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文网 > 田园小爱妻 > 第330章:大结局(下)

第330章:大结局(下)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武林中文网 www.50zw.io,最快更新田园小爱妻最新章节!

    云朵已经准备收拾行礼,这次再去京城,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清园来,所以家里要都安排好。

    赵郗还真有些不舍,回了京城。胖丫头他们一家就住在皇叔御赐的公主府了,他虽然能常常过去,却不能像现在这样可以同吃同睡了。

    小七对住在的印象不深,但听世子哥哥和大哥哥都去京城,全家一块都去,很是高兴期待,把她装压岁钱的箱子拿出来,让赵郗帮她数数多少钱,她要带去京城。

    赵郗捏了一把她白嫩胖乎乎的小脸蛋,找来个竹篾筐子,把钱倒出来,帮她数,让她拿着笔在一旁记着数。

    这边正数着,外面吉祥来报,说杨氏和云铁锤怒气冲冲的过来了,“……拿着铁锹,像是从后山那边挖了什么东西过来的,要打架一样,说是少奶年做了亏心事,要不怕,他们就在外面闹。”

    云朵皱眉,“让他们进来。”

    杨氏看吉祥过来领他们进门,心里更加肯定云朵骗了他们,要不然也不会听她威胁,立马就让他们进去了。

    云铁锤进来见到云朵就怒指着骂,“死丫头!胆敢骗我们!说啥已经埋了,根本就是你们弄出来的假坟,用来骗我们!你个丧良心天杀的不孝东西,想用这个法子甩脱我们,没门!”

    杨氏阴着眼,“你那后脖子下面长得红痣估计也骗人的!”

    云朵背过头,把衣裳后领子往下拉一点。

    一对红痣赫然明显。

    杨氏不信,上来伸手就掐。

    “大胆!竟对公主不敬!”画眉上来就喝。

    云朵被她掐疼的吸了口气,这一对红痣是聂子川想了办法给她种上去的,和真的一模一样。

    杨氏还是不相信,“你这是才长出来的!死丫头!想甩脱我们亲爹娘,还冒充公主,你不想活了!”她以为说出这话,云朵至少会吓的变脸。

    云朵只冷冷的看着他们,嗤笑了声,“冒充公主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你们以为我有那么大的胆子!?莫名其妙的,你们胆小怯弱饭都做不好的闺女,突然变的识字会厨艺,抬抬手挣下这一片家业,你真当我是你们闺女!?你们的闺女是我这样的!”小云朵早被他们打怕了,被云彩胆子还小。云彩是恨,小云朵心如死灰,只敢死。

    “你…你……你说啥都没用!那些厨艺挣钱的法子,是你在书上学的!你们就是弄个假坟来骗我们的!里面只有一张破烂席子,还被挖过的,以为这样能骗过我们!?休想!”杨氏心里又不确定了,可天底下出了双胞胎,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画眉呸了一声,“在书上学的?别人咋不学!?之前你们听说过鱼能做成不腥的吗?你们听说过酸枣和山楂能做成点心吗!?你们听说过又柿饼和红薯干这个东西吗!?你们见过胡辣汤吗!?我看你们不仅脸皮厚,还大的很!跳着脚往自己脸上贴金,真当自己生的出像我们少奶奶一样的女儿呢!”

    “土被翻了,应该是有人偷走了里面的尸骨。至于谁偷的,报官一查便知!”云朵说着,直接叫来万淼。

    万淼当即就备了马车,要带着杨氏和云铁锤去报官,“那尸骨要了又没用,有人盗走,只能是为了利益。不是你们,那就是跟我们清园有仇的人。”

    “我不信!你们就是想甩脱亲爹娘!”云铁锤瘸着脚躲开,不上马车。

    万淼给吉祥如意使个眼色,上来按住俩人,把他们塞到马车上,直接送去县衙。

    雷雄一听是云朵的吩咐,哪敢怠慢,连忙就立案亲自调查起来。

    那尸骨又不是金银,尸骨没了,对杨氏和云铁锤最有利,雷雄当即就打了两人一人十大板子,要上夹子,两人吓的高喊着不是他们,他们去挖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翻了。

    雷雄把俩人暂押进大牢,次一天一大早就赶到青峰山这边,先来给云朵请安,又到案发现场去调查。

    聂二郎见他们竟然兴师动众的查一个尸骨,忙把装在坛子里尸骨藏了起来。

    雷雄却传他问话,把他作为了嫌疑犯。

    云朵不想多掺和这事儿,只说不要屈打成招,就领着孩子上山去看霍少倾。他们后天一早就启程了。

    霍少倾听杨氏和云铁锤还在闹,眼中闪过杀意。若不是这个以假变真的法子,他们两个恶徒早留不命了!竟然不识好歹,贪得无厌。

    “反正我们就走了,还不知道多久才会再来这边,不用理会他们!”云朵看着他,既然她占了小云朵的身子,再回去杀她爹娘总有点不好,以后不管不问也就是了。

    霍少倾皱了皱眉,怀里的小九咿咿呀呀的想说话,顿时吸引了他,也就不再多说啥。

    聂子川大步进来,要回禀军情,看云朵带着孩子又来看她爹,心里吃味,对霍少倾态度也不那么表面恭敬,“匈奴三万铁骑压境,京城收到来信,匈奴王说周朝内乱,作为亲家,来帮忙!”

    “放屁!”霍少倾哼了声,“淮南王和曹瑛可有动静?”

    这次淮南王被宣武帝留下,镇守京城,也是想要试探他。曹瑛是没有随驾的资格,也留在了京城。

    “朵朵是你流落在外公主这件事传回京后,淮南王这些年都不可能会有动静!”他会把淮南王的路给堵严实,“至于曹瑛……回京之后,找机会杀了他!”

    霍少倾看了眼云朵,暗瞪聂子川在云朵面前说打打杀杀的。

    聂子川在云朵跟前说杀曹瑛,事实上却是放过曹恒他们,曹瑛死了,他们就算不袭爵,也一辈子吃喝不愁。若曹瑛不死,等着长兴侯府所有人的就是灭亡。

    云朵也知道曹瑛留不得,他查了聂子川的势力,就表演了一出三十年寻子的戏码,不过就是想利用聂子川,利用他们。一个长兴侯府世子之位就想收买聂子川,曹瑛料错了!曹老夫人和潘氏几次都想把小六小七俩孩子要走,留在她们那,也无非想拿孩子做人质。她同情她们,却不会容她们!

    福永亲自领着小六小七玩,后面三四个小太监端着吃的,还跟着百灵黄雀她们,浩浩荡荡的来了大殿。

    霍少倾看着年画娃娃一样的外孙外孙女脸上就笑开了怀,招呼俩小娃儿到近前,让他们进京之后,和他去皇宫里玩。

    祖孙一堂,其乐融融,大殿里充满了天伦笑声。

    村里的人也知道云朵和聂子川马上就要和皇上一块去京城了,都准备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送来,表心意。要不是云朵和聂子川,白石村也不能有今日的富贵。家家户户都领着工钱还拿着年底分红的银子。之前连饭都吃不饱,现在却能供家里的娃儿念书科考。

    云朵让都收了,“我才应该感谢你们呢!说起来,要不是你们到庙里求了送子观音给我,我和聂子川可能还要再几年,找齐的药材再调养几年才能有孩子!”

    “说起送子观音,还真是灵呢!我媳妇儿就是过来拜了拜,生了儿子!”聂铁山早就说过这话。

    聂保根也说灵,他想要闺女,小翠跟着拜过就怀上了闺女。

    聂子川和拱手行礼,郑重给村人道谢,“那尊送子观音就建一座小庙在村口,由村里人供奉,也福泽村人吧!”

    众人一听都喊着好。

    陪着说了半天话,山根嫂子提醒云朵伤还没好彻底,大家这才都散了。

    柳氏和聂三贵笑着上来见礼,“参加公主!给公主请安!”

    云朵知道他们肯定会过来,点头让他们起了。

    聂三贵搓着手呵呵笑,“听说铁山家的闺女,这次就跟着你们去京城了!”

    聂小妹才四岁,还太小,云朵不准备这么快就带走她。让她一下子离开爹娘离开家,到陌生的京城去,也是适应。想等她再长几岁,左右他们肯定还会回清园来。

    “我们家娇儿就不说了,你看我们家晴儿,打小就听话懂事,乖巧的很!自己都会洗衣裳了呢!让她跟着你们做个丫鬟……”聂三贵嘿嘿笑的不自在。

    柳氏也忙道,“晴儿听话,也好调教,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我们这次去京城,吉凶未定。所以这次谁都不会带!”云朵摇头。

    “咋会呢!你都是公主了!我们晴儿保证比那聂小妹还乖巧懂事!她也学字了,一学就会,很聪明的!”聂三贵有些急道。

    柳氏红着眼祈求,“云朵你现在是公主了!我们家日子虽然将将好过,可是聂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只有俩闺女,也没个儿子,在村里处处被人瞧不起,这辈子估计也没啥出路了。娇儿性情不好,我就不说了,晴儿是个聪明的娃儿,也极乖巧懂事,她跟着你们,也不至于以后跟我们没个好前途,没个出路!”

    “她还不到五岁,你们就要把她送走,千里之远,想要见一面可不容易了!”云朵提醒道。

    “为了娃儿好,就算不见,总比在村里没个出路强啊!老聂家的名声现在可是彻底臭到家了,我们大人就算了,但总要为娃儿争一条出路啊!”柳氏泪眼满眶。

    云朵叹息一声,“那你们收拾一下,明早把她送过来吧!”

    柳氏顿时高兴的眼泪直掉,跪下就要磕头。

    聂三贵不习惯,这云朵还是云朵,看着啥都没变,这生生成了公主,见了还得磕头。

    “起来吧!”云朵也不让跪,连忙让起来。

    柳氏擦擦眼泪,又为难的说起第二件事,想让聂子川给他们看看,还想拜拜云朵的送子观音。

    聂子川去了进军营,不在家。云朵让他们去了小屋拜送子观音,“你们既然之前生了两胎,身子就应该没有啥毛病。”

    柳氏是怕聂子川诅咒他们了,聂家从聂四郎之后再没有子嗣。的确像他说的那样,聂二郎有了个儿子是别人的。他们也只有俩闺女。

    看云朵有些不愿多说,柳氏也不好得寸进尺,拉着还想说啥的聂三贵离开。

    “哎呀!你一个劲儿拉我干啥!趁这个机会,咱们多说点好话,那作坊和山坡啥的,不就给咱们打理了吗!?”聂三贵不悦的拉着脸。

    柳氏白他一眼,“你想的美呢!他们恨聂家恨的牙痒痒,会把作坊和山坡交给咱们打理!?能把晴儿送进去已经万幸了!我再调养调养身子,生个儿子,把娇儿教好!以后咱们家的日子,就指望晴儿了!”

    聂三贵抿了抿嘴,也不说啥了。

    回到家,柳氏就叫了聂晴,仔仔细细的叮嘱了几遍,帮她收拾了个小包袱。

    聂晴哭红了眼,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家,还是听话的点头。

    聂铁山和聂保根一块过来清园。

    云朵直接跟他们说孩子太小,“现在这么小就离开家离开爹娘,对她们心理成长会造成伤害,再过几年等长大些吧!左右我们还会回来清园的!”

    “好好好!”聂铁山也就是要云朵个准话儿,闺女随了他,想要闺女以后也幸福,只能从别的地方找补。

    一天中,清园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多数都是送娃儿的。

    云朵都没收,说过两年还回来,男娃儿不用送,直接送去学堂念书就行,女娃儿也可以教识字,学针线,虽然在村里,但比给人当奴才强。

    众人看那么多送娃儿的,却都没送掉,也只有作罢了。

    雷雄这边搜查了聂二郎家,却是没能搜到尸骨,案子破不了,也觉得有些没脸,云朵和聂子川要进京了,过来请罪,保证会把尸骨查到。

    云朵让他继续查,不耽误衙门里的其他公务就行。

    晚上清园的人热热闹闹聚在一块大吃了一顿。

    次一天,天还没亮,就起来收拾了准备启程。

    柳氏和聂三贵牵着聂晴,拿着她的小包袱急急忙忙的把人送过来。

    “坐到后面这马车上去吧!”万妈妈过来安排她和小丫鬟们坐一块。

    柳氏不停的叮嘱,让聂晴听话,多学东西多干活儿,不要惹云朵和聂子川生气啥啥的,对小六小七要好等等。

    万妈妈看她啰嗦个没完,不过是说给他们少爷少奶奶听,就道,“聂三太太,皇上的圣驾可还在青峰山那边等着呢!”

    柳氏连忙听了,告罪一声,又拉着聂三贵给云朵和聂子川行礼。

    “不必了!快起吧!”云朵说完,直接抱着小九坐上马车。

    聂子川在一旁骑马,“出发!”

    士兵开道,罗平和卫春卫狄都骑着马,走在马车两旁跟着聂子川。

    一行人被五千精兵围护着,浩浩荡荡出发,赶往青峰山和霍少倾的大军汇合。

    聂里正带着村里的人在村口目送。

    杨氏和云铁锤得到消息的时候,都晌午了,大军早过了南平县,朝衡州府出发了。

    “他们都去京城了,我现在还咋办!?”柳萍儿也是又急又恨。

    “慌啥!我现在手里有银子,他们去京城,我们也去京城就是了!”聂二郎哼了声,也收拾了行囊细软,把鱼塘和家交给聂二贵看着,又给了他些银子,也带着柳萍儿上路了。

    杨氏和云铁锤也慌急恼怒,云朵又不吭声直接就走了,想就这么甩脱他们,没门!那个一万两银子不给了,还想甩脱他们!?收拾了行礼也要跟去京城。

    云光孝却不太想去,京城那个地方太多不好的回忆和印象了,他怕这次去了还会出事儿,他的腿可是好不容易才治好,没有瘸了。要是想他爹一样瘸了腿,那他就难再娶上媳妇儿了!

    杨氏和云铁锤却着了心魔一样,非要去京城。拉着云光孝上路。

    云光孝到镇上,借着看娃儿看姜丽锦,“…我们要去京城了。”

    姜丽锦不阻拦他看娃儿,但对云家的事却是不多问了。放着好好地日子不想过,非得折腾,那你们就去折腾去吧!啥时候把命折腾没了,就知道厉害了!

    云光孝本想和她说说话,见她不理会,失落的掏儿子点银子,就离开了。

    村里姓顾的一个女娃儿听云光孝要走不愿意了,也要跟着云光孝一块。

    让杨氏知道,直接和云铁锤骂到人家里,“妄想高攀我们家,做大梦呢!不检点的小贱人,以为勾连到我儿子,就能进我们家门了!?贪图我们家的钱财,也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配不配!”

    云光孝根本没有要娶那女娃儿的打算,纳妾也没有。

    两家大闹了一场,传的沸沸扬扬的。

    杨氏和云铁锤叫了白氏回来给他们看着家里,和云光孝带上银子就直奔京城。就算真要断了,就算不是亲闺女,也要把一万两银子拿回来!再给儿子弄个官做!到时候儿子当了官,妹妹又是当公主的,看还娶不到京城的大家小姐!?

    聂子川很快就知道他们这些人跟在后面,他们走的水路,后面的人也远远跟着走水路。

    “少爷?”罗平抬眼询问的看他,他们都走的水路,可以趁此教训他们他们一顿,也免得他们上京,搅合更多麻烦。

    聂子川笑了下,“我这次上京,就是解决麻烦的。”不光解决他自己的麻烦,乌家的麻烦,还有他那个看他不顺眼岳父的麻烦。看他当皇帝当的像模像样,到了京城可跟在青峰山不同了,想要坐稳屁股底下那张椅子,可不是易事!

