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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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萨历998年6月4日，月之联邦，银月城。
深夜的银月城，昏暗，寒冷。
“呼，又赚了一笔。”
一个浑身散发着烟酒味的男人，笑眯眯地盯着手上那装得满满的钱包。
“进银月协会真好，赌博都有人给面子，赚大发咯。”
说着，他像是抱着孩子一样，轻轻抚摸着钱包。
“这国家穷的要死，唯一的好处就是能用我这身份光明正大地去各种地方拿钱，有钱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突然，一阵风吹过。
有什么东西在煽动翅膀，扰乱了气流。
他的脸产生了一种违和的触感，令他不由得脊背一凉。
回头一看——
吱吱。
两三个黑点悠闲地在上空盘旋，时而以滑翔的姿态掠过他的脸颊。
“嗨，不就是蝙蝠而已嘛。”
男人揉了揉鼻子，继续向前走。
可是，那股违和的触感，再一次出现了。
这一次，触感是从身上传来的。
他的眼前，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嗯？”
蝙蝠停止飞翔，头部朝下，从上方坠落。
一声低闷，宛如昙花一现，蝙蝠化作丝状气体，缕缕升空。
他来不及看清这人的相貌，只觉眼前一黑，随后彻底失去意识。
————————————————
阿萨历998年6月5日，月之联邦，银月城。
没有任何防备，又一起命案发生了。
这一次，刚好上完课，正在回家路上的戴安娜.塞勒斯，亲眼见到了命案现场。
银月协会的魔法师，以及当地的护卫，正操控着人偶中最常见的魔法石像，井然有序地维持着现场秩序。
戴安娜越过几个形成隔离带的魔法石像，几名银月协会的魔法师恭敬地向戴安娜敬礼。
“邦主吩咐，让我们全力协助教授调查，请问教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戴安娜无奈地挥了挥手。
“谢了，我用不着，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
魔法师面露难色。
“这……不太好吧？”
戴安娜郑重地清清嗓子，“你们把信息管制之类的工作做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明白吗？”
看到戴安娜略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魔法师们不好多问什么，默默离开。
威廉.海姆一来到这，正好看到那几个魔法师神色慌张地与自己擦肩而过。
“看你把他们吓的。”
戴安娜瞅了威廉一眼。
“扎伊尔那只老狐狸，非得给我安排几个累赘。”
“哎哎，注意形象，你现在的样子可像极了宗耀。”
戴安娜愣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哎呀，这就有点糟糕了，”戴安娜发出叹息，“唉，最近想得太多，容易烦躁。”
“我也理解，”威廉拍了拍戴安娜的肩膀，“我知道你讨厌银月协会，但你为了学生的前途，又不得不把他们送进去，一直做着这么矛盾的事情，你的心情当然会变糟。”
戴安娜做了一次深呼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比起某个让人不省心，整天想着花天酒地的学生，这还算好的了，”戴安娜自顾自地点点头，“嗯，开始干活。”
熟练地带上白手套，用着精细的技术操控着微型的魔法，戴安娜在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在尸体上寻找着关于杀人凶手的蛛丝马迹。
魔法师和护卫都很识趣地远离戴安娜，专心做好信息管制。
虽然偶尔有几个不知情的民众路过这里，但他们只知道这里发生了一场命案，有人正在处理，至于戴安娜在用尸体做些什么，死者又是谁，他们一概不知。
查找线索的过程中，戴安娜借用了几个魔法石像，这些举着石板，憨态可掬的蝙蝠状人偶，按照戴安娜的操控指示，仔细地在现场附近寻找着什么。
一旁的威廉静静地看着戴安娜的操作，不禁感叹几句：“还说不擅长破案。”
“这只是最基本的魔法痕迹探测。”
戴安娜一边专注着手上的事情，一边说道。
“魔法不是幻想，它只是换种形式存在的现实事物，使用任何魔法都必定会留下痕迹，总有些蠢货以为魔法可以凭空产生，并且无所不能，虽然我不觉得凶手这么傻，但如果三起命案都有互相联系的线索，把他找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威廉细细品读戴安娜的话，恍然大悟。
