疑心,朝这边喊了一句:“谁在那?出来。”

    汀雨绵立刻滚进草堆里掩藏起自己。那群黑衣人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汀雨绵一动不动得窝在草堆中,静观其变。

    “老大,没什么啊!”有个瘦小个儿的猥琐男人笑哈哈地说:“老大,可能是风声吧,是风声,您老听错了。”

    “那我们走吧。”那领头老大略带顾虑地朝乱草堆瞅了一眼,便准备带领众人离开。

    这时,那鼠眼精瘦的黑衣男眼中精光一现,指着前方说,“不对,老大,你看到那个乱草堆没有,怎么那么臃肿?”

    “你是说……”那黑衣老大快速几步奔跑过去,抽出乱刀朝乱草堆一阵乱砍,乱刀落下,竟是残枝败叶纷飞自如。

    “见鬼了——”那老大砍下处竟是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收起刀,悠悠自叹:“还真是我看错了。”

    “嘿啰,你们好。”这时,从乱草丛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笑逐颜开,清秀灵气,正是汀雨绵。

    “你是谁,从哪冒出来的,你难道偷听了我们说话?”那老大瞪着一双凶恶地眼睛,眼中快要喷出火焰来了。

    “没错,本姑娘就听了你们说话,但不是偷听,而是光明正大地听。嘿嘿……”汀雨绵淘气的扑闪着明眸,丝毫不畏惧这群她心中认为的坏人。

    “老大,杀了她,免得坏事。”那鼠眼黑衣男狡诈非常地说,眼中竟是邪恶之火。

    “那来啊,来抓我啊!呵呵呵……”汀雨绵施展‘蝶影先飞’在林间奔走起来。‘蝶影先飞’虽是无比厉害地轻功,可这群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他们人多力量大,眼看就要追到汀雨绵了。

    汀雨绵一下子跳到树上,一下子跨步云端,跟他们玩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奔跑边呵呵直笑,笑得花枝乱颤的。心中乐道:好久没这样爽了。还感慨:剑叔叔的独门轻功真是厉害之极。

    可是,这种游戏虽然好玩,可是敌人穷追不舍,也是费劲的。不一会儿,汀雨绵体力渐渐流失,豆大地汗珠从额鬓渗下来,流进嘴里,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不好玩,不好玩,你们都是大坏人,让我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跟你们玩吧。”半个小时过后,汀雨绵已经很累了,盘坐在一刻大树的树杈上休憩着。

    可敌人却逮到了时机,笑得越发狡诈,“嘿嘿,你这小东西跑不动了吧,现在就是你的死期。”说着,那老大抡起屠刀朝汀雨绵挥去。

    汀雨绵一闪,可是大汉连连追击,没有丝毫武功底子的绵绵这下可蒙了。心下越发着急,大惊失色,连连大喊叫苦:“都怪剑叔叔和萧萧哥哥总说女孩儿不该打打杀杀,所以不让我学武功,要不然,我让你们好看!”

    “哼!不知天高地厚地丫头,受死吧!”那大汉步步紧追,见绵绵身影落下,便劈头一阵乱砍,看汀雨绵只躲不还击,又插腰轻蔑地大笑:“原来你啥功夫都不会,真是好笑之极,敢来和我们较真。可是你这独门轻功是哪儿学来的?”随后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在此出现和蓝家有什么关系?”

    “我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汀雨绵朝那大汉吐出舌头做了一个精灵古怪的鬼脸。

    “你说不说都无所谓,反正你都要死了,秘密就留到地府去告诉阎王老子吧。”那些大汉瞧着汀雨绵一身翠衣,清秀绝伦的弱小身影,不知廉耻地哈哈大笑。

    汀雨绵鬼眼一闪——有主意了,于是弯起嘴角,笑容宴宴,回过身来,对他们说:“我其实就是蓝家六妹——蓝赏茵。”

    那群黑衣男立刻变得凝重,神情古怪地望着汀雨绵,只见这个娇滴滴地可爱丫头穿着环翠花朵裙子,脸蛋儿十分甜美清秀,心想:哪儿来的无知丫头片子竟然敢在他们这些老江湖面前冒充蓝六小姐?有什么企图?良久,沉默片刻,那老大才开口:“你有什么证据让我们相信。”