    罗平心里暗啧了一声,少爷这是积了多少的情绪,看来准备大搅合一场了。

    聂子川是准备来个大杂烩。

    京城很快就在眼前了,淮南王和一众文武百官,在城外十里迎接,给霍少倾见了礼,就给云朵见礼。

    赵郗看云朵称呼他父王为皇伯,脸色顿时一变。他和云朵婶婶成从姐弟了!?

    云朵早察觉到了,小六小七几个娃儿得改口叫赵郗表舅舅了。

    众人虽然对云朵这个状元郎夫人听过不少次,但真人却少见,这下竟然成了皇上流落在外的女儿,虽说是私生女,但也出身皇室,血统高贵,封号都已经定了,那妥妥的皇家公主了,都小心的打量云朵。

    云朵就算是假冒,可她芯子的的确确是爸爸的女儿!他们就是亲父女!所以上头一把大伞撑着,见了宫里的各位妃子和皇子公主,她也丝毫不怯。

    贤贵妃打量完云朵,跟霍少倾称赞,“还真是皇上的公主!敲这气派,都和皇上一模一样!”

    霍少倾看了眼一堆华美尊贵的宫妃,眸光有些暗,有些不耐让她们退下,“礼部尚书!长乐公主册封之事,礼部准备的如何了?”

    周尚书忙出列回话,“回皇上!一切都已经就绪,三日后就可以举行册封仪式!”

    霍少倾满意的嗯了声,又问工部,皇城外的别院修葺好了没有,工部回说已经修葺好,霍少倾直接让云朵带一家人去住公主府,就转身投入堆积的朝务中去了。

    给各宫娘娘见了礼,就和聂子川出宫去了。

    看她小脸拉着,聂子川揽了她,“是不是赶路太急,不舒服了?”

    马蹄哒哒的声音在车外连续响着,云朵靠在他身上,“妈妈去世,爸爸也没有续娶,一辈子只有妈妈一个女人。”

    聂子川想到她肯定见了宫里的妃子们,笑着亲了亲她,“那个世界的女人不是更会美?爸爸还守着妈妈一个,在这里也不会打破他心底那道线的!”心里的底线一点划定,不说打破,即便有人靠近就会强烈排斥出去。霍少倾他是皇帝,之前的赵箴也有武功,他身边伺候的也都是自己人,不可能会有哪个女人还能扑倒他。

    云朵就是觉得不舒服。她怀个孕,三四个月,聂子川都忍的辛苦。明明有那么女人,也可以肆意妄为,却得守住自己的誓言。她心疼爸爸,不想他辛苦,但接受不了有别的女人靠近占有爸爸!

    “你能忍受除我之外的人亲近你吗?”聂子川揉着她的头发突然道。

    云朵愣了下,坚定的摇头。聂子川现在就属于她身体心灵的另一部分,别的人,她接受不了。

    “那就相信爸爸也一样!”聂子川噙着她的唇瓣亲了亲。

    “那你呢?如今身份地位都变了,肯定会有人朝你身上贴,给你送美人!”云朵拽着他的衣襟瞪眼。

    聂子川煞有其事道,“那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比不比得上我的女人!”

    “你敢!我学姜丽锦!”云朵怒视着他。

    聂子川咬住她的小嘴,压低声音,魅惑道,“那就好好听话喝补药,把身子调养好,喂饱我!吃饱了美味,我就再也看不上别的了!”

    云朵被他亲的喘不上气,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娇喘,“你流氓!”

    “我还禽兽呢!”聂子川笑着啄她红肿的唇瓣。

    这上面她一直斗不过聂子川,云朵瞪了他一会,泄下气算了。

    聂子川抱紧她,心里却没有面上那么轻松。这次来京城,他直觉很不好。

    所以霍少倾把公主府赐下来,聂子川直接一大家子人就住进了公主府,长兴侯府连去都没有去。

    俩人来到大门外,公主府的管家带着宫女太监一众伺候的人齐齐等候在大门外,见云朵下车,齐刷刷跪下行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朵抬头看气派异常的公主府,忍不住有些惊叹,“都起吧!”

    管家起来,笑着上前来,“老奴是府里的管事林响,给公主殿下请安了!”

    云朵点头。

    林响就笑着介绍,“这公主府是皇上之前的王府,里面什么都好好地,皇上吩咐,特意修葺翻新了。里面的规格也特许不用改,让公主和驸马尽管住!”

    原来是赵箴以前的老窝。不过京城能数得上的,有没人住,能挂上公主府的也就这里最好了。

    云朵和聂子川一块进了门。

    庞仁和黄悦菡早带着孩子们先到了。

    这边还没安顿好,外面就侍卫来报,长兴侯夫人和闵氏,沐燕歌,曹恒曹泰来了。

    除了当家人曹瑛,和端架子的老夫人,除了孩子,都过来了。

    云朵在前厅接待了他们。

    潘氏其实很不想来,他们回了京城不先回侯府,还要她带着人先来拜见他们,还得给云朵磕头行礼。

    一路走来,沐燕歌心里早妒恨死了。

    等见到云朵,丫鬟拿来团铺,几人行了大礼。看云朵结结实实受了,才让起,潘氏和沐燕歌的脸上虽然都还笑着,颜色却不怎么好。

    闵氏倒是没有表情外露,依旧温婉大方。

    坐着寒暄了会,云朵就实在太累,不想招待了,她跟这婆媳几个也没有话说,端了茶。

    看她端茶送客,潘氏也不好多待,带着闵氏和沐燕歌几个告辞。

    曹恒落后一会,跟聂子川说让他继承长兴侯府爵位的事,“爹已经把世子印章给你了吧!你若继承了爵位,就是世子,爹百年之后你就是长兴侯,也不必只顶着驸马的称号了!”

    本朝有规定,驸马不得参与朝政,不得享有军权,所以很多抱负远大的不愿意尚公主,做了驸马,就全无前途,几乎成了吃软饭的了!不过也有特例。

    聂子川对权势没有兴趣,他虽然会玩弄权术,却不喜欢,做个闲散驸马也挺好。而长兴侯府的爵位,他更不稀罕。

    “你回去问问侯爷!当年丢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说着把世子印章还给曹恒。

    曹恒大吃一惊,“三弟!你说…什么儿子还是女儿的!?爹不可能搞错啊!”

    聂子川深深看他一眼,之前还想拿长兴侯府玩玩,如今事情有变,宣武帝被霍少倾穿越了,那长兴侯府也就没用处了。不!或许可以借曹瑛好好给那个觊觎他媳妇儿的人一个重击!

    曹恒老二,他和老三之前只差两岁不到,而聂子川年龄,还有身上的胎记,什么都符合,怎么可能会不是!?爹娘不可能会认错自己儿子啊!

    闵氏在后面等着他,见他上了马车,脸色很不好,不由的担心,“夫君可是哪不舒服?”如今他们知道聂子川跟四十多年前乌家有关系,学了乌家的医术,那么,就可以找聂子川给他治病了。

    曹恒伸手露出里面的世子印章。

    闵氏眸光闪了下,“这是……什么意思?”

    曹恒很多事都不瞒她,把聂子川说的话跟她说了。

    闵氏听完忍不住心下一喜,她虽然表现的大方,可心里对于剥走他们二房世子之位,让三房袭爵还是怨怼的。若聂子川不是曹家人,那这世子之位也不用他来继承了。只是,“爹娘有可能认错孩子,但不可能连孩子的性别也认错……”那公爹主动跑过去认聂子川是做什么?难道是查到了云朵是皇上的女儿?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曹恒也想不通这一点,回到家,就把世子印章和聂子川的话都转给曹瑛。

    “你说什么?”曹瑛脸色隐隐发青。

    曹恒低头,“爹!你不会认错儿子还是女儿吧?我知道我身子不好,也没有世子的那份魄力,无法将长兴侯府发扬光大,可爹,也该让我知道家里要做什么事!”

    曹瑛握着太师椅扶手的手握紧,青筋凸起,关节发白。聂子川他一直都不信任他,一直在查这件事!?

    这事聂子川根本不用查,他前世也怀疑过他是不是亲生的,结果事实证明他就是。只是郭家被银子迷昏了头,根本不拿他当儿子。不,他们拿他当儿子了!一个可以不断索取金银,榨取价值,换取富贵的儿子!即便他死了,也不能阻挡他们的财路,也要被他们继续榨取!吸干他最后一滴血!

    黄悦菡唏嘘,“还以为长兴侯真的是子川兄弟的家,原来是别有目的!”所以现在她也不喜欢京城这个地方了,在南平县,虽然家里继母和二房弟妹也有不少事儿,但他们都不敢放肆,也生不出那么多事。

    不时,曹瑛就急匆匆的过来了。

    云朵没见他,让聂子川去应对他。

    曹瑛见云朵不见,也不多计较,跟聂子川到屋里说话。

    这边等着聂子川吃饭,等了老半天,饭菜都凉了,云朵她们吃了一碗水果垫着都要饿的不行了,聂子川这才赶回内院。

    “说了啥?”云朵忙让罗妈妈摆饭,问聂子川。

    “不是让你们先吃!?”聂子川说着,坐下,忍不住笑着回她,“说是无意中知道了我会乌家的医术,定然和乌家有关系,他听说了一些传闻,让人一查我果然另有身份。为了壮大长兴侯府,在皇上面前立功。他没有兵权,有怕别人抢功劳,就出了这么个认亲的法子。”

    云朵嘴角狠狠抽了下,明明是想利用聂子川,继而利用乌家的势力,“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庞仁拍着桌子说曹瑛放屁,“聂子川!现在既然拆穿了,你可离他远点!”刚从造反的路上回头,别又成了反贼了。

    事情有变,聂子川也不想多带曹瑛一块玩了,“他自己已经说了,会自行公布结果,把我们从曹家族谱上除名,还我清白!”

    “爷嫉妒!”庞仁拿着筷子,看着端上来的冰梅酱烧鸭,夹了一块鸭腿肉塞进嘴里使劲儿的嚼。聂子川这家伙就是走了狗屎运了!娶了朵朵这样的媳妇儿,还学了乌家的医术和武功,掌管着人家的势力,自己练了兵要造反,本来这事诛九族的罪,他都做好了他要不成功,他和媳妇儿俩娃儿也被株连杀头的准备,结果朵朵成了皇帝的女儿,他这造反不仅没事儿,还成了大功臣!真让人嫉妒!

    几个人看着他笑。

    庞赛和小六小七坐小桌吃饭,扭头过来问他,“爹你嫉妒啥?是不是嫉妒我们的菜比你们好?”

    庞仁白了他一眼,大眼一溜,他们小桌上的菜色不一样,看着花花绿绿的,真嫉妒起来了。

    那是云朵教万妈妈做的儿童营养餐,把三个娃儿不喜欢的蔬菜和肉变成可爱卡通的样子,让他们吃下。

    京城正议论聂子川和云朵夫妻俩的传奇,一个是长兴侯府流落在外的儿子,一个成了皇上流落民间的公主,这是奇事了!

    曹瑛在此时突然宣布,他二十九年前丢的是女儿,聂子川不是曹家子嗣,是他不知道聂子川的真实身份,想接近聂子川这个和乌家反军有关系的人,剿灭反军,为朝廷立功。如今乌家兵败,聂子川真实身份是皇上安插在乌家军里的暗探,他也就说出实情,还聂子川清白。

    众人恍然,就说聂子川和云朵不可能两夫妻都来自乡下,都有不为人知的身世。随即就鄙视长兴侯的做法,说长兴侯府真的没落了。否则长兴侯也不会连这种办法都用上了。

    曹瑛还得到皇上面前请罪,他之前可是知情不报。

    霍少倾毫不客气的撸掉长兴侯府的爵位,到曹瑛这一代长兴侯,下一代就没有爵位袭承了。

    这个代价有点沉重,之前虽然没落,但至少说出去还是侯门贵族,架子在那撑着,以后没了爵位,家里又没有权势,没有出息的子孙,曹家这下要彻底衰败下去了啊!

    曹老夫人当天就病倒了。

    沐燕歌也快恨死了,他们一来就抢了世子爵位,现在他们看不上了,不要了,却也不让他们得到,简直可恨!

    曹泰得知聂子川根本不是他哥,恨意骤增。就算云朵是公主了,也无法阻挡他想弄死聂子川的仇恨之心。

    聂二郎带着柳萍儿也来到京城,正赶上云朵的册封大典。

    满京城都齐聚欢庆,因为私房菜为庆贺云朵正式册封公主,免费发放各种点心糖果,在京城的四个方向,摆了四个发放点,每一个地方都排了长长的队伍,尤其是小娃儿。

    发放点周围维持治安的士兵还不断提醒让看住自家孩子,小心拐子趁乱拐带孩子。

    刚刚登上公主的宝座,云朵就赢得了一片赞美声,大街小巷无人不知长乐公主。

    聂二郎吃惊的却是聂子川的身份,他竟不是长兴侯府的儿子,还是郭家的土包子,只是走了狗屎运,吃上了天鹅肉!?

    柳萍儿心里也有些接受不了,聂子川要不是长兴侯府的儿子,以后也继承不了侯爵,只依附着云朵那个贱人,那她根本没有机会了啊!

    聂二郎阴笑起来,“不是侯府的儿子了?那正好!一个不是侯府儿子,一个假冒公主,狗男女!”

    柳萍儿看着他,“你想干啥?”

    “干啥?当然是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聂二郎冷哼一声。

    “你…你要杀了他们!?你连聂子川也杀!?”柳萍儿惊大了眼。

    聂二郎眼中闪过一抹疯狂,阴鸷的盯着她,“你最好乖乖听我吩咐,还有可能让你嫁给他,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柳萍儿脸色一白,看着他,害怕的后退两步。

    “你要是想跑,或者告官都可以。你的事我全都清楚,我说你是我的小妾,要逃跑。你说这京城只有聂子川他们知道你和我的真实关系,他们是会救你?还是会眼睁睁看着!?”聂二郎上来抓住她的手腕,嗜血的笑看着她。

    柳萍儿害怕的摇头,下意识的就想逃。

    聂二郎抓着她把她拉回来,“既然已经来了京城,就给我乖乖的,否则暗窑就是你的终身归宿!”拉着她就走。

    柳萍儿心里怕极了,也怒恨的不行,只能暗暗祈祷聂二郎只是说说,他还会帮着她嫁给聂子川。他就算不是侯门的贵公子,也是皇上宠信的人,那也得封个大官做的。

    聂二郎身上带的有银子,就租了个很小的三间屋子独院住,每日除了到内城转悠,就是到城门口转悠,等着后面的杨氏云铁锤和云光孝。

    他这边几乎天天到公主府外踩点,就让曹泰的人发现,直接逮住了他。

    聂二郎没有武功,被几个逮住没跑掉。

    一问才知道彼此,聂二郎立马决定利用曹泰。

    曹泰也准备拿聂二郎来当枪手。

    两人互相利用,聂二郎把自己手里的消息都告诉曹泰。曹泰有人脉,有银子,他要对付聂子川肯定更容易!

    曹泰一听云朵也有可能不是皇上的女儿,是个假冒的公主,一阵兴奋激动。假冒公主可是重罪,一个不好就要株连九族的。就算不株连九族,他聂子川,还有那个死胖子他们是死定了!

