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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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李炎还没有字，唤他小三郎，总让齐纨有种自己成了老祖母的错觉，直呼李郎君又确实生分了点。
“那还不如叫我的乳名。”李炎还是觉得“郎君”二字太见外，“我的乳名唤作喜郎。”
七岁之前，英国公府里都是这样唤他，后来他渐渐大了，这样唤他的人就少了，到现在，也只有舅母私下里会偶尔叫一叫，大多时候，都是唤他的排行了。
“也好。”齐纨觉得无忧郎这个乳名真不错，叫着也觉得开心。讨论完称呼问题之后，她才问起李炎求医的经过。
李炎这时便很郑重的向她行了一记大礼，道：“尚未谢过蝶君娘子的救命之恩，大恩无以为报，唯一生铭记。”
直起身后，才又道：“那日分别后，太白先生带着我一路急行，不过二十余日，便到了郑府，恰在前一日，青城道人也回到了郑府，替我诊过脉后，言道若再晚上半月，毒入骨髓，便是他也没有法子救了。”
对齐纨，他是真心感激，若不是遇上她，从她口中得到医圣的下落，又得到她给的狼王皮毛，让太白先生带着他一路畅行无阻，丝毫未受到狼群阻碍行程，这才及时赶到郑府见到青城道人，否则恐怕他此时已是连命都没有了。
“这是你命不该绝，算不得我的恩情。”齐纨笑着又问道，“青城道长当时还在救治郑郎君，他的病情可好些了？”
李炎道：“已经无碍了，只是脸上结了许多疤，瞧着吓人，若是夜里冷不丁看了，胆子小些的足得吓晕过去。对了，郑兄十分好学，我在郑府呆了半月余，就见他****抱着书苦读不辍，还缠着太白先生要拜师呢。”
那家伙倒是说话算话，真有考科举的打算啊。齐纨对郑易虽然还谈不上什么男女之情，但到底有婚约在前，自然高兴见到郑易这样努力，至少这证明郑易对这场婚约很重视，也很认真。
“那太白先生收下他了吗？”她饶有兴致的追问。
李炎大笑起来，道：“没有。”
“怎么会？”齐纨惊讶了，按青城道人的说法，郑易可是天妒之才，绝对是资质顶尖的璞玉浑金，没人会不喜欢收一个这样的弟子，柳启怎么会生生放过郑易？
“太白先生说，郑兄有鬼才，非一般人可师之，他才学有限，教不了这样的鬼才。”李炎想起当时柳启被郑易一连串的问题给问得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得再次大笑起来，他一向都觉得柳启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少有人能比得上，还从来没见过柳启也会有被人问倒的一日。
本来，柳启还打算带着他在郑府再多待一段时日的，结果实在受不了郑易****缠着他讨教学问，不得不提前带着他跑了。
“一定是他的问题太刁钻，不然以太白先生的才学，岂会被他吓跑。”
齐纨也觉得有趣，以柳启的学识，不可能教不了郑易，就算郑易资质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超越柳启这样的大才，对郑易的性格，她也算了解一些，那绝不是个循规蹈矩、安安分分的，所以讨教学问的时候，也一定会往偏门里问，如果不是柳启，换成一般的先生，恐怕连半个月都坚持不住，一早就被问得找地洞钻了。
“那倒确实。”李炎虽然只在郑府待了半月余，但跟郑易倒是相当投缘，“郑兄是被病情拖累，不然，以他的天分，只怕早就科场有名了。”
这个结论可不是李炎自己看出来的，而是柳启对他说的，那半个月里，柳启也曾经给郑易讲解过一篇论语，随后三天，郑易每天拿出一份论语释疑，直接把柳启给吓到了，那三篇论语释疑，一篇比一篇深入，尤其是第三篇，对那一篇论语真谛的理解，竟然完全不下于柳启本人对那一篇论语的理解。
柳启本身也算个天才，求学时没少被师长称赞过，也见过不少被喻为神童、天才的同辈或小辈，可是像郑易这种悟性逆天、精进迅猛的，他真是闻所未闻，连呼几声“鬼才”之后，死活没答应收郑易为徒，他怕收下郑易，不用三年两载，就会被郑易掏空所学，到那时，他拿什么教这个鬼才？
最重要的是，柳启真心觉得，他不够资格教这样的学生，资质悟性太过逆天，一旦教导不当，就会走上歧途，柳启虽自诩有才，可这辈子到底只收过李炎一个学生，完全没有太多的经验，他怕自己教坏了郑易，所以，在临走前，柳启很郑重的向郑易推荐了一位德高望众大儒。
“嗯？是哪位大儒？”齐纨听李炎提到柳启的推荐，心中也为郑易高兴，要拜大儒为师是非常难的，但如果有人推荐，相对就会容易一些，柳启本身才学名望都不差，又曾经进入过天水阁，获得九位大儒的共同认可，所以他的推荐是很有分量的。
