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见不得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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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沐怀孝有三女，只有长女沐二娘是嫡出，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虽然还差两个月才及笄，但沐怀孝已经亲自给长女取了小字，唤作娇娘。
所谓金屋藏娇，从这个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沐怀孝对这个长女抱有多么大的期盼，不过沐娇娘也没有辜负这个名字，确实生得娇媚可人，无论谁见了，都会眼前一亮。可惜圣上已有五六年没有海选天下美人入宫，任是沐娇娘再怎么娇媚可人，也是无用，眼瞅着女儿已经快要及笄，再不提亲事就迟了，于是眼大心空的沐怀孝就盯上了江南大小一众世家，如果能把长女嫁进世族，他下半辈子在沐重恩面前就能扬眉吐气了。
沐怀孝有这样的念头，就一心把长女往琴棋书画都精通的才女方向培养。沐娇娘打小就被这样教养，自然也跟着心气高了，一般的勋贵、官宦人家都不放在眼里，就盯着世家那些少年子弟，只是平素她哪有什么机会出席世家参与的宴席，哪怕她是英国公的侄女，可侄女又不是女儿，到底隔了一层，而她亲爹又太过庸碌了。
金甲雅集就成了最好的机会，宴席一散，她就寻思着找机会结识几个世家少年子弟，凭她的才情美貌不怕勾不着人，好在她也不笨，知道不能直接去跟人家搭讪，而是先接近了几个世家出身的小娘子，与她们谈谈诗文，说说书画。
只是如果光是谈诗论画，倒也没什么，可沐娇娘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没多会儿言谈间就露了底，世家小娘子们哪怕是有人性子天生单纯无邪，也没有真蠢的，就算当时没反应过来，隔一会儿也就明白了，哪里还肯理会沐娇娘。
沐娇娘接连试了几次，都碰壁而回，实在是忍耐不住了，恰好看到一群世家少年弟子相约去玩曲水流觞，又叫上了好些个世家小娘子，其中有两个恰是她之前攀谈过的，就厚着脸皮跟了过去，那两个世家小娘子虽然不耻于她，但毕竟教养得好，暗里拒绝了几回后，见沐娇娘就是死皮赖脸的跟着，也没奈何，当面恶言相向把人赶走的事，世家小娘子们做不出来，无非是暗自嘀咕几句。
如果只是这样也罢了，沐娇娘无非是丢自己的脸，可她偏把沐四娘和沐五娘拉在一块儿，让两个庶妹给她当垫背，沐四娘和沐五娘因是庶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没有那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奢望，只是不敢违了嫡姐的话，只能跟在一旁，早看出世家小娘子们眼中的轻视不齿，臊得她们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好不容易才借着沐娇娘没注意的时候溜了出来，想来想去都觉得沐娇娘这样做是要出大问题的，只好来拦沐三娘，希望沐三娘能把沐娇娘给叫回来，别再丢脸了。
沐三娘一听，也气坏了，好心请了堂叔一家子来，结果就这样坏英国公府的脸面，本来今日是要在世家面前好好出一回风头的，让沐娇娘这么一搞，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当时就去了流觞池，要把沐娇娘叫回来。
沐娇娘哪里肯，沐三娘也是急了，伸手去拉她，结果被她一甩，脚下没站稳，就滑进了流觞池里。好在流觞池里的水又清又浅，才只一尺来深，旁边正好又有一株垂柳，沐三娘及时伸手抓住下垂的柳条，稳住了身体，并没有摔个四脚朝天，只是两只脚踩进水里，到底湿了裙底和鞋袜。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在大多是世家来的，个个知礼，那些少年子弟们就都走了，只有那些世家小娘子围了过来，哪怕是心里笑话，但面上还是安慰了沐三娘几句，又帮她从流觞池里出来，再解下披帛给她挡住湿了的裙底。
沐三娘又羞又气，狠瞪了沐娇娘几眼，道：“还不与我去见母亲。”
沐娇娘也知道闯了祸，可心里又不服气，道：“哪个让你来拉我。”嘀嘀咕咕的，到底还是跟着沐三娘走了。
