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节 容貌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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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想到了自已，又想到永宁的前程，李雍有些激动道：“朕可以为国牺牲自己，也已经牺牲了自己，放弃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理想，放弃了“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奢求，但朕不愿牺牲家人，不愿牺牲朕的亲妹妹！”
他顿了顿，惆怅一叹：“永宁还那么小，她才二十不到，脾气又被惯坏了，若是远嫁吐蕃，谁知道她能熬几年啊。”
郁致坐在一旁也只能找些安慰的话说：“那莫氏克年纪不大，以后又会继承赞普之位，而且他似乎是真的喜欢永宁。想当年文成公主远嫁吐蕃，不仅受到吐蕃当地的尊重，且为大唐和吐蕃两国带来了百年和平。永宁如果真的去了，自然也会收敛她的脾气，对她也是好的。”他抬头望着她，有些不忍道：“可永宁心里她心里还没放下杨执中呢。”刚说到这，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伴着一声声长叫。
“我不嫁，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永宁公主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停在李雍面前，盯着他，一字一句道：“皇兄，我死也不嫁！、，李雍抬头望望她，想开口说话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站起来把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慰她。
永宁用力挣扎，一把推开他道：“皇兄，你是皇上啊，他一个吐蕃王子算什么，直接让他打道回府不就好了！想让本公主嫁给他？休想！”李雍脸沉下来，严肃地说：“永宁，可再不能这么说话，你就要嫁过去做王妃了，这性子也要改改了。”
永宁急得眼泪要出来了，她一跺脚，叫嚷着：“你也不管我，母后也说什么“国事为重”也不管我，那我死了好了！”说罢就要往柱子上撞，李雍赶紧一把拉着她。她拼命挣扎着“嚓”一下把他袖子都撕裂了。
郁致眉头一簇，她知道这时候自己不应该多嘴，可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道：“公主，你是不是真的宁可死都不嫁？”
永宁没好气地说：“若是让我嫁去吐蕃，那就抬着我的尸体去罢！”“好，那我帮你。”郁致大声说道。
李雍和永宁都愣住了，他回头问道：“致儿，当真？”“自然。”她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如果想退婚，只能让那莫氏克王子主动来退才不失大体，我自然有办法。皇上，七日之后请你举办一场欢送公主的晚宴，我自有安排。”永宁公主要远嫁吐蕃的消息迅速在宫里传开了，众妃嫔面上自然都是道贺恭祝永宁公主荣升王妃，可心里都在为她可惜，一个弱质女子嫁去吐蕃要怎么生活。
这七日过的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大宴前夕。晚上，金鉴殿里灯火通明，永宁公主大步迈进内室，看到郁致和如熙等正在等候她。
如熙见到她有些紧张，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永宁瞧见她，……哼”了一声扬着下巴说：“如熙，我和你的较量还没完呢！杨执中打了胜仗，马上就回长安接受封赏了。我只不过是迟你一步，你看着，待他回来，自然会选我的！”郁致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公主，听上去你最在乎的是输赢，而不是杨大人的心意。”
永宁一愣，转口道：“我八岁那年杨执中在太液池救过我的性命，他对我的情意你们怎么会懂。”听了这话，郁致心里不由发笑，这娇蛮的公主，在宫里少接触男子，竟将这“救命之恩”当做了爱情！她不禁摇摇头，微笑着说：“我只是替公主不值。杨大人如此不珍惜公主，又何必苦苦追求而伤神。罢了，不说这些，先解决眼下的问题比较要紧。”
文睿这时候断了一个小盅过来，郁致将盖子掀开，一团黑色发着恶臭的中药渣滓露了出来。
“公主，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宁可死，都不嫁给莫氏克吗？”“是！”
