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满足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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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悠默默地回想着这一桩桩的堵心事，心情愈发沉重黯然。
在医院附近的站台下了车，她想了想，又走到街边的水果超市称了小半斤樱桃。
妹妹最爱吃樱桃了，看到她带回来的礼物一定高兴。
其实以前，夏小悠也爱吃这类新鲜时令的水果，以及各色各样年轻女孩子都喜欢的小零食。可是自从家里出了事，她就迅速戒掉了自己所有那些不再现实的爱好。
像今天，就这么一小袋樱桃，用眼睛都能数得出来个数，就要了将近三十块钱。她舍得不得多买，够妹妹一个人吃就行了……
妹妹的脑部动了手术后，就不能经受吵闹的环境。所以尽管经济拮据，夏小悠和妈妈还是做主为妹妹要了一间单独的小病房，能让妹妹休养得舒服些，也方便她们更好地照顾妹妹。
病房很简陋，在住院部的六楼。为了省钱，妈妈还专门去找医院领导说了好话，将她们这个病房的空调停掉了。
夏小悠推开房门进去，看到妹妹是醒着的，正靠在床头玩小时候的一个毛绒小兔子，这也是她现在唯一的玩具。
妈妈方淑云坐在床边，帮妹妹轻轻地摇着扇子，脸色疲惫，透着几许显而易见的忧虑。
听到门响，夏一果抬头看见了夏小悠，立即开心起来，咧着发白的小嘴笑了：“姐姐回来了……”
从前的时候，夏一果是个活泼机灵的小可爱，有一头乌黑漂亮的长发，说话格外伶牙俐齿。
只是车祸无情，手术时她的头发全部剃光了，现在只短短地长出来了一点，像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而且，说话也受到了影响，只能这样一字一句缓慢地开口。
“果儿，看这是什么？”夏小悠收敛住自己满腹凌乱的思绪，笑盈盈地提起手中的樱桃晃了晃。
“樱桃！”夏一果的眼睛亮了：“姐姐，我要吃樱桃，好漂亮的大樱桃，给我吃好不好？”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等一会儿，我先去洗干净。”夏小悠微微有点儿难过，转身走到卫生间的水池边去洗樱桃。
将樱桃一个个洗好装进碗里，方淑云已经给夏一果把两只小手也擦洗得干干净净了。
毕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看到好久没吃过的新鲜东西哪里能耐得住？夏一果立即伸手就去抓樱桃。
乐滋滋地接连吃了好几颗后，她却忽然发现妈妈和姐姐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不由停住了手说：“妈妈，姐姐，你们也吃。樱桃好甜呀，好好吃……”
“你吃吧，我们都不爱吃。”夏小悠轻轻地对她笑了笑。
“妈妈，你和姐姐真的都不喜欢吃樱桃吗？”夏一果有点儿小迷惑，转过眼睛去看妈妈。
“是呀。”方淑云温和地告诉她：“姐姐是专门给果儿买的，果儿喜欢就多吃点。”
夏一果信以为真，自言自语着说：“那我这时先吃一半，再留一半晚上和明天吃。”
她又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嘴巴旁很快沾上了红色的汁液，依稀仿佛恢复了几分昔日活泼顽皮的样子。
其实碗里的樱桃根本就没有剩几个了，哪儿还够留到晚上或者明天？
夏小悠看着这一幕，只感到满足而又心酸……
晚上照顾着夏一果睡好之后，方淑云微微叹了口气问：“小悠，你说珊珊给你介绍了个能马上拿提成的工作，谈好没有？”
夏小悠正在喝水，一听妈妈这句话差点被呛住，咳了好几声才说：“正谈着呢，今天那管事的人不在，我明天再去看看。”
“能顺利上班就好。”方淑云说：“医院又催了，你妹妹的住院费不能再拖了，十月还得再动一次手术……”
“我知道。”夏小悠点点头道：“妈，您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
“孩子，真是苦了你了。”方淑云看着在短短半年之间迅速成长起来的大女儿，心中百感交集：“只怪妈没本事，你连学都没上完就得帮家里赚钱了。”
“妈你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了救妹妹才辞职的。”夏小悠动情地说：“现在只有妹妹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我虽然大学还没毕业，可也已经成了年，照顾家里和妹妹都是应该的。”
“唉，妈知道你懂事，可心里还是不好过。”方淑云又叹息了一声，眼圈明显发红：“现在赚钱那么难，你这半年眼看着瘦了一圈，圆脸变成尖脸了……”
“嘿，我这正好减肥，有些人花钱想瘦还瘦不下来呢。”夏小悠不想让妈妈伤心，故作轻松地笑道：“妈，我没事，打工相当于提前锻炼，再说还有珊珊会帮忙。”
“珊珊倒是个热心孩子。”方静云感慨地说：“不过她家里也不宽松呀，听说有个弟弟读书还需要她负担，咱们总不好欠人家太多人情。”
“嗯，她是有个弟弟。”夏小悠语气坚定地说：“反正妈你放心，我就算自己拼了命，也会管着妹妹治疗的。”
“你这孩子又说傻话，妈妈要你拼什么命？”方淑云忍不住轻声嗔怪了她一句，犹豫了一下又说：“小悠，上次徐厂长提过的那事，你想好没有？”
“什么事？”夏小悠一愣，猛然间想了起来，当下急赤白脸地道：“我还在上学呢，现在压根不想恋爱，再说他儿子比我大那么多，肯定谈不来的。”
