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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醉仙楼上达协议，杨摩西再掌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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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事风云变幻，顺势而为方能终始。
杨摩西的鸦片买卖自打渡边次郎来了以后，每况愈下。保安团的供给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时候，省里来调兵，杨摩西半推半就做个顺水人情，这就好比古时候卖儿鬻女，实在是养不起了，有心留下，可跟着自己最后都没有活路。卖出去，兴许能碰上个好人家，不说给家里添多少东西，少一个人的嚼谷也算是卸下一份重担。保安团现在剩下一千人上下，如果不能够抢回鸦片买卖，这一千人也面临着解散的困境。好在渡边次郎答应了，不管这日本人是不是真心实意的，至少当下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人生就是不断地闯关，闯过了一关又一关，最终生死大关闯不过去也就算是结束了这忙忙碌碌又毫无意义的人生。
杨摩西在醉仙楼宴请渡边次郎，这可是一件相当轰动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杨摩西是要投靠日本人了，现在正值中日两国关系紧张的关键时刻，不单单是基层政府，国民政府内部也是分裂成几个集团，以汪精卫为首的投降派宣传曲线救国的路线方针。杨摩西是清平县保安团的最高长官，县里一直流传保安团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上级基本上没什么拨款，平日的给养全靠自己解决。这些年也难为杨团长了，没有纵兵抢劫，没有搜刮地皮，没有为祸乡里就算是给老百姓做了最大的贡献。日本人肯定是看上了保安团，想着给点给养把保安团拉拢过去。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古以来就讲，有奶便是娘嘛。亲娘给吃的，只能另外认个娘了。
基督教会的保罗也听到的风声，现在保罗是共产国际在山东的总书记。有心把杨摩西的保安团拉拢过来，可是自己手底下也没有钱，这些年做鸦片买卖的盈余都已经作为活动经费花出去了。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杨摩西投靠日本人又有些心有不甘。就想着让狗娃儿去做杨摩西的思想工作，让这个迷失了方向的保安团团长能够意识到民族大义，要与日本帝国主义势不两立。不能够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保罗思来想去觉得狗娃儿恐怕难以说服杨摩西，就自己到保安团找杨摩西。就看到保安团的人从渡边商行抬来了三十万现大洋，这下不用再猜疑了，肯定是投靠日本人了。杨摩西这个时候已经前去醉仙楼赴宴了，保罗眼见已经不能阻止，悻悻而归。
这时候的醉仙楼热闹非凡，楼上楼下都让杨摩西给包下来了。门口也安排了专人站岗放哨。不多时，渡边次郎就来了，既然钱都给了，买卖也给了，至少眼下是没有危险了。渡边次郎只身赴宴，就算是鸿门宴我也来了，你杨摩西还得等着我的海洛因，现在你肯定不敢怎么样。不久的将来，我让你杨摩西加倍奉还。
“渡边先生，我们在此恭候多时了。咱们县里也没什么好酒楼，这醉仙楼就算是最好的了，你就委屈一下。”
“杨团长，您太客气了。醉仙楼的鲁菜也算是远近闻名，在这鲁北地区也算得上一号。”
“既然渡边先生不嫌弃，咱们就上桌吃饭。来，渡边先生，请上座。”
“你客气，您是主人理应杨团长上座。”
“咱也不用客套了，今天的主宾肯定是你渡边先生的，我是今天的主陪。剩下的人就随便坐好了。”
大家纷纷落座，不大会儿功夫满满的一大桌子菜就上来了。可是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哪有什么心思吃饭啊。
“渡边先生，您来尝尝，这是醉仙楼有名的红烧狮子头，清汤丸子。”
“杨团长这是想让我识趣滚蛋喽？”
“没没没，没那个意思。渡边先生多想了。我今天说了，我这个人就是求财，什么家国天下这跟我关系不大。我是个农民，就知道得有钱花，要是没钱花就没饭吃，没饭吃就得饿死。为了不饿死，就得找活路，就得赚钱是也不是？”
“既然杨团长如此讲，那杨团长有没有意向为大日本皇军效劳？”
