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画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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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满尊沉默了很久，对中二博士说：“我知道这是一个很难接受的事实，但很显然，你的机器坏了。”
楚蒙已经陷入狂热之中，双眼紧紧盯着显示器上的红点，不停催促何满尊：“继续往下，下面肯定还有更多的东西！能在这么深的地下活下来，绝对是个不一般的东西！”
“所以我才说你的机器坏了，这么深的地方不会有活物的。”何满尊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听话地把生命探测仪往下放。但它的作用效果只有4000米，再往下，就难以传输信号了。
巫马真天走到洞穴边缘，探着头往下看。半个身子都刺了出去。
何满尊担心她会摔下去，但从刚见到这个洞穴开始，她就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就像猫嗅到了牛磺酸的味道。他只能一只手抓着生命探测仪的绳索，另一只手抓住巫马真天的胳膊。
“何满尊，继续往下啊，我要看到更多……等等，这些红点怎么消失了？”屏幕上代表生命的红色光点突然全部熄灭，像丛林中的兽同时闭上了眼睛，“他们难道在一瞬间全死了吗？”
“我觉得不是死了，只是单纯因为你的白痴，导致仪器超出了最大传输功率。”
“小刘，快让这些红灯亮起来。”楚蒙开始催促随性而来的工作人员。
“把仪器往回拉就行了。”
“不行！我要看看更深处有什么。”楚蒙鄙夷地看了一眼裹着黑色大衣工作人员，“不就是点亮几个红色的灯吗？有什么难的，快帮我弄好！”
“……虽然它看起来只是亮起了红点点，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信号传输。你要是喜欢，我还可以让它亮起绿点点，但这不是关键，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楚蒙说，“所以快让这些红点点亮起来。”
工作人员：“……”
怪不得没人愿意跟楚蒙合作，他是个教科书式的神经病，扔进医院都不用挂号。
“有声音。”巫马真天盯着洞穴，目光源源不断地跌落进去。
何满尊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所说的有声音是指什么。
“有声音……”巫马真天又重复了一遍。
而她说完之后，何满尊也听到了。是马嘶声。
从洞穴最深处爬出来的马嘶声。
前一声马嘶何满尊只听到细若游丝的轻颤，但这一回，声音雄浑得多。声音变得清晰，意味着声源正在靠近。可是在这种洞穴里为什么会有马嘶声？
何满尊第三次听到了马嘶，这回他听清楚了，不止有一匹马。雄浑高亢的马嘶延绵接踵地涌上来，仿佛含着惊雷，伴随着沉重的呼吸一起从洞穴中喷涌出来。
何满尊的耳膜被激烈地鼓动，刺痛像绵密的针流进大脑皮层。他难以想象，洞穴中该存在着怎样的庞然大物，才会发出这种惊雷般的声音。
生命探测仪的铁索突然攀上巨大的拉扯力，何满尊觉得右手像被绞紧了漩涡里，把他轰然往洞穴中拽。他连忙松手，生面探测仪一瞬间被拉进洞穴。
楚蒙跳起来大吼：“何满尊，你干什么！”
“下面……下面有东西！”
“我当然知道下面有东西，所以我才问你干什么！你把机器扔下去，我还怎么看下面的东西？”
“你也听到他的叫声了，下面是个怪物，我差点被它扯下去……不对，是被它们扯下去！”
“真是一点魄力都没有！作为一个男人，就该有为了抓紧手里的东西而对抗世界的疯狂。你被轻轻一拉……就那么轻轻的、柔弱地一拉，你就把你最心爱的、昂贵的机器给扔了，你果然配不上巫马真天小姐！”
“这是哪门子轻轻一拉！”何满尊快崩溃了，他不想跟这个神经病继续交流。拉着巫马真天，快步离开这里。
