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无一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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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微微亮。
青鸾宫中，烛火昏昏，宫人毫无声响的忙忙碌碌，寝宫外整整齐齐的跪了一排宫厮。众人都低头垂眸，耳朵却警醒得很，随时侯着寝宫中的命令。
“陆琳，什么时辰了。”云绽低声问到，声音还有几分初醒的嘶哑。
陆琳隔着月浣纱门帐答到:“陛下，刚过卯时。”
“再睡一刻钟。”
云绽又寐了一会儿，心里惦记着起床的时候，却是不困了。索性爬起来，对外唤了一声:“起了。”
“陛下，”孟扶怜慵懒的睁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湿润，从云丝锦被中伸出一只手，白净修长的手指勾住云绽的衣角，声音懒懒:“再睡一会儿吧。”
云绽道:“早晚要起的，你再睡一会儿吧。陆琳，来给朕更衣。”
陆琳快步进来，为云绽更衣:明黄色的凤袍，上面用染了色的金线绣着十二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或抬头或展翅，或戏水或穿花，华美大气，尊贵逼人。
云绽本就生的倾国倾城，如今又有皇袍加身，更是尊贵华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更完衣，陆琳伺候云绽梳洗，梳洗毕，陆琳道:“打帘。”
话音刚落，两个宫厮撩开月浣纱门帐，门外跪了一排的宫厮齐呼:“陛下万岁。”
震得人耳朵疼，云绽有些不耐的嗯了一声，不过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皇帝醒后，就寝的宫中所有宫人要先叩拜一次，她也不想擅改，便由着去了。
离开青鸾宫后，云绽坐在八人大抬的御辇上，单手撑着头，对陆琳道:“方才早膳时那道莲子佛手羹还不错，你待会儿给皇后送去，想来明栋哥哥还未用膳。”
陆琳专心听着，答是。
天很快大亮，阳光如水透过枝叶树杈洒在朱墙琉瓦上，烁烁如金箔。天空似一块碧蓝的玉，干净的不见一片云，碧蓝绵延万里。
承德宫中，传出一声清亮的大笑:“珠绣你又输了，再来再来。”
进了高大的宫门，跨过一个空阔的院子便能看到一个飞檐轻卷的凉亭里围着大理石桌坐着三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正在一起玩花牌。
两侧坐的分别是珠太妃和华太妃，正上方坐那位穿着深紫色华缎牡丹竞放宫袍的女人就是新登位的德淑正贤皇太后，今年三十七岁，容颜保养得极好，眼角不见一丝皱纹，气度雍容华贵，即使芙蓉面上带着笑也依旧尊威摄人。
一看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又一直养尊处优的人。
“太后今儿个手气真好，连着赢了好多把了。”珠太妃蔫蔫地道:“再输下去，妾身下个月可就吃不起饭了。”
太后道:“有道是风水轮流转，昨日哀家输得一塌糊涂，今天也该哀家乐一乐了。别转移话题啊，来来来，把东西拿出来。”
珠太妃和华太妃相视一眼，叹了口气，珠太妃拔下一支鸳鸯金步摇，华太妃褪下手腕上的红珊瑚手串，实在是肉疼。
太后眉飞眼笑:“再来再来。”
二位太妃叫苦不已，再输下去真是要把家底儿都掏光了。
这时有宫厮传道:“皇上驾到……”
紧接着便听守在宫门外的宫人齐呼:“参见陛下。”
太后一蹙眉，惋惜道:“哀家才遣人去请皇上，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来了。这把还没打完呢……”
“不不不，花牌哪天打都行，我们天天陪太后都行，陛下整日忙于朝政，可别耽搁她的时间。”珠太妃连连说到。
华太妃忙接道:“是是是，珠姐姐言之有理，那我俩就不在这儿打扰了……”
“好，来人请二位太妃去侧殿休息片刻。”太后挑眉道:“省的待会儿还要派人去请。”那日她俩赢了多少，今日全都得赢回来，别想轻易开溜。
几句话间，云绽已走到桌前，冲太后半跪行了一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笑道:“快起来，陛下刚下了朝吧？快，快坐下歇歇。”立刻有四个宫厮抬着蟠龙椅放在云绽身后。
云绽坐下后答道:“多谢母后挂怀，倒是不怎么累，不知母后让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她可太了解自己的母后了，做了太后便整日寻乐。别人家的太后成日礼佛，她家的太后整天拉着姐妹们玩花牌。听宁颜禀报说，云绽登基那日太后拉着珠太妃华太妃打花牌打到深夜，怪不得免了云绽的参拜。
