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金牌有价心无价、粪土当年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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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包子是你！”胡资质气涌胸膛，嘴中一口钢牙几乎崩断！
蔡包子仰天大笑：“不错，是我历尽千辛万苦从几千里外的流放地逃回来，就是来找它！因为我坚信金牌就在塔中！来！快给我！”
“呸！”胡资质一个箭步扑过去。
“慢！你看她是谁？”蔡包子将他身边用刀挟持的女子的头上的布袋揭开。
“是你！华春丹！”胡资质惊道。
蔡包子狂笑说：“我刚将我的义女从京小京府外抓来！我知道她是石安的心上人，石安又是你的恩人，你救她还是要金牌？哈！哈！哈！”
胡资质正待说话，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别给他！”
胡资质看去，看守衙役慕容正义不知何时骑一匹快马赶来了，他神情激动地冲胡资质说：“胡资质，你千万不可将金牌给他，你可知道？朝廷有新谕，上缴此金牌者，不但赐黄金万两，良田万顷，而且官授行省中书封翰林院大学士呢！”围观的同学也有的大喊起来。
“哈！哈！哈！”胡资质闻听罢突然大笑起来，他一字一有顿道：“你—说—的—只—不—过—是—粪—土！”
胡资质又说：“放开华春丹，给你金牌！”说着扬手将金牌扔向蔡包子。
蔡包子将华春丹推向那地下室，胡资质忙俯身接住华春丹，蔡包子趁势用嘴叼住金牌，跃上塔旁一匹黑马，疾驰而去，慕蓉正义忙引马去追，可是蔡包子的马比野驴还快，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胡资质接住华春丹后，一直抱在怀中，华春丹感到窘迫，随即从他臂弯中脱开。胡资质也有些慌乱，他上下摸索着从衣衫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已不敢正视他的华春丹，道：“我这有封信要交给你。”
华春丹接过信，撕封展开，只见里面写着：你我永相知。
华春丹看罢呼吸有些急促，嗫嚅道：“这、这是你写的？”
胡资质说：“不，不，是我出狱那日，一个狱吏交给我的，说是石安写的，要我哪天能碰到你，务必转交给你。”
华春丹听罢长长“哦”了一声，又轻轻一叹。胡资质问道：“上写了什么？”
华春丹眼望别处道：“能写什么？他一个粗人”说到这，她眼中已是泪花闪闪。
“你哭了？”胡资质问道，他笨拙地伸出手想扶住她的肩膀，给她一些安慰，但只是在胸前踟蹰一下又窘迫不安地收回，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感到心中也是酸酸的。
此时，远处夕阳的余辉正绚丽的绽开，酡红的云霞把远近的山林田野浸成一种传说，也将相对无言的胡资质，华春丹全都染成了一片醉人的颜色。
放下华春丹这不表，单说蔡包子骑着马拿着金牌一路疾跑，不知过了多久，跑的马都吐了白沫，蔡包子一下子从马上跌下来，摔进一个隧道，顿时昏迷过去。
等他一睁眼，发现自己身边有一批穿清朝制服的兵勇，正围着他，原来他从时空隧道里，穿越到了清朝，正蓝某旗的兵勇们把他抬到一个兵营里边，此刻兵营大帐里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大苏省学者陈忧国，另一个是大清王朝总理大臣李鸿章的哥哥李汉章，他们看蔡包子是个读书人模样，给他赐坐。问问他的情况，蔡包子含含糊糊说自己是附近一个秀才，算是应付了过去，他偷偷摸了摸口袋，那金牌还在，这下放了心。夜里，他和陈忧国陪着李汉章喝了些茶，看李汉章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好像是很有心事。蔡包子试探着问：“李大人，莫非您有什么心事？”
李汉章叹了口气说：“跟你说，也没用”
过了一会，李汉章吩咐一个差人说：“你过去，请一下中堂大人，说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过了半个时辰，有20名健壮的总理府侍卫过来，打了前站，把这个书房前前后后警卫起来。
然后一顶大轿子抬了过来，总理大臣李鸿章下轿，走进书房，蔡包子、陈忧国退到屏风后面。
李汉章兄弟二人分别落座。沉默了好半天，坐在屏风后边的蔡包子等的都有些着急。
这时，听李汉章说：“兄弟，我劝你的事，想好了没有，你立刻向皇上和太后辞职，你今年都73岁了，这次别去日本签这个《马关条约》，让他们派别的大臣去，如果你去了，签字，日后，要在后世之中背上几百年的卖国贼的骂名！”
李鸿章长叹一声：“我何尝不知道这个，但是我不去谁去，人家坚船利炮已经打到了皇上的门口，皇上、太后已经定了调子，我尽管名义上是总理大臣，实际上毕竟我是个奴才，人家皇上、太后才是主子，只不过是按主子的意志行事罢了。”
蔡包子和陈忧国一听，原来是准备割让给日本澎湖列岛，立马急了，准备跳出屏风，冲向李鸿章。没等他们出来，已经被总理府侍卫发现，大叫一声：“有刺客！”吓的蔡包子拉着陈忧国跳出窗外，撒腿就跑，这个跑呀，比刘祥的百米跨栏还快，一转眼到了－－－一片荒凉的树林。树林里什么吃的也没有，蔡包子和陈忧国也不敢出去，怕被清兵发现，可是过了几个时辰，肚子饿的不行，附近也没有什么吃的。蔡包子昨天都没有吃饭，接连的跑，让他的体力消耗很大，他可是饿得够呛，晃晃荡荡，陈忧国扶住了他，正当他发愁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树根底下有苹果！”
谁？蔡包子、陈忧国吓了一跳，他们四处张望，发现根本没有人！
“我就在你怀里”，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吓的蔡包子赶紧把怀解开看，他惊得冒出冷汗，原来是那道金牌在说话，金牌上出现了清晰的一张脸！
“啊！”蔡包子惊得大叫，手哆里哆嗦差不多要将这金牌扔掉了！
“你拿稳了！”金牌对他说，语气有些埋怨，蔡包子赶紧毕恭毕敬的把金牌捧好。
一边的陈忧国看看蔡包子，笑了说：“没想到，你还有这神奇的物件”！
金牌说：“我知道你们饿了，树后边有苹果、还有大饼，是一个打柴的樵夫，吃剩下的，你们赶紧找来吃吧！”
蔡包子和陈忧国慌忙到树后，果然发现一个小竹筐，里面有几个苹果，还有两张大饼，他们赶紧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等吃完，蔡包子问：“金牌呀，金牌，我下一步去哪？我不想在清朝呆着，这里我不太熟悉，元朝也不能去，估计那里现在正通缉我呢”这时金牌说：“要不你们两个去21世纪”
陈忧国说：“可是21世纪，我、我，大苏省正通缉我呢。”
金牌说：“原来你们两个都是逃犯，我只能送你们去21世纪”
蔡包子说：“到了21世纪，那里人生地不熟，在哪躲着容身”
陈忧国也说：“对呀，大苏省国安局对我下了通缉令。”
金牌说：“你们去炒股的证券公司大厅躲着，那里人最多，最繁华热闹的场所、最安全”。
一个小时后，蔡包子和陈忧国穿越到大苏省证券公司。
这个公司的隔壁的大楼就是大苏省教育厅。
金牌说：“蔡包子，你趁教育厅开门老头，没在，进教育厅大院，停车棚子的下边，有5千块钱，拿过来。”
“好的”蔡包子说。
拿到钱以后，蔡包子根据金牌的指示，去买了两套煎饼，给了陈忧国一套。
此刻，教育厅办公楼里的邓才邦厅长正考虑问题，看来提拔省委副书记的事，既然有难度，准备先放一放，他靠在办公椅子上看着手提电脑上的大盘炒股。
去年11月，邓厅从股市经纪人手上申购了600万大苏省宏达矿业钢铁法人股，成为控股股东之一。
但是大苏宏达矿业的问题相当严重，是个虚报业绩的公司，幕后的参与运作的、宏达市长关凤早准备把这个国企申请破产、然后卖掉，但是这是个上市公司，这么做肯定不行，证监会、国资委肯定要管，省委还不知道市长关凤和邓才邦还有私底下这个经济合作项目，只是以为市委书记罗军和邓才邦是政治竞争对手，真是把所有省委常委都蒙在鼓里了。市长关凤的基本算盘是，最好是市委书记罗军上位到省委副书记，然后自己这个市长可以进一步，当宏达市书记，市委副书记沈冠中当市长，和平过渡，因为5年一届，经济上合作归合作，谁都不肯轻易在政治失去这个机会，但是无论罗军、邓才邦他们谁上位，对宏达矿业都有政治上的保证！所以在官场中，你根本看不出究竟谁是哪一拨，因此省委书记郭桂冠很多时候，根本不表态，防止被人利用。
那天省委书记郭桂冠带领省直机关的中层干部看完中宣某部的省厅级干部的教育片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他准备先午休再吃饭，一个电话突然打到了电话座机，他有很多座机，这个座机使用的是省政法委费书记给他的政法专线，一般人是打不进来的，但是这个陌生人，却打了进来。所以，郭桂冠很奇怪，于是问：“你是哪位”
陌生人说：“我只是个大苏省公民，郭书记，我只是提醒您宏达矿业，这个大型国企上市公司有文章！”
