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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脱,还是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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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面神一直粘在小丫头身边,当小姑娘身子向后软倒下去,他及时的捞住她,一把搂贴在怀里,紧张的胸口堵滞:“丫头,丫头……”

    他唤了几声并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就着屋檐下寂冷的照明灯光,只见小小的人儿似乎在忍着疼痛,紧紧的抿着唇,两眉之间叠起折痕,摸摸她的手,感觉不到温度,好似摸到一块冰。

    他的心慌慌的,把人打横抱起来向屋里跑:“朝海,叫赫多嘴过来。”顿了顿,又加上一句:“让赫多嘴绕路走后门方向,不要踩到前面的脏东西。”

    “明白。”狄朝海跟着向内冲。

    姐姐大人晕了过去,金童玉童虽然也很担心,并没有去跟煞星抢,放心的让煞星抱走,两小朋友不声不响的跑去大院等候猴哥师徒。

    施教官和狄警卫前脚才踏进客厅,一抹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他们擦肩而过,并抢前,再之静止。

    银光就是小天马儿,它嘴里叨着只散发着五色光泽的青铜小鼎,背上趴着一个古服男子,就那么大刺刺的站在客厅里,瞪着大眼睛看着两青年,一甩一甩的甩动着小尾巴,姿势潇洒悠然,说不出的风光霁月。

    ……人?!

    视线落在小马背上趴着的黑红分明的一抹色彩身上,狄朝海不敢相信似的伸手揉眼,没错,小马身上真的是个人!

    那个人横趴在小马背上,面孔朝下,看不清脸,从他头顶戴的高冠可知他是个男人,还有他的鞋也属于男人的尺码。

    鬼修?

    一眼触及小马背上的那片黑与红,冷面神眼眸加深,不用问他也能猜到那个古服男子的是谁,鬼修也重伤?

    让他更加的惊讶的是他竟然能看见鬼修!

    鬼修,说得再好听也改不了他是鬼的事实,人鬼殊途,若没有特殊原因,人看不见鬼,眼前他能看见鬼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他心中惊异,神色未变,不解的望着小马,小马将鬼修带进他家是几个意思?

    小天马眨一眨大眼睛,撒开四蹄一跳跳到楼梯那儿,甩着小尾巴,驼着背上的人,叨着小鼎,得哒得哒的往楼上爬。

    它要去楼上?

    狄朝海直觉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原谅他是个大老粗,不懂马的语言。

    冷面神抱稳怀里的小人儿,也一刻不停的奔到楼梯,急步上楼,他对兰姨一贯报喜不报忧,怕兰姨见到小闺女担心,所以还是决定不当兰姨的面让医生诊看。

    见首长上楼去了,狄朝海立即打电话,先打给赫医生,他也不管医生睡得香,也不等医生问什么事儿,以十万火急般的语气噼喱啪啦的说教官家又出了灵异事件,小妹妹来了又晕了,请他立即来教官家,特别嘱咐要绕路走后门。

    啥?

    被手机声从睡梦中唤醒的医生,等那边狄木头挂了电话,足足过了半分钟才醒过神,那个,小榕家又出灵异事件了?!

    脑子里闪过那想法,顿时就怒了,尼玛,那些王八蛋的家伙究竟有完没完?接二连三的搞小动就算了,还层出不穷的使阴私手段,摔!

    满心怒火,他也没忘记正事,立即以最快的迅度套好衣服,拧起随身的医用箱,猫着脚步,在没惊动家里三位大家长的情况溜出家门,开上爱车赶往隔壁的军区大院。

    当狄警卫给医生打电话的当儿,冷面神抱着小丫头一口气冲上二楼,走到廊道上不觉讶然——小马儿站在书房门口等着他!

    小银马还是横立在走廊上,头朝着书房的方向,屁股朝外,横身堵住走廊,大有一马当关,万人莫过之势。

    他走过去,当与小马儿近在咫尺时,嘴叨青铜小圆肚鼎的小天马望望俊美无暇的冰山美男子,望望门,潜意思就是:爷要进去,速度给爷开门噻!

    “你要进去?”

    冷面神觉得自己大概明白小马的意思了,试探着问。

    爷不进去叫你开门干吗?小天马内心鄙视美男子,点点脑袋,想他堂堂的天界宝马,身为姐姐的座驾,什么时候对凡人这么低声下气过?

