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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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建国七年，冬，腊月二十三，天气晴，节气小年……
今天是小年了，庆竹居开了一场状元媒后，就散了场，郁茉儿和洪家班的人，都出来采买年货，这是他们在连城安顿下来，过的第一个年。
连城大集市上来了一对艺人，他们没有固定的班子，是那种游走在街边的地方艺人，唱的也是具有特色的地方戏，郁茉儿洪姗洪媱挤在人群中，三个人的棉袄兜里都揣着新炒的瓜子。
郁茉儿磕着瓜子，和其他听戏的人一样，都冻的直跺脚，可是站在中间，拿手绢唱戏的两个艺人，却好像丝毫不冷，即便是他们的声音都直颤抖。
两个人中的女的唱腔十分好，声音也特别甜美，听着她唱戏，郁茉儿对这种地方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不由自主的跟着哼了起来。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这位大哥，谢谢……”
女艺人端着簸萁走到了郁茉儿面前，郁茉儿毫不犹豫的拿出兜里的十元钱，一旁的洪姗一把抓住了郁茉儿说：“太多了……我来给吧！”
洪姗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手绢的小布包，她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几张五角，和几张两角的，但是里面更多的，是五分到一分的，洪姗先是拿出了一张五角，她犹豫了几秒，抽出一张两角的，随手扔到了簸萁里。
女艺人对着郁茉儿笑了笑，随后开口说到：“谢谢姑娘……”
随着女艺人收钱，人群也在悄悄的散去，之前围着这两个艺人，足有百人之多，来赶大集的人们，几乎都围到了这里，可是真正给钱的，却是寥寥无几。
每到过年之前，连城几个地方都会有这样的集市，他们分三六九、二五八、一四七、的日子。轮流开市，好方便小贩们来回摆摊，而这些提供场地的帮派组织，会得到小贩们付的摊位费。
其中有两个场地，都是黎钏的三条帮的，年前收到的场地费，甚至不够黎钏的兄弟们过年，也因为三条帮的场地费最便宜，小贩们都喜欢到这里来摆摊，因为摊位费便宜，所以小贩们到这里，会故意压低一些物价往出卖，所以这两个集市，是连城人年前必来的地方。
这一幕让郁茉儿赶到庆幸，如果她没有遇到洪家班，或许此时她也在冰天雪地里唱着戏，拿着簸萁挨个的收钱，却不知能收几个。
郁茉儿和洪姗洪媱分头置办年货，混在人群里的，还有洪家班其他人。
郁茉儿一边走，一边哼着之前女艺人唱的地方戏，她甚至不知道，那女艺人唱的究竟是什么戏，但是她觉得，无论是什么戏种，无论是什么样的艺人，都值得她去学习去尊重。
郁茉儿走到一个卖公鸡的小贩前面，她指着一只红毛公鸡说“多少钱……给我来一只。”
这时湘城的陈英杰瞬间回了头，他悄悄的跟在郁茉儿身后，看着郁茉儿拎着大公鸡，身上穿着破旧的棉衣，他几步走到了郁茉儿面前，一把将郁茉儿拽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陈英杰看着郁茉儿说：“郁茉儿……跟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这位先生认错人了吧！”
郁茉儿说完就要往出走，陈英杰拉住郁茉儿的手腕说：“跟着我……不会让你风餐露宿，不用抛头露面，吃饱穿暖，不好吗？”
郁茉儿冷笑一声看向陈英杰，她上下打量着陈英杰说：“陈公子……我之前是说会考虑，可是我好像没答应你什么吧！现在我跟你走，名不正言不顺，你是想把我当外房？”
“就算给我当外房，也比你现在过的日子好吧！”
陈英杰说完用手提了一下郁茉儿的衣服，他满脸嫌弃的看着那粗糙的布料，陈英杰此时心里说到：“看来传闻是真的，郁茉儿不是郁家女儿，已经被人从郁家赶出来了，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做我的外房，她不会拒绝。”
“放开你的脏手。”
六个字，只有短短的六个字，语气冰冷，不怒自威，眀彦开说完之后，走到了巷子口，本来是给手下的士兵，来挑选年货的，没想到刚好听见了郁茉儿的声音。
