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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决裂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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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卡尔变了。他原本总是板着脸，让人捉摸不透，但现在却经常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发笑，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困惑。
“殿下，我有事要向您汇报。”
议会结束后，德米特里留了下来。
“什么事？”
“最近，很多人都开始害怕您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北方的统治体系十分明确。
“让臣民心生敬畏，也是大公的职责之一。”
为了维护由世代侍奉阿尔贝图斯家族的臣子和遵守大公府律法的贵族和领主组成的统治体系，适当的威慑和敬畏是必不可少的。
“您平时已经很有威严了，只是最近……您经常一个人发笑，这让大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
里卡尔矢口否认。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处理公务的时候，看着窗外，不是叹气，而是突然发笑，或者像个陷入热恋的少年一样，露出痴痴的笑容，这有多么吓人。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害怕。”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殿下，我这是为了您好，才实话实说的。”
那些世代侍奉大公家族的臣子，都理解他的处境，并真心祝福他的新婚生活。但那些新晋的贵族，并不了解情况，所以才会感到害怕。
“您和大公夫人感情好，我们都很高兴，但……请您在公开场合，尽量不要笑得太频繁。”
每次看到大公那张冰山脸，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里发毛。
“真是的，现在连我笑一笑都要管，看来你们都很闲啊。”
“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德米特里连忙解释道。如果工作量再增加的话，他真的要过劳死了。
“而且，我从来没有做过那种傻事。”
他平时又不会照镜子，当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种无聊的事情，才浪费我的时间吧？”
“当然不是。”
“那就好。”
“不……也不好。”
里卡尔终于认真了起来。
“说吧。”
“莱昂王国给大公夫人来信了。我……按照您的吩咐，没有私自拆开信件，已经转交给大公夫人了。”
“那就行了，父母给女儿写信，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里卡尔尽量不去想莱昂王国的事情，准确地说，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让阿里斯为难。
“您也知道，莱昂国王夫妇，就连大公夫人的婚礼都没有参加……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亲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大公夫人的事情，要谨慎处理。我现在真的很忙！”
“如果你想说，你担心莱昂王国会利用大公夫人，来谋取我们北方的金银财宝，那就直说吧，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里卡尔的态度十分坦然。自从阿里斯来了之后，他的确变得温和了许多。
“大公夫人很喜欢北方，我听说她最近一直在读北方的历史书籍，学习如何管理内殿。”
他原本以为，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没想到她却像一块海绵一样，努力地吸收着新知识。丽塔还告诉他，阿里斯每次接触到新事物的时候，都会露出兴奋的光芒，这让里卡尔感到十分欣慰。
“她已经了解了北方的历史，成为了阿尔贝图斯家族的一员，她有权利做出自己的选择。”
“听到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德米特里一直都很担心，阿里斯看起来太柔弱了，但他没想到，一向冷酷无情的里卡尔，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真的很高兴，她能来到大公府。”
“你肯定没有我高兴。”
里卡尔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这是他成为大公之后，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我听说，母亲已经把内殿的管理权，全部交给了大公夫人，姐姐也终于可以卸下重担了。”
“这说明，大公夫人已经赢得了老夫人的信任。”
里卡尔一脸骄傲地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啊……我明白了。”
作为里卡尔的心腹，德米特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公小姐现在无事一身轻，肯定会惹出不少麻烦。”
“我也有这种预感。”
两个男人，同时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我好像答应过她，可以带她出去旅行。”
“什么？您怎么可以答应她这种事？只要有钱有时间，大公小姐可以玩到天荒地老！”
“当时，我只想尽快结婚。”
里卡尔一脸的无奈。
“我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丈夫，德米特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什么？我怎么可能……”
“像以前一样，阻止姐姐胡闹。”
“殿下！我……我已经有很多工作要做了。”
“能交给别人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只有你，才能阻止姐姐。”
德米特里拼命地摇头，但里卡尔却无情地拒绝了他。
“德米特里，我相信你。”
听到这句话，德米特里只能无奈地低下了头。作为一名骑士，他愿意为了主君的幸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罗克珊，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 ? ?