“给谁效劳不要紧，只要出得起钱。不知道你们日本人能给多少钱？”
“只是不知杨团长想要多少？”
“渡边先生的意思是，我要多少就能给多少了？”
“杨团长可以说说看。”
“这样吧，先给我两个营的装备，每个月给我十万现大洋，这不算过分吧？”
“杨团长好会开玩笑，你这么狮子大开口明摆着是没有谈判的诚意。”
“我现在顾不得给谁效力的事情，这次请渡边先生来，主要是想谈一谈你那个新式毒品海洛因的事情。”
“不知道杨团长想谈什么？”
“首先第一点我想知道现在贵商行一个月能销售多少。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
“生意以后既然让给杨团长了，销售数据理应告诉你。不算很多，每个月也就是一千斤左右的量。”
“那好，我每个月要两千斤。价格是多少呢？”
“我们外销的价格是一百块现大洋一斤，进价五十块现大洋。”
“渡边先生蒙我，以为我不知道呢？进价最多二十块现大洋。这样吧，我也不让你吃亏，我给你三十块现大洋。”
“这恐怕不合适吧？我们日本国生产的海洛因产品质量有目共睹，五十块现大洋是良心价格。”
“那渡边先生的意思是不合作了？那我不卖海洛因，我也不能让你卖。我给你三十块现大洋，你也不赔钱。”
“看来杨团长是打算强买强卖了？”
“我们中国人最讲道理，我跟你讲道理你不听啊。那只能用暴力了。鸦片我能做，虽然我加工不出海洛因，但是纯度低一些的我还是能生产的。只要断了你的这条线，原来的那些客户还得从我这里拿货。”
“那杨团长也没想谈判啊?既然我答应了杨团长，三十就三十。”
“那我什么时候取货？”
“现在我的仓库里还有个三百斤左右，剩下的我要从国内调货。最快也要下个月的二十号左右到货。”
“好，这次你就从国内一次性调货两千斤。”
“只是不知道这么多货，你能不能散出去。”
“这个你就放心吧。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自有我的路数。有了你的好货，我可以扩大我的销售范围。你放心就好了，来多少货我都能给你卖出去，这个你放心就好了。”
“货我给你了，货款什么时候结给我呢？”
“我说了压款一个月。三十天后到我的保安团结账。我这人最讲信用，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做到。”
“有句中国话怎么说来着，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倒是觉得自己说自己讲信用的人，一般都不讲信用。”
“哈哈，渡边先生看人真准。只要能赚到钱，我肯定结账快，你就放心好了。”
“你敢承认自己不讲信用，就还算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痛快，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这次杨摩西算是把贩毒的买卖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一来就不怕保安团断粮了。说不定赚了钱还能重新扩充队伍。范大成作陪，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吃到后半夜。这下全城人都知道县长和保安团投靠了日本人，如果日本人打过来，清平县肯定会沦陷。
第二天，杨摩西安排人去渡边商行去取海洛因。抓紧时间安排心腹去通知各地的散货人员，以后再也没有渡边商行的海洛因了，以后只有保安团的海洛因。价格涨到二百块一斤，现款现货，概不赊欠。谁不进货就给他断一个月的货，
也就是这个时候保罗来找杨摩西。想试探一下昨天跟日本人谈的如何。
“摩西，昨天你请渡边次郎吃饭的事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
“保罗，别听外面瞎传。我跟渡边次郎能有啥事？两个大男人，我有没有龙阳之癖。老百姓就喜欢八卦，没事也得编点故事。也怪不得他们，谁叫这日子过得清苦呢，也没什么娱乐项目，愿意传就传去吧。”
“外面人可是说你跟县长范大成两个人投靠了日本人。出卖中国，做了日本人的狗，是汉奸卖国贼。”
“真是高看我了，就我还够不上卖国贼。就是我有心卖，我这点权力也卖不出啥去。当日本人的狗也好，当国民政府的狗也罢，总得让我解决吃饭问题吧？饭都要吃不上了，还在乎什么面子问题，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么说，你是投靠了日本人了？”
“就算是吧？也不能算是投靠，只能说是合作。以后渡边商行把毒品生意交给我来做。合作共赢，共建大东亚共荣圈。哈哈。”
“你就不怕老百姓戳你脊梁骨？骂你是狗汉奸？”
