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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    锦太妃生病的事皇上吩咐人瞒着,吴玄毅两次进宫探望锦太妃皆被宫门口的太监拦了下来,安远县的事情传开了,吴玄毅身为吴家当家人,首先便是想法子将吴家从那件事中摘清了,他与安家一直以来以信件往来,小妹当时提出这件事的时候,他心里不太赞同,安远县虽然地势严峻,可朝廷真要派兵攻打,安家讨不了好处,若不是安家将安远县的城墙建设图纸送进京城,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参与的,小妹从小就机智过人,这件事真的成功了,吴家举家迁移安远县,那时候,吴家在安远县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加之,安远县全在小妹控制中,当家的还不是吴家?

    此时的情况却是复杂了,吴玄毅回府径直去了书房,皇上早将安王派去安远县却一直瞒着,也不知那边情况如何了,身为大哥,他怕是要不择手段当一回小人了。皇上之后挑了几名世家中的人,即使被他破坏了,然,这次聚集的出身武家中的人却是胸有成竹,安家怕是凶多吉少了,吴家不能因为安家把自己赔进去了。

    “之前送出去的信可送到安远县了?”吴玄毅打开一个黑色小匣子,里边放的是他与安家来往的信件,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轻划开,之后,点燃蜡烛,吩咐小厮将火盆子拿来,将信拆开扔进火盆,太后,托起最下一层,另一只手拿起烛火,立即,信件烧了起来。瞬间,火烧到了最旺,吴玄毅却觉得不对劲,一时之间说不上来,直到全部化为灰烬,吴玄毅才吩咐人进屋将火盆子端出去。

    这时候,外边的小厮通禀,刑部的人来了,吴玄毅扭头,确认火盆里的全是一堆灰了才转身走了出去,刚到门口,为首的黎忠卿已经带着人闯了进来,不说缘由就叫人左右将他压制住。

    “黎大人,纵然你身兼两职,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然而,吴府也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你今日这番举动,来日,我必将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吴玄毅声音高昂,黎忠卿却不理会,径直走到里边,火盆子还没收下,黎忠卿蹲下去检查了一番,沉脸道,“来人,搜查……”

    黎忠卿得了皇上旨意,对吴玄毅愤懑的眼神置之不理,不一会儿,就有人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叠信纸。

    吴玄毅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目光移到火盆子上,他被人陷害了,书房的信件被人动过了,而且,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也出来了,那便是往常他拿书信的时候,信封并非折得整整齐齐,刚才,他伸手的时候,发现信封整整齐齐,分明是新的。

    黎忠卿得了东西不再久留,“来人,将吴大人送去刑部,身为朝廷命官,与巡抚勾结意欲造反,皇上下令,将吴玄毅革去官职,收押之后再审。”不说二话,阔步离开。

    林氏和方氏在黎府闹的一出吴玄毅也有参与,厉家与杨家都被抓了,锦太妃病重已经不得皇上和太后信任,黎忠卿根本不需要公报私仇,一切依着皇上旨意办事,将查到的东西如实递交给皇上即可。

    之后,书房涌进许多人,吴家大房的夫人,几房小妾,还有一众儿女,黎忠卿丝毫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将吴家一众人全部入狱,待皇上审问后再做定夺。”

    顿时,吴府传出一片哭闹声,混杂着骂人的声音,黎忠卿神色如常,脸上不起一丝波澜。

    黎婉因着出门被跟踪至今心有余悸,黎城去方家提亲那日说起出门她心里还有一丝发怵,刘氏准备的聘礼丰厚,比起黎婉的嫁妆,不知好了多少倍,黎忠卿怕黎婉多想,又送了几本手抄的书籍来,秦牧隐爱不释手,黎婉哭笑不得,之前刘氏送的宅子如今生意好,日进斗金不是问题,她哪里还需要什么补偿?况且,黎城身为黎府大少爷,聘礼当然不能叫旁人笑话了。