待郁致和永宁匆匆赶到宴会厅，李雍、皇后及莫氏克王子等早就已经就坐了。郁致心里有些紧张，今日这计划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李雍都没有告诉。不知一会永宁进到大厅，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今日宴会规模不大，就设在紫宸殿的正殿。两人到的时候里面歌舞正好缓缓落幕，她们脚刚迈过高高的门槛，就听到一阵阵惊诧地抽气声从席中传来。
永宁如同往常一样，高昂着头走到殿前请了安。
她的左半边脸像是被火烧过的一样，一个掌心大小的丑陋伤疤横在脸颊上，皮肤坑坑洼洼不说，还伴着红肿和血丝，看上去恐怖之极。周围的妃嫔惊得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胆小的都捂着嘴侧目过去，不敢看她可怕的脸。李雍惊得将手中的酒杯都摔了，快步走下高台一把握住她的肩膀。
“永宁，永宁你怎么了！”此时，郁致默默退到自己的座位旁，静静观察永宁如何将这一出闹剧唱完。
永宁微微低下头，轻声道：“我昨日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被蜡烛烧到了脸，现在已经毁了容了。”说完，她缓缓转过身去，直勾勾盯着莫氏克，一步一步走向他。
她眼睛犀利，好像要用自己这面庞生生将他吓跑一样，带着一股诀别之意来到他的面前。
“王子，我来迟了。”她幽幽地说。
此时她脸上的疤被大殿中的烛光映的格外显眼，全无保留地暴露在莫氏克面前。他也惊了，一双虎目精精盯着她看，似乎想把她看透看穿。
自永宁进来，皇后就侧过头去不敢看，她此刻脸色苍白，显然受惊了。可她还是撑着身子，吩咐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不必了！”永宁大声说道“我的容貌已经毁了，太医，就是神医来也没用了。不过若是我的夫君不嫌弃，治不治都是一样的。
说罢，她盯着莫氏克的眼睛，道：“王子，你说是吗？”
李雍心里又急又气，对莫氏克道：“王子，永宁脸已经伤成这样，不如这和亲一事暂时搁置，我会指个更美丽的公主给你做王妃的！”莫氏克眼中精芒一闪，大掌一挥：“不必！”他站起身来，走到永宁面前，盯着她的疤看了许久，然后回头对李雍道：“皇上，永宁既然已经指婚给了我，就是我的妻子。我要把她带回吐蕃，用最好最名贵的药材给她治脸，她已经是我的责任，就不用皇上再费心了。”
永宁一急，大声说道：“治不好了，已经看过大夫，治不了了！”
“就算治不了，你还是我的妻子！”莫氏克回头大声说道，他顿了顿，盯着永宁的脸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嫌弃爱人的容貌的男人吗？
你错了。”说罢，他右手搭上左键，从上到下把将合身的上衣用力一撕，
“刷”一声，他上半身露了出来。
“啊”周围妃嫔都纷纷掩面侧目，不敢直视。只有韦贤妃、郁致和霍成君三人目不斜视，直直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身子精壮有力，可胸膛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伤疤，有大有小，皮肤坑坑洼洼的，最长的疤足有一刀长。永宁吓呆了，一动不动盯着他看。他大手用力握住永宁的手，将她手放在自己胸前。
“这，是我八岁时和师傅学骑马被马踏的：这，是我十六岁那年跟父王平定边界部落时候的剑伤：这，是我二十五岁那年出征波斯时候受到弯刀伤：这，是我前年奔袭马贼时候被人暗算，一箭刺进我的胸膛……………”
永宁的手随着他的指引，一一抚摸着他过去的疤痕，心里不断在被他的经历感动着。
“公主，我满身都是伤疤，可我还是顶天立地的莫氏克。伤疤让人坚强，所有杀不死我的，伤害过我的，都使我成为了今天的我。永宁，无论你样貌如何，你都是那个大胆在我面前舞马，在所有女子都怯懦的时候向我挑衅，永远不服输的永宁公主。我莫氏克这辈子，娶定了你！”周围所有的人包括李雍都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这样的时刻，也不知能说什么。
他的言辞是那么的霸道，但是又粗狂的那么动人，永宁手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鼻头一酸，手抚上脸颊道：“我如今这么丑，你以后总会看厌烦的。”
莫氏克仰头大笑几声，大步走向宴席上那盘“烤全羊”将边上一把小刀抓在手里。
他将刀子对永宁一伸，豪气地说道：“那公主就在我左脸上也刺一刀。我满身都是伤痦，不在乎多一条。”李雍刚想阻止他，不知什么时候郁致已经站到他身后，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他一回头，她对他微微摇头，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