“听蝲蝲蛄叫唤还不种豆子了？骂去吧，嘴长在他们的脑袋上，我还能把他们的嘴都给缝上？中国有句话叫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爱咋说咋说，我懒得搭理他们。”
“可你是个中国人，中国人就该有国家概念。日本人是侵略者，他们是想占领中国你懂不懂？”
“你也知道我是中国人，可是中国人根本就不管中国人。我这保安团一千多号人得吃饭啊。难道让我去找老百姓要吗？上面不给我一分钱，说好的补给迟迟不到位。你看看清平县的老百姓，日子过得够苦了，我要是再伸手朝他们要，他们就得卖儿卖女，饭都吃不上。”
“这也不是你投靠日本人的理由。你是一个中国人，就有保卫国家的义务。”
“中国人才不管谁当家坐天下，谁能让老百姓吃上饭过上好日子谁就是好政府。我也没投靠日本人，我只是跟日本人做生意。日本人能让我赚到钱，我就跟他做这笔买卖，要是跟日本人做买卖赚不到钱我就跟狗日的翻脸。同样的道理，老百姓跟着你能吃上饭，就老老实实的认你这个皇帝，要是跟着你吃不饱穿不暖卖儿卖女，谁还认你这狗屁皇帝。皇帝算个锤子。”
“渡边次郎是日本军部安插在清平县的一个间谍，渡边次郎在这里建立情报站，给日本全面侵华搜集情报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这个我能不知道吗？我已经抓了好几个日本特务了。可是有什么用？我送到省里，省里连个扁屁都不敢放。渡边次郎是个特务的事情，不单单你知道我知道，省里知道县里也知道，可是没人管。难道让我管？我要是把他抓了以什么名义呢？上峰没有给我指示，我擅自行动就是破坏两国关系。狗拿耗子，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
“那也不能认贼作父，甘愿做日本人的走狗。给日本人卖命，你要想想，狗娃儿现在可是在咱们山东组建了共产主义特别行动队。你不能给他抹黑。”
“他是他我是我。这也算是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再说了我跟日本人合作而已，怎么就算是做了日本人的走狗呢？”
“那昨天从渡边商行抬了那么多现大洋是怎么回事？”
“我保安团都快断炊了，找渡边次郎讹点钱花花不过分吧？总比找老百姓讹钱好吧？我也没办法啊，总得给保安团找食吃。我是一家之主，我就豁出去了，狠狠的敲了渡边一竹杠。”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好人了。那你跟渡边是怎么合作的？”
“我不敢说我是好人，至少我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我要是个坏人的话，就专门对着弱小下手。老百姓就像花生，榨一榨总还是能出油的。我跟渡边商行合作没啥毛病，他从日本国弄来海洛因，然后卖给我，如此一来我就能解决自己的经济问题。”
“那么日本人要是打来的话，你会不会投降？”
“会不会投降，看日本人给的条件够不够好了。要是给的钱足够，投降也没什么不行，要是给的不够，我才不伺候。”
“你是一点立场都没有啊，作为一个中国人你不羞愧吗？”
“我有什么好羞愧的？我不偷不抢，只是想卖个好价钱。当然是谁给的钱多，我跟谁混啊。”
“简直不可理喻。”
“保罗，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外国人，怎么搞的像是祖祖辈辈都是中国人一样。”
“摩西，我只是觉得中国人应该有血性。要保家卫国。”
“这话说的对，自古中国人都保家卫国，但是首先是保家，要是日本人来了比别人保护的好，我倒是觉得老百姓安心过日子也不是什么坏事。要是日本人来了破坏自己的家，那就得抄家伙跟他狗日的干。不是中国人没有血性，而是这些年来老百姓的日子太苦了，你看看清平县这些年，死了多少人？老百姓跑了多少？但凡日子比现在好过，你觉得老百姓会反对吗？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能保证自己尽量不抢穷人的东西。”
“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改造中国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工程。”
“你懂就好。”
“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海洛因生意做好再说。”
“也罢，你也要防备日本人翻脸无情。”
“放心好了，咱们这里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日本人不会派太多兵来。渡边次郎这狗日的要是不老实，我就找人把他给做了。”
“你让我想起了刚来这里传教的时候，中国人真的是唯利是图吗?”