    瞧瞧,这人是什么表情,好似怕他偷窥秘密似的,哼哼,若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他才不稀罕到他家来呢。

    小天马皱鼻子,如果这个顶着煞星星的家伙不让他进去睡觉,他立马就走,以后叫姐姐也不要鸟他,小气巴拉的臭男人哪凉快哪一边去。

    最初,冷面神本意上想拒绝,怕小马去了书房会捣乱,或者万一碰到不该碰的东西,迟疑一下后开门。

    他开门时以金鸡独立式的单脚立地,另一条腿曲起托住怀里的小人儿,那站姿优雅高贵,浪漫美丽。

    书房门是密码门,需要密码,指纹验证。

    输了密码和指纹验证,门才得以打开。

    顶着祸国殃民的俊脸,却冷若冰霜的男人,推开门,拧亮灯,书房里的东西井井有条,收拾的一尘不染。

    小天马高傲的昂起脖子,四平八稳的走进书房,把圆肚小鼎放在拾得干干净净的桌子上,再一回头把背上的人叨起来,朝着小鼎扔去。

    “……”冷面神的眉峰骤然蹙紧,它竟然那样扔人?他真的怕那人被扔到桌上砸坏电脑。

    然而,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出现,公子琙被小天马扔出,当落到小鼎上方时,小鼎发出一阵五彩鎏光,一股脑的把他整个人吸进鼎里去了,不知藏在哪,反正他就那么凭空消失不见。

    站在门口的男人深深的凝视小马儿一眼,轻轻的掩上门,抱起小丫头去卧室。

    头顶煞星星的男人走了,小天马冲着门方向呲呲牙,那男人还算识相,知道他是姐姐的宝马,让他进来了,所以,他就天马不计凡人过,帮他一次吧。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噢。

    如果下次还想他马大人帮忙,态度一定要放好,还有,一定一定要对姐姐好,对姐姐不好他才不多管闲事呢,哪怕闲得蛋疼也见死不救,说到做到,他是很守信用的。

    小天马甩甩小尾巴,美滋滋的扑向小鼎,姐姐的运气一向杠杠的好,随意淘也能把神鼎淘出来,噢吔,本马睡觉去了,大家明天见!

    满心美哒哒的小天马,身子缩小缩小再缩小,绕成小小的一团,窝在鼎肚子中心躺着,正正的占满了整个小鼎的内部空间,那样子就像把一只雕刻成马的艺术品扔进小鼎里。

    小马儿才落进小鼎里,原本散放五彩光泽的小鼎,再次焕发出一片鎏光,五色在倾刻间变成七色,七彩炫光,绮丽辉煌。

    七色光照亮了一室,很快光华敛尽。

    就在小鼎敛尽光华的那一刻,远在几百里之外的蜀都陈家大院里任空多出一点光彩。

    深夜时分,万籟俱寂。

    蜀都冬夜的凌晨也寒瑟瑟的,在连狗也抵不挡不住睏意朦胧睡去的时刻,陈家老宅的法事仍然如机器上的齿轮日夜不断的转动一样的进行,一丝不乱。

    那一点任空而现的光,就在这种时刻突如其来的从陈家大院主院法事场中心的高台之底一亮而现,它来如闪电,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往上冲,穿透法事亭,在上方停留了不及一瞬的功夫便没了痕迹。

    它如烟花,燃烧了一刹那的光景便无迹可寻。

    陈泰山白天做了一回主法师,到傍晚才换班,按正常作息时间入睡,睡着睡着,不知怎么的就醒了,睁开眼,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子的方向隐隐有点亮光。

    黑夜里,他睁着眼睛,总感觉有点不对,想了好会也想不出哪不对,翻个身,正要睡去,猛的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他找到不对劲儿的地方了,太安静!

    听不到法铃声,听不到念念不绝的咒语声,隔着一层墙板的外面院内竟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外院的经唱声和铃锣声悠悠不绝,听在耳内如情人间的呢喃声,轻若烟渺。

    侧耳一听,确定没有听到主院内有声响,陈泰山拧按床头的按钮打亮照明灯,以十二万分火急的速度快速套上裤子,披上外套,拿起枕头边的手电筒向外跑。

    他就住在主院的厢房中,老式房子一般分中堂,左右阁房,东右的阁内外间隔分两间。

    陈家主院的厢房也是如此,陈泰山住在上房左边一阁,外面一间作书房或召家族主事人议事,卧房在内。

    奔出卧房,再穿外间,推门而出到屋檐走廊,高台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坏事了!

