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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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姑娘柳妙琳一向瞧不上庶出的幺妹，这会儿见她光彩夺目，一众姐妹对她众星捧月，又是奉承，又是讨好，她既妒忌又不快，索性找了个由头离开花厅，去外院透透气。
姐妹们你一句我一句，说起燕京流行的发式、头饰、衣裳颜色款式，接着又说起了丈夫、孩子等等，气氛热烈而和谐。柳妙璎在旁含笑听着，始终感觉自己是个融不进去的外人。
宋瑄原本就在忠国公府长大，虽说与兄弟姐妹们并不亲近，但毕竟同在一府长大，还算相熟，午宴便没有男女分席，都围坐在大圆桌前用膳。
午膳之后，有的姑娘们同丈夫孩子回夫家别院去了，有的姑娘哄孩子午休去了，最后只有大姑娘柳妙珺留下了。
她趁着无人的时候，拉着柳妙璎语重心长道：“七妹妹，你别怪大姐姐啰嗦。你刚刚成婚，王爷对你的新鲜劲儿还在，自然对你百般宠爱。等过些时日，可就不好说了。”
“大姐姐何意？”柳妙璎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问道。
柳妙珺说道：“那大姐姐就直说了，圣上一定会给你家王爷指两位侧妃的，老祖宗的规矩，谁也改变不了。除了侧妃，宫里可能还会赏赐侍妾，那些侍妾，据说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的，不仅容貌出挑，而且都是极会伺候人的。”
“七妹妹，你若是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就得先下手为强，给自己物色一个帮手。”
“大姐姐的意思是，让我先给夫君纳妾？”柳妙璎挑眉问道。
柳妙珺笑了笑，说道：“你可别不高兴，大姐姐说这些，可都是为你好。你们还是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但对男子来说，再美的女子，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儿。过些时日，他们心里难免会有其他想法。”
“与其让那些不知底细又有名分的女子占了王爷的宠爱，不如你自己给王爷准备好合适的人选，如此既显得你贤惠大度，又能掌握主动，岂不妙哉？”
“那依大姐姐的意思，什么样的人选合适呢？”柳妙璎故作天真地问道。
柳妙珺心头一喜，终于切入正题：“你还记得佟家若水姐姐吗？”
柳妙璎心头冷笑不已，面上一派平静，说道：“是不是大姐姐上次回来探亲时，带来国公府的姐姐？”
“没错，就是她，七妹妹的记性可真好！”柳妙珺笑着夸赞道。
“跟佟姐姐有什么关系？”
柳妙珺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若水姐姐命苦，成亲多年都没怀上身孕，与夫君、婆母的关系又不睦，去年与夫家和离回了娘家。”
“然后呢？”
“你觉得你若水姐姐如何？她容貌远不如你，且她还是嫁过人的，又不像你与王爷有长久的情分，你不必担心她越过你去，对她，你也算知根知底吧？总比外头的人强些不是？”柳妙珺循循善诱。
倒不是柳妙珺要跟柳妙璎过不去，实在是那佟若水和离归家后，日日在临江王府老王妃跟前哭哭啼啼。得知她爱慕多年的柳瑄一跃成了秦王，她又动了念头想要跟了秦王，哪怕为妾她也愿意。
老王妃瞧佟若水一片痴心，又可怜她和离没了倚靠，知晓柳妙珺要赴京参加秦王与忠国公府七姑娘的婚宴后，就对柳妙珺耳提面命，令她带佟若水同往，并找机会让佟若水得偿所愿。柳妙珺无法，只得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我觉得……不合适。”柳妙璎说道。