“噢，难怪感觉这话很熟悉，这不就是你提出来的‘魔法公理’第一条嘛。”
戴安娜叹了一口气，“倒也不是我一个人提出来的……总之，魔法公理得到了无数实践的验证，即便是亡灵巫术也严格遵循这一法则，只要能把这三起命案的魔法痕迹进行对比和鉴定……嗯？”
戴安娜的手停了下来，皱着眉。
同一时间，魔法石像也全部回来了，汇聚到戴安娜的身旁，把转化成魔力的信息远程传入到戴安娜的脑中。
见戴安娜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这引起了威廉的注意。
“怎么了？”威廉发问。
戴安娜缓缓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威廉的脸。
“巫术痕迹非常清晰，只要从前两起命案中提取痕迹，对比一下，很快就能锁定凶手了。”
案件这么容易就破了，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威廉完全没有从戴安娜脸上看到任何愉悦的神情，她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另一边，林宗耀和柯萝丝得知消息，赶到了现场。
“站住！”守在外面的一位年轻的魔法师以为林宗耀和柯萝丝是路过的平民，严厉呵斥，“无关人员不许靠近！”
林宗耀板着脸，眉头一紧，左眼皮一跳，“咔”的一声，嘴里的烟被他咬成了中间瘪两头翘的形状。
“哈？”
像是发问，又像是斥责。
林宗耀冰冷的语气，仿佛具有能把任何气氛都给搞僵的特殊能力，他那低沉的嗓音一传出来，周围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开始紧绷神经。
挡住林宗耀的那位魔法师，感觉眼前有一座逐渐向自己靠近的大山，似乎下一秒，自己就会被这座大山给压扁了。
“不懂事！”
一名资质比较老的魔法师赶紧跑了过来，狠狠拍了一下那位魔法师的头，转而赔笑着冲林宗耀和柯萝丝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只是个孩子，见识短浅，教授就在里面，赶紧进去吧。”
林宗耀极其不爽地冷哼一声，随手拿起烟头扔在地上，一脚把烟火踩灭，看都不看那两位魔法师一眼就走了进去。
“这死老头……真拿他没办法。”
柯萝丝汗颜地长叹一声，向两位魔法师道歉之后，迅速跟上了林宗耀。
一直笑眯眯地望着俩人离去的魔法师前辈，脸上的表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冲着年轻的魔法师骂了好几句。
年轻魔法师受不了前辈的教训，委屈地问道，“我不明白，我们不是银月协会的魔法师吗？为什么要对一个没有来路的普通人这么客气啊？”
“普通人？”
前辈又给他的脑袋来了一下。
“你给我看仔细咯！”
年轻魔法师疑惑地盯着那个男人——
白发，抽烟，身背数把剑……
好熟悉的特征。
总感觉在哪听说过。
年轻魔法师的脸上，从疑惑，到讶异，再到惊恐，经过了一系列的变化，最终锁定成极度的震惊和恐慌的表情。
“那个人可不是你我能招惹的。”魔法师前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缓缓说道：“‘人类最强’排名第一，‘人类最强之剑’，在现有的几位‘人类最强’里是顶级的存在——‘剑圣’林宗耀，给我认清楚了，下次别再给我添乱！”
这位魔法师的厉声呵斥并没有传入林宗耀和柯萝丝的耳朵，他们走到戴安娜身旁，柯萝丝连忙上前询问。
“怎么样了？”
戴安娜看了一眼威廉，然后把刚才查到的东西又向他们复述了一遍。
听完，林宗耀陷入了沉思。
“凶手真的只是亡灵巫师？”柯萝丝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调查完后，戴安娜交还魔法石像，拿出纸巾擦了擦手，大脑中仍在不停地思考。
“利用三起命案获得的巫术痕迹，甚至可以直接锁定具体的凶手是哪个人，现有的线索，无一例外都指向了亡灵巫师，但是……”
戴安娜停顿的时候，林宗耀接过话，“线索清晰过头了，就像是凶手在刻意引导我们去抓他。”
威廉对林宗耀的话表示赞同，回答：
“这三起命案发生得这么蹊跷，死者又都是银月协会成员，凶手肯定早有预谋，这种一对比就能精确锁定具体某个人的线索，这种心思缜密、充分预谋的犯罪，却留下了如此明显的线索，实在是不合情理。”
“只有一次留下也就算了，居然连续三起命案都留下这样的线索，这样的凶手不可能会出现这种致命的失误。”戴安娜回应道。
总结了三个人的话的柯萝丝惊呼，“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来，干扰我们调查方向的假线索？”
