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番外三】儿时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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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妖婆，就该这么治她！
真是，该！
丧尽天良的，尽做些挨雷劈的缺德事儿，还虐待这些孩子，要不是有她上头的儿子照应，呸！
这样也好，也让她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小朋友们谢过了人，就一个个迫不及待地，你推我，我推你地，走上前，排着队领取了“属于”自己的礼物，喜笑颜开地走开了。
孩子们都暗暗地在心里想着，虽然之后园长妈妈一定会跟以前一样收走这些玩具和礼物。但是，不管这些礼物能在他们手里待多久，最起码，现在这一刻，这些是属于自己的！
而且，嘻嘻，这些糖果是可以现在就吃掉的哦。
哈哈~~~好甜哪！
这可比园长妈妈奖励的那些水果硬糖要好得多了，嘿嘿……真幸运，这个是牛奶味儿的！还给了我七颗呢！
舔了舔嘴角，快，趁现在，赶紧多吃几个！
不一会儿，所有排着队的孩子们都领取了自己的礼物，高兴地互相比着自己领到的玩具和吃的，你一块儿，我一块儿地交换着，玩闹着。
多么美好啊。
夕阳下，一个个快乐的身影，不断地飞舞着。
园子里的枫叶也似乎被感染了，红得像透了血似的，唰唰地响着，迎着风飞扬着，跳跃者
着。
一切都那么美好，只除了下走廊里一个小小的影子，抱着双臂，看着那些嬉笑的身影，背影有些单薄。
小小的身影，在长长的走廊上，被不断地拉长，映着斑驳的枫叶倒影，这修长的身影，竟有些摇晃。
走廊尽头，“小少爷”打量着着那个背影，眉头微皱着，也不知是在想着些什么。
太阳渐渐偏了头，两个拉长的身影也渐渐交织在一起。
“小少爷，已经五点了，咱们该回了。”
“单伯，我想再待一会儿。”
“小少爷……”
“单伯，你不是说，父亲让我来是有原因的吗？我现在还没动，所以不能走。”
“这……”单伯看着这个又开始精明起来的孩子，笑着摇摇头，“好，单伯就再等等。看看咱们聪明的小少爷能不能想出些什么来。”
单伯说完，看了看走廊上那个孩子，就招呼着高美凤离开了。
自家的少爷，小小年纪，到还是挺有想法的。
……
“小少爷”站了一会，见那小男孩儿还没有动静，就走了过去。
“喂，你为什么不过去？”“小少爷”居高临下地扬着下巴，说完，见人家根本就没离他，就抱着双臂，用脚踢了踢。
小男孩儿被他踢得晃了晃身子，歪了过去。
“小少爷”一见，抿了抿嘴，怎么这么弱，我还没用多大劲儿呢！哼！看他那蹒跚样，伸了伸手，却也没动手去扶。
小男孩儿自己爬了起来，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坐着，没理人。
“喂！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吗？”说完想伸手，又想想刚刚的情景，“小少爷”放下了手。
哼，自己好心好意过来。不识抬举！
又踯躅了一会儿，“小少爷”还是忍不住了：“喂，我叫秦少卿，你叫什么呀？”说完，“小少爷”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晃到小男孩儿眼前。
小男孩儿盯着那只手，大大的，肉很多，指甲修剪地很干净，妈妈见了，一定要夸奖的。
名字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名字。第一次，有人向自己伸出了手。妈妈，我好孤单，我可以伸出去吗？
“喂，你的名字很难听吗？还是……”“小少爷”的问话还没结束，就被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
“南柯。”小男孩儿的声音很小，低低的，有些不那么真切。
“什么？”
“南柯，我叫南柯。”
“哦，南柯。南柯一梦的南柯吗。”这回，“小少爷”总算是听清了，正想着这么小的哇，应该不知道“南柯一梦”吧，人家就应了。
“嗯。”
“小少爷”四处看了看，没找到什么工具，索性就跟小男孩儿一样，席地而坐，挤在了一起：“那，我就叫你小南。小南，你为什么不去领礼物？”
小男孩儿被挤得晃了晃身子，又被一只大手给扶住了：“你可真是，太弱了！得练练！才能像我一样，壮得像牛一样！”
还没听人这么比喻自己的，小男孩儿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小少爷”，嘴角噙着笑。
“小少爷”有些呆了，他还没见过笑起来这么好看的孩子。