内殿难得地安静下来。老夫人一直都深居简出，所以没什么变化，但罗克珊却因为要偷偷地计划旅行，所以难得地安静了下来。就连平时总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大公夫人房间，今天也异常安静。侍女们都说，今天真是个奇怪的日子，然后就各自散去了。
“如果您真的没有胃口，就喝点牛奶吧。”
贝罗妮卡看到阿里斯一直心不在焉地发呆，便轻声说道。
“嗯。”
贝罗妮卡端来一杯热牛奶，阿里斯喝了几口，感觉舒服了一些。
“好多了，谢谢你。”
“您客气了。”
今天早上，大公夫人的房间里，还充满了欢声笑语。但丽塔带来的那封信，却让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阿里斯取消了今天所有的行程，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反复地看着那封信。
“我真是没出息，竟然被一封信，弄得心神不宁。”
阿里斯自嘲地笑了笑。她才刚刚信誓旦旦地说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公夫人，结果却被父母的一封信，打回了原形，真是太幼稚了。
“毕竟是国王陛下的亲笔信，您会感到不安，也是正常的。”
父女俩的关系，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而她的继母，也就是王后，从一开始就对她很冷淡，更不用说会关心她了。
“我最近在看大公府的账本，才知道，父亲竟然收了那么多的嫁妆。”
前世，她的父亲也是为了那些荣耀和财富，才把她嫁给了皇帝。但他却从来没有问过她，是否过得幸福。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来到北方之后，我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差点就忘了，人生是多么的复杂。”
阿里斯的蓝色眼眸中，充满了悲伤，那眼神，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而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我决定了，我要自己选择，我的人生，我的未来。”
只选择美好的事物，那是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只有勇敢地面对所有的选择，无论好坏，才能活出真正的自我。她已经受够了那种无力地等待，任人摆布的生活。
“贝罗妮卡。”
“我在。”
国王的来信，意图很明显，他想通过阿里斯，来控制北方。而阿里斯，也决定做出回应。
“你帮我回信，告诉他，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并代我问候他。”
“我……我来写吗？”
贝罗妮卡惊讶地问道。
“没错。”
阿里斯的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犹豫。让侍女代笔回信，虽然很常见，但这代表着一种拒绝，一种疏远。尤其是对父母，这几乎等同于断绝关系。
“然后，盖上大公夫人的印章。”
贝罗妮卡也感受到了阿里斯的决心，她已经决定，要成为阿尔贝图斯家族的一员了。
“遵命，大公夫人。”
贝罗妮卡拿着国王的信，离开了房间。阿里斯独自一人，面无表情地喝着牛奶。她感觉不到牛奶的味道，但牛奶的温度，却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至少，这里还有温暖。”
就连无法与人亲近的里卡尔，都比她前世遇到的那些人，更加温柔，更加体贴。这，或许就是家人的意义吧。
“我再也不会回到那里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出的这个选择，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她不会后悔。
“莱昂的公主，已经死了。”
阿里斯闭上眼睛，那些痛苦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没错，那个软弱无能的我……已经死了。”
在时间倒流之后，她抓住了里卡尔，抓住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虚度光阴，任人摆布。
“我的名字是阿里斯·阿尔贝图斯。”
她缓缓睁开眼睛，蓝色的眼眸，坚定地望着前方。
“无论生死，我都是北方的女主人。”
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而现在，她终于说出口了。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的内心，前所未有地平静。
里卡尔变了。他原本总是板着脸，让人捉摸不透，但现在却经常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发笑，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困惑。
“殿下，我有事要向您汇报。”
议会结束后，德米特里留了下来。
“什么事？”
“最近，很多人都开始害怕您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北方的统治体系十分明确。
“让臣民心生敬畏，也是大公的职责之一。”
为了维护由世代侍奉阿尔贝图斯家族的臣子和遵守大公府律法的贵族和领主组成的统治体系，适当的威慑和敬畏是必不可少的。
“您平时已经很有威严了，只是最近……您经常一个人发笑，这让大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
里卡尔矢口否认。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处理公务的时候，看着窗外，不是叹气，而是突然发笑，或者像个陷入热恋的少年一样，露出痴痴的笑容，这有多么吓人。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害怕。”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殿下，我这是为了您好，才实话实说的。”
那些世代侍奉大公家族的臣子，都理解他的处境，并真心祝福他的新婚生活。但那些新晋的贵族，并不了解情况，所以才会感到害怕。
“您和大公夫人感情好，我们都很高兴，但……请您在公开场合，尽量不要笑得太频繁。”
每次看到大公那张冰山脸，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里发毛。
“真是的，现在连我笑一笑都要管，看来你们都很闲啊。”
“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德米特里连忙解释道。如果工作量再增加的话，他真的要过劳死了。
“而且，我从来没有做过那种傻事。”
他平时又不会照镜子，当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种无聊的事情，才浪费我的时间吧？”
“当然不是。”
“那就好。”
“不……也不好。”
里卡尔终于认真了起来。
“说吧。”
“莱昂王国给大公夫人来信了。我……按照您的吩咐，没有私自拆开信件，已经转交给大公夫人了。”
“那就行了，父母给女儿写信，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里卡尔尽量不去想莱昂王国的事情，准确地说，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让阿里斯为难。
“您也知道，莱昂国王夫妇，就连大公夫人的婚礼都没有参加……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亲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大公夫人的事情，要谨慎处理。我现在真的很忙！”