柳妙珺脸色微变，急切问道：“为何不合适？你若水姐姐性子温柔，又不爱争抢，你们若是联手，往后那些个侧妃庶妃，谁能是你们的对手？”
“大姐姐，您对我秦王府后院之事，是不是管得有些多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只见穿着一身枣红长衫的宋瑄背着手缓缓走来。
柳妙珺挤出一丝笑，说道：“王爷来了啊？你可别多想，我并非对你的后院指手画脚，纯粹是在与七妹妹聊天，帮七妹妹打算而已。是不是，七妹妹？”
柳妙璎摊摊手道：“大姐姐说是，那就是喽。”
宋瑄伸臂揽过柳妙璎，对柳妙珺道：“我后院之事，自有我的王妃操心，大姐姐管好大姐夫的后院就行了。另外，我想告诉大姐姐，我不会娶侧妃庶妃，也不会纳侍妾，我秦王府后院，有王妃一人足矣。”
说完，他亲密地搂着柳妙璎，施施然离开。
柳妙珺深吸一口气，对躲在树干后的佟若水说道：“若水，你也听见了，不是表嫂不帮你，而是秦王根本没有纳妾的意思，此事只能作罢。”
树干后的佟若水痴痴望着宋瑄离开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待幺女回门之后，忠国公一家很快踏上了返回苏州之路，国公府里已经出嫁的姑娘们，也都先后离开了燕京，回到了各自的夫家。
宋瑄给自己放了十天婚假，十日里每日都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柳妙璎，尤其到了夜里，他食髓知味，必定要缠小娇妻颠鸾倒凤。十日的美好时光一晃而过，婚假结束，宋瑄又忙了起来。
到了三月下旬，天气渐暖，柳妙璎又开始和柯瑶、刘喜雨一起往水月庵去帮忙。刘喜雨已经习惯往水月庵跑了，即使柳妙璎因事没去，他自己也会往水月庵跑。
三月二十一，丁蕊娘和李三娘抵达燕京，被刘喜雨引入秦王府，带她们去棠梨居见柳妙璎。她俩原先都是千叠山一案中死者岳新诚的丫鬟，在岳府的名字分别唤作丁香和月季。
丁、李二人在案发时只十一二岁，千叠山案结案后就被柳瑄送入苏州府的善堂慈义堂。二人聪慧勤奋，在慈义堂学了打理账务的本事，早几年已经开始帮慈义堂的管事娘子整理账务了。
宋瑄想要帮柳妙璎置办得力的人手，立即就想到了慈义堂中的那些女子。
一来柳妙璎对她们有恩，她们必定会对柳妙璎忠心；二来她们已经有了一技之长，不需要花费时间精力调教，立马就能用；三来她们来历清楚、背景干净，省去了甄别、筛选的麻烦。
正因如此，宋瑄才令刘喜雨安排合适的人手赶赴苏州，至慈义堂寻她们问问，若是愿意成为柳妙璎的左右手，就接她们入京。
丁香原本就姓丁，脱离魔掌后便恢复了本名蕊娘。月季姓李，在年幼时就被狠心的父母卖掉了，但还记得自己排行第三，便用了李三娘这个名字。二人都记着柳妙璎的大恩，听说可以帮恩人做事，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当她们被领进棠梨居，见到主位上坐着的女子时，都被狠狠惊艳了一番，如呆头鹅一般呆愣在原地。因她们心中的柳妙璎，还是记忆里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与眼前这个容色绝丽的秦王妃怎么也对不上号。
只见慵懒靠在引枕上的秦王妃绾了精致的同心髻，发髻上簪着火红的凤舞流仙海棠，双耳上戴着圆润剔透的红宝石耳珰，因还是新妇，身上穿着茜红银红二色撒花蜀锦对襟短衫和大红的牡丹纹描金石榴裙，富贵喜庆又不失明媚精致。
她白皙粉嫩的脸颊，好似初桃露蕊，春樱喜媚，一双水润的杏眼如同灵泉般清澈纯净，妙目流转间，满室生辉，令人迷醉。
“两位姐姐快请坐。”柳妙璎含笑说道。
丁、李二人回过神来，恭敬地向柳妙璎行了礼，才拘谨地坐下。
“一别数年，两位姐姐别来无恙？”柳妙璎亲切地问道。