郭桂冠按下电话录音键，说：“这位同志，是反应情况吗？你是宏达矿业的人？”
陌生人在电话里笑了起来，“郭书记，我知道您在宏达市干书记的时候，这个国企曾经是您树立的典型，我才给您打电话说这个问题”然后就挂了电话。
郭桂冠摇摇头叹了口气，放下电话，说：“这种电话，太多了，如果大苏省每个人都把一些案子，像这样不明不白的跟我说，有100个省委书记也会累死”
此刻，证券大厅的蔡包子在金牌的小声的提示下，正学着炒股。陈忧国也指导着蔡包子，填写21世纪的表格，蔡包子开户登记的股票账户上显示的金额是五千二百多元，已经挣了二百多。
“怎么样？”金牌问他。
“原来21世纪的钱，这么好整，敲几个数字，就把银子挣了，不像我在元代当个府尹，好不容易搂了些外快，还被潘长河那家伙偷了”蔡包子说。
陈忧国指着屏幕对蔡包子说，“你刚才买的宏达矿业跌了。”
蔡包子说“跌了就还买它。”
陈忧国惊讶地看着蔡包子：“不愧是在元代干过大官的，你很有魄力呀！”
“你也不看是谁指导他呢，我让他买的宏达矿业。”这时，蔡包子装在口袋里的金牌洋洋得意说。陈忧国又看着大屏幕说：“金牌你看，你也有疏忽的时候，宏达矿业又跌了。”蔡包子也立刻看屏幕，果然，又下跌了。蔡包子有些哆嗦。
“这属于理论范围的波动，不要急”金牌说，待会你去找一个手拿证券报的小胡子，他买什么你也买什么。
证券大厅坐着几十个炒股的，其中有一个小伙子在看报，但不是《证券报》而是《故事会》。一直等到两点钟，手持《证券报》的小胡子始终没露面。
3时43分，金牌突然说话，那个小胡子恐怕一时来不了了！”
蔡包子尽量平静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再等等。”
金牌说：“别等了，明天再来，你们先找个旅馆住下”
他们刚到旅馆住下。
陈忧国、蔡包子，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一看财经频道，宏达矿业还是没有起色，于是只好捧着水杯发起了呆，金牌对宏达矿业的判断，也出了错，躲在蔡包子口袋里，也不说话。
蔡包子心中还是不放心，问道：“金牌哥呀，你告诉我，明天宏达矿业会不会涨？”
金牌也叹了口气，“蔡大人，我……我真不好意思，跟你说出，这炒股的成败得失的原因，怕伤你自尊心！”
蔡包子有些奇怪，真诚的问：“别不好意思，有话就直说嘛，我想弄清楚一下？”
金牌说：“这个炒股的跌涨、跟炒股人的德行，有关系，也就是说，他前世如果德行好，帮助过别人，把自己的钱财施舍给需要的别人，那么就等于已经为自己的功德存折上存了钱，只有积了这样的因，他下辈子才能有钱，可以从上辈子自己德行换来的存折上来支钱花，这就是果，你在元代是个府尹，整天寻思管别人要钱，导致你的德行受到损失，功德存折上没有多少积蓄，所以到了21世纪，想挣钱就很难，炒股、做生意就会困难重重，我再有神通，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因为我没办法违背因果这一规律”
蔡包子苦着脸说，：“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在元代多做些施舍穷人的好事，到这21世纪，就会发财，我这次惨了，到21世纪受罪来了”
陈忧国也责备说：“蔡大人，你在元代把福都享受尽了，到了21世纪看来，只好受苦了”蔡包子连连点头，眼泪都下来了，“金牌哥，我现在真是悔青了肠子！”
金牌又安慰说：“也不要太灰心，你在元代没有当官之前，干过一件好事，就是曾经资助过一位穷困潦倒的老秀才，他家里上上下下都吃不上饭，你给过他5两银子，给这个秀才全家解决了燃眉之急！后来秀才去世以后，他转世到了21世纪，，在兖州出生，后来考大学，做了行政干部，在省委办公厅上班，现在是省委书记郭桂冠的秘书，当然这个秀才不知道他的前世，也不认识你了，就是我白天让你们等的那个小胡子，他买什么，你就买什么，肯定不会赔，而且他还会主动帮助你，不图回报，因为他前世经常想报答你的恩情，只是没有机会，今世他会莫名其妙的对你有好感”
蔡包子道：“谢谢金牌哥哥，这个我记下了”
第二天，蔡包子、陈忧国一大早跑到省证券大厅，寻找一个留小胡子的男人。果然9点钟过后，一个开奥迪车的小胡子男人从车上下来，手拿一份证券报。没等小胡子走进张口，蔡包子迫不及待地就凑到跟前问他：“你、你还认识我吗？”
小胡子揉了揉眼睛说：“我看着你十分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但是实在想不起您的尊姓大名？”
金牌偷偷对蔡包子说：“你怎么这么冒失，一时半会，他怎么会想起上辈子的事？”
小胡子客气的说：“我认识很多咱们股市的人，既然都是炒股的，今后咱们就是朋友了”说实话，小胡子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堂堂省委秘书，为什么一见到面前这个穿着寒酸的普通人，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特别想跟他亲热地叫声大哥！真是不可思议。
“你叫我蔡哥吧”蔡包子说。小胡子连连点头说：“蔡哥！”
小胡子又压低声音靠近蔡包子说：“除了你，我谁也不告诉，我最近伺候领导开会，听到一个叫何济的发改委副主任，说发改委准备调控提升纺织的价格，现在谁也不知道。一般的规律是，纺织业提高价格，会刺激股市的棉花产业上扬。你赶紧买xj棉绒！”
蔡包子说了声谢，赶紧回到陈忧国这，说：“快，赶紧把宏达矿业资金抽出来，买xj棉绒。”
半个小时候，蔡包子喜气洋洋看着大盘，还冲陈忧国得意的耸了耸肩膀。
大厅里买xj棉绒的不多，很多人都追钢铁股份。
蔡包子看着大屏幕上xj棉绒的曲线图，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蔡包子看屏幕，大苏钢铁升了一点儿。“还等xj棉绒吗？”陈忧国问蔡包子。一直到收市时，xj棉绒股份像一杯实验室的水，不死不活，没有大的动静，确切的说，还稍微跌了些。看到中午了，蔡包子和陈忧国坐在马路牙子上啃馒头，由于资金有限，只好两人同吃一袋榨菜！蔡包子的情绪明显低落，他口袋里的金牌也不说话了。下午，证券大厅又变成了集市，有笑的、有哭的、有大喊大叫的、有沉默寡言的，除了没有卖五金、小百货的吆喝声，其他都和集市一样。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大屏幕，很多人由于长时间一个姿势，两个眼睛好像斗鸡眼，本来这个行业跟斗鸡的赌博性质没有区别。
宏达矿业股份又涨停了，蔡包子后悔上午卖掉了它。
“你也买宏达矿业吧。”金牌在口袋有气无力地对蔡包子说。蔡包子站起来想了一下，又坐下了，说：“咱们哪还有资金呢。”
xj棉绒又跌了！大盘一片绿，蔡包子感觉眼前一黑，摔倒在地，陈忧国赶紧扶住他，金牌也躲在衣服里，大气不敢出，半晌才低声说，打120吧！
陈忧国这才看到蔡包子差不多已经休克，赶紧拦了一辆出租，往医院飞奔。等把蔡包子弄醒，打了强心针，已经是下午收盘。他只好扶着蔡包子回旅馆。旅馆老板说：“你们要是还住，赶紧把住店的钱，交了，可是哪还有钱交房租呢！陈忧国只好扶着蔡包子，流浪在街头，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说：“金牌呀，金牌都怪你，等实在没钱，就把你送首饰店当了！”
金牌也在口袋里大声哭起来，“－－－－我才不去首饰店呢”
忽然，前面有人噼里啪啦的放鞭炮！
一个小伙子兴奋的直叫：“发财了，这回可发财了”
蔡包子听着这声音这么熟悉，对！就是那小胡子！他一个箭步扑过去，采住那小胡子的袖子，说：“好小子，原来你在这，你可把我坑苦了”小胡子一看是蔡包子，大声说：“哥，你应该感谢我，今天xj棉绒涨停了！我们都赚了”
“什么，涨停了，我们离开证券大厅时，大盘一片绿，怎么会涨停？”陈忧国问。
“对！就是在收盘前，十几分钟，这个xj棉绒忽然窜了起来，几下子来了个涨停！”
原来是这样，蔡包子高兴的跳了起来，拿出金牌就亲！小胡子问：“你们买了多少xj棉绒？”
“5千”蔡包子说。
小胡子说：“差不多，你们整整挣了480多元呢！”
太好了，蔡包子又蹦了起来，这下算是把几个人的生活费解决了。
金牌说，小胡子注意一下，别在这得意忘形，你可是省里秘书呢。
小胡子也说，这不是没人么，我才敢放鞭炮。
小胡子次日上班，赶紧到八楼布置会场。
大苏省常委会二次会议在八楼会议室研究班子问题。
邓才邦、罗军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省委副书记、省长白精灵赶到省委办公室时，书记们都已到齐了。
参会的还有主管纪检、政法的书记等人。郭书记先谈了省党代会筹备小组的组成，组长自然是郭桂冠，副组长则由白精灵
担任。大家嘻嘻哈哈的举手通过。
“同志们，好了，别说话了，我们继续开会！”郭书记打开面前的笔记本，和常委们打个招呼，“同志们，下一个内容，人事调整问题，这次常委会的内容会前就通知了，是个专题会，专题研究宏达市的班子问题。与宏达市无关的问题就不在这次会上讨论了！请省组织部长郭基会同志先具体说说情况”