    陈泰山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凉意从脚底涌上心头,再也顾不得沉稳大气风度,三步作两步的跑向法事台,蹬蹬的跑到高台,也顾不得喘气,一口气冲上台阶掀开拢挂在法事亭四周的布幔。

    法事场内中央的骷髅变成了粉末,无论是草人身上的符纸,还是贴在各处的符纸,全部不见了。

    做法事的八位法师直挺挺的倒地不起,他们的姿势十分整齐,两腿并拢,脚朝内,头朝外,两手垂放两侧,躺得整整齐齐的。

    摆成法阵的腊烛熄灭了部分,还余下部分。

    阴气,没了。

    符纸,不见了。

    法师,全倒下了。

    烛光照耀着的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

    “嘶-”

    饶是陈泰山一生参入大大小小的灵异事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不禁被眼前的一幕给震得心惊肉跳。

    太诡异了。

    诡异的让人不寒而颤。

    执掌陈家三十几年的陈泰山,抓着布幔的手僵硬如木,脚如生了根般一时竟挪不动,视线再次扫视全场一番,望到那些还在燃着的腊烛,一张脸再次惨然变色。

    白色腊烛熄灭部分,余下部分在燃烧,那些闪着火苗的白烛纵横有序,呈出一个字形——杀!

    燃着的白腊烛呈现出的杀字,像一把利剑刺进陈泰山的眼,刺得他双目疼痛,心头生起出一阵寒意。

    那个带着死亡气息的字,给了他当头一棒。

    能在无声无息之间摧毁他的法事,放倒八个法师,还留下一个字,这,该是何等强悍的力量?

    他第一次深深的认识到天外有天,那样的力量,那样的手段,远远的超过了他的认识,或许,只有老祖才能知之一二。

    定定的等了好一会儿,直到一阵冷风吹来才将陈泰山拉回现实,他立即冲到一个人身边,呼吸正常,唤了几声,没醒,摇了摇,没动静。

    人,活着,却人事不省。

    他也不再迟疑,忙打电话通知家族人过来帮人。

    一通电话下去,很快一队人匆匆进主院,没人问什么,抬起倒地不起的八人急急忙忙的送医院,几人留下收拾法事场。

    陈泰山面沉似水,一步一步的走下高台,见到屋檐下站着的人,走过去,一起并肩站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诸青山也没有开口,眼神悠远,良久,轻轻一叹:“那个人得天道庇护,非人力可改。”

    “真是如此吗?”陈泰山面目扭曲,巫族之术强横霸道,祖上为人改命者大有人在,为何到了他这里便不行?他不信!

    “师弟,你知道巫族嫡传一脉现在在何处吗?”诸青山忽的问出一个与眼前之事八杆子打不着边儿的问题。

    陈泰山眉心动了动,师兄不会凭空问出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想了想,摇头:“自满清末年巫族崩离,到民国之末嫡系一脉好似断了传承,不知下落。”

    “不,嫡系一脉的传承没有失传,他们还在。”

    “师兄,你说巫族嫡系正统传承还在?他们在哪?”

    “不错,巫族嫡传正统隐居在与苗岭一山之隔的榕安县,燕大的那个孩子,很可能就是巫族嫡系传人。”

    “师兄?”陈泰山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燕大的那个小女孩子会是巫族巫族嫡传弟子?这怎么可能?

    “你不相信吧?我去过那里,追着那人追到那边,本来已万无一失,然而追到那边启用天眼查到的结果就是那人遁土而消失,那人失踪的地方就是那个孩子出生的村子不远,那个孩子在她那里一带远近闻名,而那人自榕安失踪后一个月,那个孩子也去了燕京,到了他身边,也自本年九月份以后,再无晦气能接近那人,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

    一两次可以当作纯属偶然,如果次数多了,那就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了。

    “师兄,你的意思是怀疑破解我们术法的就是巫族嫡系传人?她才十七岁,这,不可能。”陈泰山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事实,那个孩子还没有成年,许多巫族术法还不可以使用,怎么能破解了他们这些饱经风霜的老宗师级别术士的法?

    “我不能十分确信。如果想要证实是不是真的,去燕京看一看那个孩子就知。”

    “我考虑一下。”如果那个小法师真的是巫族嫡传传人,那么有很多事要重新审视,或许,他有必要去请示老祖宗法瑜。

    诸青山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他没有告诉师弟说他曾暗中走访榕安县,拜访过那个孩子的祖母,他不是不能十分确信,而是早已确信那就是巫族嫡传一脉的传人,也可以说那就是巫族正儿八经的掌门人。

