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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冥婚、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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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实在想不通,昨日才在他府上对他大呼小叫的女人,今日居然躺在那里……

    他实在不敢相信。可是,不相信她还是躺在那里。

    那灵堂难道是假的吗?在那里哭的人难道是假的吗?

    “老爷……”跟来的管家突然在他身侧低声道,“小的已经去打探过了,的确是二少爷杀了夫人……听说今早二少爷去找王妃索要银子,王妃正跟二少爷起争执,夫人见王妃被二少爷威胁,于是就同二少爷理论,然后……唉!”

    说道最后,管家也忍不住叹气,抹了一把老眼。

    安一蒙僵硬的听着,一点反应都没有。那罗氏生性暴躁,最见不得女儿吃亏,他能想象她找南宫志理论的样子,一定很凶悍,一定口无遮拦的辱骂……

    “南宫志呢?现在在何处?”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溢出口的。

    “回老爷,二少爷已经被关起来了。听人说,王妃为了替夫人报仇,还用匕首伤了二少爷。”管家哽咽道。可怜的夫人,可怜她腹中还未见天日的孩子……

    最可怜的还是老爷,亲生骨肉就这么没了……

    安一蒙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指关节泛着青白,仿佛随时都会被捏碎一般。

    仰着头,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艰难的迈开脚步一步步朝灵堂的方向走去。

    木板上,罗淮秀僵硬的躺着,双眼闭着,蜡白的脸没有一丝神采。

    眼前的女人,安详得仿若睡着,跟平日里咋呼呼的摸样判若两人。安一蒙紧敛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长密的睫毛,想看着它们能动一动,哪怕只动一下也好……

    可是,他失望了!

    “安将军……你……你来了……”似是才看到他,周晓哭着起身行礼,哽咽得快说不出话了。

    罗魅依然伏在罗淮秀肩上,抱着她的脖子痛哭不止,“娘……娘……”

    安一蒙捏着双手,僵硬的蹲下身子,颤抖的伸向罗淮秀的肚子。

    但他摸的不是罗淮秀的肚子,而是握上了肚子上那双纤白的手。冰凉的触感在手心,让他手腕颤抖得更加剧烈。

    她真的死了……

    带着他的孩子一起……

    莫名的,他眼眶突然泛红,明明眼前是一张蜡白没有血色的脸,可脑子里全都是她活着时的样子。

    第一次在榆峰县见到她,她张狂的摸样犹如骂街的泼妇,丝毫不把他们一行人放在眼中。他当时想的是,若这人不是蔚卿王的岳母大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杀了,以震威风。

    随着往后越来越多的接触,他发现这女人不止性格泼辣,还满腹心计、八面玲珑,她一开嘴皮子几乎没人能讨到半句好,她一动坏心眼,不仅戳伤了薛朝奇的心,还把他也算计了进去。

    在她住宅的地方,被她主动投怀送抱的时候,他又一次生出弄死她的心思。世上怎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女人在乎的名节她通通不在乎,女人在乎的地位身份,她通通不放在眼中……

    可她不知廉耻的德性却又深深的吸引着他。

    她处事大胆,但精打细算,她粗糙轻浮,却又干练果决,她对谁都可以无礼谩骂,却对女儿袒护有加……她不算个好女人,因为她不屑约束女人的那些教条,但她确实是个好母亲。她的过去他从蔚卿王妃那里得知了一些,钦佩她的勇气和担当,能在任何时候都对自己最爱的人不离不弃。

    这世上,她罗淮秀绝对算得上一支独秀……

    放开她冰冷的手,他颤抖的伸向她蜡白无色的脸。

    她就这么去了……连一句话都未给他留下。在她眼中,他真的就如此无足轻重?

    罗魅哭得正伤心欲绝,突然发现有人推了她一下,还要拉扯她抱着的母亲,她扭头用哭肿的双眼瞪着对方,“放手!别碰我娘!”

    安一蒙只是怔了一瞬,随即强硬的将没有知觉的罗淮秀从罗魅怀中拉出来,一手穿过她膝窝,一手穿过她腋下,突然抱着起身——

    “站住!”罗魅怒着上前将他胳膊扯住,红肿的眼眶里有着对他深深的厌恶,“不许你碰我娘!”

    “我要带她回安府。”安一蒙低沉道。他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怀中女人的脸,浑浊朦胧,似乎被烟雾熏了般。

    “凭什么?”罗魅拉着他不放,虽没有暴躁如雷,但此刻的她也算得上凶恶了,“这是我娘,你凭什么带走她?”