“如果你想说，你担心莱昂王国会利用大公夫人，来谋取我们北方的金银财宝，那就直说吧，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里卡尔的态度十分坦然。自从阿里斯来了之后，他的确变得温和了许多。
“大公夫人很喜欢北方，我听说她最近一直在读北方的历史书籍，学习如何管理内殿。”
他原本以为，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没想到她却像一块海绵一样，努力地吸收着新知识。丽塔还告诉他，阿里斯每次接触到新事物的时候，都会露出兴奋的光芒，这让里卡尔感到十分欣慰。
“她已经了解了北方的历史，成为了阿尔贝图斯家族的一员，她有权利做出自己的选择。”
“听到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德米特里一直都很担心，阿里斯看起来太柔弱了，但他没想到，一向冷酷无情的里卡尔，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真的很高兴，她能来到大公府。”
“你肯定没有我高兴。”
里卡尔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这是他成为大公之后，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我听说，母亲已经把内殿的管理权，全部交给了大公夫人，姐姐也终于可以卸下重担了。”
“这说明，大公夫人已经赢得了老夫人的信任。”
里卡尔一脸骄傲地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啊……我明白了。”
作为里卡尔的心腹，德米特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公小姐现在无事一身轻，肯定会惹出不少麻烦。”
“我也有这种预感。”
两个男人，同时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我好像答应过她，可以带她出去旅行。”
“什么？您怎么可以答应她这种事？只要有钱有时间，大公小姐可以玩到天荒地老！”
“当时，我只想尽快结婚。”
里卡尔一脸的无奈。
“我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丈夫，德米特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什么？我怎么可能……”
“像以前一样，阻止姐姐胡闹。”
“殿下！我……我已经有很多工作要做了。”
“能交给别人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只有你，才能阻止姐姐。”
德米特里拼命地摇头，但里卡尔却无情地拒绝了他。
“德米特里，我相信你。”
听到这句话，德米特里只能无奈地低下了头。作为一名骑士，他愿意为了主君的幸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罗克珊，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 ? ?
内殿难得地安静下来。老夫人一直都深居简出，所以没什么变化，但罗克珊却因为要偷偷地计划旅行，所以难得地安静了下来。就连平时总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大公夫人房间，今天也异常安静。侍女们都说，今天真是个奇怪的日子，然后就各自散去了。
“如果您真的没有胃口，就喝点牛奶吧。”
贝罗妮卡看到阿里斯一直心不在焉地发呆，便轻声说道。
“嗯。”
贝罗妮卡端来一杯热牛奶，阿里斯喝了几口，感觉舒服了一些。
“好多了，谢谢你。”
“您客气了。”
今天早上，大公夫人的房间里，还充满了欢声笑语。但丽塔带来的那封信，却让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阿里斯取消了今天所有的行程，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反复地看着那封信。
“我真是没出息，竟然被一封信，弄得心神不宁。”
阿里斯自嘲地笑了笑。她才刚刚信誓旦旦地说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公夫人，结果却被父母的一封信，打回了原形，真是太幼稚了。
“毕竟是国王陛下的亲笔信，您会感到不安，也是正常的。”
父女俩的关系，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而她的继母，也就是王后，从一开始就对她很冷淡，更不用说会关心她了。
“我最近在看大公府的账本，才知道，父亲竟然收了那么多的嫁妆。”
前世，她的父亲也是为了那些荣耀和财富，才把她嫁给了皇帝。但他却从来没有问过她，是否过得幸福。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来到北方之后，我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差点就忘了，人生是多么的复杂。”
阿里斯的蓝色眼眸中，充满了悲伤，那眼神，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而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我决定了，我要自己选择，我的人生，我的未来。”
只选择美好的事物，那是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只有勇敢地面对所有的选择，无论好坏，才能活出真正的自我。她已经受够了那种无力地等待，任人摆布的生活。
“贝罗妮卡。”
“我在。”
国王的来信，意图很明显，他想通过阿里斯，来控制北方。而阿里斯，也决定做出回应。
“你帮我回信，告诉他，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并代我问候他。”
“我……我来写吗？”
贝罗妮卡惊讶地问道。
“没错。”
阿里斯的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犹豫。让侍女代笔回信，虽然很常见，但这代表着一种拒绝，一种疏远。尤其是对父母，这几乎等同于断绝关系。
“然后，盖上大公夫人的印章。”
贝罗妮卡也感受到了阿里斯的决心，她已经决定，要成为阿尔贝图斯家族的一员了。
“遵命，大公夫人。”
贝罗妮卡拿着国王的信，离开了房间。阿里斯独自一人，面无表情地喝着牛奶。她感觉不到牛奶的味道，但牛奶的温度，却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至少，这里还有温暖。”
就连无法与人亲近的里卡尔，都比她前世遇到的那些人，更加温柔，更加体贴。这，或许就是家人的意义吧。
“我再也不会回到那里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出的这个选择，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她不会后悔。
“莱昂的公主，已经死了。”
阿里斯闭上眼睛，那些痛苦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没错，那个软弱无能的我……已经死了。”
在时间倒流之后，她抓住了里卡尔，抓住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虚度光阴，任人摆布。
“我的名字是阿里斯·阿尔贝图斯。”
她缓缓睁开眼睛，蓝色的眼眸，坚定地望着前方。
“无论生死，我都是北方的女主人。”
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而现在，她终于说出口了。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的内心，前所未有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