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灭无常 第二十三章 不完整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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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玉就像抽了风一样，越震越凶，从方觉衣服里跳了出来，方觉赶紧握住慈悲玉，像握住了一团跳跳糖。
与此同时，他发现身边两个人又不动了，万籁俱静，那盛世神都图却兀自扭来扭去，突然画里的内容一变，从洛阳城变为整个中华大地！
画里一下子伸出来好多手，那些手缓缓伸向方觉，一……二……三……共有十四只，这可把他吓惨了，他连连后退。
周围开始起雾，他慌忙逃窜，脑海中浮现出《寂静岭》中的场景，雾越来越浓，他根本辨不清方向，紧接着四面八方响起邪恶的笑声，那笑声令他无比痛苦，他每一块肉仿佛都要撕裂开了，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被拉扯，他承受不住，倒地不起，无数只手破雾而出，密密麻麻全部直奔他胸前的慈悲玉而来。
他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把他摁在地上，他连一根手指也活动不了，慈悲玉却突然自发升起来。
那些手追着慈悲玉越变越长，那些笑声也随之越来越刺耳，似乎还夹杂着金戈铁马的喊杀声，那些手一边追赶慈悲玉，一边互相攻击，转眼都变得鲜血淋漓，血滴到方觉的眼睛里，但他没有任何感觉，世界陷入一片血红，那些手越争越激烈，终于拧到一起打成一个巨大的死结，而慈悲玉依然高高在上，不可触及。
天上传来一股不可违抗的吸力，方觉看着那个巨大的血红色死结被慈悲玉吸了进去，自己的身体也被吸上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软成了一团泥，好像每一块骨头都被拧断了，眨眼便无法呼吸，他看见自己的皮肤一点点裂开，一团团鲜血涌入慈悲玉中，就在他整个身体要被吸进去那一刻，他醒了过来。
世界恢复原样，方君左正在专心临摹，李向晚在旁掌灯。
方觉一看慈悲玉，老老实实呆着一动不动，心想刚才难道又是幻觉？
“你好大的胆子！”摩诃的声音响起。
“吓我一跳，考官大人，刚才……”方觉道。
“你怎么敢主动使用邪灵的能力？”摩诃道。
“我是迫不得已啊！”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被邪灵杀了！”
“那不是幻觉吗？”
“你如果在幻觉中死去，意识便无法返回现实，现实中也会死！”
“那刚才是你救了我吗？”
“本官说过了，本官只负责考试，不负责镇压邪灵。本官虽不清楚邪灵能力的机制，也无法干预外部世界，但是能感受到你意识对邪灵的召唤，也能感受到邪灵对你意识的侵扰，那些幻觉是意识侵扰的结果，”
“那是谁救了我？”
“是你体内的金刚血发挥了作用，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方觉于是将幻觉的经过告诉了摩诃。
“慈悲玉对于邪灵的封印并不完整，邪灵还有一部分在外面，两部分互相呼应，对你造成意识侵扰，所以产生幻觉，这也是邪灵能干预外部世界的原因，金刚血的作用就是阻断这种呼应。看来这幅画与未封印的那部分邪灵有关，如果能找齐四幅图，将外边那部分也封印进慈悲玉里，那么封印就完整了，也就再也不需要守玉人了。”摩诃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先前怎么不早说？”方觉道。
“这些事情本来是你通过了全部考试才能告诉你的，没想到你敢主动使用邪灵的能力，现在只好提前和你说了，从来没有守玉人发现过未被封印那部分邪灵的线索，你是第一个，这真是怪事！”
“那还考什么试啊？证明我是天选之子，直接给我过关吧！”
“考试是初代守玉人设下的，连本官也是，你觉得我有这个权利吗？”
“我之前被动激活了几次邪灵的能力，死里逃生，怎么没出现幻觉？”
“因为不是你自己主动召唤邪灵，所以它没法对你的意识产生侵扰。”
方觉这时想起来上次在螺眼里跟大蜗牛干架，慈悲玉变成了面具，也一并告诉了摩诃。
“那就是邪灵的声音，很好听对不对？”摩诃道。
“太对了，清澈高远，令人神往，搞得跟毒鸡汤一样。”方觉道。
“正因如此，才容易蛊惑人心，这个世界没那么美好，不要轻信。”
“可惜了，好不容易开个挂，却不能再用了。”
