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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脸猫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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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见沐的背包里面塞得鼓鼓囊囊，最上面就是放着平安符的塑料袋。
塑料袋没系，稍微一翻动，一堆叠成小三角的平安符就露出来了。
“嘶~”张文静艰难道：“我以前听爷爷说，这种真正的平安符，哪怕最下品的都要好几万，还买不到，因为真正的玄师太少了，真正流通的符箓更是少之又少。”
这一袋子少说大几十个，这四舍五入最次也价值百万了。
而这么值钱的东西，黎见沐居然就直接用个塑料袋装着，还大喇喇的就这么放在宿舍桌子上？
真不怕他们偷啊。
黎青青也有些手抖。
价值百万倒是无所谓，有所谓的是，这东西好像很稀有。
她稳住心神，摸出来一个，又小心的将其他平安符装好，用塑料袋系紧，放在背包里，再把背包拉链拉好，板板正正的放在桌面上。
“你们看到了啊，我就拿了一个，这是她送给我的舍友见面礼，我没多拿！”
“可是，刚才你不是不要吗，现在自己拿……不太好吧？”郑灵弱弱的开口。
黎青青昂着下巴，脖子微红，“我，我那就是客气客气，又不是真的不要。”
说完，似乎也觉得自己理亏，嘟囔道：“那，那不行等她回来我出钱买行了吧？都是室友，她总不能卖给我一个都不愿意吧……”
越说，声音越虚。
郑灵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忽然觉得这大小姐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了。
张文静忽然起身：“我有事儿出去一趟，今晚不查寝，晚上要是不回来你们不用给我留门。”
留下几个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
黎见沐带着赵双直接走出了十六舍，直接来到十六舍旁边的小树林前面。
“黎、黎同学，你之前说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赵双犹豫着，小心问道。
黎见沐低头，目光落在她的脚边。
幽暗的学校树林里，黑暗生物无所遁形。
距离赵双脚边半米远的地方，一只黑猫正冲着黎见沐龇牙咧嘴。
没等到黎见沐的回答，却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眼神，赵双马上警觉自己的脚边有东西啊。
吓得整个人跳起来，忙凑到黎见沐的身边。
“黎、黎同学，是不是有那东西还在？你救救我，救救我！”
黎见沐收回目光，缓缓道：“先说说下午店里发生的事儿吧。”
赵双见她神色淡定，提起来的心缓缓的落下。
“下午，也没发生什么事儿，今天新生报名，来的客人太多了，老板担心后厨的食材晚上可能不够卖，就出去采购食材了，大概六点左右回来的。”
“当时店里的人太多，我在后厨就听见前面忽然喧闹起来，老板娘赶紧出去，然后就发现老板倒在大堂门口。”
说完，赵双忽然想到什么，瞳孔放大：“我想起来了，我当时是最后一个从厨房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好像听见了一声猫叫，可是那会儿店里太乱了，打120的，付款的，还有老板娘的哭声，当时也没在意，后来……后来，我看见了……猫，还有狗，很凶很凶的藏在冰柜里吓我，然后还拼命地追我，还有他们的皮毛，像被人扒开了一样，都是血……”
她越说越恐惧，刚才走在路上努力忘却的画面，此时清晰无比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抓住黎见沐的手：“那些不是我的幻觉对不对？真的有鬼？不对，是猫鬼？那到底是什么？”
“是被虐杀的小动物的怨气。”
黎见沐推开她的手，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
赵双恐惧又激动的心头犹如被一阵清风拂过，瞬间清明了几分，只剩下面前淡然的女子。