“就算是吧。唯利是图也没什么不好。”
世上的事风云变幻，顺势而为方能终始。
杨摩西的鸦片买卖自打渡边次郎来了以后，每况愈下。保安团的供给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时候，省里来调兵，杨摩西半推半就做个顺水人情，这就好比古时候卖儿鬻女，实在是养不起了，有心留下，可跟着自己最后都没有活路。卖出去，兴许能碰上个好人家，不说给家里添多少东西，少一个人的嚼谷也算是卸下一份重担。保安团现在剩下一千人上下，如果不能够抢回鸦片买卖，这一千人也面临着解散的困境。好在渡边次郎答应了，不管这日本人是不是真心实意的，至少当下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人生就是不断地闯关，闯过了一关又一关，最终生死大关闯不过去也就算是结束了这忙忙碌碌又毫无意义的人生。
杨摩西在醉仙楼宴请渡边次郎，这可是一件相当轰动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杨摩西是要投靠日本人了，现在正值中日两国关系紧张的关键时刻，不单单是基层政府，国民政府内部也是分裂成几个集团，以汪精卫为首的投降派宣传曲线救国的路线方针。杨摩西是清平县保安团的最高长官，县里一直流传保安团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上级基本上没什么拨款，平日的给养全靠自己解决。这些年也难为杨团长了，没有纵兵抢劫，没有搜刮地皮，没有为祸乡里就算是给老百姓做了最大的贡献。日本人肯定是看上了保安团，想着给点给养把保安团拉拢过去。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古以来就讲，有奶便是娘嘛。亲娘给吃的，只能另外认个娘了。
基督教会的保罗也听到的风声，现在保罗是共产国际在山东的总书记。有心把杨摩西的保安团拉拢过来，可是自己手底下也没有钱，这些年做鸦片买卖的盈余都已经作为活动经费花出去了。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杨摩西投靠日本人又有些心有不甘。就想着让狗娃儿去做杨摩西的思想工作，让这个迷失了方向的保安团团长能够意识到民族大义，要与日本帝国主义势不两立。不能够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保罗思来想去觉得狗娃儿恐怕难以说服杨摩西，就自己到保安团找杨摩西。就看到保安团的人从渡边商行抬来了三十万现大洋，这下不用再猜疑了，肯定是投靠日本人了。杨摩西这个时候已经前去醉仙楼赴宴了，保罗眼见已经不能阻止，悻悻而归。
这时候的醉仙楼热闹非凡，楼上楼下都让杨摩西给包下来了。门口也安排了专人站岗放哨。不多时，渡边次郎就来了，既然钱都给了，买卖也给了，至少眼下是没有危险了。渡边次郎只身赴宴，就算是鸿门宴我也来了，你杨摩西还得等着我的海洛因，现在你肯定不敢怎么样。不久的将来，我让你杨摩西加倍奉还。
“渡边先生，我们在此恭候多时了。咱们县里也没什么好酒楼，这醉仙楼就算是最好的了，你就委屈一下。”
“杨团长，您太客气了。醉仙楼的鲁菜也算是远近闻名，在这鲁北地区也算得上一号。”
“既然渡边先生不嫌弃，咱们就上桌吃饭。来，渡边先生，请上座。”
“你客气，您是主人理应杨团长上座。”
“咱也不用客套了，今天的主宾肯定是你渡边先生的，我是今天的主陪。剩下的人就随便坐好了。”
大家纷纷落座，不大会儿功夫满满的一大桌子菜就上来了。可是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哪有什么心思吃饭啊。
“渡边先生，您来尝尝，这是醉仙楼有名的红烧狮子头，清汤丸子。”
“杨团长这是想让我识趣滚蛋喽？”
“没没没，没那个意思。渡边先生多想了。我今天说了，我这个人就是求财，什么家国天下这跟我关系不大。我是个农民，就知道得有钱花，要是没钱花就没饭吃，没饭吃就得饿死。为了不饿死，就得找活路，就得赚钱是也不是？”
“既然杨团长如此讲，那杨团长有没有意向为大日本皇军效劳？”
“给谁效劳不要紧，只要出得起钱。不知道你们日本人能给多少钱？”
“只是不知杨团长想要多少？”
“渡边先生的意思是，我要多少就能给多少了？”
“杨团长可以说说看。”
“这样吧，先给我两个营的装备，每个月给我十万现大洋，这不算过分吧？”
“杨团长好会开玩笑，你这么狮子大开口明摆着是没有谈判的诚意。”
“我现在顾不得给谁效力的事情，这次请渡边先生来，主要是想谈一谈你那个新式毒品海洛因的事情。”
“不知道杨团长想谈什么？”
