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退位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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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昨日的狂欢后凯尔赛斯的街道平静了许多。
君焱走在孤寂的街道上，戴着面具。放眼望去窄窄的街道上尽是被打破的酒杯，肮脏的红色地毯，以及头发乱糟糟的、零星的路人，大多数人已经喝高了，堆在家里出不了门。太阳真大啊，七月的太阳把人群的每一份热情蒸干，然后囚禁在潮湿的空气中，湿漉漉的闷。
昨天他在雨中战了一会，就回去了。凌想没有走，而雨下了一夜。他听着“啪啪”的雨声，躺在床上想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半夜他起床，从窗口看见雨中凌想抱膝哭泣，还有他身边赌气一样的戴芙妮。
所以他们都发烧了。在床上躺着，起不来。
所以现在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他其实很喜欢这两个朋友的，虽然只是萍水相逢。戴芙妮看起来坏坏的，他刚遇见她时就是被她逼去战场的，他那时恨得直咬牙，但现在他很感谢她，如果那时她放任自己逃走，他也许会恨自己一辈子吧；至于凌想，他发现他和自己是如此地相似，他觉得永远都无法忘记凌想的那句：真的.....不想杀了......和那双无助，悲伤，痛苦的眼神。
像一面镜子？照他自己？
不得不离开，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他是个至幼父母双亡的孩子，英雄的孩子？他小时常常为此痛苦不已，别的孩子这样的称呼他，他怎么听都像是嘲笑。小时候很爱哭，或许现在也是吧，每当那时，姐姐就会摸摸他的小脑瓜，温柔安慰：“君焱不要难过了，爸妈的选择没有错，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却总是最后和他一起哭起来。
可是，姐姐只比我大五岁。姐姐你，也是小孩啊......
你真的明白吗......为什么要哭呢......
他那时真的什么也不懂，满腹的疑问，却看着姐姐漂亮的眼睛哭成红肿后把话咽下——他问过，问过之后姐姐哭的更凶了，结果每次都变成反是他不哭了，安慰起了姐姐。
而他再大点后，作为英雄的遗孤，享受到进入皇家灵师殿堂中学习法术的特权。
他是佼佼者，出类拔萃的成绩下被选入圣宫，许多严厉的老古董都对他欣赏不已，而很快，他成长了起来，在他入圣宫的第四年，成功挤掉所有对手，拿到了“预言”计划唯一改造目标的殊荣——以一万具灵师骨骸为基石，圣宫中的数位大人物以极大的代价执行封印：将远古的【神】——【狱炎】封印入他体内。
他后悔了。
“预言”计划选拔之前什么都没有说，只说被改造者将会得到极大的力量，并成为地位无限接近“王”的使徒！
他后悔时却来不及了，他被固定在封印阵正中时哭着，喊着，乱踢，却没有人理他。
平时慈眉善目的神雨爷爷，和蔼可亲的毒巫奶奶，还有那些总爱教他有意思法术的小法师全都凝重地站在一边，对他置之不理。
他近乎崩溃地看着燃烧着黑焰的【狱炎】怒吼着，咆哮着，一点一点地被拉进自己的身体。
他终于晕过去了，可是睡的再香总有醒来的时刻啊。
那之后他变了个人似得，不再是身份低微，被人嘲笑的孤儿。他可以穿华丽的衣服，身后总有披挂银甲的士兵跟随，走在街上总会有轻佻的姑娘对他抛媚眼，而以前对他好的爷爷奶奶对他更好......
街上的人称赞，他开心地笑了笑；士兵天天跟随他，他总不忘临别前对他们说声幸苦了；面对美丽的姑娘的挑逗，他会羞红了脸；爷爷奶奶的好，他小心翼翼地受着，并且摸不着头脑......
但他现在长大了，什么都懂了！
所有人都对他不好，因为他是草。所有人都对他不好，因为接受了“预言”计划之后，他就具有了成为树的潜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成长，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生离死别，教会他太多。
......
沿着这条街直走，再拐三次，就到了他的家，这些年和姐姐相依为命的家。
原本样式老旧却还算漂亮的别墅此刻糟的邋邋遢遢的，花园里的花低垂着大脑袋，想必自己出那么危险的任务，姐姐也是担心的够呛吧......
