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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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寻等着皇后的降罪，最好是取消选试资格，与一帮无聊之人瞎混，有损她的颜面。所谓无聊之人，并非是才华无知，只是所学不同，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不知者不罪。”
南宫寻以为的大发雷霆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解决掉了，听得皇后命令，二十位姑娘，在殿中左右的座榻相继坐下，夕茹眉居于右侧最靠于前，南宫寻位居末尾，苏以碟居于左侧中间位置。
南宫寻以为所谓比试，不过是如家常般的闲聊，各位姑娘各显奇能，所学诗词歌赋悉数道来，争相竞得皇后夸奖。南宫寻虽不发一言，却仔细注意到，众人之中以夕氏所得夸赞最多，多半是贤惠良德。
短暂过后，皇后赐宴，由宫女端上锦盘，每人面前各不相同。南宫寻实在难以高兴，看着眼前油腻腻的菜只觉得恶心，难怪落座之时，座上居然没有奇珍异果空空如也。更让南宫寻觉得沮丧的是这才是真正的比试开始。需要每人给菜起个名字，且说出做菜的工序。南宫寻尝了也未必能说出做菜的工序，更何况她也压根就不想尝。阵阵扑鼻的荤味熏得南宫寻实在难受，恨不得避而远之。
以夕茹眉为先，取名为“日落空前花未晚”，主料是萝卜，春笋，山药，配料是此时盛开的牡丹花瓣，做法是萝卜去皮切条雕刻成山行居于盘中，春笋切丝缠绕萝卜山上，山药烹熟捻泥做成圆形，被牡丹花瓣环绕，用料是一分油，半分盐，以清淡为主。
此回答得到皇后的赞许。
之后依次回答，流利顺畅，无论对否，都会得到皇后赞许的点头。轮到南宫寻的时候却突然犯了难，支支吾吾的说道，主料应该是肉，是猪肉，做法是炒，然后盐度适中，就这样。直到回答完毕，南宫寻始终未动筷入口品尝，就连看也看了个大概。
“大胆南宫氏，连尝都不尝，怎知是猪肉，分明是敷衍皇后娘娘。”皇后未言语，皇后身边的嬷嬷先责骂起南宫寻。
南宫寻起身，慢条斯理的回，我吃素。
“放肆，竟敢指责皇后备宴不周。”南宫寻吃素，皇后并不知晓以荤宴招待，被嬷嬷认为是在指责皇后准备不周。而南宫寻拒不食荤，分明实在抗旨，有辱皇后的威严。
南宫寻步出座榻等着责罚，皇后却说，看来是本宫所知不详，既然如此便算了吧，判输便是。今日设宴定的喜事，就不必大动干戈责罚。
南宫寻谢皇后恩典，落座，明显感觉到裹紧的襦裙更松懈了，南宫寻偷偷的顾自整理衣服，竟不知左侧姑娘作何回答。等南宫寻整理完毕，只听得嬷嬷说，此次比试，以夕氏回答为最佳，所答分毫不差。
皇后接着说，本次选试无非是贤德二字，贤是贤惠。虽说君子远庖厨，可是掌握烹饪之法，能合理安排膳食，这是作为妻子也是做的，此称之为贤。此次比试夕氏为先。
随后命令一位公公拿一画作立于殿中，画是临摹作品，没有题词落款，只画了风景，单凭此景说出此画作出自谁手？本题比才德。
殿中姑娘多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回答。记得住诗词歌赋，便辨不出古词画作。南宫寻仔细看那幅画，应该是出自前朝画师隋梁地的林雨溪图，空山细雨中，潺潺涓流自林间小溪缓缓流下，线条流利纯熟，景致清新妍丽，诗情画意尽在眼前。隋梁地为宫廷画师，这是唯一一张野外写实图，是在他死后才被人世人发现。虽是临摹却宛如真迹，不过就画风来看估计是出自工部尚书陈辰之手。说起此画与她倒是有些渊源，她与工部尚书因为此画也有些恩怨。
南宫寻真不能明白为什么会做饭就是贤惠，难道贤不该是劝君纳谏，从善如流。不过她可能不明白男人的贤和女人的贤不一样。
南宫寻猜想夕茹眉会不会仍然拔得头筹，不出片刻，夕茹眉果然起身回答，此图名为林雨溪图，出自前朝宫廷画师隋梁地，是一幅山水写景图，是他众多画作中为数不多的野外景致图，他的其余画作多为宫廷华贵风格。