    而作为两人口中巫族嫡传弟子的曲小巫女,自然不知道有人已揣度出她的身份,兀自处于晕天暗地的晕睡中。

    在送小天马进书房后,冷面神抱着怀里的娇小孩子回到卧室,揭开被子,摸摸自己躺过的地方还是温热的,小心翼翼的把小丫头塞进被窝里,调度了空调温度,让小丫头回暖。

    他紧张的在守在床边,时不时的搓热自己的帮她焐脸,看着那张眉间打有折痕的小脸,揪心的同时也很甜蜜,他的小闺女为他总是这么奋不顾身。

    曾经,他以为一生将要在孤寂里走完,当他早已认命的时候,却冒出个小丫头,不怕他的煞气,不怕他的冷气,敢跟他对着干,跟小丫头相处的时候过得很充实,让他觉得心是热的,那种看似平凡生活的原本对他而言是一种奢望,没想他竟然也会拥有。

    想到自己一次一次的挑战小丫头的底线极限,他的心中没来由的涌上自豪感,他惹急小丫头,气得小丫头对他横眉冷对,跟他对着干,他生气,又会心疼,那些都已成了回忆里最珍贵的相处过程,珍贵的如同远古时期留传下的古物,弥足珍贵,无可替代。

    记忆不可复制,所以珍贵。

    狄朝海通知了医生,又打电话通知门卫,并告诉他们灵异协会车牌的号码,让他们见到车辆来了赶紧放行,办完两件事,一阵旋风似的冲到老妈房间外,轻扣门板:“妈,醒醒,妈-”

    兰姨本来没睡着,听到第一声门响,压低声音应:“我醒着。”

    她怕吵醒洪小闺女,轻手轻脚的把小小闺女从怀里放下,也没理头发,散着头发,仅披上外套就下床,踩着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看到穿着睡袍的儿子,光着脚,眉尖上挑:“朝海怎么没穿鞋,出了什么事儿?”

    “妈,刚才有阴祟之物来了,小妹妹赶来处理,现在累坏了,请了帮手过来帮善后,人很快就会到,辛苦你帮招待一下。医生也快来了,会从后门进来。”

    狄朝海三言两语交待前因后果,教官的住楼一楼客厅没有后门和侧门,一楼只有两个房间有侧门,一间是他老娘住的,一间是放杂物的那间,杂物间堆放着物品,门被堵死了,如果要从其他门进来,只能从他老娘住的房间。

    “我知道了。我小闺女没事吧?”兰姨霍然明悟,难怪之前那么大的声响,原来是阴祟之物在作怪。

    对此,她并惊慌,曾经在几年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是北宫处理的,现在解决那种灵异事件的人换成了小闺女而已。

    “小妹妹没大碍,累晕了,首长不放心叫医生过来作检查。”狄朝海叫醒了老娘,转身就走,一会儿茅山派的术士要来了,他还穿着睡衣,这是不礼貌的,得回卧室去换衣服。

    听到小闺女没什么大碍,兰姨也放心了,蹑手蹑脚的回屋去穿衣服,梳头。

    医生驾着张扬的玛莎拉蒂,飙车似的冲出政大院,以最大码的速度赶到军区大院,绕了一个弯杀到冰山家的住宅后,拧着医用箱直冲后门。

    他与冰山从小一块长大,自然知道怎么走,他人刚跑到侧门那里,那门被从内拉开。

    “小赫,快去楼上看小闺女。”兰姨听到车鸣声到了屋后,已先一步等在侧门那里给人开门,见着医生就催他上楼。

    洪小闺女还没醒,医生猫着步子出去,半步不停,健步如飞的冲上二楼,以旋风似的速度冲进主卧室:“小榕,小闺女呢?”

    冷面神听脚步知医生来了,悬着的心总算松了松,帮小闺女掀开被子,自己站一边等结果。

    医生不客气的坐到床上,拿起小女生的手摸脉,只动了动她的袖子,张口大骂:“小家伙头发和打底衣服被汗湿透,你不让兰姨帮她换下来,竟然还把人塞被子里,你个蠢货!”

    “……什么?”冷面神被劈头盖脸的一句给骂晕乎了。

    “我说小丫头全身湿透,都快冻成肉冰棍了,你还把她塞被窝焐,你是想让她冰火两重天吗?”医生拿着小女生的手摸脉,一边还能骂人,摸了一回脉,眉头拧成结:“又是累到脱力晕睡,特么的,还新增内伤,背脊柱骨又有三节不同程度骨裂。我去研究药膏,你赶紧叫兰姨帮小闺女换衣服,最好再给她泡澡,洗热水头,驱驱寒。还有,你的肩头伤口裂了,不过本医生没空管你,反正你一时半刻死不了的。”、

    他吼了一通,提起医用箱风风火火的离开。

    冷面神连生气的功夫也没有,冲去衣柜里抓出一件大睡袍,再回到小闺女身边帮她脱衣服,扒去外面的羽绒衣、羊毛衫和修身裤,摸到湿润的打底衣忽然僵住了,是继续动手脱,还是叫兰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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