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红楼（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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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前,林淮玉又回到足不出户，除了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
小黛玉见她哥哥天天关在书房里读书,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又是佩服。心疼她哥哥这段时间不分昼夜，起早贪黑的读书,每天除了读书学习,什么事情都不做。担心她哥哥这么拼命努力读书,会把身子累坏。佩服她哥哥能这么专心地读书。
叶夫人也心疼林淮玉,每天除了换花样给他做吃的,还换着法子给他补身子和脑子。
叶文赋对林淮玉这样专心致志读书学习的态度非常欣慰。当年，他考会试前也是这么用功读书。
贾琏得知林淮玉正在拼命读书学习，这段时间没有来打扰他。偶尔过来一次看望他,叮嘱他注意身子,好好休息。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并没有跟林淮玉说。
林淮玉对荣国府里糟心的事情也不感兴趣,也懒得询问。对他来说，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会试重要。
在林淮玉闭关读书学习的期间，小黛玉倒是去了几次荣国府看望贾母。不过,每次都有张嬷嬷和赵姑姑陪同。再加上有王熙凤护着，她去了几次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贾母的病一直不见好,但是也不严重。太医说是因为冬天太冷的关系,所以贾母的病迟迟不见好。等明年春天暖和了,贾母的病就会好起来。
王夫人趁着贾母生病的这段时间，彻底“夺回”了教育管理贾宝玉的权利。为了让贾宝玉能像林淮玉一样考取功名，王夫人直接让他从大观园里搬出来,住在贾政的前院里。不止如此,她还特意请了先生教导贾宝玉。
贾宝玉每天都被关在前院里读书。无论他怎么闹,王夫人依旧关着他，逼他好好读书。
除了管贾宝玉，王夫人还大力整顿大观园，把大观园里的不少丫鬟、婆子，还有之前的戏子都打发了。
为了能让贾母好好养病，王夫人还下令不许打扰贾母。有什么事情直接跟她说，不许去烦贾母。她这么做，彻底掌管了荣国府，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虽然没有人告诉贾母，但是她老人家精明的很，哪里看不出来二媳妇在“谋朝篡位”。她对二媳妇这么做很不满，也很愤怒，但是她如今在病中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贾琏和王熙凤夫妇俩也看出来王夫人在架空贾母，不过他们两人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又有一些婆子和丫鬟来找王熙凤，求王熙凤帮她们在王夫人面前求情。这些婆子和丫鬟都在大观园里伺候，晚上不好好守夜，在大观园里赌|博。不少丫鬟还私|通小厮，在大观园里行苟且之事，被王夫人知道了，气得要把她们全部打发卖了。
这些人来找王熙凤办事，自然送了不少礼。王熙凤没有收她们的礼物，也没有直接拒绝她们，而是表示会帮她们求情，但是成不成功就不一定了。
见王熙凤这么好说话，丫鬟婆子们非常感激。
这些年，王熙凤没有再管理荣国府的事情，脾气变好了不少，对下人们的态度很是温和，这让荣国府的下人们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以前，王熙凤在宁荣两府的下人眼中就是一个惹不起的母夜叉。而现在，王熙凤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慈和大度的琏二奶奶。
王熙凤对待下人的态度之所以转变地这么大，并不是她想博取好名声，而是觉得没必要。她以前管家，自然要严厉地管教这些下人。如今，她不管家，没必要像以前一样严厉地管教这些人。再者，自从知道贾家会出事，贾琏和她一直都保持着与人为善的态度。
她意思了下去给这些人向王夫人求情，不曾想被王夫人狠狠地训斥一顿。自这以后，她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拒绝婆子丫鬟们来找她帮忙。
婆子丫鬟们见王熙凤求情都没用，也没有再找她。
“奶奶，太太一下子这么绝情，府里的人怨声载道。”平儿一边给王熙凤揉肩，一边说道，“大家都在埋怨太太。”
