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仇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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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东郊，青柳别墅。
“什么？”云裳一脸惊愕，“是碎姨？碎姨在春意楼？ ”
她看着如逢喜事、红光满面的老爹，又看看一脸淡定的李桓，满脸写着“我不信”。
此时此刻，她都顾不上和老爹算账了。
李桓只能点点头，“大人说的没错，就是你的碎姨。大人今天其实是为了救她，不然的话，她的下场……”
云裳忍不住露出喜色，“碎姨终于找到了！我娘可是整整担心了六年，每次提到碎姨，就要伤心流泪，说没照顾好碎姨。”
“现在好了，碎姨找到了……”
六年前，碎姨被拐走时，她已经七岁了，当然记得碎姨。
实际上，云裳算是碎姨带大的，两人感情很好，甚至比云袖这个姐姐的关系更好。
得知碎姨的消息，云裳之前对云禟的一肚子怨气，顿时化为乌有。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爹是和碎姨拜堂，那没事了。反正，碎姨从小长在云家，本来就是老娘的陪嫁姐妹。
“爹真是厉害，运气也太好了吧，去喝一次花酒，就能救了碎姨。不对，爹肯定不是去喝花酒的！”
“爹我懂你。爹本来就是去救碎姨的，这是天意啊。”
“不然，长安城那么多勾栏，为何爹不去其他地方，偏偏要去春意楼？可见爹是去办正事的。”
小棉袄一片孝心的为云禟辫经、洗白，末了还不可置疑的对李桓、李孝真等人道：
“你们说是吧？”
李桓点头，“大人的确是做正事的，我可以证明。”
李孝真等三人神色古怪。做正事？难道云家叔父能掐会算，知道他小姨子困在春意楼？
本来不就是去嫖么？
这也能洗？服了。
可是他们只能点头道：“云叔父用心良苦，晚辈佩服。恭喜叔父找到碎姨。”
李孝成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云叔父，赎回碎姨，要花多少银钱？”
云禟顿时眉头一皱，“三千贯钿（铜钱），或者两千两白银。”
“嘶——”众人闻言都是牙疼般倒吸一口凉气。
三千贯铜钱！
就是强烈盼望碎姨脱离苦海的云裳，笑容也暂停播放了。
“三千贯钿？”李孝成摇摇头，咋舌道：
“春意楼这是抢钱么？三千贯钿啊。我们李家庄之前所有的族产，都没有这么多。”
朱梅赶紧帮腔道：“勾栏宰人太狠了！真就是抢劫。”
“三千贯！”李孝真冷笑，“真他娘的蝎虎！瓜怂啊！”
李桓早就知道这个数目，可心中仍然心疼不已。
一户最普通的五口之家，平均一年也就是三十贯铜钱的收入。
赎回碎姨的钱，是这种人家一百年的收入！
如今奴市上，一个粗使丫鬟也就是几十贯。
这数目实在是太离谱了。但是想起明朝名妓动辄几千两上万两银子的身家，他就不奇怪了。
云禟苦笑道：“虽然的确是狮子大张口，可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蘅娘是春意楼的玉女，要不是她在其中不求上进，早就是花魁了。春意楼的女校书虽然多，可像她这样出色的女子就很稀罕了。”
“她在春意楼就是一颗摇钱树，起码还能红几年，替春意楼赚几千贯钿，并不难。”
“唉，若不是收了几次礼金，额还真没钱赎回。”
他不禁有些后怕。若不是四郎设计冒充，骗取了几次送礼，就算他今日见到蘅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辱。
因为没钱！
“给！赎！”云裳咬牙，“哪怕花再多的钱，也不能让碎姨留在那种鬼地方！一天也不成！”
“人是什么，钱是什么？和人比，钱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骗！”
李桓咳嗽一声，好心提醒道：“是花了再去赚。”
云禟见到女儿如此痛快的答应赎人，不禁“老怀”大慰。
小棉袄真孝顺，不漏风！
比云袖那个不孝女强多了！
“裳儿，你碎姨当年没有白疼你。”云禟一脸慈爱的摸着小棉袄的头。
“额记得你五岁的时候，你碎姨背着你去看社戏，给你买冰糖葫芦，她自己舍不得吃……”
云裳很是无语。老爹，你没必要再打这种感情牌啊。
过了。
李桓道：“我们现在有价值八千贯的金银珠宝，钱绰绰有余，那就尽快去赎吧。”