    沐燕歌知道后却拦着不让他乱来,“你忘了上次了?接到韩家小妾的来信,说那个贱人和韩淞元私通生了龙凤胎,结果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这次事更大,假冒公主是重罪,可一个不好,咱们就成了污蔑皇族,掉脑袋的就是我们了!”蠢货!到现在长兴侯府都还只是个空架子,连爵位以后也没了,早知道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嫁给他个蠢货!

    曹泰有些犹豫。

    聂二郎告诉他,云铁锤和杨氏要来京城了,他们是云朵的亲爹娘,他要不信可以找他们。

    曹泰等了一天,果然见杨氏云铁锤和云光孝三人来京城,当即就把人劫下来,安排在聂二郎住处不远租的小院子里,说帮他们忙,让云朵和聂子川承认他们,或者他们提任何要求,还许下给云光孝弄个官做。

    杨氏来了京城更加不敢撒泼乱闹了,这地方不是南平县,也不是村里。知道曹泰没安好心,她想了想,拒绝了曹泰找的住处,自己租了地方住,却没拒绝曹泰帮忙。至少他们也是侯门贵族,想要办啥事儿还不容易!

    曹泰就拉着云光孝出去吃喝嫖赌。

    云光孝虽然没出息,也心里向往那种奢靡的生活,但真让他去,吓的又退了回来。他还想和姜丽锦在一块,虽然想,但心里也清楚明白,要是他真的吃喝嫖赌了,就再也没可能和姜丽锦复合了。

    想了想,云光孝跑到私房菜,果然在那找到了万广,把他们来京城的事一股脑告诉了万广,让万广跟聂子川说,“那个曹泰要对付他们!还胁迫我也一块,我没答应他!我提前给你们报信儿了!你们要对付曹泰,可不能再对付我了啊!”

    万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云光孝!只要你足够聪明,知道该站在哪才是好,大人和公主都不会亏待你的!”

    云光孝忙不迭点头,“那我有消息还过来告诉你们!”

    万广嘱咐了他几条,就让他去了。

    曹泰正骂云光孝窝囊废,赌坊不敢进,窑子都不敢逛!废物!

    聂子川听万广的回禀,动了下眉,“让人盯着就行了。”

    “是!”万广应声,继续去照应私房菜。

    公主府里有不少宫女太监,还有个老太监管家林响,是宣武帝小时候伺候他长大的大太监,年纪大了,留在王府荣养。云朵让他继续管事。罗丘和万广一商量,俩人就分工,罗丘管聂子川的产业,万广就打理云朵名下,算是她陪嫁的产业。

    聂二郎很有耐心,等着曹泰先把云光孝给带坏,再把杨氏和云铁锤忽悠住。

    光是田产千顷,上万亩地就够杨氏和云铁锤眼红的了,更别说各种赏赐,还有庞大的公主府。

    要不是怕闹起来,真一点好不落,杨氏早就想住进去了。

    云光孝看俩人天天合计合计的,得了消息就悄悄往私房菜或者冰点铺子那边跑。

    曹泰决定使出杀手锏,带着云光孝去看雪鹭。

    虽然这两年雪鹭年纪渐大,接客之后也不如从前冰清玉洁的清高,但美貌足以慑住云光孝了。

    云光孝的确看傻眼了,他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美成仙子一样的。

    曹泰私下跟他说,可以买下雪鹭送给他。

    云光孝心动不已,那么标志那么美的女人,他……

    “曹泰也是拿银子砸雪鹭,却至今没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还买雪鹭送给你!?”万广让他醒醒。雪鹭不过镜虚子敛财的眼线而已,少爷早想除她。

    云光孝心神恍惚,做梦都梦见雪鹭朝他脱衣裳,可又总够不着,突然见旁边一个光膀子男人朝雪鹭扑上去,他一看却是曹泰,顿时气醒了。才知道是梦。想到姜丽锦,想到俩儿子,云光孝咬牙,“色字头上一把刀!”按万广说的,带了曹泰去喝花茶。

    曹泰又带他去看雪鹭。

    云光孝看着雪鹭软绵绵倒在踏上,咬着牙把曹泰推上去,他自己离开。

    曹泰终于把魂牵梦萦的美人弄到手了,虽然误打误撞,但心里别提多美了。

    有了第一次,就想有第二次,第三次。长兴侯府虽然没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够曹泰现在卖点字画金银玉器砸雪鹭的。

    云光孝看曹泰也不带自己去春江花月夜了,在家里咒骂了好几遍。

    猛然听说有人从春江花月夜的三楼摔下来摔死了,云光孝连忙挤过去看。

    地上赫然躺着两个光溜溜的男女,女的不认识,男的就是曹泰,俩人身下一片狼藉,脑袋流了不少血,已经没有气息了。

    “死了!摔死了!”

    “这曹泰可做了风流鬼了!竟然*的时候死了!”

    “你们说他们咋会摔下楼了?好好的!”

    “哼!还不是想玩点新花样!这下把自己的小名玩死了!”

    云光孝看着一阵后怕,要是他也跟着曹泰在这窑子里混,那死的就会是他了吧!?打了个寒颤。

    五城兵马司的人先过来的,查了下屋里屋外。等京兆府衙的人过来,查看了现场,把尸体抬走,仵作验尸。

    春江花月夜的老鸨吓魂不守舍。

    长兴侯府却乱成了一团,曹泰突然毫无征兆的死了,还是这么个丢尽脸面的死法。病情刚刚转好的曹老夫人,一下子就病重了。

    沐燕歌整个人暴躁狂怒起来了。曹泰那个王八畜生,*就算了,死了也该死,竟然那么丢人现眼的死,让她这辈子都被人嘲笑,被当笑话了!

    曹瑛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杀了曹泰,不然哪可能好好的从楼上摔下来,直接就摔死了!?

    仵作验了尸,曹泰之前吃了壮阳药,人太多兴奋。而三楼摔下来的那间屋,屋里屋外都狼藉一片,黏液满地。

    而别的客人也证实曹泰那屋的声音很大,还跑到外面去。

    验尸还不如不验,验出这么个结果,更加丢人。

    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无人不嘲笑,嫌弃,唾骂几句。

    曹瑛想到了聂子川。曹泰这些日子迷恋雪鹭,把家里的东西都拿出去当了去捧那个妓子,结果却和别的妓子双双摔下楼死了,这里面肯定有内情!

    聂二郎也认为曹泰的死和聂子川有关,但曹瑛都没有查到蛛丝马迹,他要查也肯定没有结果。就去找云光孝,这几天曹泰都带着云光孝到处逛窑子,他肯定知道些啥。

    云光孝和杨氏一样,算计云朵是一个,但同样厌恶鄙夷聂家的人,尤其聂家二房的人。这聂二郎自己娶了个破鞋,帮别人养大了儿子,那就是个绿毛龟!他找自己那肯定没好事!

    聂二郎直接把他堵在了租住的地方,问他是不是知道曹泰被谁害死的。

    云光孝坚决说自己不知道,“我又没嫖过妓!我咋知道!”

    杨氏和云铁锤虽然想占便宜,但却容不得别人家的也来占,尤其是聂家的人。

    聂二郎回头,就捎了信回南平县,让郭家的人也过来。

    有云家和郭家的人去闹,到时候他在伺机出手。他别的不多,就耐心多!

    聂子川却没空多理会他,直接把交给了万广。

    匈奴铁骑压境,皇上已经安稳的回了京城,他们却还不退兵,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云朵奇怪,“我之前给玉文郡主写的信,都跟她说了该怎样做,可以把草原变得富饶文明,她也更能草原人的爱戴和尊敬。她难道是不会,还是懒的行动啊!?”明明人家文成公主就做到了,玉文也是公主,还有爱情支撑,就算做不到那么多,一半也好啊!可现在一点都没听到,匈奴照样大军压境。

    聂子川听着眸光闪烁,“那个……”

    云朵疑惑的看向他,看他神情,突然扑上来抓住他,“你把我的信给漏下了!?”

    聂子川幽怨的看着她,“匈奴是巴图里的地方,凭什么要帮他!?”

    云朵怒吼,“聂子川!你个混蛋!”

    “你很久没有被我混蛋了。”聂子川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想带着火一般。

    云朵小脸红了一层,“那信是我写给玉文公主的,不是要帮巴图里,只是帮玉文!帮一下匈奴百姓,让他们被汉人文明同化,也就不会那么强烈好战的想要侵略中原了!”

    聂子川满脸幽怨的看着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干啥帮他们!”巴图里到现在都还惦记小丫头,就不帮他们!

    云朵捧着他的头咬他。

    聂子川眸光闪过一抹魅惑的笑意,直接把她压在身下,深深吻上去,“乖朵…往我身上咬……”

    云朵觉得聂子川抖的不轻,要是咬他,拧他,他就更激情,恨不得把她吞下去榨干。哪天她要是黑化了,给他滴个蜡,上个小皮鞭……

    “想什么?”聂子川心有戚戚然又眼神放光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想好事儿。

    清越的声音染上性感的沙哑,在耳边呼着气响起,云朵缩了下脖子,朝他怀里钻了钻,“明儿个进宫,找爸爸说一说!”

    聂子川皱眉,不想让她总是进宫,搂着她娇嫩香软的身子,心里还想再来一次,又疼惜她身子,深吸了口气,压下再次升腾的欲火,把她按在怀里睡觉。

    次一天,陪着她一块进宫面圣。

    霍少倾虽然有赵箴的记忆,可刚开始面对一大摊子的国务,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有些焦头烂额。见聂子川来了,心里更加不爽。要不是镜虚子还没找到,乌家的事情也还没解决,就把事情都扔给他去!他好不容易穿越一场,是过来享受天伦之乐的,可不是来当劳模的!

    “镜虚子人找到了没有?还有乌家的事如何了?”霍少倾不满的看着很轻松精气很饱满的聂子川问。

    “镜虚子端午之前,应该会赶来京城!乌家那边一直在追杀,想要解决乌家,不是恢复乌家那么简单,必要把镜虚子手中的神仙水先还给他们,再行商量接下来的事。”聂子川的直觉,有时候精准元真都不得不服。

    霍少倾皱眉,“你确定?”

    “不确定。”聂子川摇头。

    霍少倾俊脸一黑,直接把一沓折子扔他,“你这个状元郎,就先做御前行走吧!”他这边都快被折子埋了,他倒是轻松,害他连和朵朵,宝贝外孙们吃饭的空都没了。

    聂子川张口就想拒绝。

    “长乐公主这几日留在……”霍少倾放慢语速。

    聂子川黑着脸接了折子。

    云朵回头就奖励他一个深吻,“爸爸他不熟悉这些,做起来会吃力的,你就帮帮他吧!”

    聂子川轻哼一声。

    云朵又是撒娇,又是按摩讨好。

    聂子川一边享受,一边怨念。之前也没见对他这么撒娇这么殷勤。

    不过晚上的奖励,让聂子川啥怨念都没有了,高高兴兴的上纲上线,帮霍少倾处理政务去了。

    霍少倾给边境守将下了旨,让他们分成两队或者几队到边关做军事演习,这边又画了各种历史上著名的作战兵器,让兵器营炼制打造。又叫了聂子川,让他秘密打造火枪,“东西做好先给我看看。不到万不得已,永远不启用。”热兵器带来的威力和杀伤力是冷兵器所不能比拟的。

    聂子川听他描述的,也知道厉害,让人秘密去锻造火枪。

    朝廷上下看聂子川虽不上朝,却常常进宫与皇上密谈,知道他受宠信,家里给云朵下拜帖的都厚厚一沓了。

    云朵除了严家的人和淮南王妃,谁也没应,低调的在公主府宅着。

    淮南王妃对云朵的态度比定亲前后好了,也更复杂了。

    云朵说了两家的亲事,虽然是表亲,但赵郗和她一辈,她这得叫淮南王妃一声伯娘,小七叫赵郗表舅舅,两家再结亲有点不合适。

    淮南王妃倒也没说退亲之事,只说先前不知道已经定了亲,只是表亲,即便长一辈也没什么。

    淮南王倒是明确跟聂子川说了,不会退亲。赵郗又不是小七的亲舅舅,这样结亲的也不是没有。说笑话!儿子的武功都废了,学了他的那奇怪内功,还十五年练成后才可以娶妻行房,这是给他儿子挖了个大坑埋进去了。聂子川现在想放手不管,儿子以后怎么办!?

    赵郗也一直在担心,他的辈分和小七差了一辈,要是两家退亲……一直等着吃定心丸。

    聂子川和淮南王谈过,没有再提退亲之事,让赵郗顿时放下心里的大石头。但聂子川却没时间再教他武功,让他自己练,自己学,实在不懂再去问他。让赵郗心里刚落下的大石头噔的一下就换成了小石头。

    就没事儿朝公主府跑,反正公主府有夫子在教庞赛和小六小七启蒙,他也可以在这里念书。上书房,他不想去。

    聂二郎就瞄上了经常不断来公主府的赵郗。

    他不喜欢带侍卫,都是带着两个小厮就出门了。

    聂二郎却看错了眼,赵郗根本没动,两个小厮上来一个,就把他给收拾了。

    “原来是你。”赵郗居高临下的看着倒趴在地上的聂二郎,“交给五城兵马司,就说此人在公主府外鬼鬼祟祟!”吩咐完,直接大步进了公主府。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他送进监牢里了,聂二郎怒恨不甘心,却挣不脱两人的钳制,被送进了五城兵马司大牢。

    一番审问,啥也没有问出来,但这人是淮南王世子送来了,又说他在公主府外鬼鬼祟祟,能放也不放,直接关了。

    柳萍儿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聂二郎回来,不由得奇怪,他就算眠花宿柳了,也不该两天都不回,难道也已经被杀了!?

    想到这个可能,柳萍儿立马翻找聂二郎的银子。

    只是聂二郎谨慎,银子被他换成了银票,在身上贴身藏着,她一个子都没有翻到。眼看着自己攒的那点私房交了租金,连饭都吃不上了,柳萍儿开始找聂二郎。

    聂二郎的银票也被人翻了出来,拿完银票就轰他出了五城兵马司大牢。

    一下子变成了穷光蛋,聂二郎简直要疯了,见柳萍儿没有跑,知道她也没有钱,上来抓住她扔到炕上,刺啦撕了她的衣裳。

    “你要干啥!?放开!聂善你个混蛋,你快放开我!”柳萍儿惊怕的尖叫。

    聂二郎发狂了一样,“当然是干你个*!”

    柳萍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几天又省吃俭用,没吃饱。

    一场肆虐后,聂二郎爬起来,穿上衣裳,看她满身狼藉的躺在炕上,生无可恋的样子,摸了摸脖子上被她抓破的血痕,呸了一声,“贱人!没成亲就想爬男人的床,当完了小妾又去勾引男人,早不知道陪几个男人睡了,装个啥的贞洁烈女!”

    柳萍儿干涩疼痛的眼中再次流下泪,她后悔了!早知道绝对不会找上他,帮着除掉大奶奶肚子里的娃儿,更不会跟他来京城。这下,她唯一的希望执念,都成泡影了!再博也没法成真了吧!?

    聂二郎扭脖子嘶了口气,鄙弃的看着柳萍儿骂,“贱货!清清白白的脱光了求人都不要你,你以为就你现在这个破鞋还想去给人当小妾!?还是想想怎么除掉他们更实际些!”