    提亲这一日,黎婉带着唯一去黎府等黎城的好消息,刘氏一身富贵装扮,脸上笑得堪比秋日绽放的菊花,拉着黎婉说起吴家的变故来,“吴家的事情是你爹亲自去办的,为的就是给你报仇,锦太妃也是做过娘的人,没想到心思如此狠毒,现在也算因果报应了。”

    锦太妃病重的事情旁人不清楚,刘氏从黎婉这里可是听到不少事儿的,她怪锦太妃是个糊涂的,儿子当上皇帝不好好享福竟想着瞎折腾,“婉儿啊,经过这事我也想清楚了,你嫂子进门,这家就你嫂子当了,她出身高,做事也是个识大体的,她管着家,你爹不用在我耳根念叨个没完没了,便是你二弟,想来也会因着这件事对我态度好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论起来,只有你是个有福气的。”

    娘家没有腌臜事,婆家也是个好的,刘氏心底为黎婉高兴。

    随即,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抱过黎婉怀里的孩子,脸上,又恢复了笑,打趣道“唯一啊,以后更是有个福气的,外祖最喜欢唯一了。”

    唯一一双眼随了黎婉,勾起刘氏年轻时的回忆,她问过黎忠卿关于林氏和方氏之后的情形,林氏还好些,方氏只怕下辈子在牢里过了,刘善全再黎府门口自缢是方氏的教唆,刘善全在岭南的时候手里有不少余钱,平日喜欢去赌坊,一路乞讨回京,刘善全手里有一个铜板就会去赌坊,在赌坊欠下了不少的债,刘晋元死了,刘善全没有了香火,生无可恋,整日浑浑噩噩度日,心底觉得对不起林氏,方氏看出刘善全的软肋,赌坊的人上门要债,方氏心中恐惧,加之,杨家人在旁边的教唆,方氏劝刘善全找刘氏帮忙,刘善全在!黎府门口蹲了几日也不见刘氏人影,方氏忍无可忍了,便和杨家人设计了这一出,刘善全没有了儿子,媳妇要她死,否则,唯一的母亲也会没命,刘善全无奈下答应了,不知情的人是林氏,刘善全与方氏之间的事,林氏并不知情。

    “你外祖母日子也是苦的,你外祖父走得早,她一个人拉扯我和你舅舅长大,没少忍受旁人异样的眼光,之后!日子稍微好些了,旁人才对你外祖母渐渐改观,明面上好了,背地里怎样,却是没有人清楚的。”

    刘氏一阵感慨,黎婉明白了她的意思,“娘是将外祖母接出来住在府里?”

    黎婉声音透着微微不满,方淑进门,依着林氏的性子,刘氏软了,若林氏和方淑闹出什么,虽然没什么,对方淑的名声总会有所影响,刘氏听出她的语气,叹息道,“家里的事我现在哪敢随便做主,这家啊,以后就是你二弟二弟妹的了,我和你爹商量过了,在京里边买一处小一点的宅子,买两个丫鬟,将你外祖母从那种地方接出来,她年纪大了也没多少年头了,算是让她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吧,左右这点银子现在对在咱家来说不算什么了,这些银两,还是拿得出来的。”

    黎婉垂着头,半晌才道,“娘说得对,这件事就这么定吧,不过,宅子的丫鬟可要找好了,别让她又跑出来……”

    得到黎婉支持,刘氏喜不自胜,“还有就是,你爹说你外祖母现在的情形不好,脾性大,见着我的话情绪只怕更激动,而且,从你舅舅死后,你外祖母精神不济,见着你爹也认不出来了,之后,你让张大夫给你外祖母看看,年纪大了病也多了……”

    说起林氏,刘氏眼眶通红,毕竟是生养的娘亲,哪能真如表面说的镇定,黎婉点了点头,心想,林氏真要疯癫了才好,起码,不用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黎婉伸手捏了捏唯一的脸,唯一这些日子开始吃迷糊了,不过,天冷,黎婉担心她踢被子着凉了,将她从木床上抱到了大床,睡在秦牧隐和她中间,洗了澡,两人就爱侧着身子与她说话,唯一话多,一个人都能说上好一会,更别说是有人特意和她玩了。

