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冷月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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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方人数众多，加上叶青衣和孟茗萱两人现在还处于昏迷当中，所以三人在逃出马家寨后立即下山，躲过了马家寨人的追寻后，几人才慢慢的出发。
慕邑对于夜莺冲进去救人很是好奇，何况，夜莺还将他们的包袱连带着也一块儿找回来了。慕邑盯着夜莺的眼神颇有几分探究的意味，“叶萤姑娘，你是怎么把包袱找回来的？我们不是要你待着吗？你怎么敢独自一人闯进去？”
叶晗之也瞟了夜莺一眼。
夜莺沉默了一会儿，面容平静的看着慕邑，反问，“为何你会觉得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慕邑想起第一次见叶萤的时候，那时她被一个野蛮大汉欺负，最后还是师弟帮她解的围。现在她这么一说，慕邑才记起那时她好像还稍稍反抗了一下？慕邑看着夜莺神色淡定的脸，不由得一笑，是得有点儿功夫，不然怎么敢一个人出来混江湖呢。
慕邑突然对叶萤就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他不时回头扭得脖子酸，索性就等夜莺的马上前和她一并走。慕邑兴致勃勃的问她：“那不知叶萤姑娘你是哪里人？”
夜莺沉默，慕邑久久等不到回答以为她走神了，正准备再重复一遍时，夜莺开口了。她说：“我是个孤儿，从小被人遗弃的。”
顿时，慕邑脸上一阵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叶晗之也诧异的扫了夜莺一眼，若有所思。怪不得他总觉得这姑娘有些怪，性子清清冷冷的，有些时候还格外孤僻，总是沉默着。清秀的脸上也总是没什么神情，别人都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如今想来，倒也有些可怜。
之后夜莺便没再说话，慕邑也没再搭话，就这么沉默的赶路。
叶青衣和孟茗萱是在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叶青衣一醒来便扑在叶晗之怀里哭，叶晗之心疼的看着她脸上五指清晰的印痕，小心的安慰她。一旁的孟茗萱倒是没什么伤痕，她的头发散开了，披在肩上，晨曦微露中显得整个人格外娇媚，像朵带露的花儿。
孟茗萱脸上带着笑，淡淡的说着昨天晚上的事。
“那时我们不是晕倒了嘛。等我们醒来就发现我们已经在马家寨了。那个在茶棚里的人将我们献给马家寨的二当家。那人言语调戏我们，青衣妹妹气不过，一时冲动便给了那二当家一巴掌。他很生气，就打了青衣妹妹。我不知道你们去哪儿了，只好忍着气劝慰青衣妹妹。后来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将我们迷晕了。再后来，便是现在了。”
孟茗萱的眼中充斥着恬静，那一刻好似之前所见到的活泼、伶俐的孟茗萱消失不见了，而现在坐在前边的美人儿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睿智，聪慧。叶晗之柔和了目光，低声问她，“你还好吗？”
孟茗萱的眼睛一下子便湿润了，她使劲的眨眨大眼睛，想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可是她的心中涌动着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眼泪越发压抑不住。孟茗萱流着泪仿若娇花带雨，叶晗之微微的叹口气，到底还是个姑娘家。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手帕给她，“别哭了，没事了，还有我呢。”
孟茗萱渐渐地止住了眼泪，叶晗之就坐在她旁边，孟茗萱微微红了脸。她忍不住偷偷的瞥他一眼，见他没发觉，再偷偷瞥他一眼。还没发觉，再来一眼。孟茗萱被自己的行为给逗乐了，忍不住偷偷的笑。再次偷瞄时，对上叶晗之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脸。孟茗萱一愣，接着脸涨得通红，急急的转过头去。
