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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第四话 双生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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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带来了？”
“带来了，在外头睡着呢？”
珠帘玉动，只听得一个男声，含着三分笑意说道：“醒的倒是快。”
说这话时，琼华正坐在地上，打量房内摆设。
女子闺房，窗格、门格都用厚厚的布遮了起来，光线昏暗。房里烟气袅袅，熏着不知明的香，和马车上的一般无二。
珠帘之后，一位女子坐在妆台前，妆台一侧安着颗夜明珠，闪烁着绮丽的光彩，映亮女子半边侧脸，消瘦，苍白，双眸黝黑，朱唇红艳。随着那用金线勾勒出牡丹花形的衣袖翻飞，一只纤细的手抵上琼华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那双美丽的眼眸里隐藏的羡慕与嫉妒，涂了蔻丹的手指轻轻摩擦着琼华的肌肤，眼睛的主人说道：“真是美极了。”
“你也不丑。”琼华回她一个笑容。眼前的女子，容貌应当说是美的，只是苍白的有些慎人，即便有两抹浅红的胭脂抹在脸颊上，依旧掩盖不住她灰白的面色，精致的妆容就像是画在死人脸上似的。
死人？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呢？琼华微微皱起眉，女子体态柔软，呼吸正常，怎么看也不会像死人一样，僵硬，冰冷。
女子冷了脸，手收了回去。公子走上前，扶上女子的手臂一道坐在她面前。
“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不需回答，琼华心里明白的很。只看着女子，不说话，眼里适当流露出的迷茫正合了女子的心意。
“我是齐国太子妃昭氏。”
齐国？琼华心里惊了下，这一觉睡的似乎久了些，她竟然从赵国一觉睡到了齐国？太子妃？这个身份有些耐人寻味，要是没记错的话，当今齐国太子不过是个十岁小童，尚未册立太子妃，那么，这位太子妃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听说你能织梦？”
琼华愣了愣，遂而笑道：“太子妃似乎弄错了，我们只是医治有关梦的病，不是织梦。”
“哦。听说你能看透梦魇？”
“太子妃又弄错了，是通过梦境弑杀梦魇兽。”
“听说你家药铺不收诊金？”
三个听说弄的琼华啼笑皆非：“世上的人没有不爱金银的，我们虽然不收银两，但是要以物换物，我们替你弑杀梦魇兽，相应的，要把你最珍贵的东西留给我们。”
“你喜欢和我抬杠！”昭氏有些生气。
琼华摇摇头，叹息：“我只是说了实话。”
昭氏打翻了手边的香炉，香烟散落在金黄的绒毛地摊上，香气瞬间浓郁起来，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依稀还有些星火溅到琼华的裙摆上。
“别生气。”她身边的公子靠上去，手指放在昭氏的太阳穴上，轻柔按捏。
昭氏的头顺势靠在公子的怀里，半是气愤半是娇嗔：“天刑，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你总睡不好觉，血气不足，自然会头痛。”那位叫天刑的公子看向琼华，“太子妃被梦魇所扰已有数年，想请你看看，是否是梦魇兽在作祟。”