郭基会部长喝了口茶水，说：“经省委组织部研究，并征得省委同意，宏达市在全省率先推出公开选拔制度，省委一次性拿出2名厅级指标，正县（处）级6名，在全省范围内公开选拔后备人选。凡四十八岁以下，本科以上学历的副县（处）级干部，均可参加竞争。以往正县级的考察，省委常委会不管，只管厅级的，现在根据两代会前夕，加强组织管理工作，把这个工作提前做了，另外一个问题，省委常委会准备调整一下宏达市委、省教育厅的班子”
白精灵心想，不就是把那些怕两代会选不上的先提拔起来么？
郭桂冠书记说：“我直说吧，反正都是家里人，本来动宏达市的班子，要和罗军书记提前通气，但是提前考虑到罗军同志无论是否提拔到省委担任副书记，都会调离宏达市，即便不能提拔，也可能交流到别处，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两代会前，把宏达市的班子重新配备好，宏达的班子有几种调整办法，顺序接班是一种办法，由市长关凤担任市委书记、市委副书记沈冠中担任代市长，还一种办法，就是调任其他同志到宏达，打开局面，因为一个市的领导，干同一个市呆长了，往往在建设思路上僵化，必须交流，换一种建设模式，使我们的建设达到多元化进步，现在，我们选择了这种办法！当然有些同志会想不通，是按部就班的惯性思维在起作用，这种思维没什么错，它的优点是保持干部队伍的稳定。但是，往往干部们容易生出官本位的熬官意识，没什么人干开拓性工作，只是在位置上排队，像等火车那样，因此省委准备以宏达为试点，做一下小改革，由团省委书记胡克勤同志到宏达市担任书记，罗军同志另有任用，宏达市长关凤同志调任省教育厅厅长，邓才邦同志另有任用”
其他常委们一听这话，立刻都变了副模样，这、这简直是突然袭击式的宫廷政变！刚进门时，会场没表现出多少严肃紧张来，倒是有些轻松愉快，郭书记还不时地和与常委们开玩笑，不知怎么一下子把老罗、老邓的兵权都削了！
白精灵有些吃惊，言语里还是不动声色，因为他估计郭桂冠这么做，肯定得到了某种上边的支持，然后说：“郭书记，就算搞改革，您也应该事先跟我们通一下气嘛！”
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大声说：“我这快退休的老同志，不敢和你们玩下去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把私下已经定好的人事调整，拿上来，进行所谓讨论通过，还要不要党委的民主生活？”
还有别的常委连珠炮似的嚷：“我说郭书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他常委愈发吃惊：看来这个会，除了郭书记、分管组织的省常务副书记、省组织部长，这几个人已经提前知情，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突然袭击！
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挺不安地说：“郭书记，您这么做，可要保持省委工作的稳定啊！”
郭书记脸一拉，正经道：“上面已经对邓才邦、罗军跑官要官的行为很不满意，他们两个把我们省委当成什么了？！我是班长，我做这个决定是为了保护我们省委在京城的形象！”继而又说，“他们两个跑官要官的事，你们常委自己多动动脑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居然在京城公然跑官要官！”
白精灵缓缓摇着头，“老郭呀，说说气话可以，哪能真让罗军、邓才邦下来呢？真让他们下来，那些在京城支持他们的有些老同志怎么办啊？我们去京城开会，见到老领导，脸面又往哪里摆啊？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一下为主嘛！”忽然白精灵又道，“哎，我想起来了，下周我们两个要去京城参加那个四合院的团拜会呢，你忘了？”
郭桂冠吓了一跳，“四合院！白省，你……你不是开玩笑吧？团拜会不是年底开么，怎么提前了！”
白精灵笑道：“你这个老哥，真是越活越忘事，机要秘书给咱两的日程表你没看咋的？那个颇具京城特色的四合院；已经等着我们汇报呢”
说起那个四合院真是令郭书记出汗！
“要不、罗军、邓才邦先干着，别动呢”组织部长郭基会看出门道、赶紧来个急刹车。
省委常务副书记也岔开话题说：“对，他们两个还是暂时别变动为好，嗯，下一个议题，总部设在美国的华旗国际公司，为了分享中国经济高速成长的硕果，亚洲区总裁在邓才邦厅长的邀请下，已经对我们省的部分项目，进行考察”
“是么？有这事？”郭桂冠吃惊道，华旗国际是国际上炙手可热的公司，很多省都想和它取得合作，邓才邦居然有这个本事，多少有点出乎郭桂冠他的意料。
白精灵也接着说：“华旗国际的亚洲区总裁到大苏省的考察揭示了大苏省未来招商引资的巨大潜力，他的到来给寻找资本支持的大苏境内的电力、地产、汽车等领域，带来了希望。如果合作的更深入些，能借助华旗公司把在美国纳斯达克的大苏光电控股提振起来！”
郭桂冠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在京城国际峰会上领奖的样子！
郭桂冠，乐呵呵地问：“白省啊，你怎么回事啊？你们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也不告诉我，让我这个书记分享一下？”
白精灵笑道：“这不是正准备向您汇报么！前几天，你一直在兖州工业园考察，不是没工夫吗？”
郭桂冠声音里透着兴奋，说：“再忙，华旗国际的事，也得往前排，前阵子我是去兖州工业园考察了一下，什么都有，就是缺乏强大资本的支持，很多项目没有开展起来，就是，白省，你看那个什么亚洲区总裁还在大苏省不，让涉外办公室安排，我会见一下”
白精灵轻描淡写地说：“这都几天了，还会见什么，人家已经到欧洲了，不过他们年内还要访华！那时候再说吧”
郭桂冠说，“白省，我不多说了，华旗国际的引进，对我们省的招商引资建设，有多重要，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精灵沉吟道：“郭书记，我明白，咱们把建设搞上去了，到京城那边，我们都光彩，我争取尽快让华旗国际的亚洲区总裁和你会谈！”
会议结束后，省宣传部长张贵把邓才邦厅长叫到自己办公室，因为他们私关系特别好，于是张贵问：“老邓呀，你挺本事的，告诉哥，你是怎么把华旗国际引进咱们大苏省的？”
邓厅长说：“多亏了我们那亲戚楚天碧校长，本来华旗国际总裁查斯特的表外甥女华春丹就在他所管辖的一中就读，可是不知道怎么失踪了，有的还说她去了元代，楚天碧就找到了模特公司，选了一个长相身材都特别像华春丹的模特，叫杭甜起，让她扮演华春丹，这模特很机灵，稍加培训，就入了戏，那甩手袋的习惯，坐姿，说话声音，跟华春丹没有两样，再说了那美国的查斯特只是她表舅，还是十几年前，华春丹小的时候，见过一次，所以我就带着杭甜起，做了些准备，去了美国纽约华旗总部，直接找查斯特！那飞机真快，我们给查总裁拿了些水晶糕，从大苏机场起飞，十几个小时直接把我们送到美国纽约市，这个市是由五个区组成，查斯特总裁就在纽约的一个区－－－－－曼哈顿区，这个区有曼哈顿岛、东河、哈莱姆河、哈得孙河环绕，也包括一些小岛，如罗斯福岛、吴丹岛，以及北美大陆的一小部分，和布朗克斯区接壤。我们见到了查总裁，他见到‘华春丹’，十分高兴，还带我们去华尔街游玩，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华尔街，华尔街是纽约市曼哈顿区南部从百老汇路延伸到东河的一条大街道的名字，全长仅三分之一英里，宽仅11米，街道狭窄而短，却以“美国的金融中心”闻名于世。摩根、洛克菲勒和杜邦财团等开设的银行、保险、航运、铁路等公司的经理处集中于此，著名的纽约证券交易所、纳斯达克、美国证券交易所、纽约期货交易所等，都在这，“华尔街”的名气已超越这条普通街道本身，几乎成为了整个美国经济的代名词。我和‘华春丹’还与查斯特总裁合了几张影，查总裁还为了鼓励“华春丹”，带她去哥伦比亚大学参观，哥伦比亚大学也位于曼哈顿区，那老外一边走一边跟我们介绍，说哥伦比亚大学于1754年根据英国国王乔治二世颁布的《国王宪章》而成立，属于私立的常春藤盟校，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友和教授中一共有97人获得过诺贝尔奖，包括奥巴马总统在内的三位美国总统是该校的毕业生。我的天，你知道我是教育厅长，这个还没有我们省电视大学院子大的学校居然出了97个诺奖得主，简直是难以想象，说心里话的，我既不是个民族主义者，也不是崇洋媚外分子，但是我确实看到了我们跟人家的差距，我得赶紧回来，建设自己的大苏省，回到宾馆，我立刻安排‘华春丹’和查总裁告别，拿着他给的介绍信，去找在中国访问的华旗国际亚洲区总裁施罗德，施罗德还不错，亲自到咱们大苏省考察了1天，你想这人物，时间有多紧，我们安排的企业家见面会，都没来得及出席，就去了丹麦”
张贵部长听完他的介绍，有些羡慕，说：“我这快退休了，还没出过国呢，”