叶晗之轻笑了声，孟茗萱听见了感觉血气直冲头顶。叶晗之以为她会羞愤的逃走，谁想她竟然红着一张脸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问：“晗之哥哥......我，我能叫你九郎吗？”
叶晗之一愣，想起之前她脱口而出的九郎，不由得笑着点点头。孟茗萱红着脸，轻轻的喊了句“九郎”，叶晗之嘴角含着笑意看着她。这一刻，天边初阳冉升，万丈霞光披露，相互对望的两人美得像是一副上了颜色的画。
慕邑摇着折扇站在夜莺身边，看着那边的两个人，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他瞥一眼夜莺，忍不住劝解她，“你也觉得他们两个是天作之和吧？我说你为什么要喜欢师弟啊，你看我师弟的师兄多好，你怎么就不长点眼睛呢？”
喜欢？夜莺轻笑了声，不作任何回答。只是......夜莺看着不远处瞪着自己的叶青衣，她扫了身边毫无觉察的慕邑一眼，这就有意思了。
几人来到横栏后，夜莺便与他们告辞，直接策马离开。叶晗之望着夜莺清冷的背影，想起她的身世。又想起那天在马背上，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时她身上传来的体温....叶晗之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不由得拍拍自己的头，笑自己想太多。
武林大会在即，横栏内流动的人几乎都是各大门派或者流浪江湖的侠士。宴池也在为武林大会紧张的筹办，一时间横栏似乎热闹非凡。
夜莺在到达横栏那日便将那些天发生的事都飞鸽传书给日月楼。然后，隔了几日，夜莺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艳娘有些不解。夜莺冷着一张脸看着艳娘，艳娘冲她笑的妖娆，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颈瓶丢给她，“喏，楼主要我给你的。”
夜莺脸色有些发白，她拿着白玉颈瓶的手有些微微发抖。艳娘袅娜的坐下，红艳艳的蔻丹衬着细白的肌肤，显得她跟个双十年华的姑娘似的。艳娘瞥了夜莺一眼，摆弄自己的指甲，“你又怎么惹楼主生气了？我可听说她收到飞鸽传书的那天惩罚了好多个下人，还要我立即将蚀心丹拿来给你。”
夜莺看着手中的瓶子没说话，艳娘自顾自的继续说：“武林大会就要到了，楼主可是会过来的。你赶紧将它吃了养好身子，不然等楼主来了，你还怎么受的了。”
艳娘说完了就走了，夜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夜莺终于将瓶子中的药倒在手上。红黑色的药丸散发着甜甜的气息，夜莺闻着却是一阵恐惧。她抖着手将药装进瓶子里，然后坐在窗子前看着太阳升在天空，又慢慢落下去。然后又看着月亮慢慢爬上来，渐渐爬到最上面。
夜莺手中全是汗，整个人却是冷的像冰一样。
月上高空。夜莺将新月弯刀从身上解下来放入包袱中，然后飞身跳出窗外。
横栏的夜晚像是灯火的盛宴。每一条街道和巷子都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像是一条龙蜿蜒盘旋在横栏。横栏被横栏江从中间拦断，江的两岸像是情人一般，对应着闪烁烛火。江上飘荡着许多的小船，船上挂着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小船在横栏江上漂流，像是夜间的流萤一般，追逐嬉闹。
夜莺找了一处荒凉的芦苇地停下。
月色如水，夜莺镇定的倒出蚀心丹，克制着微微发抖的手将蚀心丹吞了下去。然后，她将准备好的绳子将自己的双手绑住，静静的等待。
不过片刻，夜莺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疼，像是千万颗针扎在肚子上一下又一下，然后瞬间便是千万根针一齐扎向肚子，夜莺痛的叫出声，整个人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四肢渐渐开始发麻，接着筋脉里的血像是烫开的水，突突的跳着，夜莺浑身都痛，像是在开水锅里烫着，一下又一下的疼痛一齐涌上来。夜莺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芦苇，手上血迹斑斑。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整个人在芦苇地里打滚。