随后嬷嬷问是否还有知晓此画作的人，殿内皆无应声，嬷嬷看了一眼皇后，确定点头首肯之后立即宣布：夕氏所答正确，本题选试夕氏最先。
南宫寻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别人，从内殿出现，所得夸奖最多，两次比试都拔得头筹，实在太过巧合。无论如何这也仅仅只是猜测，无从证实。
南宫寻连同殿中姑娘都在等着皇后宣布最后的结果，尽管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一位宫女进入殿内，奉上锦帕，并回禀皇后娘娘，由尚功局刘司制所评绣品，以此绢帕为佳，当属郑氏。
皇后说，郑氏心妍手巧，赏。郑氏起身领赏谢恩。皇后又说，将此锦帕赐予南宫氏。
南宫寻听得真切，立即起身前往殿中领赏，刚踏出座榻，胸前用来束衣的腰带突然断开，襦裙自胸口一直掉到腰部，才被被南宫寻抓住，好在有内衬遮羞，没有漏出肌体。但自腰间以上被一览无余，包括惨不忍睹的伤口。见惯场面的南宫寻竟一时无法应付，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提起，立于原地不敢动弹，忍受着在场姑娘的嘲笑，甚至在看清伤口之后的窃窃私语，都如一把利刃，将南宫寻的脸面伤的面目全非。
“南宫氏上前领赏。”皇后身边的嬷嬷不无火上浇油的叫道。
南宫寻用手提着衣服，亦步亦趋的前往殿中跪下，左手提衣，右手准备接受封赏锦帕。
“双手接物，低头，手高过头顶。”
南宫寻依照嬷嬷所说照做，双手高过头顶接物，衣服再一次滑落，殿中又一次哄堂大笑。接赏之后，南宫寻退回座位。听得皇后宣布，本次选试夕氏才貌并佳，贤良淑德，堪得典范，故立为福王妃，则礼部选吉日成婚。所涉选姑娘，皆赏。
夕氏连同其余姑娘一同起身谢恩，南宫寻此时再无其他心思，跟着其他人一样，同起同坐。宴散之后，一些姑娘都围着夕氏，道声恭喜，攀着交情，倒是有一两个离去之前特意从南宫寻身边走过，看着嘲笑着走出殿外。
南宫寻此时心急如焚，却见的苏以碟悠闲站在夕氏旁边，拉着夕氏的手，恭喜夕茹眉当选实至名归。南宫寻气愤难当，并不再等候苏以碟，等她有何用，衣服被动了手脚，没准就是她和她那歹毒姐姐一起做的恶毒事，简直良心并丧。
南宫寻退出殿外，拎着衣服，贴宫墙而走，此时心乱如麻。恍惚中前面略过一个人影，看背后体型健壮高大，身着官袍又着外套。
太好了，有救了。南宫寻不费口舌寒暄，直接走到他身边，紧贴着他，小声说，把外套给我，我急用。
肃王今日受召入殿，本来身体不适就无精打采，突然遭遇此种情况，一时反应不及，本想走开与她保持一丈之距，却发现被南宫寻紧紧的撰着，不得离开，小声呵斥道，“姑娘，这里是宫廷，不要逾了礼节，把手放开。”听着声音呢喃，估计是患了风寒，难怪会在官袍之外加穿外套。
南宫寻并不理会，一手提衣，一手拉着肃王，贴着他的耳边说，我告诉你我束衣的腰带断了。你要是再动，我提不住衣服，掉了，我就说你朗朗乾坤于宫廷中欺辱我。
肃王看着眼前的南宫寻，以手提衣，果然不见束腰的腰带。又抬手看看左右，此时虽无人，若是她大叫几声，势必招来内卫，于宫廷内欺侮女子，那是重罪。
肃王未多思考，立即脱下外套给南宫寻，并帮南宫寻左右手交替的穿好。南宫寻带着愤怒的眼神直盯肃王，却不想苏以碟从肃王身后走出，姐姐，你们在干嘛？
“你看不见吗？穿衣服，衣服被人毁了，总得再找一件，难道还光着身子回去。”南宫寻的态度并不友好，她与苏以平一同出现，衣服款式也差不多，这件事情说与她完全无关根本不可能。
苏以碟同以往般委屈，认为出了正直门，就可以拿到披风裹体，干嘛要跟肃王拉扯借衣。南宫寻并不理会，提着衣服吵架，赢了也会失掉脸面，更何况面子已经伤的够难堪的。转身即离开，却被苏以碟从后拉住，姐姐，你慢走，我不能同你回去，刚才被如妃娘娘相邀，要去她宫中为她弹奏一曲。南宫寻甩开苏以碟的手，回应一声，好，我知道了。
南宫寻大步流星的向宫门走去，苏以碟却一直从后跟随，你想干什么？是要车马吧？