    柳萍儿心里恨,恨不帮她的柳氏,恨聂子川对更加年轻鲜活的她视而不见,更恨云朵撺掇聂子川整治她。若没那场事,她也不会身败名裂,跑去给孟永鑫当了小妾。

    恨聂二郎骗她,更恨聂二郎这样凌辱她,把她最后一点点希望给掐灭!

    聂二郎却想着怎样赚钱,不然他们不单没法在京城过下去,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更别提啥报仇的事!

    柳萍儿万万没有想到,聂二郎的赚钱方法,却是往他们住的地方带男人,完全把她当成了窑子里的姐儿在卖。

    她立马想要逃跑,可只要她逃,就会换来聂二郎的凌虐。柳萍儿怕死了,后悔死了。聂二郎就像个变态魔鬼,他要杀聂子川和云朵,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可他们如今荣华富贵,一点都没有影响,她却被聂二郎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这样的事,多来几次,柳萍儿渐渐的就麻木了。

    聂二郎无法对聂子川和云朵怎样,却从凌虐柳萍儿中找到了快慰,更加变本加厉。

    一直没找到啥好办法的杨氏和云铁锤,决定直接上门找。

    公主府的大门,他们根本连进都进不去。

    云铁锤要在外面喊骂,他就不信云朵不怕,她假冒公主的身份被拆穿了。

    云光孝劝着他们不要闹,“这边都有官兵巡防,要是让官兵看到闹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拉去坐大牢!那聂二郎就因为在公主府外面鬼鬼祟祟的被拉进了大牢里,被搜的一文钱都没有了。”

    说到钱,杨氏和云铁锤立马就冷静了些,可看着高大巍峨,气势宏伟的公主府,他们连进都进不去,那个死丫头却住在里面享受荣华富贵,云铁锤就觉得忍受不了。

    杨氏好言上去,忍痛塞了银角子,让帮着给云朵传话,“…不行我们就去告衙门了!”

    “告衙门?看他们想去哪个衙门,是京兆府衙,还是大理寺,还是想直接告御状,送他们过去!”云朵简直神烦。

    黄悦菡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让他们去告御状吧!这事,只有告御状才有效!否则没人会接这官司!”

    杨氏的告状,只不过吓吓云朵。真要是让人知道她假冒公主,那他们当爹娘的,怕是也要被株连杀头了。她可不想让云朵被杀头,更不想受连累也被杀头。只是云朵那个贱丫头去荣华富贵了,让他们当爹娘的也分些富贵罢了!

    看着偌大的公主府,他们却生生进不去,杨氏生出一股无力感。

    云光孝劝着回老家,“咱家里有田产,有柿子园,还养了那么多猪,年年都能进账不少银子,咱还是回去做地主吧!”

    “你懂个啥!那点进账,都比不得他们一天的进账!咱们辛苦一年,累死累活也不过那点钱,人家日进斗金!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凭啥咱要回乡下去!?我不回!”云铁锤不干。

    “又没要她多的,只让给你弄个小官做,咱们云家以后也就改换门楣了。”杨氏阴着脸,气的鼻子出气。

    云光孝看她歪着的鼻子,又看云铁锤瘸着的脚,“我想回家了!我不想在这!”他感觉他要一直待在京城陪着闹事,他也活不长了。

    聂二郎却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来,杨氏和云铁锤来京城,还喊着要给云光孝弄个官做,肯定带了不少银子。柳萍儿那虽然能挣来钱,但那个贱人不如人家窑子里的姐儿骚媚解风情,又不是雏儿,卖也卖不了多少钱。想要弄大钱,必须得想别的办法。

    总从外面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聂二郎也很快跟他们混熟了,弄了两根迷香。聂二郎还是第一次使这个东西,指着翻进杨氏三人住的地方,往里面吹了迷香,进屋把杨氏和云铁锤的包袱翻了个遍,只有些碎银子,没见有银票。

    聂二郎目光落在杨氏身上,掀开被子,在她穿的中衣上摸,果然贴身缝的夹袋,银票都在里面。不过杨氏想着是来京城拿银子,来找云朵享荣华富贵的,也没带多少,只有三百两。

    咒骂了几声,聂二郎把他们的银钱搜刮一空,逃之夭夭。

    天明醒来,杨氏和云铁锤都疯了一样,嚎骂不停,“哪个杀千刀的王八畜生,把我们的钱全给偷了!?”

    一下子三百多两银子,简直比杀了杨氏还让她心疼,穿上衣裳起来,也顾不上吃饭,风风火火的,三人就直接来了公主府。

    “丢了银子你们应该去找衙门!”守门的侍卫冷着脸拦住。

    “我是她爹!是你们公主的爹!我们来京城他们把爹娘扔在外面不让进去,我们丢了银子也不管,要让我们饿死街头吗!?”云铁锤忍不住大怒。

    “住口!你们简直放肆!公主是皇上血脉,公主的爹是当今皇上,你们哪来的竟敢冒充公主的爹!?好大的胆子!”守卫怒喝,另外三个已经围上来。

    云铁锤看着真刀真枪,心里害怕,色厉内荏道,“我就是你们公主的爹!是她云朵的爹!我姓云!”

    云光孝看着脸色都发白了,死死拽着云铁锤不让他再多说。

    杨氏也快没理智了,“我们千里迢迢跟到京城,银子还被人偷了,她要不管我们娘家人,我们就冻死饿死在公主府大门外了!”

    云光孝拦不住,只得请求守卫进去通禀一声,“我们的银子真被人偷了!三百多两银子全被偷走了!现在一点钱也没了!”

    守卫看他一眼,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进去通禀。

    “带的银子被偷了?”云朵挑眉,不怎么信这话。

    罗妈妈也是不信,“既然银子丢了,那就让万淼拿着少爷的名帖跟他们去一趟京兆衙门报案吧!”

    云朵点头。

    万淼拿了聂子川的名帖出来,看了看三人,“走吧!公主让我陪你们走一趟京兆衙门去报案。”

    “去衙门干啥!?我们不去衙门!我们找云朵!”云铁锤拉着脸怒道。

    “放肆!公主的名讳也是你们叫的!?直呼公主名讳,蔑视皇权,轻则五十大板,重则乱棍打死!”万淼冷喝。

    云铁锤不敢骂守门的士兵,但万淼却是熟悉的,是清园的下人,骂他根本不用忌讳,张口就喝骂,“你算个啥玩意儿,还敢跟老爷喝横起来了!?”

    后面跟着的俩侍卫一看就拔了刀。

    云铁锤吓的后退一步。

    云光孝连忙拉着他,“走吧,爹!咱去衙门吧!公主府又不是衙门!”再在这闹事,惹怒了聂子川,回头还不知道咋收拾他们。那个曹泰可是死了,还死的那么难看,让人说起来就笑话他。

    杨氏气的脸色铁青,但云朵根本不见他们,现在也只能先去报案,让官府去抓小偷,他们再回来找云朵。

    京兆衙门见万淼拿着聂子川的名帖来帮忙报案,立马派人到现场察看,立了案,调查。

    万淼看京兆衙门接了案子,直接扔给云光孝五两银子就撤退了。

    云光孝拿着银子,从京兆衙门出来,极力劝阻杨氏和云铁锤,不要去公主府闹了,不然真的会坏事的。

    聂二郎原想着他偷了杨氏他们的银子,他们肯定会去公主府大闹,结果却没闹起来,气的抓着柳萍儿打了一顿,“再敢耍心机,不给老子好好接客,就把你卖到暗窑去!你这种长相,进去也只能做最下等的妓女,一晚上接客十几个,也挣不了俩钱!”

    言语侮辱,身体殴打,柳萍儿想要自杀,可是心里不甘。她搭上了清白,搭上了银子,搭上一辈子,就算没法再嫁给聂子川了,她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不能让聂二郎这个变态畜生好过!

    她妥协了聂二郎,好好接客,帮他赚钱,催促他报复聂子川和云朵。如果她能进去公主府,她一定放一把火烧死他们!

    聂二郎看她终于被调教听话了,心下颇为满意,警告她,“别给我耍花样!不然有你受的!”

    “我现在还能刷啥花样?我啥也没有了,也没法嫁给他了。现在我只想毁了他们!毁了云朵那个贱人!不能让他们去死,也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柳萍儿咬着牙,两眼猩红,满是恨毒。

    聂二郎冷哼一声,“毁了他们,只要杨氏和云铁锤出手!”只有他们这个云朵的亲爹娘出来,才能告发。而郭家的人,估计也快来了,到时候他们都可以作证。

    但现在,得给杨氏和云铁锤长长胆子,让他们也恨起来,下决心去告那个贱人冒充公主!

    聂二郎算了下身上的银子,找了买凶去杀杨氏和云铁锤,云光孝,“只要杀他们,吓唬吓唬,不用杀死。”

    又不是真的杀人,只砍他们吓唬吓唬,就能赚一百两银子,两个混混就收了银子,接下了这活儿。

    云铁锤又想去公主府闹,但到了晚上,外城的百姓就不允许再进内城。

    从京兆衙门出来,天已经晚了。

    好在云光孝还有五两银子,三人不至于饿着,进内城进不了,就买了吃了准备回住处。

    因为怕花钱,租住的地方比较偏。

    俩混混想着先打劫些银子,然后再办事,拿着刀子就拦住了杨氏三人的路。

    大晚上碰上蒙面打劫的,云光孝直接吓的两腿发软,站不住,“我们没有银子,别杀我们啊!”

    云铁锤也吓的不轻,一边后退一边喊,“告诉你们,我可是公主的爹!是长乐公主的爹!你们敢拦我们的路,你们不想活了!”

    俩混混一听就笑了起来,“你是公主的爹!?那公主的爹是皇上,你在说自己是皇上吗!?哈哈哈哈哈!你要是皇上,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

    “我们真是长乐公主的爹娘!她以前不是皇上闺女的时候,就是我们闺女!你们要是敢碰我们,你们可就等着掉脑袋吧!”杨氏怒声威胁,不过声音却带着颤音。

    俩混混早在聂二郎那得了信儿,他们是南平县的,把自己闺女送人当小妾逼她投湖死了,长乐公主顶替了他们闺女的名字,帮他们家发了财,现在认回皇家当公主了,他们想来公主府勒索银子。

    所以听他们说是长乐公主的爹娘,俩混混根本不信,拿着刀子上来就要钱。

    “我们的银子被人偷了!三百多两银子全被偷了!是真的!我们菜刚从京兆衙门回来!”云光孝哭丧着脸,一边解释,一边看路想跑。

    “老子才不管你们银子被偷没偷,不交出银子来,老子今儿个就砍死你们!”俩人对视一眼,追上来就砍。

    吓的云光孝和杨氏,云铁锤哇哇叫喊,“杀人啦!杀人啦!”

    周围的人家听是杀人,还有惨叫,都吓的不敢出门。

    俩人追着杨氏和云铁锤,云光孝跑了两条巷子,砍了三人几下,砍完对着三人骂,“就你们还想当公主的爹娘,还到公主府闹事,要钱,简直找死!这下给你们轻的,滚回你们南平县老窝去吧!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轻的了!”

    “是…是…是那个贱丫头!是那个该死贱丫头让人来砍我们的!”杨氏颤抖着手。

    云光孝快吓昏了,看着身上被砍的地方不停的流着血,吓的哭起来。

    这时候周边住的人才出来,看他们啥情况,见流那么多血,忙好心送他们去医馆,又去报官。

    京兆衙门的人简直纳闷了,这谁跟云家的人有仇吗?先是被偷了银子,又被人抢劫砍伤。

    杨氏却心里认定了是云朵和聂子川干的,是他们要逼走他们,不让他们待在京城。

    等给三人上了药包扎好,那五两银子吃过了饭剩下的不够药钱和诊费了,杨氏就说让医馆的人跟着他们去公主府拿钱,云铁锤伤的重,让他留在医馆。为了壮胆,又拉了衙差一起。

    来到公主府门外,叫开门,说明了情况。

    云朵正赶上小日子,不舒服,吃了饭就早早睡下了。

    聂子川让万淼拿二十两银子给他们,让付了药钱诊费,剩下的当做回南平县的路费。

    万淼拿着银子出来一说。

    杨氏更加肯定是云朵和聂子川要杀他们,逼他们回去,不要再找他们了。心里顿时怒恨蹭蹭往头上蹿。

    云铁锤破口大骂,“不孝的东西!该死的天打雷劈的!想荣华富贵,想个屁!”

    付了诊费药钱,回到住处,更是连名带姓的骂,“…想当公主,还找人杀我们,老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个该死的小贱人冒充公主!你们是死罪!”

    杨氏也是心里恨的不行。死丫头想杀自己爹娘,让你们当个狗屁的公主!

    云光孝可不敢,“我们也会被株连杀头的!”

    “我们不揭穿被别人揭穿了才会被株连杀头!我们主动揭穿,是立功!”这样的话,是聂二郎让人‘无意’告诉云铁锤的。

    云光孝还是不愿意,“她又不是之前的云朵,人家是真的公主。到时候倒霉坐牢的人,就是我们了!”

    云铁锤完全不信,杨氏也被怒恨冲昏了头脑。

    云光孝吓的次一天起来,借着外出买早点,赶紧跑到冰点铺子,把话传给万广。

    万广让人给他留了话儿,让杨氏和云铁锤去告。

    杨氏和云铁锤已经决定要去大理寺揭发云朵了。

    聂二郎看他的法子果然奏效,得意的在暗中看着。

    云光孝看劝不听,只能听万广的,由着俩人去大理寺。

    冒充公主,混淆皇室血脉可是重罪。大理寺少卿沐维听这样的消息,震惊又不可思议,让衙差把杨氏他们赶出去,否则这样去告一个皇室公主,可是要打板子坐牢的。

    杨氏和云铁锤不罢休,说云朵派人偷走他们的银子,还让人砍他们,就是不想让他们揭穿她假冒公主了。之前还有太监跟他们说,要给一万两银子的。

    大归的沐燕歌听云朵之前的爹娘来告云朵假冒公主,立马就想到之前曹泰要做的事。他说过这事,难道是真的!?要是真的,云朵那个贱人假冒公主,还有她亲爹娘来,有证据,那她就休想跑得了了!

    央求着她爹,一定要彻查这个案子,查出云朵是假冒的公主。

    沐维却不敢接,聂子川是皇上的近臣,云朵舍命救过皇上,如今他们正蒙受隆恩,他却在这个时候说长乐公主是假冒的,那不是给自己找事!?

    “爹!你先查查,禀告给皇上!这可不是小事,他们或许就是借着为皇上挡过暗器,才大胆的假冒皇家公主呢!”沐燕歌撺掇沐维。

    沐维思虑了半晌,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杨氏和云铁锤说的有理有据,还有证人,不妨查一下?

    此事霍少倾已经知道,给他下了旨意,让他彻查。

    沐维就接下了旨意,慎重的调查此案。

    怎么着也是自己妹夫,严渭好心让严夫人去提醒一二。别说云朵那一身本事不是云铁锤和杨氏能养的出来的,就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贵气,给人做鱼的时候,都淡然从容面对势大的庞家,那都不是普通人家养得出来的。云家的女儿和现在的长乐公主,前后对比除了长得一样,分明就是两个人,让沐维别把自己掉进去了。

    沐夫人却觉得这个娘家嫂子一直瞧不起她,又站在云朵那一边得了势,所以才来找她帮衬云朵说话。什么好心提醒,不过是怕那云朵真被查出是假冒的公主,他们也受牵连影响,怕他们沐家立功而已!

    沐燕歌更是这么想,“表嫂经常带着孩子往公主府跑,恨不能也学庞仁住进去了!”