巫马真天顺从地跟着何满尊离开，然而还没走几步，更加庞然巨大的马嘶声从洞穴中炸开，像滚动的雷霆，从地穴深处奔腾而来。何满尊的耳膜剧烈鼓动，听觉消失了一瞬，骨架也跟着马嘶颤动，身体“咔嚓咔嚓”地晃动。
他把巫马真天拉到自己身前。
声音变得这么巨大，很有可能是因为地下的东西正在从最深处爬出来，或许已经到洞口了。他必须带着巫马真天立刻离开这里，当“那东西”像大白鲨一样从洞穴中跳出来，他们就走不了了。
“大叔，还有那谁，你们也跑起来吧。”何满尊拉着巫马真天大吼，然后一回首，却看到楚蒙和两个工作人员因为刚才的马嘶声而晕倒了。
何满尊有点震惊，没想到这两个人的身体素质比他这个死宅还差，果然搞科研容易早衰。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但如果把这三个躺尸的扔下不管，他们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儿。
“我只是过来凑个热闹，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人性小测试……电影里你这种疯狂科学家都活不长，死在这儿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我为了逃命把你扔在这儿，你不会怪我的对吗？是的，毕竟你是个心胸广阔的男人。死一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满尊虽然经常意淫路见不平的英雄情节，但不意味着他要把命搭上。警察叔叔也经常说，救人之前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他现在逃命，不算是坏人。
何满尊一边想，一边松开巫马真天的手，说：“你先走，我去拉上这三神经病！”
巫马真天看着何满尊，摇头想说什么，但马嘶声再一次炸开，比之前更加激烈，将她的声音完全淹没。何满尊连忙捂住耳朵，但嘶鸣声毫无阻碍地在他的耳道里横冲直撞，他感觉头皮快被撕开了。
那东西肯定已经到洞口了，再不逃就来不及了。他狠狠推了巫马真天一把，转身走向躺尸。
不幸中的幸运，这三个人都很瘦，他再一次感叹搞科研的果然早衰，三人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楚蒙照正常发展，这个年纪都该发福了。
何满尊把三人的胳膊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把自己的手绕过他们腋下，猛地用力，把他们支撑了起来。他们虽然瘦，但三百多斤的重量压上肩膀，何满尊一瞬间觉得自己快被折断了。
何满尊支撑着两人，每一步都沉重地能犁开地面的枯草。楚蒙和俩工作人员的脚尖垂在地上，“哗啦啦”地摩擦着地面。
何满尊觉得背着他们，走不了20米就得虚脱，只能把他们搬上皮卡，试试看能不能开起来。他有点后悔不去考驾照了，现在只能祈祷能用本能开车。
“我帮你呀。”巫马真天不但没有走，反而走向何满尊。
巫马真天直接跑路，绝对比坐上他开的皮卡拥有更多的生存率。
“不是让你走吗？”何满尊挂着三百多斤前进，“快点，在电影里，你这么婆婆妈妈是会被团灭的！”
巫马真天应该听不懂“团灭”的意思，上前扶住了楚蒙。
何满尊压力倍减。虽然他想让巫马真天快点走，但现在推推搡搡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他不再说什么，拉着三人往皮卡那边跑。
在惊天动地的马嘶声中，何满尊把楚蒙和他的助手塞进车里。巫马真天坐在副驾驶席上绑安全带，何满尊焦急地发动车子。
很幸运，钥匙没有拔掉，真是个好习惯！
何满尊平时玩写实赛车游戏，依稀记得先把刹车踩到底，然后挂挡，拉下手刹，松开刹车——没错，车子动起来了！
他惊喜的抬头，然后身体僵硬成了一尊石雕。
一匹魁梧的骏马从洞穴中一步一步出来，漆黑的马掌翻开枯草硬土。它披着银白甲胄，甲胄上暗纹纵横交错。它没有鬃毛，取而代之的是荆棘般犬牙交错的外骨骼，如铠甲般覆盖着马首，攀上马颈，一路延伸至马尾，在尾椎处分叉，变成9股骨鞭。