    混蛋,怎不按套路出牌啊?

    演这么一出戏,目的是送走娘,可不是让娘去安府的!

    “我虽没娶她,亦未曾给她名分,可她终究跟我好过一场,也算我安一蒙的女人。”看着怀中那冰冷又蜡白的脸,安一蒙说着说着突然扬唇轻笑,“如果我说现在娶她,不知道算不算晚?”

    “……?!”他最后一句话把罗魅惊得脸比罗淮秀的还白。回过神来,她激动得扑上去欲将罗淮秀从她手里夺走,嘴里怒吼道,“把我娘放下!听到没有?把我娘放下!我娘不会嫁给你的!”

    这什么人啊,不按套路出牌就算了,还居然生出这种想法……

    这一刻,罗魅是真激动!安一蒙的话简直让她抓狂,她压根就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提出要娶她母亲!

    按照她们的设想,安一蒙肯定会来,毕竟他那么看重孩子。只要他看到罗淮秀真死了,那他就应该知道孩子也保不住了。如此一来,他就再不会惦记罗淮秀的肚子……然后她们就以出殡的方式把罗淮秀送出京城。

    可谁知道他来这里,连孩子的事问都不曾问一句,还打算把孩子的娘抱走……

    除了周晓外,其他人真不知道真相。

    看到罗魅激动,他们只当她是痛失亲娘造成的。而周晓也傻了眼,愣愣的盯着安一蒙的后背,脑子里混乱不堪。

    安将军要是把夫人抱走,那她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吗?万一夫人突然醒来,不得吓死几个人啊!

    “放手!”安一蒙突然低吼,脸色铁青的瞪着罗魅,“她肚子里有我安家的骨肉,我今日必须带她走!”

    “安一蒙,讲点道理好么?”罗魅抓着自家母亲的手,喘着粗气怒道,“我娘在世的时候你不知道珍惜,甚至从来没有对她许诺过一句话。如今她死了,你凭什么来抢人?你说孩子是你安家的,那好,你把刀拿来,我把孩子取给你,你带着你骨肉离开,别再动我娘一根汗毛!”

    安一蒙眸孔突凸,惊恐般的盯着罗淮秀的肚子。

    片刻之后,他猛然用肩膀撞向罗魅,怒发冲冠的吼道,“滚开!”

    罗魅没想到他还能动手,被他铁骨般身体一撞,松开了罗淮秀的手,遂不及防的往后仰——

    “王妃——”丫鬟仆从们吓得齐声惊呼。

    “飕飕——”

    就在罗魅都以为自己屁股要摔惨时,一抹身影如电闪般袭来,她腰间一紧,顷刻间贴上了一堵熟悉的肉墙。

    “安将军,你这是何意?”搂着自己的女人,南宫司痕紧绷的俊脸上染着怒气。他大闹灵堂什么都行,但伤他女人,就是不行!

    “王爷,得罪之处老夫改日再登门致歉。明日午时,老夫会备好喜酒宴请宾客,还请王爷赏脸观礼。”安一蒙低沉而沙哑的道。

    对周围的而一切他几乎都漠视以对,就是说完最后一句话也没侧一下脸,然后抱着怀中的女人大步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喜……喜酒……”罗魅怔怔的回过神,安一蒙来真的?

    眼看着安一蒙快要消失,她猛的在南宫司痕怀中挣扎起来,还不停的用手捶打他,急着呼道,“还站着做什么,快把我娘给抢回来!”

    南宫司痕沉着脸打量灵堂,对眼前的一切都还有些懵。他今日回得有些晚,路上听说府里出了事,于是快马加鞭的回了府。

    他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难怪安一蒙情绪过激,罗氏如此一死,那她腹中的孩子……

    见罗魅激动,他不仅没放手,还把人抱得更紧,低沉的在她耳旁哄道,“乖宝……人死不能复生……”

    罗魅一听,差点吐血,因为推不开他,所以只能掐他腰间的肉,在他胸前咬牙道,“我娘没死,那是装的!”

    南宫司痕瞬间低下头瞪她,“你说什么?”

    罗魅被他勒得真想哭了,抬手指着安一蒙离开的方向,“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你快把我娘抢回来吧!”

    南宫司痕一头黑线狂掉,“……”

    他那岳母大人是假死的?!

    就半日时间,她们在府里居然搞出如此大的动静?