太后敛了笑，道:“哀家听说前两日你处置了宗狱府府丞蔡奇？”
“是。”
“这点做得很好，新帝登基，大臣心中难免有几分不服气。但是，”太后看着云绽，认真的道:“刚硬凌厉的手段是最有效的，却不能成为帝王的唯一的手段。刚柔并济，恩威并施，方得长远。”
云绽答道:“儿臣明白。”
太后道:“如今你后宫只有皇后，虞妃，和几个美人，也该选些新人进宫了。哀家看文将军的弟弟和杨家的儿郎就很合适，再大选其余官家子弟。陛下意下如何？”
云绽答道:“今日朝堂刘大学士也提了此事，儿臣心里有数。”
“嗯，”太后着重补道:“文家和杨家都是军权世家，要想稳军心还得多靠他们相助。”
“是，儿臣明白。”
“好了，你也乏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太后扫了陆琳一眼，道:“天逐渐凉了，陛下身边的人也该机灵一些，莫让陛下吹了风染了寒，惹哀家怪罪。”
陆琳闻声下跪，道:“臣奴必定尽心竭力侍奉陛下。”
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让人送云绽出去了。
刚出承德宫走了数十步，转角处忽有一人拦住了云绽的御辇，“陛下！”
“放肆！何人敢拦御辇！”陆琳怒斥一声，定睛一看，对云绽道:“陛下，他是柳美人身边的宫厮翠海。”
云绽坐在御辇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半眯着眼问到:“什么事？”
翠海被云绽这一眼看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抖擞不已，拼命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实在是迫不得不得不拦圣驾，求陛下救救奴才的主子，求陛下可怜可怜柳美人……”
陆琳喝道:“你这奴才，舌头说不清话了？究竟是什么事！”
翠海额上直冒冷汗，“柳美人今日在御花园和翡嫔说笑说自己有了陛下的身孕，这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虞妃娘娘当了真，如今正在清雀殿为难柳美人……”
云绽揉了揉太阳穴，这几个就够她烦的了，现在还要招新人进来，真是令人头疼:“去看看。”
“摆驾清雀殿。”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
青鸾宫中，烛火昏昏，宫人毫无声响的忙忙碌碌，寝宫外整整齐齐的跪了一排宫厮。众人都低头垂眸，耳朵却警醒得很，随时侯着寝宫中的命令。
“陆琳，什么时辰了。”云绽低声问到，声音还有几分初醒的嘶哑。
陆琳隔着月浣纱门帐答到:“陛下，刚过卯时。”
“再睡一刻钟。”
云绽又寐了一会儿，心里惦记着起床的时候，却是不困了。索性爬起来，对外唤了一声:“起了。”
“陛下，”孟扶怜慵懒的睁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湿润，从云丝锦被中伸出一只手，白净修长的手指勾住云绽的衣角，声音懒懒:“再睡一会儿吧。”
云绽道:“早晚要起的，你再睡一会儿吧。陆琳，来给朕更衣。”
陆琳快步进来，为云绽更衣:明黄色的凤袍，上面用染了色的金线绣着十二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或抬头或展翅，或戏水或穿花，华美大气，尊贵逼人。
云绽本就生的倾国倾城，如今又有皇袍加身，更是尊贵华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更完衣，陆琳伺候云绽梳洗，梳洗毕，陆琳道:“打帘。”
话音刚落，两个宫厮撩开月浣纱门帐，门外跪了一排的宫厮齐呼:“陛下万岁。”
震得人耳朵疼，云绽有些不耐的嗯了一声，不过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皇帝醒后，就寝的宫中所有宫人要先叩拜一次，她也不想擅改，便由着去了。
离开青鸾宫后，云绽坐在八人大抬的御辇上，单手撑着头，对陆琳道:“方才早膳时那道莲子佛手羹还不错，你待会儿给皇后送去，想来明栋哥哥还未用膳。”
陆琳专心听着，答是。
天很快大亮，阳光如水透过枝叶树杈洒在朱墙琉瓦上，烁烁如金箔。天空似一块碧蓝的玉，干净的不见一片云，碧蓝绵延万里。
承德宫中，传出一声清亮的大笑:“珠绣你又输了，再来再来。”
进了高大的宫门，跨过一个空阔的院子便能看到一个飞檐轻卷的凉亭里围着大理石桌坐着三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正在一起玩花牌。
