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只对一个人讲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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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酒家鸦片馆内，平日不过点几盏昏暗油灯勉强照亮，此时却亮起了两盏煤气灯，煤气灯阀门更是拧到最大，把整个鸦片馆二楼雅间照的亮如白昼。
盛嘉树坐在太师椅上，对面是两张烟榻，八指庆与黑骨奀正坐在烟榻上听主动登门的盛嘉树讲述去探望俞兆汉发生的经过。
“事情就是这样，庆叔，我看不如……放三叔走啦？”盛嘉树脸上还挂着劫后余生的惶恐，有些烦躁的开口。
对面八指庆，黑骨奀两人对视一眼，沉默几秒钟之后，八指庆说道：“哪有这种道理，如果你放火牛过档，那即是你认下了出暗花找枪手杀人，和盛堂龙头干这种事？以后江湖上要怎么看我们老火？”
黑骨奀也接口说道：“没错，火牛一心篡位，走也不是坏事，但是不能这样走，要走，也是我们逐他出社团。”
“可是三叔那个结拜大哥叫龙哥的人说他会放话出去，说我是买凶杀人的凶手，搞臭我的名声，警察会不会来找我麻烦？我不想插手江湖事，更不想被人当成罪犯。”盛嘉树听到两人居然反对这个看起来最简单的意见，语气明显多了几分不高兴：“现在明明就能让三叔离开，免得他再争龙头的位置，可是庆叔你们又不同意，真不明白你们到底想要怎么做。不如我直接返美国，你们愿意怎么搞，都与我无关。”
“无凭无据，花柳龙就算敢放话说是你出暗花杀人，江湖人也不会当成真的，可是如果现在答应火牛，就等于你自己主动认下这件事，而且火牛还要带走地盘和人马，等于和盛堂到时既污了招牌，又亏了生意，就算我点头，你干爹城哥那里也不会答应。”八指庆清了清嗓音，对盛嘉树说道：“还是按照老规矩来，让城哥选个最近几日的黄道吉日，我们扶你上位，到时候火牛如果翻脸，即刻动手除掉他，毕竟火牛想对龙头图谋不轨在先，哪怕用些非常手段杀了他，也能堵住江湖同道的嘴。”
盛嘉树站起身，烦躁的在两人面前走了几步，看向两人：“是不是一定要三叔死？”
“如果他不争龙头，就不会死啦？他自己选的，何况，新龙头上位，总要披红，他既然愿意，只能成全他。”八指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盛嘉树沉默半响，像是下定决心：“我这几日要去美国领事馆报备，去渔林署注册，有些正事要忙，等我忙过这几日，再做龙头行不行？”
其实这番话是盛嘉树信口胡诌，虽然他从美国返回香港，但是返回就返回，并不需要什么报备，至于去渔林署登记注册，更是子虚乌有，不过对面两个文化程度连小学都没达到的叔伯，显然也听不懂盛嘉树话语里的问题，再加上盛嘉树显然已经答应做龙头，除掉火牛，其他那些与社团无关的小事，自然随他。
“细杰办事不利，我另外选几个人跟着你，免得火牛发癫，找你的麻烦。”八指庆开口说道。
此时，一直如同雕塑般立在角落的霍威主动开口：“庆叔，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您老人家了，五姑娘已经吩咐我，让我照顾盛先生这段时间的安危，您如果另外安排人手我，我没办法回去向五姑娘交代。”
八指庆端着茶盏喝茶的动作明显一顿，随后神色如常的继续吸了一口茶水，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五姑娘的好意，我自然明白，可是阿蟹是和盛堂的龙头，让外人来照顾，传出去会被人笑。”
“庆叔，这几日还是让威哥照顾我好了，之前在医馆，要不是威哥护住我，我怕现在已经被三叔和那位龙哥的人撕碎。”盛嘉树心有余悸的开口：“威哥很犀利，而且……他有枪。”
最后三个字，似乎就是盛嘉树非常看重霍威的主要原因。