“也不是不能用，实在需要时，用完马上割点金刚血抹在慈悲玉上，应该就不会再中幻觉了。”
“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跳出来，我能主动召唤你吗？”
“不能，只有你完成一个阶段的考试，或者没通过，本官才会出来。”
“那这次是？”
方觉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妈的，没通过就是个死啊……
“第二项考试《智慧》通过。”摩诃道。
要不是不想被方君左和李向晚当成傻子，方觉肯定要激动地跳起来，这可不是考试啊，这他妈的就是渡劫啊，考过一个就免一次死啊！就算当年考上了名牌，他心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欣喜若狂。
“第三项是什么？还有几项啊？”方觉道。
“本官不能透露考试内容，但是可以告诉你，越到后面，考试项目越难，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位守玉人通过了全部考试。”
方觉浑身一震，冷汗直流，道：“这……这……这横竖不就是个死吗？从来没人通过，我凭什么过？”
“自信点啦！你毕竟是第一个发现缺失封印线索的人嘛，别人通不过，对你而言说不定只是洒洒水啦？万一你在完成考试前找齐了四幅图，将封印补齐了，不就不用再考了吗？”
“说得轻巧，都过去好几百年了，天下乱了那么多次，鬼晓得那四幅图还在不在，被哪个乞丐捡去撕来擦屁股了也说不准！”
“既是和邪灵有关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毁掉，不然你以为慈悲玉凭什么传了几千年？”
“这慈悲玉到底什么来历啊？”
摩诃不再回答。
匿了也不打声招呼，一点礼貌也不懂，这臭德行倒是真像个考官。
方觉心想什么封印啊邪灵啊，本就不是他想管的事，破图谁爱找谁找，他可不去费那力气，还是赶紧去翥山找到翥山剑老，回到现代，到时候就把慈悲玉留在这里，只带两个美娇娘回去，看那考官能怎么样！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离开神螺岛，得赶紧把这些倭寇灭了！
“大功告成！”方君左道。
“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妙笔。”李向晚道。
方觉赶忙看那副赝品，他对画画一窍不懂，只觉得除了墨色新了一点，和真品也没有什么区别，尤其那块吴道子的印章，真一点也看不出来竟是画的。
“哎呀！大侄儿，你有这手艺，咱们以后可再也不愁吃穿了。”方觉道。
“惭愧惭愧，没想到有一天这一手能用来对付倭寇，真可谓世事难料。”方君左道。
李向晚将真迹收起来藏好，假画放入长盒之中，三人潜回神螺王寝宫外一看，那些倭寇都已经回来了。
“十三叔，还能再故技重施吗？”方君左道。
方觉看了一眼拉垮无光的慈悲玉，道：“今天不行了。”
“这可如何是好？”李向晚道。
“我们可不可以不把假画放回去？反正明天都要根他们开战了。”
“不可，明天吴季贵发现画丢了，定要大肆查找，到时候一堆倭寇围着他，寝宫也会加强守卫，我们就不好下手了。”方君左道。
“公主，你说过矿工的饭都是你们女眷送的，那也是你们做的喽？”方觉道。
“正是，但食材都是他们准备的，而且派人盯着我们做完饭，他们吃之前还要我们女眷先试吃，没有机会下毒。”李向晚道，“奴家只能趁明晚吴季贵来瑶池找我时，与你们里应外合，伺机制住他。”
方觉心想这婆娘可真够聪明的，自己话还没说完，她就抢先答了。
“看来我们要找冈本一娄帮忙了。”方君左道。
“一个死人能帮什么忙？”方觉道。
“这螺圈全是下坡，我们将冈本一娄搬过来，让他经过寝宫大门滚下去，那些守卫看到监军在滚下坡，难道会不管吗？”方君左道。
“再给他手里拿个酒瓶，造他一个醉酒失足滚下坡摔死的假象，我还省得同吴季贵解释他的死因了！”李向晚道。
“可他是被我活活掐死的，脖子上的勒痕会露馅吧？”方觉道。
“将他那根腰带绑在他脖子上，醉汉干出什么样的蠢事都不会有人怀疑的。”方君左道。
三人说干就干，搬过来冈本一娄的尸体，将他喝干的酒瓶子重新放回他手上，朝寝宫门前的螺眼滚下去，此刻夜已深，方觉担心里面会有倭寇睡着了，于是特意学了两声醉汉含混不清的叫声。
三人迅速躲回墙后，里面的倭寇果然一窝蜂全涌出来，嘴里叽里呱啦不晓得在喊什么，全去追冈本一娄去了。
李向晚赶紧拿画溜进去，开锁、放画、锁门，一气呵成，完全不像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不料她一紧张放锁的时候重了点，锁磕到门木上一响。