    提到庞仁,沐夫人就想到曹泰,“你说曹泰死之前一直在查这个事?所以才死的那么蹊跷?”

    沐燕歌点头,“他之前也去眠花宿柳,也没见出这事儿。要说跟那个不买他账的头牌还有可能,跟一个小妓子不可能会出事儿!”曹泰的死,让她难堪的这辈子都要甩不脱那个名声了。

    沐夫人皱着眉想事情,不过等沐维回来,还是把娘家嫂子的提醒告诉了他,但又提了一遍曹泰死的蹊跷。

    沐维就跑了一趟长兴侯府。

    曹瑛也怀疑过云朵,在青峰山之前,聂子川可一直要杀镜虚子,暗中练兵,和乌家一起造反。若说当时聂子川不倒戈,乌家军可以直接杀了宣武帝,再纠集兵力杀回京城。可之前镜虚子断言他命带天煞,祸国妖孽。皇上却一直没有动他,还让他去督建皇家寺庙。若不是女儿嫁给了聂子川,皇上不可能如此信任他。

    他虽然也怀疑曹泰的死和聂子川有关,还是劝沐维不要钻了别人的套,“那云家人一看便知是贪婪之辈,沐兄可要擦亮眼睛!查案不要紧,可别把自己陷进去!那庞仁一家可就住在公主府,若是皇上偏听了长乐公主什么话……”

    沐维一个激灵,顿时回过神来。皇上下旨让他彻查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借机处置他,却不会真的要查云朵是不是真的皇室血脉。他脊背发寒,起来朝曹瑛拱手,“多谢曹兄提醒!如果不然,恐酿成大祸啊!”

    曹瑛吩咐了厨房准备酒菜,说心里不好受,让沐维陪他喝一杯。

    曹家因为想独揽功劳,冒认聂子川为子,被撸掉了爵位,曹泰又死的难堪丢人,本要起复的长兴侯府,却更加没落下去,曹瑛当然心里不好受。

    沐维想到曹泰的死,也是吃了苍蝇屎一般,陪他喝酒,说话,到很晚才回去。

    沐燕歌还等着消息,结果沐维直接让人查到聂二郎和柳萍儿,把俩人缉拿到大理寺审讯。

    柳萍儿还没被上刑,就交代了聂二郎偷银子的事,说聂二郎胁迫她做暗娼。

    沐维没想到果真另有实情,当即给聂二郎用了刑,逼他交代。

    聂二郎打死不承认,说柳萍儿当了他的小妾却偷人,看没了银子,就诬陷他想害他。

    沐维根据供状到五城兵马司一问,聂二郎曾在公主府外鬼鬼祟祟被淮南王世子送进五城兵马司,更加锁定了聂二郎。

    柳萍儿供认了聂二郎偷银子的事,但对于云朵假冒公主的事却不支声,心里盼望着云铁锤和杨氏告赢官司,让大理寺查出那个贱人假冒公主,让他们都杀头!都去死!

    沐维却从和聂二郎接触过的人查出那两个打劫砍伤杨氏和云铁锤,云光孝三人的混混。

    俩人虽然也进过监牢,但大理寺都是查重案的,大理寺的牢进去就有可能再也出不来,被喝吓一通,就交代了聂二郎拿一百两银子买通他们去砍杨氏三人,还教给他们说了些话。

    杨氏万万没想到,偷他们银子的竟然是聂二郎,买凶砍他们的也是聂二郎。他就算和聂子川有仇,他们云家和他聂二郎又没仇。

    聂子川派人来大理寺,告诉沐维云家闺女尸骨被盗的事。

    而恰巧此时雷雄把查案结果和在聂二郎家搜出的尸骨送到京城来。

    沐维发现,他真的差点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当即让仵作验查尸骨,确认是未及笄女子的尸骨,死了八年以上。

    云铁锤不承认那尸骨就是云朵。

    仵作提议让他们滴骨认亲,云铁锤和杨氏的血滴在骨头上,“若不是亲生,血滴在骨头不融。若是亲生,不管过了多长时间,你们滴血在尸骨上,融进去便是亲生。”

    杨氏摇着头,“不是的!这不是我闺女!不可能的!你们随便找了个人尸骨就说是我们闺女!”她不能接受!绝对不能接受!

    惊堂木重重一拍,惊的杨氏一跳。

    两旁的衙差齐声一阵喊号。

    云光孝吓的先大喊,“我滴血!我愿意滴血!”

    两个衙役上前,扎破他的手,在尸骨上几个地方分别滴血。

    杨氏和云铁锤都紧紧盯着。

    聂二郎和柳萍儿也都睁大了眼看着。他们都是不希望眼前的白骨是云家的闺女,而云朵真的是皇家血脉。

    不时,骨头上滴的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融进了骨头里。

    衙役又拉着杨氏和云铁锤分别也都滴了血,全部融了进去。

    “这已经是多少年的骨头了,你们谁的血滴上去都会融进去的!”聂二郎咬着牙。

    仵作看他一眼,让他的血和柳萍儿的血试试,结果血滴在骨头上,没有融进去,却是慢慢的凝固变干。

    杨氏和云铁锤都傻眼了。

    “爹!娘!都说了不让你们来!咱还是赶紧回家去吧!”云光孝拉着杨氏和云铁锤,要是官府给他们扣个污蔑公主蔑视皇权的罪名,那他们就要坐牢了。

    沐维看着底下的几个人,全部关进大牢。

    柳萍儿哭喊,“大人!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啥事儿都没有干!都是聂善他们干的!”

    “盗取尸骨有你同谋,偷盗银钱你知情不报,还有冤可喊?”沐维皱眉,摆手让狱卒把人带走。

    柳萍儿大喊冤枉,她也是被聂二郎给害了!她是被害的!

    云铁锤那句‘我是公主的亲爹’噎在喉间,却是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杨氏惨白着脸,看着阴暗不见天日的大牢,才悔恨起不该来。二闺女不会做那些精美的菜,更不会做点心,还有那些淀粉,她之前想都没想过,不可能是二闺女做得出来的。她已经死了!真的死了!那个云朵不是她闺女!

    云光孝被怂进牢里,看着铁链子套出牢门,喀嚓锁上,听着别的牢房里凄惨的喊冤声救命声,捂着头大哭,“我早说过不能闹,说让你们回家,你们非得不听,这下坐牢了!出不去了!”

    “让她来救我们出去!让云朵来救我们!我们不是真心要告她,是被那聂二郎害的!对!咱们是被聂二郎给害的!”杨氏说着,就大喊大叫,让狱卒给云朵捎信,叫云朵来救他们。

    狱卒听大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叫公主来救你们!?你们以为自己是谁!”

    “真他妈的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使唤公主殿下来救人,我看你们就一直在里面关着吧!”

    几个狱卒嘲笑着离开。

    云光孝哭的眼泪哗哗掉,要是他不和离,不来京城,那他还在家里当着东家少爷,家里的生意不用他多操心,俩儿子也不用他多带,啥活不干,只用念念书学算账,看着生意,有媳妇儿有娃儿!哪里用到京城这个地方来受罪,还坐牢!?

    云铁锤和杨氏喊个不停,叫云朵来救他们,叫聂子川救他们。

    惹的狱卒拿着鞭子过来打。

    “让他们多在里面呆几天!”云朵没打算让他们坐死在牢里,但教训再不能轻轻放过,要让他们深刻记住,才不敢再自以为是的闹事,贪得无厌的得寸进尺!

    黄悦菡暗自摇了下头,朵朵还是太心软太和善了,即便顶了云家闺女的名字,也帮云家发了家,不必对他们那么宽善,那样只会让他们越发猖狂。

    对杨氏和云铁锤,云朵是神烦他们,若不是没有害人之心,她也不会如此宽和。要换成聂家,她绝对不会轻饶!

    “郭家的人来了!”庞仁拿着信儿进来。

    黄悦菡愣神,“郭家的人还敢来京城!?当初他们不是拿了长兴侯的银子,如今家里也不缺吃喝……”又是为富贵来的!

    庞仁看笑话一样,“有人让他们来,他们就来了。却不知道来京城不是享受荣华富贵,是进笼子了!聂二郎他自己都进去了,郭家能翻出什么浪来!?”

    郭家是来拿银子的,也不想再在青阳镇和南平县住了,在村里他们家虽然有钱,但出门见的眼神都是带着鄙夷嘲讽的。那点银子也不够他们吃喝一辈子的,而且坐吃山空,总有吃完的一天。

    郭二郎说了,来京城聂子川认他们最好,反正郭树根和李大妮是他聂子川的亲爹娘跑不掉的,不管他是姓聂还是姓曹!云朵先前就说过,没了银子就找他们拿,孝顺养活亲爹娘天经地义,总不能他们荣华富贵,让爹娘兄弟吃糠咽菜过穷苦日子。

    聂子川他有医术,京城的名医也多,给李大妮把眼睛治好。再给他们在京城落上户,弄几亩地,或者做个小生意。他们在公主府享富贵,他们在外面有吃有喝就行。

    一家人来到京城,看着繁华的街道,来往的车马,街上行走的人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金银,顿时觉得有些眼花。

    “先打听,打听公主府在哪!”郭树根催促。

    “公主府肯定在离皇宫近的地方,咱们往里面走就是了!”郭二郎说着,又朝街上看,“咱们也不求多的,能在这边开个铺子,像姜家一样做个小生意混口饭!这点小要求,不信他们还不同意!”

    一家人满怀希望来到内城,问了公主府在哪,直奔公主府。

    “这京城可真大!光是城里,从进城门到内城走到现在都半个时辰了,还没走到公主府!”郭四郎惊叹道。

    “这是当然的!京城里住的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一个院子都比咱们十个院子还大!还有皇宫。那个公主府,之前不是听人说,比咱一个村还大!”郭二郎笑了下。

    郭树根枯黄的脸上也露出笑容,“他们只有几个人,就算有下人,也肯定住不完!”

    “住公主府爹就别想了!他们肯定不会让咱们去住的!”郭大郎提醒他。

    郭树根神色顿时有些不好,“又没打算一直住那!”

    郭大郎不说话。

    一行人来到公主府大门外。

    郭二郎上前塞银子,说他们是郭家的人,要守卫进去通报一声。

    一小块碎银角子掉在地上,守卫拿着长矛,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郭二郎脸色僵了下,捡起银角子,笑着脸道,“差大哥!我们真是郭家的人!来你们驸马!他不是那长兴侯府的儿子,是我们郭家的儿子!那是我爹娘,也是你们驸马的亲爹娘!我们是从南平县青阳镇过来的!”

    郭树根连忙上前来解释,“我真的是驸马的亲爹!我叫郭树根!你们进去通报,他们就知道了!”

    守卫冷冷开口,“前几天有个冒充公主爹娘的,如今在大理寺牢中受刑呢!你们还是去大牢看看他们,再决定是不是来公主府认儿子认女儿!”

    郭树根急了,“我们是真的!我们不是假冒的!我真的是你们驸马亲生的爹!他是郭家的儿子,被抱养到聂家,所以才姓聂的!”

    “这里是公主府,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闹事,否则直接送你们去衙门!”守卫拿着长矛驱赶他们。

    李大妮听着就忍不住哭起来。

    郭树根还要再解释,他真是聂子川的亲爹。郭二郎把他们拉到一旁去,“他们这是摆明了知道咱们来,不想认咱们!也不让咱们进去!”

    “那…那现在咋办?”郭树根看着巍峨气派的公主府大门,就心里受到震撼般。

    郭二郎看了眼大门,抿嘴,“咱们在外面等,聂子川他总要出来的!”

    只是等到天黑,他们也没有等到聂子川,也没见有人从公主府大门进出。

    郭二郎想到后门,让郭树根和郭大郎带着李大妮在前门等,他和郭四郎去后门。

    当时的王府建的很大,不仅亭台楼阁,还有个很大的后花园,种遍了奇花异草。

    郭二郎和郭四郎绕了两刻钟都没能找到公主府的后门在哪。

    “二哥!天也黑了,不如咱们先找地方吃了饭住下,明儿个再来吧!”郭四郎劝道。

    郭二郎也无法,只得听他的,回到正门这边,带着郭树根和李大妮他们去找住处。

    郭树根还不想走,要一直蹲在公主府外,那样聂子川肯定知道他们来了。

    “京城有宵禁,入了夜,不准在外面行走。不然就抓进大牢里去!”一个过路的听见他们要在外面整夜蹲守,听口音也是外地人,就好心提醒他们。

    南平县实际也有宵禁,只是没有那么严格,郭家人没在县城住过,也不知道。听不准备在外面行走,只得出去找客栈住。

    次一天,郭二郎没有急着去公主府,而是找聂二郎给他的地址,和聂四郎找到了聂二郎的住处。

    邻居听他们找聂善,打量看他们也不像奸恶之人,就告诉他们聂二郎犯案,被抓进大理寺牢里去了,“…和一家冒认长乐公主爹娘的人一块,口音和你们一样,全都抓进牢里了!那聂善估计要判个好几年了!”

    郭二郎听的心惊不已,仔细打听了来龙去脉,拉着郭四郎走了。

    走出老远,聂四郎心有余悸的问郭二郎,“二哥!他们都被抓进牢里了,那我们……”

    “他们是想害人!我们又不是想要害人!只不过想要口饭吃!”郭二郎皱着眉道,回到客栈,打了招呼,他和郭四郎依旧出门,到公主府这边来等着。

    正好碰上聂子川从宫里回来。

    看他穿着绯红色官服,墨发高梳头戴玉冠,腰间也束着玉带,从马上下来,淡雅又尊贵,仿若天神般,淡冷的眸子瞥过来,郭四郎连呼吸都屏住了,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一步。

    郭二郎心里嫉妒的冒火,如果当初被抱去聂家的是他,那娶云朵考状元,如今当驸马的也就是他了!他却还怨恨家里把他抱养给聂家了,却不看看自己得了多少富贵!

    见聂子川看过来,郭二郎紧了下衣袖里的拳头,抿着嘴上前,跟他说话,“爹娘来京城了!”

    聂子川从两人身上扫过,让他们进去。

    郭二郎有些惊讶聂子川竟然会让他们进公主府,不过又一想,也是应该的。那云家不是云朵的亲爹娘,聂子川可是郭家生的儿子,爹娘也是他亲爹娘,他不敢不认!

    郭四郎小心翼翼的跟着,见大门不开,聂子川走的是侧门,不由的看了几眼。

    郭二郎也皱眉,让他们走小门,连大门都不让走,这小门不是走下人的!?

    之前的王府规矩很大,云朵虽然没有设定什么规矩,但原先就有的一套规矩,被罗妈妈和林管家又稍微改了改,大面上该咋样还是咋样。

    不是必要,大门都不开,侧门就够走了。而下人们都是走角门和后门。什么人从哪出,什么东西从哪进,都有规矩。

    进了门,郭二郎大眼扫了一圈,心里更是嫉恨止不住的往上窜。

    因为之前是王府,所以里面修的有前殿后殿,很是气派巍峨。

    庞仁正在偏殿里坐着,吃着点心喝着酸奶等。见聂子川还真把他们领进来了,忍不住朝天翻了一眼。这家伙不会还真打算把郭家的人安置到公主府来住吧!?不过他看,聂子川也没那么好的心!这家伙的心,早黑透了!