“首先第一点我想知道现在贵商行一个月能销售多少。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
“生意以后既然让给杨团长了，销售数据理应告诉你。不算很多，每个月也就是一千斤左右的量。”
“那好，我每个月要两千斤。价格是多少呢？”
“我们外销的价格是一百块现大洋一斤，进价五十块现大洋。”
“渡边先生蒙我，以为我不知道呢？进价最多二十块现大洋。这样吧，我也不让你吃亏，我给你三十块现大洋。”
“这恐怕不合适吧？我们日本国生产的海洛因产品质量有目共睹，五十块现大洋是良心价格。”
“那渡边先生的意思是不合作了？那我不卖海洛因，我也不能让你卖。我给你三十块现大洋，你也不赔钱。”
“看来杨团长是打算强买强卖了？”
“我们中国人最讲道理，我跟你讲道理你不听啊。那只能用暴力了。鸦片我能做，虽然我加工不出海洛因，但是纯度低一些的我还是能生产的。只要断了你的这条线，原来的那些客户还得从我这里拿货。”
“那杨团长也没想谈判啊?既然我答应了杨团长，三十就三十。”
“那我什么时候取货？”
“现在我的仓库里还有个三百斤左右，剩下的我要从国内调货。最快也要下个月的二十号左右到货。”
“好，这次你就从国内一次性调货两千斤。”
“只是不知道这么多货，你能不能散出去。”
“这个你就放心吧。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自有我的路数。有了你的好货，我可以扩大我的销售范围。你放心就好了，来多少货我都能给你卖出去，这个你放心就好了。”
“货我给你了，货款什么时候结给我呢？”
“我说了压款一个月。三十天后到我的保安团结账。我这人最讲信用，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做到。”
“有句中国话怎么说来着，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倒是觉得自己说自己讲信用的人，一般都不讲信用。”
“哈哈，渡边先生看人真准。只要能赚到钱，我肯定结账快，你就放心好了。”
“你敢承认自己不讲信用，就还算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痛快，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这次杨摩西算是把贩毒的买卖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一来就不怕保安团断粮了。说不定赚了钱还能重新扩充队伍。范大成作陪，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吃到后半夜。这下全城人都知道县长和保安团投靠了日本人，如果日本人打过来，清平县肯定会沦陷。
第二天，杨摩西安排人去渡边商行去取海洛因。抓紧时间安排心腹去通知各地的散货人员，以后再也没有渡边商行的海洛因了，以后只有保安团的海洛因。价格涨到二百块一斤，现款现货，概不赊欠。谁不进货就给他断一个月的货，
也就是这个时候保罗来找杨摩西。想试探一下昨天跟日本人谈的如何。
“摩西，昨天你请渡边次郎吃饭的事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
“保罗，别听外面瞎传。我跟渡边次郎能有啥事？两个大男人，我有没有龙阳之癖。老百姓就喜欢八卦，没事也得编点故事。也怪不得他们，谁叫这日子过得清苦呢，也没什么娱乐项目，愿意传就传去吧。”
“外面人可是说你跟县长范大成两个人投靠了日本人。出卖中国，做了日本人的狗，是汉奸卖国贼。”
“真是高看我了，就我还够不上卖国贼。就是我有心卖，我这点权力也卖不出啥去。当日本人的狗也好，当国民政府的狗也罢，总得让我解决吃饭问题吧？饭都要吃不上了，还在乎什么面子问题，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么说，你是投靠了日本人了？”
“就算是吧？也不能算是投靠，只能说是合作。以后渡边商行把毒品生意交给我来做。合作共赢，共建大东亚共荣圈。哈哈。”
“你就不怕老百姓戳你脊梁骨？骂你是狗汉奸？”
“听蝲蝲蛄叫唤还不种豆子了？骂去吧，嘴长在他们的脑袋上，我还能把他们的嘴都给缝上？中国有句话叫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爱咋说咋说，我懒得搭理他们。”
“可你是个中国人，中国人就该有国家概念。日本人是侵略者，他们是想占领中国你懂不懂？”