    看着高挂的白绸还有布置得像模像样的灵堂,这一刻,他只觉得快要内伤了,五脏六腑都抽着痛。

    再看了一眼安一蒙离开的方向后,他突然弯腰将罗魅打横抱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抱着她朝卧房的方向走去。

    回了房,关上房门,他才沉着脸质问道,“到底出了何事?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太过分了,趁他不在府里,她们母女居然玩这种把戏,是想吓死几个人吗?

    罗魅恨恨瞪着他,这下好了,安一蒙把人都带去他府上了!

    南宫司痕捏了捏她下巴,“说话!”

    罗魅没好气的拍开他手,赌气的转过身,懒理他,“不是不回房睡吗?不是想要分居吗?别跟我说话!”

    “你!”南宫司痕脸黑。他哪里不回房?只不过回得晚而已……

    罗魅打开门,准备出去,“我去找我娘,你别拦着!”她怕安一蒙知道真相会大发雷霆,万一那莽夫伤到母亲怎办?

    南宫司痕快一步将她胳膊抓住,拽回了身前,冷声道,“去做何?明日再去!”

    罗魅拉长了脸,“你还真打算去喝喜酒?美吧!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对待我娘,凭什么他想娶我娘就必须嫁?”

    南宫司痕拉着她往屋里走,将她安置在床边坐好,自己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拿冷眼瞪她,“不管如何,安一蒙既然说过要娶,他绝不会食言。就算你不同意,也该为你娘考虑。难道你忍心让她和孩子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罗魅咬着唇沉默了。

    她是想让母亲有个好归宿,这是她多年来的愿望。母亲这么能干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在她看来,谁娶到母亲这样的女人都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天下,就没有比她母亲更能干的女人了。

    母亲是有些强势,可是她是被现实逼着变成女强人的。她出生在富裕的家庭中,又是独女,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如果不是遇到她的生父,母亲哪怕一辈子不工作也能有吃有穿。

    她会变成今天的强悍,全都是因为生了她。因为要供她读书,要抚养她成人,所以母亲不得不把自己武装起来……

    安一蒙是可靠,从他收养安翼做养子就可以看出,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因为他能善待一个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可是……这不能保证母亲跟了他就会幸福。

    他这么一个大人物,有权有势,母亲若是驾驭不了他,说不定又是一次新的创伤。

    南宫司痕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那种忧伤的神情,他心中也似乎被刺扎了一下。

    坐到她身旁,他伸开手臂将她搂到怀中,在她头上低声道,“此事你不需要太计较,如果你娘不反对,你就随她吧。安一蒙不会亏待她的。”

    罗魅抬头,两道柳眉一直皱得紧紧的,“你怎么知道我娘不会反对?”

    南宫司痕对她微微勾唇,“她招惹安一蒙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有个可依靠的人?她虽然嘴上说不在乎身份地位,可心里呢?她要是不想又何必去招惹人?”

    罗魅摇头,“我娘只是想利用安一蒙而已,真没有想过要嫁他。”

    南宫司痕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啊,只是看到了表面,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你娘太要强了,所以也拉不下颜面去求他负责。你忘了吗?她有一次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日,由此看来,她心里还是有期盼的。”

    他一番话让罗魅睁大眼,她还真差点忘了,那次安一蒙来过之后娘在房里待了好几日。

    这么说娘还是对安一蒙有意思的?因为有那种感觉,所以她在得知安一蒙无法给她想要的东西后就备受打击?

    她一直都以为娘只是在调节心情,只是想让自己忘了那‘两次情’……

    想到这,她突然振奋起来,激动的抓住南宫司痕的手,“那我们还不赶紧去安府?”

    南宫司痕哭笑不得,“现在去做何?看你娘‘诈尸’吗?”

    罗魅瞪道,“别胡说!我娘可没死!”

    南宫司痕又赶紧将她搂住,“是……都好好的。”

    罗魅又推他,“走啦,你不去那我自己去,放手!”

    南宫司痕抱着她突然往后倒,瞬间将她压在身下,“以为夫看,今日去不适合,还是明日去观礼吃喜酒吧。”

    罗魅白眼,“吃屁的喜酒,谁结婚这么仓促的?安一蒙他以为他谁啊,还想娶一得二?”

