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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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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有一间破旧不堪的寺庙。
从前因为钦天监的人说过一句，国运在南。
于是，这间城东的皇家寺庙便因此此荒废了下去。
平日里还偶尔有一两个香客来烧香拜佛。
现在天气转凉，没有人愿意再来。
寺庙里冷清地像是孤坟，凛凛的小雨落在青石板路上，滴在漫天的黄叶上。
更显得此处寂寥破败。
突然， 一个人敲响了寺庙的大门。
一个小僧吃力的将大门打开，看见来人后，只淡淡地说，“施主随贫僧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安静地走在青石板路上。
谁也没有发出多余的动静。
小僧领着来人走了很远，从正殿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绕到后山一处房间外。
他才终于停了下来，“施主，里面请。”
来人点点头，看着小僧远去的背影后，才犹豫着敲开了房门。
一开门，就看到房间里布置精美。
正位前站着一个人，穿着不算华贵，却极为讲究。
她听见了动静，缓缓睁开眼，“忍冬，你可真是不好见啊。”
忍冬立刻跪在地上，“许嬷嬷赎罪。”
“奴婢在路府实在不好出来。”
“是吗，老身还以为，是你不愿意见老身呢。”
忍冬半个身子都跪在了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个叫许嬷嬷的人冷哼一声，又开口，“这些，是你家人给你写的信，老身都替你收着呢。”
说完，她将一沓信，扔在了忍冬的面前。
忍冬瞥了一眼，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许嬷嬷突然笑了一下，“怕什么，先看一看吧。”
得了批准，忍冬才赶紧把信一一拆开。
信上的字迹都不同，看样子应该是父亲请了不同的先生替他写的。
好在父亲身体无恙，弟弟妹妹们也都无病无病无灾。
忍冬刚松了一口气。
便听见面前的人说，“你的家人，老身都替你在好好照顾着。”
“你跟别人不同，别人一个月只领五两月钱，可老身却给你十两。”
忍冬继续回避着对方的目光，“多谢许嬷嬷的照顾。”
“照顾谈不上，毕竟我们之前不是就说好了的。老身帮你，你帮老身。”
“你没有忘记吧？”
忍冬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
“许嬷嬷的恩情，忍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许嬷嬷的鞭策似乎起到了作用，她满意地点点头，“你上次传信说，公主和驸马感情有了增进，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许嬷嬷突然蹲下来，用一个指头抬起了忍冬的下巴。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路羡青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忍冬点点头，“从下人到管家，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他本人呢？”
忍冬一时语塞。
许嬷嬷霎时暴怒地甩开了她的下巴，“要你有什么用？”
“探查不到，你就给老身想尽办法，实在不想就做他的枕边人，你日日跟在映月后面，他从未注意过你？”
忍冬怯懦地摇摇头。
想到眼下唯一能救自己的办法，只能提供更多的东西。
她连忙开口，“不过公主近日似乎对万贵妃的事情很感兴趣。她问过我很多次。”
“万怡蓉？”
许嬷嬷明明一个宫人，却敢直呼贵妃名讳。
忍冬一个如蝼蚁般的下人，又能做什么呢？
“不足为惧。”
许嬷嬷再次将目光看向忍冬。
又瞬间变换了语调，“如今你也十六了，出落地婷婷玉立，难道你就不想当个妾室，让你父亲弟弟妹妹从此过上好生活？”
忍冬明白许嬷嬷话里暗指什么。
但是，她真的做不到。
公主待她不薄。
可不等她说话，一包小药粉就丢在了她的面前。
“别说嬷嬷不管你，只要有这个东西，你就能成为人上人，再也不需要做奴才了。”
忍冬到底是年岁小，情绪都藏不住。
她拉着许嬷嬷的裤脚，“可是忍冬不想做妾，也不想对不起公主。”