    汀雨绵脸含薄霜地笑了笑,指着那云雾缭绕处说:“看见了吧,那是蓝家在此处最大的别墅,里面住着蓝家最金贵的夫人,你们只要把我送回去,定会得到一笔黄金。”

    “真的,如果你敢在我们面前玩花样,你就等死吧!”那老大跨步过来一把提起娇/喘嘘嘘的汀雨绵,带领众人朝那边的别墅走去。

    汀雨绵心中苦苦求菩萨保佑:萧萧哥哥,你一定要在那里等我啊!这群坏人可能真要把我吃了呢!想着,心中一阵瑟缩,眼睛涩涩的,突然很想哭。

    那群人转过几处小路,终于在大别墅前停了下来,那精瘦的鼠眼黑衣男摸着嘴角的胡须说:“嘿,还真有别墅!老大,我去探探虚实。”说着那人掠身翻过高墙去……

    那黑衣老大把汀雨绵手脚绑了,朝汀雨绵没好脸色地说道:“老实给我呆着。”

    汀雨绵可不老实,绑住手脚的小小身子跳了跳,然后用力大喊:“救命啊!萧萧哥哥,救命啊!……”

    那黑衣老大见汀雨绵大喊救命,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厉声呵斥:“再叫,把你舌头割了!”于是用一个麻布袋把她劈头盖了下来。

    汀雨绵心里连连叫苦:天啊,萧萧哥哥,你究竟在哪?为什么不来救我?

    这时,突然高墙内传来狗吠,只见那个黑衣瘦子连滚带爬闯了出来,后面跟着一群抡铁棍的穿戴整齐一致的大汉,有些大汉们手中还牵着凶神恶煞的狼犬,看打扮应该是蓝府的家丁。

    看这阵势,那老大心中一阵疙瘩。连忙说:“慢着,你们大小姐在我手中,叫你们蓝家当家人用千两黄金来换。”

    蓝府家丁瞧了瞧那黑衣老大身旁的麻布袋子,只见汀雨绵在其中发出支支吾吾的难受声音。

    那家丁头子连忙对身边的小弟说:“去禀报燕夫人。”

    这时,一个风华绝代,胜比天仙的少妇摇曳生姿地走了出来。

    “你就是这儿的当家?!”那群黑衣人小心地围在一起议论了片刻,然后为首的重重拍了拍身旁装着汀雨绵的麻布袋,猥琐地说,“瞧见了没有,你们蓝府的大小姐因为骚扰我们吃饭饮酒被我们抓住了,快去拿黄金来换人。听见了吗?”

    “哦,小妹是性子顽劣,若是干扰了众位英雄好汉,我蓝心燕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还请各位英雄做个好人放了她。”蓝心燕拱手作揖,突然,一根暗箭射向那头头……

    那人突然捂住眼睛,大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啊!兄弟们给我上——”那人放开手一看,手上满是血,只见那黑衣男的右眼睛里冒出了一行黑色的污血,显然是瞎了。

    易萧在会客厅等了差不多一刻钟头,蓝澈便出来了。只见蓝澈穿着一席浅蓝色长衣,披散着长发,面容似乎有些疲倦。

    正在发呆走神的易萧,见蓝澈走出来,“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兴奋地说着“蓝大哥,好……你这是刚要休息么?”

    蓝澈见易萧这么问,轻笑着打了一个哈欠,“是啊,这几日太多事务,我都累垮了,刚洗洗想睡了呢,不料你来了。”

    易萧面容有些歉疚,略带歉意道“大哥,真抱歉,小弟真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休息了。”

    “诶,这是说得哪里话?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打扰到我呢?况且有你这个幽默的开心果在我身边,我就是再累也是轻松的。”蓝澈笑着说道,忙拉着易萧坐下,并吩咐下去叫管家准备一桌酒菜。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蓝澈想到那天在塞北的情景,不解相问:“那天究竟是什么回事?看着马戏你就突然不见了,让做大哥的好生担心。嗯,对,就是那草原王生日那天。还有这三年你究竟去了哪里啊?”

    易萧用手捻碎花生皮,放到嘴里,想了一下说道:“这事太复杂了,还得慢慢说……”于是易萧把遇到刹浪组织并成为杀手的事迹说给了蓝澈听,蓝澈细细品味着其中的艰难险阻,皱了皱眉,面露心疼,叹了一口气说:“还好,是有惊无险,你也学到了一身本领。”

    易萧笑着,挽袖斟了一杯酒,一副悠闲模样,说:“那还不是因为我福大命大,不过,能在有生之年重遇大哥,是易某万幸。”

    蓝澈哈哈笑道:“易弟啊易弟,你这些年可真不容易啊!可有遇到佳人?”