夜色寂寥，暗夜的天空上没有一颗星星。芦苇地里，细碎的呻/吟从夜莺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
夜风轻轻的拂动芦苇，偶尔有一两只流萤飞出来，一点点光芒细碎的闪烁。夜莺疼的牙齿都在打颤，腹内一阵绞痛，像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却依然有人一刀一刀的磨着她的骨头。
寂静中夜莺一声压抑的哀嚎在夜空中飘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莺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冷汗浸透了她身上的衣服，夜风撩动芦苇钻进她的衣服，夜莺冷的嘴唇发青。可是，她不想动。不知是她的汗水还是泪水，夜莺的双眼模糊一片。微微侧头，不远处，是一片模糊的红色，像是一片温暖的云彩，可是夜莺只觉得冷，刺骨的冷。
夜空中只有一弯皎洁的月亮，夜莺向着它伸手。月色透过指缝流泻，她慢慢的将双手覆在双眼上，有泪水从眼角流下，滚落在芦苇地里，没有一丝温意。
芦苇地旁边是个荒废了很久的老庙。赤胤坐在庙宇顶上喝酒，早在夜莺之前便在这里。赤胤冷眼看着她在芦苇地里痛苦的翻滚、煎熬，最终归于平静。他看着夜莺平静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些好奇。
第一次见她时，她的眼神让他印象深刻。因为那是他熟悉的眼神，一个生活在血腥里的人，眼神里面浸透了寒冷。所以无论她换什么面皮，他都认得出来。第二次是在梦湖山庄，那时她换了一张面皮，他就躲在黑暗中看她利落的举起弯刀准备将床上的睡美人杀了。他阻止了她，看着她那张脸露出惊愕的神情实在是很愉悦。他将她的面皮揭了下来，面皮下的面容倒是青涩的让人吃惊。虽然一双眼睛冷的像冰，可是那张脸却是苍白稚嫩，大约十六七的样子。那其实也是张好看的脸，只是被藏起来了。这次......
黑色的衣袍在黑夜中翻飞，赤胤将面具戴上，月光倾泻在他脸上，衬得那双眼睛像是会发亮，闪烁着灼人的光芒。
赤胤低低的笑出声，真有意思啊。
因为对方人数众多，加上叶青衣和孟茗萱两人现在还处于昏迷当中，所以三人在逃出马家寨后立即下山，躲过了马家寨人的追寻后，几人才慢慢的出发。
慕邑对于夜莺冲进去救人很是好奇，何况，夜莺还将他们的包袱连带着也一块儿找回来了。慕邑盯着夜莺的眼神颇有几分探究的意味，“叶萤姑娘，你是怎么把包袱找回来的？我们不是要你待着吗？你怎么敢独自一人闯进去？”
叶晗之也瞟了夜莺一眼。
夜莺沉默了一会儿，面容平静的看着慕邑，反问，“为何你会觉得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慕邑想起第一次见叶萤的时候，那时她被一个野蛮大汉欺负，最后还是师弟帮她解的围。现在她这么一说，慕邑才记起那时她好像还稍稍反抗了一下？慕邑看着夜莺神色淡定的脸，不由得一笑，是得有点儿功夫，不然怎么敢一个人出来混江湖呢。
慕邑突然对叶萤就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他不时回头扭得脖子酸，索性就等夜莺的马上前和她一并走。慕邑兴致勃勃的问她：“那不知叶萤姑娘你是哪里人？”
夜莺沉默，慕邑久久等不到回答以为她走神了，正准备再重复一遍时，夜莺开口了。她说：“我是个孤儿，从小被人遗弃的。”
顿时，慕邑脸上一阵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叶晗之也诧异的扫了夜莺一眼，若有所思。怪不得他总觉得这姑娘有些怪，性子清清冷冷的，有些时候还格外孤僻，总是沉默着。清秀的脸上也总是没什么神情，别人都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如今想来，倒也有些可怜。
之后夜莺便没再说话，慕邑也没再搭话，就这么沉默的赶路。
叶青衣和孟茗萱是在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叶青衣一醒来便扑在叶晗之怀里哭，叶晗之心疼的看着她脸上五指清晰的印痕，小心的安慰她。一旁的孟茗萱倒是没什么伤痕，她的头发散开了，披在肩上，晨曦微露中显得整个人格外娇媚，像朵带露的花儿。