“那你忍心让你的父亲和弟弟妹妹替你死？”
在她这样的人面前，哪里有另一条路可以选。
他们的命运，从来都是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手里的棋子。
有用时，和颜悦色。
无用时，除之后快。
忍冬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地上，她却只能无声地，将信一封一封地捡起来，藏在了衣裳的最里面。
她出神地看着面前的小药粉。
最后，还是将东西收进了衣襟里。
“忍冬，别让老身失望了。”
……
路羡青高热了整整一天一夜，一点没有退烧的迹象。
大夫们也都束手无策。
于是，黎舒舒只能进宫，想去请一个御医。
只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黎舒舒没有直接从太医院里拉人。
而是去了西福宫，向郭佩妍报备一声。
郭佩妍很开明，不仅赐了她一个太医，还赏赐了很多上好的名贵药材。
黎舒舒虽然心里着急，但为了礼数也不能立刻离开。
她跟郭佩妍寒暄了两句。
这时候，突然发现今日伺候郭佩妍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宫女。
“母后，从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位嬷嬷呢？”
郭佩妍手里捧着茶，想了一会才道：“你说的是许嬷嬷吧？”
黎舒舒也不知道是谁。
只觉得宫里的宫人都是靠衣服来分辨的。
穿得华丽的，一定是品阶高的，穿的朴素的，一定是品阶低的。
黎舒舒随意地点了点头。
“她回老家探亲了。”
她并不在意，又跟郭佩妍扯了几个话题后。
郭佩妍才催促道：“驸马不是还病着呢嘛，你快些回去吧。”
“太医你就先用着，等到驸马全都好利索了再让他们回来就行。”
黎舒舒应声道好后，便离开了西福宫。
可是，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走在出宫的御道上时，她突然追问刚才那个小宫女，“许嬷嬷回家探亲，皇后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吧。”
宫女怯怯地点了点头。
“这许嬷嬷家在哪里啊，来回一趟是不是需要很久？”
宫女声音很小，快要听不见了，“许嬷嬷家在孟陵。来回三天左右吧。”
“孟陵？”
许嬷嬷和忍冬，竟是同乡？
城东有一间破旧不堪的寺庙。
从前因为钦天监的人说过一句，国运在南。
于是，这间城东的皇家寺庙便因此此荒废了下去。
平日里还偶尔有一两个香客来烧香拜佛。
现在天气转凉，没有人愿意再来。
寺庙里冷清地像是孤坟，凛凛的小雨落在青石板路上，滴在漫天的黄叶上。
更显得此处寂寥破败。
突然， 一个人敲响了寺庙的大门。
一个小僧吃力的将大门打开，看见来人后，只淡淡地说，“施主随贫僧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安静地走在青石板路上。
谁也没有发出多余的动静。
小僧领着来人走了很远，从正殿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绕到后山一处房间外。
他才终于停了下来，“施主，里面请。”
来人点点头，看着小僧远去的背影后，才犹豫着敲开了房门。
一开门，就看到房间里布置精美。
正位前站着一个人，穿着不算华贵，却极为讲究。
她听见了动静，缓缓睁开眼，“忍冬，你可真是不好见啊。”
忍冬立刻跪在地上，“许嬷嬷赎罪。”
“奴婢在路府实在不好出来。”
“是吗，老身还以为，是你不愿意见老身呢。”
忍冬半个身子都跪在了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个叫许嬷嬷的人冷哼一声，又开口，“这些，是你家人给你写的信，老身都替你收着呢。”
说完，她将一沓信，扔在了忍冬的面前。
忍冬瞥了一眼，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许嬷嬷突然笑了一下，“怕什么，先看一看吧。”
得了批准，忍冬才赶紧把信一一拆开。
信上的字迹都不同，看样子应该是父亲请了不同的先生替他写的。
好在父亲身体无恙，弟弟妹妹们也都无病无病无灾。
忍冬刚松了一口气。
便听见面前的人说，“你的家人，老身都替你在好好照顾着。”
“你跟别人不同，别人一个月只领五两月钱，可老身却给你十两。”
忍冬继续回避着对方的目光，“多谢许嬷嬷的照顾。”
“照顾谈不上，毕竟我们之前不是就说好了的。老身帮你，你帮老身。”