    聂子川坐下,要了茶,问他们来意。

    郭二郎看着屋里的家具摆设,屋里进来都有一股木香味儿,聂子川泰然的坐在上座,就是这府里的主人,他缓了下气,开始从李大妮的眼和郭树根的病说起,“…都要花钱治,家里的钱也都花在爹和娘身上了,爹的身子勉强还能撑着,娘的眼却不见好,时常疼,红肿红肿的,你医术厉害,认识的名医也多,给娘治治眼,爹的病也治治。”

    “还有?”聂子川挑了挑眉。

    郭二郎也不跟他客气,“我们也不要啥,也没啥要算计你们的坏心。也知道公主府你们也不会让住,只要在外面弄个地方住,开个铺子做个小生意,有点田就行了。”

    庞仁呵了一声,“不要啥,又是宅子铺子田产的,你们要啥,是打算把公主府也要走!?真是好大的口气!”

    “家里现在有难处,没难处我们也不来。当初你们分家的时候没有饭吃,爹娘一天只给吃两顿,省吃俭用下两袋粮食给你们送去!东西少,在那时候却是恩情!”郭二郎提起之前施的恩。

    “呦!这个爷我倒是知道,那两袋粮食不知道被谁沉进了清湖里喂了鱼。如果这也叫恩情,你们也没有啥恩可以说了吧!?”庞仁呵呵冷笑。

    郭二郎看向聂子川,脸色难看,“粮食总是给你们,爹娘一直都想着你,也向着你的!早知道你就因为把你抱养给聂家就这么怨恨爹娘,也不会抱养你!你只会怨恨爹娘,怨恨家里,没看看我们过的是啥日子,你们过的又是啥日子!?”

    聂子川笑了声,“让他们过来!”

    郭二郎愣了下,随即就想他是现在官位越高,越怕传出不好的名声,再说那点东西对他来说也不算啥,和郭四郎一块回客栈叫李大妮和郭树根,郭大郎他们。

    这边庞仁看着聂子川不满道,“你要给他们银子,直接让他们拿走也就是了,干啥还要把他们往公主府里招?你不会真的还打算尽孝吧!?”

    “尽孝?”聂子川低声念一遍这两个字,忍不住呵呵笑。他上辈子还不够孝吗!?他没有妻儿,不用银钱。所以从开始,他手里的银子,有多少,几乎给他们多少。田产,宅子,铺子,包括他们看上的闺秀小姐。结果却是用亲人之血把他打入地狱,让他生不能生,死不能灭。若不是上天开眼,劈了那道雷,他还躺在地狱里受尽噬心折磨。

    “聂子川!?你这家伙没事儿吧?”庞仁一直都觉得聂子川身上有秘密,等发现他竟然是乌家的当家继承人,他身上那股有秘密的感觉反而更深重了。他对聂家郭家小题大做的怨恨,仿佛更深沉。难道他们还对聂子川做过别的事?

    聂子川笑完,深吸了口气。他不会让他们死的!他要让他们都活着!

    云朵听聂子川让郭二郎和郭四郎进了公主府,还让他们去接李大妮和郭树根了,扔下小六小七,快步到前院来,“聂子川!你不是答应过我!?”

    看她气冲冲过来,聂子川眸中阴霾顿清,笑着迎上来,拉住她的手。

    云朵甩开他,“你说!你是不是要把他们都弄到公主府来!?”这地儿虽然是之前的赵箴住的,但爸爸让人重新修葺了,是他们在京城的一个家了。她不想在自己家里看见那些让她不舒服的人!

    聂子川上前来捉住她的手,一直笑看着她。自从有了父亲,他的小丫头变得更像个孩子了!

    “我不吃你这个!”云朵怒瞪着大眼,气鼓着小脸。

    “喂喂!你们俩注意点,我还在这呢!”庞仁不满的提醒。

    聂子川直接无视他,拉着云朵笑,“你说,他们看到公主府的富贵,却享受不上,会不会想杀我?”

    云朵愣了下,“除了银子,他们还想要别的?除了那些温饱的银子,他们还想更多!?”

    聂子川拉她坐下,“镜虚子很快就会找到他们。”

    “镜虚子!?你说镜虚子会用郭家的人来对付你!?他…。他要用什么邪术巫术吗!?”云朵一惊,抓紧了他的手。

    庞仁也吃惊的跳了起来,“卧槽你大爷!聂子川你早猜到镜虚子要对付你,要用郭家的人对付你,你还把他们往公主府里领!?你脑子被夹了吧?!”

    云朵不信什么巫术邪术的,可她穿越能说是偶然,爸爸也穿越了。还有元真的卜算,知道她的来历。想到之前看的风水轶事,她只当那是故事是小说。难道真的有邪术,真的能把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杀死,或者消失!?

    “元真他是镜虚子的克星!他肯定知道破解的办法对不对!?”想到元真,云朵稍稍镇定。

    “我才是他的克星!”聂子川笑,这一世,他早过了命中大劫,他倒要看看镜虚子是怎么死的!

    云朵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当看到郭家的人过来时,她直接端起了公主的架子,眸光冰寒威严。

    郭树根打量着进来,看到聂子川,顿时老泪纵横,“三郎啊!”

    李大妮也哭。

    画眉怒喝一声,“大胆!见了公主殿下还不行礼!”

    郭树根浑浊的眼看向云朵,跟画眉道,“我…我们是三郎的爹娘…”

    “天地君亲师。天地之后就是君!之后才是亲,才是师。君臣有别!皇上是君,公主殿下也是君。你们见了公主殿下不见礼,是蔑视皇威!”画眉瞪着眼,冷冷道。

    郭大郎赶紧拉了下一旁郭树根让他跪下行礼。

    给当官的磕头他们觉得天经地义,但要跪的这个人变成了认识的,还应该是他们下面的,只是挣了钱了,地位高了,就要给她下跪磕头。都觉得不适应。

    “我们当爹娘…也要跪!?”郭树根心里,聂子川是郭三郎,是他儿子,那云朵就是儿媳妇,就算是公主,他们也是公公婆婆。

    “放肆!文武百官见了公主殿下都行礼,你们一介草民胆敢不见礼!?”若不是他们顶着少爷爹娘的名头,画眉早上去踢跪他们的膝盖。

    李大妮扑通跪下,哭着道,“我们跪!我们给公主磕头!”

    郭二郎看云朵微抬着下巴,眸光冷寒的看着他们,想到他们来干啥的,抿着唇跪下。

    几个人乱乱的喊了公主千岁。

    云朵冷声开口,“免礼!”

    看她一开口还真像个公主的架势样子,几个人起来,都有些心里不自在不得劲儿。

    “聂子川他不是长兴侯的儿子,你们当初既然伪造,拿了银子,今日竟敢又找来京城!?”云朵看了眼聂子川,让他别说话。她既然担了长公主的身份低位,还不兴她耍一下公主脾气!?

    聂子川嘴角微扬,宠溺的看着她。

    云朵心里暗哼一声,收回眼神,冷冷看着郭二郎郭树根几个。

    李大妮开始哭,“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当初也是为了让三郎能有个好前程!是那个人说京城有大官要害三郎,有了侯府罩着,就没人敢害他了!”

    “放屁!你们要直接承认想拿银子,想聂子川以后继承了侯府,做了大官,带着你们享荣华富贵,爷还看得起你们,给你们点银子又何妨!明明做了下三滥的事,还冠冕堂皇说是为了别人好!真要为了聂子川好,你们有吃有喝,还有脸来找他索取金银田产!?”庞仁唾弃道。

    一番话噎的李大妮和郭树根都说不出话来。

    “家里过不下去了,我们才来京城的!我们不过只是吃饱穿暖,对你们来说拔根毫毛都用不了!你们一个当了公主,一个做了驸马,住着这公主府,吃香喝辣,穿金戴银。难道还见不得自己爹娘兄弟日子好过一点!?”郭二郎怒道。

    “你们过不下去,是因为你们做过的事太下三滥,让人看不起,让人唾弃!所以你们才觉得在村里过不下去!换换脸皮薄的早自己一根绳子吊死了,也就只有你们不要脸的还跑过来要钱要田产的!”庞仁呸了一口,搁在他这,早收拾的叫他们不敢叫唤了。

    “别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要说你们当初给了两袋粮食,我们没要,回到家也没见。你们说是放在门口了,却是被人沉进了清湖里。我们没吃一口!还有你郭二郎和郭大郎,你们之前来借钱,本宫当初给了你们二两,后来还教你们做猪下水菜卖。说的很快就还,至今没见!”云朵最不耐烦扯皮这些,跟没有脸皮的人扯这些,等于和傻子挣对错,和疯狗打架。

    借银子的事,当初郭二郎没让告诉郭树根和李大妮,因为当时的李大妮若知道借了二两银子,挣到钱就拿去还他们了。

    云朵冷哼一声,“本宫说过,你们要钱可以,捎个信,真没米下锅,没钱治病了,我会让人给你们送去!那个什么马氏的当初到清园闹事的时候,已经说过。你们贪心不足,恬不知耻,根本不配为人父母兄弟!你们若是死不悔改……可以去找聂家和云家的人好好反思反思!”

    “我们来,不是想多要你们啥东西,我们不是……”郭树根连忙跟聂子川道,“三郎!爹娘真的都是一心为你好的,你嫌我们拖累你,听了谗言,爹娘不怪你。可你不能不认生你的爹娘啊!”

    “我等着你们。”聂子川面无表情道。上一辈子,他只能那么孝,只是没有那么快的填满他们的贪婪*,他们都对他痛下毒计。这一世,要杀他,应该更容易!

    几个人都听不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云朵站起身,“来人!给他们拿二十两银子!”

    黄鹂屈膝应是,“是!公主!”转身去拿银子。

    “你们自家有房,买的有田,淋不着,也饿不死。长兴侯给你们的二百两银子你们也还没有花完。你们就想吃饱穿暖,普普通通。二十两足够普通人家两年花用。两年内,本宫不想再看到你们!你们若是识相的,还能苟且偷生!”云朵说完,直接下了座,领着丫鬟宫女离开。

    “我等着你们!”聂子川又说一遍,深深看几人一眼,也随云朵离开。

    “三郎!三郎!三郎!”郭树根见他走,就想扑上来拉他。

    李大妮也哭着叫三郎。

    郭二郎怒的脸色阴沉发青,咬着牙。

    “还是去衙门告吧!当今驸马爷不管亲生爹娘死活,南平县的人是都知道了,但京城的人还不知道啊!你们也去衙门告上一告,让京城的人都知道知道!让天下人都知道知道!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耻不要脸爹娘兄弟!啧啧啧!”庞仁啧啧不已,一副好心的样子提醒他们。

    黄鹂把二十两银子拿来给他们,让他们赶快离开公主府。

    李大妮摊在地上哭个不停,嘴里喊着三郎,就是不走。

    黄鹂直接叫了护卫,把他们赶出门。

    郭二郎被推搡出来,看着公主府的角门,头上青筋直冒,“这就是你们说的亲儿子,你们惦念不忘的亲儿子!被当要饭叫花子一样打发,赶狗一样赶出来,就算真遇到叫花子,他们也不会这样吧!”

    “三郎他不会的!他不会的!他都是听了那个女人的挑唆才对我们这样的!”郭树根一直觉得他生的儿子,不管咋样,都是他们的儿子,都得孝顺他们对他们好。聂子川不孝,那就是听了云朵的挑唆。

    这样的话说的遍数多了,周围的相信了,他自己也相信了。

    郭二郎决定去牢里看看聂二郎,看到底是咋回事儿。

    让郭树根他们回住的客栈,他问了路,去了大理寺牢房。

    聂二郎看到他来,忍不住阴声笑了起来,“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关的就是杨氏和云铁锤,云光孝三个,见到郭二郎竟然来大牢里。杨氏顿时死死的盯住郭二郎,嫉妒愤恨还有幸灾乐祸。妒恨聂子川是郭家的儿子,郭树根和李大妮那两个该死不要脸的是聂子川的亲爹娘,她享不到的,这该死的郭家却能荣华富贵了。又幸灾乐祸聂子川和云朵都不是好拿捏的人,郭家来了一样讨不到好,很快就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云铁锤扑过来叫喊着郭二郎大骂着,又恶毒的诅咒。

    郭二郎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云家的三口人。

    云光孝也上前来,盯着郭二郎,“你们郭家也来了!?你们是来干啥的?”

    郭二郎看看聂二郎,又看看云家的人,“我们可不像你们,是来冒充爹娘的。”

    “你们不是冒充的,你们也休想得逞!凡是要算计他们的,聂子川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云光孝坐了牢,见郭家的人过来,就不忿。不忿聂子川说好的不会亏待他,却还让他坐牢。不忿郭家的人也没好心肠,却还能在外面享富贵!

    郭二郎冷哼一声,“你们云家不过占了个名,连关系都没有,就只有你们家好处最好,就你们发了家,成了地主!最不该有好下场的是你们!”

    云光孝也后悔再到京城来,他在村里过的好好地,要啥有啥的好日子,现在却蹲在大牢里。等他出去,丽锦是不是改嫁了?

    聂二郎阴笑完,招呼郭二郎到他跟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做不做就看你的了!”

    “你们是不是又想要去害聂子川他们?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云光孝怒喊着。

    郭二郎十分犹豫,聂善自己都坐牢了,能会有啥好主意!?云家都见不得他们好,诅咒他们也没好下场,聂善难道就不会!?

    从大理寺牢房出来,郭二子,再看她,“…好…好!我这就还你!”看了下她是在茶楼上,拿着帕子就进了郎一路沉思着回客栈。

    突然一阵风吹过来,一条幽香的丝帕落在了他脸上,郭二郎伸手拿下丝帕,见是块白色银线绣着花的帕子,抬头找这帕子的主人。

    “公子!那帕子是我的,还请归还!”头上传来清冷悦耳的声音。

    郭二郎抬头朝上面望,旁边茶楼的二楼窗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清冷如雪,冰清似仙,脸上蒙着的白色面纱,更给她一种神秘之美。郭二郎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有些看呆。

    是雪鹭。黛眉轻蹙,再次出声,“公子!请把帕子归还。”

    郭二郎回神,看了眼手里的帕子,进了茶楼。

    卫狄看着,把消息传给聂子川。

    “那个娘儿们已经找上了郭二郎,看来他们是准备动手了!”庞仁把聂子川看过的信儿拽过来。

    聂子川眸中幽光闪烁,“等着他们!”

    庞仁翻了他一眼,心下有些担忧。镜虚子这个老道,估计手底下也有不少人,还有乌家的,那可是有个乌家军,具体多少势力,聂子川都还没摸清楚。这今后的日子,怕是安生不了。

    云朵也同样担忧,跟聂子川说,让元真住到公主府来。

    聂子川却回她,“元真闭关了。”

    “他怎么这时候闭关了!?那他闭关多久?啥时候出来?”云朵还想镜虚子要是用啥邪术,就全靠元真了。

    “放心!他闭关就是蒙蔽镜虚子,事实上,是在研究破解的办法。”聂子川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云朵松了口气,“他们到底啥时候会来啊?这来了害怕,知道要来却一直不来,就像头上悬个雷,你又不知道他啥时候劈下来一样!”

    聂子川把她抱进怀里,“有再大的雷,都有我顶着!”

    云朵搂紧他的腰,捏了捏,心疼道,“你又瘦了!”

    “那你给我补补!”聂子川把她抱起来。

    云朵两腿紧紧盘住他的腰,两手搂着他的脖子,满脸抗议,“你要什么补补!?”

    聂子川笑着噙住她的唇瓣,长舌侵入,缠上她,抱着她进了内室。

    “娘!娘!我种的小树开花了!”小七一路跑着跑过来。

    乳娘在后面追着,“小姐你慢点!”

