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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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于现在还穿着昨日的脏衣服,楚沐城先回房换了一套干净的。

    等到楚沐城换好衣服回来的时候,萧衡、南宫瑾跟皇甫逸已经自觉地闪人了,给云然和楚沐城留了一个二人空间,避免当十足的灯泡,虽然他们平日里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当亮闪闪的灯泡。

    早点是刚刚做的,摸起来还温温的,约莫着楚沐城快换好衣服了,云然便提前为他盛好粥,摆放在桌上。当然为了跟楚沐城同一节奏,云然自己也重新盛了一碗粥,陪着他用餐。

    只不过,饭桌上还是保持原先的安静。

    楚沐城吃饭的时候,素来都是嫌少说话的,所以即便是现在只剩下他跟云然两个人用早点,楚沐城也是安安静静的,除非云然跟她说话,但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这是因为,云然有一肚子想要问,例如楚沐城整晚都去哪里了,为何没有回来?还记不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但她一想到楚沐城都忙了整个晚上,现在应该累了,理应好好休息,云然所有想要说出来的话就又重新咽了下去鲺。

    想问又不舍得问的纠结,云然唯有继续低着脑袋,继续跟碗里的米粒作对,一粒一粒地夹起来吃。

    “莫非然儿不愿与我一同出去?”看见云然满脸纠结的模样,楚沐城轻笑一声,故意戏弄。

    “出去?为什么要出去?”陷入自己的死循环,所以猛得一听到楚沐城所说的话,云然脑袋直接死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回应道,“出去,当然要出去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了,云然赶紧又补了一句,颇有欲盖弥彰的感觉,“我是说,今日闲来无事,既然沐城相约,那么我自然是可以与你一同出去的。”

    “是吗?”楚沐城嘴角上扬,有意地将目光停留在云然面前的碗,那里面所装的粥还满满的,还未动过几口。

    瞧见楚沐城面前的粥已经喝完了,而她自己的还满满的,明显就是在等她喝完粥,再与她一同出去。云然不由地暗骂自己一声,合着楚沐城一直都记得,没事自己纠结一些有的没有的干嘛,简直就是自寻烦恼。

    为了早点跟楚沐城一起出去,云然连忙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大口地往嘴里扒。

    “光喝粥可不行,也要配点东西,不然太瘦了。万一哪天刮大风,将然儿你吹走,可就糟糕了。”楚沐城笑着夹菜到云然碗里,还不忘伸手将云然嘴角黏着的米粒轻轻地擦掉,“吃慢点,不急。”

    “扑哧!”虽然楚沐城所讲的这个笑话,于云然来说是老梗,但是讲笑话的人是楚沐城,无论是什么样子的笑话,意义都显得不一样了,更何况以前云然还从未听他讲过这些,自然觉得十分新鲜,一下子就被逗乐了,“那如果我真的被吹走了,那么沐城会怎么办呢?”

    “这然儿被吹走了,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楚沐城停顿了一会儿,故意吊着云然的好奇心,“那不如,我也跟着然儿一同被吹走,然儿往东,我便往东;然儿往西,我便也往西,如此就可以在一起了。”

    “哈哈哈。”听着楚沐城的神回复,云然笑得直不起腰来。这话如果从萧衡的嘴里说出来,那么并不会让人感觉有任何的不妥,但平日里楚沐城给人的形象就是一副谦谦君子,现在居然有此反差。倘若让其他人听到堂堂楚大人居然有这般言论,恐怕大家都会惊呆了吧。

    细细品味楚沐城所说的话,云然这才猛然发现楚沐城这看似玩笑的话却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什么叫做然儿往东,我便往东,然儿往西,我便也往西?总觉得跟那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古话有些相似之处呢。

    不过,有楚沐城的提醒,云然还是自觉地放慢喝粥的速度,细细咀嚼嘴里的食物。因为味觉全无的缘故,吃下去的东西并没有酸甜苦辣咸的滋味,平淡地很,如同白开水一般。但是有楚沐城陪着用餐,还有他的笑话相伴,云然竟感觉如同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吃饱喝足之后,云然跟楚沐城两人稍做休息,这才一同出门去。

    虽然云然一再强调改天再约也行,让楚沐城先去休息一下,但是楚沐城还是笑着婉拒了云然的好意。

    还好,楚沐城只是眼圈有些犯青,并未透支体力,所以精神还是很好的。

    两人往城东的方向走去,就在云然猜测楚沐城想要带着她去什么地方的时候,楚沐城便已经停下了步子。刚想要开口问怎么了,云然就瞧见楚沐城正看着路旁摊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个摊位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纸鸢,什么造型的都有。

    无缘无故停在卖纸鸢的摊位前,莫非沐城想要带着她去放纸鸢?