丁蕊娘胆子大些，当先答道：“托王妃娘娘的福，咱们都过得挺好。”
柳妙璎开门见山地问道：“两位可愿意帮我做事？”
“当然，我等愿为王妃娘娘差遣！”丁蕊娘说道。
李三娘也表态说道：“娘娘是咱们的大恩人，咱们几个一直都记着，如今能帮到娘娘，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的福分。”
柳妙璎点头道：“感谢两位，帮我做事，我必定不会亏待你们。想来你们舟车劳顿，就请先跟于妈妈去住处休息吧，休息好之后可熟悉一下环境，明日用过早膳后，再来此处，到时我会将需要做的事情分派给你们。”
丁、李二人自是无异议，行礼告退不提。
有了丁蕊娘和李三娘两个理账高手，柳妙璎再也不必自己吭哧吭哧地跟账本较劲儿了，乐得当起了甩手掌柜。
眼看四月就要到了，柳妙璎开始同柯瑶一起酿制桃花酒。这日一早，她俩采摘了新鲜的桃花，将花瓣清洗干净，准备好了糯米和甜酒曲，刚准备撸起袖子开始第一道工序，就见刘喜雨飞奔而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七姑娘，快跟我去水月庵！蓝姑娘被人污蔑杀了人！”刘喜雨一边说，一边大口喘气。情急之下，他唤了柳妙璎出阁前的称呼。
柳妙璎大惊，哪里还顾得上桃花酒，立即取了验尸工具箱，和柯瑶一人挑了一匹快马，跟着刘喜雨往水月庵赶去。
他们三人赶到水月庵时，蓝清已经被一大群人围在了中间，水月庵的庵主静慈师太挡在她前面，另外还有两个秦王府的侍卫，也就是刘喜雨的手下，挡在静慈师太前面，正尽力保护蓝清和静慈师太。
在他们不远处的庵堂正门口，躺着一具男尸。周围站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其中许多人都在对蓝清指指点点，显然是有人说了些关于蓝清的不好听的话。
“都让开，查案的人来了！”刘喜雨还没下马，就对着人群抬高声音厉声说道。
“你不是和蓝清那个贱妇一伙儿的吗？老娘看你就是蓝贱人的姘头！你带来的人，必定都跟你们是一伙儿的。还查案的人，骗谁呢！”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冲着刘喜雨嚷道。
刘喜雨气得脸红脖子粗，恶狠狠斥道：“你这泼妇嘴巴放干净些，再污言秽语，小爷我撕烂你的嘴！”
那妇人听了这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双手叉腰骂道：”小兔崽子，你来撕啊，老娘怕你个逑！“
柯瑶下马，拉着气急败坏欲上前打人的刘喜雨，看向柳妙璎，以眼神示意她快些下马。
柳妙璎自学会骑马后，还没自己骑过几次，因此还不太娴熟，慢腾腾摸索着下了马，从袖中掏出宋瑄给她的刑部令牌，在那叫嚷谩骂的妇人眼前晃了晃，说道：“看清楚，这是刑部的令牌，现在相信我们是来查案的了吧？”
柳妙璎匆匆赶来，只来得及拿上验尸工具箱，并没有换衣服。那妇人见她衣着华丽、高贵美丽，推测她身份不凡，撇了撇嘴，终究还是不敢太过招惹，闭上了嘴，没有再继续叫嚣。
“阿雨哥哥，你通知京兆府了么？”柳妙璎一边穿上罩衣，一边低声问刘喜雨。
刘喜雨答道：“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京兆府离这里有些远，官差怕是得有一会儿才能赶到。”
“好，我先验尸，你尽量驱散围观的人群。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护好姐姐。”柳妙璎小声对刘喜雨叮嘱道。
”七姑娘放心，即便你不交代，我也会保护好蓝姑娘。“刘喜雨保证道。
柳妙璎蹲在尸体旁，开始仔细勘验。刘喜雨和柯瑶拔剑出鞘，凶神恶煞地对围观之人一一扫视，那些人就被吓走了，只剩下那微胖的妇人以及她带来的仆妇、小厮、护卫等。
