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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南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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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南蛮出

    就在刘璋父子在州牧府中交心的时候,在城东的别驾府中,因为终于自认猜到了那邓瀚的意图的法正在得意了半天之后,趁着晚间的酒宴才向他的两位好友解说了一二。

    虽然被人求的滋味舒服,求人的滋味不爽,可是彼此间相知已久,对于这几年来法正每次都是猜又不中的尴尬,张松和孟达两人也是时时有见,既然此次法正认准了,那就不妨让他好好的高兴一把,毕竟他们平日里高兴的时候也不怎么多,不得意于军政事,自负才高八斗如他们几人,每日里只能蹉跎岁月,可以想见其间内心的空虚和寂寞。

    当然他们对于未来都有期望,可是期望所在的荆州,虽然相距不远,触手可及,然而这其间的道路并不是那么一蹴就能而就的。

    “不知两位注意到了没有,在成都这里有关荆州方面的情报传言起始,从北面的武都郡,东面的巴东郡,南面的永昌郡,还有西面的汉嘉郡,不拘远近,几乎都是同时有关于荆州方面的战事情报传闻,这说明了什么,”法正到此一问,自是看到了两位好友眼中爆出的火光。

    “说明了这些地方如今可都有荆州方面的势力存在,至少也有荆州方面布置的人手在,若非如此传言四起而一同涌往成都便不可能”

    说到这里法正却是不由得自失一笑,“不战而屈人之兵,单单这份未战先知人的精细处,便能看出荆州对益州的用心之深,便能得知那位中司马府的邓子浩是何等的心细如发,布置精密”

    “不论是何人,见到了对方不知不觉间,就在自己的腹心之地有了这般威势,纵使信心十足,又怎么还能起意相抗自己已经给人家看了个通透,就像一个人不穿衣服要和人家全副武装的争斗,这未战心下便会顾虑重重地”

    “孝直兄的言辞还真是不客气想来以我们这位主公的秉性,对于这样的情形下的选择,自是不问可知了”孟达言道。

    “其实我们的主公早就有心输诚于荆州,要不然这些年他也不会将手中的大权下放给大公子和黄公衡等人了,这样一来,即便是将来有所怪罪的话,他也会有托词的”

    “永年兄,还是将我们的主公看的有点高了以我之意,主公也是无奈之举,他和刘皇叔都是汉室宗亲,而且当年在幽州,老主公又和皇叔就有故交,而后屡次与荆州为难,人家还全不怪罪,若是主公还能厚颜主政与之不善,他这般仁弱之君,还不会给羞愧而死”法正调侃道。

    “不过主公也只是胆子小,眼界小了点,脑子也不是蠢笨的,当能明白随后的大势所趋,眼下尤为可虑的还是黄权那帮人啊”孟达道,“其实若是能够把握住他们的一些个把柄,就好办了许多”

    “有黄公衡在,做事向来稳妥,想来不会轻易地透露出什么把柄来的”张松摇头道。

    “黄权是稳重,王累也惊喜,不过那郑度却是极端,若是有什么机缘所在的话,我们还是从郑度这里入手为好啊法正断言道。

    “可惜我们平日里自是抱作一团,而那郑度行事极端对于我等也多有愤恨之意,想要与之亲近,实在为难啊”张松道,“即便是家兄,自上次为王累和郑度为难后,虽然有黄权居中调解,可是如今两人之间的交情也只是比一般人稍好一点而已”

    “若是如此,我等还需另辟蹊径才是”

    “既如此,两位兄长还是看我的吧”孟达承诺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这个人会好说话呢”

    “是谁呢?”

    “便是今日来府上寻我之人,中军尉邓芝”

    张松和法正两人见孟达所言之人是邓芝,便不再言语,他们自是相信只要孟达愿意去做,定能在短时间内和邓芝搭上关系,而且以此时邓芝其人的出身来历,当能从郑度那里得到些消息的。

    三个人有了决定之后,便随即散席。

    随后的数日内,孟达自去勾连邓芝,而法正和张松两人一方面等待着张素的回归,另一方面也在时时观察者此时成都城内各人的情况。

    这般情形下过了两天,张松和法正两人居然发现往日和他们三个人一样,也是时时聚在一起的黄权,王累,郑度三个人,竟是变得不再像以往那般如胶似漆的。

    黄权自是一如既往的兢兢业业的任事,而王累却是不知为何,告病休假想要回归故乡广汉一行,而此时的郑度倒是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在得知了王累的行踪后,却是在暗地里絮叨过王累不能矢志不渝。这却是孟达在邓芝的口中偶尔得来的口风。