邓才邦说：“老张，不过我跟你说的，可要保密，”
张贵说：“那是自然，不过今天很悬呢，郭书记不知道怎么了，要把竞争副书记的你和罗军全都拿下，幸亏我和白省，还有咱们那拨人，为你求情呢”
邓才邦说：“我已经知道了，郭书记的秘书，小胡子早就给我发了个短信，我猜测，我和罗军因为竞争省委副书记，弄得老郭很被动，京城那边正准备在全国搞纠风，郭书记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张贵说：“看来你还不糊涂，赶紧停止上蹿下跳，不要两败俱伤”
邓才邦点头说：“明白”－
这时，张部长的电话响了，张贵看了看来电显示说：“是小胡子”
他一按接听键，说：“怎么了，我的省委大秘，什么？省委大门，让一群下岗职工，还有一些记者，给围了，好的，我马上过去看看”
张贵说：“我们得看看，怎么了这是？京城的考察组还在我们省呢，这不添乱么，要不是我还兼着这省委常委，我才不管呢，你知道我分管宣传，千万不能在党代会召开前，这节骨眼上，出现不协调的舆论导向，听说还有记者，我看看是不是省报社的，我这个宣传部，虽然是清水衙门，但是哪有风吹草动，都先受累”
张贵带着邓厅坐电梯，到了一楼，从大厅隔着玻璃往外看，一批下岗职工围坐在省委大院，武警和保安围成了人墙，阻止他们进入。
省政法委费书记也站在大厅内，向外观望，省委书记郭桂冠一会也走了过来，脸色沉着，很难看，他问费书记：“老费呀，那些告状的都是什么人？咱们省的治安稳定工作这是怎么搞的？”
费书记无可奈何的说：“好像是宏达市矿业公司的下岗职工，您知道宏达矿业公司离省会才20公里，他们听说您要把宏达市委书记罗军调走，立刻赶来了，说什么他们工人们拥护罗书记！想向省委讨个说法”
郭桂冠听完特别气愤，大声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省常委会，刚开了没有两个小时，老百姓怎么就知道了内容，我们研究调动罗军的事，是谁说出去的？再说了我只是提议调动罗军，不是还没有真正把他调走吗！这、这有问题，组织纪律都上哪去了！谁把我们刚才常委会的会议内容这么快泄露出去的，一定要找出来”
……
省公安厅治安处的许处长，还有省委保卫部的张科长走到省委大门口，冲大批下岗职工说：“既然大家来了，想说一说，我们也想听一听，可这么多人，七嘴八舌、杂七杂八的，能听清楚吗？你们看，是不是派几个代表，跟我们去里面，让我们能详细地听听大家的意见？”
下岗工人们讨论了一会，同意了，一共派出两个人，其余的站在外边。这两个下岗工人代表跟随许处长，从省委东院的小门，走了进来，省信访局的何主任也赶了过来，他们把这两位工人代表领进省委大院的一间带有摄像头的办公室，省委书记郭桂冠、张贵部长、费书记等人就在隔壁，通过摄像头传来的图像，坐在沙发上看。
因为京城的考察组还在大苏的贫困县考察，郭书记想迅速掌握第一首资料防止被动，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推开隔壁的门，亲自接见这两位工人代表，这可是在他官场生涯里，不多见的，他和两位工人代表握了握手，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是郭桂冠，你们听说罗军书记要调离宏达，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们的？”
这两个工人代表其中一个是一位穿粗劳动布的五十多岁的女工人，她看到郭书记，立刻都哭了。
“这位女同志，你为什么哭呀？”郭桂冠有些奇怪。
女工人哭着说“郭书记，可见到您了，往常只是在电视上见到过您，您这么大的领导，省委书记，能亲自接见我们，我很激动，我真的难以想象”
郭桂冠说：“省委书记怎么了，省委书记也是普通人，我们这些省部级干部就是人民公仆，在国外总理还要自己到小区排队买面包呢，别忘了，我们什么时候都是人民中的一员，过去我们高高在上，让人们觉得我们高深莫测，已经是大错特错，怎么实现党和群众一条心呢，如果连领导干部的面，群众都见不到，群众会相信我们吗？说落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那不就成了假话套话？我听说我们省有的县，见个副镇长还得事先找秘书预约，难道他们就那么大架子？我先替那些对不住老百姓的、摆架子的官员们向你们鞠个躬！毕竟在大苏省我是书记，干部队伍的架子大、官老爷的风气不正，我有责任！”说到这里，郭书记郑重地给两位工人鞠了个90度的躬！
两位工人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两个工人代表中的男工人的脸一下子红了，说：“其实郭书记，我们不应该过来给您找麻烦，我们听说我们宏达市市委书记要调走了，所以赶来。”
郭桂冠郑重的说：“我也很生气，因为上午我们才开的省常委会，没过几个小时，居然宏达老百姓都知道了，你知道，党的常委会，有些涉及到机密，那些泄露这个消息的人，肯定是别有用心，不是出于为老百姓考虑，我在会议上，只是想把罗军书记调到别处，但只是提议，并没有形成决议，可谁知，你们都知道了；我曾经有调动他的想法，是出于我这个考虑，我知道罗书记是个有政绩的干部，他最大的缺点是，政绩观太强，以自己的政绩，向组织要位置，你想这样就容易，产生功利主义，形式主义，容易搞很多形象工程、攀比工程，说句不该让你们知道的话，上一次罗军书记请刚刚为宏达市老百姓解决完棚户区改造，就急不可耐的让中某央电视台记者，采访他，报道他，后来次名单上罗书记发现待提拔的候选人名单上竟然没有他，气的半个月没参加省委会议，连第九届服装节剪裁都没出席，我悄悄的批评他，他说－－－－"剪什么彩，没时间，真正干活的你们不提拔，光提拔一些给你们端茶送水的自己人",你看这像一个合格的党员说的话吗？我不敢说我这个省委书记光明磊落，今天我跟你说了这些很多不该说的，就是告诉你，我也是凡人，我也有私心，我也想升官发财，但是我更想有一个好的做官的名声！我挺喜欢罗军同志的干劲，只是对他的急功近利总有些不放心，过去我们急功近利犯过多大错误呀，真的，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男工人诧异地听着郭书记的话，有些发愣，他虽然是下岗职工，但毕竟他以前在厂里是干过宣传干事，厂里的黑板报，都是他写的，而且自学了电大，也曾经是厂里为数不多的秀才，他没有想到一个省的书记，这么大官员，居然跟他这么推心置腹，说了很多让他闻所未闻的不该让他知道的故事，他有些感动，他擦了擦眼角说：“可是，郭书记，人无完人那，以现在的官员来看，能以政绩为老百姓办事的官员，即便是因为他个人升官而干的，这也很少了，正如您所说的，罗书记也是人，当然会有些为自己仕途铺路、搞形象工程的功利心，但是我们不能对一个能干事、肯干事的领导，太苛责，求全责备，如果连这种人都不用了，那就没有多少领导干部可用，那年除夕，我们在厂里值夜班，我凌晨两点开始在矿业公司，为井下上来的矿工们烧澡堂子的水。澡堂子，经常停电，停电的时候就用柴油发电，那个老式的柴油机，还是80年代的货，动不动就熄火罢工，那天夜里又停电了，为了安全厂里把烧煤气的设备前年给撤走了，我总不能让兄弟们灰头土脸的一脸煤灰回家过年吧，于是就手摇那冰冷的柴油机，那摇把都是冷冰冰的。十多个人挤在一个的澡堂破房子里，等着我发电烧水，没想到就在这时罗书记来了，没有带一个随从，也没有记者跟着，所以您说他喜欢面子工程，只是说对了一半。他一来就看澡堂子冷清清的，然后向我要了摇把，吃力的摇起来，您知道，他也是50多岁的人了，平时陪领导们喝酒造成的啤酒肚大肚腩子，在摇把的上下翻飞中抖来抖去，我们看着就掉下眼泪来，但是那柴油机始终没给这位罗书记面子，我们10个工人轮番摇，也没发动起来，后来正月初4，罗书记他就亲自带着人给我们换了澡堂子，那新澡堂子修的，这个华丽，满墙都是瓷砖，拖鞋都是名牌、大超市的货，我们这些黑煤球一样的工人，过去回家浑身洗不干净常常挨老婆骂，不让进被窝，现在可好了，回家老婆不但抱着我们啃，还给买白衬衣呢，您说，这样的好书记，我们舍得让他走么……以前谁瞧得起我们矿工，即便累死，只不过是给几个烧埋银子，矿井下面瓦斯多着呢，今天下去，就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上去，因此我们根本早就不怕死，更不用说到省委门口围着，但是现实逼得我们没办法，你们把罗书记调走，不知道让谁来，我是下岗工人，因为企业改革那年，我年纪大了，当时有思想包袱，不愿意下岗，罗书记亲自到我们矿业集团，承诺政府就是借债，也不让下岗工人们吃不饱穿不暖，他亲自以政府名义向商业银行贷款，给我们每个工人一份不算多，也不算少的养老金，听说因为这事，上边纪委的还查他，他为了给我们发工资，我听小道消息说违规挪用了公款，这个月有钱，下个月还不知道从哪找，其他的市的下岗职工，每月只给三百块钱，都羡慕我们宏达市有这位好书记，罗书记曾批评他们麻木不仁，说300块钱，只能吃饭，连穿裤子的钱都没有，难道那些下岗工人应该光着屁股活着？您看到了吧，这就是那个你们省委死活都看不上眼的罗书记......”