“随他们去。”王熙凤睁开眼，撂了下眼皮看了一眼平儿，叮嘱道，“你可不要多管闲事。”
“奶奶，奴婢就算想多管闲事也管不了啊，太太连您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听奴婢的话。”没有人来找平儿帮忙，不过有不少人来找平儿抱怨，“奶奶，太太一下子这么严厉管理府里是想做什么啊？”
一直以来，王夫人给贾家所有人的印象都是温和和善的，毕竟她信佛，经常礼佛抄佛经。哪怕这几年管理荣国府，依旧是温和和善的。但是，没想到她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严厉无情，让荣国府的下人们有些接受不了。
“很简单，府里养不了这么多人了。”这些年，王熙凤虽然没有管理府里，但是对荣国府的财政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再说，这些婆子和丫鬟的确不像。换做在别的人家，早就打发出去了。”
“那您之前怎么还帮她们求情啊？”
“做做样子。”王熙凤闭着眼享受着平儿的按摩，“你不要小看这些婆子和丫鬟，等到关键的时候，她们会落井下石要了你的命。”
听到王熙凤这句话，平儿手中的动作不由地顿了下，“奶奶，您的意思是……”
“太太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府里的这些丫鬟婆子多多少少知道些，等明年出事，你觉得这些丫鬟婆子会怎么做？”
“趁机报复。”
“对，有时候真的不能小看这些丫鬟婆子。”这就是王熙凤愿意帮她们求情的原因。
平儿明白王熙凤的意思，语气里充满佩服“还是奶奶英明。”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以后少受点罪。”王熙凤忽然伸手把平儿拉到她跟前，“平儿，等过了年，我就把你打发出去。”
“奶奶，您不要奴婢了吗？”平儿被王熙凤这话吓到了。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提前把你打发出去，你就能逃过一劫。”平儿从小就在王熙凤身边伺候，这些年不仅对她忠心耿耿，还帮她做了不少事情，她不能让平儿跟他们一起受苦。
“奶奶，奴婢不走，奴婢跟你们一起……”
平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熙凤打断，“你是不是傻啊，你跟我们一起受苦有什么用。我把你打发出去，你还能帮我照顾巧姐儿和荗哥儿。”
“小姐和少爷不是要去叶府吗？”
“是要去叶府，但是有你这个熟人在身边伺候，巧姐儿和荗哥儿就会安心些。”王熙凤神色认真地叮咛道，“再说，有你伺候照顾，我和琏二爷也放心。”
“奶奶……”平儿舍不得离开王熙凤。
“你就当是为了我。”王熙凤紧紧握住平儿的手，“林表弟跟前的刘寄奴不错，我把你嫁给他怎么样？”
“啊？”
“你们岁数差不多，你嫁给他，这辈子不会吃苦。”王熙凤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说，“你也知道林表弟日后会很有出息，刘寄奴从小就在林表弟跟前伺候，是林表弟的心腹，你嫁给他不仅不会吃苦，说不定还会享福。”
平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嫁人，王熙凤这番话把她说懵了。
“让你嫁给其他人，我怕你受委屈，但是嫁给刘寄奴，我就不怕你受委屈。”王熙凤真情实意地对平儿说道，“说实话，让你嫁给刘寄奴，还是我们高攀了。”
“奶奶……”平儿的双眼微微红了。
“我不是心眼小儿，不让你跟琏二爷，而是你跟琏二爷会受到牵连。”王熙凤轻轻地叹了叹气，“你要是跟琏二爷只能做个通房，但是你要是嫁给刘寄奴就是正妻。能做正妻就正妻，不要做姨娘，也不要做通房。”
平儿被王熙凤这番话说得眼眶都湿了，声音有些哽咽“奶奶，我舍不得您……”
“又不是见不到我。”王熙凤说着说着也有些伤感了，眼中闪烁着泪光，“你跟我这么多年，我得让你嫁好，让你下半辈子无忧。”
“奶奶……”平儿趴在王熙凤的腿上哭了起来。
“平儿，你听我的。”
“好，我听奶奶的安排，只是……林公子那边……”
“我会让琏二爷跟林表弟说说。”王熙凤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就凭我们家平儿的姿色，刘寄奴那小子肯定会看中。”
平儿被王熙凤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奶奶，林公子身边的姑娘也不差。”平儿说得是佩兰和桂枝。
“你不比她们差。”王熙凤想了想说，“如果刘寄奴看不上你，我再重新给你安排。”
“一切听奶奶的安排。”为了奶奶，她愿意嫁人。
“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好好地嫁人。”
