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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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杨绍方换上一身青色劲装，由于逢春还在养伤，所以他也不愿意带别人同去。
出门后杨绍方按照计划，先去了绣衣臣衙门，沈行简早已经纠集了大批绣衣臣在等候，不需多说什么，两人就带队直扑西市。
一路上百姓纷纷行礼，畅通无阻，约莫是辰时，他们已经进了西市，在宁明坊外兵分两路，一队人由绣衣臣青冠商飞带领从南门进入防止对方逃跑，杨绍方和沈行简则继续从北门进入。
拐过几个繁华街口，他们来到了铁匠铺所在的街上，但是还没进去就已经能听见那条街上迎来送往、喧哗欢笑的吵闹声。
杨绍方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微微皱眉，“沈兄，今天有人家办喜事？”
“没听说啊，进去看看。”
才进到国公街，便看见偌大的国公府外宾客盈门、人来人往，国公府大管家刘兆正在门口忙的热闹。
门口两尊一人多高的石狮子龇牙咧嘴、凶相毕露，旁边的流光红柱上悬挂一对大红彩绫，不过街上倒是没什么百姓围观，这让杨绍方感到有些诧异。
最让他来气的是那些绳规墨矩，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宾客”们，粗粗一看，竟有一多半他都认识，其中不乏像工部尚书端木繁士这样的重臣，几乎将路都堵住了。
即便秋老虎当头烤着，他们依然不肯离去，甚至不肯散开，生怕别人抢到自己前头。
沈行简看到杨绍方脸色阴郁，于是问道：“不然在下进国公府看看？”
杨绍方冷哼一声，“不急，今日先抓铁匠铺，等到日后本宫亲自派人探查，没有百姓凑热闹，这说明像这样的景象经常出现啊！”
沈行简点点头，又道，“殿下，咱们走吧！商飞他们应该到了。”
杨绍方拍马便走，直冲那些循规蹈矩，窃窃私语的群臣。
这时那些翘首以盼的臣工们看到了他，不禁大惊失色，不知是谁率先跪地，高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一声高呼，其余人也都惊骇不已，纷纷面色铁青，冷汗淋漓的跪地见礼。
杨绍方一改往日谦逊和善的做派，也不还礼、也不训斥，向挡路的臣工冷冷说道：“让开！”
“是是是......”几名臣子纷纷闪向两侧，让出一条路。
“殿下止步！”忽然，一声呼喝自国公府中传出。
杨绍方勒马去看，见一位只穿了件灰色粗布短衫，脚踩木屐、手持蒲扇的老者从府门内一路小跑而来。
这位老者一眼看去像是寻常田间老农，但是近处看时却发现此人身形健硕，声如洪钟，比起年富力强的将军来也不遑多让。
见到这位老者，就算是太子也必须要下马见礼。
于是杨绍方等一干人下马，魏庄明小跑到近前，向杨绍方拱手见礼，道，“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杨绍方还了礼，看了一眼群臣，笑问道：“国公府上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怎得这么多臣工都来祝贺？也不告知本宫一声，失礼啦！”
“嗐！”魏庄明挥挥蒲扇，无奈的叹道，“殿下就不要取笑老臣了，这哪是祝贺啊，分明是公务。”
他蒲扇一指，“这些同僚都是来府上商讨公务的，殿下您也知道，老臣年岁已高，出行多有不便，陛下又不肯让老臣闲着，所以也就只好劳烦诸位同僚前来府上商讨公务。”
杨绍方温和的宽慰道，“国公可是我大祁的肱骨之臣啊！公务繁多，还要多多保重，本宫今日有事情要办，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多谢殿下宽慰。”魏庄明拱拱手，又问向上马要走的杨绍方，“殿下带领这么多绣衣臣是要去哪里？”
