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番外14 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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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节，汴京城内外张灯结彩，不仅仅为庆祝良辰，更为今岁瑞王长女雅南郡主与忠武将军赵容与喜结良缘。
皇宫里热闹非凡，如云在软轿内，进宫的一路上幽幽香气不断。
在光明殿前下了轿，香气更甚，如云举目望去，光明殿前燃着几十顶大铜炉烟气缭绕，火里烧的竟全是檀香木。原来自宫门外大道便有的香气都源自这里，飘了十几里远。
柴玮轩明显不悦，皱眉走进大殿，上百颗夜明珠交相辉映，殿里明亮如昼，没有一丝灯火烟气。
柴玮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皇帝柴烁见瑞王进殿，兴奋地站起来，“皇叔，这大殿内外都是侄儿命人布置的，华美绝伦有如仙境，皇叔可喜欢？”
柴玮轩正要发作，如云在一旁轻咳一声道：“王爷，北汉使臣到了。”
赵容与陪着北汉、契丹两国使臣大步进殿，俯身向皇帝和瑞王行礼。
柴令仪早跳到母亲身边，粘着不放。
如云爱怜地理着女儿的鬓发，初为人妻的小女儿神态娇憨，比之少女时更明媚娇艳。
霁月和宇涵也走进大殿，见礼过后，霁月欣喜地上上下下打量起柴令仪，又满意地朝赵容与那边看了一眼。
“咱们令仪可是越来越美，这位郡马选得不错啊。”
柴令仪望向新婚丈夫那边，赵容与似有预感，也朝这边回望一笑。
如云看在眼里，心中颇欣慰。
“小姐，咱们大周朝这位郡马可不简单，出使北汉不到半个月，就结下‘澶州之盟’，大周不仅能得北汉岁贡，边境自此也将享百年安定。还有那定州王赵和，从来都是一身傲气，对北汉皇室听调不听宣，连他也对容与另眼相看，收容与为义子，我看容与这孩子真能成就一番大事。”
如云听得连连点头，赵容与身体康复以来，在朝堂国事上日益显露才华，连续办了几件令瑞王都满意点头的事情，文武官员莫不交口称赞。
“小姐，涵哥前天跟我说，他有意让容与接管禁军。”霁月凑上前，神秘兮兮地小声道。
如云略略皱眉，压低声音道：“宇涵怎么事事都听令仪这个小丫头的撺掇？这丫头上个月刚跟我透了这意思，被我否去，怎么宇涵又来了？官员任免是国家大事，岂容我等议论？”
“可是人家容与事事干练，就是最好人选呀。”
如云轻叹一口气，摇摇头道：“宫宴就要开始，别说了，这两个孩子简直被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宠坏了。”
上元节刚过，瑞王府的郡马文治武功，深得皇上信任，被任命为新的禁军总管，赵将军为人谦和，行事果敢，又因着瑞王的缘故，得到军中上下新老武将的鼎力支持。
人人都说，大周国的郡马爷，勇力不输当年的瑞王，文治更甚一筹，大周的肱骨之臣一代更超一代，万盛之邦指日可待。
~~~~~~~~~~~~~~~~
深秋的南诏国阳光明媚，在汴京早该飘雪的季节，这里却草色青翠，洱海边碧波荡漾，令人心旷神怡。
如云懒懒靠在丈夫身侧，不时把手边的饼屑抛到水里逗引鱼群。
“明天就要回去，我还真舍不得这样的神仙日子。”
“令仪孝顺，特意为咱们安排这次南巡。你喜欢，明年我提前安排好国事，陪你来过整个冬天。”
如云甜笑着，“这两年容与处理政事的能力日渐提高，深得大臣们支持信任，你终于不必整日守在汴京，不过若是常常来过冬，芳华该烦咱们了。”
柴玮轩侧头吻过妻子额角，心情甚佳，“芳华是你从小的密友，她现在二子二女好生热闹，咱们也学学人家？”
“都什么年纪了，不正经。”如云笑捶丈夫一下，忽的心中掠过一丝阴霾，笑容沉了下去。唐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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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夫妇出行，从来都是轻车简从，地方官府也不敢铺张接待。这次出游，两人心情甚佳，更是一路并骑奔驰，侍卫只远远跟在后面。
这日，快到樊城，远远望见前方彩旗招展，有官员带队迎候在路边，柴玮轩心中升起几分不悦。
如云眼尖，看出领头的是一名三品文官，心下正在疑惑。老将卢睿的长子卢值袭了爵位，继续镇守樊城，为何却让一名文官出城相迎。再仔细看去，那文官正是黎世勇，心下也有几分腻烦。
黎世勇那人，乡野草寇出身，极会钻营奉承，当年寿州一案中救过如云，凭此入朝为官，靠着自己阿谀钻营的伎俩，几年间竟步步高升。一年前又搭上赵容与的几名贴身侍卫，极尽所能投其所好，慢慢地竟然入了郡马府班底。
赵容与看他与王妃有些渊源，人又懂事听话，一些自己不敢到瑞王面前说的事，都派这黎世勇来探王爷口风，今日这人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赶来，又是什么让赵容与棘手的事？
“小人恭迎王爷王妃。”正思索间，黎世勇已远远迎了上来，匍匐在地，讨好地行下大礼。
见他这样子，如云忽的有些腻烦，出汴京之前，孙名涛曾绘声绘色地向自己描述这黎世勇是怎样极尽谄媚讨好瑞王府的内务总管。
那日，孙名涛在后房吃一碗面，黎世勇提了礼物去拜会，乖乖坐在一旁等大总管吃面。孙名涛也不把这样的人放在眼里，稀里哗啦吃完，抹抹嘴，放下面碗。黎世勇腆着脸笑嘻嘻凑上来道：“孙大总管吃面，也赏小人一碗汤喝。”
孙名涛存心恶心他，就着刚吃完的面碗手一推，“黎大人要喝汤？请吧。”
黎世勇居然不打咯噔，一脸笑意，接过面碗，“咕噜咕噜”把剩汤全喝了下去......