它沉重的喘息，每一声，都像口含雷霆的咆哮。
在它身后，两匹同样巨大的骏马从洞穴中出来，沉重地踩在大地上。
何满尊不知道这个洞穴中藏着多少这样的怪物，他只是看到了——出征！
何满尊沉默了很久，对中二博士说：“我知道这是一个很难接受的事实，但很显然，你的机器坏了。”
楚蒙已经陷入狂热之中，双眼紧紧盯着显示器上的红点，不停催促何满尊：“继续往下，下面肯定还有更多的东西！能在这么深的地下活下来，绝对是个不一般的东西！”
“所以我才说你的机器坏了，这么深的地方不会有活物的。”何满尊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听话地把生命探测仪往下放。但它的作用效果只有4000米，再往下，就难以传输信号了。
巫马真天走到洞穴边缘，探着头往下看。半个身子都刺了出去。
何满尊担心她会摔下去，但从刚见到这个洞穴开始，她就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就像猫嗅到了牛磺酸的味道。他只能一只手抓着生命探测仪的绳索，另一只手抓住巫马真天的胳膊。
“何满尊，继续往下啊，我要看到更多……等等，这些红点怎么消失了？”屏幕上代表生命的红色光点突然全部熄灭，像丛林中的兽同时闭上了眼睛，“他们难道在一瞬间全死了吗？”
“我觉得不是死了，只是单纯因为你的白痴，导致仪器超出了最大传输功率。”
“小刘，快让这些红灯亮起来。”楚蒙开始催促随性而来的工作人员。
“把仪器往回拉就行了。”
“不行！我要看看更深处有什么。”楚蒙鄙夷地看了一眼裹着黑色大衣工作人员，“不就是点亮几个红色的灯吗？有什么难的，快帮我弄好！”
“……虽然它看起来只是亮起了红点点，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信号传输。你要是喜欢，我还可以让它亮起绿点点，但这不是关键，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楚蒙说，“所以快让这些红点点亮起来。”
工作人员：“……”
怪不得没人愿意跟楚蒙合作，他是个教科书式的神经病，扔进医院都不用挂号。
“有声音。”巫马真天盯着洞穴，目光源源不断地跌落进去。
何满尊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所说的有声音是指什么。
“有声音……”巫马真天又重复了一遍。
而她说完之后，何满尊也听到了。是马嘶声。
从洞穴最深处爬出来的马嘶声。
前一声马嘶何满尊只听到细若游丝的轻颤，但这一回，声音雄浑得多。声音变得清晰，意味着声源正在靠近。可是在这种洞穴里为什么会有马嘶声？
何满尊第三次听到了马嘶，这回他听清楚了，不止有一匹马。雄浑高亢的马嘶延绵接踵地涌上来，仿佛含着惊雷，伴随着沉重的呼吸一起从洞穴中喷涌出来。
何满尊的耳膜被激烈地鼓动，刺痛像绵密的针流进大脑皮层。他难以想象，洞穴中该存在着怎样的庞然大物，才会发出这种惊雷般的声音。
生命探测仪的铁索突然攀上巨大的拉扯力，何满尊觉得右手像被绞紧了漩涡里，把他轰然往洞穴中拽。他连忙松手，生面探测仪一瞬间被拉进洞穴。
楚蒙跳起来大吼：“何满尊，你干什么！”
“下面……下面有东西！”
“我当然知道下面有东西，所以我才问你干什么！你把机器扔下去，我还怎么看下面的东西？”
“你也听到他的叫声了，下面是个怪物，我差点被它扯下去……不对，是被它们扯下去！”
“真是一点魄力都没有！作为一个男人，就该有为了抓紧手里的东西而对抗世界的疯狂。你被轻轻一拉……就那么轻轻的、柔弱地一拉，你就把你最心爱的、昂贵的机器给扔了，你果然配不上巫马真天小姐！”
“这是哪门子轻轻一拉！”何满尊快崩溃了，他不想跟这个神经病继续交流。拉着巫马真天，快步离开这里。
巫马真天顺从地跟着何满尊离开，然而还没走几步，更加庞然巨大的马嘶声从洞穴中炸开，像滚动的雷霆，从地穴深处奔腾而来。何满尊的耳膜剧烈鼓动，听觉消失了一瞬，骨架也跟着马嘶颤动，身体“咔嚓咔嚓”地晃动。
他把巫马真天拉到自己身前。
