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森林（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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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朱诺确定过的死人。
朱诺判断人死了还是活着，不是单纯地以心脏停止跳动活着脑死亡作为依据。
而是“必杀”。
只要她送出了“必杀”的一次暴力，并且成功完成。那么即便他的心脏还在跳，那也足以判断他已经死了。
这种判断从来没错过。
但现在，米特却再一次站在了她面前。
不但没死，而且完好无损，连伤口都没有。
“在我再一次杀你之前。”朱诺淡漠地看着米特，像一只眉眼低垂的猫，“你有时间介绍一下你自己。”
“这一点你们也是一样的。”米特扬起笑容，像风吹皱湖面，荡开的水纹，“身为人类，却手握‘神之权柄’，真有意思啊。神之权柄让你们变得肉质鲜嫩，倒也是好事。对了，既然你们没有礼貌地来到了这里，那应该也知道——天使吧。”
“嗯。”朱诺点点头，“一块肉。”
米特充满笑意的漂亮眸子，骤然杀意四起：“一个时代，一双恶魔，一双天使。旧天使与恶魔离开，新天使与恶魔降临。就像日升月落一样，是世界万古不变的规则。你们只是卑微的人类，却手握‘神之权柄’，你们是规则之外的。”
“你也是规则之外的。”朱诺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投向四野，“这个时代的，第三只天使。”
“不是‘只’，是‘位’。”米特提醒朱诺注意用词，“你很敏锐啊，怎么发现的？”
“这片森林太大了，过于巨大……我在森林之外，俯视过这儿，它应该没这么大。这片森林……”朱诺重新聚拢目光，集中在米特身上，“跟你的‘领域’重合了吧，又或者说，这片森林就是你的领域！”
恶魔和天使，当他们情感大量外泄，挥霍“神之权柄”，就会以自我为中心，将周围化为自身的领域。
但随着他们收敛情感，领域就会消失。
“你的领域挺有意思，竟然可以‘恒久’地存在着。”
“因为我情绪饱满，艺术家本该情绪饱满。”米特轻轻摊开手，向朱诺和出云尽情地展现着自己，“你说得没错，我是这个时代之外的天使。而且我不会‘消失’。岁月悠长，我也悠长。所以我跟你了解的那些孩子可不一样哦。我是大天使——米特！”
朱诺点点头：“嗯，大肉。”
“没礼貌。”米特扬起笑容，像交响乐团的指挥一样，轻轻挥动双手，脚下的花瓣忽然飞扬起来，像绚烂的蝴蝶群，它们围绕着米特盘旋了一圈，最终汇聚成巨大的鲜红龙卷，铺天盖地地涌向朱诺，“取新鲜的肉，撒上两勺花瓣，这就是今天的主菜，准备好让味蕾与肠胃雀跃吧，晚宴开场了！”
“嗡——”
“嗡——”
“嗡——”
一声接着一声的弦鸣在朱诺身边奏响，绝艳的舞女在月下露出了真容，无限芳华。朱诺身上各个关节都被系上了弦，她的身体变成了坚不可摧的武器。
脚尖在地面重重地一点，她仿佛一支修长的太刀，电光石火地向着鲜花风暴对冲而去。
所有靠近朱诺的花瓣，都在一瞬间粉碎成了微末。仿佛一刃裁刀，顺畅地破开一块巨大的丝绸。又像一头狼，扑入了火烧云般的羊群。
米特挥动的速度变快了，乐曲从最初的慢板，陡然转成了快板。
失去了花朵的花园地面，像一块巨大的毯子，伴随着他的指挥，“哗哗”卷了起来。
“能牵引物质吗？”朱诺微微皱了皱眉头，“让你引！”
“嗡——”
“翁——”
两声弦音急促地颤动，“湿婆狂想”的弦系上了卷起来的土地，骤然一拉，又让它重新躺了回去。
这片花园是米特的吗？
这片花园是朱诺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朱诺在哪儿，她的庭院就在哪儿。
“哦？”米特微微皱了皱眉头，双手轻轻一颤，“起来！”
因为朱诺而躺下的大地，在米特的牵引之下，又重新站了起来，变得更加盛大磅礴，仿佛沉睡一个春天之后，终于苏醒的巨人。
“躺下！”
又有两条弦缠上起身的地面，将它重新拉扯回去。
巨人再一次坍塌。
“起来！”
“躺下！”
“起来！”
“躺下！”
……
朱诺和米特开始了激烈的拉锯战。
而在争夺这一片土地的同时，卷向朱诺的鲜花风暴也已经被她斩成了两半。她与米特之间的距离，仅仅剩下这片起身又躺下的土地而已了。