一个倭寇突然回头，朝寝宫嘴里喊了一声什么，招呼起三五个倭寇，不管冈本一娄，回头朝寝宫来。
慈悲玉就像抽了风一样，越震越凶，从方觉衣服里跳了出来，方觉赶紧握住慈悲玉，像握住了一团跳跳糖。
与此同时，他发现身边两个人又不动了，万籁俱静，那盛世神都图却兀自扭来扭去，突然画里的内容一变，从洛阳城变为整个中华大地！
画里一下子伸出来好多手，那些手缓缓伸向方觉，一……二……三……共有十四只，这可把他吓惨了，他连连后退。
周围开始起雾，他慌忙逃窜，脑海中浮现出《寂静岭》中的场景，雾越来越浓，他根本辨不清方向，紧接着四面八方响起邪恶的笑声，那笑声令他无比痛苦，他每一块肉仿佛都要撕裂开了，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被拉扯，他承受不住，倒地不起，无数只手破雾而出，密密麻麻全部直奔他胸前的慈悲玉而来。
他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把他摁在地上，他连一根手指也活动不了，慈悲玉却突然自发升起来。
那些手追着慈悲玉越变越长，那些笑声也随之越来越刺耳，似乎还夹杂着金戈铁马的喊杀声，那些手一边追赶慈悲玉，一边互相攻击，转眼都变得鲜血淋漓，血滴到方觉的眼睛里，但他没有任何感觉，世界陷入一片血红，那些手越争越激烈，终于拧到一起打成一个巨大的死结，而慈悲玉依然高高在上，不可触及。
天上传来一股不可违抗的吸力，方觉看着那个巨大的血红色死结被慈悲玉吸了进去，自己的身体也被吸上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软成了一团泥，好像每一块骨头都被拧断了，眨眼便无法呼吸，他看见自己的皮肤一点点裂开，一团团鲜血涌入慈悲玉中，就在他整个身体要被吸进去那一刻，他醒了过来。
世界恢复原样，方君左正在专心临摹，李向晚在旁掌灯。
方觉一看慈悲玉，老老实实呆着一动不动，心想刚才难道又是幻觉？
“你好大的胆子！”摩诃的声音响起。
“吓我一跳，考官大人，刚才……”方觉道。
“你怎么敢主动使用邪灵的能力？”摩诃道。
“我是迫不得已啊！”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被邪灵杀了！”
“那不是幻觉吗？”
“你如果在幻觉中死去，意识便无法返回现实，现实中也会死！”
“那刚才是你救了我吗？”
“本官说过了，本官只负责考试，不负责镇压邪灵。本官虽不清楚邪灵能力的机制，也无法干预外部世界，但是能感受到你意识对邪灵的召唤，也能感受到邪灵对你意识的侵扰，那些幻觉是意识侵扰的结果，”
“那是谁救了我？”
“是你体内的金刚血发挥了作用，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方觉于是将幻觉的经过告诉了摩诃。
“慈悲玉对于邪灵的封印并不完整，邪灵还有一部分在外面，两部分互相呼应，对你造成意识侵扰，所以产生幻觉，这也是邪灵能干预外部世界的原因，金刚血的作用就是阻断这种呼应。看来这幅画与未封印的那部分邪灵有关，如果能找齐四幅图，将外边那部分也封印进慈悲玉里，那么封印就完整了，也就再也不需要守玉人了。”摩诃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先前怎么不早说？”方觉道。
“这些事情本来是你通过了全部考试才能告诉你的，没想到你敢主动使用邪灵的能力，现在只好提前和你说了，从来没有守玉人发现过未被封印那部分邪灵的线索，你是第一个，这真是怪事！”
“那还考什么试啊？证明我是天选之子，直接给我过关吧！”
“考试是初代守玉人设下的，连本官也是，你觉得我有这个权利吗？”
“我之前被动激活了几次邪灵的能力，死里逃生，怎么没出现幻觉？”
“因为不是你自己主动召唤邪灵，所以它没法对你的意识产生侵扰。”
方觉这时想起来上次在螺眼里跟大蜗牛干架，慈悲玉变成了面具，也一并告诉了摩诃。
“那就是邪灵的声音，很好听对不对？”摩诃道。
“太对了，清澈高远，令人神往，搞得跟毒鸡汤一样。”方觉道。
“正因如此，才容易蛊惑人心，这个世界没那么美好，不要轻信。”
“可惜了，好不容易开个挂，却不能再用了。”
“也不是不能用，实在需要时，用完马上割点金刚血抹在慈悲玉上，应该就不会再中幻觉了。”
“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跳出来，我能主动召唤你吗？”
“不能，只有你完成一个阶段的考试，或者没通过，本官才会出来。”