    可南宫司痕就是压着她不放,还把她头上珠簪一一取下,让她一头乌黑的细发散在脑后,低下头覆上她红唇轻磨起来,“他们一定有话好说,我们此时去也不方便。昨日没宠幸你,正好为夫现在有空,先补上……”

    罗魅差些吐血,还不等她反抗,他已经压紧了她的唇,长驱直入——

    “唔唔唔……”这精虫上脑的家伙,当真消停一晚都不行吗?

    ……

    安府——

    听说罗淮秀意外身亡的消息,安翼差点从床上跌下。

    说别人死了他还能相信,说罗淮秀死,他真是一点都不信!

    那女人像短命的吗?说她把别人弄死还可能,别人能把她弄死?估计还不等下手就已经被她凶悍的摸样吓死了!特别是她那宝贝女儿,不出手则以,一出手那真不是个人……他可是亲眼看到过她们母女把人分尸的!

    现在告诉她罗害羞死了,可能吗?

    可看着床边哭哭啼啼的女孩,他又忍不住怀疑,真死了?

    那要是真死了,岂不是正合他心意?

    “呜呜呜……安翼……夫人她去了……我要回去看她最后一眼……”墨冥汐伏在床边大哭,哭着哭着就要起身。

    “站住!”安翼瞬间拉长了脸,一把将她手腕抓住,头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怒气,“你这个时候回去做何?找死么?”

    这蠢女人,真快蠢到家了!

    “呜呜呜……”墨冥汐一边哭一边不满的看着他,“你怎能如此说?夫人在的时候对我可好了,如今她人死,我为何不能回去看她一眼?”

    安翼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将她捞到怀里温声安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太冲动了。罗氏福大命大,才不会死呢。反正我不相信,那一定是外面乱传的!等下我就去找出这造谣生事者,一定要狠狠教训他,她肚子里还怀着安家的骨肉呢,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诅咒她?”

    墨冥汐这才收起对他的不满,抱着他放声痛哭起来,“不是造谣……是蔚卿王府传出的消息……你爹已经赶去蔚卿王府了……呜呜……”

    安翼惊讶,爹都去了?那就是真死了?

    哈!还有这等好事?是谁做的?把这人找到他一定重重有赏!

    可看着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他眼里闪过一丝嫌弃,真烦人!又不是她哥死了,至于么?

    随意的在她背上拍了拍,他耐着性子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就派人去蔚卿王府打探虚实,等证实了再说,万一只是个误传,岂不是诅咒了罗姨和她肚里的孩子?”

    闻言,墨冥汐这才收了些哭声,并在他胸前拱了拱。

    安翼低头看着衣襟上她留下的眼泪,眼里再次闪过一丝嫌弃。这蠢女人,真想把她扔出去!瞧那满脸泪水的摸样,丑得他都无法直视。

    真要想个办法把这女人摆脱掉了!

    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他随从的声音,“公子,老爷回来了。”

    闻言,墨冥汐突然将安翼推开。

    好在安翼眼手快了那么一步,要不然都让她冲出去了。抓着她手腕,他没好气的训道,“你就不能冷静些么?”

    墨冥汐指着门外,激动的语无伦次,“你爹……你爹他……回来……”

    安翼把她拽到床上,自己开始穿靴,同时不满的对她道,“你给我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墨冥汐咬着唇坐起,盯着他去开门。

    “我爹现在在何处?”走到门口,安翼朝那随从问道。

    “回公子,老爷回房了,还带了罗氏回来。”随从低头回道,也没敢往屋里看。

    “罗氏可有事?”安翼皱眉。他本来想问罗氏死没死的,可屋里有个女人……

    “回公子,老爷带罗氏回来,是准备冥婚的。而且管家已经差人开始准备了。”

    “啊?!”安翼猛的睁眼,“冥婚?”

    罗氏当真死了?

    那……

    爹是不是有病?脑子糊涂了不成?人既然死了,挖个坑埋了就是,居然搞什么冥婚……他都不怕招晦气的?!

    啊呸呸!这老头,也不怕遭人笑话的?跟个死人成亲,难不成他还想跟死人洞房?

    想到这,安翼突然抖了抖双肩,神色有些扭曲。那场面他真不敢想,有些渗人,还有些恶心。

    “呜呜呜……夫人……”房里又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安翼回过头,更是嫌弃得脸都黑了。

    ……

    主院卧房里,安一蒙将一身白衣的女人轻放在自己的床上,又替她盖上了被子,这才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平静而安详的脸。

    此刻的他形容不出来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只觉得胸膛里的某处抽痛得厉害,犹如万箭穿心般的难受。

    她死了,带着他的孩子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死了……

    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若是早点将她娶过门,她还会死吗?明知道有那么多人明里暗里的想对付她,可他却罔若未闻般置之不管。明知道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他依然放任她栖身别处。明知道她的性子容易招祸,他依然任她我行我素……

    他知道她那么多事,但却从来都没放在心上。她为何招惹他,不就是想利用他的身份寻求庇护吗?