    不过,秦牧隐对此却不是很高兴,想起秦牧隐阴晴不定的脸,黎婉失笑。

    唯一见刘氏耳朵边的耳坠闪闪发光,伸出手,一把抓住,疼得刘氏龇牙咧嘴,黎婉也吓到了,急忙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唯一松手,弄疼外祖母了,快,松开。”

    唯一扭头,啊了声,摊开手里的东西,像是在跟黎婉说,黎婉点着头,尽量让嘴角的笑平和,“快松开,弄疼外祖母了,瞧,娘手里的是什么?”褪下手里的镯子,在唯一眼前晃了晃,果真,唯一松开了手里的耳坠,朝黎婉扑去。

    刘氏将人还给黎婉,手捂着耳朵,今天是黎城的大喜日子去!她专门挑了个颜色靓丽的耳坠,里边镶嵌了一颗珍珠,十分好看,没想着差点因此伤了耳朵。

    黎婉一接过唯一,就作势在她屁股轻轻拍打了两下,“外祖母的耳坠是你能对动的吗,快看,外祖母耳朵都被你伤着了。”

    黎婉侧着身子,一瞅,吓得不轻,“娘,出血了,快叫丫鬟拿酒来消毒后止血。”

    刘氏痛得脸色通红,唯一听着黎婉的吓唬,扯开嗓子,嚎啕大哭,黎婉忙着递巾子给刘氏没来得及哄怀里的唯一,唯一嚎啕大哭了两下就止住了,一双眼水汪汪的看着黎婉的下巴,随即,伸出手,靠在黎婉的肩头,眼见着刘氏将耳坠取下来,清洗干净了黎婉才转身看唯一,正睁着眼,楚楚可怜地趴在她肩头,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衫,黎婉哭笑不得,“你倒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看看!外祖母耳朵都被你弄得出血了。”

    刘氏不忍心唯一受黎婉数落,张口道,“不过流点血不算什么,今天是她舅舅的大喜日子,出血不就意味着红色,乃大喜呢,况且,她那么小,看着好看的东西难免会伸手抓。”

    语声未落,刘氏才注意黎婉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首饰,发髻上一只玉钗,三只钿花,其余干干净净,“难怪你如此装扮,竟是早就料到了。”

    黎婉笑了笑,这种事情她早就装扮好了,便是秦牧隐也极为注重这件事,不过,刘氏一直都是张扬的性子,能不让她出门到处炫耀已经极致了,若还要禁止她穿着打扮,只怕会闹不少事情出来。

    “是我考虑不周,之后再抱她的时候,我也得注意着些了。”

    傍晚的时候黎城才从方家回来,黎忠卿和秦牧隐也在,京里有个规矩,提亲的时候,南方家的女方长辈不能去,否则,则是认为有意打压还没过门的媳妇,刘氏将耳朵边的耳坠取下收起来了,见着院子里闲庭信步走来的三人,刘氏迎上前,注意到秦牧隐脸色不太好,也没放在心上,这个女婿,心情好的时候不多,经常冷着一张脸,故而,扫了秦牧隐一眼,视线就迫不及待落在黎城身上。

    “一切都好着,娘,您准备的聘礼旁人看了都竖起大拇指,方家的人也高兴得很。”黎城的亲事定在明年三月,按理说时间紧凑了些,可刘氏见着黎城年纪大了,后年又是传说中的寡妇年,明年不成亲就等再等两年,刘氏想抱孙子想疯了,尤其抱着唯一的时候,唯一毕竟住在侯府不能每日都抱着,刘氏心痒难耐,和方家人协商了一番,才将日子敲定在了三月。

    唯一看着秦牧隐,啊啊喊了两声,虽然不会说话,秦牧隐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一缓,上前,拍了拍手,张开手臂,唯一身子上前,此时,不知黎威从哪儿跑了出来,顺手将唯一抱在怀里,唯一看看秦牧隐,再看看黎威,咧着嘴,要哭不哭的模样,之前刘氏还没觉得,现在才新奇道,“唯一会认人了?”