“东篱先生。”李炎一脸敬色。
“什么？”齐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你说谁？”
“东篱先生啊，他曾经当过帝师，这东篱先生的雅号，还是当今圣人亲赐的，南山书院你知道吗？那是东篱先生所办，门下弟子虽不足三千，但也差之不远，对了，前段时间我还收到郑兄的信，说已经到了南山书院，只是东篱先生暂时不在书院内，据说是出外游玩了，他打算先进南山书院一边求学一边等待东篱先生回来。”
齐纨抽了抽嘴角，此时真的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她当然知道东篱先生，也知道南山书院，梦中二世，让她最刻骨铭心、恨得牙都痒了的那个混蛋无双君，就是东篱先生的关门弟子，他曾经被东篱先生赞为南山美玉举世无双，无双君这个雅号也是由此而来。如果郑易真的拜东篱先生为师，岂不是跟那个家伙成了师兄弟。她若与郑易的婚约成了，这辈子只怕跟无双君又要牵扯上关系，想想都觉得呕得慌。
刚才她还为郑易感到高兴，现在却只希望郑易拜不成师，反正天下大儒又不是只有东篱先生一个，以郑易的资质，不愁没有大儒肯收他，实在不行，她去求柳启另外写一封推荐信。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坐不住了，考虑要不要写封信劝郑易离开南山书院，可是转念再一想，南山书院位于岷中，等她的信送到了，至少也是半个月后，那时候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李炎很敏锐，瞬间就察觉到齐纨有些怏怏，不由问道：“怎么了？可是累了？若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齐纨这时没了谈兴，顺水推舟道：“确实有些累了。”想了想，又道，“明日这个时候你再来，我还有些话想问你。”
李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次日再来时，齐纨已经命人准备好茶水，与他闲聊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问的却都是他平日的喜好是什么、素日交好的朋友有哪些等细节问题。
“不用如此认真，只要你在英国公府里不出去，舅父就一定能护住你，也不会被人瞧破你的身份。”
李炎老老实实交待了自己所有的底细，才后知后觉的察觉齐纨的用意，不由得解释了一句，如果不是自信舅父能护住齐纨，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让齐纨冒充他的，不过在英国公府外面，就难保不会有意外了，所以他特地多叮嘱了一句。
齐纨含笑点头，道：“我晓得，不过是防着万一你的朋友登门探望，被他们瞧出什么不对罢了，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玩笑。”
才怪，她之所以问得如此详细，就是下定决心要在这两个月里做点什么。这段时间调养身体，闷得她骨头都痒了，好不容易能脱离琼花道人的眼皮，不趁机活动一下筋骨，她就不是齐纨。
李炎狐疑的看了她几眼，总觉得她的笑容里藏着点什么，可惜他不是齐纨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出她的心思，也只得这么信了。
隔日，沐正恩一行人终于离开了归越县，来时浩荡，去也浩荡，只是旁人都不知其中少了两个人，一个自然是李炎，另一个是柳启，这位太白先生陪着自己的学生一起留在了齐家。
事实上，回去的人远比来时的人多，齐纨一点也没客气，她自己手下的那些小厮和女婢们全带上了，沐正恩虽然保证一定会保护好她，不过她是不会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别人身上，沐正恩的保证再可靠，也没有凉氏部曲可靠。
人是多了点，沐正恩心里不免犯了嘀咕，有种被小看了的郁闷感，不过在看到这些小厮女婢行动间颇有法度，仔细观察后更是惊讶的发现暗合战阵之道，心中不由一凛，再次刷新了对齐家的印象。
这个齐家，大有来历，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小世家，一时间，沐正恩有种在野外随手逮了只猫结果抱回家才发现这只猫竟然是只虎崽的错觉。
此时再想后悔不该那么轻易的就跟齐家结为通家之好已经迟了，不管这齐家是什么来历，沐正恩也只能认了，尤其是看到齐纨把车帘掀开，兴致勃勃的四顾欣赏路边风景时，他那点子后悔的劲儿就更加提不起来了。