    虽然这样的事情并不能算是郑度的把柄,可是在他们三个人看来,自是标志着以往牢不可破的护卫益州的三人组,也给破裂了,这自然是件大好事

    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太过火的举动,毕竟黄权这三个人也不是一般人,保不准其中还别有内情,又或者是对方设置的一个局也说不定。

    当然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张松,法正他们还看出了如今的大公子刘循再看向他们三个人的眼中,倒也不再那么愤怒嫉妒恨,之前的刘循对于像他们这样的人物,那可是一心的愤恨。当然嫉妒之意或许是看着他们逍遥自在蒙庄子,而他们还得为益州的大业而努力不止,心里的不平衡而来。

    总之似乎是在一夜之间,这成都城中的气氛竟然变得无比的奇怪,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势在让张松三个人小心在意的时候,却是发现这般变化对于他们而言好处不少。

    以往行事的时候,他们虽然不怎么在意,可是从来都会有些人对他们或明或暗的牵扯,盯梢,当然在益州他们的身份地位不比黄权等人,更是比不上刘循,而且他们所表现出来对于荆州的好意,在成都城中这位益州的府治之地,却是少数派,平日里或许只有在各自府中的时候,他们才敢自在的呼吸一下空气,说些牢骚满腹的话,而到了这外间,却是需要小心在意的。

    此时到让他们在外面也有了些丝丝自由的氛围,当然对他们而言乃是好事。

    这一日,却是张肃回归成都的时间。

    就在张松为之接风洗尘的时候,法正和孟达两人联袂而来。以往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三人和张肃一起见面,毕竟张肃和张松还有兄弟之情可以谈,若是加上法正和孟达,这四个人相聚也就意味着向黄权他们明示,张肃这人有问题了,不会和他们一条心了

    不过见到两人的神情,尤其是孟达的表现的时候,张松却是心下一动,“可是两位贤弟发现了那郑度做了什么错事”

    “永年兄所言不差”孟达说道,“原来郑度和王累两个人居然要以益州的钱粮和兵器等装备资助南蛮孟获部,当然他们的要求便是要孟获去骚扰攻打交州”

    “好像之前那孟获曾经在江东攻打交州之前去过交趾,而且还杀了交州的守将姜冏”

    “现在就是我益州要按照他们之间的暗约和南蛮孟获履行的时候了,故而前两天他们在向主公禀报的时候,被主公狠狠地批驳了一番到现在为止,却是还没有按照约定履约呢”

    孟达和法正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他们探的消息告知了张松,此时张肃虽然不明白其中的详情,不过到此时也知道,似乎郑度他们又给荆州和益州之间的关系造了个**烦。

    交州的战事虽然如今是荆州刘备和江东的孙权两家在打,可是在开战之处,交州的大将便让益州勾结资助的南蛮人给暗害了,若非如此,想来交州即便仍然会被江东大军袭占了大半,可是有大将镇守的话,或许便有所不同。世上的人在思索一件事情的时候,对于于己方有利的时候,总是会有所假设,自己给自己设置一些可能,如果怎样的前提,虽然那样于实际上的事情无补,可是人心深处的倾向性还是让人会生出这样的意念。

    故而若是因为这件事被荆州人泛起了旧账,或许益州又要难过了毕竟这些年来荆州对益州的多番挑衅,可都是一忍再忍。

    从最开始的葭萌关的归属,到后来张任军的侵凌,继而益州方面接纳了夏侯渊,曹彰等人的借道北返,再到如今这般。荆州方面当然不是没有那种攻打益州的势力,不过是碍于大家可都是汉室宗亲的属地,这样的情分总不会是无穷无尽,忍无可忍时,当然便是无须再忍了。

    “可是我们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却也不能将之公布于众啊”张肃的一句话倒也说出了眼下他们的尴尬。

    四个人同时为之皱眉,想来以郑度的为人,或许他还希望大家都知道了才好吧要是真能引得荆州军来攻,郑度也会鼓动益州人来个玉石俱焚的也说不定。

    “这可如何是好?”孟达问道,“一番辛苦,竟是换来这么个结局,实在让人沮丧”

    只见此时的法正却是展眉,“诸位且慢,或许是我们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将事情想的太过了”

    “孝直此话何解?”张松问道。

    “呵呵,哎,荆州方面可能早就知道了这样的情形也说不定呢?”见众人还有疑问,法正自是续道,“以他们能在我们益州各地布置眼线的能力,他们在交州,在南蛮等地会没有什么举动,更别说从南蛮到交趾之间不下数千里,平白无故的想那孟获也是一部之主,更被诸部举为蛮王的人物,岂会随随便便的就到了交趾,而且去了一趟只是搅扰了一番,杀了个将领便回了南中,举动多有不合理处,这样的表现岂会不在荆州那邓子浩的眼中”