“在香港出来混，很少会有人碰枪，枪是不入流的东西，如果社团里人人拿一把枪，哪还需要分什么红棍，草鞋，老四九，各个都是大佬，有把枪就威风喽？”黑骨奀此时语气有些阴沉的说道。
“算了，终归是五姑娘一番好意，既然阿蟹愿意，那就麻烦五姑娘的人暂时照顾他几日。”八指庆摆摆手：“阿蟹，还有一件小事，你老豆用你的名义存了些东西，这几日我看你忙完，是不是找时间去把东西取出来，虽然是以你的名义，但是东西是社团的。”
“好，我对社团的东西没兴趣，等我忙完，随时陪庆叔你去取。”盛嘉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微笑着说道：“不打扰庆叔，奀叔你们休息，我先告辞，兰姨在等我。”
他抬出莫美兰的名字，八指庆两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任由盛嘉树在霍威的陪伴下走出了新安酒家。
“已经深夜了，盛先生，不如去丽池安排一间客房让你休息？”霍威帮盛嘉树拉开后座的车门，开口询问道。
盛嘉树摇摇头：“还没忙完，这一晚，不把所有人先安抚住，接下来几日，我怕会有人找我的麻烦。”
说完坐上后座，才发现欧阳璐已经缩在后座上睡着，可能是因为车内空气污浊，俏脸因为缺氧而略微泛红，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揉着眼睛醒来：“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
“先送七喜姑娘回丽池，然后辛苦威哥和这位兄弟送我去九龙塘，我要去见北角探长，马金贵。”盛嘉树等霍威上车之后，吩咐了一句。
霍威点点头，示意司机开车。
欧阳璐带着浓浓的睡意，有些不解的开口：“马金贵？就是兰姨经常提起，胆小怕事贪财酗酒的那个差佬？真是搞不懂你做龙头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而且见的差人都这么差劲，兰姨明明安排了很多大环头的探长等你去见……”
盛嘉树望着车窗外的夜色，悠悠的说道：“贵叔的确胆小怕事贪财酗酒，可是唯独有一点好，那就是讲义气，只对我老豆一个人讲义气。”
新安酒家鸦片馆内，平日不过点几盏昏暗油灯勉强照亮，此时却亮起了两盏煤气灯，煤气灯阀门更是拧到最大，把整个鸦片馆二楼雅间照的亮如白昼。
盛嘉树坐在太师椅上，对面是两张烟榻，八指庆与黑骨奀正坐在烟榻上听主动登门的盛嘉树讲述去探望俞兆汉发生的经过。
“事情就是这样，庆叔，我看不如……放三叔走啦？”盛嘉树脸上还挂着劫后余生的惶恐，有些烦躁的开口。
对面八指庆，黑骨奀两人对视一眼，沉默几秒钟之后，八指庆说道：“哪有这种道理，如果你放火牛过档，那即是你认下了出暗花找枪手杀人，和盛堂龙头干这种事？以后江湖上要怎么看我们老火？”
黑骨奀也接口说道：“没错，火牛一心篡位，走也不是坏事，但是不能这样走，要走，也是我们逐他出社团。”
“可是三叔那个结拜大哥叫龙哥的人说他会放话出去，说我是买凶杀人的凶手，搞臭我的名声，警察会不会来找我麻烦？我不想插手江湖事，更不想被人当成罪犯。”盛嘉树听到两人居然反对这个看起来最简单的意见，语气明显多了几分不高兴：“现在明明就能让三叔离开，免得他再争龙头的位置，可是庆叔你们又不同意，真不明白你们到底想要怎么做。不如我直接返美国，你们愿意怎么搞，都与我无关。”
“无凭无据，花柳龙就算敢放话说是你出暗花杀人，江湖人也不会当成真的，可是如果现在答应火牛，就等于你自己主动认下这件事，而且火牛还要带走地盘和人马，等于和盛堂到时既污了招牌，又亏了生意，就算我点头，你干爹城哥那里也不会答应。”八指庆清了清嗓音，对盛嘉树说道：“还是按照老规矩来，让城哥选个最近几日的黄道吉日，我们扶你上位，到时候火牛如果翻脸，即刻动手除掉他，毕竟火牛想对龙头图谋不轨在先，哪怕用些非常手段杀了他，也能堵住江湖同道的嘴。”
盛嘉树站起身，烦躁的在两人面前走了几步，看向两人：“是不是一定要三叔死？”
