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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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
“呸，老子最烦的就是来义庄值夜，陪着这么些个东西，第二天回家睡觉都不得安宁！”，一个衙役搓着手，虽眼下快到七月，却也觉得有些凉。阵阵阴风无孔不入地钻入颈间，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另一个年纪长很多，从怀里掏出一壶酒，喝了一口，“这就受不了了？我告诉你，老子守夜义庄没有十年也有九年了！每晚到了戌时，有酒有肉，平日里的俸禄也高。可比那些个整日在衙门里碌碌无为，随时准备厮杀的傻差事好！听我一句劝，这远离纷争的差事，未必就不是好差事！”，说完，将酒壶丢给那人，“喝口，暖暖！这里，越晚越阴寒。”
不远处，柯熙媛身上已经被七巧披上了披风。她看了身旁的二狗子一眼，居然还是会有惊艳的感觉。
这二狗子，名字粗俗，可人却长得极好看。身上虽然穿着麻布衫，却洗得干干净净。两道浓浓的眉毛衬着一双大眼，坚挺的鼻子和完美弧度的双唇无不彰显着这是一个美男子。且他的身上隐约透露着一股冷凝的霸气，慑人心魄。这一切和他的名字实在相差太多，让柯熙媛忍不住对他有丝好奇。
虽没见过小凤仙，却也知道，小凤仙的样貌必是极好的。要不，也不会成为梨园的台柱子，更加不会被宁王世子宠了那么多年。只不过，要将小凤仙和眼前这个男人联系起来，柯熙媛又觉得似乎有些牵强。
“这位小姐，一会小人进去。若是被发现了，小姐只管使人弄出大动静让小人脱身！”，二狗子不看柯熙媛。只是拱手说这话。
柯熙媛看了眼坐在旁边闭着眼气定神闲小憩的柯有为以及一双眼睛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的宁王世子，压下心头的不悦，笑着说，“你如何知道我是小姐？”
“小人在戏园子呆了多年，虽不说火眼金睛，但辨别男女的能力，小人还是当仁不让的。”。二狗子说话的声音很是低沉。也很好听。不知为何，柯熙媛就是觉得他不简单。
“你当真是与小凤仙一同长大的二狗子，所言无虚？”。临门一脚，柯熙媛心里突然有些不放心。
“二狗子的确和小凤仙一起长大。这个梨园的老板秋娘可以作证。当年，就是秋娘收留了我和小凤仙。我们都是孤儿，从未离开过梨园。”。二狗子现在一颗心都在里面小凤仙的那具尸体身上，他急需有人在外面接应他。
“如此。那你便去吧！记住，看了尸体的变化立刻回来，不要耽误！我们还有很多其他事要做！”，柯熙媛最后不放心交代了句。便看了看外面的情景，示意二狗子可以行动了。
二狗子走后，宁王世子出声道。“没想到府上五小姐如此大胆，敢来这义庄。倒是让本世子刮目相看了。”
柯熙媛觉得宁王世子的眼神很渗人，虽然七巧贴心地帮她隔开了，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世子说笑了。我家五丫头可不是大胆，她只是护弟心切！说到底，这事还是世子惹出来的。如今有人站出来帮世子解决麻烦，世子居然不会说一句感恩的话！”，柯有为睁开眼，眼光灼灼地看着宁王世子，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对柯有为，宁王世子是不敢造次的。毕竟，这个人，是自己皇伯父极为器重的重臣，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讪讪笑了两声，“本世子只是和五小姐说笑。这气氛实在是阴森，本世子想缓解气氛。”
柯熙媛冷哼了一声，“莫不是世子有何做贼心虚的事？还是说，世子想吸引那边那两个衙役的注意力？世子，我们是来查案的！”
柯熙媛很郁闷，今天现身说帮二狗子后，一行人本来就准备离开商量如何行事。哪知道这宁王世子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就不走了，实在是令人烦闷。
只要想到，自己曾和这样的人议过亲，就觉得似乎被蛇咬了一口，浑身冰凉。
宁王世子讪讪地住了口，一双眼睛还是锁在柯熙媛身上。他突然极为后悔，早知道柯熙媛这幅长相，娶回去倒也不错。她的样子，扮作男子，起码和柯怀敏有了八分相似。除了那双眼睛。她的眼睛平淡无波，似深海般深邃，让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而柯怀敏，他有一双很清爽的眸子，一眼就能望到底，让人心生欢喜。