拉开房门，他居然看到了遍地灰尘，和满屋的蜘蛛网。
我走后姐姐压根就没回来过！
快速跑出去，急切地问遍左邻右舍，又胡乱地问向路人。
人们被搞的晕头转向：薇薇安？有这个人吗？？看着眼前的面具男，私下里以为他是他国的奸细。
坏了！
君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尽管他早己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发疯似得在小街上狂奔，撞倒了很多人，很多摊子，他却不像以前那样抱歉地道歉，惹来阵阵的骂声。
“笨蛋，怎么那么笨......”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努力憋着泪。
他真的好怕......再次失去重要的人！
他又撞上了人。
但这次他却被拎了起来：“喂，小弟弟，撞了姐姐，不道个歉么？？”
抬起头，看见戴芙妮大大咧咧地打着喷嚏，拽着迷迷糊糊的凌想。
“喂，小弟弟，就这么想甩开姐姐吗？？这么着急去哪啊？？”戴芙妮看不清脸色似得，笑眯眯地问。
让开，君焱粗暴地推开她。他快担心死了，什么也顾不得。
“呦呦呦，就怕你看了他们之后，就舍不得离开姐姐喽。”戴芙妮把君焱推到阴暗的巷子里，在哪里君焱看到了一个被捆缚的人。
“这是......”君焱睁大了黑瞳。
“这是......天禹的第四使徒，他奉令带回叛逃的凯尔赛斯英雄。”戴芙妮轻声说着，观察君焱的表情。
君焱却渐渐平静了下来，可额角暴跳的青筋泄露了太多。
他静静地走向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猛的就是一鞭腿，令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墙壁。
“说...我姐姐在哪......”拎起那人的衣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那使徒却感到了像来自地狱的寒冷。
“说！说！！你说！！！”像头愤怒的狮子，拳头狠狠地砸下，很多都砸在了地面上，居然砸出坑。
“说！说！！”使徒脸上布满惊恐的神色，却不敢说出半个字。
君焱也是天禹的使徒，他知道的，身为使徒，忠诚很重要，否则下场会很恐怖，比生不如死都可怕。
可他疯了，他今天偏偏要看看，这个人是要死在圣宫的惩罚里，还是要死在自己的手中！
“不如你问问我吧......”
君焱停下了，巷口戴芙妮把风的地方，一道身影鬼魅地出现。
一个英俊的男子身着华美银衫。
他很爽朗地冲着君焱笑：“他身份低微，这种情报不是他能染指的。”
君焱转过头注视，在脑子里检索这张面庞。
男子补充道：“天禹第二使徒，韦达斯。我的命令是：将你带回圣宫。”
经历昨日的狂欢后凯尔赛斯的街道平静了许多。
君焱走在孤寂的街道上，戴着面具。放眼望去窄窄的街道上尽是被打破的酒杯，肮脏的红色地毯，以及头发乱糟糟的、零星的路人，大多数人已经喝高了，堆在家里出不了门。太阳真大啊，七月的太阳把人群的每一份热情蒸干，然后囚禁在潮湿的空气中，湿漉漉的闷。
昨天他在雨中战了一会，就回去了。凌想没有走，而雨下了一夜。他听着“啪啪”的雨声，躺在床上想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半夜他起床，从窗口看见雨中凌想抱膝哭泣，还有他身边赌气一样的戴芙妮。
所以他们都发烧了。在床上躺着，起不来。
所以现在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他其实很喜欢这两个朋友的，虽然只是萍水相逢。戴芙妮看起来坏坏的，他刚遇见她时就是被她逼去战场的，他那时恨得直咬牙，但现在他很感谢她，如果那时她放任自己逃走，他也许会恨自己一辈子吧；至于凌想，他发现他和自己是如此地相似，他觉得永远都无法忘记凌想的那句：真的.....不想杀了......和那双无助，悲伤，痛苦的眼神。
像一面镜子？照他自己？
不得不离开，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他是个至幼父母双亡的孩子，英雄的孩子？他小时常常为此痛苦不已，别的孩子这样的称呼他，他怎么听都像是嘲笑。小时候很爱哭，或许现在也是吧，每当那时，姐姐就会摸摸他的小脑瓜，温柔安慰：“君焱不要难过了，爸妈的选择没有错，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却总是最后和他一起哭起来。
可是，姐姐只比我大五岁。姐姐你，也是小孩啊......
你真的明白吗......为什么要哭呢......