    唯一咧着嘴,听着刘氏的声音,放声哭了出来,秦牧隐倪了黎威一眼,伸手将唯一夺了过来,“唯一一直跟着我与婉儿,三个多月了,回认人不觉得奇怪。”

    黎威怀里一空,不满地瞪着秦牧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是秦牧隐后,后背吓出了一层冷汗,尤其刚才见识过秦牧隐的沙发果决,黎威对这个姐夫也是胆怯的。

    黎忠卿兴致很高,他专门从衙门回来,听闻黎威说的高兴不已,方家书香门第,在京里的名声高,黎城能娶着方家小姐,在衙门说起这事,他脸上也有光。

    说了会话,黎忠卿领着黎城和秦牧隐去书房了,吴家的人现在全部收押,皇上去没了下一步动静,黎忠卿担心其中有变,黎府的书房之前小小改动了一番,里边堆满了形形□□的书,不过,一排书架过去,其中一架用木板拦着,还上了锁,不用想,里边放的就是黎家祖上传下来的书籍了,借了黎婉和唯一的光,他看得差不多了。

    “侯爷,你说皇上按兵不动是什么意思?”安王在安远县周边安插了上万兵力,只待皇上一声令下就能帅兵攻打安远县,安远县的城墙建造得差不多了,若等到完工,那时候蟀军攻打就难了。

    秦牧隐不动声色瞅了眼旁边的黎威,后者提心吊胆,纵然秦牧隐目光轻飘飘的他也感受到了,谄媚一笑,亲自给秦牧隐倒了一杯茶。秦牧隐失笑,望着黎忠卿,“皇上估计是是在等,您用不着担心,吴家,没有翻身的可能。”

    锦太妃想要从这件事情中脱身是不可能了,秦牧隐之前给了她机会,却让黎婉担惊受怕了好一阵,现在说起出门脸色都是苍白的,秦牧隐不可能再留着锦太妃。

    黎忠卿便没有多言,仔细问起黎城提亲时的细节来,确认没有丝毫的错处了,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太医的诊治被锦太妃知晓了,发了好大一通火,却没有摔东西,而是,踢门,捶打自己,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竟成了这步田地,假以时日,等皇上看清了秦家人真面目,赢得了皇上信任,她就可以一步升天了,弄死了太后,整个后宫就是她的了,锦太妃哭得妆容都花了,然而,大殿中没有一个人。

    “皇上呢,哀家要见皇上。”

    仁崇帝到的时候,额头紧紧蹙成了一团,锦太妃因着风寒去了半条命,现在也是靠宫里的人参吊着,最多还有五年可以活,仁崇帝敛下情绪,抬脚走了进去,立即有宫人将地上的锦太妃搀扶起来。

    泪眼朦胧,哪里还有小时候沉静端庄的锦妃神态,仁崇帝上前一步扶着锦太妃,叹了口气,“母妃,您身子不好!该要多多休息,地上凉,有什什么,吩咐奴才去办便是。”

    扫了眼大电中的摆设,秦籽韵为人谦和,纵使锦太妃被禁了足,宫里的一切都是好的。

    “皇上,哀家,哀家快死了啊。”锦太妃这两日睡得不安生,气得早了,不想叫宫人伺候,自己开了窗户,没想到被她听到了这个,心中震撼,嘴角说不出的苦涩,熬出头却没有好日子过。

    仁崇帝抿着唇角,抬手挥退所有人,待只有锦太妃了,皇上扶着她上床休息,给她盖上被子,自己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放松心情,张大夫医术高明,待会,朕便叫他进宫给母妃把把脉,说不定是太医诊断错了。”

    一听是北延侯府的人,锦太妃立即安静下来,“算了皇上,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哀家也不指望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对了,这些日子哲修怎样了?”