眀彦开身后跟着四个副官，两个团长、五个营长、七个连长、三个排长、每个人都是军官级别，每年年末都会集体出来，为自己手下的兄弟，买上两头牛几头猪和几十只公鸡，集市边此时正停着他们开来的大卡车。
眀彦开伸出手，他勾勾手指说：“过来……”
郁茉儿冷笑一声，她手里的公鸡挣扎着，发出咯咯哒咯咯哒的叫声，白副官立刻接过郁茉儿手里的公鸡说：“玉老板……这公鸡我替你拿着吧！别伤了你。”
眀彦开伸手揽过郁茉儿的腰，他看向陈英杰说：“来……都认识一下你们未来嫂子。”
眀彦开身后的人，都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齐声喊到：“司令夫人好，嫂子好……”
“你们说……这个想让，你们嫂子当外房的人，该怎么处理呀！”
眀彦开看向郁茉儿，他轻轻挑了一下眉毛，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十分的甜。
“报告……我觉得的吧！怎么也得让这个小子长长记性，哪只手拉的嫂子手腕，就剁了吧！”
一个团长立正说到，陈英杰哪见过这样的场景，以前他在湘城也是颇有地位的，就连守城的郁师长，都给足了他面子，他今天是来跟林家谈生意的，看到集市还算热闹，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漂亮姑娘，没想到就这样遇到了郁茉儿。
陈英杰站在原地，不知道哪个排长把杀猪刀，递给了白副官，白副官将公鸡交给排长，拽起陈英杰的手就要砍。
陈英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赶紧对着郁茉儿磕了两个头说：“郁姑娘……郁小姐……郁奶奶……小的错了，饶了我吧！”
郁茉儿心里暗自发笑，她抬头看向眀彦开说：“明司令……要不就放了他吧！你看……他都认我做奶奶啦！”
眀彦开摆了摆手，白副官立刻收起了杀猪刀，郁茉儿挣脱眀彦开的胳膊，蹲下来看着陈英杰，他拽起陈英杰的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瓜子：“乖孙……吃瓜子……啊！”
郁茉儿小声对陈英杰说：“看在我们有几面之缘，今天我帮你了，你要记住，我身后这几位，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看着郁茉儿和眀彦开等人走了，陈英杰将瓜子放进了口袋里，他恨眀彦开，却对郁茉儿充满了感激。
北部建国七年，冬，腊月二十三，天气晴，节气小年……
今天是小年了，庆竹居开了一场状元媒后，就散了场，郁茉儿和洪家班的人，都出来采买年货，这是他们在连城安顿下来，过的第一个年。
连城大集市上来了一对艺人，他们没有固定的班子，是那种游走在街边的地方艺人，唱的也是具有特色的地方戏，郁茉儿洪姗洪媱挤在人群中，三个人的棉袄兜里都揣着新炒的瓜子。
郁茉儿磕着瓜子，和其他听戏的人一样，都冻的直跺脚，可是站在中间，拿手绢唱戏的两个艺人，却好像丝毫不冷，即便是他们的声音都直颤抖。
两个人中的女的唱腔十分好，声音也特别甜美，听着她唱戏，郁茉儿对这种地方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不由自主的跟着哼了起来。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这位大哥，谢谢……”
女艺人端着簸萁走到了郁茉儿面前，郁茉儿毫不犹豫的拿出兜里的十元钱，一旁的洪姗一把抓住了郁茉儿说：“太多了……我来给吧！”
洪姗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手绢的小布包，她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几张五角，和几张两角的，但是里面更多的，是五分到一分的，洪姗先是拿出了一张五角，她犹豫了几秒，抽出一张两角的，随手扔到了簸萁里。
女艺人对着郁茉儿笑了笑，随后开口说到：“谢谢姑娘……”
随着女艺人收钱，人群也在悄悄的散去，之前围着这两个艺人，足有百人之多，来赶大集的人们，几乎都围到了这里，可是真正给钱的，却是寥寥无几。
每到过年之前，连城几个地方都会有这样的集市，他们分三六九、二五八、一四七、的日子。轮流开市，好方便小贩们来回摆摊，而这些提供场地的帮派组织，会得到小贩们付的摊位费。
其中有两个场地，都是黎钏的三条帮的，年前收到的场地费，甚至不够黎钏的兄弟们过年，也因为三条帮的场地费最便宜，小贩们都喜欢到这里来摆摊，因为摊位费便宜，所以小贩们到这里，会故意压低一些物价往出卖，所以这两个集市，是连城人年前必来的地方。