    没等云然问出口,楚沐城就已经用行动说出答案了。

    只见他满脸笑意地牵着云然,两人往卖纸鸢的摊位走去,“现在恐怕没有那么大的风可以吹走然儿你,看来只能用这个纸鸢代替了,就是不知道然儿你,能不能将这纸鸢放起来。”

    “我当然可以了。”听楚沐城的口气,明显就是不相信,云

    然立马不服输地应承下来。

    听到云然答应,楚沐城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貌似整个人的心情都不错,“那等等就看然儿你的表现了。”

    “这个自然。”云然信心满满地点点头,表示答应。

    只是话刚说完,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貌似有哪里不对劲,好像楚沐城从一开始就没有询问云然想不想玩纸鸢,然后她就直接答应了!!!

    看到云然跟楚沐城两个走了过来,卖纸鸢的摊主连忙热情地招待,将摊位上的全都拿出来给云然跟楚沐城两人挑选,“两位客官想要什么造型的纸鸢,我们这里统统都有。有喜鹊的、蝴蝶的、燕子的、凤凰的,也有嫦娥、玉兔、七仙女……”

    面对众多的纸鸢,看得云然眼花缭乱,都不知道应该选什么好。

    “店家,我们要那两只纸鸢。”知道云然有选择综合征,楚沐城便自作主张地替她做了决定。

    “好嘞。”见楚沐城跟云然已经选好了,卖纸鸢的人连忙热情地将身后的那两只蝴蝶造型的纸鸢取了下来,“两位客官拿好了,一共五十文钱。”

    面对递过来的那两只纸鸢,楚沐城并未伸手去接,“请给我们那两只白色的纸鸢。”

    “你们要这种纸鸢?”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卖纸鸢的人再三确认,这才将楚沐城所要的纸鸢取了下来,“这纸鸢虽未作画,但是价钱可比那些已经画好的贵多了。”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正是永安县的县令,但是本着诚信的原则,那卖纸鸢的人也不敢随意乱开价。

    楚沐城所看重的纸鸢是用丝绸制作的,大多是用于文人雅客泼墨作画之用,所以价格方面会高出许多。但是看云然跟楚沐城两人这幅模样,他们连放纸鸢所需的材料都买齐了,分明就是准备去放纸鸢的,倘若卖这个丝绸做的纸鸢,多花钱是一回事,还要花费时间绘画上面的图案,所以卖纸鸢的人才会再三确认。

    知道店家是一片好意,但是楚沐城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那卖纸鸢的人只好将那丝绸所做的纸鸢取下来给楚沐城。

    “店家,可否借笔墨一用。”从袖子里掏出碎银递给那卖纸鸢的人之后,楚沐城伸手接过纸鸢,将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个自然。”卖纸鸢的人笑盈盈地将笔墨端到楚沐城的面前,完全当成了金主。

    楚沐城卖的这两只纸鸢可比普通的纸鸢贵了十倍,如今再卖纸鸢的人心中就相当于金主的身份。要知道,也并非是所有的文人雅客都舍得买这个纸鸢的,所以一年到头,顶多就卖出两只而已。

    不过,面对楚沐城给的银子,店家就显得犯难了。要知道,这赚一年的钱都不一定可以赚到五两银子,更不用说将这五两银子找零,把余下的钱还给楚沐城了。

    “店家,麻烦再来三只纸鸢,余下的就当做借用笔墨的费用。”就在卖纸鸢的人犹豫着要不要去别的地方将银子找开的时候,楚沐城已经帮他解决了问题。

    听到这句话,卖纸鸢的人分明感觉到天上掉馅饼了,不不不,应该是天上掉银子,不然怎么会净赚如此之多。只见他极其殷勤地取来三只纸鸢,放在楚沐城面前。

    手里研着墨,并未回头,但是楚沐城接下来说的话确实说给身后的人听的,“既然来了,那么不如一起。”

    从一开始,楚沐城便知道萧衡等人在背后跟着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会跟着一整天。所以楚沐城索性点破,让他们也一同玩个尽兴。

    “这么巧,原来小然儿你跟楚大人也在这里。”行踪被戳破了,萧衡便大大方方地站出来,摇曳着手中的扇子,朝着云然跟楚沐城走来,一屁股坐在云然对面的椅子上,“本公子也很久没有放纸鸢了,正好一起。”

    “这放纸鸢什么的可好玩了,算我一份。”见萧衡已经出来冒泡了,南宫瑾紧跟其后,拖着皇甫逸走了过来。

    完全就是拖出来充数的,所以皇甫逸对于这放纸鸢根本就喜欢不起来。更何况对于他来说,总觉得这放纸鸢是女子喜欢的游戏,他一个堂堂男子,怎么可以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呢。真不知道自家师兄跟万人迷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奈的是,迫于自家师姐可以杀死人的眼神之下,皇甫逸还是乖乖地点头,“是啊,是啊,这纸鸢最好玩了。”

    最开始的时候,萧衡等人借口有事离开,但都躲在不远的地方时刻注意云然跟楚沐城这边的动静。只不过,虽然三个人都在看,但是其动机却是截然不同的。

    萧衡是想要看看楚沐城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楚沐城又为了云然做了什么准备,安排了什么样子的约会,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比萧衡自己弄的好。

    至于南宫瑾,她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家的约会技巧比较强,路遥家?万人迷家?还是自家师兄家?

