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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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亚利请客，来的人不少，都是熟悉的朋友，雷鸣和辛婷是最早来的，他们到的时候，亚利还没到，他俩就越俎代庖，点起菜来，亚利进来的时候，靳小旻已经在了，正和辛婷叽叽喳喳商量着吃什么，亚利打了个招呼，就拉着雷鸣出去抽烟。</p>
雷鸣还是老样子，只是看起来有些疲惫，两人在走廊尽头吊着香烟，亚利忍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辛婷要做酒店的暖通工程，我让她和你说，她也不肯，问你意见，你也不说，我想把工程交给她算了，年前就把合同签了。”</p>
“哎，她要做这个暖通工程，我也劝不住，她是想自己多赚些钱，我怎么好说呢。”雷鸣叹气。</p>
“怎么？闹矛盾了？那我问你，给不给她做？你也不发表意见。”</p>
“你还不了解她吗？我越是反对，她越是要做，没办法！只好求你老兄了，别让她干亏了就好。”雷鸣摇头苦笑。</p>
亚利正待解劝几句，就听身后有人笑道：“都躲这里来抽烟了？”回身一看，正是梁小亮，也就不方便再说辛婷的事，几人自是亲热一番，梁小亮取出一盒限量版的哈瓦那雪茄：“顶级的！一人一支，我叫了肖总也来这里，让几个女人张罗饭菜就好了。”说完掀开盒盖，里面正好四支，说话间，肖绪敏也走了过来，四人也不讲究，就站在走廊窗边，点上雪茄，吞吐起来。</p>
松本家没有大桌，只好临时将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一边坐着绪敏、亚利、雷鸣和梁小亮，另一边则是辛婷、青梅和靳小旻，雷鸣就说，不是很协调啊，要不把白荷叫来吧，亚利就叫他去死，雷鸣于是呵呵笑了。</p>
今天是春节前的大聚餐，菜品自然是丰盛的，亚利提前给松本家的老板打了电话，几个硬菜都是预定好了的。先上了一些小菜，都是辛婷她们刚才点的，盘子不大，数量不少，摆满了整个桌子，大家随意挑拣着吃，偶尔来口清酒，自然是轻松惬意。</p>
过了一会儿，老板亲自端来了今天在主菜之一，一条清蒸的两斤多野生大黄鱼，老板一边为大家分菜，一边笑着说：“丁总，你的运气真好，这条鱼是今天早晨上的码头，直接专车从平阳送来的。”分完菜，老板拿过一个酒瓶，倒了酒来敬大家，就这大黄鱼这个由头，自然是祝大家财运滚滚、好运连连之类，大家七嘴八舌应和着老板，转头就对着自己盘子里的大黄鱼去了。</p>
梁小亮今天很活跃，不停地给大家介绍各种海鲜的吃法，偶尔还会给身边的人夹菜，只是在这热闹之余，他的眼睛才会落在靳小旻的身上，靳小旻却不理他，只是和辛婷在一起私语，搞得旁边坐着的青梅也没什么话说，只好和坐在对面的绪敏互相把自己吃着觉得好的菜，夹给对方，亚利和雷鸣则是沉醉在这美食中，一边开怀猛吃，一边端着清酒杯，不停地找其他人碰杯。</p>
这一轮吃喝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吃累了，梁小亮就叫着要去唱歌，其他人都没那干劲了，亚利就说，要不去上面的茶室喝茶吧，这提议倒是赢得了大家的同意。众人撤出松本家，去了楼上的茶室，按各自的口味，点了茶水上来。安州人原先不喝茶，最多也就是用大茶缸子泡一泡浓茶，热的时候就滋溜两口，等到茶汤冷了，则是鲸吞牛饮去了，最近这几年，跟着南方人的潮流，安州好像一夜之间，冒出了很多茶室，闲来饭后的，大家都去茶室喝个茶，好似比拼酒文雅多了。</p>
这间茶室很大，喝绿茶的有八仙桌，喝金骏眉的有一台老树根茶台，喝普洱的则直接是南方来的一张原木大板，几个女人自然是要喝红茶的，雷鸣和梁小亮却嫌普洱寡淡，只有亚利和绪敏趴在这原木大板旁，慢条斯理地煮着普洱。</p>
亚利看着绪敏，和刚认识他的时候比，明显憔悴了一些，不由劝他：“这么辛苦干什么？你的钱挣得够多的了，不要这么拼命了。”绪敏摇头：“你不明白，你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会这样的，身不由己啊。”亚利却是不赞同，没有事业当然不行，但是不能为了事业，不顾身体，你这个春节啊，要好好休息休息，不然去平阳好了。</p>
