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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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别打了。“王二蛋看着衣衫凌乱的王狗子与李桂花大声哭喊道。
王狗子与李桂花也打累了，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双方相互防备，大有一言不合又开始干架的架式。
“你个臭婆娘，等老子有了钱就修了你，取个年轻漂亮的。“王狗子叫骂着，无意牵动了嘴角，伸手一抹，全是血珠子，”你这臭婆娘真狠心，还真下得去手。“
李桂花不屑的的“呸。”了一声，身上也一阵火辣辣的疼，龇牙叫唤一声，等歇够了气，拍拍衣裳立起身来，家没几套衣裳，要是弄脏弄破了可不值当。
“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李桂花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王狗子，这下钱没有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王狗子白了李桂花一眼，也站起身来，地上还怪凉的，“怎么办！把那死丫头拉回卖了。“
李桂花瞥了王狗子一眼，“你没听说，人家金家不要二丫了，你准备卖哪去？“
“卖哪？“王狗子狞笑了两声。
“你该不会？“李桂花捂住了嘴，对着一旁的二蛋说道：”乖儿，快进屋去，娘有正经事要跟你爹谈。“
王二蛋点点头，乖巧的进了屋，他可不想看着爹娘两个又大吵大闹，二丫也不快回来，不嫁去金家也好，这样又可以天天陪着他玩了。
李桂花看着王二蛋进了屋，小声说道：“你是想把二丫卖到…..”
“没错，老子就是打算把她卖窑子里去。“王二蛋靠在椅子上，一脸痞气，拿了根竹签在嘴里嚼着。
“你疯了，她再怎么说也是你闺女。“李桂花心有闪过一丝不忍，她虽然贪钱，也不想让二丫落到那个地步，嫁给傻子好歹是做妻，到大户人家做婢女说不定还能混个姨娘当当。可惜那丫头就没那命，看着稳稳当当的事都能这样没了。
王狗子两指夹起一个粗碗，往桌子上一敲，终究没敢砸了，家里没什么银钱，到时候碗没了还得买。
“哼。“王狗子呸的一声把竹签吐了出来，”你这个败家娘们，你说养那个赔钱货有什么用，就知道浪费粮食，听我的赶紧把人领回来。明天我带去倚红楼那边看看。跟老鸨好好说说。说不定还能卖个高价。“
“反正这事我不同意。“李桂花强起脖子，别过头去，她虽然不喜欢二丫，但好歹也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从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
王狗子手往桌上一拍，翘起二郎腿，“你这娘们，不把她卖了，接回来你给她粮食吃，以后嫁出去还要陪份嫁妆，这是赔本生意，不然怎么叫她赔钱货。你不把她卖了，以后二蛋怎么取媳妇。“
“你别说了。你把二丫卖去当奴婢我都没话说，你要把她卖到那腌臢地，反正我是不同意。“李桂花双手环抱着，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
王狗子见李桂花不同意，也说不动。泄气的坐在椅子上，瘫软成一团。他也想自个领着二丫去卖了，但那名声有些不好听，他王狗子也算是南郭镇的一号人物，哪没去吧。
再说那丫头见着他就跟见着鬼似的，一见就躲的远远的，想诓她也不容易，没想到陪在那杜家小姐身边没多久人还长机灵了。
王狗子眼珠子一转，心里又生出一计，缓声说道：“算了算了，不愿意卖就算了，那把人先带回来吧，快过年了，把人留在别人家总不好，那洗衣裳洗被子那些，难不成你想亲自动手？”