只冲这张脸，无论是福是祸，他都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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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如叫我的乳名。”李炎还是觉得“郎君”二字太见外，“我的乳名唤作喜郎。”
七岁之前，英国公府里都是这样唤他，后来他渐渐大了，这样唤他的人就少了，到现在，也只有舅母私下里会偶尔叫一叫，大多时候，都是唤他的排行了。
“也好。”齐纨觉得无忧郎这个乳名真不错，叫着也觉得开心。讨论完称呼问题之后，她才问起李炎求医的经过。
李炎这时便很郑重的向她行了一记大礼，道：“尚未谢过蝶君娘子的救命之恩，大恩无以为报，唯一生铭记。”
直起身后，才又道：“那日分别后，太白先生带着我一路急行，不过二十余日，便到了郑府，恰在前一日，青城道人也回到了郑府，替我诊过脉后，言道若再晚上半月，毒入骨髓，便是他也没有法子救了。”
对齐纨，他是真心感激，若不是遇上她，从她口中得到医圣的下落，又得到她给的狼王皮毛，让太白先生带着他一路畅行无阻，丝毫未受到狼群阻碍行程，这才及时赶到郑府见到青城道人，否则恐怕他此时已是连命都没有了。
“这是你命不该绝，算不得我的恩情。”齐纨笑着又问道，“青城道长当时还在救治郑郎君，他的病情可好些了？”
李炎道：“已经无碍了，只是脸上结了许多疤，瞧着吓人，若是夜里冷不丁看了，胆子小些的足得吓晕过去。对了，郑兄十分好学，我在郑府呆了半月余，就见他****抱着书苦读不辍，还缠着太白先生要拜师呢。”
那家伙倒是说话算话，真有考科举的打算啊。齐纨对郑易虽然还谈不上什么男女之情，但到底有婚约在前，自然高兴见到郑易这样努力，至少这证明郑易对这场婚约很重视，也很认真。
“那太白先生收下他了吗？”她饶有兴致的追问。
李炎大笑起来，道：“没有。”
“怎么会？”齐纨惊讶了，按青城道人的说法，郑易可是天妒之才，绝对是资质顶尖的璞玉浑金，没人会不喜欢收一个这样的弟子，柳启怎么会生生放过郑易？
“太白先生说，郑兄有鬼才，非一般人可师之，他才学有限，教不了这样的鬼才。”李炎想起当时柳启被郑易一连串的问题给问得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得再次大笑起来，他一向都觉得柳启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少有人能比得上，还从来没见过柳启也会有被人问倒的一日。
本来，柳启还打算带着他在郑府再多待一段时日的，结果实在受不了郑易****缠着他讨教学问，不得不提前带着他跑了。
“一定是他的问题太刁钻，不然以太白先生的才学，岂会被他吓跑。”
齐纨也觉得有趣，以柳启的学识，不可能教不了郑易，就算郑易资质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超越柳启这样的大才，对郑易的性格，她也算了解一些，那绝不是个循规蹈矩、安安分分的，所以讨教学问的时候，也一定会往偏门里问，如果不是柳启，换成一般的先生，恐怕连半个月都坚持不住，一早就被问得找地洞钻了。
“那倒确实。”李炎虽然只在郑府待了半月余，但跟郑易倒是相当投缘，“郑兄是被病情拖累，不然，以他的天分，只怕早就科场有名了。”
这个结论可不是李炎自己看出来的，而是柳启对他说的，那半个月里，柳启也曾经给郑易讲解过一篇论语，随后三天，郑易每天拿出一份论语释疑，直接把柳启给吓到了，那三篇论语释疑，一篇比一篇深入，尤其是第三篇，对那一篇论语真谛的理解，竟然完全不下于柳启本人对那一篇论语的理解。
柳启本身也算个天才，求学时没少被师长称赞过，也见过不少被喻为神童、天才的同辈或小辈，可是像郑易这种悟性逆天、精进迅猛的，他真是闻所未闻，连呼几声“鬼才”之后，死活没答应收郑易为徒，他怕收下郑易，不用三年两载，就会被郑易掏空所学，到那时，他拿什么教这个鬼才？
最重要的是，柳启真心觉得，他不够资格教这样的学生，资质悟性太过逆天，一旦教导不当，就会走上歧途，柳启虽自诩有才，可这辈子到底只收过李炎一个学生，完全没有太多的经验，他怕自己教坏了郑易，所以，在临走前，柳启很郑重的向郑易推荐了一位德高望众大儒。
“嗯？是哪位大儒？”齐纨听李炎提到柳启的推荐，心中也为郑易高兴，要拜大儒为师是非常难的，但如果有人推荐，相对就会容易一些，柳启本身才学名望都不差，又曾经进入过天水阁，获得九位大儒的共同认可，所以他的推荐是很有分量的。
“东篱先生。”李炎一脸敬色。