等贾琏从外面回来，王熙凤就跟他说了平儿和刘寄奴一事。
贾琏听了后觉得王熙凤这个安排挺好的，不过能不能成还得看林淮玉那边。
“我明日去看望淮哥儿的时候跟他说说这件事情，但是不一定能成。”
“我知道。成的话，自然最好。不成的话，我再给平儿找。”
“还是你想的周到，把平儿提前打发出去，让她到时候去叶府照顾巧姐儿和荗哥儿。”
“我想着有平儿照顾，也能让林表弟他们少操些心，我们也能安心。”
“离明年殿试结束不远了……”贾琏望向王熙凤，问道，“怕吗？”
“说不怕那是假的，不过有你在，就没有那么怕。”
“我也是。”
翌日，贾琏去叶府看望林淮玉，跟他说了平儿和刘寄奴的事情。
林淮玉听了后，一脸吃惊“表兄，你想让平儿嫁给刘寄奴？”
贾琏一见林淮玉这副表情，就知道他误会某件事情，他赶紧澄清道“平儿不是我的通房，我没有收用。”他以前是动过收平儿的想法，不过那个时候王熙凤不同意，他就没敢乱来。后来，他又被林淮玉警告注意私生活，吓得早就把好色的毛病改掉了。“你表嫂不想连累平儿，想在出事前让平儿嫁人，想来想去只有你身边的刘寄奴合适。你表嫂也知道让平儿嫁给刘寄奴，是平儿高攀了。”
“我理解表嫂的意思。”林淮玉明白王熙凤要把平儿嫁给刘寄奴的目的，“不过，这事不是我说了算，得问刘寄奴愿不愿意。他要是愿意，我不会反对。他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他。”娶人结婚毕竟是人生大事，关乎一生，所以林淮玉不会强逼刘寄奴娶平儿。
“行，那你问问他。”贾琏说道，“他要是愿意，明年就让平儿嫁他。他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待会问问他。”
“淮哥儿，那我先不打扰你了。”
“不管刘寄奴愿不愿意，到时候都让他去荣国府找你。”
“行。”贾琏知道林淮玉要忙着读书，说完这件事情就告辞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林淮玉就把刘寄奴叫了进来，问他愿不愿意娶平儿。
之前，林淮玉他们住在荣国府的时候，刘寄奴是见过平儿的，也和平儿接触过，也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不少平儿的事情。
“少爷，人家能看上小的吗？”
“这么说，你愿意？”
“平儿姑娘长得漂亮又能干，小的当然愿意娶她。”
“你愿意，人家就会嫁你。”
“真的吗？”
“真的。”林淮玉好笑地看着满脸喜色的刘寄奴，“你既然愿意，那待会亲自去荣国府找表兄。”
“是，少爷。”
林淮玉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寄奴，“我以为你喜欢佩兰或者桂枝。”
“啊？”刘寄奴被林淮玉这话给吓到了，“少爷，小的怎么敢喜欢佩兰和桂枝啊。”
林淮玉不解“为什么不敢？”
“少爷，佩兰她们以后不是要跟您……”
林淮玉瞪了一眼刘寄奴，“胡说什么，她们只是我的丫鬟，不会有其他的身份。”他没有收通房丫鬟的癖好。而且他一个现代人，一直来接受的是一夫一妻制。等日后成亲，也只会娶一个妻子。
刘寄奴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小的知错了。”
“滚去荣国府吧。”
“小的这就去，小的告退。”
看着刘寄奴满脸欢喜地样子，林淮玉失笑地摇摇头，没想到平儿会嫁给刘寄奴，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展开。
得知刘寄奴愿意娶平儿，王熙凤就开始忙着给平儿准备嫁妆。不过，平儿明年要嫁给刘寄奴一事，荣国府里的人并不知道。
刘寄奴和平儿的婚事用不着林淮玉操心，他继续闭关读书学习。哪怕是过年期间，他每天也是起早贪黑的读书。
正月二十二，刘寄奴娶平儿。虽然婚事办的比较简单，但是并不寒碜，相反办地还挺热闹的。
等刘寄奴和平儿成婚后没多久，会试开考。
二月初，县试和会试是同时举行。不过，县试的规格自然比不上会试。
会试考试的流程跟乡试一样，考试的地点也在贡院。京城的贡院，自然是各州府贡院无法相比的。
在考会试的当天早上，林淮玉准时在寅时起床，等他锻炼梳洗好去膳厅，叶文赋他们都到了。
林淮玉参加科举考试，叶文赋他们陪他一起用早膳，之后还会亲自送他去考场。
用早膳的时候，叶文赋难得变得唠叨起来，再三叮嘱林淮玉一些事情。
叶夫人则是再三检查林淮玉带进考场的行李，看看他有没有少带或者漏带什么东西。
会试跟乡试一样考九天，这九天考生们不得出考场，所以林淮玉又要带大一包小一包的东西去考场。
“银炭带了吗？手炉和汤婆子带了吗？”叶夫人一边检查，一边询问，“姜汤带了吗？”
二月初，京城的天气十分寒冷。不准备一些取暖或者保暖的东西，林淮玉会在考会试期间冻病。
“夫人都带了。”张嬷嬷也检查了好几遍，反反复复确认所有东西都带了才放心。
“还是把那张虎皮大氅带着吧。”叶夫人说道，“虎皮大氅披着暖和。”
