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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都是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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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沈谊还是答应了宋情,在和徐薇商量后。

    沈谊做不到彻底站在宋情这一边,去让徐薇伤心,尽管她总看上去大大咧咧。

    徐薇之所以和刘慧成为好朋友,是因为沈谊和宋情总是黏在一起,哪怕她再见缝插针,也做不到一直追着只向前走,只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不等她的人。

    沈谊和宋情黏在一起,是因为宋情是自己的同桌。

    沈谊就是个万金油,她自己都清楚,在初中她只发自内心寻求过于漾这么一个朋友,其他都是无心栽柳。

    沈谊交不交朋友,都不喜欢与人交恶,都习惯随便帮一手、随便一句善解人意的安慰,不是因为对方是朋友,她对谁都这样。

    所以她依然能在徐薇、宋情关系破裂后,顺利因为自己的关心、帮助而不经意又被拉入徐薇和刘慧的小团体。

    沈谊游走于形形色色的人,却始终心无所属,只做旁观者,她能看到徐薇是在意宋情的,也能看到宋情是在意徐薇的,她不想看相互在意的,就这么散了。

    沈谊答应宋情,因为宋情已到情绪崩溃的边缘,沈谊不答应,别说再拉徐薇和她和好,沈谊自己就要被她永久拉黑名单了。

    想对宋情好的女生,不少的,除了汤娟,还有几个,一直跟在宋情身后,看着宋情只听沈谊的想法拒绝自己的想法,却不放弃,总在沈谊没照顾到宋情心意时,出口指责,这般尽心尽力。

    毕业那天,结局已定,各奔东西,最后一次,大家一起,以这般年轻稚嫩的面孔,齐聚一堂。

    沈谊起晚了,到校时间是九点,沈谊的闹钟是八点,宋情打给沈谊的电话,是七点。

    沈谊怎么也没想到,她怎么会这么早。

    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应了几句,但脑子还是一片浆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等沈谊瞬间清醒起来,一看手机,七点半!

    马上打回去,宋情已经去学校了,教室没人,就去宿舍找拥护她的对她好的好朋友了。

    宋情开口的第一句,是“我对你太失望了”。

    沈谊做不出辩解,她确实睡过头,宋情的声音听得出真的很生气。

    沈谊这一辈子,没有主动去挽回,任何一个,对她特别生气的人,宋清也没能成为那个例外。

    麻利起床吃饭,去学校,却在路上,与徐薇、刘慧相遇,只好一起同行,巧得不能再巧的是,沈谊和徐薇穿的是同一款t恤,两人之前一起逛超市买的,这下彻底完了,沈谊尴尬笑笑。

    徐薇笑笑,“宋情呢,你不是说和她约好了吗?”

    沈谊苦笑,“睡过头了,她七点的电话,我清醒过来就七点半了。”

    徐薇豪爽拍一把沈谊的背,勾住她肩膀,另一手邀住刘慧,“没事,咱仨一起去。”

    到了教室,果然,宋情看到门口她们三人,很快避开眼,继续和从前那般少一起玩耍的女生挤在一张凳子,大声谈笑,好像说着不知道怎么会那么有趣的话题,笑意却不达眼底。

    沈谊路过宋情,开口想解释,却还是闭嘴,回到座位,这是她们倒数第二次见面,却是再没面对面说过一句话。

    沈谊是好面子的人,她怕自己下不来台,当着那么多人面,还有宋情的拥护者,去和宋情解释,无论是宋情无视自己、拒绝自己还是拥护者指责自己,沈谊都接受不了。

    对沈谊,面子大过友谊,这个名字,沈谊终究是辜负了。

    这次一别,钟凌、宋情、于漾去老一中,徐薇去二中,刘慧、沈谊、黎飞去一中。

    这次也是,沈谊见季凡的最后一面。

    季凡还是去了德崇,虽然中考裸分不够,但自招上了。

    但沈谊真正确定他选择去德崇,是在高中快开学。

    因为毕业那天,大家都恭喜他考上,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名字,写在大红榜上,贴在校门口,他却说,他还是打算去一中。

    无论他是什么选择,沈谊和他终究成了平行线,无论往后再怎么试图相接近,却没再相交过。

    沈谊最大的遗憾,是没能把他给自己的水晶球还给他,没能在起码这一方面做到两不相欠。

    在沈谊拉黑季凡后,很伤心,很低落,看着这个水晶球,也觉得不顺眼,但她既做不到就这么扔掉,也没打算在季凡对自己那么恼火、脾气那么冲的时候还给他,于是,她给了于漾。

    直到后来,沈谊和季凡之间变得平和,能正常说话,沈谊问于漾水晶球能不能还给她,她要还给季凡,于漾却说她妹妹来她家不小心把它摔碎了。

    沈谊那一刻的难受,是覆水难收,真的一点念想都没有,连最后做一个不亏欠的好姑娘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恨过于漾,更恨自己。

    她恨于漾,为什么总这样,为什么总是把自己无比珍视的下定决心给她的东西弃如敝履,沈谊的在意,她就一点看不出来吗,摔碎那么久,她就一点没打算主动对沈谊说一声吗?

