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最后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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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都知道,我们终将迎来告别的一天。”马尔迪家族的贤者们,他们的年龄和寿命都是一个无法估量的谜。

    “如果这就是我们真正的告别,那就不要再谈论过去了。”

    埃莉诺第一次见到杰伊斯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位老人了。他们的友谊,已经持续了三十多年。如今,埃莉诺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个残酷事实的准备。

    “作为一位老朋友,我想告诉你一个新的真理。”

    这真是位大贤者该说的话啊,埃莉诺想,他一定会很乐意听到的。

    “你一直都在探寻真理,不是吗?”

    这是马尔迪家族的血脉传承,他们为了寻求世间真理,甘愿以老迈的姿态,换取漫长的寿命。

    “现任大公夫人,她是唯一一个不受诅咒影响的人。我以我们多年的友谊发誓,我相信她身上一定隐藏着新的真理。”

    大贤者静静地凝视着埃莉诺,他很快便明白了她的真心。

    “你只是想告诉我这个真理吗?”

    “大公夫人就像年轻时的我一样,美丽而勇敢。而且,她和里卡尔真心相爱,是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

    的确如此,即使生了两个孩子,埃莉诺和丈夫之间的感情也依然如胶似漆,从未冷却过。

    “我生下了罗克珊,生下了里卡尔,又过了几年……我的丈夫就变成了一个我永远无法触碰的存在。”

    即使如此,埃莉诺依然深爱着他,这份感情从未改变。

    “我们经历了太多事情,但我能接受的却寥寥无几。我早就知道他会受到诅咒,但我还是嫁给了他……可是,我无法忍受不能触碰他的痛苦。”

    即使时间流逝,那份痛苦依然清晰如昨。每当埃莉诺闭上双眼,就能感受到当时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我……我犯了和历代大公夫人一样的错误。”

    她只是想触碰自己的丈夫,想要靠近他,想要站在能够看清他表情的距离,仅此而已。

    “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夫妻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他们尝试了所有方法,但都无济于事。埃莉诺无法轻易放弃这段感情,而她的丈夫,也无法忍受看着她为自己承受痛苦。

    “你后悔吗?后悔自己重蹈覆辙?”

    大贤者一针见血地问道。埃莉诺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有机会弥补,不是吗?”

    “你是说,我应该多关心我的儿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起来吗?”

    大贤者没有否认。

    “这不是你的错。”

    埃莉诺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

    “你特意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来到这里,一定有你的理由吧?”

    “是的。”

    大贤者平静地回答道。

    “我只是一个母亲,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给予了他们生命,用爱将他们抚养成人,这还不够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父母连孩子一面都见不到。

    “杰伊斯。”

    “我在。”

    “帮帮我的孩子们吧,虽然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但在我眼里,他们永远都是我的孩子。现在,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教导他们了。”

    罗克珊失去了两位未婚夫,里卡尔被血石的诅咒所束缚。看着孩子们经历这些磨难,埃莉诺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沦。

    “还有……大公夫人,阿里斯,我也希望把她当成我的孩子。”

    阿里斯就像年轻时的埃莉诺一样,拥有温暖人心的力量。即使她无法免疫诅咒,对埃莉诺来说,也是一个无比珍贵的孩子。

    “为了我的孩子们,请你找到那个真理。”

    埃莉诺希望,阿里斯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我真想知道,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能看到什么样的真理。”

    杰伊斯抚摸着胡须,语气轻松,但眼神却无比认真。没有人能够看透大贤者的内心。

    “即使这个真理,违背了阿尔贝图斯家族世代传承的意志,我也要帮助你吗?”

    “是的。”

    埃莉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即使要我否定阿尔贝图斯家族的一切,我也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够幸福。”

    埃莉诺黑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大贤者。

    “否定一切?”