“义母，虎皮大氅还是算了吧，太高调了。”林淮玉觉得他要是披着虎皮大氅去考试，一定会震翻所有人，包括主考官。
“虎皮大氅有什么高调的，再说这虎皮大氅还是皇上赏给你义父的。”
“义母，我觉得狼皮大氅也挺暖和的，虎皮大氅就算了。”他可不敢披着皇上赏赐给义父的虎皮大氅去考会试。
“狼皮哪有虎皮暖和。”叶夫人见林淮玉不愿意批虎皮大氅只好放弃，“那就再带一张熊皮大氅吧。”
“好吧，那就再带一张熊皮大氅。”熊皮大氅也是庆隆帝赏赐给叶文赋的。
“对了，狐皮靴子不暖和，再带两双鹿皮和熊皮靴子。”叶夫人又说道，“再带几双兔毛做的袜子，这样穿着暖和。”
“老奴这就去拿。”
“对了对了，还有暖玉。”叶夫人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这记性怎么把暖玉忘了，我现在就去拿。”
林淮玉“……”义母，我是去考会试，不是远行出门，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
很快，叶夫人就拿来一块血红色的玉佩，亲自给林淮玉戴上。
“你贴着胸口戴暖和。”
林淮玉发现这暖玉刚戴没多久就微微发热。虽然没有现代的暖宝宝暖和，但是温温和和的温度也挺不错的。
“胸口暖和了就不会冻着。”叶夫人轻轻地拍了拍林淮玉的胸口，叮咛道，“你一定要好好戴着。”
“义母放心，我会好好戴着。”
叶夫人又检查了一番，确定东西全部带齐后，这才放心。
在去贡院的路上，叶文赋又跟林淮玉说了会试的规定和规矩。
“不要紧张。”
“义父，我不紧张。”这几个月，他又经历无数次模拟会试的摧残，早就对考会试麻木了。他第一次模拟会试的时候还会紧张，现在……只想早考早解脱。
“不紧张就好。”叶文赋点点头说，“义父相信你能考好。”
叶夫人附和着叶文赋的话说“淮哥儿，义母也相信你能考好。”
“哥哥，我也相信你能考好。”小黛玉又说了一句，“哥哥，你是最厉害的！”
听到家人的鼓励，林淮玉微微地笑了笑“我也觉得我能考好。”
见林淮玉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叶文赋他们心里就放心。
“哥哥，等你凯旋归来！”
“好！”
贡院离叶府有些远，半个时辰才到。
林淮玉没有让叶文赋他们下马车送他到贡院门口，“义父、义母、妹妹，我去考试了，你们回去吧。”
“不要紧张，轻松考。”
“我知道了。”林淮玉刚从马车跳下来，就见贾琏朝他走了过来，“表兄，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你考试啊。”贾琏笑着说，“你今天考会试，我这个做表兄一定要来送送你。我本来想先去叶府的，结果路上堵车，我就直接来贡院等你。”
“表兄，让你费心了。”贾琏特意来贡院送他，挺让林淮玉感动的。
“这有什么。”贾琏拍了拍林淮玉的肩膀，鼓励道，“淮哥儿，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好。”
“谢谢表兄。”
“我不打扰你了，你赶快去排队吧。”这贡院的大门口挤满了人，贾琏临走前叮嘱道，“淮哥儿，考试的时候注意身子。”
“我知道。”林淮玉朝贾琏抱了下拳，“表兄，我去排队了。”
“去吧。”
林淮玉拎着大一包小一包的行李去排队。说实话，贡院门口，考生们拎着大一包小一包的行李排队，真的很像现代世界打工人过年回家在火车站排队的情形。
他以为他带的行李不少，结果他发现有位仁兄带了四五个包裹，这是要把家搬来了吗？
贡院大门还没有打开，考生们只能先在门口的广场上排队，大家相互攀谈，场面十分热闹。
考会试跟考乡试有一点很不一样。考乡试的时候，每个考生都非常紧张，怕自己考不中。但是，考会试就不一样，大多数考生心情并不是太紧张，也不担心自己考不中。
很多人来参加会试，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考不中贡士对考生们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因为他们已经考中了举人，可以为官。当然考中贡士，自然最好，这样他们就能继续参加殿试。
比起考乡试，考会试的气氛就显得很轻松。
卯时初，贡院大门准时打开，考生们依序地进去贡院。
进入贡院后，开始排队被搜查。
会试的搜查比乡试还要严格，每个考生都必须脱|光衣服。衙役们会仔细检查考生们的每件衣服，就连底裤也不放过。这么做，就是防止考生们在衣服里弄夹层藏小抄。听说，曾经有人在底裤里缝了一个夹层藏小抄，所以考会试的时候，底裤也要被检查。
轮到林淮玉的时候，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扭扭捏捏地脱衣服，而是非常大方地脱完衣服，让衙役们检查。
衙役们反而不好意思，微微红着脸以最快的速度检查好他的衣服，恭敬地让他赶快穿好衣服。