“躺下！”
大地的巨人在一次躺下，激荡开震耳欲聋的冲击声。朱诺重重地踩在巨人身上，身体如同一道电光，逼近到米特面前。
“起……”
米特的话仅仅说了一半，就断了。指挥家般的双手凝固在空中，像精致的石雕。
朱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将他的脑袋，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血浆从米特脖子上的伤口冲天而起，仿佛岩浆翻滚，火山咆哮。
“应该死不了吧。”朱诺抓着米特的脑袋，脑袋上的五官依旧栩栩如生，眉目如画，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地晃动，“你的异形很有意思，全部展示出来，然后心满意足地去死吧。”
脑袋一旦离开脖子，就会失去供血和氧气，会在刹那之间迎来死亡。但是被朱诺单手抓住的米特的脑袋，却开口了：
“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朱诺。”
“哦，你就是朱诺啊，那那个小矮子就是出云吧，那块食材提过你们的名字……”
“砰——”
朱诺不等米特说完，就将他那脑袋彻底捏碎，就像捏碎一个西瓜，血浆像西瓜瓤一样爆开。两只眼珠分别弹向了左右两边，嘴巴翻滚进了花丛中。
“真是没礼貌啊！”繁花之间光溜溜的嘴巴再一次开始说话，明明没有已经没有喉咙这个发声系统，它却能够保持原来的音色，如同管乐般华丽优美，“虽然我也很想继续跟你打一会儿，但是交欢好像比我，对你们更加感兴趣……哦，不好意思，我用词太不讲究了。不是感兴趣，而是——兴奋！”
交欢海？
他的脑袋已经被出云粉碎。
他也跟米特一样，能够死而复生吗？
出云将伞轻轻搁在乐丰云“尸体”上面，帮她遮住落下来的雨水，然后转过身，望向交欢海。
交欢海“光溜溜”的脖子上，不断地翻涌出粉嫩的新肉，雪白精巧的骨骼从血肉中生长起来，搭建成全新的颅骨。
血肉像漫涨的潮水，慢慢填满精致的骨骼。
交欢海精致的脸重新出现了。
雪白的卷发像海草般漫涨，一对雪白的耳朵从卷发中跳了出来。
“真疼啊……”交欢海慢慢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耳朵，“都快满出来了。”
他是朱诺确定过的死人。
朱诺判断人死了还是活着，不是单纯地以心脏停止跳动活着脑死亡作为依据。
而是“必杀”。
只要她送出了“必杀”的一次暴力，并且成功完成。那么即便他的心脏还在跳，那也足以判断他已经死了。
这种判断从来没错过。
但现在，米特却再一次站在了她面前。
不但没死，而且完好无损，连伤口都没有。
“在我再一次杀你之前。”朱诺淡漠地看着米特，像一只眉眼低垂的猫，“你有时间介绍一下你自己。”
“这一点你们也是一样的。”米特扬起笑容，像风吹皱湖面，荡开的水纹，“身为人类，却手握‘神之权柄’，真有意思啊。神之权柄让你们变得肉质鲜嫩，倒也是好事。对了，既然你们没有礼貌地来到了这里，那应该也知道——天使吧。”
“嗯。”朱诺点点头，“一块肉。”
米特充满笑意的漂亮眸子，骤然杀意四起：“一个时代，一双恶魔，一双天使。旧天使与恶魔离开，新天使与恶魔降临。就像日升月落一样，是世界万古不变的规则。你们只是卑微的人类，却手握‘神之权柄’，你们是规则之外的。”
“你也是规则之外的。”朱诺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投向四野，“这个时代的，第三只天使。”
“不是‘只’，是‘位’。”米特提醒朱诺注意用词，“你很敏锐啊，怎么发现的？”
“这片森林太大了，过于巨大……我在森林之外，俯视过这儿，它应该没这么大。这片森林……”朱诺重新聚拢目光，集中在米特身上，“跟你的‘领域’重合了吧，又或者说，这片森林就是你的领域！”
恶魔和天使，当他们情感大量外泄，挥霍“神之权柄”，就会以自我为中心，将周围化为自身的领域。
但随着他们收敛情感，领域就会消失。
“你的领域挺有意思，竟然可以‘恒久’地存在着。”
“因为我情绪饱满，艺术家本该情绪饱满。”米特轻轻摊开手，向朱诺和出云尽情地展现着自己，“你说得没错，我是这个时代之外的天使。而且我不会‘消失’。岁月悠长，我也悠长。所以我跟你了解的那些孩子可不一样哦。我是大天使——米特！”