    “佳人?!大哥指的是……”易萧眼神一闪,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嗯,其实我说的并不是红颜知己,看易弟这么年少风华、幽默风趣,我猜身边美女一定不少,呵呵!”蓝澈望着易萧,俊秀的脸上笑意不断

    易萧泯笑出声来,“呵呵呵,大哥说笑了,要说良人,我还真遇上了一位,是那落梨山庄的背后领权人——风前落。”

    “落梨山庄?!”蓝澈挑眉轻问,又说道:“中都落梨,在青国东北部沿海一带建立组织,已有快二十余年之久,庄主徐谦招揽了一批才德兼备功夫了得的武林人士,为江湖上的正义立了一块优秀旗帜,并专为老百姓打抱不平,以惩恶扬善为名,十年时间在全国各地建立了无数赏罚分舵……当真是不错!”

    “嗯,蓝大哥说得没错,正是落梨山庄。”易萧笑着点点头。

    “可是风前落,那个青国前任世子,怎么与落梨挂上了关系,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蓝澈有些不明白。

    “其实落梨山庄是以我的师傅风前落的名义建立的,所以落梨背后真正的领导者便是我的师傅风前落。”易萧解释道。

    “哦哦,我懂了。”蓝澈看了一眼易萧,略带笑意,道“我真是羡慕易弟啊,能拜风前落为师。”这时候,管家叫下人端来了一桌子美味佳肴,易萧还真是肚子饿了,拿起筷子便不施礼节地吃了起来。蓝澈在一旁哈哈笑道:“易弟长途跋涉而来,想必没吃过一顿饱的,现在就放肆吃吧,若有招待不周,还请指明,我再让膳房做。”

    易萧简直惊叹蓝府厨师们的手艺,劲爆鸡米花,苏式红烧肉,脆皮炸鲜奶,糖醋鱼块,番茄鸡蛋疙瘩汤,蒸水蛋,沸腾麻辣蹄,鱼香嫩豆腐……等等,都做得色香味俱全,是易萧从来没吃过的美食。

    易萧一边吃着,一边大赞:“蓝府的厨子真是好手艺,有机会我一定请教请教。”

    在蓝府呆的这数日,易萧觉得很舒适,蓝赏茵常来找他碎嘴皮子,就是心中有些担心汀雨绵,那鬼灵精怪的丫头。

    这天,蓝赏茵又来了,烦着易萧个没完。

    “我说,蓝家大小姐,你能不能找点正经事做,不要老是找我这个大男人玩闹啊!”易萧对蓝赏茵的举动颇为不满,或许他对她还存在一丝好感,可是内心总忌惮这小魔女的花样。

    “怎么着,易大浪子还怕了我这个小姑娘不成?”蓝赏茵一搁腿坐在了太师椅上,左右摇摆,尽显其乐。

    “呃,我可是有正事的,”易萧本就坐着无聊,索性求她一件事:“我让你打听的那个小姑娘,有什么消息吗?”

    蓝赏茵见易萧又委托他,心中极乐,“易大浪子,您是在求本小姐为你做事吗?态度呢?态度也应该好一点啊!”蓝赏茵其实早就打听清楚了,故意不说,想让他急急。

    “你倒是快说啊,你们蓝家的情报不是满天下吗?那个绿色衣服的女孩子现在在哪?”易萧果然如蓝赏茵所愿,急了起来。沉静稳重的声音中也有些急促。

    “呵呵,如果我偏不告诉你呢?”蓝赏茵这会儿哪会甘心这么快告诉她,她帮别人做任何事都是有条件的。易萧在心中干着急:要不是蓝大哥每天要记账看帐,我才不会找这小魔女帮忙呢!这下,她又会闹出什么新鲜事来?

    “你究竟要让我答应你什么,你才肯说?”易萧厚着脸皮说下这话,心里却十分不乐意与她纠缠。

    “易萧,其实本姑娘还真不要你答应什么,”蓝赏茵蓝衣烁烁,衣襟翩舞着,少女的芳香十分甜美,亮晶晶美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清亮,笑容在脸上稍候,笑声清晰可见地说:“要么,这样吧,这算你欠我你一个人情,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蓝赏茵贼溜溜地说。

    易萧喜了,“她在哪?”