    “哲修有皇后照顾,不错,您别该挂心他,过些日子,天气好了,朕叫他来给您磕头。”仁崇帝声音温和,丝毫没有旁的情绪,好像就是一般的母子聊天叙旧。

    “皇上说得是,哀家现在啊就是想看看哲修,还有你舅舅他们了,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听说你大舅来过宫里几次,皆被皇后娘娘拦下里了,皇后毕竟年轻,当年,你三位舅舅不参与党争也是有其他思量,你啊,也莫怪,叫皇后心胸放宽些,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你大舅他们心心地善良,勤勤恳恳,该好生与他们相处才是。”约莫是得知自己没有多少活头了,锦太妃语气甚是留恋小时候在吴家的日子,仁崇帝在旁边听得眸色一暗。

    锦太妃说到后边注意到仁崇帝表情不对,“怎么了,是不是外边出什么事了?”

    对上锦太妃认真的探寻的目光,仁崇帝张了张嘴,“舅舅家近日出了些事情,和安远县的安家有关……”

    还没说完,锦太妃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安远县的安家,你小姨家?”

    仁崇帝没有反驳,锦太妃却是身子一颤,脸上笑得极为不自然,仁崇帝更是脸色一沉,锦太妃果真也是清楚缘由的,仁崇帝的目光陡然一冷,“母妃可有话要对儿臣说?”

    锦太妃听着仁崇帝语气不对,想了想,自家小妹自幼便是个有主意的,安远县发生的事定是叫皇上忌惮的事,拽着身上的被子,不确认问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安家和你舅舅,毕竟他是你舅舅!哀家瞧着……”

    良久,屋里皆是沉默,仁崇帝坐了一刻钟,抬眼,叹了口气,“算了,您还是好生在宫殿待着吧,儿臣过些日子再来探望您。”锦太妃是他生母,若这件事锦太妃也参与其中,丢脸的是皇家不说,旁人只怕还会揣度他的皇位是怎么来的。

    锦太妃总觉得仁崇帝离她远了,望着高大寂寥的背影,锦太妃招了招手,终于,没有叫住他,仁崇帝和吴家自幼不怎么来往,吴家当时没有偏帮他,仁崇帝怕是不会留情面。

    养病的锦太妃无从知晓,从仁崇帝离开后,云锦宫便多了层侍卫,不是保护她的安全,而是守在门口,直到她病死。

    翌日,皇上就命黎忠卿审问吴家一行人,吴家二老爷三老爷抵死不认,与安远县往来的从来都是吴玄毅,大难临头,兄弟嫌隙,黎忠卿不给三人机会,又清查了每年吴家幕僚送的金银珠宝,数额庞大,便是皇上都不敢相信,吴家的财产如此丰厚,核对过吴家送去安远县的年礼,里边更是叫人遐想连篇,不仅有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还有庞大的银两,这些是吴府管家说出来的,每年都想在箱子的最下边,只有极少的人清楚。

    中饱私囊,勾结安家证据确凿,如此大的一桩事,审问,不过三天就将其中细节全部问清楚了,皇上勃然大怒并没有仗着锦太妃的面子就放过吴家,吴家男子全部发配岭南,充当徭役,女子被贬为庶民,发配回老家,一时之间,朝堂人心惶惶,之前还想拜入吴府门下的幕僚六神无主,只因为,吴家事情中还牵扯到送银子的官员,皇上吩咐黎忠卿继续彻查这件事,随即,颁发了新的律例出来,朝堂中人,除了太子皇子之外,不得收纳幕僚。

    这件事将黎府门口的丑事全部盖住,厉家和杨家在京城更是不值一提的人家,哪会有人注意到这件事?

    林氏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进入寒冬腊月了,刘氏送了信来,林氏果真是疯了,黎婉吩咐张大夫去一趟,,张大夫回来禀告的时候摇了摇头,“经历的事情对刘老夫人打击太多,脑子迷糊了,身子因着之前也被掏空了,活不到明年二月。”

    林氏和方氏从岭南回来,一路上又遇着从南边逃难的难民,身上不多的银两悉数被抢了去,三人也是靠行乞才回的京城,一路吃不好睡不好,加之年纪大了,身子哪承受得住?