他此时看到了一旁静待的沈行简，又连忙笑道，“沈公子也在啊！中书令大人近日来可好？”
沈行简施礼道：“家父无恙。”
杨绍方略略拱手，道了句，“告辞。”勒马就走。
不料魏庄明突然上前，一把扯住缰绳，“殿下莫急！”
杨绍方低头问道，“国公何意？”
魏庄明以蒲扇遮脸，轻声道：“殿下，老臣听说您向陛下举荐了犬子景呈主理楚州赈灾？”
杨绍方心头一跳，点头首肯，反问道，“怎得？国公以为不妥？”
“还请您跟陛下说句话，请他收回成命吧！”
既然已经将铁匠铺包围了起来，那杨绍方也不急着去了，和楚州武陵郡遭灾的数十万百姓比起来，京城的这一伙折脚马的确算不得什么，如果主理赈灾的官员早一天定下来，那灾银就能早一日发出去。
于是杨绍方不解道，“这是为何？”
魏庄明痛心疾首的答道：“殿下有所不知，老臣的这个三子景呈整日游手好闲，所以老臣才想让他去军中磨砺一番。
可是若让他主理赈灾，万一他手脚不干净，做出什么糊涂事来......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送么？再说了，他也没那个本事，耽误了朝廷的大事，他有罪事小，最后遭殃的还是百姓生民啊！”
这几句话，滴水不漏，令人无法反驳，父子之情，国家大义全摆了出来。
杨绍方凝神想了想，“知子莫如父。既然如此，那下次上朝之时，国公就拟道奏折给陛下看看，然后咱们再商议如何？”
“多谢殿下！”魏庄明跪地谢恩。
“那本宫就先行一步。”
“殿下慢走！”
杨绍方拍马从臣工中间穿过，见那些臣子们面露愧色，不由心中冷笑，“真是胡闹，赈灾主管当不了？只要把灾银放下去，监看灾银去向，剩下的事自然有人去做！”
就在他盘算这功夫，去南门围堵的绣衣臣青冠商飞满脸焦急的疾驰而来。
杨绍方心中一紧，和沈行简对视一眼。
商飞转眼间就到了跟前，指着身后说道：“殿下！沈大人！那铁匠铺没人了！”
“什么！谁告诉你的？”
“是一直负责监看的那几名兄弟说的！铁匠铺昨夜还忙到了子时！今天院门敞开着，去里面打铁买刀的百姓说已经没人了！”商飞惊疑不定的说道。
“快去看看！”
目送杨绍方匆匆离开后，宁国公魏庄明的花白长须下掩盖着一丝志得意满的笑意。
次日一早，杨绍方换上一身青色劲装，由于逢春还在养伤，所以他也不愿意带别人同去。
出门后杨绍方按照计划，先去了绣衣臣衙门，沈行简早已经纠集了大批绣衣臣在等候，不需多说什么，两人就带队直扑西市。
一路上百姓纷纷行礼，畅通无阻，约莫是辰时，他们已经进了西市，在宁明坊外兵分两路，一队人由绣衣臣青冠商飞带领从南门进入防止对方逃跑，杨绍方和沈行简则继续从北门进入。
拐过几个繁华街口，他们来到了铁匠铺所在的街上，但是还没进去就已经能听见那条街上迎来送往、喧哗欢笑的吵闹声。
杨绍方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微微皱眉，“沈兄，今天有人家办喜事？”
“没听说啊，进去看看。”
才进到国公街，便看见偌大的国公府外宾客盈门、人来人往，国公府大管家刘兆正在门口忙的热闹。
门口两尊一人多高的石狮子龇牙咧嘴、凶相毕露，旁边的流光红柱上悬挂一对大红彩绫，不过街上倒是没什么百姓围观，这让杨绍方感到有些诧异。
最让他来气的是那些绳规墨矩，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宾客”们，粗粗一看，竟有一多半他都认识，其中不乏像工部尚书端木繁士这样的重臣，几乎将路都堵住了。
即便秋老虎当头烤着，他们依然不肯离去，甚至不肯散开，生怕别人抢到自己前头。
沈行简看到杨绍方脸色阴郁，于是问道：“不然在下进国公府看看？”
杨绍方冷哼一声，“不急，今日先抓铁匠铺，等到日后本宫亲自派人探查，没有百姓凑热闹，这说明像这样的景象经常出现啊！”
沈行简点点头，又道，“殿下，咱们走吧！商飞他们应该到了。”
杨绍方拍马便走，直冲那些循规蹈矩，窃窃私语的群臣。