李桂花搓搓双手，这天怪冷的，谁想去碰那冰凉的水，忙应声道：“行，我这就去把她叫回来。”
“等等。”王狗子叫住了李桂花，挑了挑眼，“你就这样去？那齐家的今天也算挡了我们财路，记着让他们给赔些，要不是他们多事，明天我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李桂花扭了扭腰，笑了起来，“放心，我肯定得管他们要些银子，他们耽误了咱们家二丫的锦绣良缘，这事怎么能这么算了呢？”
“嘿嘿，不愧是我媳妇。”王狗子怪笑着，露出一口的大黄牙。
“死相。”李桂花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步子越来越快，竟一点都不怕泥巴小路的湿滑。
“喂，喂，喂，快来人，给我开门咯。”李桂花喘着大气，一面扶着门，一面拍着。
“谁啊？”一个小厮高喊一声，拨动门栓开了门，“你哪家的？找谁啊？”小厮看着眼前的妇人，淡淡说道，虽不算粗暴，但绝对算不上有礼。
李桂花叉着腰，挺走胸脯逼进前去，“怎么？齐家的发了大吉，有了大钱就看不起一个村里的乡亲了，改天我可要找里正评评理，让大家看看，这齐家究竟是个什么面目。”
“这位夫人，你究竟找谁？要是找我们府上的主子我也好去通禀一声。“小厮依旧淡淡的，不卑不亢的说道。
李桂花瞥了那小厮一眼，长得还挺壮实，估计她打不过，不由的弱了声势，“我，我找你们家小姐，就是叫小玉的，我找她来评理了？我家丫头还在她那呢？“
“行，你等着，我去说一声啊。“小厮说完话，转身小步往里屋跑去。
李桂花环视着大院子，一是羡慕，这大宅子要是是她的该有多好，天有些凉，李桂花双身插到袖筒里去，不停的哈着气，慢慢变的有些怯怯的，这齐家能住的起这么大的院子该很有钱了吧，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当官的，他们家的兴家还是个秀才呢，她要是闹过头了，到时候找人收拾自个怎么办。
“小姐好。“小厮弯腰一礼，”门外有个妇人求见，说是她女儿在小姐这呢？“
小玉闻言笑了笑，“小丙，你什么时候做起门房来了，还替人通报。“
小丙腼腆一笑，“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个奴才。“
“是吗？“小玉吐了下舌头。”听说爹准备明年提拔你做人副掌柜的，你是年少才高，就别在那谦虚了。“
“那是老爷看得起我。“小丙拱了拱手，”小姐，那我就先去把人请过来了。“
小玉点点头，挥了挥衣袖。
二丫有些害怕的往麦香身后缩了缩，一双眼睛闪烁不安。
青葱拍了下手掌，一脸信服，“小姐，你真神了。就这样猜她会来。人果真来了。“
小玉淡笑着。“你这丫头，叫你凡事多想想，以后总归会少吃些亏，你就是不听。“
“走吧。我家小姐说带你过去。“小丙对着李桂花淡淡的说道，也不管李桂花有没听清，径直走在前面。
李桂花张口欲骂，想了想又做罢，跟在小丙身后，左顾右盼，什么时候她们家也能住上这么大的宅子啊。
“小姐，刚刚那个小丙是什么人啊？“麦香好奇的问道，看那人的年纪应该不大。这么年轻就能做个副掌柜，也不知有多大能耐，是什么来路。
“怎么，麦香你思春了，对小丙有意思？“小玉眨着眼。调笑道。
麦香粉面一红，跺了跺脚，“小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人家不过就问一问。”
小玉吐了下舌头，不准备弄逗弄麦香了，等会真的把人气急了，“那人啊，是爹身边的亲信，听说是杜叔叔给找的，好像是家道中落的武将之后。”
麦香低垂着头，也没应声，心里道，怪不得长的那么壮。
“哎哟，小玉啊。”李桂花人未至，声先到，一脸烂笑愉步跑进了屋。
“婶婶好。”小玉淡淡的笑着。
“二丫，还不快过来。”李桂花挥手叫道。