戴安娜缓缓点头，然后长叹一口气，说道：
“总之，先从‘委婉派’下手吧。”
阿萨历998年6月4日，月之联邦，银月城。
深夜的银月城，昏暗，寒冷。
“呼，又赚了一笔。”
一个浑身散发着烟酒味的男人，笑眯眯地盯着手上那装得满满的钱包。
“进银月协会真好，赌博都有人给面子，赚大发咯。”
说着，他像是抱着孩子一样，轻轻抚摸着钱包。
“这国家穷的要死，唯一的好处就是能用我这身份光明正大地去各种地方拿钱，有钱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突然，一阵风吹过。
有什么东西在煽动翅膀，扰乱了气流。
他的脸产生了一种违和的触感，令他不由得脊背一凉。
回头一看——
吱吱。
两三个黑点悠闲地在上空盘旋，时而以滑翔的姿态掠过他的脸颊。
“嗨，不就是蝙蝠而已嘛。”
男人揉了揉鼻子，继续向前走。
可是，那股违和的触感，再一次出现了。
这一次，触感是从身上传来的。
他的眼前，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嗯？”
蝙蝠停止飞翔，头部朝下，从上方坠落。
一声低闷，宛如昙花一现，蝙蝠化作丝状气体，缕缕升空。
他来不及看清这人的相貌，只觉眼前一黑，随后彻底失去意识。
————————————————
阿萨历998年6月5日，月之联邦，银月城。
没有任何防备，又一起命案发生了。
这一次，刚好上完课，正在回家路上的戴安娜.塞勒斯，亲眼见到了命案现场。
银月协会的魔法师，以及当地的护卫，正操控着人偶中最常见的魔法石像，井然有序地维持着现场秩序。
戴安娜越过几个形成隔离带的魔法石像，几名银月协会的魔法师恭敬地向戴安娜敬礼。
“邦主吩咐，让我们全力协助教授调查，请问教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戴安娜无奈地挥了挥手。
“谢了，我用不着，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
魔法师面露难色。
“这……不太好吧？”
戴安娜郑重地清清嗓子，“你们把信息管制之类的工作做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明白吗？”
看到戴安娜略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魔法师们不好多问什么，默默离开。
威廉.海姆一来到这，正好看到那几个魔法师神色慌张地与自己擦肩而过。
“看你把他们吓的。”
戴安娜瞅了威廉一眼。
“扎伊尔那只老狐狸，非得给我安排几个累赘。”
“哎哎，注意形象，你现在的样子可像极了宗耀。”
戴安娜愣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哎呀，这就有点糟糕了，”戴安娜发出叹息，“唉，最近想得太多，容易烦躁。”
“我也理解，”威廉拍了拍戴安娜的肩膀，“我知道你讨厌银月协会，但你为了学生的前途，又不得不把他们送进去，一直做着这么矛盾的事情，你的心情当然会变糟。”
戴安娜做了一次深呼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比起某个让人不省心，整天想着花天酒地的学生，这还算好的了，”戴安娜自顾自地点点头，“嗯，开始干活。”
熟练地带上白手套，用着精细的技术操控着微型的魔法，戴安娜在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在尸体上寻找着关于杀人凶手的蛛丝马迹。
魔法师和护卫都很识趣地远离戴安娜，专心做好信息管制。
虽然偶尔有几个不知情的民众路过这里，但他们只知道这里发生了一场命案，有人正在处理，至于戴安娜在用尸体做些什么，死者又是谁，他们一概不知。
查找线索的过程中，戴安娜借用了几个魔法石像，这些举着石板，憨态可掬的蝙蝠状人偶，按照戴安娜的操控指示，仔细地在现场附近寻找着什么。
一旁的威廉静静地看着戴安娜的操作，不禁感叹几句：“还说不擅长破案。”
“这只是最基本的魔法痕迹探测。”
戴安娜一边专注着手上的事情，一边说道。
“魔法不是幻想，它只是换种形式存在的现实事物，使用任何魔法都必定会留下痕迹，总有些蠢货以为魔法可以凭空产生，并且无所不能，虽然我不觉得凶手这么傻，但如果三起命案都有互相联系的线索，把他找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威廉细细品读戴安娜的话，恍然大悟。
“噢，难怪感觉这话很熟悉，这不就是你提出来的‘魔法公理’第一条嘛。”
