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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有人为她的穿越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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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集离开文峪学院后,经过三次瞬移,最终回到了一座几百米高的白塔。

    这座塔位于大陆中央,东面是茵茵绿草无际,西边是皑皑雪岭重峦。四面空空落落,方圆几十公里没有任何建筑,仿佛是人迹罕至的圣殿、人类征服自然的图腾。

    在塔的高层,有一间面向雪山的房间,那是雪集的住所。

    房间是浅色系的,无论是装潢还是家居品,都选择了冷色调。家具不少,设施一应俱全,风格也很现代,但偌大的房间显得十分空阔,弥漫着冷清感。

    雪集闪现在房间中,连外衣也没有脱,径直走到床边。

    他将床上的米色棉被掀开一半,刚要躺下,屋门“嘎吱”一响,也不等他作出任何回应,一抹粉色的倩影翩然而入。

    紧接着,一个如发飙夜莺的喊声传来,婉转却怒气冲冲。

    “你去哪儿了?”

    雪集坐在床边,平静道:“文峪。”

    少女大步走着,脚步声很重。

    “我一直守在你边上三个小时,一直盯着你,只不过就睡着了那么一会儿、不超过五分钟——你就没影儿了!”

    “是我不好。现在事情办完了。”

    少女嗔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如果你力量不够,折在中途,就回不来了啊!难不成让我动用军队满大陆地找你?”

    雪集侧身倚在两个摞起的枕头上,声音很虚弱。

    “爱尔莎,抱歉,让你担心了。”

    少女穿过客厅,来到雪集的卧室,没什么人气儿的房间顿时温暖起来。

    那是个如春花般俏丽的少女,弯弯的眼眸中有烂漫的锦霞,长长的睫毛凸显出眼眸的灵动,新月般的嘴唇看起来甜得诱人,白皙的面颊带着热气、漾着浅浅桃粉。

    但此时此刻,爱尔莎满脸不高兴,左手推门,右手怒气冲冲地插着腰。

    “你就是说说罢了,我再怎么担心,你也不懂得爱惜自己,你看你……”

    爱尔莎一眼看见倒在床上的雪集,吓了一跳。她赶忙紧走几步来到床边,望着他晶莹如玉的面孔,本干了的眼泪“唰”地下来了……

    他体温极低,脸孔没有半点血色,仿若一个冰雕。可他的嘴唇是殷红的,仿佛一朵绛红的花被碾碎涂上,那是湿润的血迹。

    爱尔莎的心都要碎了,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崩解,化作缥缈炫丽的极光。

    那一幕……

    她不久前刚刚看过。

    雪集望着她,低声道:“放心,我不会死的。有‘通道’在,这幅身体,都不过是世间的凭依罢了,别太在意。”

    爱尔莎金色的眸子中泪水泛光,一闪一闪,然后成对成对地滚落脸颊。

    “不爱惜自己还有理由了?又搞成这幅样子,你、你要气死我啊!”

    雪集半合上眼,心道:你一边哭还能一边生气……很厉害。

    “不许睡,我有话要问你!”

    “你说,我听着。”

    “你告诉我——你自爆力量,就为了把她从通道中转移出来,凭一己之力造出一个穿越者,是不是?”

    雪集不是很喜欢“自爆”这个词,但没力气想出更好的。

    “是的。她本是来自平行宇宙的精神体,暂居‘通道’中。是我把她的精神体强行带出,替换了一个人。这件事有违‘通道法则’,我需要付出降级的代价。而且身体的原主人因此牺牲,我当以命抵命。”

    爱尔莎用手擦了擦眼泪,声音中同时夹杂着哽咽和嗔怪,算是刚柔并济了。

    “你自爆精神力的时候,躯体完全崩解,我废了好大力气才重塑你的身体,又在你身边守着,想等你醒来问个明白。你倒好,刚一睁眼,精神力才回复了那么不起眼的一丁丁点儿,就敢从我眼皮子底下逃掉?是不是下次要我把自己和你绑在一起啊?”

    爱尔莎说到此处,狠狠捏了一下被子,险险就把布料掐破了。

    雪集静等了稍许,轻声道:“我见你正好睡着,那时候不走,就没机会了。再说,你绑我也没用……”

    爱尔莎使劲瞪了一眼他。

    “你跨了半个大陆,去文峪学院,是专程去看她的?”

    “嗯。”

    “她知道不?”

    “不知。”

    爱尔莎见他一脸坦然,咬了下唇,斥道:“真是个冤大头!她压根就不认识你、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你因为她降级,更不会感激你啊!”