想到这里，如云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和丈夫一起并骑进城而去。
“赵大人？你怎么来了？”行到近处，柴玮轩看清城门口行礼的人中，竟然有老宰相赵元兴，心中颇感诧异，忙下马伸手扶了他起来。
赵元兴年岁已高，身体却健硕，柴玮轩免了他每日早朝，可老人却仍是日日从不缺席。此时起身的赵元兴，神色讪讪，眼神不断躲闪，只小声嗫嚅道：“老臣，嗯老臣，奉旨前来，前来迎候王爷。”
虽然柴玮轩悉心教导多年，小皇帝仍无心政事，体格孱弱不说，整日也只爱和后宫阉人混在一处胡闹。此时听说小皇帝能下旨派老臣来迎接自己，倒是大大出乎柴玮轩的意料，再看看派来的人，都是与瑞王府有这样那样渊源的，柴玮轩顿时感到一丝欣慰，小皇帝终于还是开窍了。
赵元兴和黎世勇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正厅，两人神色颇有些惴惴，如云看在眼里，心下有些不安。
待王爷喝过一趟茶，赵元兴早屏退左右，低头道：“王爷，老臣有一道圣旨。”
“哦？”柴玮轩感兴趣地放下茶盏起身，小皇帝早免了瑞王觐见的一切拜礼，因而接圣旨也不必跪。
“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封柴氏玮轩为大齐辅国安王，加九锡。安王妃墨氏如云，赐一品诰命，享太后礼。”
柴玮轩一时愣住，不明白这小侄儿在闹什么，如云却听出几许门道，脸色发白。
“皇上这是何意？大齐？”柴玮轩喃喃道。
赵元兴咯噔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道：“前，前朝献帝已退位禅让，皇上与三日前登基，国，国号大齐。”
如云先于丈夫站了起来：“是赵容与？！”
一旁的黎世勇连忙扑通跪下，“安王妃慎言，不可犯圣上名讳。”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柴玮轩猛然起身拔出佩剑，怒声道：“待我调各地守军共讨此贼！”
如云眼疾手快拉住他：“王爷要调兵，可有兵符？即便王爷手里有大周的兵符，如今天下恐怕早已姓赵。”
柴玮轩面色阴沉，耐下性子听妻子说话。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群雄混战七十余载，生灵涂炭，该是出一位圣主的时候了。相较于大周的主少国疑，也许容与是更好的选择。毕竟天下是天下人的，不是柴氏一家的。”
“皇上与太后现在何处？”柴玮轩盯住一头白发的赵元兴。
“前......前朝献帝现已被封为辰王，与其母居汴京辰王府，一切供应如亲王。”
闻言，柴玮轩脸色稍有缓和。
“你回去告诉赵容与三件事，其一善待柴氏子孙；其二善待大周遗臣；其三体恤天下苍生。此三条若有违背，我定不饶他。”
赵元兴和黎世勇两人哪还敢不从，都唬得爬在地上不住磕头，瑞王夫妇也不看他俩，转身往厅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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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守城士兵打开城门，两匹快马就疾驰而出。士兵正待阻拦盘问，等看清来人，都唬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两骑并不停留，径自奔出城去。
奔驰了约两个时辰，人烟已稀少，两人才放慢马蹄，策马缓行。
女子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柔声道，“玮轩，我们现在去哪呢？”
男子拉起女子的手，目光炯炯望向天际：“‘天下之大，还有很多地方我不曾去过’。云儿，当年你在榭亭山脚下说这句话的时候，令我羡慕不已。而今，我也可以毫无顾虑地这么说了！”
元宵佳节，汴京城内外张灯结彩，不仅仅为庆祝良辰，更为今岁瑞王长女雅南郡主与忠武将军赵容与喜结良缘。
皇宫里热闹非凡，如云在软轿内，进宫的一路上幽幽香气不断。
在光明殿前下了轿，香气更甚，如云举目望去，光明殿前燃着几十顶大铜炉烟气缭绕，火里烧的竟全是檀香木。原来自宫门外大道便有的香气都源自这里，飘了十几里远。
柴玮轩明显不悦，皱眉走进大殿，上百颗夜明珠交相辉映，殿里明亮如昼，没有一丝灯火烟气。