听他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整个房间里有很多人哽咽起来。
那个女工人又接着男工人的话说：“那一年过三八妇女节，罗书记为我们买了最好的……”
郭书记眼睛也很湿润了，他连连摆手，说：“好了好了，你们别说了，老罗的为人我很清楚，要是在升官的问题上，含蓄些就好了，他总是那么直接的要官，什么策略也不讲，搞的上边很烦，我这省委书记也是无能为力，但是我向你你们保证罗书记依然是宏达市的书记，不会调走！”
真的？！两个工人欢呼起来。
送走两位工人代表，郭桂冠叹了口气说：“当官要是能当到有群众这么挽留，就是明天就进八宝山也值了！”
“蔡包子是你！”胡资质气涌胸膛，嘴中一口钢牙几乎崩断！
蔡包子仰天大笑：“不错，是我历尽千辛万苦从几千里外的流放地逃回来，就是来找它！因为我坚信金牌就在塔中！来！快给我！”
“呸！”胡资质一个箭步扑过去。
“慢！你看她是谁？”蔡包子将他身边用刀挟持的女子的头上的布袋揭开。
“是你！华春丹！”胡资质惊道。
蔡包子狂笑说：“我刚将我的义女从京小京府外抓来！我知道她是石安的心上人，石安又是你的恩人，你救她还是要金牌？哈！哈！哈！”
胡资质正待说话，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别给他！”
胡资质看去，看守衙役慕容正义不知何时骑一匹快马赶来了，他神情激动地冲胡资质说：“胡资质，你千万不可将金牌给他，你可知道？朝廷有新谕，上缴此金牌者，不但赐黄金万两，良田万顷，而且官授行省中书封翰林院大学士呢！”围观的同学也有的大喊起来。
“哈！哈！哈！”胡资质闻听罢突然大笑起来，他一字一有顿道：“你—说—的—只—不—过—是—粪—土！”
胡资质又说：“放开华春丹，给你金牌！”说着扬手将金牌扔向蔡包子。
蔡包子将华春丹推向那地下室，胡资质忙俯身接住华春丹，蔡包子趁势用嘴叼住金牌，跃上塔旁一匹黑马，疾驰而去，慕蓉正义忙引马去追，可是蔡包子的马比野驴还快，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胡资质接住华春丹后，一直抱在怀中，华春丹感到窘迫，随即从他臂弯中脱开。胡资质也有些慌乱，他上下摸索着从衣衫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已不敢正视他的华春丹，道：“我这有封信要交给你。”
华春丹接过信，撕封展开，只见里面写着：你我永相知。
华春丹看罢呼吸有些急促，嗫嚅道：“这、这是你写的？”
胡资质说：“不，不，是我出狱那日，一个狱吏交给我的，说是石安写的，要我哪天能碰到你，务必转交给你。”
华春丹听罢长长“哦”了一声，又轻轻一叹。胡资质问道：“上写了什么？”
华春丹眼望别处道：“能写什么？他一个粗人”说到这，她眼中已是泪花闪闪。
“你哭了？”胡资质问道，他笨拙地伸出手想扶住她的肩膀，给她一些安慰，但只是在胸前踟蹰一下又窘迫不安地收回，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感到心中也是酸酸的。
此时，远处夕阳的余辉正绚丽的绽开，酡红的云霞把远近的山林田野浸成一种传说，也将相对无言的胡资质，华春丹全都染成了一片醉人的颜色。
放下华春丹这不表，单说蔡包子骑着马拿着金牌一路疾跑，不知过了多久，跑的马都吐了白沫，蔡包子一下子从马上跌下来，摔进一个隧道，顿时昏迷过去。
等他一睁眼，发现自己身边有一批穿清朝制服的兵勇，正围着他，原来他从时空隧道里，穿越到了清朝，正蓝某旗的兵勇们把他抬到一个兵营里边，此刻兵营大帐里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大苏省学者陈忧国，另一个是大清王朝总理大臣李鸿章的哥哥李汉章，他们看蔡包子是个读书人模样，给他赐坐。问问他的情况，蔡包子含含糊糊说自己是附近一个秀才，算是应付了过去，他偷偷摸了摸口袋，那金牌还在，这下放了心。夜里，他和陈忧国陪着李汉章喝了些茶，看李汉章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好像是很有心事。蔡包子试探着问：“李大人，莫非您有什么心事？”
李汉章叹了口气说：“跟你说，也没用”
过了一会，李汉章吩咐一个差人说：“你过去，请一下中堂大人，说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过了半个时辰，有20名健壮的总理府侍卫过来，打了前站，把这个书房前前后后警卫起来。
然后一顶大轿子抬了过来，总理大臣李鸿章下轿，走进书房，蔡包子、陈忧国退到屏风后面。
李汉章兄弟二人分别落座。沉默了好半天，坐在屏风后边的蔡包子等的都有些着急。
这时，听李汉章说：“兄弟，我劝你的事，想好了没有，你立刻向皇上和太后辞职，你今年都73岁了，这次别去日本签这个《马关条约》，让他们派别的大臣去，如果你去了，签字，日后，要在后世之中背上几百年的卖国贼的骂名！”
李鸿章长叹一声：“我何尝不知道这个，但是我不去谁去，人家坚船利炮已经打到了皇上的门口，皇上、太后已经定了调子，我尽管名义上是总理大臣，实际上毕竟我是个奴才，人家皇上、太后才是主子，只不过是按主子的意志行事罢了。”
蔡包子和陈忧国一听，原来是准备割让给日本澎湖列岛，立马急了，准备跳出屏风，冲向李鸿章。没等他们出来，已经被总理府侍卫发现，大叫一声：“有刺客！”吓的蔡包子拉着陈忧国跳出窗外，撒腿就跑，这个跑呀，比刘祥的百米跨栏还快，一转眼到了－－－一片荒凉的树林。树林里什么吃的也没有，蔡包子和陈忧国也不敢出去，怕被清兵发现，可是过了几个时辰，肚子饿的不行，附近也没有什么吃的。蔡包子昨天都没有吃饭，接连的跑，让他的体力消耗很大，他可是饿得够呛，晃晃荡荡，陈忧国扶住了他，正当他发愁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树根底下有苹果！”
谁？蔡包子、陈忧国吓了一跳，他们四处张望，发现根本没有人！
“我就在你怀里”，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吓的蔡包子赶紧把怀解开看，他惊得冒出冷汗，原来是那道金牌在说话，金牌上出现了清晰的一张脸！
“啊！”蔡包子惊得大叫，手哆里哆嗦差不多要将这金牌扔掉了！
“你拿稳了！”金牌对他说，语气有些埋怨，蔡包子赶紧毕恭毕敬的把金牌捧好。
一边的陈忧国看看蔡包子，笑了说：“没想到，你还有这神奇的物件”！
金牌说：“我知道你们饿了，树后边有苹果、还有大饼，是一个打柴的樵夫，吃剩下的，你们赶紧找来吃吧！”
蔡包子和陈忧国慌忙到树后，果然发现一个小竹筐，里面有几个苹果，还有两张大饼，他们赶紧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等吃完，蔡包子问：“金牌呀，金牌，我下一步去哪？我不想在清朝呆着，这里我不太熟悉，元朝也不能去，估计那里现在正通缉我呢”这时金牌说：“要不你们两个去21世纪”
陈忧国说：“可是21世纪，我、我，大苏省正通缉我呢。”
金牌说：“原来你们两个都是逃犯，我只能送你们去21世纪”
蔡包子说：“到了21世纪，那里人生地不熟，在哪躲着容身”
陈忧国也说：“对呀，大苏省国安局对我下了通缉令。”
金牌说：“你们去炒股的证券公司大厅躲着，那里人最多，最繁华热闹的场所、最安全”。
一个小时后，蔡包子和陈忧国穿越到大苏省证券公司。
这个公司的隔壁的大楼就是大苏省教育厅。
金牌说：“蔡包子，你趁教育厅开门老头，没在，进教育厅大院，停车棚子的下边，有5千块钱，拿过来。”
“好的”蔡包子说。
拿到钱以后，蔡包子根据金牌的指示，去买了两套煎饼，给了陈忧国一套。
此刻，教育厅办公楼里的邓才邦厅长正考虑问题，看来提拔省委副书记的事，既然有难度，准备先放一放，他靠在办公椅子上看着手提电脑上的大盘炒股。
去年11月，邓厅从股市经纪人手上申购了600万大苏省宏达矿业钢铁法人股，成为控股股东之一。
但是大苏宏达矿业的问题相当严重，是个虚报业绩的公司，幕后的参与运作的、宏达市长关凤早准备把这个国企申请破产、然后卖掉，但是这是个上市公司，这么做肯定不行，证监会、国资委肯定要管，省委还不知道市长关凤和邓才邦还有私底下这个经济合作项目，只是以为市委书记罗军和邓才邦是政治竞争对手，真是把所有省委常委都蒙在鼓里了。市长关凤的基本算盘是，最好是市委书记罗军上位到省委副书记，然后自己这个市长可以进一步，当宏达市书记，市委副书记沈冠中当市长，和平过渡，因为5年一届，经济上合作归合作，谁都不肯轻易在政治失去这个机会，但是无论罗军、邓才邦他们谁上位，对宏达矿业都有政治上的保证！所以在官场中，你根本看不出究竟谁是哪一拨，因此省委书记郭桂冠很多时候，根本不表态，防止被人利用。
那天省委书记郭桂冠带领省直机关的中层干部看完中宣某部的省厅级干部的教育片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他准备先午休再吃饭，一个电话突然打到了电话座机，他有很多座机，这个座机使用的是省政法委费书记给他的政法专线，一般人是打不进来的，但是这个陌生人，却打了进来。所以，郭桂冠很奇怪，于是问：“你是哪位”
陌生人说：“我只是个大苏省公民，郭书记，我只是提醒您宏达矿业，这个大型国企上市公司有文章！”
