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奔赴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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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府真是太客气了。”

    王后依然紧紧地攥着那份嫁妆清单,爱不释手。

    “不知陛下和王后陛下,是否会出席婚礼?”

    听到这个问题,王后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北方大公府的传闻,她也略有耳闻,所以并不想去那个不吉利的地方。

    “我们也想亲眼见证阿里斯的幸福,但国事繁忙,实在抽不开身,真是太遗憾了。”

    “我们能理解,兄长也因为无法亲自前来,感到十分抱歉。”

    双方都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谁也不必为难谁。

    “我这段时间会住在附近的庄园里……静候佳音。”

    罗克珊说完,向国王和王后行礼,其他随从也纷纷效仿。王后也微微欠身回礼。

    “今天真是辛苦您了,罗克珊小姐,感谢您为阿里斯带来的好消息。”

    罗克珊露出胜利的笑容,她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 ? ?

    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一周后,阿尔贝图斯大公府派出一支豪华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莱昂王国。看到如此气派的队伍,国王和王后都感到十分满意。

    “阿里斯,你能找到这样的归宿,真是太好了。”

    国王最后一次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到了那边,要贤良淑德,做一位称职的大公夫人。”

    王后也叮嘱了几句。阿里斯向他们行礼告别,心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了。

    “阿里斯公主殿下驾到!”

    随着北方侍从总管高亢的声音,嘹亮的号角声和震耳欲聋的鼓声响彻云霄。

    “接下来,就由我们来护送公主殿下了。”

    大公的亲卫队——黑骑士团,将阿里斯的马车团团围住,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气势逼人。

    “公主殿下,请上车吧,侍女长和侍从总管会乘坐后面的马车。”

    阿里斯点了点头,然后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了装饰着大公府徽章的黑色马车。

    “请公主殿下坐稳,我们马上就出发了。”

    阿里斯在车厢里坐好后,侍女便轻轻地关上了车门。车厢比她想象的要宽敞得多,但因为她的座位正对着车门,所以还是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阿里斯公主殿下起驾!”

    车外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马车也开始缓缓移动。直到这一刻,阿里斯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就要离开莱昂王国,前往遥远的北方了。

    “呼……”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她面前的帘子突然被人掀开了。

    “……!”

    阿里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里卡尔,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抱歉,吓到你了,但我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只能远远地看着你离开。”

    里卡尔身穿黑色礼服,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笑容。虽然车厢很宽敞,但因为他的身材太过高大,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我以为,您会在北方等我的。”

    阿里斯一边整理着裙摆,一边说道。

    “我怎么能安心地待在北方,等着我的新娘自己过来呢?”

    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阿里斯还是忍不住脸颊发烫。

    “其实,我真的很想光明正大地去接你,但那样一来,我的秘密就会暴露在众人面前了。”

    里卡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他无法亲自去迎接自己的新娘,这让他感到十分愧疚。

    “所以,我只能偷偷地躲进你的马车里,和你一起上路了。”

    他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少年般的狡黠。

    “说实话,我现在依然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但看到你安然无恙地坐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开心。”

    阿里斯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这让她一度怀疑,里卡尔是不是在骗她,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特殊体质”。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我只是……”

    听到阿里斯的回答,里卡尔眼中充满了喜悦和安心。他的一举一动,都与“黑色野兽”的传闻相去甚远。

    “您真的来了。”

    “我说到,就会做到。”

    阿里斯缓缓地点了点头,多亏了他,自己才能如愿以偿地逃离帝国,远离那个可怕的男人。

    “其实,我更希望,我们能在婚前,多一些时间相处。”

    里卡尔低声说道。

    “我很抱歉,没有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没关系的。”

    阿里斯摇了摇头,说道:

    “时间太仓促了,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而且,您能来接我,我已经很安心了。”

    “也是,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婚礼只是个形式,婚后的生活,才是真正的考验。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样,婚姻的幸福与否,完全取决于你嫁给了什么样的人。

    “我看了地图,发现北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远。”

    “其实,“北方”这个称呼,是帝国人强加给我们的。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这个称呼。”

    “啊?”

    “在帝国人眼里,只要是我们这些生活在帝都以北的人,就都是“北方人”。他们总是以皇宫为中心,制定各种规则,真是傲慢又愚蠢。”

    这倒是阿里斯从未想过的,她一直以为,北方是一个遥远而寒冷的地方。

    “也许,你很快就会发现,真正的北方,和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是吗?”

    阿里斯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依然一无所知。她就像是被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雀,在皇宫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度过了自己的一生。

    “那,北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这里没有帝国那么寒冷,而且民风淳朴,热情好客。你很快就会亲眼看到的。”

    成为大公夫人,也许真的会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想到这里,阿里斯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你都带了些什么东西?”