“什么？”齐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你说谁？”
“东篱先生啊，他曾经当过帝师，这东篱先生的雅号，还是当今圣人亲赐的，南山书院你知道吗？那是东篱先生所办，门下弟子虽不足三千，但也差之不远，对了，前段时间我还收到郑兄的信，说已经到了南山书院，只是东篱先生暂时不在书院内，据说是出外游玩了，他打算先进南山书院一边求学一边等待东篱先生回来。”
齐纨抽了抽嘴角，此时真的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她当然知道东篱先生，也知道南山书院，梦中二世，让她最刻骨铭心、恨得牙都痒了的那个混蛋无双君，就是东篱先生的关门弟子，他曾经被东篱先生赞为南山美玉举世无双，无双君这个雅号也是由此而来。如果郑易真的拜东篱先生为师，岂不是跟那个家伙成了师兄弟。她若与郑易的婚约成了，这辈子只怕跟无双君又要牵扯上关系，想想都觉得呕得慌。
刚才她还为郑易感到高兴，现在却只希望郑易拜不成师，反正天下大儒又不是只有东篱先生一个，以郑易的资质，不愁没有大儒肯收他，实在不行，她去求柳启另外写一封推荐信。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坐不住了，考虑要不要写封信劝郑易离开南山书院，可是转念再一想，南山书院位于岷中，等她的信送到了，至少也是半个月后，那时候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李炎很敏锐，瞬间就察觉到齐纨有些怏怏，不由问道：“怎么了？可是累了？若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齐纨这时没了谈兴，顺水推舟道：“确实有些累了。”想了想，又道，“明日这个时候你再来，我还有些话想问你。”
李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次日再来时，齐纨已经命人准备好茶水，与他闲聊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问的却都是他平日的喜好是什么、素日交好的朋友有哪些等细节问题。
“不用如此认真，只要你在英国公府里不出去，舅父就一定能护住你，也不会被人瞧破你的身份。”
李炎老老实实交待了自己所有的底细，才后知后觉的察觉齐纨的用意，不由得解释了一句，如果不是自信舅父能护住齐纨，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让齐纨冒充他的，不过在英国公府外面，就难保不会有意外了，所以他特地多叮嘱了一句。
齐纨含笑点头，道：“我晓得，不过是防着万一你的朋友登门探望，被他们瞧出什么不对罢了，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玩笑。”
才怪，她之所以问得如此详细，就是下定决心要在这两个月里做点什么。这段时间调养身体，闷得她骨头都痒了，好不容易能脱离琼花道人的眼皮，不趁机活动一下筋骨，她就不是齐纨。
李炎狐疑的看了她几眼，总觉得她的笑容里藏着点什么，可惜他不是齐纨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出她的心思，也只得这么信了。
隔日，沐正恩一行人终于离开了归越县，来时浩荡，去也浩荡，只是旁人都不知其中少了两个人，一个自然是李炎，另一个是柳启，这位太白先生陪着自己的学生一起留在了齐家。
事实上，回去的人远比来时的人多，齐纨一点也没客气，她自己手下的那些小厮和女婢们全带上了，沐正恩虽然保证一定会保护好她，不过她是不会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别人身上，沐正恩的保证再可靠，也没有凉氏部曲可靠。
人是多了点，沐正恩心里不免犯了嘀咕，有种被小看了的郁闷感，不过在看到这些小厮女婢行动间颇有法度，仔细观察后更是惊讶的发现暗合战阵之道，心中不由一凛，再次刷新了对齐家的印象。
这个齐家，大有来历，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小世家，一时间，沐正恩有种在野外随手逮了只猫结果抱回家才发现这只猫竟然是只虎崽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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