他那时真的什么也不懂，满腹的疑问，却看着姐姐漂亮的眼睛哭成红肿后把话咽下——他问过，问过之后姐姐哭的更凶了，结果每次都变成反是他不哭了，安慰起了姐姐。
而他再大点后，作为英雄的遗孤，享受到进入皇家灵师殿堂中学习法术的特权。
他是佼佼者，出类拔萃的成绩下被选入圣宫，许多严厉的老古董都对他欣赏不已，而很快，他成长了起来，在他入圣宫的第四年，成功挤掉所有对手，拿到了“预言”计划唯一改造目标的殊荣——以一万具灵师骨骸为基石，圣宫中的数位大人物以极大的代价执行封印：将远古的【神】——【狱炎】封印入他体内。
他后悔了。
“预言”计划选拔之前什么都没有说，只说被改造者将会得到极大的力量，并成为地位无限接近“王”的使徒！
他后悔时却来不及了，他被固定在封印阵正中时哭着，喊着，乱踢，却没有人理他。
平时慈眉善目的神雨爷爷，和蔼可亲的毒巫奶奶，还有那些总爱教他有意思法术的小法师全都凝重地站在一边，对他置之不理。
他近乎崩溃地看着燃烧着黑焰的【狱炎】怒吼着，咆哮着，一点一点地被拉进自己的身体。
他终于晕过去了，可是睡的再香总有醒来的时刻啊。
那之后他变了个人似得，不再是身份低微，被人嘲笑的孤儿。他可以穿华丽的衣服，身后总有披挂银甲的士兵跟随，走在街上总会有轻佻的姑娘对他抛媚眼，而以前对他好的爷爷奶奶对他更好......
街上的人称赞，他开心地笑了笑；士兵天天跟随他，他总不忘临别前对他们说声幸苦了；面对美丽的姑娘的挑逗，他会羞红了脸；爷爷奶奶的好，他小心翼翼地受着，并且摸不着头脑......
但他现在长大了，什么都懂了！
所有人都对他不好，因为他是草。所有人都对他不好，因为接受了“预言”计划之后，他就具有了成为树的潜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成长，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生离死别，教会他太多。
......
沿着这条街直走，再拐三次，就到了他的家，这些年和姐姐相依为命的家。
原本样式老旧却还算漂亮的别墅此刻糟的邋邋遢遢的，花园里的花低垂着大脑袋，想必自己出那么危险的任务，姐姐也是担心的够呛吧......
拉开房门，他居然看到了遍地灰尘，和满屋的蜘蛛网。
我走后姐姐压根就没回来过！
快速跑出去，急切地问遍左邻右舍，又胡乱地问向路人。
人们被搞的晕头转向：薇薇安？有这个人吗？？看着眼前的面具男，私下里以为他是他国的奸细。
坏了！
君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尽管他早己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发疯似得在小街上狂奔，撞倒了很多人，很多摊子，他却不像以前那样抱歉地道歉，惹来阵阵的骂声。
“笨蛋，怎么那么笨......”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努力憋着泪。
他真的好怕......再次失去重要的人！
他又撞上了人。
但这次他却被拎了起来：“喂，小弟弟，撞了姐姐，不道个歉么？？”
抬起头，看见戴芙妮大大咧咧地打着喷嚏，拽着迷迷糊糊的凌想。
“喂，小弟弟，就这么想甩开姐姐吗？？这么着急去哪啊？？”戴芙妮看不清脸色似得，笑眯眯地问。
让开，君焱粗暴地推开她。他快担心死了，什么也顾不得。
“呦呦呦，就怕你看了他们之后，就舍不得离开姐姐喽。”戴芙妮把君焱推到阴暗的巷子里，在哪里君焱看到了一个被捆缚的人。
“这是......”君焱睁大了黑瞳。
“这是......天禹的第四使徒，他奉令带回叛逃的凯尔赛斯英雄。”戴芙妮轻声说着，观察君焱的表情。
君焱却渐渐平静了下来，可额角暴跳的青筋泄露了太多。
他静静地走向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猛的就是一鞭腿，令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墙壁。
“说...我姐姐在哪......”拎起那人的衣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那使徒却感到了像来自地狱的寒冷。
“说！说！！你说！！！”像头愤怒的狮子，拳头狠狠地砸下，很多都砸在了地面上，居然砸出坑。
“说！说！！”使徒脸上布满惊恐的神色，却不敢说出半个字。
君焱也是天禹的使徒，他知道的，身为使徒，忠诚很重要，否则下场会很恐怖，比生不如死都可怕。
可他疯了，他今天偏偏要看看，这个人是要死在圣宫的惩罚里，还是要死在自己的手中！
“不如你问问我吧......”
君焱停下了，巷口戴芙妮把风的地方，一道身影鬼魅地出现。
一个英俊的男子身着华美银衫。
他很爽朗地冲着君焱笑：“他身份低微，这种情报不是他能染指的。”
君焱转过头注视，在脑子里检索这张面庞。
男子补充道：“天禹第二使徒，韦达斯。我的命令是：将你带回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