    可他从来没有把她真正的看进眼里过……

    仰头吸了吸气,安一蒙这才发现自己喉咙哽咽,像是被什么卡住一般。

    纵有千言万语,可已经迟了……

    为了那些所谓的颜面,为了避免世人的闲言碎语,他错过一个女人,甚至无缘见自己的亲生骨肉一面。

    枉他一世精明果决,却犯了一个后悔终身的错误……

    “老爷……”房门未关,管家突然出现在门口唤道。

    “何事?”安一蒙没回头,低沉的嗓音沙哑而哽咽,此刻的他似乎说一句话都极其艰难。

    “启禀老爷,明日需要宴客的名册小的已经准备好了,请老爷过目。”管家低着头回道。

    “嗯。”安一蒙起身,沉痛的目光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

    罗淮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是被门外热闹的声音吵醒的。

    睁开眼的刹那,她‘啊’的一声坐直身体,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里的一切。

    她怎么跑到安一蒙的房里来了?

    不是跟乖宝说好了吗,在她服了药假死后就赶紧通知安一蒙,让他确定、相信自己死了后就赶紧把她装棺材里,然后给弄出京城。

    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出城了才对,怎么会在安府的?

    揉了揉有些发麻的额头,她还晃了晃脑袋,然后再次睁眼。结果还是那样,她不是出现了幻觉,而是真的在安府里!

    确定了这个事实后,罗淮秀赶紧掀开被子下床,鞋子一直都穿在脚上,她直接踩到地上拔腿就往门外走。

    她要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了?怎么跟设想的计划差如此多?乖宝呢?乖宝没理由让安一蒙带走她的!

    难道……难道是安一蒙趁乖宝不注意把她‘尸体’给偷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赶紧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得找安一蒙问清楚,人死了还往他房里搬,他是想做何?想奸尸还是想鞭尸?

    臭男人,口味咋就这么重呢!

    房门外,原本很热闹的,不断的有人在吆喝‘右边、左边、上一些、低一些’,可当罗淮秀把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外面突然安静了。

    不仅安静,许多道目光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有人举着双手、有人踩在木梯上、有人扶着木梯、有人捧着一团白布……而他们好像被人点了穴定住一般,全都一动不动了。

    “你们做何啊?”罗淮秀开口问道。

    “啊——”最先叫出声的是那个扶木梯的人,带着惨叫声拔腿就跑远了。

    “啊——”紧接着是抱白布的人发出惨叫,丢了白布就跑。

    “啊——”

    “啊——”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比鞭炮爆炸还轰动。

    最惨的还是那个在木梯上的人,‘啊’的一声惊叫后突然从木梯上摔到了地上。好在他站得并不高,并没摔晕,不过摔地上的他浑身发抖、眸孔放得老大,惊恐万分的往后挪屁股,嘴里还叫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罗淮秀拉长了脸朝他走过去,“干什么干什么,我有不吃人!”

    吃人?那仆从突然两眼一翻,‘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罗淮秀吓了一跳,忙蹲下去推他,“喂喂……”

    除了眼前突然晕过去的人外,她这时才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她顺着木梯往上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她瞬间张大嘴巴,“……”

    房檐下挂满了白绸和白花……

    白纸糊的灯笼上居然写着大大的‘囍’字……

    不怪她反应迟钝,而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真没反应过来。‘囍’字是成亲才能用的,可为何都是白色?

    而就在刚起身时,一名路过的仆从突然飞奔跑远,嘴里还惊叫道,“不好了——夫人诈尸了——”

    罗淮秀望着他比兔子还跑得快的身影,脸色逐渐变黑。诈尸?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一身素白……

    听到有脚步声朝她走来,她猛的抬起头,就见安一蒙带着一群刚被吓跑的人前来,而且他走得最快,不等她先开口,他已经走到她身前,突然将她用力抱住——

    “咳咳……”罗淮秀险些被他吓唬住,也差点被他用力的拥抱给勒晕过去。

    “淮秀……”安一蒙不止抱她,还突然唤上了她的名字。

    罗淮秀紧紧贴着他胸膛,只觉得他心跳很快,特别是他那一声近乎呢喃的轻唤,她忍不住头皮发麻,感觉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这人要闹哪样?!