永宁手微微颤颤想抬起来，却半天也动弹不了。莫氏克拉过她的手把刀塞给她，然后将刀放在自己脸颊边上，对她说道：“公主，那日我见到你在马上风姿飒爽地舞马，就发誓非你不娶。一刀能换的美人归，值得。”说罢就要往下刺。
也许是想到了自已，又想到永宁的前程，李雍有些激动道：“朕可以为国牺牲自己，也已经牺牲了自己，放弃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理想，放弃了“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奢求，但朕不愿牺牲家人，不愿牺牲朕的亲妹妹！”
他顿了顿，惆怅一叹：“永宁还那么小，她才二十不到，脾气又被惯坏了，若是远嫁吐蕃，谁知道她能熬几年啊。”
郁致坐在一旁也只能找些安慰的话说：“那莫氏克年纪不大，以后又会继承赞普之位，而且他似乎是真的喜欢永宁。想当年文成公主远嫁吐蕃，不仅受到吐蕃当地的尊重，且为大唐和吐蕃两国带来了百年和平。永宁如果真的去了，自然也会收敛她的脾气，对她也是好的。”他抬头望着她，有些不忍道：“可永宁心里她心里还没放下杨执中呢。”刚说到这，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伴着一声声长叫。
“我不嫁，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永宁公主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停在李雍面前，盯着他，一字一句道：“皇兄，我死也不嫁！、，李雍抬头望望她，想开口说话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站起来把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慰她。
永宁用力挣扎，一把推开他道：“皇兄，你是皇上啊，他一个吐蕃王子算什么，直接让他打道回府不就好了！想让本公主嫁给他？休想！”李雍脸沉下来，严肃地说：“永宁，可再不能这么说话，你就要嫁过去做王妃了，这性子也要改改了。”
永宁急得眼泪要出来了，她一跺脚，叫嚷着：“你也不管我，母后也说什么“国事为重”也不管我，那我死了好了！”说罢就要往柱子上撞，李雍赶紧一把拉着她。她拼命挣扎着“嚓”一下把他袖子都撕裂了。
郁致眉头一簇，她知道这时候自己不应该多嘴，可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道：“公主，你是不是真的宁可死都不嫁？”
永宁没好气地说：“若是让我嫁去吐蕃，那就抬着我的尸体去罢！”“好，那我帮你。”郁致大声说道。
李雍和永宁都愣住了，他回头问道：“致儿，当真？”“自然。”她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如果想退婚，只能让那莫氏克王子主动来退才不失大体，我自然有办法。皇上，七日之后请你举办一场欢送公主的晚宴，我自有安排。”永宁公主要远嫁吐蕃的消息迅速在宫里传开了，众妃嫔面上自然都是道贺恭祝永宁公主荣升王妃，可心里都在为她可惜，一个弱质女子嫁去吐蕃要怎么生活。
这七日过的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大宴前夕。晚上，金鉴殿里灯火通明，永宁公主大步迈进内室，看到郁致和如熙等正在等候她。
如熙见到她有些紧张，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永宁瞧见她，……哼”了一声扬着下巴说：“如熙，我和你的较量还没完呢！杨执中打了胜仗，马上就回长安接受封赏了。我只不过是迟你一步，你看着，待他回来，自然会选我的！”郁致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公主，听上去你最在乎的是输赢，而不是杨大人的心意。”
永宁一愣，转口道：“我八岁那年杨执中在太液池救过我的性命，他对我的情意你们怎么会懂。”听了这话，郁致心里不由发笑，这娇蛮的公主，在宫里少接触男子，竟将这“救命之恩”当做了爱情！她不禁摇摇头，微笑着说：“我只是替公主不值。杨大人如此不珍惜公主，又何必苦苦追求而伤神。罢了，不说这些，先解决眼下的问题比较要紧。”
文睿这时候断了一个小盅过来，郁致将盖子掀开，一团黑色发着恶臭的中药渣滓露了出来。
“公主，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宁可死，都不嫁给莫氏克吗？”“是！”
待郁致和永宁匆匆赶到宴会厅，李雍、皇后及莫氏克王子等早就已经就坐了。郁致心里有些紧张，今日这计划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李雍都没有告诉。不知一会永宁进到大厅，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今日宴会规模不大，就设在紫宸殿的正殿。两人到的时候里面歌舞正好缓缓落幕，她们脚刚迈过高高的门槛，就听到一阵阵惊诧地抽气声从席中传来。