“平阳？我的日程都排满了，先是要回济南，老家里过除夕，然后去暖县，去青梅家里，这一圈跑下来，差不多就初七了，回来上班了。”</p>
亚利知道，绪敏这是实话，在外面忙了一年了，春节总是要回家的，自己比他要好些，平阳安州来回跑，也方便，何况自己就一个人，回平阳去父母家里也就是吃顿饭，老两口每天打麻将遛狗，安排得满满的，自己去了，还是抽空接见的呢，老太太更是说，要是不带媳妇回来，你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了，这让亚利弄得没了面子，也没有办法。</p>
看绪敏兴致不高，亚利就从裤子口袋摸出一个小夹板，嚷着杠屁股，扔在桌上，绪敏伸手抄起来：“什么玩意儿？”亚利不说话，示意他自己看，绪敏打开夹板，看了一眼就叫了起来：“呦呵！你什么时候也玩邮票了啊，全版的猴票小型张啊！”绪敏说着，抓起桌上的眼镜戴上，仔细看了起来。</p>
“你也喜欢这个？嘿，这是昨天一个分包商送我的，他喜欢这个，我说不要，我也不懂这个，他非得要我收下，说是这个有意思，越研究越有兴趣，我就揣着了。”</p>
绪敏看了半晌，问亚利：“你知道这玩意儿值多少钱？”</p>
“我哪知道？不过分包给我的，总不会就值个千儿八百的吧，至少好几千吧。”</p>
“你们国企这方面不是管理得很严吗？这玩意儿你得上交啊。”</p>
“交个毛啊！我们其实很简单，钱是一分不能收，像这样的玩意儿，谁手里都是一大把。”</p>
绪敏摇头直说腐败啊，他告诉亚利，这个整版的猴票小型张，市场价值过万了，亚利表示不可能，说去年也有人送了这个，自己没当回事，在安大上课的时候，顺手就送给教经济学概论的胖教授了。绪敏把玩了半天，就扔给了亚利，说别傻了，这是个好东西，拿回去收藏好，亚利却笑他，你到底懂不懂啊？这玩意儿不就是一张印刷品吗，我前几天去北京，给诸葛总拜年，送了许多海鲜，老头家里也有人送的这个，伸手就给我了，我还扔在办公室呢，绪敏就说他是暴殄天物，赶紧拿回家藏好。亚利嗤笑着说好，回去就拿回家，伸手又把小夹板扔给了绪敏，说那什么，咱俩一人一个吧，要是真升值了，你得请我喝顿大的。</p>
今天是亚利请客，来的人不少，都是熟悉的朋友，雷鸣和辛婷是最早来的，他们到的时候，亚利还没到，他俩就越俎代庖，点起菜来，亚利进来的时候，靳小旻已经在了，正和辛婷叽叽喳喳商量着吃什么，亚利打了个招呼，就拉着雷鸣出去抽烟。</p>
雷鸣还是老样子，只是看起来有些疲惫，两人在走廊尽头吊着香烟，亚利忍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辛婷要做酒店的暖通工程，我让她和你说，她也不肯，问你意见，你也不说，我想把工程交给她算了，年前就把合同签了。”</p>
“哎，她要做这个暖通工程，我也劝不住，她是想自己多赚些钱，我怎么好说呢。”雷鸣叹气。</p>
“怎么？闹矛盾了？那我问你，给不给她做？你也不发表意见。”</p>
“你还不了解她吗？我越是反对，她越是要做，没办法！只好求你老兄了，别让她干亏了就好。”雷鸣摇头苦笑。</p>
亚利正待解劝几句，就听身后有人笑道：“都躲这里来抽烟了？”回身一看，正是梁小亮，也就不方便再说辛婷的事，几人自是亲热一番，梁小亮取出一盒限量版的哈瓦那雪茄：“顶级的！一人一支，我叫了肖总也来这里，让几个女人张罗饭菜就好了。”说完掀开盒盖，里面正好四支，说话间，肖绪敏也走了过来，四人也不讲究，就站在走廊窗边，点上雪茄，吞吐起来。</p>
松本家没有大桌，只好临时将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一边坐着绪敏、亚利、雷鸣和梁小亮，另一边则是辛婷、青梅和靳小旻，雷鸣就说，不是很协调啊，要不把白荷叫来吧，亚利就叫他去死，雷鸣于是呵呵笑了。</p>
今天是春节前的大聚餐，菜品自然是丰盛的，亚利提前给松本家的老板打了电话，几个硬菜都是预定好了的。先上了一些小菜，都是辛婷她们刚才点的，盘子不大，数量不少，摆满了整个桌子，大家随意挑拣着吃，偶尔来口清酒，自然是轻松惬意。</p>