先前他只是从外表衣着分辨出这是一个男孩儿，破旧的上衣，不和身子的裤子，高高挽着腿脚边。
明显就是别人剩下的，都快入秋了，还是一副单薄的样子。
可是，现在，面对这笑容，“小少爷”觉得如果再让自己猜一次的话，看着这张脸，自己肯定说不出这是个男孩儿的话来。
多漂亮呀，比自家那个臭屁的小表妹还漂亮呢！
脸蛋小小的，白白净净的，眉毛被刘海遮住了，眼睛大大的，黑黑的，水汪汪的。
只是嘴唇的颜色有些淡，摸一摸，身上全是骨头，嗯，妈妈说过，这是营养不良的表现。
要补！
小男孩儿微微扭过身子，避开向他伸过来的手，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
“你怎么这么瘦呀？”
“……”
“小少爷”见人又开始不理他，看了眼对面吃着东西的小屁孩儿们：“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没东西吃？”
想了想，又脑补了一些大孩子欺负小孩子的场面，说道：“你别怕，我来帮你。哪里有面包、糖果、饼干、巧克力，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其实，他想的也不错，小男孩儿刚从小黑屋里被放出来。因为“不听管教”，没把妈妈的照片交出去。
因为这个，他已经饿了一天了，只喝了点水。现在都没力气了。
“别去。”只是，声音有些气若游丝。
“你说什么？”
“别去，我不可以吃东西。”
“为什么？”
“……”
“你说话呀！你不说，我就去了。”
“别去，我不能吃东西。会挨打的。”
“谁打你？谁敢，告诉我，我帮你打回来！”说的是理直气壮，“小少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一个见面不过才一会儿的小孩子，就连表叔家那么多孩子，自己还不是照打不误！
只是面对这个孩子，他自己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不能让他受欺负，不能看着他那可怜样。
因为，那样的话，自己心里会有一些难受。
“别去，你打不过她的，她是大人，我们是孩子。我们打不过她的。”
“那你说，怎么办？”
“……，忍着。”
“小少爷”只觉得青筋暴起，他出生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忍”！
又看着小男孩儿那样，想了想父亲的话，问道：“那他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我不肯交出妈妈的照片。”
“小少爷”想了想，单伯好像说过，在这里的都是些失去父母的孩子。
心里想着，到底没问出那句到了嘴边儿的“他为什么要搜走你妈妈的照片”。不能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嗯！
“其实……我也没有妈妈。”
小男孩儿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打了那个骂我的人，所以，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那，你会想她吗？”
“想啊，但是，我都快，忘记她的样子了。”说到这，向来不知愁滋味儿的“小少爷”竟也开始有些惆怅了。
“嗯，我不会。我有妈妈的照片儿！”小男孩儿说到这，竟还有些激动了。眼睛亮亮的，睫毛随着眼皮眨啊眨的。
看着那亮晶晶的眼睛，似乎是瞬间，那整个脸蛋儿都光亮了许多，盖住了之前的苍白：“真好，我都没有照片儿。”
说完，“小少爷”有些“低落”。
喂，不带这么骗人滴，这么小就会哄孩子了？！那大宅里的那两本大的的、厚厚的相册都是骗人滴吗？！
小男孩儿看他那样，被“安慰”到了：“那，你要不要看我的？”
“真的吗？我可以看吗？”
“嗯，咱们偷偷的。”
小男孩儿说完，就背过身，从裤兜里掏啊掏，终于拿出来了。是一条链子，虽然已经旧旧的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来是银子的。
怪不得，怪不得要抢走呢！
打开一看，一张小小的照片就镶嵌在哪里。
“小少爷”头挤过去一看，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圆脸，眼睛很大，笑得很开心，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
“这就是我妈妈。”小男孩儿说完，就小心翼翼地盖上了，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发现就偷偷地装进了兜里。
放完，还不放心，隔着布料又摸了几下，反复地确定着。