    黄鹂连忙从耳房出来,笑着迎上来,“小姐种的小树开花了啊?真厉害!公主这会在歇息,奴婢陪小姐去看看好不好?”

    小七疑惑的看了看正房紧闭的门,“娘刚才还在给我做衣裳啊!”

    黄鹂笑着牵住她的小手,看她手上沾了泥,“小姐刚才是不是在薅草浇花?奴婢带小姐去洗洗手。厨房刚做了小面包和曲奇饼,咱们拿着吃的,去看小姐种的小树,好不好?”

    “算了!我还是去找晴儿吧!”小七有些泄气的看看自己的手,叫了乳娘和跟着她的两个丫鬟秋梨,秋桃又出去。

    黄鹂在后面提醒她要洗洗手,让伺候的人仔细着点,洗了手,重新烧壶茶。

    因为云朵不出门,平常也不怎么有吩咐的,百灵就更多时间练武,听到响动,见她回来,“晚上咱俩再练练,我感觉我突破了!”

    黄鹂欣喜的过来,“好!公主现在身边正需要人,咱们练的越厉害越好!”

    百灵洗了脸,看她拿的小面包,捏了一个吃,“刚出锅的小面包,咋不叫小姐和小少爷回来吃啊?”

    说起这个,黄鹂微微皱眉,“小姐又去找聂晴了。”

    百灵动作慢下来,“公主虽然让她们随便一块玩,可现在小姐小少爷都还小,还没法辨忠奸……”

    “聂三贵和柳氏把闺女送他们这来,指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还是不让小姐小少爷多找她玩的好!”黄鹂决定跟云朵提一提。

    百灵赞同的点头,“来了京城,小姐小少爷没法出去跑了,后花园虽然大,但天天去玩,也玩遍了。在清园他们都是在漫山遍野的玩,还有不少玩伴。来了京城,也就那聂晴年纪差不多,口音和咱们一样,小姐才总找她玩。有了玩伴就好了!”

    “公主要是接了那些拜帖,可以让他们家孩子来公主府陪玩,给小姐小少爷做伴读。”黄鹂说到这个,忍不住咬咬牙,“那个老道士,真希望他突然暴毙!”

    “离端午也快了!”百灵呵呵。

    镜虚子却等不到端午了,乌绝,乌厉和乌阴几个没命的追杀他,他每次藏身,过不久他们就能找到他,更是杀了他不少徒子徒孙。再往下等,他可能就没有机会除掉聂子川了。

    而四月里有一天,比端午正阳更合适的日子,现在一切具备,只差东风了!

    郭二郎从春江花月夜回来,神色很是凝重,回到住处,就召集了郭树根和李大妮,郭大郎,郭四郎几个说话,“这是我听一个道士算的,说是咱们家上辈子害了老三,这辈子他才对咱们冷血无情。不仅如此,他这辈子是来报复的,会一个一个克死我们。咱们要是不采取啥行动,他富贵了,咱们全家就只等被克死!”

    “不可能!三郎咋会克死我们呢!啥上辈子这辈子的,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李大妮不信。

    “娘!就你最向着他!你要不信,我可以把那个道士找来,他算的很准。说你不单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一个,是不是真的?”郭二郎看着她问。

    李大妮一惊,她是左边耳朵聋了,因为眼睛都没治好,家里的银子又不多,还有一个耳朵能听,也就没提这事。

    郭树根连忙问咋回事儿。

    郭二郎就把他遇到一个中年道士卜卦的事说了,不光给他算的,给别人算的也很准,知过去未来。他们家的事,那个道士肯定都不知道,却都能说出来。更重要的是,说聂子川说的很准。上辈子的事他们根本不知道,这辈子却要遭受他残害,一辈子不发迹也就算了,竟然要让他们都慢慢克死,郭二郎可不想。

    “那该咋办啊?”郭大郎听完,心下忍不住着急,因为家里从长到幼,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那道士说老三是带着煞气出生的,邪煞之气。只要把他身上的邪煞之气驱除掉,就能破解这个死局了!不然我们会比云家和聂家还惨的!”郭二郎说着掏出几张符,“这个是道士用血画的符,保平安的,只要咱们把符烧了,喝下符水就能保住心魂!”

    突然让他们喝符水,几人都不怎么信。

    郭二郎突然拍了拍郭四郎,“你在老家藏了五两银子私房,在西厢房东边第十二块砖头那里。”

    郭四郎一惊,脸色顿时变了。

    郭二郎又看向郭大郎,“大嫂娘家的茅房门口有个石磙,石磙下面压着金。”

    “石磙有!啥下面还压着金!?这个我不知道。”郭大郎道。老丈人家连银子都没有,竟然还有金子!?

    郭二郎又继续道,“我们舅舅娶了两个媳妇儿,两个儿子,一个闺女。”

    “啥!?李长河娶了俩媳妇儿!?”郭树根惊的睁大眼。

    “舅舅可能在外面找了个,又生了个儿子。这事儿咱们都不知道,那个道士却一算一个准。”郭二郎看向几人,“咱们要真啥也不做,真的就只有等着被克死了!”

    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算的太准了,不由得就让人相信。又是上辈子这辈子的话,关系到一家人的生死,在考虑了几天之后,达成了一致同意。

    聂子川这边接到消息,就让元真准备了。

    但没等来元真的回复,他夜里入睡后,就陷入了重度沉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聂子川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京城外的九头崖。

    九头崖并不是悬崖,而是一座孤山,山不高,很是普普通通的石土山,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叫九头崖,只知道九头崖的土是红土,石是青黑石。

    山上葬了很多没有名姓的人,也被人称作乱葬崖。传言那土是因为埋了太多冤死的人染红了,白色的石头青色的石头被煞气染的发黑了。

    聂子川没来京城之前,就先买了田庄,哪里都可以,就只有京郊东这边不行。他刻意的回避着,不想起,这个他埋骨葬身之处。

    没想到,睁开眼他竟然奇怪的出现在九头崖。

    山上的一草一木,仿佛都没变,连上山的小路都还是老样子。

    聂子川觉得不对劲儿,他脑子好像混乱了,他不应该来这个地方,可是心里仿佛被牵引着,身子不听从脑中的想法,一直迈步朝山上走。

    一阵阵阴寒的冷风吹来,聂子川仿佛觉得熟悉般,打量了下周围,快要落下山的夕阳照着山上的草木,仿佛带着金黄,傍晚的白雾渐渐升起,一块一块的飘散着。

    聂子川想想起些什么,脑中却一片空白,想不起来,就只有脚下,仿佛自有想法般,朝着山顶上走。

    路上随处可见有名或无名的坟包。越到山顶,吹来的风越冷,直往骨子里钻。

    走到山顶,聂子川瞳孔猛地一缩,直直的盯着正中间被挖开的坟墓,和墓里铜棺。

    那铜棺,是他死后,聂家给他打的。打这个铜棺却不是为了让他风光下葬,否则不会把他葬到九头崖。而是要用那铜棺封住他,让他神魂封锁在铜棺内,永生不得出世,不得投生。以防他会克死聂家,克的聂家断子绝孙,克的郭家血光连连。

    聂子川遍体冰寒,直直的走上前。

    太阳彻底落到山下,而天仿佛一瞬间就黑了。

    聂子川的眼睛却能自行视物般,看着铜棺四个角落涌出鲜血,顺着铜棺上的符印向着中间流。

    是铜棺血咒,是那个连他死了都无法解脱,困住他三十年的血咒!

    聂子川颤着身子,后退了两步。

    那血却很快汇合到中间的八卦凹槽里,然后顺着流到整个铜棺符纹的全部。

    聂子川满头冷汗,摇着头后退。不!他不能再被困到这里!他不是那个束手就擒,被害的聂子川了!他不能再被困在这!

    镜虚子,是镜虚子!这一切都是幻想!都是假的!他应该马上下山去!下山……回家!

    对!他有家!有妻子!有儿女的!

    “聂子川!聂子川!”一声辽远的呼喊传来。

    聂子川猛的睁大眼,“朵朵!朵朵!”朝山下的路看了眼,聂子川立马快速的下山。

    却在半山腰碰见一队送葬的人。

    竟然是聂家的一众人和郭家一行,抬的就是那个铜棺,还跟着两队白衣小道士。

    仿佛看不见他一般,戚戚的哭着,一路撒着纸钱望山上去。

    聂子川有些惊愕,双腿像挪不动了一样,又跟了上去。

    铜棺下葬,聂大贵痛哭流涕,张氏也哭喊着叫大郎。

    郭树根和李大妮哭着叫三郎。

    聂二贵和刘氏,聂二郎,聂四郎,聂三贵和柳氏,聂梅,聂兰。

    郭大郎,郭二郎,郭四郎,郭二丫。一个一个都哭的伤心悲痛,泪水满脸。

    小道士们围着铜棺做起法事。

    郭树根和李大妮,郭大郎郭二郎哭着划破手,朝铜棺上滴血。

    等法事做完,那些鲜红的血也布满了铜棺上的符纹。

    一铁锨一铁锨的土埋上去。

    聂子川顿时窒息,仿佛被困进去了那个狭窄阴寒黑暗的铜棺里。

    “聂子川!聂子川!救我!”

    “朵朵……是朵朵!”聂子川再回头看,聂家和郭家的人都消失不见,只有埋了一半土的坟墓。

    他正要离开,那铜棺里却动了起来。聂子川在侧耳听,云朵呼唤他的声音,仿佛从那铜棺中传出来的。

    聂子川骇然,“朵朵!”扑上去,掉进墓里,扒开铜棺上的土,撬开铜棺的棺盖。

    里面躺着的人,猛地睁开眼,竟然是他自己。

    聂子川猛地退倒在土堆上,死死的盯着棺材里的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站起来,朝他冷笑着伸手,把他拉进铜棺里。

    嘭的一声,铜棺盖上。

    聂子川疯魔了般,想要出去,却再无法撼动头上的铜棺棺盖。

    “是不是已经着了道了!?”云朵红着眼问元真。

    “现在,只有你能救他!”元真闭上眼。

    “告诉我怎么做!”云朵急声道。

    元真伸手,“带着镇魂玉,去九头崖。”

    “朵朵!”

    “公主!”

    庞仁,黄悦菡,罗妈妈一干人都红着眼,要跟她一块去。

    云朵把聂子川托给庞仁,让黄悦菡照看着孩子。罗妈妈几个看着家里。她只带罗平,卫春和卫狄,元真。

    几个人快马赶到九头崖。

    云朵站在山顶,拿着铁锹就开始挖。

    山顶的一块还是新土,像是刚被翻新过的。

    几个人一块,很快就挖出墓里的铜棺。铜棺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半人高的木偶人,刻着聂子川的生辰八字。

    木偶人被毁,元真立马找到镜虚子的藏身处,“果然!要施此种邪术,必要亲身在场才能成功!”

    镜虚子已经受了内伤,胸前吐满了血。

    罗平,卫狄立马挥着长剑杀过去。

    卫春护在云朵身旁,警惕的望着四周。

    镜虚子没想到云朵竟然真的破了他的铜棺血咒,还害他反受内伤,看着冲杀过来罗平和卫狄,镜虚子冷笑一声。不过两个小卒子,也杀得了他!?

    罗平和卫狄卫春这些日子一直在强练,镜虚子如今施了邪术,正是反噬之时,要杀他也不是难事了!

    镜虚子给自己塞了个药丸,灌了一口神仙水,迅速朝罗平和卫狄攻过来。

    三人顿时缠斗在一起。

    云朵站在一旁盯着,心里又挂念着家里的聂子川。

    “来了!”卫春说着,立马警惕四周,护住云朵和元真。

    山下乌绝乌厉带的人,和镜虚子的人已经厮杀起来。

    乌绝冲杀上山,直冲镜虚子而去。

    几个人迅速包围了镜虚子。

    镜虚子不慌不乱的应对几个人的连攻。

    乌绝乌厉见他们几个人都不是镜虚子的对手,他还穿着蚕丝软甲,顿时有些急眼了。

    京城外,聂子川正不顾一切飞速朝九头崖赶。从来哪一刻,让他这么迫切的想要赶往那片他的死地,只因一个他爱的人!

    坐下的千里驹,总觉的它太慢,恨不得肋生双翼飞赶过去。

    有人朝云朵袭击,卫春也加入战斗。

    见乌家的人竟然只顾屠杀镜虚子的手下,围杀镜虚子,连云朵也拿着铁锹保护元真,卫春怒骂,“乌绝!乌厉!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王八蛋!公主要是有一点闪失,休想聂子川放过你们!”

    乌绝和乌厉早顾不上云朵,若不是她,聂子川也不会临阵倒戈,让他们栽了大跟头,几十年辛苦付诸东流!乌绝杀了云朵还不解恨,又怎么会保护她!

    卫春有点顾不过来,朝乌绝乌厉大骂着,拉了云朵和元真就后撤。

    罗平一看,就退站,过来保护云朵和元真。

    镜虚子却突然爆发,威震的卫狄,乌绝,乌厉,乌阴几个,全部吐血倒地。

    罗平和卫春叫唤了个眼神,俩人罗平上去顶着,卫春迅速带着云朵和元真撤离。在主子没来之前,他们绝对不能让公主有任何意外!

    云朵从来没有下手杀过人,别人都是刀剑兵器,她拿个铁锹挥舞着,自己都觉得滑稽。

    卫春让她换一把剑,“…。拿个大铁锹怎么能杀死人!”

    云朵根本来不及换剑,她觉得大铁锹使着不怎么顺手,却更有安全感,朝他们袭击的人,她都能一铁锹拍过去。

    聂子川一马当先赶过来的时候,就见云朵两手抓着大铁锹朝袭击他们她和元真的挥舞,像拍什么一样。他焦急火烧惊怕的心顿时安稳了下来,笑了下,挥剑直冲上去,一剑解决掉围在他们周围的人。

    云朵惊喜,“聂子川!”

    聂子川回身抱住她,云朵红着眼紧紧回抱他。

    “卧槽!”卫春忍不住爆粗口,他们都在这厮杀拼命,这俩人却光天化日之下玩抱抱!?

    聂子川低头,在她耳边落下一吻,“等我一会。”松开她,叫了声卫狄,他接了卫狄的空挡,朝镜虚子冲杀上去。

    卫狄退居下来,保护云朵和元真。

    “哥!你没事儿吧?”卫春拉住他担心问。

    “小伤!”卫狄擦了下下巴的血迹,挥着剑,凡是企图靠近云朵和元真的,一律斩杀。

    那边有了聂子川的加入,乌绝和乌厉几个顿时轻松了不少。

    乌绝看了下,干脆撤了下来,让聂子川和镜虚子单打独斗。

    聂子川的武功即便比他们高深,但他才练了多少年,镜虚子这百岁之身,武功已出神入化。

    乌绝就是要看看,聂子川能不能杀了镜虚子,现在他已经受伤,聂子川却刚刚加入战斗。

    镜虚子看聂子川过来,却不想再多跟他打,朝四个方向分别踢一脚。

    顿时一股黑烟慢慢笼罩了九头崖。

    “既然人都到齐了,今日,此地就是你们的葬身地!”镜虚子说着,迅速撤离。

    聂子川顾不上追他,急忙去护云朵。

    镜虚子却在撤离之际,看着云朵,朝聂子川瞥了眼,冷冷勾唇,直接朝云朵飞身而来。

    云朵迅速躲闪,但她的速度哪里及得上镜虚子。

    “不……”聂子川两眼乌黑的飞冲过来。

    镜虚子过来,一把捏住云朵的脖子,朝聂子川冷笑,“你死!或者她死!”指着坟墓里的铜棺。他要让聂子川自甘去死,要活埋聂子川。

    “不!聂子川不要!”云朵挣扎着,朝聂子川摇头。

    罗平和卫狄卫春等人都停下来,吸入了不少毒烟,只能保存体力,找机会救云朵。

    聂子川看她被掐住脖子,小脸涨红,直接扔了手中的剑。

    “不要…”云朵眼泪直涌出来,看他真的要受镜虚子要挟,心急,拔下头上的簪子。

    镜虚子以为她还要挣扎,杀他,手下猛地用力。

    云朵却是朝自己心窝刺下。

    “朵朵!”聂子川两眼乌红,不顾一切就要冲上去。

    罗平紧紧拽着他,“公主在他手里!”