    “孝直之言有理,以我对那邓子浩的数面之缘的感觉来看,他或者是什么都清楚,什么都在其心中的那种人物”张松的话,自是为法正做了很好的注解。

    “那邓子浩,果是此般人物么?”一边的张肃虽然是张松的兄长,可是以往的时候对于这几人都不是很熟悉,此时对于他们口中的邓瀚当然也有些怀疑之色。

    “张大人也别看我,虽然我也没有见过那个邓子浩,不过既然两位兄长这么说,想来也是不会错的”孟达笑着解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算作荆州已经多少知道了益州参与了对于交州的不利举动,可是为何他们能够引而不发呢?”

    “不外乎世道人心,”法正一语中的,“世人多说刘备刘皇叔乃是世之枭雄,又是仁义之主,其实不管如何编排与人,只要他有争雄当世之心,自然免不了会用些手段,高祖还有屡次褫夺淮阴侯兵权的时候呢故而要争天下,拥有了荆州,交州,汉中,而今又占了雍州的刘皇叔,又岂能让单单一个益州在自己的背后存立于世上”

    “当然,不管其用心如何,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而益州却是他的汉室宗亲,而他又曾于起兵之初受过老主公的恩惠,对于后人之基业强行夺之,既不是刘皇叔的秉性,也会让他的名誉受损”

    “这其实也不过是当年郑庄公之故事耳不过如今的郑度等人恰好就轻易地入了毂当然这些话都是我的一家之言,事实若何,又或者别有春秋也说不定”

    “孝直之言极是”张肃倒是先赞道,“荆州之人布局深远,当我等还在为区区一州一郡间计较的时候,人家都放眼天下了高下立判,若是我再以往日的思维处事,仍旧与二弟及几位自相矛盾,或许只能让我张氏一族因我之故深入大祸却不知”

    说着张肃居然于席间向着张松,法正及孟达施了一礼

    “二弟之才胜为兄十倍有余,此刻间不便给,待来日,愚兄原将家主之位相让,还望二弟莫要推辞才是啊”张肃这般说,法正和孟达两人自是不便插嘴,毕竟是人家家族事,他们两人却都是外姓旁人。

    “大哥之言太过重大,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眼下我们还是看看孝直还有和言语才是啊”张松劝道。

    见张松这般说,张肃也是觉得此时说这件事有些仓促,自也将目光转向法正看他还有什么高论。

    “或许他们对于主公在得知了郑度等人的作为后,不会按约定给予南蛮人回报的情况也会有所预料呢”法正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法正的一句话,却是让张肃瞠目结舌,让张松紧锁眉头,孟达却是苦笑。毕竟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对于这般谋略天下等事情的领悟,却也不是谁人都能尽悉的。

    “若是诸位信我的话,眼下我们倒是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只需冷眼旁观便是”法正下定论道。

    “如此便可以了么?”张肃犹自加了一句。

    “或许张大人有一事可以提前做,那便是现在就返回广汉,尽量的提前存储些粮草,预先准备些民夫劳力,好为大军输送粮草吧”

    见张肃还是不明白,法正也不好再说,毕竟许多事情到如今他也只是推测,他手上可没有荆州那般方便的情报网络,而且虽然他如今已经心属荆州,可是身在益州,许多事情也是隔远山相看,虽能得其形,其内在还不能尽知。

    张肃自然也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毕竟那般做了,显得他这个广汉太守也太过无能白痴了些当然此时的他终究还没有彻底的明白,既然他见到张松和孟达两个人都十分确信法正所料不错,他自然也会依言行事的。

    之前张松来信的时候,他们自是觉得前路还很漫长,不过此番入了成都,有听了法正那一番话后,居然觉得即便是他们这些身在益州之内的人物,还没有荆州的那一干人等能够把握住益州的脉搏,这才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

    张肃却是在成都城中待了一两日便翻转了广汉,毕竟他此次回来本就找的借口乃是有家事相商,若是牵连日久,却是说不过去。

    毕竟这个时候,他们行事更得小心些才好

    就在他们依然固我,各安其位的依照法正之言冷眼旁观局势的发展的时候,益州南部的永昌郡却有数匹飞马情急之下慌不择路的赶往临近的州县,继而在这些飞马赶到临近的云南,建宁,沙口等地时,更是有了比之更多的传讯人越过泸水,穿过泸津关,经会川,泸州,西昌,一直传到了越窘太守高定的手上。

    这一路上但有飞马传信处,便是一阵进展的氛围顿生,而此时的那高定也是满脸忧色,神情凝重,只因为那信上的几个字,“南蛮在蛮王孟获的带领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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