过了一会儿，老板亲自端来了今天在主菜之一，一条清蒸的两斤多野生大黄鱼，老板一边为大家分菜，一边笑着说：“丁总，你的运气真好，这条鱼是今天早晨上的码头，直接专车从平阳送来的。”分完菜，老板拿过一个酒瓶，倒了酒来敬大家，就这大黄鱼这个由头，自然是祝大家财运滚滚、好运连连之类，大家七嘴八舌应和着老板，转头就对着自己盘子里的大黄鱼去了。</p>
梁小亮今天很活跃，不停地给大家介绍各种海鲜的吃法，偶尔还会给身边的人夹菜，只是在这热闹之余，他的眼睛才会落在靳小旻的身上，靳小旻却不理他，只是和辛婷在一起私语，搞得旁边坐着的青梅也没什么话说，只好和坐在对面的绪敏互相把自己吃着觉得好的菜，夹给对方，亚利和雷鸣则是沉醉在这美食中，一边开怀猛吃，一边端着清酒杯，不停地找其他人碰杯。</p>
这一轮吃喝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吃累了，梁小亮就叫着要去唱歌，其他人都没那干劲了，亚利就说，要不去上面的茶室喝茶吧，这提议倒是赢得了大家的同意。众人撤出松本家，去了楼上的茶室，按各自的口味，点了茶水上来。安州人原先不喝茶，最多也就是用大茶缸子泡一泡浓茶，热的时候就滋溜两口，等到茶汤冷了，则是鲸吞牛饮去了，最近这几年，跟着南方人的潮流，安州好像一夜之间，冒出了很多茶室，闲来饭后的，大家都去茶室喝个茶，好似比拼酒文雅多了。</p>
这间茶室很大，喝绿茶的有八仙桌，喝金骏眉的有一台老树根茶台，喝普洱的则直接是南方来的一张原木大板，几个女人自然是要喝红茶的，雷鸣和梁小亮却嫌普洱寡淡，只有亚利和绪敏趴在这原木大板旁，慢条斯理地煮着普洱。</p>
亚利看着绪敏，和刚认识他的时候比，明显憔悴了一些，不由劝他：“这么辛苦干什么？你的钱挣得够多的了，不要这么拼命了。”绪敏摇头：“你不明白，你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会这样的，身不由己啊。”亚利却是不赞同，没有事业当然不行，但是不能为了事业，不顾身体，你这个春节啊，要好好休息休息，不然去平阳好了。</p>
“平阳？我的日程都排满了，先是要回济南，老家里过除夕，然后去暖县，去青梅家里，这一圈跑下来，差不多就初七了，回来上班了。”</p>
亚利知道，绪敏这是实话，在外面忙了一年了，春节总是要回家的，自己比他要好些，平阳安州来回跑，也方便，何况自己就一个人，回平阳去父母家里也就是吃顿饭，老两口每天打麻将遛狗，安排得满满的，自己去了，还是抽空接见的呢，老太太更是说，要是不带媳妇回来，你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了，这让亚利弄得没了面子，也没有办法。</p>
看绪敏兴致不高，亚利就从裤子口袋摸出一个小夹板，嚷着杠屁股，扔在桌上，绪敏伸手抄起来：“什么玩意儿？”亚利不说话，示意他自己看，绪敏打开夹板，看了一眼就叫了起来：“呦呵！你什么时候也玩邮票了啊，全版的猴票小型张啊！”绪敏说着，抓起桌上的眼镜戴上，仔细看了起来。</p>
“你也喜欢这个？嘿，这是昨天一个分包商送我的，他喜欢这个，我说不要，我也不懂这个，他非得要我收下，说是这个有意思，越研究越有兴趣，我就揣着了。”</p>
绪敏看了半晌，问亚利：“你知道这玩意儿值多少钱？”</p>
“我哪知道？不过分包给我的，总不会就值个千儿八百的吧，至少好几千吧。”</p>
“你们国企这方面不是管理得很严吗？这玩意儿你得上交啊。”</p>
“交个毛啊！我们其实很简单，钱是一分不能收，像这样的玩意儿，谁手里都是一大把。”</p>
绪敏摇头直说腐败啊，他告诉亚利，这个整版的猴票小型张，市场价值过万了，亚利表示不可能，说去年也有人送了这个，自己没当回事，在安大上课的时候，顺手就送给教经济学概论的胖教授了。绪敏把玩了半天，就扔给了亚利，说别傻了，这是个好东西，拿回去收藏好，亚利却笑他，你到底懂不懂啊？这玩意儿不就是一张印刷品吗，我前几天去北京，给诸葛总拜年，送了许多海鲜，老头家里也有人送的这个，伸手就给我了，我还扔在办公室呢，绪敏就说他是暴殄天物，赶紧拿回家藏好。亚利嗤笑着说好，回去就拿回家，伸手又把小夹板扔给了绪敏，说那什么，咱俩一人一个吧，要是真升值了，你得请我喝顿大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