永宁如同往常一样，高昂着头走到殿前请了安。
她的左半边脸像是被火烧过的一样，一个掌心大小的丑陋伤疤横在脸颊上，皮肤坑坑洼洼不说，还伴着红肿和血丝，看上去恐怖之极。周围的妃嫔惊得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胆小的都捂着嘴侧目过去，不敢看她可怕的脸。李雍惊得将手中的酒杯都摔了，快步走下高台一把握住她的肩膀。
“永宁，永宁你怎么了！”此时，郁致默默退到自己的座位旁，静静观察永宁如何将这一出闹剧唱完。
永宁微微低下头，轻声道：“我昨日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被蜡烛烧到了脸，现在已经毁了容了。”说完，她缓缓转过身去，直勾勾盯着莫氏克，一步一步走向他。
她眼睛犀利，好像要用自己这面庞生生将他吓跑一样，带着一股诀别之意来到他的面前。
“王子，我来迟了。”她幽幽地说。
此时她脸上的疤被大殿中的烛光映的格外显眼，全无保留地暴露在莫氏克面前。他也惊了，一双虎目精精盯着她看，似乎想把她看透看穿。
自永宁进来，皇后就侧过头去不敢看，她此刻脸色苍白，显然受惊了。可她还是撑着身子，吩咐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不必了！”永宁大声说道“我的容貌已经毁了，太医，就是神医来也没用了。不过若是我的夫君不嫌弃，治不治都是一样的。
说罢，她盯着莫氏克的眼睛，道：“王子，你说是吗？”
李雍心里又急又气，对莫氏克道：“王子，永宁脸已经伤成这样，不如这和亲一事暂时搁置，我会指个更美丽的公主给你做王妃的！”莫氏克眼中精芒一闪，大掌一挥：“不必！”他站起身来，走到永宁面前，盯着她的疤看了许久，然后回头对李雍道：“皇上，永宁既然已经指婚给了我，就是我的妻子。我要把她带回吐蕃，用最好最名贵的药材给她治脸，她已经是我的责任，就不用皇上再费心了。”
永宁一急，大声说道：“治不好了，已经看过大夫，治不了了！”
“就算治不了，你还是我的妻子！”莫氏克回头大声说道，他顿了顿，盯着永宁的脸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嫌弃爱人的容貌的男人吗？
你错了。”说罢，他右手搭上左键，从上到下把将合身的上衣用力一撕，
“刷”一声，他上半身露了出来。
“啊”周围妃嫔都纷纷掩面侧目，不敢直视。只有韦贤妃、郁致和霍成君三人目不斜视，直直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身子精壮有力，可胸膛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伤疤，有大有小，皮肤坑坑洼洼的，最长的疤足有一刀长。永宁吓呆了，一动不动盯着他看。他大手用力握住永宁的手，将她手放在自己胸前。
“这，是我八岁时和师傅学骑马被马踏的：这，是我十六岁那年跟父王平定边界部落时候的剑伤：这，是我二十五岁那年出征波斯时候受到弯刀伤：这，是我前年奔袭马贼时候被人暗算，一箭刺进我的胸膛……………”
永宁的手随着他的指引，一一抚摸着他过去的疤痕，心里不断在被他的经历感动着。
“公主，我满身都是伤疤，可我还是顶天立地的莫氏克。伤疤让人坚强，所有杀不死我的，伤害过我的，都使我成为了今天的我。永宁，无论你样貌如何，你都是那个大胆在我面前舞马，在所有女子都怯懦的时候向我挑衅，永远不服输的永宁公主。我莫氏克这辈子，娶定了你！”周围所有的人包括李雍都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这样的时刻，也不知能说什么。
他的言辞是那么的霸道，但是又粗狂的那么动人，永宁手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鼻头一酸，手抚上脸颊道：“我如今这么丑，你以后总会看厌烦的。”
莫氏克仰头大笑几声，大步走向宴席上那盘“烤全羊”将边上一把小刀抓在手里。
他将刀子对永宁一伸，豪气地说道：“那公主就在我左脸上也刺一刀。我满身都是伤痦，不在乎多一条。”李雍刚想阻止他，不知什么时候郁致已经站到他身后，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他一回头，她对他微微摇头，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
永宁手微微颤颤想抬起来，却半天也动弹不了。莫氏克拉过她的手把刀塞给她，然后将刀放在自己脸颊边上，对她说道：“公主，那日我见到你在马上风姿飒爽地舞马，就发誓非你不娶。一刀能换的美人归，值得。”说罢就要往下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