云禟点头道：“额已经和春意楼的管事交代过了，明日就去赎人。他们并不知道额和蘅娘的关系，还以为额只是见色纳妾。”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孝先忽然出声道：“听说春意楼是关中最大的勾栏，东主一年不知道赚多少银钱，估计早就富甲一方啊。”
云裳摇头道：“那倒不一定。春意楼是徒单镒的产业，但徒单镒并不是太有钱。此人算是少有的良臣。”
“他开春意坊捞钱，应该有自污之意。”
云禟道：“额听你碎姨说起过，春意楼虽然是青楼勾栏，可规矩却很大，是徒单镒亲自定下的规矩。”
“春意楼每年收入十万贯，其中大多数收入被他散给了族人。徒单镒本人，反而没剩多少。”
“可是这些年，他的那些族人没有几个成器的，只知道拿着他的钱花天酒地，骄奢淫逸的混日子。”
“徒单镒心灰意冷，有卖掉春意楼的打算。只是他要价太高，一时没有谈拢买主。”
李桓和云裳闻言，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彼此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一个字：买！
买下春意楼，当然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情报。
春意楼中的消息涉及各国。有了春意楼，长安堂就拥有了一个情报来源中心。
可是，春意楼的价格，绝不是他们能买的起的。
就看黑枭贼的藏宝，能不能买下春意楼了。
窑洞藏匿的账款到底有多少，今晚半夜就有分晓。
众人正在商量，术虎夫人派来邀请赴宴的人就到了。
“启禀四娘子，晚宴快要准备好了，二娘子和夫人已经在等待四娘子赴宴。还请四娘子大驾。”
云裳问道：“今夜晚宴，除了俺们姐妹，还有什么客人？”
来人回答道：“回四娘子话，夫人还邀请了城中各家的衙内千金作陪，都是年轻人。”
“有蒲察怀真、完颜阿执、徒单谟、纥石烈猪狗、仆散蛤蟆……”
众人听到什么猪狗、蛤蟆，只能憋住笑，都有点辛苦。
李桓却是知道，女真人喜欢以动物为大名。因为很多动物，都是他们萨满教的神灵。
汉人觉得可笑，他们却觉得光荣。
比如后世的努尔哈赤，就是野猪皮的意思。可是满人认为这是个吉祥美好的名字，毫无侮辱之意。
来人继续报着名字道：“…还有从凤翔府来的客人，完颜歹古。”
听到完颜歹古这个熟悉的名字，众人不禁眉头一皱。
完颜歹古，居然到了长安？
这个瓜怂，来长安做什么？
长安东郊，青柳别墅。
“什么？”云裳一脸惊愕，“是碎姨？碎姨在春意楼？ ”
她看着如逢喜事、红光满面的老爹，又看看一脸淡定的李桓，满脸写着“我不信”。
此时此刻，她都顾不上和老爹算账了。
李桓只能点点头，“大人说的没错，就是你的碎姨。大人今天其实是为了救她，不然的话，她的下场……”
云裳忍不住露出喜色，“碎姨终于找到了！我娘可是整整担心了六年，每次提到碎姨，就要伤心流泪，说没照顾好碎姨。”
“现在好了，碎姨找到了……”
六年前，碎姨被拐走时，她已经七岁了，当然记得碎姨。
实际上，云裳算是碎姨带大的，两人感情很好，甚至比云袖这个姐姐的关系更好。
得知碎姨的消息，云裳之前对云禟的一肚子怨气，顿时化为乌有。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爹是和碎姨拜堂，那没事了。反正，碎姨从小长在云家，本来就是老娘的陪嫁姐妹。
“爹真是厉害，运气也太好了吧，去喝一次花酒，就能救了碎姨。不对，爹肯定不是去喝花酒的！”
“爹我懂你。爹本来就是去救碎姨的，这是天意啊。”
“不然，长安城那么多勾栏，为何爹不去其他地方，偏偏要去春意楼？可见爹是去办正事的。”
小棉袄一片孝心的为云禟辫经、洗白，末了还不可置疑的对李桓、李孝真等人道：
“你们说是吧？”
李桓点头，“大人的确是做正事的，我可以证明。”
李孝真等三人神色古怪。做正事？难道云家叔父能掐会算，知道他小姨子困在春意楼？
本来不就是去嫖么？
这也能洗？服了。
可是他们只能点头道：“云叔父用心良苦，晚辈佩服。恭喜叔父找到碎姨。”
李孝成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云叔父，赎回碎姨，要花多少银钱？”
云禟顿时眉头一皱，“三千贯钿（铜钱），或者两千两白银。”
“嘶——”众人闻言都是牙疼般倒吸一口凉气。
三千贯铜钱！
就是强烈盼望碎姨脱离苦海的云裳，笑容也暂停播放了。
“三千贯钿？”李孝成摇摇头，咋舌道：
“春意楼这是抢钱么？三千贯钿啊。我们李家庄之前所有的族产，都没有这么多。”