“你也知道我是中国人，可是中国人根本就不管中国人。我这保安团一千多号人得吃饭啊。难道让我去找老百姓要吗？上面不给我一分钱，说好的补给迟迟不到位。你看看清平县的老百姓，日子过得够苦了，我要是再伸手朝他们要，他们就得卖儿卖女，饭都吃不上。”
“这也不是你投靠日本人的理由。你是一个中国人，就有保卫国家的义务。”
“中国人才不管谁当家坐天下，谁能让老百姓吃上饭过上好日子谁就是好政府。我也没投靠日本人，我只是跟日本人做生意。日本人能让我赚到钱，我就跟他做这笔买卖，要是跟日本人做买卖赚不到钱我就跟狗日的翻脸。同样的道理，老百姓跟着你能吃上饭，就老老实实的认你这个皇帝，要是跟着你吃不饱穿不暖卖儿卖女，谁还认你这狗屁皇帝。皇帝算个锤子。”
“渡边次郎是日本军部安插在清平县的一个间谍，渡边次郎在这里建立情报站，给日本全面侵华搜集情报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这个我能不知道吗？我已经抓了好几个日本特务了。可是有什么用？我送到省里，省里连个扁屁都不敢放。渡边次郎是个特务的事情，不单单你知道我知道，省里知道县里也知道，可是没人管。难道让我管？我要是把他抓了以什么名义呢？上峰没有给我指示，我擅自行动就是破坏两国关系。狗拿耗子，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
“那也不能认贼作父，甘愿做日本人的走狗。给日本人卖命，你要想想，狗娃儿现在可是在咱们山东组建了共产主义特别行动队。你不能给他抹黑。”
“他是他我是我。这也算是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再说了我跟日本人合作而已，怎么就算是做了日本人的走狗呢？”
“那昨天从渡边商行抬了那么多现大洋是怎么回事？”
“我保安团都快断炊了，找渡边次郎讹点钱花花不过分吧？总比找老百姓讹钱好吧？我也没办法啊，总得给保安团找食吃。我是一家之主，我就豁出去了，狠狠的敲了渡边一竹杠。”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好人了。那你跟渡边是怎么合作的？”
“我不敢说我是好人，至少我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我要是个坏人的话，就专门对着弱小下手。老百姓就像花生，榨一榨总还是能出油的。我跟渡边商行合作没啥毛病，他从日本国弄来海洛因，然后卖给我，如此一来我就能解决自己的经济问题。”
“那么日本人要是打来的话，你会不会投降？”
“会不会投降，看日本人给的条件够不够好了。要是给的钱足够，投降也没什么不行，要是给的不够，我才不伺候。”
“你是一点立场都没有啊，作为一个中国人你不羞愧吗？”
“我有什么好羞愧的？我不偷不抢，只是想卖个好价钱。当然是谁给的钱多，我跟谁混啊。”
“简直不可理喻。”
“保罗，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外国人，怎么搞的像是祖祖辈辈都是中国人一样。”
“摩西，我只是觉得中国人应该有血性。要保家卫国。”
“这话说的对，自古中国人都保家卫国，但是首先是保家，要是日本人来了比别人保护的好，我倒是觉得老百姓安心过日子也不是什么坏事。要是日本人来了破坏自己的家，那就得抄家伙跟他狗日的干。不是中国人没有血性，而是这些年来老百姓的日子太苦了，你看看清平县这些年，死了多少人？老百姓跑了多少？但凡日子比现在好过，你觉得老百姓会反对吗？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能保证自己尽量不抢穷人的东西。”
“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改造中国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工程。”
“你懂就好。”
“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海洛因生意做好再说。”
“也罢，你也要防备日本人翻脸无情。”
“放心好了，咱们这里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日本人不会派太多兵来。渡边次郎这狗日的要是不老实，我就找人把他给做了。”
“你让我想起了刚来这里传教的时候，中国人真的是唯利是图吗?”
“就算是吧。唯利是图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