    听到这个消息,黎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上辈子过得好的人,这辈子都得到了报应,她能做的便是好好活着,为了秦牧隐,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唯一。

    安远县地形复杂,安王派兵攻打却迟迟没有进展,皇上召见兵部尚书,顺便将秦牧隐也叫进了宫,对于,锦太妃,仁崇帝不说,秦牧隐已经

    明白了他的用意。

    之前,皇上请人假装吴家之人,安家人不上当,而且,防范得更紧了,皇上将对吴家人的处置有意传去安远县,里边仍然没有什么动静,“天愈发冷了,安远县冰天雪地,若要强行攻破城池也不是不行,现在首要的法子是拿到安远县确切的地形。”

    安远县四面环山,地势严峻,安王不熟悉地形,赢不了实属正常。

    兵部尚书也是这么个意思,可是,地形图哪是那么容易的?京城,府城还好说,安远县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山高皇帝远,便是有了地形图,也不敢相信那是不是真的。

    仁崇帝的手指一下两下扣着桌面,琢磨着当下的法子,硬攻的话怕会折损不少兵力。

    “皇上,不若再等些时候,周边有难民出来,说明安远县还有其他出来的法子,江南巡抚木大人杳无音信,若是他还活着,定会想方设法送信回来,那时候……”秦牧隐严重,木子言老实憨厚,却也不是死脑筋的人,如果他还活着,定会有法子拿到安远县的地形图。

    仁崇帝犹豫了会,不过,索性等了好些日子了,多等一段时间也无所谓,“但愿木爱卿是福泽深厚的,如此去,便等等吧。”说着,仁崇帝摆了摆手,叫兵部尚书退下,留下秦牧隐。

    仁崇帝心里压着事,不说不快,身为帝王,要比旁人更能忍受寂寞,仁崇帝却不想什么都憋在心里,将锦太妃和吴家的事情与秦牧隐说了,“他毕竟是真母妃,生养之恩大于天,朕能给的便是叫她安安生生过余下的日子。”

    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仁崇帝细细打量着秦牧隐,这几年,两人成长得快,秦牧隐更甚,从活泼好动的小孩子成为寡言少语的少年,再到现在的成熟稳重大气的父亲,仁崇帝低头看看自己,又是一声叹息。

    “皇上,这件事您处置得好,锦太妃纵然有不对的地方终归是您的母妃,可需要张大夫进宫给锦太妃把脉,说不定锦太妃会有好转。”秦牧隐抿了抿唇,诚恳提议道。

    仁崇帝摇了摇头,处置吴家的人对他的名声没有什么影响,毕竟,吴家从来与他不亲近,若是锦太妃牵连其中,朝堂上只怕不少人会动摇,以免事端,云锦宫,谁都不得前去探望。

    “皇上,微臣与您一道去看看锦太妃吧,忙了好些日子,她生病微臣都不曾见过她老人家。”秦牧隐脸上表情到位,声音不高不低,仁崇帝手里还有奏折,哪走得开。

    “你去吧,和公公一起,没有我的圣旨,谁都进不去。”今时的云锦宫和冷宫没什么两样。

    “微臣遵命。”秦牧隐退出去的时候,外边大雪飞扬,一片银装素裹,天地白茫茫一片,秦牧隐穿上公公递过来的大衣,“谢谢公公。”

    去云锦宫的路上大雪覆盖了厚厚的一层也没人打扫,走在雪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守门的禁卫军的人,对秦牧隐再熟悉不过。

    云锦宫,再无往日繁华的景象,宫女们懒散地躲在走廊上,嘴里叽叽喳喳闲聊着,见人来了,急忙做蜂窝状散开。

    宫殿里烧了地龙,一进门,鼻尖全是浓浓的药味,秦牧隐舒展着眉头,恭敬地上前给坐在窗前的锦太妃施礼,“微臣见过太妃娘娘,听闻太妃娘娘病了?”