    “我带了从小服侍我的侍女长和侍从总管,还有一些我的私人物品,以及……母后的遗物。”

    说到这里,阿里斯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我想问一下,可以吗?”

    “什么?”

    “我听说,在经过边境的时候,我的东西和仆人,都会被遣返回国……”

    帕特里克在迎娶她的时候,就曾下令,将她从莱昂王国带来的所有东西,全部都送了回去,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里卡尔亲口说出这句话,阿里斯还是感到无比安心。这个男人,果然和帕特里克完全不一样。

    “母后的遗物里,有一件她当年结婚时穿的礼服,是,是世代传承下来的……我,我想在婚礼上穿上它,可以吗?”

    里卡尔静静地看着阿里斯,她的眼中充满了忐忑和期待。阿里斯的心脏怦怦直跳,生怕他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婚礼是为你而举办的,你当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礼服。”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阿里斯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虽然,因为我的原因,你无法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不在乎那些。”

    里卡尔深情地凝视着阿里斯,温柔地说道:

    “谢谢你,能体谅我的难处。”

    看来,他也为婚礼的事情苦恼了很久。阿里斯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为这件事担心,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在北方和帝国的交界处,有一座名为“圣城”的城市,是以前为了防止两国发生冲突而建立的缓冲地带。”

    “我听说过那座城市,据说,那里是由教皇统治的……”

    “没错,圣城对所有国家和势力都保持中立。按照传统,我们应该在那里举行婚礼,由教皇亲自为我们证婚,但是……”

    里卡尔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因为我的特殊情况,我们只能在大公府,举行一场简单的婚礼了。”

    “我喜欢安静的婚礼。”

    奢华的婚礼只会让人身心疲惫,阿里斯更在意的是,婚后的生活。

    “从这里到大公国,还需要多久?”

    “如果按照现在的速度,至少还需要两天。”

    前世,她为了成为皇后,也曾长途跋涉,前往帝国的帝都,那段旅程,让她吃尽了苦头。

    “所以,我已经在沿途的几个城镇,都安排好了落脚的地方。如果你感到疲惫,我们可以随时停下休息,调整好状态再继续赶路。”

    “可是,婚礼……”

    这一切,都和阿里斯的认知相差甚远。她不知道,这是北方的习俗,还是里卡尔个人的风格。

    “婚礼的时间,可以根据我们的行程安排。”

    里卡尔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已经决定好了婚礼的地点,至于时间,就由你来决定吧。”

    这简直闻所未闻,通常情况下,都是女方为了赶在吉日之前抵达男方家,而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婚礼……也可以这样吗?”

    “当然,婚礼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自然要公平一些。”

    在里卡尔看来,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照顾,而是阿里斯应得的权利。这让阿里斯对他更加好奇了。

    “我,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也许,这个问题有些冒犯……”

    “你问吧。”

    “您,您为什么会被称为“黑色野兽”呢?”

    在阿里斯看来,里卡尔虽然不拘小节,但却是一个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的绅士。他笑起来的样子,和其他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除了脸颊上那道浅浅的疤痕之外,他的五官,也称得上是英俊。

    “难道,在你眼里,我也是“黑色野兽”吗?”

    他身材高大,气场强大,的确很有压迫感,但和“野蛮”,“残暴”这样的词语,完全不沾边。

    “您的衣服,的确是黑色的,但您一点也不像野兽……”

    “这就够了,其他人的看法,我并不在意。”

    “嗯。”

    阿里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不问问我,那些传闻的真假吗?或者,你不好奇,北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不用了。”

    阿里斯坚定地摇了摇头。

    “传闻真假难辨,而您和大公小姐,都和传闻中完全不一样。这就够了,不是吗?”

    里卡尔定定地看着阿里斯,她的脸上虽然带着伤,但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依然清澈动人。

    “差点忘了正事。”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阿里斯。

    “这是特制的药膏,每天坚持涂抹,一周之内就能痊愈。我已经吩咐侍女,将同样的药膏,也送给你的侍女长了。”

    里卡尔不仅关心她的伤势,还细心地为她的侍女着想,这份体贴,让阿里斯十分感动。

    “看来,北方的风俗,和我们那边很不一样呢。”

    阿里斯笑着说道,即使她的脸上带着伤,也依然美丽动人。

    “我现在,开始有点喜欢北方了。”

    里卡尔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相信,总有一天,阿里斯会明白,比起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能够让她坦然地与自己共处一室,才是最难得的奇迹。

    “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归宿。”

    里卡尔看着眼前这个,唯一一个不惧怕自己的女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即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无法更进一步,但他的心里,已经住进了这个特别的女人,此生,都不会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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