齐纨来到马氏这里的时候，沐三娘已经换过衣裳，正气呼呼的站在马氏的身边，下首坐着的是沐怀孝的妻子刘氏，沐娇娘倚在刘氏怀里正抹眼泪，一脸的委屈状，沐四娘和沐五娘则低头站在刘氏的身后，不言不语的。
马氏心里也气极了，但面上丝毫不露，还安慰了沐娇娘几句，话音没落下，见齐纨进来，她就暂时撇下了这事，笑道：“你这孩子不在外面好好乐呵，怎么回来了？”
齐纨先见了礼，才道：“听说妹妹不小心弄湿了衣裳，我怕妹妹不开心，特地过来瞧瞧。”
沐三娘胀红了脸，道：“三哥，我没事。”有心再数落沐娇娘几句，到底没好意思。
沐娇娘见齐纨只顾关心沐三娘，顿时泪珠子又往下落，道：“表弟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
齐纨看了看她，道：“二表姐哭得这么伤心，显见得是不好，我自瞧得见，还用得着问。”
“你……”这话分明透着瞧热闹的语气，沐娇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沐三娘却被逗乐了，有齐纨撑腰，她也少了顾忌，便道：“今日分明是二姐姐行事不正，丢了咱们沐家女儿的脸，我去劝她，她还不听，这会儿倒是知道哭了，哪里知道我和其他姐妹们都还想哭呢。”
刘氏见她这么明晃晃指责自己的女儿，顿时怒了，道：“娇娘又没做什么，不过是与人一起在流觞池玩儿，你是妹妹，又是主人，不说帮衬着一把，反而还当着人面与她争吵，现在竟还倒打一耙，分明是见不得我家娇娘好。”
这话听得沐四娘和沐五娘越发羞窘，把头垂得更低了。
“我见不得她好？”沐三娘气极了，正要分辩，被马氏扯了一下。
“与你婶娘好好说话。”马氏不想让女儿落个顶撞长辈的名声，在长辈面前高低声，有理也变没理。
阻住了沐三娘的话头，然后她才淡淡一笑，对刘氏道，“今日请了你们来，就是要让孩子们多认识些人，也长长见识，省得将来被人笑话咱们沐家女儿眼皮子浅。娇娘活泼开朗，善与人交，原也是不错的。”
刘氏没听出这话里的其他意思，倨傲道：“大嫂子这话听着还是个理儿。”
齐纨抽了抽嘴角，她听出来了，这刘氏也是个眼大心空的，脑子里的筋是直的，不懂得拐弯儿。
马氏仍是淡淡笑着，继续道：“只是人贵自知，咱们这样的人家，跟世家不是一路的，想不到一块儿去，也说不到一块儿去，不说远的，就说你大哥与谢三郎，那可是积年的旧怨，哪回见面，不闹得不欢而散。再说三娘，她会下棋，偏偏谢家有个棋痴，在外头回回压得她抬不起头来，都不敢怎么出门见人了，我瞧着都心疼。娇娘爱玩儿，只管去寻与我们家交好的人家就是，何苦送上门去被人耍着玩儿，二弟妹不心疼女儿，我还心疼侄女儿呢。”
连英国公府都没放在人家眼里，何况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沐娇娘。马氏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可惜，她这一番话都对牛弹了琴，刘氏压根儿没听明白，只听懂了字面的意思。
“我家娇娘跟别人不一样，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皆通，与世家小娘子们可谈得来了，哪像有些人，半桶水咣当响，自然被人耍着玩儿。”
“噗……”
齐纨实在忍不住了，喷笑出声，她三世经历，不是没见过蠢的，可是脑子直成这样的，真的没见过，这刘氏可真是奇葩一朵。
刘氏落下脸，不悦道：“你笑什么，长辈跟前，忒不知礼了。”
其实刘氏也曾经打过李炎的主意，只是后来知道了李炎的尴尬处境，再加上连命都差点儿丢了，她觉得这个表外甥能成为淮阴郡王世子的机会实在不大，就打消了心思。不能成为世子，李炎和普通人也就没差了，一个宗室子的身份，不值什么，要不是有个沐重恩撑着，弄不好日子过得还不如普通人呢。
齐纨收了笑，道：“表舅母，你可知道义阳公主？”
刘氏一呆，道：“什么？”一看这表情就是不知道的。
齐纨继续道：“义阳公主是太祖皇帝的幼女，孝帝在位时，曾想将义阳公主嫁给洛邑郑氏子弟，郑氏未应，后来，又想许给河中鲁氏氏，鲁氏拒了，再后来，又欲召关东师氏子弟为驸马，师氏子弟直接出家做了和尚。”
刘氏皱眉，道：“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公主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沐四娘和沐五娘简直无地自容，连她们都听懂了，嫡母居然还没有明白过来。