苏以碟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我会通知高明，让他候着你。”
南宫寻等着皇后的降罪，最好是取消选试资格，与一帮无聊之人瞎混，有损她的颜面。所谓无聊之人，并非是才华无知，只是所学不同，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不知者不罪。”
南宫寻以为的大发雷霆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解决掉了，听得皇后命令，二十位姑娘，在殿中左右的座榻相继坐下，夕茹眉居于右侧最靠于前，南宫寻位居末尾，苏以碟居于左侧中间位置。
南宫寻以为所谓比试，不过是如家常般的闲聊，各位姑娘各显奇能，所学诗词歌赋悉数道来，争相竞得皇后夸奖。南宫寻虽不发一言，却仔细注意到，众人之中以夕氏所得夸赞最多，多半是贤惠良德。
短暂过后，皇后赐宴，由宫女端上锦盘，每人面前各不相同。南宫寻实在难以高兴，看着眼前油腻腻的菜只觉得恶心，难怪落座之时，座上居然没有奇珍异果空空如也。更让南宫寻觉得沮丧的是这才是真正的比试开始。需要每人给菜起个名字，且说出做菜的工序。南宫寻尝了也未必能说出做菜的工序，更何况她也压根就不想尝。阵阵扑鼻的荤味熏得南宫寻实在难受，恨不得避而远之。
以夕茹眉为先，取名为“日落空前花未晚”，主料是萝卜，春笋，山药，配料是此时盛开的牡丹花瓣，做法是萝卜去皮切条雕刻成山行居于盘中，春笋切丝缠绕萝卜山上，山药烹熟捻泥做成圆形，被牡丹花瓣环绕，用料是一分油，半分盐，以清淡为主。
此回答得到皇后的赞许。
之后依次回答，流利顺畅，无论对否，都会得到皇后赞许的点头。轮到南宫寻的时候却突然犯了难，支支吾吾的说道，主料应该是肉，是猪肉，做法是炒，然后盐度适中，就这样。直到回答完毕，南宫寻始终未动筷入口品尝，就连看也看了个大概。
“大胆南宫氏，连尝都不尝，怎知是猪肉，分明是敷衍皇后娘娘。”皇后未言语，皇后身边的嬷嬷先责骂起南宫寻。
南宫寻起身，慢条斯理的回，我吃素。
“放肆，竟敢指责皇后备宴不周。”南宫寻吃素，皇后并不知晓以荤宴招待，被嬷嬷认为是在指责皇后准备不周。而南宫寻拒不食荤，分明实在抗旨，有辱皇后的威严。
南宫寻步出座榻等着责罚，皇后却说，看来是本宫所知不详，既然如此便算了吧，判输便是。今日设宴定的喜事，就不必大动干戈责罚。
南宫寻谢皇后恩典，落座，明显感觉到裹紧的襦裙更松懈了，南宫寻偷偷的顾自整理衣服，竟不知左侧姑娘作何回答。等南宫寻整理完毕，只听得嬷嬷说，此次比试，以夕氏回答为最佳，所答分毫不差。
皇后接着说，本次选试无非是贤德二字，贤是贤惠。虽说君子远庖厨，可是掌握烹饪之法，能合理安排膳食，这是作为妻子也是做的，此称之为贤。此次比试夕氏为先。
随后命令一位公公拿一画作立于殿中，画是临摹作品，没有题词落款，只画了风景，单凭此景说出此画作出自谁手？本题比才德。
殿中姑娘多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回答。记得住诗词歌赋，便辨不出古词画作。南宫寻仔细看那幅画，应该是出自前朝画师隋梁地的林雨溪图，空山细雨中，潺潺涓流自林间小溪缓缓流下，线条流利纯熟，景致清新妍丽，诗情画意尽在眼前。隋梁地为宫廷画师，这是唯一一张野外写实图，是在他死后才被人世人发现。虽是临摹却宛如真迹，不过就画风来看估计是出自工部尚书陈辰之手。说起此画与她倒是有些渊源，她与工部尚书因为此画也有些恩怨。
南宫寻真不能明白为什么会做饭就是贤惠，难道贤不该是劝君纳谏，从善如流。不过她可能不明白男人的贤和女人的贤不一样。
南宫寻猜想夕茹眉会不会仍然拔得头筹，不出片刻，夕茹眉果然起身回答，此图名为林雨溪图，出自前朝宫廷画师隋梁地，是一幅山水写景图，是他众多画作中为数不多的野外景致图，他的其余画作多为宫廷华贵风格。
随后嬷嬷问是否还有知晓此画作的人，殿内皆无应声，嬷嬷看了一眼皇后，确定点头首肯之后立即宣布：夕氏所答正确，本题选试夕氏最先。