    “就在我家啊!”蓝赏茵笑靥生两家,易萧看着也是醉了。

    “胡扯!”易萧以为她是胡说八道,心中恨切切的,真是想宰了这个小魔女。

    “你还不信了!那个你心中惦记的翠衣小姑娘就在我姨娘那儿,要不,哪天你去蓝家归云别墅那儿看看,不就清楚了。”蓝赏茵可没说假话,可这样说了,他还不领情,就怪不得蓝家小妹了。

    “真的?”易萧只想确认一遍。

    “说假话的就是那半毛都不长的狗。”蓝赏茵直直说了这狠话。

    “说让你做狗了。”易萧心中偷笑着,在铜镜面前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准备去那蓝府的别墅那儿。

    “说你急你还真急。”蓝赏茵看着易萧急急匆匆去找那小姑娘的背影,在房中气呼呼地啐道。

    易萧转过几条街,来到绿树环绕的归云别墅。别墅在树林的掩映下,格外生辉。易萧不得不感慨工匠的天斧神功,及蓝家的豪华。

    几个门卫见有人开门,见是易萧,因为在蓝家当差时见过,当时少爷的朋友,于是乎说:“原来是易少侠来了,不知少侠来这有何吩咐。”

    “我只想见见你们燕夫人。”易萧看门见山地说。

    这时候,燕夫人正在梳妆厅帮汀雨绵打扮。

    汀雨绵洗了一个热水澡,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喷喷香香的,坐在梳妆镜前,燕夫人亲自帮她梳着头发,挽着发髻。

    “小姑娘的头发真细真软,摸着挺舒服的。”燕夫人笑着说道,那姿容,十分妩媚好看。

    汀雨绵笑了笑,爽朗地说:“夫人,我的头发本来就是自然卷,不好打理的。”

    “自然卷好啊,像海草一样,飘逸极了。”燕夫人赞叹道,令汀雨绵心中喜滋滋的。

    汀雨绵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鹅蛋型的小脸,容光焕发的,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十分有神,挺秀的小鼻子,圆润的小嘴唇,青丝挽成一个髻,十分美观清秀的样子,还真真成了小美人。

    “你多大了?”看慧在额,看名在眉,看贵在眼,看富在鼻,看禄在嘴,看福在耳,看寿在颌,而这个小姑娘,五官长得如此好,慧、名、贵、禄、福、寿尽全,以后肯定会大富大贵,不知是什么地方来的,燕夫人对她十分好奇。

    “我么?”汀雨绵搁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可能有十四岁了。”其实汀雨绵也不清楚自己多大了,养母也没有说过自己是哪天哪日生日的,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有十四岁了。十四岁可是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啊!这是萧萧哥哥说的。她一听便记住了。

    这时候,易萧闯了进来。

    他昂首跨步样子让汀雨绵想起了雄赳赳这个词,呵呵,汀雨绵一见他就恨不得扑进他怀中,高兴个痛快。、

    “你是谁呀?怎么能进来?”燕姿夫人吃惊地看着易萧。家里门卫不是防守得很严吗?这个男人怎么能随意进来呢?看着这个男人的模样,长得还算英俊好看,帅帅的嘴巴,一看就是油嘴滑舌的料,不禁笑颜盈盈打趣:“公子,你走错地方了吧!”

    “萧萧哥哥。”汀雨绵不忘向燕夫人介绍,就一把扑进了易萧的怀中。

    “你们,认识?”燕夫人当即就傻眼了,这女孩子见到男人就扑,真是太花痴了吧。

    易萧伸开手把汀雨绵抱在怀中,向燕姿夫人行礼:“有礼了,夫人其实这是我家小妹。”

    小妹?!情人还差不多吧!燕夫人不禁如此想。挥手下去,招待了易萧两位。

    汀雨绵在餐桌前吃着津津有味地美味,一边向易萧诉苦,把那群江洋大盗怎么抓她的,和燕姿夫人怎么救她的通通说了一个遍,听得易萧心里极汗。这小妹,性子真是太热情了呵!