    所有朋友里,于漾和沈谊纠缠到最后,也是沈谊唯一怀着最痛恨的心情删过四次的人。

    作为朋友,钟凌、宋情、徐薇都会知道沈谊给出水晶球的意思,是希望不看到但还能得到好好保管,但于漾看不到。

    于漾和沈谊没做同桌后,认识了新的好朋友,她们很会玩,总有很有趣话题、观点,于漾对这些也学得很快,和男生混作一团,剪短头发,穿勾勒身体曲线的衣服,游走各个男生间玩暧昧。

    沈谊很难再约到她,往往约到她,说不到两三句,她就走神,她想走人,沈谊放她走,她开心地往外奔,说爱你爱你,下次还会找你的。

    从前,于漾每次都很乐意来沈谊家,家里父母不在家时,也是和沈谊一起睡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于漾不来了,每次手机发消息,都是不想出去,自己很累,自己要在家躺着,要沈谊快来找自己。

    沈谊那时候几乎每天都去找。从离学校更近的自己家,走到离学校那么远的于漾家,再一起去学校,天没亮的早自习前,太阳正盛的下午上课前,周末、寒假、暑假、各种节假,帮于漾带她要的地方的早餐、零食,帮她清理塞满一堵墙的房间、书桌,只要于漾撒娇让她坐,她就做。

    教室里,中午放学,沈谊和钟凌一起回家,她们这次清东西慢,清好后人都快走光了,钟凌很着急,沈谊却看到于漾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边走过去,“你怎么了,肚子疼吗?”

    于漾点头。

    沈谊,“还能走吗,我扶你?”

    但是于漾要等的人不是沈谊,是站在她身边的男生,男生像个桩子无动于衷,眼睛里的都是想赶紧回家的着急。

    于漾不说话,沈谊直接对男生说,“你先走吧。”然后,做势要背于漾,于漾看男生走了,躲开沈谊的手,蹦蹦跳跳也走了。

    钟凌还在等她,已经有些生气了。

    三人差不多速度的往前走,到院子门口,钟凌回家,沈谊继续陪于漾走,没走一会,于漾又是疼,沈谊直接把她背回家了。

    在那个当下,沈谊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毫无怨言、心甘情愿,但总是等到回头看,就觉得自己是头猪,像场笑话,平白作践自己。

    沈谊和她新认识的朋友比起来,是古板的,是无趣的,是常常拉着她学习的,她做不到张嘴拒绝沈谊,但她不想和沈谊一起玩。

    沈谊感受得到,甚至很多次试图挽救。

    她主动和于漾说,希望加入她们一起玩,于漾同意,沈谊很认真,却总是收不到下一次机会,都是回避。

    她对于漾说,有礼物送给她,劝很久把于漾劝上楼,把自己每周都买攒了很高的宝贝言情杂志送给她,甚至帮于漾搬回去。

    因为那时她们都很喜欢看小说,于漾也愿意接受这个礼物,所以她以为她是喜欢的。

    直到一次,无意间,问起小说在哪,于漾说他妈当废品扔了,沈谊才终于,决定放弃。

    自己这么在意的东西,她不要可以还给自己,凭什么卖废品,就像告诉沈谊自己那么久的认认真真、小心翼翼的时光,就如废品一般,拿去卖都要嫌钱少,嫌还要自己多跑一趟。

    那时候,徐薇总来找沈谊,沈谊总来找于漾。

    徐薇曾对沈谊说,自己不喜欢于漾那个人,沈谊却没听进去,只觉得徐薇没认真和人家相处。

    可实际上,沈谊每一次想,徐薇都来了,都从中午待到晚上了,尽管心里那么不愿意。

    用最直白的话,沈谊是可以无条件接受于漾放屁的人,徐薇是可以在沈谊放屁时说是她放的的人,而于漾是不接受沈谊在她面前放屁的人。

    都是一厢情愿。

    徐薇满心欢喜拿着新本子到沈谊面前,希望沈谊帮她写名字,沈谊却不小心写成季凡时,她都原谅。于漾不会让沈谊在她书上帮她写。

    小说事件后,沈谊就没再主动找过于漾一次、和于漾说过一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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