这一幕让郁茉儿赶到庆幸，如果她没有遇到洪家班，或许此时她也在冰天雪地里唱着戏，拿着簸萁挨个的收钱，却不知能收几个。
郁茉儿和洪姗洪媱分头置办年货，混在人群里的，还有洪家班其他人。
郁茉儿一边走，一边哼着之前女艺人唱的地方戏，她甚至不知道，那女艺人唱的究竟是什么戏，但是她觉得，无论是什么戏种，无论是什么样的艺人，都值得她去学习去尊重。
郁茉儿走到一个卖公鸡的小贩前面，她指着一只红毛公鸡说“多少钱……给我来一只。”
这时湘城的陈英杰瞬间回了头，他悄悄的跟在郁茉儿身后，看着郁茉儿拎着大公鸡，身上穿着破旧的棉衣，他几步走到了郁茉儿面前，一把将郁茉儿拽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陈英杰看着郁茉儿说：“郁茉儿……跟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这位先生认错人了吧！”
郁茉儿说完就要往出走，陈英杰拉住郁茉儿的手腕说：“跟着我……不会让你风餐露宿，不用抛头露面，吃饱穿暖，不好吗？”
郁茉儿冷笑一声看向陈英杰，她上下打量着陈英杰说：“陈公子……我之前是说会考虑，可是我好像没答应你什么吧！现在我跟你走，名不正言不顺，你是想把我当外房？”
“就算给我当外房，也比你现在过的日子好吧！”
陈英杰说完用手提了一下郁茉儿的衣服，他满脸嫌弃的看着那粗糙的布料，陈英杰此时心里说到：“看来传闻是真的，郁茉儿不是郁家女儿，已经被人从郁家赶出来了，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做我的外房，她不会拒绝。”
“放开你的脏手。”
六个字，只有短短的六个字，语气冰冷，不怒自威，眀彦开说完之后，走到了巷子口，本来是给手下的士兵，来挑选年货的，没想到刚好听见了郁茉儿的声音。
眀彦开身后跟着四个副官，两个团长、五个营长、七个连长、三个排长、每个人都是军官级别，每年年末都会集体出来，为自己手下的兄弟，买上两头牛几头猪和几十只公鸡，集市边此时正停着他们开来的大卡车。
眀彦开伸出手，他勾勾手指说：“过来……”
郁茉儿冷笑一声，她手里的公鸡挣扎着，发出咯咯哒咯咯哒的叫声，白副官立刻接过郁茉儿手里的公鸡说：“玉老板……这公鸡我替你拿着吧！别伤了你。”
眀彦开伸手揽过郁茉儿的腰，他看向陈英杰说：“来……都认识一下你们未来嫂子。”
眀彦开身后的人，都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齐声喊到：“司令夫人好，嫂子好……”
“你们说……这个想让，你们嫂子当外房的人，该怎么处理呀！”
眀彦开看向郁茉儿，他轻轻挑了一下眉毛，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十分的甜。
“报告……我觉得的吧！怎么也得让这个小子长长记性，哪只手拉的嫂子手腕，就剁了吧！”
一个团长立正说到，陈英杰哪见过这样的场景，以前他在湘城也是颇有地位的，就连守城的郁师长，都给足了他面子，他今天是来跟林家谈生意的，看到集市还算热闹，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漂亮姑娘，没想到就这样遇到了郁茉儿。
陈英杰站在原地，不知道哪个排长把杀猪刀，递给了白副官，白副官将公鸡交给排长，拽起陈英杰的手就要砍。
陈英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赶紧对着郁茉儿磕了两个头说：“郁姑娘……郁小姐……郁奶奶……小的错了，饶了我吧！”
郁茉儿心里暗自发笑，她抬头看向眀彦开说：“明司令……要不就放了他吧！你看……他都认我做奶奶啦！”
眀彦开摆了摆手，白副官立刻收起了杀猪刀，郁茉儿挣脱眀彦开的胳膊，蹲下来看着陈英杰，他拽起陈英杰的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瓜子：“乖孙……吃瓜子……啊！”
郁茉儿小声对陈英杰说：“看在我们有几面之缘，今天我帮你了，你要记住，我身后这几位，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看着郁茉儿和眀彦开等人走了，陈英杰将瓜子放进了口袋里，他恨眀彦开，却对郁茉儿充满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