检查完，林淮玉在衙役的带领下去了他所在的第一考场。没错，他又在第一考场，又在第一个位子。
发现自己又在第一个位子时，林淮玉心中是十分震惊的。坐在第一个位子，这意味他考乡试的时候考了全国第一。
会试前,林淮玉又回到足不出户，除了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
小黛玉见她哥哥天天关在书房里读书,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又是佩服。心疼她哥哥这段时间不分昼夜，起早贪黑的读书,每天除了读书学习,什么事情都不做。担心她哥哥这么拼命努力读书,会把身子累坏。佩服她哥哥能这么专心地读书。
叶夫人也心疼林淮玉,每天除了换花样给他做吃的,还换着法子给他补身子和脑子。
叶文赋对林淮玉这样专心致志读书学习的态度非常欣慰。当年，他考会试前也是这么用功读书。
贾琏得知林淮玉正在拼命读书学习，这段时间没有来打扰他。偶尔过来一次看望他,叮嘱他注意身子,好好休息。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并没有跟林淮玉说。
林淮玉对荣国府里糟心的事情也不感兴趣,也懒得询问。对他来说，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会试重要。
在林淮玉闭关读书学习的期间，小黛玉倒是去了几次荣国府看望贾母。不过,每次都有张嬷嬷和赵姑姑陪同。再加上有王熙凤护着，她去了几次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贾母的病一直不见好,但是也不严重。太医说是因为冬天太冷的关系,所以贾母的病迟迟不见好。等明年春天暖和了,贾母的病就会好起来。
王夫人趁着贾母生病的这段时间，彻底“夺回”了教育管理贾宝玉的权利。为了让贾宝玉能像林淮玉一样考取功名，王夫人直接让他从大观园里搬出来,住在贾政的前院里。不止如此,她还特意请了先生教导贾宝玉。
贾宝玉每天都被关在前院里读书。无论他怎么闹,王夫人依旧关着他，逼他好好读书。
除了管贾宝玉，王夫人还大力整顿大观园，把大观园里的不少丫鬟、婆子，还有之前的戏子都打发了。
为了能让贾母好好养病，王夫人还下令不许打扰贾母。有什么事情直接跟她说，不许去烦贾母。她这么做，彻底掌管了荣国府，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虽然没有人告诉贾母，但是她老人家精明的很，哪里看不出来二媳妇在“谋朝篡位”。她对二媳妇这么做很不满，也很愤怒，但是她如今在病中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贾琏和王熙凤夫妇俩也看出来王夫人在架空贾母，不过他们两人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又有一些婆子和丫鬟来找王熙凤，求王熙凤帮她们在王夫人面前求情。这些婆子和丫鬟都在大观园里伺候，晚上不好好守夜，在大观园里赌|博。不少丫鬟还私|通小厮，在大观园里行苟且之事，被王夫人知道了，气得要把她们全部打发卖了。
这些人来找王熙凤办事，自然送了不少礼。王熙凤没有收她们的礼物，也没有直接拒绝她们，而是表示会帮她们求情，但是成不成功就不一定了。
见王熙凤这么好说话，丫鬟婆子们非常感激。
这些年，王熙凤没有再管理荣国府的事情，脾气变好了不少，对下人们的态度很是温和，这让荣国府的下人们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以前，王熙凤在宁荣两府的下人眼中就是一个惹不起的母夜叉。而现在，王熙凤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慈和大度的琏二奶奶。
王熙凤对待下人的态度之所以转变地这么大，并不是她想博取好名声，而是觉得没必要。她以前管家，自然要严厉地管教这些下人。如今，她不管家，没必要像以前一样严厉地管教这些人。再者，自从知道贾家会出事，贾琏和她一直都保持着与人为善的态度。
她意思了下去给这些人向王夫人求情，不曾想被王夫人狠狠地训斥一顿。自这以后，她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拒绝婆子丫鬟们来找她帮忙。
婆子丫鬟们见王熙凤求情都没用，也没有再找她。
“奶奶，太太一下子这么绝情，府里的人怨声载道。”平儿一边给王熙凤揉肩，一边说道，“大家都在埋怨太太。”
“随他们去。”王熙凤睁开眼，撂了下眼皮看了一眼平儿，叮嘱道，“你可不要多管闲事。”
“奶奶，奴婢就算想多管闲事也管不了啊，太太连您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听奴婢的话。”没有人来找平儿帮忙，不过有不少人来找平儿抱怨，“奶奶，太太一下子这么严厉管理府里是想做什么啊？”