宁王世子觉得此刻就好似有一只猫在自己心底抓啊挠啊，很是撩人。突然有个想法在他心里慢慢成形，看着柯熙媛一眼，咽了口口水，低下头，开始思考对策。
很快，二狗子便回来了，神色有些凄然，整个人的面色不太好。
“找到了吗？”，柯熙媛知道，去义庄看尸体不仅要挑战胆量，还得有心里承受能力。里面的尸体，几乎都是无人认领的死尸，味道和样貌必定是惊悚非常。二狗子能出入且找到小凤仙的尸体，已属不易。
二狗子点头，“有尸斑，紫黑色的。整个人除了脸，已经差不多黑全了！在脸还未变色前，我们应该有所行动。要不面目全非的时候，就难了。此时的天气又热，那尸体已经开始……”
七巧光用听的已经有些摇摇欲坠，整个人挨着柯熙媛，因为柯熙媛才没摔在地上。柯熙媛虽然心底也有些惊恐，但还是点头，“极好，我们这便回去，我给你们说说我的计划！”
柯有为一直观察着自己这位孙女。今天，他一直只是在旁边站着，也不给她出主意，也不干涉她，就任由她自己发展。不想，她居然敢来义庄，而且还有后招处理问题。自己这些年，的确是忽视了这对姐弟了。
“祖父，今日天色已晚，孙女想安排好后随祖父回去。明日便是收网的时候，祖父觉得如何”，柯熙媛这一日下来，细细推敲了几番，心里已经有数。只是差这最后临门一脚。
“可是需要祖父为你做什么”，柯有为听出来了，这是差一个助力了。
“还请祖父还有世子随我一起去见京兆尹，媛媛还需他配合演出戏，来个瓮中捉鳖。”，柯熙媛对着宁王世子也行了个礼，以示尊重。
宁王世子倒是意外这个节骨眼，柯熙媛会算上自己。不过看柯熙媛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点头。
一行人去到京兆尹的府衙时，京兆尹已经打算上床睡觉了。京兆尹姓廖名坤，平日里倒是个极好的官。此次因为涉及宁王世子，倒是不敢冒进，所以接了二狗子的状纸却也没有实质动作。他心里其实是不安，甚至恐惧的。
这桩案子若只是查到小凤仙暴毙便也罢了，现在却有人状告其死因有异。身为京兆尹，他必须要好好解决此案，要不无法平息悠悠众口。毕竟，这一次，宁王府与柯府议亲的事已经闹得众人皆知，不知多少人盯着他会如何审理。
他唯一能气定神闲的是，也没有足够证据能指向宁王世子，一切都是人们的臆测。他此刻翻来覆去地就是想找个方法破案。着实头痛。
“老爷老爷，柯丞相还有宁王世子过来府衙了，此刻正在大堂里等着老爷您呢！”，管家跑得气喘吁吁，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叫道。
廖坤心里一惊，忙整好衣衫，“慌什么？这么晚了，他们是用什么座驾？”
管家想了想，“倒是平常的马车，不见府上的标记。丞相和世子的打扮都极为普通。”
无独有偶。今天出门，柯有为确实穿得寻常百姓的衣服。而宁王世子，去寻那二狗子，也是选了件寻常衫。而且两人最有默契的是，全都是用的府中下人用的马车，没有府中标志，极不打眼。
廖坤心里稍安，“随我去。不必惊慌！想来丞相和世子必是有了解决方案，需要本官平配合。”
管家虽有些迟疑，还是跟了上去。眼下只能期望两家真的不是来问罪，而是来帮廖坤解决问题。
廖坤来到大堂，和柯有为、宁王世子见过礼后，便开口问到，“不知丞相和世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柯有为和宁王世子不出声，都看向柯熙媛。柯熙媛学着男子的样子，对着廖坤拱拱手，“廖大人，在下是柯府第三子，名怀敏。今日来，是想麻烦大人，帮忙侦破案件。”
廖坤看着众人的神色，又看向堂中侃侃而谈的少年，不，是少女。虽扮相极好，但廖坤凭着职业敏锐性，还是发现了细小的耳洞。心里了然，只怕是隐藏身份而来。看年纪，也能猜到对方是谁了。
“公子还请说，本官必定配合！不知公子所言的是不是梨园台柱小凤仙的案件？”，廖坤心里是舒坦的。他们此刻来，必定是又突破点的。
柯熙媛勾唇，“此来所为两件事，还请大人配合！在下保证，不出明晚，必定会有结果出来！不仅可以抓到犯人，还能洗清世子的嫌疑。”
廖坤一听，眼睛一亮，眯着眼睛笑着说，“本官愿闻其详，但请公子指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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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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