戴安娜叹了一口气，“倒也不是我一个人提出来的……总之，魔法公理得到了无数实践的验证，即便是亡灵巫术也严格遵循这一法则，只要能把这三起命案的魔法痕迹进行对比和鉴定……嗯？”
戴安娜的手停了下来，皱着眉。
同一时间，魔法石像也全部回来了，汇聚到戴安娜的身旁，把转化成魔力的信息远程传入到戴安娜的脑中。
见戴安娜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这引起了威廉的注意。
“怎么了？”威廉发问。
戴安娜缓缓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威廉的脸。
“巫术痕迹非常清晰，只要从前两起命案中提取痕迹，对比一下，很快就能锁定凶手了。”
案件这么容易就破了，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威廉完全没有从戴安娜脸上看到任何愉悦的神情，她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另一边，林宗耀和柯萝丝得知消息，赶到了现场。
“站住！”守在外面的一位年轻的魔法师以为林宗耀和柯萝丝是路过的平民，严厉呵斥，“无关人员不许靠近！”
林宗耀板着脸，眉头一紧，左眼皮一跳，“咔”的一声，嘴里的烟被他咬成了中间瘪两头翘的形状。
“哈？”
像是发问，又像是斥责。
林宗耀冰冷的语气，仿佛具有能把任何气氛都给搞僵的特殊能力，他那低沉的嗓音一传出来，周围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开始紧绷神经。
挡住林宗耀的那位魔法师，感觉眼前有一座逐渐向自己靠近的大山，似乎下一秒，自己就会被这座大山给压扁了。
“不懂事！”
一名资质比较老的魔法师赶紧跑了过来，狠狠拍了一下那位魔法师的头，转而赔笑着冲林宗耀和柯萝丝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只是个孩子，见识短浅，教授就在里面，赶紧进去吧。”
林宗耀极其不爽地冷哼一声，随手拿起烟头扔在地上，一脚把烟火踩灭，看都不看那两位魔法师一眼就走了进去。
“这死老头……真拿他没办法。”
柯萝丝汗颜地长叹一声，向两位魔法师道歉之后，迅速跟上了林宗耀。
一直笑眯眯地望着俩人离去的魔法师前辈，脸上的表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冲着年轻的魔法师骂了好几句。
年轻魔法师受不了前辈的教训，委屈地问道，“我不明白，我们不是银月协会的魔法师吗？为什么要对一个没有来路的普通人这么客气啊？”
“普通人？”
前辈又给他的脑袋来了一下。
“你给我看仔细咯！”
年轻魔法师疑惑地盯着那个男人——
白发，抽烟，身背数把剑……
好熟悉的特征。
总感觉在哪听说过。
年轻魔法师的脸上，从疑惑，到讶异，再到惊恐，经过了一系列的变化，最终锁定成极度的震惊和恐慌的表情。
“那个人可不是你我能招惹的。”魔法师前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缓缓说道：“‘人类最强’排名第一，‘人类最强之剑’，在现有的几位‘人类最强’里是顶级的存在——‘剑圣’林宗耀，给我认清楚了，下次别再给我添乱！”
这位魔法师的厉声呵斥并没有传入林宗耀和柯萝丝的耳朵，他们走到戴安娜身旁，柯萝丝连忙上前询问。
“怎么样了？”
戴安娜看了一眼威廉，然后把刚才查到的东西又向他们复述了一遍。
听完，林宗耀陷入了沉思。
“凶手真的只是亡灵巫师？”柯萝丝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调查完后，戴安娜交还魔法石像，拿出纸巾擦了擦手，大脑中仍在不停地思考。
“利用三起命案获得的巫术痕迹，甚至可以直接锁定具体的凶手是哪个人，现有的线索，无一例外都指向了亡灵巫师，但是……”
戴安娜停顿的时候，林宗耀接过话，“线索清晰过头了，就像是凶手在刻意引导我们去抓他。”
威廉对林宗耀的话表示赞同，回答：
“这三起命案发生得这么蹊跷，死者又都是银月协会成员，凶手肯定早有预谋，这种一对比就能精确锁定具体某个人的线索，这种心思缜密、充分预谋的犯罪，却留下了如此明显的线索，实在是不合情理。”
“只有一次留下也就算了，居然连续三起命案都留下这样的线索，这样的凶手不可能会出现这种致命的失误。”戴安娜回应道。
总结了三个人的话的柯萝丝惊呼，“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来，干扰我们调查方向的假线索？”
戴安娜缓缓点头，然后长叹一口气，说道：
“总之，先从‘委婉派’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