柴玮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皇帝柴烁见瑞王进殿，兴奋地站起来，“皇叔，这大殿内外都是侄儿命人布置的，华美绝伦有如仙境，皇叔可喜欢？”
柴玮轩正要发作，如云在一旁轻咳一声道：“王爷，北汉使臣到了。”
赵容与陪着北汉、契丹两国使臣大步进殿，俯身向皇帝和瑞王行礼。
柴令仪早跳到母亲身边，粘着不放。
如云爱怜地理着女儿的鬓发，初为人妻的小女儿神态娇憨，比之少女时更明媚娇艳。
霁月和宇涵也走进大殿，见礼过后，霁月欣喜地上上下下打量起柴令仪，又满意地朝赵容与那边看了一眼。
“咱们令仪可是越来越美，这位郡马选得不错啊。”
柴令仪望向新婚丈夫那边，赵容与似有预感，也朝这边回望一笑。
如云看在眼里，心中颇欣慰。
“小姐，咱们大周朝这位郡马可不简单，出使北汉不到半个月，就结下‘澶州之盟’，大周不仅能得北汉岁贡，边境自此也将享百年安定。还有那定州王赵和，从来都是一身傲气，对北汉皇室听调不听宣，连他也对容与另眼相看，收容与为义子，我看容与这孩子真能成就一番大事。”
如云听得连连点头，赵容与身体康复以来，在朝堂国事上日益显露才华，连续办了几件令瑞王都满意点头的事情，文武官员莫不交口称赞。
“小姐，涵哥前天跟我说，他有意让容与接管禁军。”霁月凑上前，神秘兮兮地小声道。
如云略略皱眉，压低声音道：“宇涵怎么事事都听令仪这个小丫头的撺掇？这丫头上个月刚跟我透了这意思，被我否去，怎么宇涵又来了？官员任免是国家大事，岂容我等议论？”
“可是人家容与事事干练，就是最好人选呀。”
如云轻叹一口气，摇摇头道：“宫宴就要开始，别说了，这两个孩子简直被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宠坏了。”
上元节刚过，瑞王府的郡马文治武功，深得皇上信任，被任命为新的禁军总管，赵将军为人谦和，行事果敢，又因着瑞王的缘故，得到军中上下新老武将的鼎力支持。
人人都说，大周国的郡马爷，勇力不输当年的瑞王，文治更甚一筹，大周的肱骨之臣一代更超一代，万盛之邦指日可待。
~~~~~~~~~~~~~~~~
深秋的南诏国阳光明媚，在汴京早该飘雪的季节，这里却草色青翠，洱海边碧波荡漾，令人心旷神怡。
如云懒懒靠在丈夫身侧，不时把手边的饼屑抛到水里逗引鱼群。
“明天就要回去，我还真舍不得这样的神仙日子。”
“令仪孝顺，特意为咱们安排这次南巡。你喜欢，明年我提前安排好国事，陪你来过整个冬天。”
如云甜笑着，“这两年容与处理政事的能力日渐提高，深得大臣们支持信任，你终于不必整日守在汴京，不过若是常常来过冬，芳华该烦咱们了。”
柴玮轩侧头吻过妻子额角，心情甚佳，“芳华是你从小的密友，她现在二子二女好生热闹，咱们也学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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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夫妇出行，从来都是轻车简从，地方官府也不敢铺张接待。这次出游，两人心情甚佳，更是一路并骑奔驰，侍卫只远远跟在后面。
这日，快到樊城，远远望见前方彩旗招展，有官员带队迎候在路边，柴玮轩心中升起几分不悦。
如云眼尖，看出领头的是一名三品文官，心下正在疑惑。老将卢睿的长子卢值袭了爵位，继续镇守樊城，为何却让一名文官出城相迎。再仔细看去，那文官正是黎世勇，心下也有几分腻烦。
黎世勇那人，乡野草寇出身，极会钻营奉承，当年寿州一案中救过如云，凭此入朝为官，靠着自己阿谀钻营的伎俩，几年间竟步步高升。一年前又搭上赵容与的几名贴身侍卫，极尽所能投其所好，慢慢地竟然入了郡马府班底。
赵容与看他与王妃有些渊源，人又懂事听话，一些自己不敢到瑞王面前说的事，都派这黎世勇来探王爷口风，今日这人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赶来，又是什么让赵容与棘手的事？
“小人恭迎王爷王妃。”正思索间，黎世勇已远远迎了上来，匍匐在地，讨好地行下大礼。
见他这样子，如云忽的有些腻烦，出汴京之前，孙名涛曾绘声绘色地向自己描述这黎世勇是怎样极尽谄媚讨好瑞王府的内务总管。
那日，孙名涛在后房吃一碗面，黎世勇提了礼物去拜会，乖乖坐在一旁等大总管吃面。孙名涛也不把这样的人放在眼里，稀里哗啦吃完，抹抹嘴，放下面碗。黎世勇腆着脸笑嘻嘻凑上来道：“孙大总管吃面，也赏小人一碗汤喝。”
孙名涛存心恶心他，就着刚吃完的面碗手一推，“黎大人要喝汤？请吧。”
黎世勇居然不打咯噔，一脸笑意，接过面碗，“咕噜咕噜”把剩汤全喝了下去......