南宫寻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别人，从内殿出现，所得夸奖最多，两次比试都拔得头筹，实在太过巧合。无论如何这也仅仅只是猜测，无从证实。
南宫寻连同殿中姑娘都在等着皇后宣布最后的结果，尽管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一位宫女进入殿内，奉上锦帕，并回禀皇后娘娘，由尚功局刘司制所评绣品，以此绢帕为佳，当属郑氏。
皇后说，郑氏心妍手巧，赏。郑氏起身领赏谢恩。皇后又说，将此锦帕赐予南宫氏。
南宫寻听得真切，立即起身前往殿中领赏，刚踏出座榻，胸前用来束衣的腰带突然断开，襦裙自胸口一直掉到腰部，才被被南宫寻抓住，好在有内衬遮羞，没有漏出肌体。但自腰间以上被一览无余，包括惨不忍睹的伤口。见惯场面的南宫寻竟一时无法应付，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提起，立于原地不敢动弹，忍受着在场姑娘的嘲笑，甚至在看清伤口之后的窃窃私语，都如一把利刃，将南宫寻的脸面伤的面目全非。
“南宫氏上前领赏。”皇后身边的嬷嬷不无火上浇油的叫道。
南宫寻用手提着衣服，亦步亦趋的前往殿中跪下，左手提衣，右手准备接受封赏锦帕。
“双手接物，低头，手高过头顶。”
南宫寻依照嬷嬷所说照做，双手高过头顶接物，衣服再一次滑落，殿中又一次哄堂大笑。接赏之后，南宫寻退回座位。听得皇后宣布，本次选试夕氏才貌并佳，贤良淑德，堪得典范，故立为福王妃，则礼部选吉日成婚。所涉选姑娘，皆赏。
夕氏连同其余姑娘一同起身谢恩，南宫寻此时再无其他心思，跟着其他人一样，同起同坐。宴散之后，一些姑娘都围着夕氏，道声恭喜，攀着交情，倒是有一两个离去之前特意从南宫寻身边走过，看着嘲笑着走出殿外。
南宫寻此时心急如焚，却见的苏以碟悠闲站在夕氏旁边，拉着夕氏的手，恭喜夕茹眉当选实至名归。南宫寻气愤难当，并不再等候苏以碟，等她有何用，衣服被动了手脚，没准就是她和她那歹毒姐姐一起做的恶毒事，简直良心并丧。
南宫寻退出殿外，拎着衣服，贴宫墙而走，此时心乱如麻。恍惚中前面略过一个人影，看背后体型健壮高大，身着官袍又着外套。
太好了，有救了。南宫寻不费口舌寒暄，直接走到他身边，紧贴着他，小声说，把外套给我，我急用。
肃王今日受召入殿，本来身体不适就无精打采，突然遭遇此种情况，一时反应不及，本想走开与她保持一丈之距，却发现被南宫寻紧紧的撰着，不得离开，小声呵斥道，“姑娘，这里是宫廷，不要逾了礼节，把手放开。”听着声音呢喃，估计是患了风寒，难怪会在官袍之外加穿外套。
南宫寻并不理会，一手提衣，一手拉着肃王，贴着他的耳边说，我告诉你我束衣的腰带断了。你要是再动，我提不住衣服，掉了，我就说你朗朗乾坤于宫廷中欺辱我。
肃王看着眼前的南宫寻，以手提衣，果然不见束腰的腰带。又抬手看看左右，此时虽无人，若是她大叫几声，势必招来内卫，于宫廷内欺侮女子，那是重罪。
肃王未多思考，立即脱下外套给南宫寻，并帮南宫寻左右手交替的穿好。南宫寻带着愤怒的眼神直盯肃王，却不想苏以碟从肃王身后走出，姐姐，你们在干嘛？
“你看不见吗？穿衣服，衣服被人毁了，总得再找一件，难道还光着身子回去。”南宫寻的态度并不友好，她与苏以平一同出现，衣服款式也差不多，这件事情说与她完全无关根本不可能。
苏以碟同以往般委屈，认为出了正直门，就可以拿到披风裹体，干嘛要跟肃王拉扯借衣。南宫寻并不理会，提着衣服吵架，赢了也会失掉脸面，更何况面子已经伤的够难堪的。转身即离开，却被苏以碟从后拉住，姐姐，你慢走，我不能同你回去，刚才被如妃娘娘相邀，要去她宫中为她弹奏一曲。南宫寻甩开苏以碟的手，回应一声，好，我知道了。
南宫寻大步流星的向宫门走去，苏以碟却一直从后跟随，你想干什么？是要车马吧？
苏以碟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我会通知高明，让他候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