“阿娘……”沐娇娘弱弱的道，“表弟的意思，是说世家娶媳，尊贵如公主，都不要。”
这事沐娇娘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免吃惊起来，也有些不信。
刘氏这才反应过来，脱口道：“胡说，我听说瑞云公主就嫁给了孔氏子。”
沐三娘忍不住道：“婶娘，瑞云公主是太祖武德皇后唯一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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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怀孝有这样的念头，就一心把长女往琴棋书画都精通的才女方向培养。沐娇娘打小就被这样教养，自然也跟着心气高了，一般的勋贵、官宦人家都不放在眼里，就盯着世家那些少年子弟，只是平素她哪有什么机会出席世家参与的宴席，哪怕她是英国公的侄女，可侄女又不是女儿，到底隔了一层，而她亲爹又太过庸碌了。
金甲雅集就成了最好的机会，宴席一散，她就寻思着找机会结识几个世家少年子弟，凭她的才情美貌不怕勾不着人，好在她也不笨，知道不能直接去跟人家搭讪，而是先接近了几个世家出身的小娘子，与她们谈谈诗文，说说书画。
只是如果光是谈诗论画，倒也没什么，可沐娇娘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没多会儿言谈间就露了底，世家小娘子们哪怕是有人性子天生单纯无邪，也没有真蠢的，就算当时没反应过来，隔一会儿也就明白了，哪里还肯理会沐娇娘。
沐娇娘接连试了几次，都碰壁而回，实在是忍耐不住了，恰好看到一群世家少年弟子相约去玩曲水流觞，又叫上了好些个世家小娘子，其中有两个恰是她之前攀谈过的，就厚着脸皮跟了过去，那两个世家小娘子虽然不耻于她，但毕竟教养得好，暗里拒绝了几回后，见沐娇娘就是死皮赖脸的跟着，也没奈何，当面恶言相向把人赶走的事，世家小娘子们做不出来，无非是暗自嘀咕几句。
如果只是这样也罢了，沐娇娘无非是丢自己的脸，可她偏把沐四娘和沐五娘拉在一块儿，让两个庶妹给她当垫背，沐四娘和沐五娘因是庶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没有那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奢望，只是不敢违了嫡姐的话，只能跟在一旁，早看出世家小娘子们眼中的轻视不齿，臊得她们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好不容易才借着沐娇娘没注意的时候溜了出来，想来想去都觉得沐娇娘这样做是要出大问题的，只好来拦沐三娘，希望沐三娘能把沐娇娘给叫回来，别再丢脸了。
沐三娘一听，也气坏了，好心请了堂叔一家子来，结果就这样坏英国公府的脸面，本来今日是要在世家面前好好出一回风头的，让沐娇娘这么一搞，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当时就去了流觞池，要把沐娇娘叫回来。
沐娇娘哪里肯，沐三娘也是急了，伸手去拉她，结果被她一甩，脚下没站稳，就滑进了流觞池里。好在流觞池里的水又清又浅，才只一尺来深，旁边正好又有一株垂柳，沐三娘及时伸手抓住下垂的柳条，稳住了身体，并没有摔个四脚朝天，只是两只脚踩进水里，到底湿了裙底和鞋袜。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在大多是世家来的，个个知礼，那些少年子弟们就都走了，只有那些世家小娘子围了过来，哪怕是心里笑话，但面上还是安慰了沐三娘几句，又帮她从流觞池里出来，再解下披帛给她挡住湿了的裙底。
沐三娘又羞又气，狠瞪了沐娇娘几眼，道：“还不与我去见母亲。”
沐娇娘也知道闯了祸，可心里又不服气，道：“哪个让你来拉我。”嘀嘀咕咕的，到底还是跟着沐三娘走了。
齐纨来到马氏这里的时候，沐三娘已经换过衣裳，正气呼呼的站在马氏的身边，下首坐着的是沐怀孝的妻子刘氏，沐娇娘倚在刘氏怀里正抹眼泪，一脸的委屈状，沐四娘和沐五娘则低头站在刘氏的身后，不言不语的。
马氏心里也气极了，但面上丝毫不露，还安慰了沐娇娘几句，话音没落下，见齐纨进来，她就暂时撇下了这事，笑道：“你这孩子不在外面好好乐呵，怎么回来了？”
齐纨先见了礼，才道：“听说妹妹不小心弄湿了衣裳，我怕妹妹不开心，特地过来瞧瞧。”