一直以来，王夫人给贾家所有人的印象都是温和和善的，毕竟她信佛，经常礼佛抄佛经。哪怕这几年管理荣国府，依旧是温和和善的。但是，没想到她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严厉无情，让荣国府的下人们有些接受不了。
“很简单，府里养不了这么多人了。”这些年，王熙凤虽然没有管理府里，但是对荣国府的财政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再说，这些婆子和丫鬟的确不像。换做在别的人家，早就打发出去了。”
“那您之前怎么还帮她们求情啊？”
“做做样子。”王熙凤闭着眼享受着平儿的按摩，“你不要小看这些婆子和丫鬟，等到关键的时候，她们会落井下石要了你的命。”
听到王熙凤这句话，平儿手中的动作不由地顿了下，“奶奶，您的意思是……”
“太太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府里的这些丫鬟婆子多多少少知道些，等明年出事，你觉得这些丫鬟婆子会怎么做？”
“趁机报复。”
“对，有时候真的不能小看这些丫鬟婆子。”这就是王熙凤愿意帮她们求情的原因。
平儿明白王熙凤的意思，语气里充满佩服“还是奶奶英明。”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以后少受点罪。”王熙凤忽然伸手把平儿拉到她跟前，“平儿，等过了年，我就把你打发出去。”
“奶奶，您不要奴婢了吗？”平儿被王熙凤这话吓到了。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提前把你打发出去，你就能逃过一劫。”平儿从小就在王熙凤身边伺候，这些年不仅对她忠心耿耿，还帮她做了不少事情，她不能让平儿跟他们一起受苦。
“奶奶，奴婢不走，奴婢跟你们一起……”
平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熙凤打断，“你是不是傻啊，你跟我们一起受苦有什么用。我把你打发出去，你还能帮我照顾巧姐儿和荗哥儿。”
“小姐和少爷不是要去叶府吗？”
“是要去叶府，但是有你这个熟人在身边伺候，巧姐儿和荗哥儿就会安心些。”王熙凤神色认真地叮咛道，“再说，有你伺候照顾，我和琏二爷也放心。”
“奶奶……”平儿舍不得离开王熙凤。
“你就当是为了我。”王熙凤紧紧握住平儿的手，“林表弟跟前的刘寄奴不错，我把你嫁给他怎么样？”
“啊？”
“你们岁数差不多，你嫁给他，这辈子不会吃苦。”王熙凤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说，“你也知道林表弟日后会很有出息，刘寄奴从小就在林表弟跟前伺候，是林表弟的心腹，你嫁给他不仅不会吃苦，说不定还会享福。”
平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嫁人，王熙凤这番话把她说懵了。
“让你嫁给其他人，我怕你受委屈，但是嫁给刘寄奴，我就不怕你受委屈。”王熙凤真情实意地对平儿说道，“说实话，让你嫁给刘寄奴，还是我们高攀了。”
“奶奶……”平儿的双眼微微红了。
“我不是心眼小儿，不让你跟琏二爷，而是你跟琏二爷会受到牵连。”王熙凤轻轻地叹了叹气，“你要是跟琏二爷只能做个通房，但是你要是嫁给刘寄奴就是正妻。能做正妻就正妻，不要做姨娘，也不要做通房。”
平儿被王熙凤这番话说得眼眶都湿了，声音有些哽咽“奶奶，我舍不得您……”
“又不是见不到我。”王熙凤说着说着也有些伤感了，眼中闪烁着泪光，“你跟我这么多年，我得让你嫁好，让你下半辈子无忧。”
“奶奶……”平儿趴在王熙凤的腿上哭了起来。
“平儿，你听我的。”
“好，我听奶奶的安排，只是……林公子那边……”
“我会让琏二爷跟林表弟说说。”王熙凤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就凭我们家平儿的姿色，刘寄奴那小子肯定会看中。”
平儿被王熙凤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奶奶，林公子身边的姑娘也不差。”平儿说得是佩兰和桂枝。
“你不比她们差。”王熙凤想了想说，“如果刘寄奴看不上你，我再重新给你安排。”
“一切听奶奶的安排。”为了奶奶，她愿意嫁人。
“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好好地嫁人。”
等贾琏从外面回来，王熙凤就跟他说了平儿和刘寄奴一事。
贾琏听了后觉得王熙凤这个安排挺好的，不过能不能成还得看林淮玉那边。
“我明日去看望淮哥儿的时候跟他说说这件事情，但是不一定能成。”
“我知道。成的话，自然最好。不成的话，我再给平儿找。”