“如果他不争龙头，就不会死啦？他自己选的，何况，新龙头上位，总要披红，他既然愿意，只能成全他。”八指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盛嘉树沉默半响，像是下定决心：“我这几日要去美国领事馆报备，去渔林署注册，有些正事要忙，等我忙过这几日，再做龙头行不行？”
其实这番话是盛嘉树信口胡诌，虽然他从美国返回香港，但是返回就返回，并不需要什么报备，至于去渔林署登记注册，更是子虚乌有，不过对面两个文化程度连小学都没达到的叔伯，显然也听不懂盛嘉树话语里的问题，再加上盛嘉树显然已经答应做龙头，除掉火牛，其他那些与社团无关的小事，自然随他。
“细杰办事不利，我另外选几个人跟着你，免得火牛发癫，找你的麻烦。”八指庆开口说道。
此时，一直如同雕塑般立在角落的霍威主动开口：“庆叔，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您老人家了，五姑娘已经吩咐我，让我照顾盛先生这段时间的安危，您如果另外安排人手我，我没办法回去向五姑娘交代。”
八指庆端着茶盏喝茶的动作明显一顿，随后神色如常的继续吸了一口茶水，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五姑娘的好意，我自然明白，可是阿蟹是和盛堂的龙头，让外人来照顾，传出去会被人笑。”
“庆叔，这几日还是让威哥照顾我好了，之前在医馆，要不是威哥护住我，我怕现在已经被三叔和那位龙哥的人撕碎。”盛嘉树心有余悸的开口：“威哥很犀利，而且……他有枪。”
最后三个字，似乎就是盛嘉树非常看重霍威的主要原因。
“在香港出来混，很少会有人碰枪，枪是不入流的东西，如果社团里人人拿一把枪，哪还需要分什么红棍，草鞋，老四九，各个都是大佬，有把枪就威风喽？”黑骨奀此时语气有些阴沉的说道。
“算了，终归是五姑娘一番好意，既然阿蟹愿意，那就麻烦五姑娘的人暂时照顾他几日。”八指庆摆摆手：“阿蟹，还有一件小事，你老豆用你的名义存了些东西，这几日我看你忙完，是不是找时间去把东西取出来，虽然是以你的名义，但是东西是社团的。”
“好，我对社团的东西没兴趣，等我忙完，随时陪庆叔你去取。”盛嘉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微笑着说道：“不打扰庆叔，奀叔你们休息，我先告辞，兰姨在等我。”
他抬出莫美兰的名字，八指庆两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任由盛嘉树在霍威的陪伴下走出了新安酒家。
“已经深夜了，盛先生，不如去丽池安排一间客房让你休息？”霍威帮盛嘉树拉开后座的车门，开口询问道。
盛嘉树摇摇头：“还没忙完，这一晚，不把所有人先安抚住，接下来几日，我怕会有人找我的麻烦。”
说完坐上后座，才发现欧阳璐已经缩在后座上睡着，可能是因为车内空气污浊，俏脸因为缺氧而略微泛红，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揉着眼睛醒来：“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
“先送七喜姑娘回丽池，然后辛苦威哥和这位兄弟送我去九龙塘，我要去见北角探长，马金贵。”盛嘉树等霍威上车之后，吩咐了一句。
霍威点点头，示意司机开车。
欧阳璐带着浓浓的睡意，有些不解的开口：“马金贵？就是兰姨经常提起，胆小怕事贪财酗酒的那个差佬？真是搞不懂你做龙头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而且见的差人都这么差劲，兰姨明明安排了很多大环头的探长等你去见……”
盛嘉树望着车窗外的夜色，悠悠的说道：“贵叔的确胆小怕事贪财酗酒，可是唯独有一点好，那就是讲义气，只对我老豆一个人讲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