“小少爷”被他那小心的模样给刺激到了，只觉得自己心里抽抽的。
“既然你请我看了你妈妈的照片儿，那我就请你吃面包和巧克力，算是回报，怎么样？”说完，“小少爷”又像是怕被拒绝，补充道，“放心，我不抢他们的，就不会挨打了。你偷偷吃，我不告诉别人，咱们偷偷的！”
“……，嗯。”小男孩儿想了想终究是抵不住肚子的饥饿。
“小少爷”看着小男孩儿那满眼的信任和信赖，忍不住骄傲感爆棚，大踏步同手同脚地就过去了。
小男孩儿看着他过去了，也想站起来，万一小哥哥也想他往常一样挨打了，自己也可以分担一些。
就算是挨打，自己也要过去！
可是他还没过去，小哥哥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食物，其他孩子也没有打他，拦着他，园长妈妈也没有出现！
小哥哥，真厉害。
“哪，都给你，你慢慢吃！”
“小少爷”将手中的面包、牛奶、巧克力、糖果，都一股脑儿地放到小男孩儿怀里。
“小哥哥，你也吃。”说完，把面包递了过去。
“对，就叫我，小哥哥！以后我罩着你！别怕！”
“你吃。”见自己的手被推回来，小男孩儿又推了回去。
“呆子，是给你的，来，啊，咬一口！”看着小男孩儿咬了一口，就连忙给他开了牛奶，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好呲~”
小男孩儿说完，刚要去喝牛奶，就听见一阵喧哗声：“小少爷，不好了，家里急招，恐怕是出事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小少爷”听完，赶紧把手里的牛奶放到小男孩儿手中，急急地说道：“小南，乖，小哥哥先走了。你要听话，我会回来接你的！你要等我！等我！”
说完，“小少爷”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又回头喊了一句：“等我！”
说完，他就急急地走了，只给小男孩儿留下了一个背影。
小男孩儿像是此刻才反应过来，扔了面包、牛奶就追出去，看到园长妈妈拦着，就屈伸躲过去。好不容易跑到院子门口，却只看见一个远去的汽车小点儿。
小男孩儿望着那车子，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不一会儿，就再也忍不住了，张了张嘴，喊了几次才喊出声：“小哥哥，小哥哥……”
在那个快要入秋的傍晚，落枫院里的枫叶永远都记得那个呆呆地站在院子门口的孩子，那个不停地喊着“小哥哥”的孩子，那个还没到成年就已被迫成长的孩子。
夕阳下，影子被拉得老长，随着斑驳的树影，时隐时现。
这老妖婆，就该这么治她！
真是，该！
丧尽天良的，尽做些挨雷劈的缺德事儿，还虐待这些孩子，要不是有她上头的儿子照应，呸！
这样也好，也让她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小朋友们谢过了人，就一个个迫不及待地，你推我，我推你地，走上前，排着队领取了“属于”自己的礼物，喜笑颜开地走开了。
孩子们都暗暗地在心里想着，虽然之后园长妈妈一定会跟以前一样收走这些玩具和礼物。但是，不管这些礼物能在他们手里待多久，最起码，现在这一刻，这些是属于自己的！
而且，嘻嘻，这些糖果是可以现在就吃掉的哦。
哈哈~~~好甜哪！
这可比园长妈妈奖励的那些水果硬糖要好得多了，嘿嘿……真幸运，这个是牛奶味儿的！还给了我七颗呢！
舔了舔嘴角，快，趁现在，赶紧多吃几个！
不一会儿，所有排着队的孩子们都领取了自己的礼物，高兴地互相比着自己领到的玩具和吃的，你一块儿，我一块儿地交换着，玩闹着。
多么美好啊。
夕阳下，一个个快乐的身影，不断地飞舞着。
园子里的枫叶也似乎被感染了，红得像透了血似的，唰唰地响着，迎着风飞扬着，跳跃者
着。
一切都那么美好，只除了下走廊里一个小小的影子，抱着双臂，看着那些嬉笑的身影，背影有些单薄。
小小的身影，在长长的走廊上，被不断地拉长，映着斑驳的枫叶倒影，这修长的身影，竟有些摇晃。
走廊尽头，“小少爷”打量着着那个背影，眉头微皱着，也不知是在想着些什么。
太阳渐渐偏了头，两个拉长的身影也渐渐交织在一起。
“小少爷，已经五点了，咱们该回了。”
“单伯，我想再待一会儿。”
“小少爷……”
“单伯，你不是说，父亲让我来是有原因的吗？我现在还没动，所以不能走。”
“这……”单伯看着这个又开始精明起来的孩子，笑着摇摇头，“好，单伯就再等等。看看咱们聪明的小少爷能不能想出些什么来。”
单伯说完，看了看走廊上那个孩子，就招呼着高美凤离开了。
自家的少爷，小小年纪，到还是挺有想法的。
……
“小少爷”站了一会，见那小男孩儿还没有动静，就走了过去。
“喂，你为什么不过去？”“小少爷”居高临下地扬着下巴，说完，见人家根本就没离他，就抱着双臂，用脚踢了踢。
小男孩儿被他踢得晃了晃身子，歪了过去。