“那被虐杀的瞎弄动物的怨气，为什么会来找我？我从来没有杀过猫猫狗狗——”
赵双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向黎见沐。
黎见沐颔首：“是，你们店里的肉串都是猫狗的肉做成的。”
“呕~”
赵双扭头吐了出来。
那店里的食材不仅会卖给学生吃，他们店员自己也吃，他们还不止一次感慨老板慷慨呢。
现在一想到自己吃了一年的串串居然都是猫狗肉，赵双整个人都不好了。
同时，有些不曾注意到细节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比如，肉质的食材每次都是老板亲自去‘进货’，大多是一些小孩拳头大小的肉块，要么就是已经上了腌料的，根本分不清楚是什么肉。
再比如，老板和老板娘从来不吃店里的串串，他们吃的时候还邀请过，两人对此的解释是，年纪大了吃不得这些油腻的。
现在想想，分明是早就知道。
赵双越想越难受，吐的更厉害了。
黎见沐静静的站在树下，看着她脚边的黑猫。
那黑猫颇为灵性，分明已经是个魂体，见到赵双吐了，还是一下子跳开，眼里是满满的嫌弃。
察觉到黎见沐看过来，黑猫自觉受到了挑衅，扭头冲着黎见沐凶狠的喵呜了一声。
黎见沐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这猫儿，以前一定被主子养的很好吧。
赵双觉得自己耳朵好像出问题了。
她吐的酸水都快出来了，黎同学居然笑了？
她擦着嘴巴，不确定的看向黎见沐。
可惜黎见沐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忍着身上的难受，问道：“黎同学，那些猫狗是不是来寻仇了？可是这与我无关啊，我从来都没有虐杀过那些猫狗，之前也不知道那肉是……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没虐杀过小动物，也不知道那些猫狗的事儿。
若是没有听到猫叫，没有见到那些灵异，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冤有头债有主，就算猫狗报仇也与她无关。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她已经被盯上了。
黎见沐颔首，递给她一个平安符：“诚惠，两千。”
“啊？”赵双愣住，茫然。
黎见沐：“这是平安符，拿着这个，明天去店里辞职，以后那些猫狗的怨魂就不会找你了。”
赵双没说话，定定的看着那平安符，抿唇。
她很穷，大学的生活费都是自己负担的，两千块够她花两三个月了。
“你们这一行的……玄师，处理邪祟维护天下正义难道不是你们的责任吗？”她看电视都是这样演的。
黎见沐将平安符收回去，转身就走：“少看点儿电视。”
不然容易让人一下子看出来眼底清澈的天真和愚蠢。
赵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可是最后还是没叫住她。
两千块，真的太多了。
*
黎见沐回到宿舍，感觉屋子里气氛怪怪的。
郑灵朝她使了个眼色。
很抱歉，没看出来什么意思。
张文静不在，葛新月也若有似无小心瞄她。
黎见沐扬眉，不明所以。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一眼就发现她的书包被打开过。
扭头，精准的看向黎青青。
黎青青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强自挺直了腰板：“那什么，我仔细想了一下，那个平安符是你给舍友的礼物，我不收不合适，你刚才不在，我就自己拿了一个。”
黎见沐似笑非笑的继续盯着她。
黎青青被看的莫名羞恼，梗着脖子：“真的就拿了一个，她们都可以作证，我没有动你其他的东西，不信你可以查！”
“我信。”黎见沐点头。
她只是觉得这个姑娘炸毛的反应莫名有趣罢了。
真奇怪。
黎见沐扭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宿舍的床铺是上床下桌的设计，桌子前面还安置的有台灯和各种置物格子，
她的东西很多，箱子里面是赵刚给她收拾的各种东西，她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边收拾，黎见沐边说道：“不过下次还是别随便动我东西，平安符倒罢了，若以后有什么攻击性的符箓，对你们来说很危险。”