    雪集的脸上依旧没有过多表情,道了句:“是,我知道。”

    爱尔莎哭得眼睑水肿,眼白哭出了织成网的血丝。可眼前的少年油盐不进,她真不知道还能再教训什么了。

    “雪集,你是我认识最强大的人,但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过分啊!”

    “我……”

    雪集眉头微蹙,随后一口鲜血从喉管涌出,浸润了他的唇。

    他没能说出话。

    爱尔莎用力咽下泪水,坐在他床边,提手给他盖上被子,动作十分轻柔。

    雪集微微点了下头,表示感谢。

    爱尔莎的心头火抒发得差不多了,平静下来,轻叹一声。

    “罢了,你这人啊,不停地乱来。刚恢复的力量被过度使用,出现了精神力的透支。为了补上亏空,构成身体的物质加速崩解,转化为能量。”

    一边说着,爱尔莎的周身散发出祥和的气息,房间内的几株植物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生长。

    “我没本事恢复你的力量,但我的生命力,别客气,你尽管拿去。”

    雪集张了张嘴,嘴角染上嫣红。

    “多谢……我又欠你一次。”

    爱尔莎伸出右手,食指尖上隐隐出现了一个浅红色的气旋,如同指尖盛开的小花。

    而雪集沾在唇边的血迹消失了。

    气旋愈发鲜红,血雾慢慢聚集成饱含生命力的血滴,悬浮在的指尖上。

    爱尔莎非常想说:“来,张嘴。”然后把手点在他的唇上,给他喂下去。

    可她熟悉雪集那“生人勿进”的秉性,加之不愿意趁人之危,便用指尖刮过他顺滑的衣料,将鲜红的液滴印在他的领口。

    血液迅速扩散开来,融入他的体内,爱尔莎安下心,名正言顺地端详他的脸孔。

    果然,少年的面色由苍白迅速恢复为润白,翠绿的眼瞳翩跹着灿光。他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身上的味道像深谷幽兰,像掠过花田的清风……

    爱尔莎的面颊倏地红了,抓紧时间,又用力嗅了嗅。

    真好闻啊。

    得到了充沛的生命力,雪集的身体迅速好转,便要坐起身。

    爱尔莎赶忙拦着,娇蛮道:“你不许再乱跑了,休息,先睡觉!”

    雪集道:“文峪和恃迦的两校会战,需要审议团的批示文,我现在去和朗日说一声。”

    “朗日是你的秘书,又是个日均二十小时的工作狂,你什么时候说都可以……哎呀,你起来慢着点!”

    爱尔莎虽然把胳膊挡在他身前,可总是在即将要碰到他的时候挪开少许。

    雪集起身,绕过她,径直往门口走。上一分钟他连话都说不了,现在又和没事人似的,脚踏实地地走着。

    爱尔莎也不追他,叹了口气:“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同处一室吗?”

    雪集脚步一顿:“不是的。”

    “所以,你是怕和我相处吗?”

    “我,不是怕。”

    爱尔莎抬起金色的眼眸,蒙着薄薄的泪水。

    “等等,听我说完再走。”

    雪集乖乖停下:“你说。”

    “你用自爆力量为代价,换来了异世界的穿越者,看得出,你无比在乎她。可她不一定会走上你所期待的人生轨迹,不一定给你任何回报,甚至不和你站在一个战线上。”

    “我明白。”

    爱尔莎起身,顺手把他掀起的被褥整理好。

    “比起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请你多看看身边的人吧。我、朗日、还有那个讨人厌的阿伦戴尔,我们才是你的同伴啊。”

    雪集回过头,翠绿的眸子带着飞雪的清冷,却在她温暖如春的粉发中融化开来。

    “多谢。你们任何一人处于危难之中,我都会不惜性命地救你们。”

    爱尔莎笑了笑,可笑容含着泪光。她的悲伤似清风、似飘荡的气味,在无形中感染周围,旁人哪怕闭着眼睛也会深有同感。

    “不管你是六级还是五级,哪怕成为普通人,我最在乎的都是你。我不强迫你给我回应,只希望你别刻意回避我,好吗?”

    雪集沉默了稍顷,正色道:“十五天后,文峪和恃迦两校的会战,能否请你帮个忙?”

    “哦?”爱尔莎来了精神,“哪里需要我?”

    “有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唯有你,才能镇压。”

    爱尔莎答应得极其爽快:“没问题。但是从这里到北方,几千公里的路程,我要你与我同行。”

    “好。有劳你了。”

    爱尔莎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她喜滋滋的,以为十五天后,可以和雪集享受一段二人旅行。

    谁知,“二人”是不假,但旅行……

    三个瞬间移动,共计用时一分钟。

    高速的空间转换,让爱尔莎刚一落地就吐得昏天黑地。

    雪集犹豫着要不要再花一分钟给她送回去。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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