“还是你想的周到，把平儿提前打发出去，让她到时候去叶府照顾巧姐儿和荗哥儿。”
“我想着有平儿照顾，也能让林表弟他们少操些心，我们也能安心。”
“离明年殿试结束不远了……”贾琏望向王熙凤，问道，“怕吗？”
“说不怕那是假的，不过有你在，就没有那么怕。”
“我也是。”
翌日，贾琏去叶府看望林淮玉，跟他说了平儿和刘寄奴的事情。
林淮玉听了后，一脸吃惊“表兄，你想让平儿嫁给刘寄奴？”
贾琏一见林淮玉这副表情，就知道他误会某件事情，他赶紧澄清道“平儿不是我的通房，我没有收用。”他以前是动过收平儿的想法，不过那个时候王熙凤不同意，他就没敢乱来。后来，他又被林淮玉警告注意私生活，吓得早就把好色的毛病改掉了。“你表嫂不想连累平儿，想在出事前让平儿嫁人，想来想去只有你身边的刘寄奴合适。你表嫂也知道让平儿嫁给刘寄奴，是平儿高攀了。”
“我理解表嫂的意思。”林淮玉明白王熙凤要把平儿嫁给刘寄奴的目的，“不过，这事不是我说了算，得问刘寄奴愿不愿意。他要是愿意，我不会反对。他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他。”娶人结婚毕竟是人生大事，关乎一生，所以林淮玉不会强逼刘寄奴娶平儿。
“行，那你问问他。”贾琏说道，“他要是愿意，明年就让平儿嫁他。他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待会问问他。”
“淮哥儿，那我先不打扰你了。”
“不管刘寄奴愿不愿意，到时候都让他去荣国府找你。”
“行。”贾琏知道林淮玉要忙着读书，说完这件事情就告辞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林淮玉就把刘寄奴叫了进来，问他愿不愿意娶平儿。
之前，林淮玉他们住在荣国府的时候，刘寄奴是见过平儿的，也和平儿接触过，也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不少平儿的事情。
“少爷，人家能看上小的吗？”
“这么说，你愿意？”
“平儿姑娘长得漂亮又能干，小的当然愿意娶她。”
“你愿意，人家就会嫁你。”
“真的吗？”
“真的。”林淮玉好笑地看着满脸喜色的刘寄奴，“你既然愿意，那待会亲自去荣国府找表兄。”
“是，少爷。”
林淮玉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寄奴，“我以为你喜欢佩兰或者桂枝。”
“啊？”刘寄奴被林淮玉这话给吓到了，“少爷，小的怎么敢喜欢佩兰和桂枝啊。”
林淮玉不解“为什么不敢？”
“少爷，佩兰她们以后不是要跟您……”
林淮玉瞪了一眼刘寄奴，“胡说什么，她们只是我的丫鬟，不会有其他的身份。”他没有收通房丫鬟的癖好。而且他一个现代人，一直来接受的是一夫一妻制。等日后成亲，也只会娶一个妻子。
刘寄奴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小的知错了。”
“滚去荣国府吧。”
“小的这就去，小的告退。”
看着刘寄奴满脸欢喜地样子，林淮玉失笑地摇摇头，没想到平儿会嫁给刘寄奴，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展开。
得知刘寄奴愿意娶平儿，王熙凤就开始忙着给平儿准备嫁妆。不过，平儿明年要嫁给刘寄奴一事，荣国府里的人并不知道。
刘寄奴和平儿的婚事用不着林淮玉操心，他继续闭关读书学习。哪怕是过年期间，他每天也是起早贪黑的读书。
正月二十二，刘寄奴娶平儿。虽然婚事办的比较简单，但是并不寒碜，相反办地还挺热闹的。
等刘寄奴和平儿成婚后没多久，会试开考。
二月初，县试和会试是同时举行。不过，县试的规格自然比不上会试。
会试考试的流程跟乡试一样，考试的地点也在贡院。京城的贡院，自然是各州府贡院无法相比的。
在考会试的当天早上，林淮玉准时在寅时起床，等他锻炼梳洗好去膳厅，叶文赋他们都到了。
林淮玉参加科举考试，叶文赋他们陪他一起用早膳，之后还会亲自送他去考场。
用早膳的时候，叶文赋难得变得唠叨起来，再三叮嘱林淮玉一些事情。
叶夫人则是再三检查林淮玉带进考场的行李，看看他有没有少带或者漏带什么东西。
会试跟乡试一样考九天，这九天考生们不得出考场，所以林淮玉又要带大一包小一包的东西去考场。
“银炭带了吗？手炉和汤婆子带了吗？”叶夫人一边检查，一边询问，“姜汤带了吗？”
二月初，京城的天气十分寒冷。不准备一些取暖或者保暖的东西，林淮玉会在考会试期间冻病。
“夫人都带了。”张嬷嬷也检查了好几遍，反反复复确认所有东西都带了才放心。
“还是把那张虎皮大氅带着吧。”叶夫人说道，“虎皮大氅披着暖和。”
“义母，虎皮大氅还是算了吧，太高调了。”林淮玉觉得他要是披着虎皮大氅去考试，一定会震翻所有人，包括主考官。
“虎皮大氅有什么高调的，再说这虎皮大氅还是皇上赏给你义父的。”
“义母，我觉得狼皮大氅也挺暖和的，虎皮大氅就算了。”他可不敢披着皇上赏赐给义父的虎皮大氅去考会试。