二丫闻言更恐惧的缩了缩，双脚不住打颤往后退。
“你这死丫头。”李桂花叫骂一声，双眼又打量起屋内的装饰来，啧啧，这齐家真有钱啊。
“婶婶，你来是？”小玉淡笑着向一旁的青葱示意，青葱点了点头，走到一旁斟了杯茶递到李桂花面前。
“哎呦麻烦你了。”李桂花笑着接过茶，抿了一口，“当然是把二丫接回去了。“
“放心，这下不用把你嫁到金家了。“李桂花瞥了二丫一眼，把茶杯搁到桌上。
二丫松了口气，仍躲在麦香身后，不肯出去。
李桂花瞪了二丫一眼，心里来了气，怎么都生个女儿，相差就这么大呢，眼前这人能帮齐家发家治福，带去福气，自家就生了个扫把星，自从有了她，什么事都不顺。
“小玉啊，你们齐家是发吉了，婶子家可穷着呢，今天你可坏了二丫的终身幸福，终身大事，你不管怎么着也要给我一个交待。“李桂花靠坐在椅子上，双眼盯着小玉。
二丫抖了下，心里发慌，难道她娘什么都知道了？
“喔，婶子说我该怎么给个交待？“小玉淡笑着，轻抹着杯沿。
李桂花清了清喉咙，“本来今天我是要带二丫去金家的，把人带去了，这亲也就结成了，我就到收到银子了，喔不对是聘礼了，可你把人拉走了，这会金家想找更好的人家结亲，你这不是把我们二丫的喜事给耽误了么，这可是终身大事。“
“那金家要退亲又与我何干，我姓齐，与那金家无亲无故，再怎么也主不了别人家的事，你说是不是？“小玉依旧淡笑着。
李桂花闻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差点就被这丫头绕进去了，年纪不小，鬼心眼倒挺多的。
“怎么能这么说，差点我们家二丫就成了少奶奶，嫁到金家足够让她衣食无忧了，说不定生个小少爷，那以后金家的什么还不是？“李桂花拖长了声，瞥了小玉一眼，又继续说道：”所以不管怎么说，你得给点补偿不是？“
“娘。“二丫叫了一声，脸有些发红发烫，她娘怎么能这样。
“喔。“小玉拨长了音调，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桂花，拍了拍手。
麦香会意的把二丫的卖身契拿了出来，放到李桂花面前晃了一眼，“这位夫人，你们家二丫已经卖身到我们齐家，现在是我们齐家的丫鬟了，您看清这手掌印。“
李桂花瞪大双眼，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二丫，啪啪的两耳光扇了过去，又往二丫身上狠狠一拧，“你这贱丫头，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签了卖身契，你是想气死我啊你。“
二丫低垂着听，嘤嘤哭着，却不敢还手。
“这位夫人，二丫现在是我们齐家的丫鬟了，请你自重些，不然我请人把你赶出去了。“青葱拉过二丫，把人护在身后。
李桂花听说要敢她出去，更不干了，哭着趴到地上，边哭边嚷道：“老天你看看，这些丫头欺负我一个长辈，三言两语把我女儿骗去了，还要赶人，还有没天理，有没天理啊。“
小玉听着李桂花哭的抑扬顿挫的，不知怎么的，有些想发笑，果真有些人确是越活越回去的。
“婶子，既然我叫你一声婶子，我们又是同乡，也没让你们吃亏的意思不是。“小玉笑着对麦香点点头。
麦香掀开红绸，拿出三锭雪白的银子递到李桂花面前，“咯，这是二丫的卖身钱。“
“什么？“李桂花看着银子一喜，收了哭声，笑着接过，用牙咬了咬，还真是银子。
“婶子，银子你拿好，这是三十两，你也别嫌少了，我在江宁牙行买个丫鬟也不过十来两银子。“小玉淡淡的说道。
“唉，多谢了。“李桂花把银子捧在手心，细细的摸了摸又揣进衣兜里，”二丫，以后你就好好的伺候小玉啊，小玉啊，什么时候到婶子那里坐下，婶子给你做白面馒头。“
二丫幽幽的望了李桂花一眼，忍着眼泪别过头去，心里悲苦无比。
“婶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二丫的。“小玉保证道。