想到这里，如云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和丈夫一起并骑进城而去。
“赵大人？你怎么来了？”行到近处，柴玮轩看清城门口行礼的人中，竟然有老宰相赵元兴，心中颇感诧异，忙下马伸手扶了他起来。
赵元兴年岁已高，身体却健硕，柴玮轩免了他每日早朝，可老人却仍是日日从不缺席。此时起身的赵元兴，神色讪讪，眼神不断躲闪，只小声嗫嚅道：“老臣，嗯老臣，奉旨前来，前来迎候王爷。”
虽然柴玮轩悉心教导多年，小皇帝仍无心政事，体格孱弱不说，整日也只爱和后宫阉人混在一处胡闹。此时听说小皇帝能下旨派老臣来迎接自己，倒是大大出乎柴玮轩的意料，再看看派来的人，都是与瑞王府有这样那样渊源的，柴玮轩顿时感到一丝欣慰，小皇帝终于还是开窍了。
赵元兴和黎世勇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正厅，两人神色颇有些惴惴，如云看在眼里，心下有些不安。
待王爷喝过一趟茶，赵元兴早屏退左右，低头道：“王爷，老臣有一道圣旨。”
“哦？”柴玮轩感兴趣地放下茶盏起身，小皇帝早免了瑞王觐见的一切拜礼，因而接圣旨也不必跪。
“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封柴氏玮轩为大齐辅国安王，加九锡。安王妃墨氏如云，赐一品诰命，享太后礼。”
柴玮轩一时愣住，不明白这小侄儿在闹什么，如云却听出几许门道，脸色发白。
“皇上这是何意？大齐？”柴玮轩喃喃道。
赵元兴咯噔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道：“前，前朝献帝已退位禅让，皇上与三日前登基，国，国号大齐。”
如云先于丈夫站了起来：“是赵容与？！”
一旁的黎世勇连忙扑通跪下，“安王妃慎言，不可犯圣上名讳。”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柴玮轩猛然起身拔出佩剑，怒声道：“待我调各地守军共讨此贼！”
如云眼疾手快拉住他：“王爷要调兵，可有兵符？即便王爷手里有大周的兵符，如今天下恐怕早已姓赵。”
柴玮轩面色阴沉，耐下性子听妻子说话。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群雄混战七十余载，生灵涂炭，该是出一位圣主的时候了。相较于大周的主少国疑，也许容与是更好的选择。毕竟天下是天下人的，不是柴氏一家的。”
“皇上与太后现在何处？”柴玮轩盯住一头白发的赵元兴。
“前......前朝献帝现已被封为辰王，与其母居汴京辰王府，一切供应如亲王。”
闻言，柴玮轩脸色稍有缓和。
“你回去告诉赵容与三件事，其一善待柴氏子孙；其二善待大周遗臣；其三体恤天下苍生。此三条若有违背，我定不饶他。”
赵元兴和黎世勇两人哪还敢不从，都唬得爬在地上不住磕头，瑞王夫妇也不看他俩，转身往厅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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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守城士兵打开城门，两匹快马就疾驰而出。士兵正待阻拦盘问，等看清来人，都唬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两骑并不停留，径自奔出城去。
奔驰了约两个时辰，人烟已稀少，两人才放慢马蹄，策马缓行。
女子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柔声道，“玮轩，我们现在去哪呢？”
男子拉起女子的手，目光炯炯望向天际：“‘天下之大，还有很多地方我不曾去过’。云儿，当年你在榭亭山脚下说这句话的时候，令我羡慕不已。而今，我也可以毫无顾虑地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