三人愣了愣。
黎青青：“攻击性的符箓？”
“嗯，比如雷符、火符、驭鬼符……等等。”
三人对视一眼，茫然。
郑灵吞了吞口水，艰难道：“小黎，你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其余两个人也将耳朵竖起来。
“开道观的。”
虽然那道观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早就没有香火了。
“那这些符也是你们道观出来的了？”
黎见沐顿了顿，决定和盘托出。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一名玄师。”
“那这些平安符……”
“我画的。”
葛新月瞪大眼睛：“张文静说真正玄师画出来的平安符，一张打底好几万呢，小黎你自己会画，那岂不是好多钱？”
她羡慕了。
原以为她和黎见沐都是小地方贫苦出身，现在看来，穷的只有她自己。
黎见沐倒是不了解这个行情的。
不过她本也不是为了挣钱。
钱多钱少，还是看当事人的经济状况，贫穷的人，她也不会不帮。
跟赵双要的价格，也并非随意开口的。
郑灵：“应该不是，我刚才查过了，网上说，画真正的符咒很难的，很多很厉害的大师，一天也只能画出来一张，而且还要歇息好久才能画下一个。”
“原来是这样。”
“还有啊，画符还有讲究，材料也挺贵，你看……”
三人凑过去，对着电脑上的各种关于玄师的描述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黎见沐已经将行李箱打开，看着行李箱里满满的东西，沉默。
行李箱里，分隔成几个小袋子，每个小袋子上都写了名字。
有张嫂子准备的炸鱼炸肉，周婶子买的裙子，刘叔买的小零食，王工送的手链……
黎见沐心头涨涨的。
王工手下那些人，都是原主老家附近几个村的，哪怕不知道她算命的时候，对她都很照顾。
她相信，就算没有算命那一遭，这些礼物也会送到她手中的。
“小黎，你是玄师，这网上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哇，好多东西啊，原来你行李箱塞得是这些啊。”
“这个鱼看起来很好吃，能分我一块吗？”
**
302室的氛围热情，另外一栋宿舍楼却有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赵双住的宿舍楼比较老，她反复的想着今天的事儿，心里惴惴不安。
好在，今天她的舍友都回来了，大家热热闹闹的在寝室里分享暑假的趣事儿，倒冲淡了她的恐惧和紧张。
关灯躺在床上后，她在心头默念着冤有头债有主，同时反复给自己洗脑，黎见沐就是个骗钱的黑心鬼。
如此洗脑下来，竟也慢慢地平静下来，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赵双捂着沉痛的脑袋坐起身。
室友忽然惊呼一声：“赵双，你的脸怎么了？”
赵双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忙下了床。
拿着一镜子一看，整个人傻眼。
她的脸颊，一夜之间布满了癣块，几乎将整个脸覆盖了，看着又可怕又恶心。
室友小心上前，仔细看了看：“好像是猫癣，你养猫了吗？怎么会这样，而且昨天晚上还没有啊，一夜之间就长这么大，好诡异啊，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这么多的猫癣，发的还这么奇怪，估计去医院要不少钱，赵双啊，你还有钱吗？不然先去看看校医。”另一个室友知道她向来抠门，好心建议。
赵双呆滞的目光瞬间转动，忙不迭的跑出去。
“喂，你干什么，换个衣服啊，睡衣，睡衣……”
赵双管不了其他，就这么穿着睡衣冲出去了。
可惜，跑得再快也没有见到人。
黎见沐已经不在宿舍了。
早上六点，黎见沐就接到了王工的电话。
“刘铁蛋找到了。”
刘铁蛋，就是刘寡妇的儿子。
之前黎见沐在工地那里见到的那个团子，说话一口乡音的那位。
她苦等数十年没能见到的儿子，如今不过短短两天，便被联系上了。
工地的陈老板派人开车来接的黎见沐。
等到了工地，已经快九点了。
下了车，黎见沐便看见一群人等候在工地入口。
为首三人，一个是她熟悉的王工，另外两个，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和大腹便便带着工程帽。