“我只会弑杀梦魇兽，追捕梦魇兽只有我的老板有这个能力。”琼华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两人形态亲昵，公子虽然衣着华贵，但字里行间绝不可能是太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太子妃的面首。
“这个自然，有你在，‘还你一世清静’的主人总会来。”天刑淡淡的说道。
琼华恍然，原来抓她过来，是为了引出凤墨轩，这么说，他们已经找过凤墨轩了。这倒也是奇了，三百年追梦弑杀梦魇兽，凤墨轩还没有不做的生意。按照他们的意思，凤墨轩是拒绝这笔交易了。
如若不是梦魇兽，拒绝是正常。若是梦魇兽，凤墨轩又为何拒绝？自己法力不够，无法探知梦魇兽是否真的存在，进到梦里，倒是个办法；可那把伞，她上街时没想着带上，白泽又不在身边，即使她进到了昭氏的梦里，“有幸”遇见了梦魇兽，也没有足够的法力消灭梦魇兽。
种种迹象，似乎都隐藏着谜团，一切只有等凤墨轩和白泽寻到她，才能解开。
昭氏得不到满意的答案，自然不想留她，叫了下人，用麻绳绑住琼华的双手，又用布条遮住她的眼睛带了下去。
其实何必遮眼呢，“还你一世清静”，三百年诚信交易，不论生意做不做得成，交易内容都是保密，从不外泄的。
她被推了进去，跌在地上，身下微刺，是干枯的木柴。琼华站了起来，走到屋子的墙角，沿着墙壁，一步，两步，三步……原来看不见的感觉是这样的，忐忑，不安，心跳加速，前路茫茫。白泽瞎了三百年的眼，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走到墙的另一边，她使了点仙术，绳子“嘣”得断了开来。
琼华摘下蒙眼的布条，朝着虚空里轻轻喊道：“凤墨轩，是你吗？”早在下人压着她来柴房时，她就感觉到了仙气的浮动。
等了半晌没有动静，她又道：“白泽。”这次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又是半响，漆黑中终于有一抹光影闪过，兽张开翅膀，站在琼华身前。
琼华端详着白泽兽的脸，虽然白泽一张兽脸，本应该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可是相处久了，琼华了解白泽的脾性，她刚才问错了人，他心里一定不痛快，不然不会迟迟不出来。
“白泽总能第一时间找到我！”琼华抱住白泽的脖子，讨好的蹭蹭。
月光下，琼华纵是素颜，可那柳眉星眸，樱桃小唇，颊上自然的几分淡粉，带着七分迷醉三分俏皮，若是白泽看的见，估计脸上也会忍不住红上一红。
“琼华，先跟我回去。”暖香在怀，要说自己能坐怀不乱，那绝对是假的。白泽心虚，表面上装得却很淡然。
“等一等。”琼华对着白泽兽的背影喊道。
白泽兽扭过头来：“怎么？”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齐国没有什么太子妃，这个昭氏不是假的就是另有隐情。我想去阎王那里查查生死簿。”
“不用了！”
虚空里传来另一个男声。这次真的是凤墨轩了。
凤墨轩现了身，手里执着一本书，浅黄封面，面上三字：生死簿。
“你从阎王那里借来了？借我看一眼。”琼华喜道，伸手便要那书。
生死簿记载了仙魔人三界众生的生老病死，前世今生，里面自然也会有琼华的事情，凤墨轩怎么会轻易让她拿去。
凤墨轩避了避，翻开生死簿：“生死簿人界，第七千三百六十七回记载，齐国恒武贤聪惠明太子妃昭氏，是恒武废太子第一任妻，衰帝二十三年，恒武废太子联合太子妃昭氏父，逼宫造反，衰帝第六子襄王率兵，诛杀太子于承阳殿外，太子妃昭氏连罪，亦被绞杀于内室，薨于齐国衰帝二十三年。你见到的，不过是个死人。”
“怎么会呢！我见过昭氏，有温度有呼吸，怎么会是个死人？”好歹自己也是仙，总不能连人和鬼都分不清吧。
凤墨轩波澜不惊的继续道：“生死簿不会有错。鬼是不会有梦，更不会有梦魇兽。琼华，鬼的事，不在我们的管理范畴。”
“琼华也不会有错。”这时，白泽一眯眼睛，语气硬冷。