    “放手!”她没好气的抬起脚踹向他小腿,“咳咳……想勒死老娘啊!”

    闻言,安一蒙先是一怔,随即松开了双臂。

    罗淮秀趁机将他推开,然后转身往房里冲去。

    她总算明白了,这里的人都以为她是真死了,刚刚那一声‘诈尸’就是最好的证据。

    尼玛,搞来搞去,白搞一场!

    坐在床边,罗淮秀脸色很难看,又有一种被老天玩弄的感觉。她就想有个清静日子,难道这样的要求很高吗?

    看着安一蒙跨进房门,她突然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并把脑袋一起蒙住。这人知道她装死的,估计是进来掐死她的吧?

    安一蒙关上了房门才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鼓鼓的一团,抿了抿唇,突然弯下腰将人连带被子一同抱了起来。

    他坐上了床,罗淮秀睁开眼时已经坐在他腿上了,只是被他搂着,看不到他的神色。

    “安一蒙,你到底发什么神经?我跟你很熟是不是?”她没好气的问道。

    “孩子都有了,能不熟吗?”

    他嗓音暗哑又低沉,似乎在对她耳语,罗淮秀仰起头,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除了有些细汗外,体温正常。

    “你没发病,带回来安府做何?”

    “明日就要成亲了,我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罗淮秀睁大眼,捧着他的头这才认真看他的脸。四目相对,她眼里是惊讶,而安一蒙眼中,少了那些冷肃的感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

    “安一蒙,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安一蒙绷紧了脸,不满的瞪着她。

    “呵呵……呵呵……”罗淮秀脸上的笑越来越冷,越来越讽刺,“安一蒙,我的婚事还轮不到你做主。怎么,是被我假死吓到了吗?”她毫无顾忌的承认了自己和女儿的把戏,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你不想嫁也得嫁!”无视她不屑的讥笑,安一蒙沉着道。

    “怎么?你还想逼婚啊?”罗淮秀又冷冷笑了两声,“呵呵……安将军,这可真不是你的作风,你别乱说冷笑话吓唬我行吗?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想通娶我,我只想跟你说,有些机会错过了就错过了,你当初没把握,只能说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你我都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我说过,我拿得起放得下,希望你也能如此,免得给彼此带来伤害。”

    “拿得起放得下?”安一蒙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敛紧的目光里带着莫名的怒火,“罗淮秀,没几个人能像你如此洒脱的,除非这人一开始就带着玩弄的心思!你主动勾引我、如今还有了我的骨肉,你现在却跟我说要我放下,你觉得可能吗?你只在乎你自己,你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罗淮秀垂下眼冷哼,“不就是为了孩子么?你觉得我会嫁一个只在乎孩子的男人?”

    “闭嘴!”安一蒙突然低吼,抬手指着门外,“你给我出去好好看看!我若真只在乎孩子,我会准备这场冥婚吗?你是眼瞎了不成!”

    “……”罗淮秀一下子僵住。明明她可以对他吼回去的,可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突然出不了声,不仅出不了声,连眼泪都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多想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可是他吼得如此大声,连耳膜都快被震痛了……

    “你还好意思哭?”安一蒙怒容满面的瞪着她,可是声音却放低了。

    “安一蒙,你知道娶我的后果吗?”罗淮秀哽咽的开口,“你就不怕被世人嘲笑捡了一双别人不要的破鞋?”

    “你别忘了,我也成过亲的!”安一蒙再次抓着她的双肩怒道。

    “……”罗淮秀抬头看着他。

    两个人突然都沉默起来。

    罗淮秀突然捂着脖子朝床下干呕起来,“呕……”

    她正吐得难受,突然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拍着,不重不轻,只是动作有些僵硬和笨拙。

    在她缓气时,突然他又把手伸到她嘴边,用他的衣袖替她擦去嘴角的水渍。然后,她被抱起轻放回床上,那双手又替她盖好被子。

    片刻之后,她听到他在门外严肃的训人,“还愣着做何?还不赶紧让厨房给夫人准备些吃的!”

    “老爷,夫人没事了,那这些……”外面老管家颤颤惊惊的问道。

    “撤掉!”

    罗淮秀闭着眼假寐,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觉得她应该好好捋捋,到底今日的他发的是哪门子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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