“你没有忘记吧？”
忍冬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
“许嬷嬷的恩情，忍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许嬷嬷的鞭策似乎起到了作用，她满意地点点头，“你上次传信说，公主和驸马感情有了增进，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许嬷嬷突然蹲下来，用一个指头抬起了忍冬的下巴。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路羡青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忍冬点点头，“从下人到管家，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他本人呢？”
忍冬一时语塞。
许嬷嬷霎时暴怒地甩开了她的下巴，“要你有什么用？”
“探查不到，你就给老身想尽办法，实在不想就做他的枕边人，你日日跟在映月后面，他从未注意过你？”
忍冬怯懦地摇摇头。
想到眼下唯一能救自己的办法，只能提供更多的东西。
她连忙开口，“不过公主近日似乎对万贵妃的事情很感兴趣。她问过我很多次。”
“万怡蓉？”
许嬷嬷明明一个宫人，却敢直呼贵妃名讳。
忍冬一个如蝼蚁般的下人，又能做什么呢？
“不足为惧。”
许嬷嬷再次将目光看向忍冬。
又瞬间变换了语调，“如今你也十六了，出落地婷婷玉立，难道你就不想当个妾室，让你父亲弟弟妹妹从此过上好生活？”
忍冬明白许嬷嬷话里暗指什么。
但是，她真的做不到。
公主待她不薄。
可不等她说话，一包小药粉就丢在了她的面前。
“别说嬷嬷不管你，只要有这个东西，你就能成为人上人，再也不需要做奴才了。”
忍冬到底是年岁小，情绪都藏不住。
她拉着许嬷嬷的裤脚，“可是忍冬不想做妾，也不想对不起公主。”
“那你忍心让你的父亲和弟弟妹妹替你死？”
在她这样的人面前，哪里有另一条路可以选。
他们的命运，从来都是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手里的棋子。
有用时，和颜悦色。
无用时，除之后快。
忍冬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地上，她却只能无声地，将信一封一封地捡起来，藏在了衣裳的最里面。
她出神地看着面前的小药粉。
最后，还是将东西收进了衣襟里。
“忍冬，别让老身失望了。”
……
路羡青高热了整整一天一夜，一点没有退烧的迹象。
大夫们也都束手无策。
于是，黎舒舒只能进宫，想去请一个御医。
只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黎舒舒没有直接从太医院里拉人。
而是去了西福宫，向郭佩妍报备一声。
郭佩妍很开明，不仅赐了她一个太医，还赏赐了很多上好的名贵药材。
黎舒舒虽然心里着急，但为了礼数也不能立刻离开。
她跟郭佩妍寒暄了两句。
这时候，突然发现今日伺候郭佩妍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宫女。
“母后，从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位嬷嬷呢？”
郭佩妍手里捧着茶，想了一会才道：“你说的是许嬷嬷吧？”
黎舒舒也不知道是谁。
只觉得宫里的宫人都是靠衣服来分辨的。
穿得华丽的，一定是品阶高的，穿的朴素的，一定是品阶低的。
黎舒舒随意地点了点头。
“她回老家探亲了。”
她并不在意，又跟郭佩妍扯了几个话题后。
郭佩妍才催促道：“驸马不是还病着呢嘛，你快些回去吧。”
“太医你就先用着，等到驸马全都好利索了再让他们回来就行。”
黎舒舒应声道好后，便离开了西福宫。
可是，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走在出宫的御道上时，她突然追问刚才那个小宫女，“许嬷嬷回家探亲，皇后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吧。”
宫女怯怯地点了点头。
“这许嬷嬷家在哪里啊，来回一趟是不是需要很久？”
宫女声音很小，快要听不见了，“许嬷嬷家在孟陵。来回三天左右吧。”
“孟陵？”
许嬷嬷和忍冬，竟是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