    “易萧是什么人,为何结实了我家少爷?”燕夫人终于问出了这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一直和小妹在外流浪,几年前在塞外遇到了蓝大哥,就认识了。其实说来一切都是缘啊!能够认识蓝大哥真的好幸运。”易萧嚼着肉片说道。

    燕夫人看着易萧的吃相,觉得他也是受过苦的粗人,应该没读过几天书吧!没想到蓝澈竟然让这对活宝兄妹去书堂读书。

    这是几天后的事了。

    蓝家书房。

    “管家,你说易萧是粗人,不能为蓝家做事,还劝我这样的朋友还是少交为妙?”蓝澈勃然大怒,却嘴角带笑。

    “是的,易少侠武功也不是很厉害,书也没读多少,的确差强人意。”管家又加了这么一句,低着头,垂着眼站在蓝澈对面。

    “那我就让他去学堂读书。”蓝澈的命令不容人反驳,“管家,你竟然敢如此说我兄弟,真是越来越长进了。”蓝澈蔚蓝色的眸子闪射着看不透的电芒,一袭淡蓝色常服却让人不敢逼近。

    “叫易萧来我书房。”蓝澈吩咐下去。

    易萧心中有疑问,这么一大晚上的,蓝大哥找我有何事?他心中忐忑不安地踱着小步子,绕过后花园,来到了蓝澈的书房。

    只见蓝澈坐在一堆书旁小憩,听见易萧走进来的动静,忙抬起头来。

    “易兄,为兄见你成天游手好闲的,想让你去学堂玩玩,如何?”蓝澈笑容浮现在嘴角,微微动容地说道,“其实学堂可以学到许多东西,对你将来大有裨益。”

    “什么,大哥相让我去学堂学习。”易萧舒舒经,忽而又洒脱地说:“好啊,只是我玩惯了,夫子未必管得着我。”

    “这就交给夫子吧!”蓝澈轻松惬意地笑笑,没想这小子成天游手好闲惯了,要他去学堂,这么快就答应了。还真不是件好事!

    第二天,易萧就和汀雨绵下学堂学习。

    学堂聚集了十多个学子,其中一个叫东方皓的生的特别引人注目。上了几天课,两人便熟了起来。

    东方皓。年十八。

    一双勾魂丹凤眼,随风扭转惊起波澜,黛眉青黑,未有违和,多了分文弱气息。肤白若腊月冬雪,吹弹可破。唇角眼间含笑,更有勾魂。总一袭白衣行走,衬的肤色更霜。

    按说这样的富家少爷,以东方家的管教,做不起生意,至少做个文人也可以吧。至少是一个翩翩浊世加佳公子。可偏偏这东方少爷天生奇特。东方老爷让他学做生意,他总是百般推脱。

    东方夫人送他去私塾让他读书,哪知道先生说一个,他懂十个。反而学生把师傅给问住了。一连几次,次次如此。这也就罢了。

    东方老爷年轻之时乃是江湖上有名的第一大侠,黑白两道的人无不尊敬。甚至后来还是江湖武林盟主,尊为一代剑圣。而这位东方少爷,从来没见他出过手。甚至连他的武功高低都没人知道,江湖上毫无名气。除了他是剑圣之子外,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浅清居。这是一家学堂。这里的教书夫子曾经是一名当官的,只是后来年纪大了,这才辞官还乡,在这里搭了个草棚,做起了教书先生。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东方皓,你来说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名教书夫子抚了抚胡须,见下面毫无动静,又喊了一遍。“东方皓!”

    “呼呼……”

    一阵呼噜声传来,使原本就宁静的学堂内的学子们都听到了。

    那名夫子气的胡子都快竖了起来,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大喝道:“东方皓!”

    “呼呼……”

    下面的学子们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东方皓旁边的一名黑衣小子忍住笑,使劲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东方皓睡得正舒坦,感觉有人在拉他袖子,朦胧的睁开眼睛,对那人道:“怎么了易萧?放学了?”