“切，毛都没长齐的东西，还吓唬你姑奶奶。告诉你，老娘我是被吓大的，会怕你个小白脸？哼！”那妇人不屑地对刘喜雨说着，双手叉腰，一副撒泼斗狠的悍妇模样。
五姑娘柳妙琳一向瞧不上庶出的幺妹，这会儿见她光彩夺目，一众姐妹对她众星捧月，又是奉承，又是讨好，她既妒忌又不快，索性找了个由头离开花厅，去外院透透气。
姐妹们你一句我一句，说起燕京流行的发式、头饰、衣裳颜色款式，接着又说起了丈夫、孩子等等，气氛热烈而和谐。柳妙璎在旁含笑听着，始终感觉自己是个融不进去的外人。
宋瑄原本就在忠国公府长大，虽说与兄弟姐妹们并不亲近，但毕竟同在一府长大，还算相熟，午宴便没有男女分席，都围坐在大圆桌前用膳。
午膳之后，有的姑娘们同丈夫孩子回夫家别院去了，有的姑娘哄孩子午休去了，最后只有大姑娘柳妙珺留下了。
她趁着无人的时候，拉着柳妙璎语重心长道：“七妹妹，你别怪大姐姐啰嗦。你刚刚成婚，王爷对你的新鲜劲儿还在，自然对你百般宠爱。等过些时日，可就不好说了。”
“大姐姐何意？”柳妙璎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问道。
柳妙珺说道：“那大姐姐就直说了，圣上一定会给你家王爷指两位侧妃的，老祖宗的规矩，谁也改变不了。除了侧妃，宫里可能还会赏赐侍妾，那些侍妾，据说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的，不仅容貌出挑，而且都是极会伺候人的。”
“七妹妹，你若是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就得先下手为强，给自己物色一个帮手。”
“大姐姐的意思是，让我先给夫君纳妾？”柳妙璎挑眉问道。
柳妙珺笑了笑，说道：“你可别不高兴，大姐姐说这些，可都是为你好。你们还是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但对男子来说，再美的女子，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儿。过些时日，他们心里难免会有其他想法。”
“与其让那些不知底细又有名分的女子占了王爷的宠爱，不如你自己给王爷准备好合适的人选，如此既显得你贤惠大度，又能掌握主动，岂不妙哉？”
“那依大姐姐的意思，什么样的人选合适呢？”柳妙璎故作天真地问道。
柳妙珺心头一喜，终于切入正题：“你还记得佟家若水姐姐吗？”
柳妙璎心头冷笑不已，面上一派平静，说道：“是不是大姐姐上次回来探亲时，带来国公府的姐姐？”
“没错，就是她，七妹妹的记性可真好！”柳妙珺笑着夸赞道。
“跟佟姐姐有什么关系？”
柳妙珺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若水姐姐命苦，成亲多年都没怀上身孕，与夫君、婆母的关系又不睦，去年与夫家和离回了娘家。”
“然后呢？”
“你觉得你若水姐姐如何？她容貌远不如你，且她还是嫁过人的，又不像你与王爷有长久的情分，你不必担心她越过你去，对她，你也算知根知底吧？总比外头的人强些不是？”柳妙珺循循善诱。
倒不是柳妙珺要跟柳妙璎过不去，实在是那佟若水和离归家后，日日在临江王府老王妃跟前哭哭啼啼。得知她爱慕多年的柳瑄一跃成了秦王，她又动了念头想要跟了秦王，哪怕为妾她也愿意。
老王妃瞧佟若水一片痴心，又可怜她和离没了倚靠，知晓柳妙珺要赴京参加秦王与忠国公府七姑娘的婚宴后，就对柳妙珺耳提面命，令她带佟若水同往，并找机会让佟若水得偿所愿。柳妙珺无法，只得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我觉得……不合适。”柳妙璎说道。
柳妙珺脸色微变，急切问道：“为何不合适？你若水姐姐性子温柔，又不爱争抢，你们若是联手，往后那些个侧妃庶妃，谁能是你们的对手？”