李桂花闻言，忽然有些羞愧，也没再跟小玉说话，回头瞥了畏缩在一旁的二丫，搓着长满干茧的手，扭头就走，再也没回头看一眼。
“爹，娘，别打了。“王二蛋看着衣衫凌乱的王狗子与李桂花大声哭喊道。
王狗子与李桂花也打累了，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双方相互防备，大有一言不合又开始干架的架式。
“你个臭婆娘，等老子有了钱就修了你，取个年轻漂亮的。“王狗子叫骂着，无意牵动了嘴角，伸手一抹，全是血珠子，”你这臭婆娘真狠心，还真下得去手。“
李桂花不屑的的“呸。”了一声，身上也一阵火辣辣的疼，龇牙叫唤一声，等歇够了气，拍拍衣裳立起身来，家没几套衣裳，要是弄脏弄破了可不值当。
“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李桂花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王狗子，这下钱没有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王狗子白了李桂花一眼，也站起身来，地上还怪凉的，“怎么办！把那死丫头拉回卖了。“
李桂花瞥了王狗子一眼，“你没听说，人家金家不要二丫了，你准备卖哪去？“
“卖哪？“王狗子狞笑了两声。
“你该不会？“李桂花捂住了嘴，对着一旁的二蛋说道：”乖儿，快进屋去，娘有正经事要跟你爹谈。“
王二蛋点点头，乖巧的进了屋，他可不想看着爹娘两个又大吵大闹，二丫也不快回来，不嫁去金家也好，这样又可以天天陪着他玩了。
李桂花看着王二蛋进了屋，小声说道：“你是想把二丫卖到…..”
“没错，老子就是打算把她卖窑子里去。“王二蛋靠在椅子上，一脸痞气，拿了根竹签在嘴里嚼着。
“你疯了，她再怎么说也是你闺女。“李桂花心有闪过一丝不忍，她虽然贪钱，也不想让二丫落到那个地步，嫁给傻子好歹是做妻，到大户人家做婢女说不定还能混个姨娘当当。可惜那丫头就没那命，看着稳稳当当的事都能这样没了。
王狗子两指夹起一个粗碗，往桌子上一敲，终究没敢砸了，家里没什么银钱，到时候碗没了还得买。
“哼。“王狗子呸的一声把竹签吐了出来，”你这个败家娘们，你说养那个赔钱货有什么用，就知道浪费粮食，听我的赶紧把人领回来。明天我带去倚红楼那边看看。跟老鸨好好说说。说不定还能卖个高价。“
“反正这事我不同意。“李桂花强起脖子，别过头去，她虽然不喜欢二丫，但好歹也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从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
王狗子手往桌上一拍，翘起二郎腿，“你这娘们，不把她卖了，接回来你给她粮食吃，以后嫁出去还要陪份嫁妆，这是赔本生意，不然怎么叫她赔钱货。你不把她卖了，以后二蛋怎么取媳妇。“
“你别说了。你把二丫卖去当奴婢我都没话说，你要把她卖到那腌臢地，反正我是不同意。“李桂花双手环抱着，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
王狗子见李桂花不同意，也说不动。泄气的坐在椅子上，瘫软成一团。他也想自个领着二丫去卖了，但那名声有些不好听，他王狗子也算是南郭镇的一号人物，哪没去吧。
再说那丫头见着他就跟见着鬼似的，一见就躲的远远的，想诓她也不容易，没想到陪在那杜家小姐身边没多久人还长机灵了。
王狗子眼珠子一转，心里又生出一计，缓声说道：“算了算了，不愿意卖就算了，那把人先带回来吧，快过年了，把人留在别人家总不好，那洗衣裳洗被子那些，难不成你想亲自动手？”
李桂花搓搓双手，这天怪冷的，谁想去碰那冰凉的水，忙应声道：“行，我这就去把她叫回来。”