朱梅赶紧帮腔道：“勾栏宰人太狠了！真就是抢劫。”
“三千贯！”李孝真冷笑，“真他娘的蝎虎！瓜怂啊！”
李桓早就知道这个数目，可心中仍然心疼不已。
一户最普通的五口之家，平均一年也就是三十贯铜钱的收入。
赎回碎姨的钱，是这种人家一百年的收入！
如今奴市上，一个粗使丫鬟也就是几十贯。
这数目实在是太离谱了。但是想起明朝名妓动辄几千两上万两银子的身家，他就不奇怪了。
云禟苦笑道：“虽然的确是狮子大张口，可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蘅娘是春意楼的玉女，要不是她在其中不求上进，早就是花魁了。春意楼的女校书虽然多，可像她这样出色的女子就很稀罕了。”
“她在春意楼就是一颗摇钱树，起码还能红几年，替春意楼赚几千贯钿，并不难。”
“唉，若不是收了几次礼金，额还真没钱赎回。”
他不禁有些后怕。若不是四郎设计冒充，骗取了几次送礼，就算他今日见到蘅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辱。
因为没钱！
“给！赎！”云裳咬牙，“哪怕花再多的钱，也不能让碎姨留在那种鬼地方！一天也不成！”
“人是什么，钱是什么？和人比，钱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骗！”
李桓咳嗽一声，好心提醒道：“是花了再去赚。”
云禟见到女儿如此痛快的答应赎人，不禁“老怀”大慰。
小棉袄真孝顺，不漏风！
比云袖那个不孝女强多了！
“裳儿，你碎姨当年没有白疼你。”云禟一脸慈爱的摸着小棉袄的头。
“额记得你五岁的时候，你碎姨背着你去看社戏，给你买冰糖葫芦，她自己舍不得吃……”
云裳很是无语。老爹，你没必要再打这种感情牌啊。
过了。
李桓道：“我们现在有价值八千贯的金银珠宝，钱绰绰有余，那就尽快去赎吧。”
云禟点头道：“额已经和春意楼的管事交代过了，明日就去赎人。他们并不知道额和蘅娘的关系，还以为额只是见色纳妾。”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孝先忽然出声道：“听说春意楼是关中最大的勾栏，东主一年不知道赚多少银钱，估计早就富甲一方啊。”
云裳摇头道：“那倒不一定。春意楼是徒单镒的产业，但徒单镒并不是太有钱。此人算是少有的良臣。”
“他开春意坊捞钱，应该有自污之意。”
云禟道：“额听你碎姨说起过，春意楼虽然是青楼勾栏，可规矩却很大，是徒单镒亲自定下的规矩。”
“春意楼每年收入十万贯，其中大多数收入被他散给了族人。徒单镒本人，反而没剩多少。”
“可是这些年，他的那些族人没有几个成器的，只知道拿着他的钱花天酒地，骄奢淫逸的混日子。”
“徒单镒心灰意冷，有卖掉春意楼的打算。只是他要价太高，一时没有谈拢买主。”
李桓和云裳闻言，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彼此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一个字：买！
买下春意楼，当然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情报。
春意楼中的消息涉及各国。有了春意楼，长安堂就拥有了一个情报来源中心。
可是，春意楼的价格，绝不是他们能买的起的。
就看黑枭贼的藏宝，能不能买下春意楼了。
窑洞藏匿的账款到底有多少，今晚半夜就有分晓。
众人正在商量，术虎夫人派来邀请赴宴的人就到了。
“启禀四娘子，晚宴快要准备好了，二娘子和夫人已经在等待四娘子赴宴。还请四娘子大驾。”
云裳问道：“今夜晚宴，除了俺们姐妹，还有什么客人？”
来人回答道：“回四娘子话，夫人还邀请了城中各家的衙内千金作陪，都是年轻人。”
“有蒲察怀真、完颜阿执、徒单谟、纥石烈猪狗、仆散蛤蟆……”
众人听到什么猪狗、蛤蟆，只能憋住笑，都有点辛苦。
李桓却是知道，女真人喜欢以动物为大名。因为很多动物，都是他们萨满教的神灵。
汉人觉得可笑，他们却觉得光荣。
比如后世的努尔哈赤，就是野猪皮的意思。可是满人认为这是个吉祥美好的名字，毫无侮辱之意。
来人继续报着名字道：“…还有从凤翔府来的客人，完颜歹古。”
听到完颜歹古这个熟悉的名字，众人不禁眉头一皱。
完颜歹古，居然到了长安？
这个瓜怂，来长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