郭桂冠按下电话录音键，说：“这位同志，是反应情况吗？你是宏达矿业的人？”
陌生人在电话里笑了起来，“郭书记，我知道您在宏达市干书记的时候，这个国企曾经是您树立的典型，我才给您打电话说这个问题”然后就挂了电话。
郭桂冠摇摇头叹了口气，放下电话，说：“这种电话，太多了，如果大苏省每个人都把一些案子，像这样不明不白的跟我说，有100个省委书记也会累死”
此刻，证券大厅的蔡包子在金牌的小声的提示下，正学着炒股。陈忧国也指导着蔡包子，填写21世纪的表格，蔡包子开户登记的股票账户上显示的金额是五千二百多元，已经挣了二百多。
“怎么样？”金牌问他。
“原来21世纪的钱，这么好整，敲几个数字，就把银子挣了，不像我在元代当个府尹，好不容易搂了些外快，还被潘长河那家伙偷了”蔡包子说。
陈忧国指着屏幕对蔡包子说，“你刚才买的宏达矿业跌了。”
蔡包子说“跌了就还买它。”
陈忧国惊讶地看着蔡包子：“不愧是在元代干过大官的，你很有魄力呀！”
“你也不看是谁指导他呢，我让他买的宏达矿业。”这时，蔡包子装在口袋里的金牌洋洋得意说。陈忧国又看着大屏幕说：“金牌你看，你也有疏忽的时候，宏达矿业又跌了。”蔡包子也立刻看屏幕，果然，又下跌了。蔡包子有些哆嗦。
“这属于理论范围的波动，不要急”金牌说，待会你去找一个手拿证券报的小胡子，他买什么你也买什么。
证券大厅坐着几十个炒股的，其中有一个小伙子在看报，但不是《证券报》而是《故事会》。一直等到两点钟，手持《证券报》的小胡子始终没露面。
3时43分，金牌突然说话，那个小胡子恐怕一时来不了了！”
蔡包子尽量平静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再等等。”
金牌说：“别等了，明天再来，你们先找个旅馆住下”
他们刚到旅馆住下。
陈忧国、蔡包子，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一看财经频道，宏达矿业还是没有起色，于是只好捧着水杯发起了呆，金牌对宏达矿业的判断，也出了错，躲在蔡包子口袋里，也不说话。
蔡包子心中还是不放心，问道：“金牌哥呀，你告诉我，明天宏达矿业会不会涨？”
金牌也叹了口气，“蔡大人，我……我真不好意思，跟你说出，这炒股的成败得失的原因，怕伤你自尊心！”
蔡包子有些奇怪，真诚的问：“别不好意思，有话就直说嘛，我想弄清楚一下？”
金牌说：“这个炒股的跌涨、跟炒股人的德行，有关系，也就是说，他前世如果德行好，帮助过别人，把自己的钱财施舍给需要的别人，那么就等于已经为自己的功德存折上存了钱，只有积了这样的因，他下辈子才能有钱，可以从上辈子自己德行换来的存折上来支钱花，这就是果，你在元代是个府尹，整天寻思管别人要钱，导致你的德行受到损失，功德存折上没有多少积蓄，所以到了21世纪，想挣钱就很难，炒股、做生意就会困难重重，我再有神通，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因为我没办法违背因果这一规律”
蔡包子苦着脸说，：“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在元代多做些施舍穷人的好事，到这21世纪，就会发财，我这次惨了，到21世纪受罪来了”
陈忧国也责备说：“蔡大人，你在元代把福都享受尽了，到了21世纪看来，只好受苦了”蔡包子连连点头，眼泪都下来了，“金牌哥，我现在真是悔青了肠子！”
金牌又安慰说：“也不要太灰心，你在元代没有当官之前，干过一件好事，就是曾经资助过一位穷困潦倒的老秀才，他家里上上下下都吃不上饭，你给过他5两银子，给这个秀才全家解决了燃眉之急！后来秀才去世以后，他转世到了21世纪，，在兖州出生，后来考大学，做了行政干部，在省委办公厅上班，现在是省委书记郭桂冠的秘书，当然这个秀才不知道他的前世，也不认识你了，就是我白天让你们等的那个小胡子，他买什么，你就买什么，肯定不会赔，而且他还会主动帮助你，不图回报，因为他前世经常想报答你的恩情，只是没有机会，今世他会莫名其妙的对你有好感”
蔡包子道：“谢谢金牌哥哥，这个我记下了”
第二天，蔡包子、陈忧国一大早跑到省证券大厅，寻找一个留小胡子的男人。果然9点钟过后，一个开奥迪车的小胡子男人从车上下来，手拿一份证券报。没等小胡子走进张口，蔡包子迫不及待地就凑到跟前问他：“你、你还认识我吗？”
小胡子揉了揉眼睛说：“我看着你十分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但是实在想不起您的尊姓大名？”
金牌偷偷对蔡包子说：“你怎么这么冒失，一时半会，他怎么会想起上辈子的事？”
小胡子客气的说：“我认识很多咱们股市的人，既然都是炒股的，今后咱们就是朋友了”说实话，小胡子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堂堂省委秘书，为什么一见到面前这个穿着寒酸的普通人，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特别想跟他亲热地叫声大哥！真是不可思议。
“你叫我蔡哥吧”蔡包子说。小胡子连连点头说：“蔡哥！”
小胡子又压低声音靠近蔡包子说：“除了你，我谁也不告诉，我最近伺候领导开会，听到一个叫何济的发改委副主任，说发改委准备调控提升纺织的价格，现在谁也不知道。一般的规律是，纺织业提高价格，会刺激股市的棉花产业上扬。你赶紧买xj棉绒！”
蔡包子说了声谢，赶紧回到陈忧国这，说：“快，赶紧把宏达矿业资金抽出来，买xj棉绒。”
半个小时候，蔡包子喜气洋洋看着大盘，还冲陈忧国得意的耸了耸肩膀。
大厅里买xj棉绒的不多，很多人都追钢铁股份。
蔡包子看着大屏幕上xj棉绒的曲线图，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蔡包子看屏幕，大苏钢铁升了一点儿。“还等xj棉绒吗？”陈忧国问蔡包子。一直到收市时，xj棉绒股份像一杯实验室的水，不死不活，没有大的动静，确切的说，还稍微跌了些。看到中午了，蔡包子和陈忧国坐在马路牙子上啃馒头，由于资金有限，只好两人同吃一袋榨菜！蔡包子的情绪明显低落，他口袋里的金牌也不说话了。下午，证券大厅又变成了集市，有笑的、有哭的、有大喊大叫的、有沉默寡言的，除了没有卖五金、小百货的吆喝声，其他都和集市一样。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大屏幕，很多人由于长时间一个姿势，两个眼睛好像斗鸡眼，本来这个行业跟斗鸡的赌博性质没有区别。
宏达矿业股份又涨停了，蔡包子后悔上午卖掉了它。
“你也买宏达矿业吧。”金牌在口袋有气无力地对蔡包子说。蔡包子站起来想了一下，又坐下了，说：“咱们哪还有资金呢。”
xj棉绒又跌了！大盘一片绿，蔡包子感觉眼前一黑，摔倒在地，陈忧国赶紧扶住他，金牌也躲在衣服里，大气不敢出，半晌才低声说，打120吧！
陈忧国这才看到蔡包子差不多已经休克，赶紧拦了一辆出租，往医院飞奔。等把蔡包子弄醒，打了强心针，已经是下午收盘。他只好扶着蔡包子回旅馆。旅馆老板说：“你们要是还住，赶紧把住店的钱，交了，可是哪还有钱交房租呢！陈忧国只好扶着蔡包子，流浪在街头，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说：“金牌呀，金牌都怪你，等实在没钱，就把你送首饰店当了！”
金牌也在口袋里大声哭起来，“－－－－我才不去首饰店呢”
忽然，前面有人噼里啪啦的放鞭炮！
一个小伙子兴奋的直叫：“发财了，这回可发财了”
蔡包子听着这声音这么熟悉，对！就是那小胡子！他一个箭步扑过去，采住那小胡子的袖子，说：“好小子，原来你在这，你可把我坑苦了”小胡子一看是蔡包子，大声说：“哥，你应该感谢我，今天xj棉绒涨停了！我们都赚了”
“什么，涨停了，我们离开证券大厅时，大盘一片绿，怎么会涨停？”陈忧国问。
“对！就是在收盘前，十几分钟，这个xj棉绒忽然窜了起来，几下子来了个涨停！”
原来是这样，蔡包子高兴的跳了起来，拿出金牌就亲！小胡子问：“你们买了多少xj棉绒？”
“5千”蔡包子说。
小胡子说：“差不多，你们整整挣了480多元呢！”
太好了，蔡包子又蹦了起来，这下算是把几个人的生活费解决了。
金牌说，小胡子注意一下，别在这得意忘形，你可是省里秘书呢。
小胡子也说，这不是没人么，我才敢放鞭炮。
小胡子次日上班，赶紧到八楼布置会场。
大苏省常委会二次会议在八楼会议室研究班子问题。
邓才邦、罗军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省委副书记、省长白精灵赶到省委办公室时，书记们都已到齐了。
参会的还有主管纪检、政法的书记等人。郭书记先谈了省党代会筹备小组的组成，组长自然是郭桂冠，副组长则由白精灵
担任。大家嘻嘻哈哈的举手通过。
“同志们，好了，别说话了，我们继续开会！”郭书记打开面前的笔记本，和常委们打个招呼，“同志们，下一个内容，人事调整问题，这次常委会的内容会前就通知了，是个专题会，专题研究宏达市的班子问题。与宏达市无关的问题就不在这次会上讨论了！请省组织部长郭基会同志先具体说说情况”
郭基会部长喝了口茶水，说：“经省委组织部研究，并征得省委同意，宏达市在全省率先推出公开选拔制度，省委一次性拿出2名厅级指标，正县（处）级6名，在全省范围内公开选拔后备人选。凡四十八岁以下，本科以上学历的副县（处）级干部，均可参加竞争。以往正县级的考察，省委常委会不管，只管厅级的，现在根据两代会前夕，加强组织管理工作，把这个工作提前做了，另外一个问题，省委常委会准备调整一下宏达市委、省教育厅的班子”