    好吧,其实南宫瑾跟过来的原因也很简单,路遥的约会搅黄了,萧衡的约会也搅黄了,南宫瑾也想要搅黄一下自家师兄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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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倘若南宫瑾的这种想法让云然知道了,恐怕会以为南宫瑾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怨,不然怎么会云然的每一次约会,南宫瑾都想要搅黄呢。

    皇甫逸表示,他真的是过来充人数的。

    既然笔墨什么的都有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在纸鸢上作画。

    在这些人中,要数楚沐城和萧衡的画工最好了,云然属于一般,略渣的层次。但是将她的作品跟楚萧两个人画的摆在一起,就直接晋升为渣渣的境界了。最为悲催的是,当看到楚沐城跟萧衡两个画的都是她之后,云然直接手一抖,原先渣得不成模样的作品最后变成了一团黑。

    捂着自己的纸鸢,想要偷偷地将卖纸鸢的人换一副新的过来,楚沐城却早早地发现云然的小心思。

    只见他笑着将云然的纸鸢拿了过去,在上面添加笔墨。

    刚刚还是一团黑的作品,如今已经焕然一新了,变成有山有水,还有两个人在画中相伴而行。

    至于南宫瑾,画的则是一只圆鼓鼓的阿飘,纯属是用来吓唬萧衡的。

    结果面对南宫瑾的作品,萧衡并没有收到任何惊吓,反而是用不屑的表情对待,感觉很小儿科。对,萧衡就是觉得皇甫逸那只阿飘并没有显得多可怕,反而还有一丝的可爱。

    “喂!万人迷,你干嘛动我的纸鸢!”非但没有吓住萧衡,反而让他抢走了手中的纸鸢。见到萧衡往她的纸鸢上又涂又画,南宫瑾赶紧伸手去抢。

    但显然,南宫瑾的速度没有萧衡快,等她伸手过去的时候,萧衡已经处理完了。

    将那被涂改得面目全非的纸鸢拿了回来,南宫瑾往纸鸢上一看,不由地哈哈大笑。经过萧衡的改动,阿飘原先身上仅剩的惊悚氛围已经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萌萌哒的形象,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结果南宫瑾笑得太得意忘形,一个激动便往后仰,竟忘记身后并没有靠的东西。

    眼见南宫瑾要摔倒了,萧衡大脑还未反应,手便下意识地伸了出去,想要拉住南宫瑾。哪里知道,南宫瑾本着丢人也不能只丢她一个的原则,用力将萧衡扯了过来。

    所以最后,便是萧衡跟南宫瑾两个人都跌坐在地,南宫瑾那没良心的看见萧衡果真被她整了,也顾不上浑身的狼狈,笑得更加欢了。

    没想要是这样的结果,自己的一时英明都被南宫这个小丫头给毁了,萧衡想想都觉得好笑,竟然也傻傻地坐在地上,久久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

    笑话了半天之后,南宫瑾就想起了一间严重的事情来,这万人迷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面子问题,尤其是在然姐姐面前。如今自己这般戏弄,害得他形象全毁,恐怕等等会吃不了兜着走。一想到这个,南宫瑾立马收起自己满脸的笑意,极其忐忑地看着他。

    显然南宫瑾的纠结是多余的,因为萧衡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等她笑停了,才伸手将南宫瑾扶起来。不然太早扶起来了,那么万一再笑抽了,那萧衡自己恐怕还要再被连累一次。

    在南宫瑾跟萧衡打闹的时候,皇甫逸握着笔将纸鸢画满了。

    没错,是画满了。

    皇甫逸的最爱自然是那千篇一律的大鸡腿,所以那纸鸢上面画满了大大小小的大鸡腿。

    既然这纸鸢画好了,那么就需要找一个空旷的地方放纸鸢才对。

    地点是楚沐城选定的,就在城外不远的望风坡。于是众人雇了一辆马车,往城外望风坡的方向而去。

    在附近最适合放纸鸢的地方是望风坡没错,但是这个建议是楚沐城提出来的,萧衡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想不出任何的可疑之处来。

    望风坡并没有多远,更何况云然等人乘坐的是马车,所以很快就达到了。

    后来萧衡就不想细究了,因为南宫瑾除了刚刚笑抽了之后,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安静,后面就恢复了各种二,分分秒跟他作对,让萧衡根本没有任何闲工夫去思考楚沐城的用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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