“白泽，你……”凤墨轩哑然，白泽涉世毕竟不长，保有兽性在所难免，平日倒还好说，待人冷漠，冷静自持，可一遇到琼华的事，就会变得冲动，唯琼华的意志为第一，再看琼华坚决的表情，一副势必弄清事情原委的模样，倒是与以前的她毫无二致，他叹一口气，“罢了，我管上一管就是了。”
“人带来了？”
“带来了，在外头睡着呢？”
珠帘玉动，只听得一个男声，含着三分笑意说道：“醒的倒是快。”
说这话时，琼华正坐在地上，打量房内摆设。
女子闺房，窗格、门格都用厚厚的布遮了起来，光线昏暗。房里烟气袅袅，熏着不知明的香，和马车上的一般无二。
珠帘之后，一位女子坐在妆台前，妆台一侧安着颗夜明珠，闪烁着绮丽的光彩，映亮女子半边侧脸，消瘦，苍白，双眸黝黑，朱唇红艳。随着那用金线勾勒出牡丹花形的衣袖翻飞，一只纤细的手抵上琼华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那双美丽的眼眸里隐藏的羡慕与嫉妒，涂了蔻丹的手指轻轻摩擦着琼华的肌肤，眼睛的主人说道：“真是美极了。”
“你也不丑。”琼华回她一个笑容。眼前的女子，容貌应当说是美的，只是苍白的有些慎人，即便有两抹浅红的胭脂抹在脸颊上，依旧掩盖不住她灰白的面色，精致的妆容就像是画在死人脸上似的。
死人？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呢？琼华微微皱起眉，女子体态柔软，呼吸正常，怎么看也不会像死人一样，僵硬，冰冷。
女子冷了脸，手收了回去。公子走上前，扶上女子的手臂一道坐在她面前。
“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不需回答，琼华心里明白的很。只看着女子，不说话，眼里适当流露出的迷茫正合了女子的心意。
“我是齐国太子妃昭氏。”
齐国？琼华心里惊了下，这一觉睡的似乎久了些，她竟然从赵国一觉睡到了齐国？太子妃？这个身份有些耐人寻味，要是没记错的话，当今齐国太子不过是个十岁小童，尚未册立太子妃，那么，这位太子妃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听说你能织梦？”
琼华愣了愣，遂而笑道：“太子妃似乎弄错了，我们只是医治有关梦的病，不是织梦。”
“哦。听说你能看透梦魇？”
“太子妃又弄错了，是通过梦境弑杀梦魇兽。”
“听说你家药铺不收诊金？”
三个听说弄的琼华啼笑皆非：“世上的人没有不爱金银的，我们虽然不收银两，但是要以物换物，我们替你弑杀梦魇兽，相应的，要把你最珍贵的东西留给我们。”
“你喜欢和我抬杠！”昭氏有些生气。
琼华摇摇头，叹息：“我只是说了实话。”
昭氏打翻了手边的香炉，香烟散落在金黄的绒毛地摊上，香气瞬间浓郁起来，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依稀还有些星火溅到琼华的裙摆上。
“别生气。”她身边的公子靠上去，手指放在昭氏的太阳穴上，轻柔按捏。
昭氏的头顺势靠在公子的怀里，半是气愤半是娇嗔：“天刑，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你总睡不好觉，血气不足，自然会头痛。”那位叫天刑的公子看向琼华，“太子妃被梦魇所扰已有数年，想请你看看，是否是梦魇兽在作祟。”
“我只会弑杀梦魇兽，追捕梦魇兽只有我的老板有这个能力。”琼华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两人形态亲昵，公子虽然衣着华贵，但字里行间绝不可能是太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太子妃的面首。
“这个自然，有你在，‘还你一世清静’的主人总会来。”天刑淡淡的说道。