“小少爷”一见，抿了抿嘴，怎么这么弱，我还没用多大劲儿呢！哼！看他那蹒跚样，伸了伸手，却也没动手去扶。
小男孩儿自己爬了起来，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坐着，没理人。
“喂！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吗？”说完想伸手，又想想刚刚的情景，“小少爷”放下了手。
哼，自己好心好意过来。不识抬举！
又踯躅了一会儿，“小少爷”还是忍不住了：“喂，我叫秦少卿，你叫什么呀？”说完，“小少爷”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晃到小男孩儿眼前。
小男孩儿盯着那只手，大大的，肉很多，指甲修剪地很干净，妈妈见了，一定要夸奖的。
名字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名字。第一次，有人向自己伸出了手。妈妈，我好孤单，我可以伸出去吗？
“喂，你的名字很难听吗？还是……”“小少爷”的问话还没结束，就被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
“南柯。”小男孩儿的声音很小，低低的，有些不那么真切。
“什么？”
“南柯，我叫南柯。”
“哦，南柯。南柯一梦的南柯吗。”这回，“小少爷”总算是听清了，正想着这么小的哇，应该不知道“南柯一梦”吧，人家就应了。
“嗯。”
“小少爷”四处看了看，没找到什么工具，索性就跟小男孩儿一样，席地而坐，挤在了一起：“那，我就叫你小南。小南，你为什么不去领礼物？”
小男孩儿被挤得晃了晃身子，又被一只大手给扶住了：“你可真是，太弱了！得练练！才能像我一样，壮得像牛一样！”
还没听人这么比喻自己的，小男孩儿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小少爷”，嘴角噙着笑。
“小少爷”有些呆了，他还没见过笑起来这么好看的孩子。
先前他只是从外表衣着分辨出这是一个男孩儿，破旧的上衣，不和身子的裤子，高高挽着腿脚边。
明显就是别人剩下的，都快入秋了，还是一副单薄的样子。
可是，现在，面对这笑容，“小少爷”觉得如果再让自己猜一次的话，看着这张脸，自己肯定说不出这是个男孩儿的话来。
多漂亮呀，比自家那个臭屁的小表妹还漂亮呢！
脸蛋小小的，白白净净的，眉毛被刘海遮住了，眼睛大大的，黑黑的，水汪汪的。
只是嘴唇的颜色有些淡，摸一摸，身上全是骨头，嗯，妈妈说过，这是营养不良的表现。
要补！
小男孩儿微微扭过身子，避开向他伸过来的手，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
“你怎么这么瘦呀？”
“……”
“小少爷”见人又开始不理他，看了眼对面吃着东西的小屁孩儿们：“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没东西吃？”
想了想，又脑补了一些大孩子欺负小孩子的场面，说道：“你别怕，我来帮你。哪里有面包、糖果、饼干、巧克力，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其实，他想的也不错，小男孩儿刚从小黑屋里被放出来。因为“不听管教”，没把妈妈的照片交出去。
因为这个，他已经饿了一天了，只喝了点水。现在都没力气了。
“别去。”只是，声音有些气若游丝。
“你说什么？”
“别去，我不可以吃东西。”
“为什么？”
“……”
“你说话呀！你不说，我就去了。”
“别去，我不能吃东西。会挨打的。”
“谁打你？谁敢，告诉我，我帮你打回来！”说的是理直气壮，“小少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一个见面不过才一会儿的小孩子，就连表叔家那么多孩子，自己还不是照打不误！
只是面对这个孩子，他自己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不能让他受欺负，不能看着他那可怜样。
因为，那样的话，自己心里会有一些难受。
“别去，你打不过她的，她是大人，我们是孩子。我们打不过她的。”
“那你说，怎么办？”
“……，忍着。”
“小少爷”只觉得青筋暴起，他出生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忍”！
又看着小男孩儿那样，想了想父亲的话，问道：“那他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我不肯交出妈妈的照片。”
“小少爷”想了想，单伯好像说过，在这里的都是些失去父母的孩子。