“等等。”王狗子叫住了李桂花，挑了挑眼，“你就这样去？那齐家的今天也算挡了我们财路，记着让他们给赔些，要不是他们多事，明天我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李桂花扭了扭腰，笑了起来，“放心，我肯定得管他们要些银子，他们耽误了咱们家二丫的锦绣良缘，这事怎么能这么算了呢？”
“嘿嘿，不愧是我媳妇。”王狗子怪笑着，露出一口的大黄牙。
“死相。”李桂花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步子越来越快，竟一点都不怕泥巴小路的湿滑。
“喂，喂，喂，快来人，给我开门咯。”李桂花喘着大气，一面扶着门，一面拍着。
“谁啊？”一个小厮高喊一声，拨动门栓开了门，“你哪家的？找谁啊？”小厮看着眼前的妇人，淡淡说道，虽不算粗暴，但绝对算不上有礼。
李桂花叉着腰，挺走胸脯逼进前去，“怎么？齐家的发了大吉，有了大钱就看不起一个村里的乡亲了，改天我可要找里正评评理，让大家看看，这齐家究竟是个什么面目。”
“这位夫人，你究竟找谁？要是找我们府上的主子我也好去通禀一声。“小厮依旧淡淡的，不卑不亢的说道。
李桂花瞥了那小厮一眼，长得还挺壮实，估计她打不过，不由的弱了声势，“我，我找你们家小姐，就是叫小玉的，我找她来评理了？我家丫头还在她那呢？“
“行，你等着，我去说一声啊。“小厮说完话，转身小步往里屋跑去。
李桂花环视着大院子，一是羡慕，这大宅子要是是她的该有多好，天有些凉，李桂花双身插到袖筒里去，不停的哈着气，慢慢变的有些怯怯的，这齐家能住的起这么大的院子该很有钱了吧，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当官的，他们家的兴家还是个秀才呢，她要是闹过头了，到时候找人收拾自个怎么办。
“小姐好。“小厮弯腰一礼，”门外有个妇人求见，说是她女儿在小姐这呢？“
小玉闻言笑了笑，“小丙，你什么时候做起门房来了，还替人通报。“
小丙腼腆一笑，“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个奴才。“
“是吗？“小玉吐了下舌头。”听说爹准备明年提拔你做人副掌柜的，你是年少才高，就别在那谦虚了。“
“那是老爷看得起我。“小丙拱了拱手，”小姐，那我就先去把人请过来了。“
小玉点点头，挥了挥衣袖。
二丫有些害怕的往麦香身后缩了缩，一双眼睛闪烁不安。
青葱拍了下手掌，一脸信服，“小姐，你真神了。就这样猜她会来。人果真来了。“
小玉淡笑着。“你这丫头，叫你凡事多想想，以后总归会少吃些亏，你就是不听。“
“走吧。我家小姐说带你过去。“小丙对着李桂花淡淡的说道，也不管李桂花有没听清，径直走在前面。
李桂花张口欲骂，想了想又做罢，跟在小丙身后，左顾右盼，什么时候她们家也能住上这么大的宅子啊。
“小姐，刚刚那个小丙是什么人啊？“麦香好奇的问道，看那人的年纪应该不大。这么年轻就能做个副掌柜，也不知有多大能耐，是什么来路。
“怎么，麦香你思春了，对小丙有意思？“小玉眨着眼。调笑道。
麦香粉面一红，跺了跺脚，“小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人家不过就问一问。”
小玉吐了下舌头，不准备弄逗弄麦香了，等会真的把人气急了，“那人啊，是爹身边的亲信，听说是杜叔叔给找的，好像是家道中落的武将之后。”
麦香低垂着头，也没应声，心里道，怪不得长的那么壮。
“哎哟，小玉啊。”李桂花人未至，声先到，一脸烂笑愉步跑进了屋。
“婶婶好。”小玉淡淡的笑着。
“二丫，还不快过来。”李桂花挥手叫道。
二丫闻言更恐惧的缩了缩，双脚不住打颤往后退。
“你这死丫头。”李桂花叫骂一声，双眼又打量起屋内的装饰来，啧啧，这齐家真有钱啊。
“婶婶，你来是？”小玉淡笑着向一旁的青葱示意，青葱点了点头，走到一旁斟了杯茶递到李桂花面前。