沐三娘胀红了脸，道：“三哥，我没事。”有心再数落沐娇娘几句，到底没好意思。
沐娇娘见齐纨只顾关心沐三娘，顿时泪珠子又往下落，道：“表弟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
齐纨看了看她，道：“二表姐哭得这么伤心，显见得是不好，我自瞧得见，还用得着问。”
“你……”这话分明透着瞧热闹的语气，沐娇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沐三娘却被逗乐了，有齐纨撑腰，她也少了顾忌，便道：“今日分明是二姐姐行事不正，丢了咱们沐家女儿的脸，我去劝她，她还不听，这会儿倒是知道哭了，哪里知道我和其他姐妹们都还想哭呢。”
刘氏见她这么明晃晃指责自己的女儿，顿时怒了，道：“娇娘又没做什么，不过是与人一起在流觞池玩儿，你是妹妹，又是主人，不说帮衬着一把，反而还当着人面与她争吵，现在竟还倒打一耙，分明是见不得我家娇娘好。”
这话听得沐四娘和沐五娘越发羞窘，把头垂得更低了。
“我见不得她好？”沐三娘气极了，正要分辩，被马氏扯了一下。
“与你婶娘好好说话。”马氏不想让女儿落个顶撞长辈的名声，在长辈面前高低声，有理也变没理。
阻住了沐三娘的话头，然后她才淡淡一笑，对刘氏道，“今日请了你们来，就是要让孩子们多认识些人，也长长见识，省得将来被人笑话咱们沐家女儿眼皮子浅。娇娘活泼开朗，善与人交，原也是不错的。”
刘氏没听出这话里的其他意思，倨傲道：“大嫂子这话听着还是个理儿。”
齐纨抽了抽嘴角，她听出来了，这刘氏也是个眼大心空的，脑子里的筋是直的，不懂得拐弯儿。
马氏仍是淡淡笑着，继续道：“只是人贵自知，咱们这样的人家，跟世家不是一路的，想不到一块儿去，也说不到一块儿去，不说远的，就说你大哥与谢三郎，那可是积年的旧怨，哪回见面，不闹得不欢而散。再说三娘，她会下棋，偏偏谢家有个棋痴，在外头回回压得她抬不起头来，都不敢怎么出门见人了，我瞧着都心疼。娇娘爱玩儿，只管去寻与我们家交好的人家就是，何苦送上门去被人耍着玩儿，二弟妹不心疼女儿，我还心疼侄女儿呢。”
连英国公府都没放在人家眼里，何况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沐娇娘。马氏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可惜，她这一番话都对牛弹了琴，刘氏压根儿没听明白，只听懂了字面的意思。
“我家娇娘跟别人不一样，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皆通，与世家小娘子们可谈得来了，哪像有些人，半桶水咣当响，自然被人耍着玩儿。”
“噗……”
齐纨实在忍不住了，喷笑出声，她三世经历，不是没见过蠢的，可是脑子直成这样的，真的没见过，这刘氏可真是奇葩一朵。
刘氏落下脸，不悦道：“你笑什么，长辈跟前，忒不知礼了。”
其实刘氏也曾经打过李炎的主意，只是后来知道了李炎的尴尬处境，再加上连命都差点儿丢了，她觉得这个表外甥能成为淮阴郡王世子的机会实在不大，就打消了心思。不能成为世子，李炎和普通人也就没差了，一个宗室子的身份，不值什么，要不是有个沐重恩撑着，弄不好日子过得还不如普通人呢。
齐纨收了笑，道：“表舅母，你可知道义阳公主？”
刘氏一呆，道：“什么？”一看这表情就是不知道的。
齐纨继续道：“义阳公主是太祖皇帝的幼女，孝帝在位时，曾想将义阳公主嫁给洛邑郑氏子弟，郑氏未应，后来，又想许给河中鲁氏氏，鲁氏拒了，再后来，又欲召关东师氏子弟为驸马，师氏子弟直接出家做了和尚。”
刘氏皱眉，道：“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公主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沐四娘和沐五娘简直无地自容，连她们都听懂了，嫡母居然还没有明白过来。
“阿娘……”沐娇娘弱弱的道，“表弟的意思，是说世家娶媳，尊贵如公主，都不要。”
这事沐娇娘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免吃惊起来，也有些不信。
刘氏这才反应过来，脱口道：“胡说，我听说瑞云公主就嫁给了孔氏子。”
沐三娘忍不住道：“婶娘，瑞云公主是太祖武德皇后唯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