两侧坐的分别是珠太妃和华太妃，正上方坐那位穿着深紫色华缎牡丹竞放宫袍的女人就是新登位的德淑正贤皇太后，今年三十七岁，容颜保养得极好，眼角不见一丝皱纹，气度雍容华贵，即使芙蓉面上带着笑也依旧尊威摄人。
一看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又一直养尊处优的人。
“太后今儿个手气真好，连着赢了好多把了。”珠太妃蔫蔫地道:“再输下去，妾身下个月可就吃不起饭了。”
太后道:“有道是风水轮流转，昨日哀家输得一塌糊涂，今天也该哀家乐一乐了。别转移话题啊，来来来，把东西拿出来。”
珠太妃和华太妃相视一眼，叹了口气，珠太妃拔下一支鸳鸯金步摇，华太妃褪下手腕上的红珊瑚手串，实在是肉疼。
太后眉飞眼笑:“再来再来。”
二位太妃叫苦不已，再输下去真是要把家底儿都掏光了。
这时有宫厮传道:“皇上驾到……”
紧接着便听守在宫门外的宫人齐呼:“参见陛下。”
太后一蹙眉，惋惜道:“哀家才遣人去请皇上，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来了。这把还没打完呢……”
“不不不，花牌哪天打都行，我们天天陪太后都行，陛下整日忙于朝政，可别耽搁她的时间。”珠太妃连连说到。
华太妃忙接道:“是是是，珠姐姐言之有理，那我俩就不在这儿打扰了……”
“好，来人请二位太妃去侧殿休息片刻。”太后挑眉道:“省的待会儿还要派人去请。”那日她俩赢了多少，今日全都得赢回来，别想轻易开溜。
几句话间，云绽已走到桌前，冲太后半跪行了一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笑道:“快起来，陛下刚下了朝吧？快，快坐下歇歇。”立刻有四个宫厮抬着蟠龙椅放在云绽身后。
云绽坐下后答道:“多谢母后挂怀，倒是不怎么累，不知母后让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她可太了解自己的母后了，做了太后便整日寻乐。别人家的太后成日礼佛，她家的太后整天拉着姐妹们玩花牌。听宁颜禀报说，云绽登基那日太后拉着珠太妃华太妃打花牌打到深夜，怪不得免了云绽的参拜。
太后敛了笑，道:“哀家听说前两日你处置了宗狱府府丞蔡奇？”
“是。”
“这点做得很好，新帝登基，大臣心中难免有几分不服气。但是，”太后看着云绽，认真的道:“刚硬凌厉的手段是最有效的，却不能成为帝王的唯一的手段。刚柔并济，恩威并施，方得长远。”
云绽答道:“儿臣明白。”
太后道:“如今你后宫只有皇后，虞妃，和几个美人，也该选些新人进宫了。哀家看文将军的弟弟和杨家的儿郎就很合适，再大选其余官家子弟。陛下意下如何？”
云绽答道:“今日朝堂刘大学士也提了此事，儿臣心里有数。”
“嗯，”太后着重补道:“文家和杨家都是军权世家，要想稳军心还得多靠他们相助。”
“是，儿臣明白。”
“好了，你也乏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太后扫了陆琳一眼，道:“天逐渐凉了，陛下身边的人也该机灵一些，莫让陛下吹了风染了寒，惹哀家怪罪。”
陆琳闻声下跪，道:“臣奴必定尽心竭力侍奉陛下。”
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让人送云绽出去了。
刚出承德宫走了数十步，转角处忽有一人拦住了云绽的御辇，“陛下！”
“放肆！何人敢拦御辇！”陆琳怒斥一声，定睛一看，对云绽道:“陛下，他是柳美人身边的宫厮翠海。”
云绽坐在御辇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半眯着眼问到:“什么事？”
翠海被云绽这一眼看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抖擞不已，拼命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实在是迫不得不得不拦圣驾，求陛下救救奴才的主子，求陛下可怜可怜柳美人……”
陆琳喝道:“你这奴才，舌头说不清话了？究竟是什么事！”
翠海额上直冒冷汗，“柳美人今日在御花园和翡嫔说笑说自己有了陛下的身孕，这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虞妃娘娘当了真，如今正在清雀殿为难柳美人……”
云绽揉了揉太阳穴，这几个就够她烦的了，现在还要招新人进来，真是令人头疼:“去看看。”
“摆驾清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