白精灵心想，不就是把那些怕两代会选不上的先提拔起来么？
郭桂冠书记说：“我直说吧，反正都是家里人，本来动宏达市的班子，要和罗军书记提前通气，但是提前考虑到罗军同志无论是否提拔到省委担任副书记，都会调离宏达市，即便不能提拔，也可能交流到别处，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两代会前，把宏达市的班子重新配备好，宏达的班子有几种调整办法，顺序接班是一种办法，由市长关凤担任市委书记、市委副书记沈冠中担任代市长，还一种办法，就是调任其他同志到宏达，打开局面，因为一个市的领导，干同一个市呆长了，往往在建设思路上僵化，必须交流，换一种建设模式，使我们的建设达到多元化进步，现在，我们选择了这种办法！当然有些同志会想不通，是按部就班的惯性思维在起作用，这种思维没什么错，它的优点是保持干部队伍的稳定。但是，往往干部们容易生出官本位的熬官意识，没什么人干开拓性工作，只是在位置上排队，像等火车那样，因此省委准备以宏达为试点，做一下小改革，由团省委书记胡克勤同志到宏达市担任书记，罗军同志另有任用，宏达市长关凤同志调任省教育厅厅长，邓才邦同志另有任用”
其他常委们一听这话，立刻都变了副模样，这、这简直是突然袭击式的宫廷政变！刚进门时，会场没表现出多少严肃紧张来，倒是有些轻松愉快，郭书记还不时地和与常委们开玩笑，不知怎么一下子把老罗、老邓的兵权都削了！
白精灵有些吃惊，言语里还是不动声色，因为他估计郭桂冠这么做，肯定得到了某种上边的支持，然后说：“郭书记，就算搞改革，您也应该事先跟我们通一下气嘛！”
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大声说：“我这快退休的老同志，不敢和你们玩下去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把私下已经定好的人事调整，拿上来，进行所谓讨论通过，还要不要党委的民主生活？”
还有别的常委连珠炮似的嚷：“我说郭书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他常委愈发吃惊：看来这个会，除了郭书记、分管组织的省常务副书记、省组织部长，这几个人已经提前知情，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突然袭击！
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挺不安地说：“郭书记，您这么做，可要保持省委工作的稳定啊！”
郭书记脸一拉，正经道：“上面已经对邓才邦、罗军跑官要官的行为很不满意，他们两个把我们省委当成什么了？！我是班长，我做这个决定是为了保护我们省委在京城的形象！”继而又说，“他们两个跑官要官的事，你们常委自己多动动脑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居然在京城公然跑官要官！”
白精灵缓缓摇着头，“老郭呀，说说气话可以，哪能真让罗军、邓才邦下来呢？真让他们下来，那些在京城支持他们的有些老同志怎么办啊？我们去京城开会，见到老领导，脸面又往哪里摆啊？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一下为主嘛！”忽然白精灵又道，“哎，我想起来了，下周我们两个要去京城参加那个四合院的团拜会呢，你忘了？”
郭桂冠吓了一跳，“四合院！白省，你……你不是开玩笑吧？团拜会不是年底开么，怎么提前了！”
白精灵笑道：“你这个老哥，真是越活越忘事，机要秘书给咱两的日程表你没看咋的？那个颇具京城特色的四合院；已经等着我们汇报呢”
说起那个四合院真是令郭书记出汗！
“要不、罗军、邓才邦先干着，别动呢”组织部长郭基会看出门道、赶紧来个急刹车。
省委常务副书记也岔开话题说：“对，他们两个还是暂时别变动为好，嗯，下一个议题，总部设在美国的华旗国际公司，为了分享中国经济高速成长的硕果，亚洲区总裁在邓才邦厅长的邀请下，已经对我们省的部分项目，进行考察”
“是么？有这事？”郭桂冠吃惊道，华旗国际是国际上炙手可热的公司，很多省都想和它取得合作，邓才邦居然有这个本事，多少有点出乎郭桂冠他的意料。
白精灵也接着说：“华旗国际的亚洲区总裁到大苏省的考察揭示了大苏省未来招商引资的巨大潜力，他的到来给寻找资本支持的大苏境内的电力、地产、汽车等领域，带来了希望。如果合作的更深入些，能借助华旗公司把在美国纳斯达克的大苏光电控股提振起来！”
郭桂冠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在京城国际峰会上领奖的样子！
郭桂冠，乐呵呵地问：“白省啊，你怎么回事啊？你们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也不告诉我，让我这个书记分享一下？”
白精灵笑道：“这不是正准备向您汇报么！前几天，你一直在兖州工业园考察，不是没工夫吗？”
郭桂冠声音里透着兴奋，说：“再忙，华旗国际的事，也得往前排，前阵子我是去兖州工业园考察了一下，什么都有，就是缺乏强大资本的支持，很多项目没有开展起来，就是，白省，你看那个什么亚洲区总裁还在大苏省不，让涉外办公室安排，我会见一下”
白精灵轻描淡写地说：“这都几天了，还会见什么，人家已经到欧洲了，不过他们年内还要访华！那时候再说吧”
郭桂冠说，“白省，我不多说了，华旗国际的引进，对我们省的招商引资建设，有多重要，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精灵沉吟道：“郭书记，我明白，咱们把建设搞上去了，到京城那边，我们都光彩，我争取尽快让华旗国际的亚洲区总裁和你会谈！”
会议结束后，省宣传部长张贵把邓才邦厅长叫到自己办公室，因为他们私关系特别好，于是张贵问：“老邓呀，你挺本事的，告诉哥，你是怎么把华旗国际引进咱们大苏省的？”
邓厅长说：“多亏了我们那亲戚楚天碧校长，本来华旗国际总裁查斯特的表外甥女华春丹就在他所管辖的一中就读，可是不知道怎么失踪了，有的还说她去了元代，楚天碧就找到了模特公司，选了一个长相身材都特别像华春丹的模特，叫杭甜起，让她扮演华春丹，这模特很机灵，稍加培训，就入了戏，那甩手袋的习惯，坐姿，说话声音，跟华春丹没有两样，再说了那美国的查斯特只是她表舅，还是十几年前，华春丹小的时候，见过一次，所以我就带着杭甜起，做了些准备，去了美国纽约华旗总部，直接找查斯特！那飞机真快，我们给查总裁拿了些水晶糕，从大苏机场起飞，十几个小时直接把我们送到美国纽约市，这个市是由五个区组成，查斯特总裁就在纽约的一个区－－－－－曼哈顿区，这个区有曼哈顿岛、东河、哈莱姆河、哈得孙河环绕，也包括一些小岛，如罗斯福岛、吴丹岛，以及北美大陆的一小部分，和布朗克斯区接壤。我们见到了查总裁，他见到‘华春丹’，十分高兴，还带我们去华尔街游玩，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华尔街，华尔街是纽约市曼哈顿区南部从百老汇路延伸到东河的一条大街道的名字，全长仅三分之一英里，宽仅11米，街道狭窄而短，却以“美国的金融中心”闻名于世。摩根、洛克菲勒和杜邦财团等开设的银行、保险、航运、铁路等公司的经理处集中于此，著名的纽约证券交易所、纳斯达克、美国证券交易所、纽约期货交易所等，都在这，“华尔街”的名气已超越这条普通街道本身，几乎成为了整个美国经济的代名词。我和‘华春丹’还与查斯特总裁合了几张影，查总裁还为了鼓励“华春丹”，带她去哥伦比亚大学参观，哥伦比亚大学也位于曼哈顿区，那老外一边走一边跟我们介绍，说哥伦比亚大学于1754年根据英国国王乔治二世颁布的《国王宪章》而成立，属于私立的常春藤盟校，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友和教授中一共有97人获得过诺贝尔奖，包括奥巴马总统在内的三位美国总统是该校的毕业生。我的天，你知道我是教育厅长，这个还没有我们省电视大学院子大的学校居然出了97个诺奖得主，简直是难以想象，说心里话的，我既不是个民族主义者，也不是崇洋媚外分子，但是我确实看到了我们跟人家的差距，我得赶紧回来，建设自己的大苏省，回到宾馆，我立刻安排‘华春丹’和查总裁告别，拿着他给的介绍信，去找在中国访问的华旗国际亚洲区总裁施罗德，施罗德还不错，亲自到咱们大苏省考察了1天，你想这人物，时间有多紧，我们安排的企业家见面会，都没来得及出席，就去了丹麦”
张贵部长听完他的介绍，有些羡慕，说：“我这快退休了，还没出过国呢，”
邓才邦说：“老张，不过我跟你说的，可要保密，”
张贵说：“那是自然，不过今天很悬呢，郭书记不知道怎么了，要把竞争副书记的你和罗军全都拿下，幸亏我和白省，还有咱们那拨人，为你求情呢”
邓才邦说：“我已经知道了，郭书记的秘书，小胡子早就给我发了个短信，我猜测，我和罗军因为竞争省委副书记，弄得老郭很被动，京城那边正准备在全国搞纠风，郭书记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张贵说：“看来你还不糊涂，赶紧停止上蹿下跳，不要两败俱伤”