见她过来，王工忙介绍道：“黎大师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工地的陈老板，大师，这位是……”
黎见沐目光定格在西装男身上，缓缓道：“刘铁蛋。”
周围一顿。
西装男人嘴角抽了抽。
黎见沐的背包里面塞得鼓鼓囊囊，最上面就是放着平安符的塑料袋。
塑料袋没系，稍微一翻动，一堆叠成小三角的平安符就露出来了。
“嘶~”张文静艰难道：“我以前听爷爷说，这种真正的平安符，哪怕最下品的都要好几万，还买不到，因为真正的玄师太少了，真正流通的符箓更是少之又少。”
这一袋子少说大几十个，这四舍五入最次也价值百万了。
而这么值钱的东西，黎见沐居然就直接用个塑料袋装着，还大喇喇的就这么放在宿舍桌子上？
真不怕他们偷啊。
黎青青也有些手抖。
价值百万倒是无所谓，有所谓的是，这东西好像很稀有。
她稳住心神，摸出来一个，又小心的将其他平安符装好，用塑料袋系紧，放在背包里，再把背包拉链拉好，板板正正的放在桌面上。
“你们看到了啊，我就拿了一个，这是她送给我的舍友见面礼，我没多拿！”
“可是，刚才你不是不要吗，现在自己拿……不太好吧？”郑灵弱弱的开口。
黎青青昂着下巴，脖子微红，“我，我那就是客气客气，又不是真的不要。”
说完，似乎也觉得自己理亏，嘟囔道：“那，那不行等她回来我出钱买行了吧？都是室友，她总不能卖给我一个都不愿意吧……”
越说，声音越虚。
郑灵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忽然觉得这大小姐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了。
张文静忽然起身：“我有事儿出去一趟，今晚不查寝，晚上要是不回来你们不用给我留门。”
留下几个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
黎见沐带着赵双直接走出了十六舍，直接来到十六舍旁边的小树林前面。
“黎、黎同学，你之前说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赵双犹豫着，小心问道。
黎见沐低头，目光落在她的脚边。
幽暗的学校树林里，黑暗生物无所遁形。
距离赵双脚边半米远的地方，一只黑猫正冲着黎见沐龇牙咧嘴。
没等到黎见沐的回答，却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眼神，赵双马上警觉自己的脚边有东西啊。
吓得整个人跳起来，忙凑到黎见沐的身边。
“黎、黎同学，是不是有那东西还在？你救救我，救救我！”
黎见沐收回目光，缓缓道：“先说说下午店里发生的事儿吧。”
赵双见她神色淡定，提起来的心缓缓的落下。
“下午，也没发生什么事儿，今天新生报名，来的客人太多了，老板担心后厨的食材晚上可能不够卖，就出去采购食材了，大概六点左右回来的。”
“当时店里的人太多，我在后厨就听见前面忽然喧闹起来，老板娘赶紧出去，然后就发现老板倒在大堂门口。”
说完，赵双忽然想到什么，瞳孔放大：“我想起来了，我当时是最后一个从厨房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好像听见了一声猫叫，可是那会儿店里太乱了，打120的，付款的，还有老板娘的哭声，当时也没在意，后来……后来，我看见了……猫，还有狗，很凶很凶的藏在冰柜里吓我，然后还拼命地追我，还有他们的皮毛，像被人扒开了一样，都是血……”
她越说越恐惧，刚才走在路上努力忘却的画面，此时清晰无比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抓住黎见沐的手：“那些不是我的幻觉对不对？真的有鬼？不对，是猫鬼？那到底是什么？”
“是被虐杀的小动物的怨气。”
黎见沐推开她的手，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
赵双恐惧又激动的心头犹如被一阵清风拂过，瞬间清明了几分，只剩下面前淡然的女子。
“那被虐杀的瞎弄动物的怨气，为什么会来找我？我从来没有杀过猫猫狗狗——”
赵双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向黎见沐。
黎见沐颔首：“是，你们店里的肉串都是猫狗的肉做成的。”
“呕~”
赵双扭头吐了出来。
那店里的食材不仅会卖给学生吃，他们店员自己也吃，他们还不止一次感慨老板慷慨呢。