孟茗萱脸上带着笑，淡淡的说着昨天晚上的事。
“那时我们不是晕倒了嘛。等我们醒来就发现我们已经在马家寨了。那个在茶棚里的人将我们献给马家寨的二当家。那人言语调戏我们，青衣妹妹气不过，一时冲动便给了那二当家一巴掌。他很生气，就打了青衣妹妹。我不知道你们去哪儿了，只好忍着气劝慰青衣妹妹。后来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将我们迷晕了。再后来，便是现在了。”
孟茗萱的眼中充斥着恬静，那一刻好似之前所见到的活泼、伶俐的孟茗萱消失不见了，而现在坐在前边的美人儿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睿智，聪慧。叶晗之柔和了目光，低声问她，“你还好吗？”
孟茗萱的眼睛一下子便湿润了，她使劲的眨眨大眼睛，想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可是她的心中涌动着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眼泪越发压抑不住。孟茗萱流着泪仿若娇花带雨，叶晗之微微的叹口气，到底还是个姑娘家。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手帕给她，“别哭了，没事了，还有我呢。”
孟茗萱渐渐地止住了眼泪，叶晗之就坐在她旁边，孟茗萱微微红了脸。她忍不住偷偷的瞥他一眼，见他没发觉，再偷偷瞥他一眼。还没发觉，再来一眼。孟茗萱被自己的行为给逗乐了，忍不住偷偷的笑。再次偷瞄时，对上叶晗之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脸。孟茗萱一愣，接着脸涨得通红，急急的转过头去。
叶晗之轻笑了声，孟茗萱听见了感觉血气直冲头顶。叶晗之以为她会羞愤的逃走，谁想她竟然红着一张脸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问：“晗之哥哥......我，我能叫你九郎吗？”
叶晗之一愣，想起之前她脱口而出的九郎，不由得笑着点点头。孟茗萱红着脸，轻轻的喊了句“九郎”，叶晗之嘴角含着笑意看着她。这一刻，天边初阳冉升，万丈霞光披露，相互对望的两人美得像是一副上了颜色的画。
慕邑摇着折扇站在夜莺身边，看着那边的两个人，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他瞥一眼夜莺，忍不住劝解她，“你也觉得他们两个是天作之和吧？我说你为什么要喜欢师弟啊，你看我师弟的师兄多好，你怎么就不长点眼睛呢？”
喜欢？夜莺轻笑了声，不作任何回答。只是......夜莺看着不远处瞪着自己的叶青衣，她扫了身边毫无觉察的慕邑一眼，这就有意思了。
几人来到横栏后，夜莺便与他们告辞，直接策马离开。叶晗之望着夜莺清冷的背影，想起她的身世。又想起那天在马背上，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时她身上传来的体温....叶晗之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不由得拍拍自己的头，笑自己想太多。
武林大会在即，横栏内流动的人几乎都是各大门派或者流浪江湖的侠士。宴池也在为武林大会紧张的筹办，一时间横栏似乎热闹非凡。
夜莺在到达横栏那日便将那些天发生的事都飞鸽传书给日月楼。然后，隔了几日，夜莺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艳娘有些不解。夜莺冷着一张脸看着艳娘，艳娘冲她笑的妖娆，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颈瓶丢给她，“喏，楼主要我给你的。”
夜莺脸色有些发白，她拿着白玉颈瓶的手有些微微发抖。艳娘袅娜的坐下，红艳艳的蔻丹衬着细白的肌肤，显得她跟个双十年华的姑娘似的。艳娘瞥了夜莺一眼，摆弄自己的指甲，“你又怎么惹楼主生气了？我可听说她收到飞鸽传书的那天惩罚了好多个下人，还要我立即将蚀心丹拿来给你。”