“狼皮哪有虎皮暖和。”叶夫人见林淮玉不愿意批虎皮大氅只好放弃，“那就再带一张熊皮大氅吧。”
“好吧，那就再带一张熊皮大氅。”熊皮大氅也是庆隆帝赏赐给叶文赋的。
“对了，狐皮靴子不暖和，再带两双鹿皮和熊皮靴子。”叶夫人又说道，“再带几双兔毛做的袜子，这样穿着暖和。”
“老奴这就去拿。”
“对了对了，还有暖玉。”叶夫人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这记性怎么把暖玉忘了，我现在就去拿。”
林淮玉“……”义母，我是去考会试，不是远行出门，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
很快，叶夫人就拿来一块血红色的玉佩，亲自给林淮玉戴上。
“你贴着胸口戴暖和。”
林淮玉发现这暖玉刚戴没多久就微微发热。虽然没有现代的暖宝宝暖和，但是温温和和的温度也挺不错的。
“胸口暖和了就不会冻着。”叶夫人轻轻地拍了拍林淮玉的胸口，叮咛道，“你一定要好好戴着。”
“义母放心，我会好好戴着。”
叶夫人又检查了一番，确定东西全部带齐后，这才放心。
在去贡院的路上，叶文赋又跟林淮玉说了会试的规定和规矩。
“不要紧张。”
“义父，我不紧张。”这几个月，他又经历无数次模拟会试的摧残，早就对考会试麻木了。他第一次模拟会试的时候还会紧张，现在……只想早考早解脱。
“不紧张就好。”叶文赋点点头说，“义父相信你能考好。”
叶夫人附和着叶文赋的话说“淮哥儿，义母也相信你能考好。”
“哥哥，我也相信你能考好。”小黛玉又说了一句，“哥哥，你是最厉害的！”
听到家人的鼓励，林淮玉微微地笑了笑“我也觉得我能考好。”
见林淮玉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叶文赋他们心里就放心。
“哥哥，等你凯旋归来！”
“好！”
贡院离叶府有些远，半个时辰才到。
林淮玉没有让叶文赋他们下马车送他到贡院门口，“义父、义母、妹妹，我去考试了，你们回去吧。”
“不要紧张，轻松考。”
“我知道了。”林淮玉刚从马车跳下来，就见贾琏朝他走了过来，“表兄，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你考试啊。”贾琏笑着说，“你今天考会试，我这个做表兄一定要来送送你。我本来想先去叶府的，结果路上堵车，我就直接来贡院等你。”
“表兄，让你费心了。”贾琏特意来贡院送他，挺让林淮玉感动的。
“这有什么。”贾琏拍了拍林淮玉的肩膀，鼓励道，“淮哥儿，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好。”
“谢谢表兄。”
“我不打扰你了，你赶快去排队吧。”这贡院的大门口挤满了人，贾琏临走前叮嘱道，“淮哥儿，考试的时候注意身子。”
“我知道。”林淮玉朝贾琏抱了下拳，“表兄，我去排队了。”
“去吧。”
林淮玉拎着大一包小一包的行李去排队。说实话，贡院门口，考生们拎着大一包小一包的行李排队，真的很像现代世界打工人过年回家在火车站排队的情形。
他以为他带的行李不少，结果他发现有位仁兄带了四五个包裹，这是要把家搬来了吗？
贡院大门还没有打开，考生们只能先在门口的广场上排队，大家相互攀谈，场面十分热闹。
考会试跟考乡试有一点很不一样。考乡试的时候，每个考生都非常紧张，怕自己考不中。但是，考会试就不一样，大多数考生心情并不是太紧张，也不担心自己考不中。
很多人来参加会试，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考不中贡士对考生们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因为他们已经考中了举人，可以为官。当然考中贡士，自然最好，这样他们就能继续参加殿试。
比起考乡试，考会试的气氛就显得很轻松。
卯时初，贡院大门准时打开，考生们依序地进去贡院。
进入贡院后，开始排队被搜查。
会试的搜查比乡试还要严格，每个考生都必须脱|光衣服。衙役们会仔细检查考生们的每件衣服，就连底裤也不放过。这么做，就是防止考生们在衣服里弄夹层藏小抄。听说，曾经有人在底裤里缝了一个夹层藏小抄，所以考会试的时候，底裤也要被检查。
轮到林淮玉的时候，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扭扭捏捏地脱衣服，而是非常大方地脱完衣服，让衙役们检查。
衙役们反而不好意思，微微红着脸以最快的速度检查好他的衣服，恭敬地让他赶快穿好衣服。
检查完，林淮玉在衙役的带领下去了他所在的第一考场。没错，他又在第一考场，又在第一个位子。
发现自己又在第一个位子时，林淮玉心中是十分震惊的。坐在第一个位子，这意味他考乡试的时候考了全国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