邓才邦点头说：“明白”－
这时，张部长的电话响了，张贵看了看来电显示说：“是小胡子”
他一按接听键，说：“怎么了，我的省委大秘，什么？省委大门，让一群下岗职工，还有一些记者，给围了，好的，我马上过去看看”
张贵说：“我们得看看，怎么了这是？京城的考察组还在我们省呢，这不添乱么，要不是我还兼着这省委常委，我才不管呢，你知道我分管宣传，千万不能在党代会召开前，这节骨眼上，出现不协调的舆论导向，听说还有记者，我看看是不是省报社的，我这个宣传部，虽然是清水衙门，但是哪有风吹草动，都先受累”
张贵带着邓厅坐电梯，到了一楼，从大厅隔着玻璃往外看，一批下岗职工围坐在省委大院，武警和保安围成了人墙，阻止他们进入。
省政法委费书记也站在大厅内，向外观望，省委书记郭桂冠一会也走了过来，脸色沉着，很难看，他问费书记：“老费呀，那些告状的都是什么人？咱们省的治安稳定工作这是怎么搞的？”
费书记无可奈何的说：“好像是宏达市矿业公司的下岗职工，您知道宏达矿业公司离省会才20公里，他们听说您要把宏达市委书记罗军调走，立刻赶来了，说什么他们工人们拥护罗书记！想向省委讨个说法”
郭桂冠听完特别气愤，大声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省常委会，刚开了没有两个小时，老百姓怎么就知道了内容，我们研究调动罗军的事，是谁说出去的？再说了我只是提议调动罗军，不是还没有真正把他调走吗！这、这有问题，组织纪律都上哪去了！谁把我们刚才常委会的会议内容这么快泄露出去的，一定要找出来”
……
省公安厅治安处的许处长，还有省委保卫部的张科长走到省委大门口，冲大批下岗职工说：“既然大家来了，想说一说，我们也想听一听，可这么多人，七嘴八舌、杂七杂八的，能听清楚吗？你们看，是不是派几个代表，跟我们去里面，让我们能详细地听听大家的意见？”
下岗工人们讨论了一会，同意了，一共派出两个人，其余的站在外边。这两个下岗工人代表跟随许处长，从省委东院的小门，走了进来，省信访局的何主任也赶了过来，他们把这两位工人代表领进省委大院的一间带有摄像头的办公室，省委书记郭桂冠、张贵部长、费书记等人就在隔壁，通过摄像头传来的图像，坐在沙发上看。
因为京城的考察组还在大苏的贫困县考察，郭书记想迅速掌握第一首资料防止被动，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推开隔壁的门，亲自接见这两位工人代表，这可是在他官场生涯里，不多见的，他和两位工人代表握了握手，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是郭桂冠，你们听说罗军书记要调离宏达，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们的？”
这两个工人代表其中一个是一位穿粗劳动布的五十多岁的女工人，她看到郭书记，立刻都哭了。
“这位女同志，你为什么哭呀？”郭桂冠有些奇怪。
女工人哭着说“郭书记，可见到您了，往常只是在电视上见到过您，您这么大的领导，省委书记，能亲自接见我们，我很激动，我真的难以想象”
郭桂冠说：“省委书记怎么了，省委书记也是普通人，我们这些省部级干部就是人民公仆，在国外总理还要自己到小区排队买面包呢，别忘了，我们什么时候都是人民中的一员，过去我们高高在上，让人们觉得我们高深莫测，已经是大错特错，怎么实现党和群众一条心呢，如果连领导干部的面，群众都见不到，群众会相信我们吗？说落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那不就成了假话套话？我听说我们省有的县，见个副镇长还得事先找秘书预约，难道他们就那么大架子？我先替那些对不住老百姓的、摆架子的官员们向你们鞠个躬！毕竟在大苏省我是书记，干部队伍的架子大、官老爷的风气不正，我有责任！”说到这里，郭书记郑重地给两位工人鞠了个90度的躬！
两位工人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两个工人代表中的男工人的脸一下子红了，说：“其实郭书记，我们不应该过来给您找麻烦，我们听说我们宏达市市委书记要调走了，所以赶来。”
郭桂冠郑重的说：“我也很生气，因为上午我们才开的省常委会，没过几个小时，居然宏达老百姓都知道了，你知道，党的常委会，有些涉及到机密，那些泄露这个消息的人，肯定是别有用心，不是出于为老百姓考虑，我在会议上，只是想把罗军书记调到别处，但只是提议，并没有形成决议，可谁知，你们都知道了；我曾经有调动他的想法，是出于我这个考虑，我知道罗书记是个有政绩的干部，他最大的缺点是，政绩观太强，以自己的政绩，向组织要位置，你想这样就容易，产生功利主义，形式主义，容易搞很多形象工程、攀比工程，说句不该让你们知道的话，上一次罗军书记请刚刚为宏达市老百姓解决完棚户区改造，就急不可耐的让中某央电视台记者，采访他，报道他，后来次名单上罗书记发现待提拔的候选人名单上竟然没有他，气的半个月没参加省委会议，连第九届服装节剪裁都没出席，我悄悄的批评他，他说－－－－"剪什么彩，没时间，真正干活的你们不提拔，光提拔一些给你们端茶送水的自己人",你看这像一个合格的党员说的话吗？我不敢说我这个省委书记光明磊落，今天我跟你说了这些很多不该说的，就是告诉你，我也是凡人，我也有私心，我也想升官发财，但是我更想有一个好的做官的名声！我挺喜欢罗军同志的干劲，只是对他的急功近利总有些不放心，过去我们急功近利犯过多大错误呀，真的，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男工人诧异地听着郭书记的话，有些发愣，他虽然是下岗职工，但毕竟他以前在厂里是干过宣传干事，厂里的黑板报，都是他写的，而且自学了电大，也曾经是厂里为数不多的秀才，他没有想到一个省的书记，这么大官员，居然跟他这么推心置腹，说了很多让他闻所未闻的不该让他知道的故事，他有些感动，他擦了擦眼角说：“可是，郭书记，人无完人那，以现在的官员来看，能以政绩为老百姓办事的官员，即便是因为他个人升官而干的，这也很少了，正如您所说的，罗书记也是人，当然会有些为自己仕途铺路、搞形象工程的功利心，但是我们不能对一个能干事、肯干事的领导，太苛责，求全责备，如果连这种人都不用了，那就没有多少领导干部可用，那年除夕，我们在厂里值夜班，我凌晨两点开始在矿业公司，为井下上来的矿工们烧澡堂子的水。澡堂子，经常停电，停电的时候就用柴油发电，那个老式的柴油机，还是80年代的货，动不动就熄火罢工，那天夜里又停电了，为了安全厂里把烧煤气的设备前年给撤走了，我总不能让兄弟们灰头土脸的一脸煤灰回家过年吧，于是就手摇那冰冷的柴油机，那摇把都是冷冰冰的。十多个人挤在一个的澡堂破房子里，等着我发电烧水，没想到就在这时罗书记来了，没有带一个随从，也没有记者跟着，所以您说他喜欢面子工程，只是说对了一半。他一来就看澡堂子冷清清的，然后向我要了摇把，吃力的摇起来，您知道，他也是50多岁的人了，平时陪领导们喝酒造成的啤酒肚大肚腩子，在摇把的上下翻飞中抖来抖去，我们看着就掉下眼泪来，但是那柴油机始终没给这位罗书记面子，我们10个工人轮番摇，也没发动起来，后来正月初4，罗书记他就亲自带着人给我们换了澡堂子，那新澡堂子修的，这个华丽，满墙都是瓷砖，拖鞋都是名牌、大超市的货，我们这些黑煤球一样的工人，过去回家浑身洗不干净常常挨老婆骂，不让进被窝，现在可好了，回家老婆不但抱着我们啃，还给买白衬衣呢，您说，这样的好书记，我们舍得让他走么……以前谁瞧得起我们矿工，即便累死，只不过是给几个烧埋银子，矿井下面瓦斯多着呢，今天下去，就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上去，因此我们根本早就不怕死，更不用说到省委门口围着，但是现实逼得我们没办法，你们把罗书记调走，不知道让谁来，我是下岗工人，因为企业改革那年，我年纪大了，当时有思想包袱，不愿意下岗，罗书记亲自到我们矿业集团，承诺政府就是借债，也不让下岗工人们吃不饱穿不暖，他亲自以政府名义向商业银行贷款，给我们每个工人一份不算多，也不算少的养老金，听说因为这事，上边纪委的还查他，他为了给我们发工资，我听小道消息说违规挪用了公款，这个月有钱，下个月还不知道从哪找，其他的市的下岗职工，每月只给三百块钱，都羡慕我们宏达市有这位好书记，罗书记曾批评他们麻木不仁，说300块钱，只能吃饭，连穿裤子的钱都没有，难道那些下岗工人应该光着屁股活着？您看到了吧，这就是那个你们省委死活都看不上眼的罗书记......”
听他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整个房间里有很多人哽咽起来。
那个女工人又接着男工人的话说：“那一年过三八妇女节，罗书记为我们买了最好的……”
郭书记眼睛也很湿润了，他连连摆手，说：“好了好了，你们别说了，老罗的为人我很清楚，要是在升官的问题上，含蓄些就好了，他总是那么直接的要官，什么策略也不讲，搞的上边很烦，我这省委书记也是无能为力，但是我向你你们保证罗书记依然是宏达市的书记，不会调走！”
真的？！两个工人欢呼起来。
送走两位工人代表，郭桂冠叹了口气说：“当官要是能当到有群众这么挽留，就是明天就进八宝山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