“哎呦麻烦你了。”李桂花笑着接过茶，抿了一口，“当然是把二丫接回去了。“
“放心，这下不用把你嫁到金家了。“李桂花瞥了二丫一眼，把茶杯搁到桌上。
二丫松了口气，仍躲在麦香身后，不肯出去。
李桂花瞪了二丫一眼，心里来了气，怎么都生个女儿，相差就这么大呢，眼前这人能帮齐家发家治福，带去福气，自家就生了个扫把星，自从有了她，什么事都不顺。
“小玉啊，你们齐家是发吉了，婶子家可穷着呢，今天你可坏了二丫的终身幸福，终身大事，你不管怎么着也要给我一个交待。“李桂花靠坐在椅子上，双眼盯着小玉。
二丫抖了下，心里发慌，难道她娘什么都知道了？
“喔，婶子说我该怎么给个交待？“小玉淡笑着，轻抹着杯沿。
李桂花清了清喉咙，“本来今天我是要带二丫去金家的，把人带去了，这亲也就结成了，我就到收到银子了，喔不对是聘礼了，可你把人拉走了，这会金家想找更好的人家结亲，你这不是把我们二丫的喜事给耽误了么，这可是终身大事。“
“那金家要退亲又与我何干，我姓齐，与那金家无亲无故，再怎么也主不了别人家的事，你说是不是？“小玉依旧淡笑着。
李桂花闻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差点就被这丫头绕进去了，年纪不小，鬼心眼倒挺多的。
“怎么能这么说，差点我们家二丫就成了少奶奶，嫁到金家足够让她衣食无忧了，说不定生个小少爷，那以后金家的什么还不是？“李桂花拖长了声，瞥了小玉一眼，又继续说道：”所以不管怎么说，你得给点补偿不是？“
“娘。“二丫叫了一声，脸有些发红发烫，她娘怎么能这样。
“喔。“小玉拨长了音调，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桂花，拍了拍手。
麦香会意的把二丫的卖身契拿了出来，放到李桂花面前晃了一眼，“这位夫人，你们家二丫已经卖身到我们齐家，现在是我们齐家的丫鬟了，您看清这手掌印。“
李桂花瞪大双眼，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二丫，啪啪的两耳光扇了过去，又往二丫身上狠狠一拧，“你这贱丫头，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签了卖身契，你是想气死我啊你。“
二丫低垂着听，嘤嘤哭着，却不敢还手。
“这位夫人，二丫现在是我们齐家的丫鬟了，请你自重些，不然我请人把你赶出去了。“青葱拉过二丫，把人护在身后。
李桂花听说要敢她出去，更不干了，哭着趴到地上，边哭边嚷道：“老天你看看，这些丫头欺负我一个长辈，三言两语把我女儿骗去了，还要赶人，还有没天理，有没天理啊。“
小玉听着李桂花哭的抑扬顿挫的，不知怎么的，有些想发笑，果真有些人确是越活越回去的。
“婶子，既然我叫你一声婶子，我们又是同乡，也没让你们吃亏的意思不是。“小玉笑着对麦香点点头。
麦香掀开红绸，拿出三锭雪白的银子递到李桂花面前，“咯，这是二丫的卖身钱。“
“什么？“李桂花看着银子一喜，收了哭声，笑着接过，用牙咬了咬，还真是银子。
“婶子，银子你拿好，这是三十两，你也别嫌少了，我在江宁牙行买个丫鬟也不过十来两银子。“小玉淡淡的说道。
“唉，多谢了。“李桂花把银子捧在手心，细细的摸了摸又揣进衣兜里，”二丫，以后你就好好的伺候小玉啊，小玉啊，什么时候到婶子那里坐下，婶子给你做白面馒头。“
二丫幽幽的望了李桂花一眼，忍着眼泪别过头去，心里悲苦无比。
“婶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二丫的。“小玉保证道。
李桂花闻言，忽然有些羞愧，也没再跟小玉说话，回头瞥了畏缩在一旁的二丫，搓着长满干茧的手，扭头就走，再也没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