“大姐姐，您对我秦王府后院之事，是不是管得有些多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只见穿着一身枣红长衫的宋瑄背着手缓缓走来。
柳妙珺挤出一丝笑，说道：“王爷来了啊？你可别多想，我并非对你的后院指手画脚，纯粹是在与七妹妹聊天，帮七妹妹打算而已。是不是，七妹妹？”
柳妙璎摊摊手道：“大姐姐说是，那就是喽。”
宋瑄伸臂揽过柳妙璎，对柳妙珺道：“我后院之事，自有我的王妃操心，大姐姐管好大姐夫的后院就行了。另外，我想告诉大姐姐，我不会娶侧妃庶妃，也不会纳侍妾，我秦王府后院，有王妃一人足矣。”
说完，他亲密地搂着柳妙璎，施施然离开。
柳妙珺深吸一口气，对躲在树干后的佟若水说道：“若水，你也听见了，不是表嫂不帮你，而是秦王根本没有纳妾的意思，此事只能作罢。”
树干后的佟若水痴痴望着宋瑄离开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待幺女回门之后，忠国公一家很快踏上了返回苏州之路，国公府里已经出嫁的姑娘们，也都先后离开了燕京，回到了各自的夫家。
宋瑄给自己放了十天婚假，十日里每日都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柳妙璎，尤其到了夜里，他食髓知味，必定要缠小娇妻颠鸾倒凤。十日的美好时光一晃而过，婚假结束，宋瑄又忙了起来。
到了三月下旬，天气渐暖，柳妙璎又开始和柯瑶、刘喜雨一起往水月庵去帮忙。刘喜雨已经习惯往水月庵跑了，即使柳妙璎因事没去，他自己也会往水月庵跑。
三月二十一，丁蕊娘和李三娘抵达燕京，被刘喜雨引入秦王府，带她们去棠梨居见柳妙璎。她俩原先都是千叠山一案中死者岳新诚的丫鬟，在岳府的名字分别唤作丁香和月季。
丁、李二人在案发时只十一二岁，千叠山案结案后就被柳瑄送入苏州府的善堂慈义堂。二人聪慧勤奋，在慈义堂学了打理账务的本事，早几年已经开始帮慈义堂的管事娘子整理账务了。
宋瑄想要帮柳妙璎置办得力的人手，立即就想到了慈义堂中的那些女子。
一来柳妙璎对她们有恩，她们必定会对柳妙璎忠心；二来她们已经有了一技之长，不需要花费时间精力调教，立马就能用；三来她们来历清楚、背景干净，省去了甄别、筛选的麻烦。
正因如此，宋瑄才令刘喜雨安排合适的人手赶赴苏州，至慈义堂寻她们问问，若是愿意成为柳妙璎的左右手，就接她们入京。
丁香原本就姓丁，脱离魔掌后便恢复了本名蕊娘。月季姓李，在年幼时就被狠心的父母卖掉了，但还记得自己排行第三，便用了李三娘这个名字。二人都记着柳妙璎的大恩，听说可以帮恩人做事，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当她们被领进棠梨居，见到主位上坐着的女子时，都被狠狠惊艳了一番，如呆头鹅一般呆愣在原地。因她们心中的柳妙璎，还是记忆里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与眼前这个容色绝丽的秦王妃怎么也对不上号。
只见慵懒靠在引枕上的秦王妃绾了精致的同心髻，发髻上簪着火红的凤舞流仙海棠，双耳上戴着圆润剔透的红宝石耳珰，因还是新妇，身上穿着茜红银红二色撒花蜀锦对襟短衫和大红的牡丹纹描金石榴裙，富贵喜庆又不失明媚精致。
她白皙粉嫩的脸颊，好似初桃露蕊，春樱喜媚，一双水润的杏眼如同灵泉般清澈纯净，妙目流转间，满室生辉，令人迷醉。
“两位姐姐快请坐。”柳妙璎含笑说道。
丁、李二人回过神来，恭敬地向柳妙璎行了礼，才拘谨地坐下。
“一别数年，两位姐姐别来无恙？”柳妙璎亲切地问道。
丁蕊娘胆子大些，当先答道：“托王妃娘娘的福，咱们都过得挺好。”
柳妙璎开门见山地问道：“两位可愿意帮我做事？”
“当然，我等愿为王妃娘娘差遣！”丁蕊娘说道。