夜莺看着手中的瓶子没说话，艳娘自顾自的继续说：“武林大会就要到了，楼主可是会过来的。你赶紧将它吃了养好身子，不然等楼主来了，你还怎么受的了。”
艳娘说完了就走了，夜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夜莺终于将瓶子中的药倒在手上。红黑色的药丸散发着甜甜的气息，夜莺闻着却是一阵恐惧。她抖着手将药装进瓶子里，然后坐在窗子前看着太阳升在天空，又慢慢落下去。然后又看着月亮慢慢爬上来，渐渐爬到最上面。
夜莺手中全是汗，整个人却是冷的像冰一样。
月上高空。夜莺将新月弯刀从身上解下来放入包袱中，然后飞身跳出窗外。
横栏的夜晚像是灯火的盛宴。每一条街道和巷子都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像是一条龙蜿蜒盘旋在横栏。横栏被横栏江从中间拦断，江的两岸像是情人一般，对应着闪烁烛火。江上飘荡着许多的小船，船上挂着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小船在横栏江上漂流，像是夜间的流萤一般，追逐嬉闹。
夜莺找了一处荒凉的芦苇地停下。
月色如水，夜莺镇定的倒出蚀心丹，克制着微微发抖的手将蚀心丹吞了下去。然后，她将准备好的绳子将自己的双手绑住，静静的等待。
不过片刻，夜莺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疼，像是千万颗针扎在肚子上一下又一下，然后瞬间便是千万根针一齐扎向肚子，夜莺痛的叫出声，整个人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四肢渐渐开始发麻，接着筋脉里的血像是烫开的水，突突的跳着，夜莺浑身都痛，像是在开水锅里烫着，一下又一下的疼痛一齐涌上来。夜莺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芦苇，手上血迹斑斑。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整个人在芦苇地里打滚。
夜色寂寥，暗夜的天空上没有一颗星星。芦苇地里，细碎的呻/吟从夜莺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
夜风轻轻的拂动芦苇，偶尔有一两只流萤飞出来，一点点光芒细碎的闪烁。夜莺疼的牙齿都在打颤，腹内一阵绞痛，像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却依然有人一刀一刀的磨着她的骨头。
寂静中夜莺一声压抑的哀嚎在夜空中飘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莺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冷汗浸透了她身上的衣服，夜风撩动芦苇钻进她的衣服，夜莺冷的嘴唇发青。可是，她不想动。不知是她的汗水还是泪水，夜莺的双眼模糊一片。微微侧头，不远处，是一片模糊的红色，像是一片温暖的云彩，可是夜莺只觉得冷，刺骨的冷。
夜空中只有一弯皎洁的月亮，夜莺向着它伸手。月色透过指缝流泻，她慢慢的将双手覆在双眼上，有泪水从眼角流下，滚落在芦苇地里，没有一丝温意。
芦苇地旁边是个荒废了很久的老庙。赤胤坐在庙宇顶上喝酒，早在夜莺之前便在这里。赤胤冷眼看着她在芦苇地里痛苦的翻滚、煎熬，最终归于平静。他看着夜莺平静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些好奇。
第一次见她时，她的眼神让他印象深刻。因为那是他熟悉的眼神，一个生活在血腥里的人，眼神里面浸透了寒冷。所以无论她换什么面皮，他都认得出来。第二次是在梦湖山庄，那时她换了一张面皮，他就躲在黑暗中看她利落的举起弯刀准备将床上的睡美人杀了。他阻止了她，看着她那张脸露出惊愕的神情实在是很愉悦。他将她的面皮揭了下来，面皮下的面容倒是青涩的让人吃惊。虽然一双眼睛冷的像冰，可是那张脸却是苍白稚嫩，大约十六七的样子。那其实也是张好看的脸，只是被藏起来了。这次......
黑色的衣袍在黑夜中翻飞，赤胤将面具戴上，月光倾泻在他脸上，衬得那双眼睛像是会发亮，闪烁着灼人的光芒。
赤胤低低的笑出声，真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