现在一想到自己吃了一年的串串居然都是猫狗肉，赵双整个人都不好了。
同时，有些不曾注意到细节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比如，肉质的食材每次都是老板亲自去‘进货’，大多是一些小孩拳头大小的肉块，要么就是已经上了腌料的，根本分不清楚是什么肉。
再比如，老板和老板娘从来不吃店里的串串，他们吃的时候还邀请过，两人对此的解释是，年纪大了吃不得这些油腻的。
现在想想，分明是早就知道。
赵双越想越难受，吐的更厉害了。
黎见沐静静的站在树下，看着她脚边的黑猫。
那黑猫颇为灵性，分明已经是个魂体，见到赵双吐了，还是一下子跳开，眼里是满满的嫌弃。
察觉到黎见沐看过来，黑猫自觉受到了挑衅，扭头冲着黎见沐凶狠的喵呜了一声。
黎见沐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这猫儿，以前一定被主子养的很好吧。
赵双觉得自己耳朵好像出问题了。
她吐的酸水都快出来了，黎同学居然笑了？
她擦着嘴巴，不确定的看向黎见沐。
可惜黎见沐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忍着身上的难受，问道：“黎同学，那些猫狗是不是来寻仇了？可是这与我无关啊，我从来都没有虐杀过那些猫狗，之前也不知道那肉是……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没虐杀过小动物，也不知道那些猫狗的事儿。
若是没有听到猫叫，没有见到那些灵异，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冤有头债有主，就算猫狗报仇也与她无关。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她已经被盯上了。
黎见沐颔首，递给她一个平安符：“诚惠，两千。”
“啊？”赵双愣住，茫然。
黎见沐：“这是平安符，拿着这个，明天去店里辞职，以后那些猫狗的怨魂就不会找你了。”
赵双没说话，定定的看着那平安符，抿唇。
她很穷，大学的生活费都是自己负担的，两千块够她花两三个月了。
“你们这一行的……玄师，处理邪祟维护天下正义难道不是你们的责任吗？”她看电视都是这样演的。
黎见沐将平安符收回去，转身就走：“少看点儿电视。”
不然容易让人一下子看出来眼底清澈的天真和愚蠢。
赵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可是最后还是没叫住她。
两千块，真的太多了。
*
黎见沐回到宿舍，感觉屋子里气氛怪怪的。
郑灵朝她使了个眼色。
很抱歉，没看出来什么意思。
张文静不在，葛新月也若有似无小心瞄她。
黎见沐扬眉，不明所以。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一眼就发现她的书包被打开过。
扭头，精准的看向黎青青。
黎青青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强自挺直了腰板：“那什么，我仔细想了一下，那个平安符是你给舍友的礼物，我不收不合适，你刚才不在，我就自己拿了一个。”
黎见沐似笑非笑的继续盯着她。
黎青青被看的莫名羞恼，梗着脖子：“真的就拿了一个，她们都可以作证，我没有动你其他的东西，不信你可以查！”
“我信。”黎见沐点头。
她只是觉得这个姑娘炸毛的反应莫名有趣罢了。
真奇怪。
黎见沐扭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宿舍的床铺是上床下桌的设计，桌子前面还安置的有台灯和各种置物格子，
她的东西很多，箱子里面是赵刚给她收拾的各种东西，她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边收拾，黎见沐边说道：“不过下次还是别随便动我东西，平安符倒罢了，若以后有什么攻击性的符箓，对你们来说很危险。”
三人愣了愣。
黎青青：“攻击性的符箓？”
“嗯，比如雷符、火符、驭鬼符……等等。”
三人对视一眼，茫然。
郑灵吞了吞口水，艰难道：“小黎，你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其余两个人也将耳朵竖起来。
“开道观的。”