这时那些翘首以盼的臣工们看到了他，不禁大惊失色，不知是谁率先跪地，高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一声高呼，其余人也都惊骇不已，纷纷面色铁青，冷汗淋漓的跪地见礼。
杨绍方一改往日谦逊和善的做派，也不还礼、也不训斥，向挡路的臣工冷冷说道：“让开！”
“是是是......”几名臣子纷纷闪向两侧，让出一条路。
“殿下止步！”忽然，一声呼喝自国公府中传出。
杨绍方勒马去看，见一位只穿了件灰色粗布短衫，脚踩木屐、手持蒲扇的老者从府门内一路小跑而来。
这位老者一眼看去像是寻常田间老农，但是近处看时却发现此人身形健硕，声如洪钟，比起年富力强的将军来也不遑多让。
见到这位老者，就算是太子也必须要下马见礼。
于是杨绍方等一干人下马，魏庄明小跑到近前，向杨绍方拱手见礼，道，“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杨绍方还了礼，看了一眼群臣，笑问道：“国公府上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怎得这么多臣工都来祝贺？也不告知本宫一声，失礼啦！”
“嗐！”魏庄明挥挥蒲扇，无奈的叹道，“殿下就不要取笑老臣了，这哪是祝贺啊，分明是公务。”
他蒲扇一指，“这些同僚都是来府上商讨公务的，殿下您也知道，老臣年岁已高，出行多有不便，陛下又不肯让老臣闲着，所以也就只好劳烦诸位同僚前来府上商讨公务。”
杨绍方温和的宽慰道，“国公可是我大祁的肱骨之臣啊！公务繁多，还要多多保重，本宫今日有事情要办，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多谢殿下宽慰。”魏庄明拱拱手，又问向上马要走的杨绍方，“殿下带领这么多绣衣臣是要去哪里？”
他此时看到了一旁静待的沈行简，又连忙笑道，“沈公子也在啊！中书令大人近日来可好？”
沈行简施礼道：“家父无恙。”
杨绍方略略拱手，道了句，“告辞。”勒马就走。
不料魏庄明突然上前，一把扯住缰绳，“殿下莫急！”
杨绍方低头问道，“国公何意？”
魏庄明以蒲扇遮脸，轻声道：“殿下，老臣听说您向陛下举荐了犬子景呈主理楚州赈灾？”
杨绍方心头一跳，点头首肯，反问道，“怎得？国公以为不妥？”
“还请您跟陛下说句话，请他收回成命吧！”
既然已经将铁匠铺包围了起来，那杨绍方也不急着去了，和楚州武陵郡遭灾的数十万百姓比起来，京城的这一伙折脚马的确算不得什么，如果主理赈灾的官员早一天定下来，那灾银就能早一日发出去。
于是杨绍方不解道，“这是为何？”
魏庄明痛心疾首的答道：“殿下有所不知，老臣的这个三子景呈整日游手好闲，所以老臣才想让他去军中磨砺一番。
可是若让他主理赈灾，万一他手脚不干净，做出什么糊涂事来......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送么？再说了，他也没那个本事，耽误了朝廷的大事，他有罪事小，最后遭殃的还是百姓生民啊！”
这几句话，滴水不漏，令人无法反驳，父子之情，国家大义全摆了出来。
杨绍方凝神想了想，“知子莫如父。既然如此，那下次上朝之时，国公就拟道奏折给陛下看看，然后咱们再商议如何？”
“多谢殿下！”魏庄明跪地谢恩。
“那本宫就先行一步。”
“殿下慢走！”
杨绍方拍马从臣工中间穿过，见那些臣子们面露愧色，不由心中冷笑，“真是胡闹，赈灾主管当不了？只要把灾银放下去，监看灾银去向，剩下的事自然有人去做！”
就在他盘算这功夫，去南门围堵的绣衣臣青冠商飞满脸焦急的疾驰而来。
杨绍方心中一紧，和沈行简对视一眼。
商飞转眼间就到了跟前，指着身后说道：“殿下！沈大人！那铁匠铺没人了！”
“什么！谁告诉你的？”
“是一直负责监看的那几名兄弟说的！铁匠铺昨夜还忙到了子时！今天院门敞开着，去里面打铁买刀的百姓说已经没人了！”商飞惊疑不定的说道。
“快去看看！”
目送杨绍方匆匆离开后，宁国公魏庄明的花白长须下掩盖着一丝志得意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