    埃莉诺早就下定了决心。

    “是的,我是一个母亲,我只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够幸福。”

    埃莉诺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大贤者最终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尽力而为。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又露出了那副狡黠的笑容,真不敢相信,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做出这种表情。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埃莉诺故作镇定地说道。他们毕竟是多年的好友。

    “如果我的时间到了……我有一个学生,他继承了我的衣钵,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我们流着同样的血。”

    听到这句话,埃莉诺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变了,杰伊斯。”

    “是啊。”

    大贤者没有否认。

    “他会继承我的位置,我希望你能保护他。”

    “不,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埃莉诺温柔地说道。

    “他还年轻,就让他和新一代的年轻人一起创造未来吧。”

    大贤者仿佛被戳中了痛处,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我顶着大贤者的名号,竟然也会说出这种糊涂话。”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情啊,无论孩子长到多大,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为人父母……”

    大贤者抚养的那个孩子,虽然与他血脉相连,但并非亲生。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真挚的感情面前,血缘关系显得微不足道。

    “时间不早了,你与其把精力浪费在我这个老太婆身上,不如去帮帮大公吧。”

    埃莉诺没有特意说出告别的话语,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或许,在她的心底,也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见面。

    ? ? ?

    大贤者带着一丝遗憾,准备转身离去。这时,丽塔出现在他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搀扶着大贤者的少年,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丽塔。

    “您有什么事吗?”

    少年的名字叫纳丹,他的眼睛也像大贤者一样,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这是马尔迪家族的标志。

    “我是大公夫人殿下的侍女长,丽塔。”

    听到这句话,大贤者眯起了眼睛。

    “没事,纳丹。”

    纳丹退到一旁,丽塔恭敬地站在大贤者面前。

    “大公夫人殿下想见您,她想和您谈谈。”

    “哦?”

    大贤者抚摸着胡须,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感到有些意外。

    “能得到大公夫人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那您愿意跟我走一趟吗?”

    丽塔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大贤者,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这样会损害您的健康。”

    “纳丹,凡事都要讲究时机,我现在还很有精神。”

    大贤者笑了笑,点了点头。纳丹无奈地叹了口气,收起了脸上担忧的表情。

    “请跟我来。”

    “好的。”

    丽塔提着灯,走在前面带路。他们穿过内殿的花园,来到大公夫人的寝宫。侍从总管谢尔曼看到灯光,迎上前来,恭敬地向大贤者行礼。

    “欢迎您,大贤者。大公夫人殿下正在客厅等候。”

    “好的,也请你给这位孩子准备一杯茶。”

    “是。”

    纳丹点了点头。大贤者满意地笑了笑,跟着谢尔曼走进客厅。

    “大公夫人殿下,大贤者到了。”

    “快请进。”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房门打开,一位美丽的女子出现在大贤者面前。她有着一头耀眼的铂金色长发,一双湛蓝色的眼眸格外引人注目。她对着大贤者微微行礼。

    “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我叫阿里斯,是阿尔贝图斯家族新任大公夫人。”

    “久仰大名,能得到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请坐。”

    阿里斯注意到大贤者拄着拐杖,体贴地说道。两人面对面坐下,谢尔曼端上热茶后,便安静地退下了。

    “您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阿里斯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大贤者,她又犹豫了。有些事情,她甚至没有告诉最亲近的贝罗妮卡,现在就更不可能告诉大贤者了。除非,他能给她一些提示……

    “您应该听说了吧,我和大公殿下一样,也拥有一块血石。”

    大贤者金色的眼眸一亮,看来阿里斯成功地引起了他的兴趣。

    “您是从大公殿下那里听说的吗?”

    “是的。”

    大贤者没有否认。

    “我真没想到,血石竟然是龙魂寄宿的宝石。如果不是您告诉我,我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

    “大公殿下已经三天没有参加议会了,这两天我甚至都没见过他。而且,似乎没有人见过他。”

    据说大贤者无所不知,如果阿里斯的预感没错,里卡尔的反常举动一定和血石有关。

    “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我特意封锁了消息,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可是,我完全猜不透大公殿下的心思。”

    “我对夫妻之间的事情一窍不通。”

    阿里斯摇了摇头,如果这只是普通的夫妻矛盾,她根本就不会来找大贤者。

    “请您告诉我,您对大公家族的血石了解多少。我觉得,大公殿下之所以把自己关起来,一定和血石有关。”

    “如果是这样,您更应该……”

    “不。”

    阿里斯湛蓝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大贤者。

    “大公殿下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才会对我隐瞒真相。”

    如果里卡尔真的在骗她,那也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为了她好。

    “说来惭愧,我一直依赖着他的温柔,对那些不想看到的事情视而不见。”

    但是,阿里斯不能永远躲在他的羽翼下,否则,他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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