“那这次是？”
方觉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妈的，没通过就是个死啊……
“第二项考试《智慧》通过。”摩诃道。
要不是不想被方君左和李向晚当成傻子，方觉肯定要激动地跳起来，这可不是考试啊，这他妈的就是渡劫啊，考过一个就免一次死啊！就算当年考上了名牌，他心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欣喜若狂。
“第三项是什么？还有几项啊？”方觉道。
“本官不能透露考试内容，但是可以告诉你，越到后面，考试项目越难，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位守玉人通过了全部考试。”
方觉浑身一震，冷汗直流，道：“这……这……这横竖不就是个死吗？从来没人通过，我凭什么过？”
“自信点啦！你毕竟是第一个发现缺失封印线索的人嘛，别人通不过，对你而言说不定只是洒洒水啦？万一你在完成考试前找齐了四幅图，将封印补齐了，不就不用再考了吗？”
“说得轻巧，都过去好几百年了，天下乱了那么多次，鬼晓得那四幅图还在不在，被哪个乞丐捡去撕来擦屁股了也说不准！”
“既是和邪灵有关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毁掉，不然你以为慈悲玉凭什么传了几千年？”
“这慈悲玉到底什么来历啊？”
摩诃不再回答。
匿了也不打声招呼，一点礼貌也不懂，这臭德行倒是真像个考官。
方觉心想什么封印啊邪灵啊，本就不是他想管的事，破图谁爱找谁找，他可不去费那力气，还是赶紧去翥山找到翥山剑老，回到现代，到时候就把慈悲玉留在这里，只带两个美娇娘回去，看那考官能怎么样！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离开神螺岛，得赶紧把这些倭寇灭了！
“大功告成！”方君左道。
“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妙笔。”李向晚道。
方觉赶忙看那副赝品，他对画画一窍不懂，只觉得除了墨色新了一点，和真品也没有什么区别，尤其那块吴道子的印章，真一点也看不出来竟是画的。
“哎呀！大侄儿，你有这手艺，咱们以后可再也不愁吃穿了。”方觉道。
“惭愧惭愧，没想到有一天这一手能用来对付倭寇，真可谓世事难料。”方君左道。
李向晚将真迹收起来藏好，假画放入长盒之中，三人潜回神螺王寝宫外一看，那些倭寇都已经回来了。
“十三叔，还能再故技重施吗？”方君左道。
方觉看了一眼拉垮无光的慈悲玉，道：“今天不行了。”
“这可如何是好？”李向晚道。
“我们可不可以不把假画放回去？反正明天都要根他们开战了。”
“不可，明天吴季贵发现画丢了，定要大肆查找，到时候一堆倭寇围着他，寝宫也会加强守卫，我们就不好下手了。”方君左道。
“公主，你说过矿工的饭都是你们女眷送的，那也是你们做的喽？”方觉道。
“正是，但食材都是他们准备的，而且派人盯着我们做完饭，他们吃之前还要我们女眷先试吃，没有机会下毒。”李向晚道，“奴家只能趁明晚吴季贵来瑶池找我时，与你们里应外合，伺机制住他。”
方觉心想这婆娘可真够聪明的，自己话还没说完，她就抢先答了。
“看来我们要找冈本一娄帮忙了。”方君左道。
“一个死人能帮什么忙？”方觉道。
“这螺圈全是下坡，我们将冈本一娄搬过来，让他经过寝宫大门滚下去，那些守卫看到监军在滚下坡，难道会不管吗？”方君左道。
“再给他手里拿个酒瓶，造他一个醉酒失足滚下坡摔死的假象，我还省得同吴季贵解释他的死因了！”李向晚道。
“可他是被我活活掐死的，脖子上的勒痕会露馅吧？”方觉道。
“将他那根腰带绑在他脖子上，醉汉干出什么样的蠢事都不会有人怀疑的。”方君左道。
三人说干就干，搬过来冈本一娄的尸体，将他喝干的酒瓶子重新放回他手上，朝寝宫门前的螺眼滚下去，此刻夜已深，方觉担心里面会有倭寇睡着了，于是特意学了两声醉汉含混不清的叫声。
三人迅速躲回墙后，里面的倭寇果然一窝蜂全涌出来，嘴里叽里呱啦不晓得在喊什么，全去追冈本一娄去了。
李向晚赶紧拿画溜进去，开锁、放画、锁门，一气呵成，完全不像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不料她一紧张放锁的时候重了点，锁磕到门木上一响。
一个倭寇突然回头，朝寝宫嘴里喊了一声什么，招呼起三五个倭寇，不管冈本一娄，回头朝寝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