李三娘也表态说道：“娘娘是咱们的大恩人，咱们几个一直都记着，如今能帮到娘娘，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的福分。”
柳妙璎点头道：“感谢两位，帮我做事，我必定不会亏待你们。想来你们舟车劳顿，就请先跟于妈妈去住处休息吧，休息好之后可熟悉一下环境，明日用过早膳后，再来此处，到时我会将需要做的事情分派给你们。”
丁、李二人自是无异议，行礼告退不提。
有了丁蕊娘和李三娘两个理账高手，柳妙璎再也不必自己吭哧吭哧地跟账本较劲儿了，乐得当起了甩手掌柜。
眼看四月就要到了，柳妙璎开始同柯瑶一起酿制桃花酒。这日一早，她俩采摘了新鲜的桃花，将花瓣清洗干净，准备好了糯米和甜酒曲，刚准备撸起袖子开始第一道工序，就见刘喜雨飞奔而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七姑娘，快跟我去水月庵！蓝姑娘被人污蔑杀了人！”刘喜雨一边说，一边大口喘气。情急之下，他唤了柳妙璎出阁前的称呼。
柳妙璎大惊，哪里还顾得上桃花酒，立即取了验尸工具箱，和柯瑶一人挑了一匹快马，跟着刘喜雨往水月庵赶去。
他们三人赶到水月庵时，蓝清已经被一大群人围在了中间，水月庵的庵主静慈师太挡在她前面，另外还有两个秦王府的侍卫，也就是刘喜雨的手下，挡在静慈师太前面，正尽力保护蓝清和静慈师太。
在他们不远处的庵堂正门口，躺着一具男尸。周围站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其中许多人都在对蓝清指指点点，显然是有人说了些关于蓝清的不好听的话。
“都让开，查案的人来了！”刘喜雨还没下马，就对着人群抬高声音厉声说道。
“你不是和蓝清那个贱妇一伙儿的吗？老娘看你就是蓝贱人的姘头！你带来的人，必定都跟你们是一伙儿的。还查案的人，骗谁呢！”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冲着刘喜雨嚷道。
刘喜雨气得脸红脖子粗，恶狠狠斥道：“你这泼妇嘴巴放干净些，再污言秽语，小爷我撕烂你的嘴！”
那妇人听了这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双手叉腰骂道：”小兔崽子，你来撕啊，老娘怕你个逑！“
柯瑶下马，拉着气急败坏欲上前打人的刘喜雨，看向柳妙璎，以眼神示意她快些下马。
柳妙璎自学会骑马后，还没自己骑过几次，因此还不太娴熟，慢腾腾摸索着下了马，从袖中掏出宋瑄给她的刑部令牌，在那叫嚷谩骂的妇人眼前晃了晃，说道：“看清楚，这是刑部的令牌，现在相信我们是来查案的了吧？”
柳妙璎匆匆赶来，只来得及拿上验尸工具箱，并没有换衣服。那妇人见她衣着华丽、高贵美丽，推测她身份不凡，撇了撇嘴，终究还是不敢太过招惹，闭上了嘴，没有再继续叫嚣。
“阿雨哥哥，你通知京兆府了么？”柳妙璎一边穿上罩衣，一边低声问刘喜雨。
刘喜雨答道：“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京兆府离这里有些远，官差怕是得有一会儿才能赶到。”
“好，我先验尸，你尽量驱散围观的人群。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护好姐姐。”柳妙璎小声对刘喜雨叮嘱道。
”七姑娘放心，即便你不交代，我也会保护好蓝姑娘。“刘喜雨保证道。
柳妙璎蹲在尸体旁，开始仔细勘验。刘喜雨和柯瑶拔剑出鞘，凶神恶煞地对围观之人一一扫视，那些人就被吓走了，只剩下那微胖的妇人以及她带来的仆妇、小厮、护卫等。
“切，毛都没长齐的东西，还吓唬你姑奶奶。告诉你，老娘我是被吓大的，会怕你个小白脸？哼！”那妇人不屑地对刘喜雨说着，双手叉腰，一副撒泼斗狠的悍妇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