声音变得这么巨大，很有可能是因为地下的东西正在从最深处爬出来，或许已经到洞口了。他必须带着巫马真天立刻离开这里，当“那东西”像大白鲨一样从洞穴中跳出来，他们就走不了了。
“大叔，还有那谁，你们也跑起来吧。”何满尊拉着巫马真天大吼，然后一回首，却看到楚蒙和两个工作人员因为刚才的马嘶声而晕倒了。
何满尊有点震惊，没想到这两个人的身体素质比他这个死宅还差，果然搞科研容易早衰。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但如果把这三个躺尸的扔下不管，他们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儿。
“我只是过来凑个热闹，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人性小测试……电影里你这种疯狂科学家都活不长，死在这儿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我为了逃命把你扔在这儿，你不会怪我的对吗？是的，毕竟你是个心胸广阔的男人。死一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满尊虽然经常意淫路见不平的英雄情节，但不意味着他要把命搭上。警察叔叔也经常说，救人之前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他现在逃命，不算是坏人。
何满尊一边想，一边松开巫马真天的手，说：“你先走，我去拉上这三神经病！”
巫马真天看着何满尊，摇头想说什么，但马嘶声再一次炸开，比之前更加激烈，将她的声音完全淹没。何满尊连忙捂住耳朵，但嘶鸣声毫无阻碍地在他的耳道里横冲直撞，他感觉头皮快被撕开了。
那东西肯定已经到洞口了，再不逃就来不及了。他狠狠推了巫马真天一把，转身走向躺尸。
不幸中的幸运，这三个人都很瘦，他再一次感叹搞科研的果然早衰，三人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楚蒙照正常发展，这个年纪都该发福了。
何满尊把三人的胳膊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把自己的手绕过他们腋下，猛地用力，把他们支撑了起来。他们虽然瘦，但三百多斤的重量压上肩膀，何满尊一瞬间觉得自己快被折断了。
何满尊支撑着两人，每一步都沉重地能犁开地面的枯草。楚蒙和俩工作人员的脚尖垂在地上，“哗啦啦”地摩擦着地面。
何满尊觉得背着他们，走不了20米就得虚脱，只能把他们搬上皮卡，试试看能不能开起来。他有点后悔不去考驾照了，现在只能祈祷能用本能开车。
“我帮你呀。”巫马真天不但没有走，反而走向何满尊。
巫马真天直接跑路，绝对比坐上他开的皮卡拥有更多的生存率。
“不是让你走吗？”何满尊挂着三百多斤前进，“快点，在电影里，你这么婆婆妈妈是会被团灭的！”
巫马真天应该听不懂“团灭”的意思，上前扶住了楚蒙。
何满尊压力倍减。虽然他想让巫马真天快点走，但现在推推搡搡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他不再说什么，拉着三人往皮卡那边跑。
在惊天动地的马嘶声中，何满尊把楚蒙和他的助手塞进车里。巫马真天坐在副驾驶席上绑安全带，何满尊焦急地发动车子。
很幸运，钥匙没有拔掉，真是个好习惯！
何满尊平时玩写实赛车游戏，依稀记得先把刹车踩到底，然后挂挡，拉下手刹，松开刹车——没错，车子动起来了！
他惊喜的抬头，然后身体僵硬成了一尊石雕。
一匹魁梧的骏马从洞穴中一步一步出来，漆黑的马掌翻开枯草硬土。它披着银白甲胄，甲胄上暗纹纵横交错。它没有鬃毛，取而代之的是荆棘般犬牙交错的外骨骼，如铠甲般覆盖着马首，攀上马颈，一路延伸至马尾，在尾椎处分叉，变成9股骨鞭。
它沉重的喘息，每一声，都像口含雷霆的咆哮。
在它身后，两匹同样巨大的骏马从洞穴中出来，沉重地踩在大地上。
何满尊不知道这个洞穴中藏着多少这样的怪物，他只是看到了——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