朱诺点点头：“嗯，大肉。”
“没礼貌。”米特扬起笑容，像交响乐团的指挥一样，轻轻挥动双手，脚下的花瓣忽然飞扬起来，像绚烂的蝴蝶群，它们围绕着米特盘旋了一圈，最终汇聚成巨大的鲜红龙卷，铺天盖地地涌向朱诺，“取新鲜的肉，撒上两勺花瓣，这就是今天的主菜，准备好让味蕾与肠胃雀跃吧，晚宴开场了！”
“嗡——”
“嗡——”
“嗡——”
一声接着一声的弦鸣在朱诺身边奏响，绝艳的舞女在月下露出了真容，无限芳华。朱诺身上各个关节都被系上了弦，她的身体变成了坚不可摧的武器。
脚尖在地面重重地一点，她仿佛一支修长的太刀，电光石火地向着鲜花风暴对冲而去。
所有靠近朱诺的花瓣，都在一瞬间粉碎成了微末。仿佛一刃裁刀，顺畅地破开一块巨大的丝绸。又像一头狼，扑入了火烧云般的羊群。
米特挥动的速度变快了，乐曲从最初的慢板，陡然转成了快板。
失去了花朵的花园地面，像一块巨大的毯子，伴随着他的指挥，“哗哗”卷了起来。
“能牵引物质吗？”朱诺微微皱了皱眉头，“让你引！”
“嗡——”
“翁——”
两声弦音急促地颤动，“湿婆狂想”的弦系上了卷起来的土地，骤然一拉，又让它重新躺了回去。
这片花园是米特的吗？
这片花园是朱诺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朱诺在哪儿，她的庭院就在哪儿。
“哦？”米特微微皱了皱眉头，双手轻轻一颤，“起来！”
因为朱诺而躺下的大地，在米特的牵引之下，又重新站了起来，变得更加盛大磅礴，仿佛沉睡一个春天之后，终于苏醒的巨人。
“躺下！”
又有两条弦缠上起身的地面，将它重新拉扯回去。
巨人再一次坍塌。
“起来！”
“躺下！”
“起来！”
“躺下！”
……
朱诺和米特开始了激烈的拉锯战。
而在争夺这一片土地的同时，卷向朱诺的鲜花风暴也已经被她斩成了两半。她与米特之间的距离，仅仅剩下这片起身又躺下的土地而已了。
“躺下！”
大地的巨人在一次躺下，激荡开震耳欲聋的冲击声。朱诺重重地踩在巨人身上，身体如同一道电光，逼近到米特面前。
“起……”
米特的话仅仅说了一半，就断了。指挥家般的双手凝固在空中，像精致的石雕。
朱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将他的脑袋，从脖子上取了下来。
血浆从米特脖子上的伤口冲天而起，仿佛岩浆翻滚，火山咆哮。
“应该死不了吧。”朱诺抓着米特的脑袋，脑袋上的五官依旧栩栩如生，眉目如画，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地晃动，“你的异形很有意思，全部展示出来，然后心满意足地去死吧。”
脑袋一旦离开脖子，就会失去供血和氧气，会在刹那之间迎来死亡。但是被朱诺单手抓住的米特的脑袋，却开口了：
“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朱诺。”
“哦，你就是朱诺啊，那那个小矮子就是出云吧，那块食材提过你们的名字……”
“砰——”
朱诺不等米特说完，就将他那脑袋彻底捏碎，就像捏碎一个西瓜，血浆像西瓜瓤一样爆开。两只眼珠分别弹向了左右两边，嘴巴翻滚进了花丛中。
“真是没礼貌啊！”繁花之间光溜溜的嘴巴再一次开始说话，明明没有已经没有喉咙这个发声系统，它却能够保持原来的音色，如同管乐般华丽优美，“虽然我也很想继续跟你打一会儿，但是交欢好像比我，对你们更加感兴趣……哦，不好意思，我用词太不讲究了。不是感兴趣，而是——兴奋！”
交欢海？
他的脑袋已经被出云粉碎。
他也跟米特一样，能够死而复生吗？
出云将伞轻轻搁在乐丰云“尸体”上面，帮她遮住落下来的雨水，然后转过身，望向交欢海。
交欢海“光溜溜”的脖子上，不断地翻涌出粉嫩的新肉，雪白精巧的骨骼从血肉中生长起来，搭建成全新的颅骨。
血肉像漫涨的潮水，慢慢填满精致的骨骼。
交欢海精致的脸重新出现了。
雪白的卷发像海草般漫涨，一对雪白的耳朵从卷发中跳了出来。
“真疼啊……”交欢海慢慢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耳朵，“都快满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