    镜虚子看她自杀,危险的眯起眼,正要点她穴道,把她带走。这样,聂子川这个情种,必会乖乖赴死!

    云朵死死抓着簪子,还要往心口更深处刺。

    鲜血顺着簪子喷涌出来,喷在镜虚子身上。

    突然他贴身胸口出发出一阵蓝光。

    镜虚子灼伤般,叫了一声,松开云朵,伸手不知道是捂,还是扒衣裳。

    聂子川迅速冲上来,一把搂住云朵带离,“朵朵!朵朵!”

    云朵松开手,伸着手,“好…好热…”

    聂子川立马握住她的手,却惊了的连忙松开,看她的手。

    她白皙修长的手此时沾满了鲜血,整个手慢慢发蓝。聂子川惊的立马叫元真。

    元真看不见,碰了下云朵的手,也是震惊,“这是……”

    “不!不!不可以!”镜虚子惊慌恐惧的大叫。

    “神仙水!”乌绝惊喜的看着从镜虚子胸口飞出的玉葫芦,飞身上去就要抢。

    却被那玉葫芦直接震飞,狠狠摔在地上。

    乌厉扶住他,也飞身上去抢。

    连番的人都被震出来。

    那玉葫芦却直接朝云朵飞过去。

    云朵惊的睁大眼,直直看着手心落的玉葫芦,吸干净她手上的血迹。

    莹润的蓝光闪过,那玉葫芦直接没入她的手心。

    “好烫!好烫!”烫的她立马跳脚,使劲儿甩手。

    聂子川紧紧抱着她,运动给她的手降温。

    下一瞬,云朵的手慢慢恢复正常,掌心多了个指甲大小的葫芦纹,像胎记一样。

    镜虚子惊恐的扑上来就想抢,“是我的!是我的!”

    聂子川踢起脚边的剑,直直刺入他心脏。

    镜虚子喷出一口血,死死的瞪大着眼,还在伸手,朝着云朵伸着手,想要夺回玉葫芦。神仙水可以让他延年益寿,还可以长生不老!就算得了神仙水他卜卦卜算不出来了,他也不能放手!神仙水是他的!是属于他的!

    乌绝和乌厉几个也都惊愣的瞪大眼看着云朵,震惊的张着嘴。

    镜虚子扑通倒在地上,伸着的手,却执着的伸着。

    聂子川怕云朵做恶梦,抱着她转过身不看,封住她的穴道,“山上已经被毒烟弥漫了,我们快下山!”

    罗平和卫春卫狄互相看了看,也带着元真,叫上自己的人迅速往山下撤。

    “站住!站住!”乌绝几个疯了一样的追上来,“那是我们乌家至宝!快把神仙水还给我们!”

    一直追到山下,几人拦住聂子川几个的去路,“神仙水是我们乌家至宝!聂子川!把神仙水还给我们!”

    聂子川冷冷的看着红了眼的几人,“你们难道还不明白,这神仙水是有灵性之物,镜虚子只能身外带着,它如今却是已经认云朵为主了!”

    乌绝无法接受,“我们乌家的至宝,怎么可能会认一个外人为主!?它是我们乌家的!”

    乌厉和乌阴几个也要崩溃了。

    最小的乌明直直的看着云朵,抬头看天,“哥哥们不用挣了!神仙水是已经认主了!”

    “我不信!”乌绝怒吼。

    乌明是嫡支,若乌家还在,乌玄后,他最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而家族秘密也都是只传家主。乌厉和乌阴对视一眼,看着他。

    “乌家只是守护神仙水,三百年多来,却没有一个能让神仙水认主之人。这个秘密,就一直成为了秘密。没想到神仙水真的会认主。”乌明也崩溃恐慌,可更多的却是激动。没想到在他还能活着见到神仙水认主。

    乌绝和乌厉几个还是没办法接受,他们心心念念的,除了报仇,就是要把神仙水夺回来,那是他们乌家的至宝,是他们传承几百年的传家之宝!现在竟然认了一个女人为主!?

    云朵面色苍白的靠在聂子川怀里,除了心口的伤,全身仿佛被很舒服的水滋润着一样。只是神仙水认主,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随身空间!?可这随身空间也随的太晚了吧!?她都单打独斗快十年了,都获的最后大胜利了,这随身空间才出现!?

    她感应了下,仿佛又不像,只有温润舒服的水感。云朵心下奇怪,这神仙水进到了她手里,她要怎么用?难道还有啥接头暗号?

    她心念一动,试了下,潺潺的水流就从她手心涌出来,哗啦啦滴了满地。

    云朵愣了下,有些尴尬的看着乌绝几个,“好像已经长进去了,要不你们也滴血来试试?”

    乌明是嫡支一脉,乌绝当即拉着乌明,划破他的手,就朝云朵手心滴血,却丝毫反应都没有。换了他们乌氏仅剩的几个人的血,也全部没用。

    乌绝几人这才接受神仙水认主云朵的事。

    “那个……你们吸了毒烟,还有他们那些人,要不先喝点水看能不能解毒?”云朵小心的问乌绝几个。

    聂子川皱眉,“你的伤马上处理,先回去再说。”抱着她快步下山。

    乌绝几个对视一眼,也只好跟上去。

    聂子川没有回京城,而是到几里外借了个别院,给云朵先治伤,包扎,还有罗平他们吸入的毒烟,需要解。

    云朵要了个桶,心中默念着,手朝木桶里一放,很快就源源不断的神仙水出来。

    罗平和卫春卫狄先试了碗,果然水流过全身,都舒服舒爽,吸入毒烟的不适也消失了。

    云朵让他们拎出去给吸了毒烟的人先喝了。

    乌绝几个看着满满一桶的神仙水拎出来,都怒瞪了眼,暗怪云朵浪费。可神仙水如今认了云朵为主,他们又不当家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他们喝的小心翼翼,仿佛对待神圣之物,罗平‘好心’的告诉他们,“屋里还有一桶。”

    乌绝恶狠狠的瞪着他,乌厉几个也恨不得绝倒。

    再出了两桶神仙水后,听说喝了真的有用,云朵脸上的笑还绽开,就昏了过去。

    “朵朵!朵朵!”聂子川顿时吓坏了。

    元真给她把了脉,推测道,“她是精气严重耗损,估计要用这神仙水,需要她的精气。”

    聂子川顿时不觉得这神仙水是个好东西了,它跑到云朵的身上,就是吸她的精气的!?

    “她精气正在慢慢恢复,不用担心。应该受了伤,身子虚弱,又一下子用了两桶神仙水,才耗费那么多精气。若是平常不这么用,身子全盛时期,应该只有益处。”元真听他气息,就猜到他心里正怒。

    那聂子川也不觉得这神仙水多好,他宁愿这神仙水认的是乌家的人,而不是要让云朵成为唯一目标。

    万淼快马过来,“主子!在山上发现了郭家的人,吸了毒烟,陷入昏迷,要救活吗?”

    聂子川双眸顿时阴寒下来,“救!把他们喂一半解药,扔到外面!”

    “是!”万淼应声,快速去办。

    郭树根,李大妮,郭大郎和郭二郎,郭四郎几人醒过来,见自己躺在荒地路边,顿时惊的爬起来。

    之前的一场厮杀,他们都躲在一旁,就怕也遭人杀害了,被波及了。没想到竟然有毒烟,把他们毒昏了。

    看着天黑沉沉,星星月亮都无,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几人吓的挤成一团。

    “他们是不是要害三郎的?三郎是不是被害死了?”李大妮哭着问。

    郭树根心里也明白过来,说啥要他们的血驱除邪气,而是要用巫术害死聂子川。

    郭大郎后悔的捂着脸哭,“这下完了!全完了!”

    郭二郎只恨没有看到结果,不知道镜虚子有没有把聂子川杀了。如果聂子川死了,那他的财产,爹娘兄弟也得分得一份!到时候云朵那个贱人不敢不给他们!

    “咱们现在咋办?”郭四郎哭着问。

    黑灯瞎火根本也看不到哪是哪,只能等天亮再赶路。

    好在已经四月了,夜里不是很冷了,几个挤成一团,硬熬到天亮,看了方向,连忙回了京城,找聂子川。

    聂子川打开公主府大门,走出来。一身浅灰色刻丝云纹直裰,面无表情,眸光阴寒的看着几人,“见我没死很失望吧!?”

    “三郎!三郎不是的!我们不是要害死你,是一个道士骗了我们!我们上当受骗了啊!”李大妮哭喊。

    郭树根也老泪纵横,“你是我们的儿子,亲生儿子,我们咋会害你啊!”

    聂子川冷笑,“我的八字不是你们告诉他的!?铜棺血咒不是你们做的!?你们不是要害死我,你们是想拿到我的财产,是想吸我的血,吸干我的血!”

    “不……不是的啊,三郎!”李大妮痛哭。

    “你们打着我是你们儿子的旗号,却从不为儿子好,跟我要银子,要家产。银子给你们了,却还不知满足。满口说着孝道仁义,实际却是想吞占我的家产,还不是,自欺欺人!”聂子川冷冷的走下台阶。

    郭树根张张嘴,想再说亲生儿子血脉那一套。

    “不要说你们无知,再说什么为我好的那一套。你们参与铜棺血咒,要拿我性命。若非公主心善,要救你们,你们以为自己吸了毒烟,还能活着从那乱葬岗出来吗!?”聂子川看着几人,眼中杀意闪烁,却克制着。

    几人顿时震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生辰八字,木偶人,铜棺血咒。我不去告发你们触犯朝廷禁令的巫毒之术,你们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聂子川说完,吸了口气,“滚!”

    一听朝廷禁令的巫毒之术,郭大郎吓的脸色煞白,“我知道这个…要杀头的…要杀头的……”

    一听要杀头,郭树根吓白眼一翻昏死。

    李大妮也绝望的瘫软在地上。

    郭二郎没有扶,看着聂子川,眼中怨毒凝聚。

    聂子川看着冷冷勾起嘴角,“你嫉恨我,想要换成我,拥有我的一切。如果可以,我会送你去上辈子好好体验你嫉妒我的生活!”有钱,有权,却生不如死。而他这辈子的幸福,是上天欠他的!

    看他孤傲的背影,大步走进公主府。两个守卫缓缓关上公主府厚重的大门。郭二郎突然觉得,这道大门关上,隔绝了他所想象拥有的一切。

    而大理寺查办镜虚子和九头崖一事,见有朝廷严令禁止的巫毒邪术,贴出告示,又查参与之人。

    醒过来的郭树根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在京城待了。

    而此时云光孝被放了出来。他一出来听到巫毒邪术的事,云朵为救聂子川至今昏迷不醒,直接就找上了郭家的人,指认他们,“要弄巫毒邪术,肯定有八字啥的,你们知道聂子川的八字,一定是你们干的!你们用朝廷严令禁止的邪术害人,官兵要把你们抓进大牢里砍头的!”

    “你胡说!三郎是我儿子,我们咋会害他!”郭树根又自欺欺人的不承认。

    云光孝呸了一口,唾骂,“你们巴不得聂子川死了,你们好把家产都抢走呢!就是你们用巫毒之术害他的!就算是害自己儿子,也是要砍头的!”他喊着要去官府告发他们。

    郭二郎上来,照着他头上就打。

    云光孝这软脚虾,几乎打小养尊处优没干过活儿,又在牢里关那么久,吃睡不好,哪是他郭二郎的对手,三拳五脚,就把云光孝给打趴下了。

    要不是打死了人更难办,郭二郎真打死他。

    “快走吧!咱们还是快走吧!”郭大郎脸色发白的拉着郭树根和李大妮。

    郭四郎也叫着二哥,几个人很快就出了城,离开京城,朝老家逃去。

    云光孝爬起来,到官府告发郭家的人参与了巫毒之术害人。

    大理寺立马着人去追查,巫毒之术是禁令,即便要害的是自己儿子,使用巫毒之术都是死罪。

    从此,郭家一行人就开始逃命之旅,东躲西藏,居无定所,看到官兵就害怕,即便不是找他们的。

    而聂二郎,这辈子都要把牢底坐穿了,白天到山里采石干苦力,还要受酷吏打骂,晚上就关进黑暗潮湿的牢里,历受折磨。

    云光孝想要救云铁锤和杨氏出来,但要拿银子赎他们,收拾了包袱回老家变卖田产,准备拿着银子来赎人。

    杨氏不想待在牢里,把家底掏了是剜她的心,可要让她一直坐牢,她会疯,会死的!

    云铁锤更不想坐牢,家里还有银子,拿了银子来就能救他们出去了。姜丽锦不是识字,也会赚钱吗!?让她回来,肯定就能再把钱赚回来的!

    看着镜虚子的那些徒子徒孙被斩首,从牢里出来的柳萍儿木然的转身。她这个样子,别说去给他做姨娘小妾,就是给他当丫鬟都会被打出来吧!?

    路过公主府大门,柳萍儿看着送礼的一*的,借着云朵受伤拉关系,都排成了长队,口中称赞着长乐公主聪勇,制服了镜虚子,还化解了乌家与朝廷的矛盾云云。

    凄厉的惨笑一声,柳萍儿转身,这个地方她这辈子都肖想不了了!她这个残花败柳,还从牢里出来,身无分文的,也只有窑子那个地方是她的归宿了吧!?

    午后的阳光越发的明艳,耀眼。

    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次九头崖之乱。

    霍少倾忍受不住,再次微服出宫,来到公主府。

    公主府内,各处伺候的下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霍少倾神色一变,“是不是公主出了什么事?”

    下人们不待回话。

    里面传出云朵的怒吼,“聂子川你个混蛋!你就是个王八!你竟然把儿子送给乌家了,我要跟你离婚!”

    “朵朵你听我说!乌绝说只是给小六改个姓,不改名!以后每年都会送他回来过年的!他还是我们的儿子!”聂子川讨好的好言变逃边解释。

    “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嘹亮的怒吼冲上云霄,飘浮的云朵打个卷,仿佛在笑着挥手,挥着手南去。

    《全文终》

    ------题外话------

    终于完结了,心病去了一大块。

    非常感谢一直追文亲爱的们。

    至于其他支钱,会在番外里呈献。

    云笑和聂深的故事,小七和赵郗的,以及被带走的小六。还有脑洞大开的小剧场掉落。

    好了,煽情的话不会说,转战长姐去。

本站推荐: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帝少心头宠:国民校草是女生少帅你老婆又跑了天才高手总裁爹地宠上天总裁爹地超给力邪王追妻:废材逆天小姐我的冰山美女老婆总裁大人,要够了没!霸情恶少:调教小逃妻

田园小爱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武林中文网只为原作者蓝牛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蓝牛并收藏田园小爱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