    锦太妃睁开眼,入眼便是一张令人厌的脸,皇上竟然将她向看管犯人似的看管起来,锦太妃现在都没想通其中的缘由,直到,秦牧隐进了门,“是你对不对,你对皇上说了什么,他竟然敢如此对我?”

    面部扭曲狰狞,再无往日的高贵,秦牧隐淡淡一笑,躬身道,“微臣不清楚太妃娘娘的意思。”

    “一定是你了,整个朝堂,皇上只听你的话,哀家要见皇上揭穿你的真面目。”锦太妃说得激动了,不停咳嗽,捂着嘴的手帕顿时腥红一片,秦牧隐不动声色退后一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皇上皇后娘娘敬重您,您对皇上有生养之恩,谁都不能左右皇上的看法。”

    锦太妃的今日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如果她好生在宫里过日子,只怕比淑太妃恣意许多,然,心中贪婪太多,终究害了自己,秦牧隐什么都不做,只需要适度将吴家的事情往锦太妃身上引,若不是锦太妃心虚,皇上怎么会有此番动作。

    “太妃娘娘有机会可以找淑太妃娘娘聊聊天,没了早些年担惊受怕,淑太妃娘娘看上去年轻了不少,人性的贪婪无穷尽,即使遏制了满足于现状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您要厉家帮忙做的事微臣已经清楚了,左右内子与小女没什么事,就不和您一般见识了,今日前来,正是想跟太妃娘娘说清楚这件事……”锦太妃的身子已经不好了,秦牧隐想到黎婉收到的惊吓不由得要来落井下石两句。

    锦太妃听后脸色一白,“果真是你挑拨哀家和皇上的关系,哀家要找皇上说清楚。”

    秦牧隐不以为意,“随您吧,与其再出去讨皇上嫌,不若安生过日子。”说完,秦牧隐就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听到里边传来的怒吼声,秦牧隐抬眼望着远处堆积的白雪,嘴角微微上翘,突然下起大雪,唯一脸上怕是兴奋不已的吧,现在,再没有人能威胁到黎婉和唯一的生命了,哪怕是方家二少夫人的娘家。

    黎府上门提亲后,方淑便关起门来专心绣起自己的嫁衣来,对于在当日发生的事,方淑装作不知情,什么都不问。

    没想到,她不过问,李氏竟然找上门来,李氏嫁进方家已经好些年了,不像大嫂那般惹方大夫人欢喜,方大夫人总觉得李氏不像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女子,不懂人情世故,不体贴相公儿子。

    “淑姐儿,在绣嫁衣呢?”李氏推开门进屋的时候,眼睛四下瞄了眼,方淑屋子里的东西都换的新的,方大夫人的意思以后这些都是陪嫁了,黎府给的聘礼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滥竽充数的,还有一箱子小玩意,更是稀罕,便是李氏自己都看得一不开眼。

    方淑没有抬头,李氏来所为何事两人心知肚明,淡淡地应了声,手里熟练地穿针引线。

    嫁衣是早早就开始准备了,如今绣得差不多了,方淑没说话,李氏一屁股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颓败着脸,向方淑求饶,“那件事是二嫂做得不对,这些日子,你二哥一直不搭理我,母亲又往院子里塞了人,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你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帮我求求情吧。”

    不说那件事还好,说起那件事,方淑脸上臊得慌,手上的动作跟着一顿,冷冷道,“二嫂,您院子里的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来说,我这些日子忙着,怕是没空招待您了,还请自便吧。”

    李氏以前是个好的,后来,认识了一群人,被身边的人怂恿歪了,方淑真不想过问李氏的事,况且,李氏谋划的事情若是成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嫁去黎府,那时候,公公婆婆会如何看待自己?李氏现在装无辜,方淑却是气得脸色铁青……<!--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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