心里想着，到底没问出那句到了嘴边儿的“他为什么要搜走你妈妈的照片”。不能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嗯！
“其实……我也没有妈妈。”
小男孩儿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打了那个骂我的人，所以，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那，你会想她吗？”
“想啊，但是，我都快，忘记她的样子了。”说到这，向来不知愁滋味儿的“小少爷”竟也开始有些惆怅了。
“嗯，我不会。我有妈妈的照片儿！”小男孩儿说到这，竟还有些激动了。眼睛亮亮的，睫毛随着眼皮眨啊眨的。
看着那亮晶晶的眼睛，似乎是瞬间，那整个脸蛋儿都光亮了许多，盖住了之前的苍白：“真好，我都没有照片儿。”
说完，“小少爷”有些“低落”。
喂，不带这么骗人滴，这么小就会哄孩子了？！那大宅里的那两本大的的、厚厚的相册都是骗人滴吗？！
小男孩儿看他那样，被“安慰”到了：“那，你要不要看我的？”
“真的吗？我可以看吗？”
“嗯，咱们偷偷的。”
小男孩儿说完，就背过身，从裤兜里掏啊掏，终于拿出来了。是一条链子，虽然已经旧旧的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来是银子的。
怪不得，怪不得要抢走呢！
打开一看，一张小小的照片就镶嵌在哪里。
“小少爷”头挤过去一看，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圆脸，眼睛很大，笑得很开心，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
“这就是我妈妈。”小男孩儿说完，就小心翼翼地盖上了，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发现就偷偷地装进了兜里。
放完，还不放心，隔着布料又摸了几下，反复地确定着。
“小少爷”被他那小心的模样给刺激到了，只觉得自己心里抽抽的。
“既然你请我看了你妈妈的照片儿，那我就请你吃面包和巧克力，算是回报，怎么样？”说完，“小少爷”又像是怕被拒绝，补充道，“放心，我不抢他们的，就不会挨打了。你偷偷吃，我不告诉别人，咱们偷偷的！”
“……，嗯。”小男孩儿想了想终究是抵不住肚子的饥饿。
“小少爷”看着小男孩儿那满眼的信任和信赖，忍不住骄傲感爆棚，大踏步同手同脚地就过去了。
小男孩儿看着他过去了，也想站起来，万一小哥哥也想他往常一样挨打了，自己也可以分担一些。
就算是挨打，自己也要过去！
可是他还没过去，小哥哥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食物，其他孩子也没有打他，拦着他，园长妈妈也没有出现！
小哥哥，真厉害。
“哪，都给你，你慢慢吃！”
“小少爷”将手中的面包、牛奶、巧克力、糖果，都一股脑儿地放到小男孩儿怀里。
“小哥哥，你也吃。”说完，把面包递了过去。
“对，就叫我，小哥哥！以后我罩着你！别怕！”
“你吃。”见自己的手被推回来，小男孩儿又推了回去。
“呆子，是给你的，来，啊，咬一口！”看着小男孩儿咬了一口，就连忙给他开了牛奶，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好呲~”
小男孩儿说完，刚要去喝牛奶，就听见一阵喧哗声：“小少爷，不好了，家里急招，恐怕是出事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小少爷”听完，赶紧把手里的牛奶放到小男孩儿手中，急急地说道：“小南，乖，小哥哥先走了。你要听话，我会回来接你的！你要等我！等我！”
说完，“小少爷”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又回头喊了一句：“等我！”
说完，他就急急地走了，只给小男孩儿留下了一个背影。
小男孩儿像是此刻才反应过来，扔了面包、牛奶就追出去，看到园长妈妈拦着，就屈伸躲过去。好不容易跑到院子门口，却只看见一个远去的汽车小点儿。
小男孩儿望着那车子，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不一会儿，就再也忍不住了，张了张嘴，喊了几次才喊出声：“小哥哥，小哥哥……”
在那个快要入秋的傍晚，落枫院里的枫叶永远都记得那个呆呆地站在院子门口的孩子，那个不停地喊着“小哥哥”的孩子，那个还没到成年就已被迫成长的孩子。
夕阳下，影子被拉得老长，随着斑驳的树影，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