虽然那道观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早就没有香火了。
“那这些符也是你们道观出来的了？”
黎见沐顿了顿，决定和盘托出。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一名玄师。”
“那这些平安符……”
“我画的。”
葛新月瞪大眼睛：“张文静说真正玄师画出来的平安符，一张打底好几万呢，小黎你自己会画，那岂不是好多钱？”
她羡慕了。
原以为她和黎见沐都是小地方贫苦出身，现在看来，穷的只有她自己。
黎见沐倒是不了解这个行情的。
不过她本也不是为了挣钱。
钱多钱少，还是看当事人的经济状况，贫穷的人，她也不会不帮。
跟赵双要的价格，也并非随意开口的。
郑灵：“应该不是，我刚才查过了，网上说，画真正的符咒很难的，很多很厉害的大师，一天也只能画出来一张，而且还要歇息好久才能画下一个。”
“原来是这样。”
“还有啊，画符还有讲究，材料也挺贵，你看……”
三人凑过去，对着电脑上的各种关于玄师的描述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黎见沐已经将行李箱打开，看着行李箱里满满的东西，沉默。
行李箱里，分隔成几个小袋子，每个小袋子上都写了名字。
有张嫂子准备的炸鱼炸肉，周婶子买的裙子，刘叔买的小零食，王工送的手链……
黎见沐心头涨涨的。
王工手下那些人，都是原主老家附近几个村的，哪怕不知道她算命的时候，对她都很照顾。
她相信，就算没有算命那一遭，这些礼物也会送到她手中的。
“小黎，你是玄师，这网上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哇，好多东西啊，原来你行李箱塞得是这些啊。”
“这个鱼看起来很好吃，能分我一块吗？”
**
302室的氛围热情，另外一栋宿舍楼却有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赵双住的宿舍楼比较老，她反复的想着今天的事儿，心里惴惴不安。
好在，今天她的舍友都回来了，大家热热闹闹的在寝室里分享暑假的趣事儿，倒冲淡了她的恐惧和紧张。
关灯躺在床上后，她在心头默念着冤有头债有主，同时反复给自己洗脑，黎见沐就是个骗钱的黑心鬼。
如此洗脑下来，竟也慢慢地平静下来，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赵双捂着沉痛的脑袋坐起身。
室友忽然惊呼一声：“赵双，你的脸怎么了？”
赵双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忙下了床。
拿着一镜子一看，整个人傻眼。
她的脸颊，一夜之间布满了癣块，几乎将整个脸覆盖了，看着又可怕又恶心。
室友小心上前，仔细看了看：“好像是猫癣，你养猫了吗？怎么会这样，而且昨天晚上还没有啊，一夜之间就长这么大，好诡异啊，你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这么多的猫癣，发的还这么奇怪，估计去医院要不少钱，赵双啊，你还有钱吗？不然先去看看校医。”另一个室友知道她向来抠门，好心建议。
赵双呆滞的目光瞬间转动，忙不迭的跑出去。
“喂，你干什么，换个衣服啊，睡衣，睡衣……”
赵双管不了其他，就这么穿着睡衣冲出去了。
可惜，跑得再快也没有见到人。
黎见沐已经不在宿舍了。
早上六点，黎见沐就接到了王工的电话。
“刘铁蛋找到了。”
刘铁蛋，就是刘寡妇的儿子。
之前黎见沐在工地那里见到的那个团子，说话一口乡音的那位。
她苦等数十年没能见到的儿子，如今不过短短两天，便被联系上了。
工地的陈老板派人开车来接的黎见沐。
等到了工地，已经快九点了。
下了车，黎见沐便看见一群人等候在工地入口。
为首三人，一个是她熟悉的王工，另外两个，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和大腹便便带着工程帽。
见她过来，王工忙介绍道：“黎大师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工地的陈老板，大师，这位是……”
黎见沐目光定格在西装男身上，缓缓道：“刘铁蛋。”
周围一顿。
西装男人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