    “噗嗤哈哈。”整个教室哄堂大笑。

    夫子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大怒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东方皓被这一声吼声给吓了困意全无,抬头看去,却见那夫子正一副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大有一言不合就将他斩于马下的气势。

    “夫……夫子。”

    夫子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读书人的风度,勉强心平气和的说道:“东方皓,你给老夫讲讲这句话的意思。”

    “啊?啊!”东方皓傻了眼。他刚刚一直在和周公论道,如何知道夫子刚刚说的是什么话。求助的看了看一旁俊朗潇洒有为的易萧,——是蓝澈蓝家大哥担心易萧从小流浪不通国语,所以送他来此就读。易萧十分默契的小声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东方皓一听,松了口气。就这个呀,小意思。“咳咳,夫子啊。这句话的意思实在是太简单了。大概的意思就是:每个成功的人,之前总是要挨一顿打!就像井市里称老大一样,哪个不被别人打过。就因为这样,才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夫子,学生分析的对不对?”东方皓说完,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夫子淡淡一笑,说道:“东方果然是……果然是分析的很独到嘛。那么你想不想成为强大的人?”

    东方皓点了点头:“当然想啊!要像我爹那样!”

    夫子依旧是笑眯眯的:“哦?你且过来。”

    东方皓不疑有他,乐颠颠的走到夫子面前。

    “再近点。”

    “好,就是这个位置。”

    夫子忽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戒尺,狠狠的朝东方皓脑袋上打去。“你这个孽障!看老夫不打死你!”

    东方皓猝不及防,脑袋被狠狠的打了几下。吓得抱头鼠窜。“夫子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对付你这个孽障,何须君子风度!孽障往哪跑!”

    “啊!”

    …………

    “东方大哥,你这是何苦呢。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何必装知道,你瞧你,被夫子打成这幅模样。”易萧‘认认真真’地给东方皓涂抹伤口。东方皓着痛砸了砸嘴,气道:“绵绵,你当时也看见了。是马夫子无缘无故的点我。好吧我说了,偏偏他又打我。这叫什么嘛。”

    汀雨绵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东方哥哥。说错了的确不怪你。可是……可是你说错的太离谱了吧。东方叔叔要是知道你这样,非把你揍个半死。”

    “可是……嘶!易萧你要害死我啊,轻点!”易萧摊了摊手,摇了摇头:“每次都要我给你上药。偏偏又嫌我手段笨拙。你让我很为难啊。”

    汀雨绵心疼的接过易萧手中的东西,道:“还是让我来吧。”易萧求之不得,将手上的药瓶递给小妹,然后坐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东方哥哥,这次啊也算你自找。上课好端端的睡什么觉嘛。瞧你,现在被打的满头都是包。”汀雨绵边说,边细心的给他涂抹伤口。她的手段十分的娴熟,而且十分的认真,就仿佛怕弄疼他一样。

    东方皓看着易萧那一副欠抽的嘴脸,心中更是气打不一处来。“易兄你这小子也真是的。我睡着了你也不喊喊我。害的我被马夫子训。亏咱俩从小一起玩到大,你也太不够哥们儿了吧!”易萧嗤的一笑:“你好意思说?绵绵一直在你背后戳你背,你自己睡的那么沉,怨得了谁?”

    汀雨绵跟着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提醒你多少回了,小妹我都快急疯了。就你自己睡的比猪都香。”

    “……我说汀雨,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听你哥的,每次都和我过不去。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汀雨绵的手一顿,奇道:“我这是为你好啊。皓哥哥你怎么这么说我。”

    东方皓气的咬牙切齿:“你是我谁啊,总是管着管那的。你又不是我老婆。怎么比谁都烦。”

    “你……”汀雨绵一听,气的将手上的药瓶重重的放在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哎,绵绵!东方皓,你这话有点过分啊。好歹绵绵是我亲妹子,你这样把我妹妹气走了,我蓝大哥若是知道你这么胡闹,恐怕不会饶过你了……”易萧对东方皓道。

    东方皓将药瓶放到怀里,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哈:“这不是没处发火嘛。你家小妹高矮胖瘦正合适。没事的时候欺负欺负,手痒的时候调戏调戏。反正你小妹出了名的好脾气,今天生气,明儿立马屁颠屁颠的继续跟在我后头继续玩。从小就这样,从来没变过。我还不知道?”

    易萧“哦”的一声,忽然阴阳怪调的说道:“东方皓,你不是总喜欢欺负还有调戏我家小妹嘛。那要不我和蓝大哥说说,让我小妹以蓝家女儿的身份嫁给你。你岂不是每天可以欺负她,每天可以调戏了。如何?”

    “呃……”东方皓一愣,忽然摸着脑袋哈哈大笑起来:“易萧你真会讲笑话。哈哈哈哈,笑死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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