琼华恍然，原来抓她过来，是为了引出凤墨轩，这么说，他们已经找过凤墨轩了。这倒也是奇了，三百年追梦弑杀梦魇兽，凤墨轩还没有不做的生意。按照他们的意思，凤墨轩是拒绝这笔交易了。
如若不是梦魇兽，拒绝是正常。若是梦魇兽，凤墨轩又为何拒绝？自己法力不够，无法探知梦魇兽是否真的存在，进到梦里，倒是个办法；可那把伞，她上街时没想着带上，白泽又不在身边，即使她进到了昭氏的梦里，“有幸”遇见了梦魇兽，也没有足够的法力消灭梦魇兽。
种种迹象，似乎都隐藏着谜团，一切只有等凤墨轩和白泽寻到她，才能解开。
昭氏得不到满意的答案，自然不想留她，叫了下人，用麻绳绑住琼华的双手，又用布条遮住她的眼睛带了下去。
其实何必遮眼呢，“还你一世清静”，三百年诚信交易，不论生意做不做得成，交易内容都是保密，从不外泄的。
她被推了进去，跌在地上，身下微刺，是干枯的木柴。琼华站了起来，走到屋子的墙角，沿着墙壁，一步，两步，三步……原来看不见的感觉是这样的，忐忑，不安，心跳加速，前路茫茫。白泽瞎了三百年的眼，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走到墙的另一边，她使了点仙术，绳子“嘣”得断了开来。
琼华摘下蒙眼的布条，朝着虚空里轻轻喊道：“凤墨轩，是你吗？”早在下人压着她来柴房时，她就感觉到了仙气的浮动。
等了半晌没有动静，她又道：“白泽。”这次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又是半响，漆黑中终于有一抹光影闪过，兽张开翅膀，站在琼华身前。
琼华端详着白泽兽的脸，虽然白泽一张兽脸，本应该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可是相处久了，琼华了解白泽的脾性，她刚才问错了人，他心里一定不痛快，不然不会迟迟不出来。
“白泽总能第一时间找到我！”琼华抱住白泽的脖子，讨好的蹭蹭。
月光下，琼华纵是素颜，可那柳眉星眸，樱桃小唇，颊上自然的几分淡粉，带着七分迷醉三分俏皮，若是白泽看的见，估计脸上也会忍不住红上一红。
“琼华，先跟我回去。”暖香在怀，要说自己能坐怀不乱，那绝对是假的。白泽心虚，表面上装得却很淡然。
“等一等。”琼华对着白泽兽的背影喊道。
白泽兽扭过头来：“怎么？”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齐国没有什么太子妃，这个昭氏不是假的就是另有隐情。我想去阎王那里查查生死簿。”
“不用了！”
虚空里传来另一个男声。这次真的是凤墨轩了。
凤墨轩现了身，手里执着一本书，浅黄封面，面上三字：生死簿。
“你从阎王那里借来了？借我看一眼。”琼华喜道，伸手便要那书。
生死簿记载了仙魔人三界众生的生老病死，前世今生，里面自然也会有琼华的事情，凤墨轩怎么会轻易让她拿去。
凤墨轩避了避，翻开生死簿：“生死簿人界，第七千三百六十七回记载，齐国恒武贤聪惠明太子妃昭氏，是恒武废太子第一任妻，衰帝二十三年，恒武废太子联合太子妃昭氏父，逼宫造反，衰帝第六子襄王率兵，诛杀太子于承阳殿外，太子妃昭氏连罪，亦被绞杀于内室，薨于齐国衰帝二十三年。你见到的，不过是个死人。”
“怎么会呢！我见过昭氏，有温度有呼吸，怎么会是个死人？”好歹自己也是仙，总不能连人和鬼都分不清吧。
凤墨轩波澜不惊的继续道：“生死簿不会有错。鬼是不会有梦，更不会有梦魇兽。琼华，鬼的事，不在我们的管理范畴。”
“琼华也不会有错。”这时，白泽一眯眼睛，语气硬冷。
“白泽，你……”凤墨轩哑然，白泽涉世毕竟不长，保有兽性在所难免，平日倒还好说，待人冷漠，冷静自持，可一遇到琼华的事，就会变得冲动，唯琼华的意志为第一，再看琼华坚决的表情，一副势必弄清事情原委的模样，倒是与以前的她毫无二致，他叹一口气，“罢了，我管上一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