“你二十，小徐三十一，相差十一岁，其实……也不是不行。”方淑云想要劝劝女儿，憔悴消瘦的面容却浮起更深的无奈：“徐厂长说了，他家儿子是真心喜欢你，也愿意等你大学毕业，只是想先接触了解下，或者先订个婚……”
“妈你别说了，我知道他家里有钱，可以管果儿的治疗费。”夏小悠咬咬牙打断妈妈：“可这样不就相当于把我卖了吗？咱家已经卖了房子，难道还真的要再卖女儿？”
夏小悠默默地回想着这一桩桩的堵心事，心情愈发沉重黯然。
在医院附近的站台下了车，她想了想，又走到街边的水果超市称了小半斤樱桃。
妹妹最爱吃樱桃了，看到她带回来的礼物一定高兴。
其实以前，夏小悠也爱吃这类新鲜时令的水果，以及各色各样年轻女孩子都喜欢的小零食。可是自从家里出了事，她就迅速戒掉了自己所有那些不再现实的爱好。
像今天，就这么一小袋樱桃，用眼睛都能数得出来个数，就要了将近三十块钱。她舍得不得多买，够妹妹一个人吃就行了……
妹妹的脑部动了手术后，就不能经受吵闹的环境。所以尽管经济拮据，夏小悠和妈妈还是做主为妹妹要了一间单独的小病房，能让妹妹休养得舒服些，也方便她们更好地照顾妹妹。
病房很简陋，在住院部的六楼。为了省钱，妈妈还专门去找医院领导说了好话，将她们这个病房的空调停掉了。
夏小悠推开房门进去，看到妹妹是醒着的，正靠在床头玩小时候的一个毛绒小兔子，这也是她现在唯一的玩具。
妈妈方淑云坐在床边，帮妹妹轻轻地摇着扇子，脸色疲惫，透着几许显而易见的忧虑。
听到门响，夏一果抬头看见了夏小悠，立即开心起来，咧着发白的小嘴笑了：“姐姐回来了……”
从前的时候，夏一果是个活泼机灵的小可爱，有一头乌黑漂亮的长发，说话格外伶牙俐齿。
只是车祸无情，手术时她的头发全部剃光了，现在只短短地长出来了一点，像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而且，说话也受到了影响，只能这样一字一句缓慢地开口。
“果儿，看这是什么？”夏小悠收敛住自己满腹凌乱的思绪，笑盈盈地提起手中的樱桃晃了晃。
“樱桃！”夏一果的眼睛亮了：“姐姐，我要吃樱桃，好漂亮的大樱桃，给我吃好不好？”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等一会儿，我先去洗干净。”夏小悠微微有点儿难过，转身走到卫生间的水池边去洗樱桃。
将樱桃一个个洗好装进碗里，方淑云已经给夏一果把两只小手也擦洗得干干净净了。
毕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看到好久没吃过的新鲜东西哪里能耐得住？夏一果立即伸手就去抓樱桃。
乐滋滋地接连吃了好几颗后，她却忽然发现妈妈和姐姐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不由停住了手说：“妈妈，姐姐，你们也吃。樱桃好甜呀，好好吃……”
“你吃吧，我们都不爱吃。”夏小悠轻轻地对她笑了笑。
“妈妈，你和姐姐真的都不喜欢吃樱桃吗？”夏一果有点儿小迷惑，转过眼睛去看妈妈。
“是呀。”方淑云温和地告诉她：“姐姐是专门给果儿买的，果儿喜欢就多吃点。”
夏一果信以为真，自言自语着说：“那我这时先吃一半，再留一半晚上和明天吃。”
她又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嘴巴旁很快沾上了红色的汁液，依稀仿佛恢复了几分昔日活泼顽皮的样子。
其实碗里的樱桃根本就没有剩几个了，哪儿还够留到晚上或者明天？
夏小悠看着这一幕，只感到满足而又心酸……
晚上照顾着夏一果睡好之后，方淑云微微叹了口气问：“小悠，你说珊珊给你介绍了个能马上拿提成的工作，谈好没有？”
夏小悠正在喝水，一听妈妈这句话差点被呛住，咳了好几声才说：“正谈着呢，今天那管事的人不在，我明天再去看看。”
“能顺利上班就好。”方淑云说：“医院又催了，你妹妹的住院费不能再拖了，十月还得再动一次手术……”
“我知道。”夏小悠点点头道：“妈，您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
“孩子，真是苦了你了。”方淑云看着在短短半年之间迅速成长起来的大女儿，心中百感交集：“只怪妈没本事，你连学都没上完就得帮家里赚钱了。”
“妈你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了救妹妹才辞职的。”夏小悠动情地说：“现在只有妹妹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我虽然大学还没毕业，可也已经成了年，照顾家里和妹妹都是应该的。”
“唉，妈知道你懂事，可心里还是不好过。”方淑云又叹息了一声，眼圈明显发红：“现在赚钱那么难，你这半年眼看着瘦了一圈，圆脸变成尖脸了……”
“嘿，我这正好减肥，有些人花钱想瘦还瘦不下来呢。”夏小悠不想让妈妈伤心，故作轻松地笑道：“妈，我没事，打工相当于提前锻炼，再说还有珊珊会帮忙。”
“珊珊倒是个热心孩子。”方静云感慨地说：“不过她家里也不宽松呀，听说有个弟弟读书还需要她负担，咱们总不好欠人家太多人情。”
“嗯，她是有个弟弟。”夏小悠语气坚定地说：“反正妈你放心，我就算自己拼了命，也会管着妹妹治疗的。”
“你这孩子又说傻话，妈妈要你拼什么命？”方淑云忍不住轻声嗔怪了她一句，犹豫了一下又说：“小悠，上次徐厂长提过的那事，你想好没有？”
“什么事？”夏小悠一愣，猛然间想了起来，当下急赤白脸地道：“我还在上学呢，现在压根不想恋爱，再说他儿子比我大那么多，肯定谈不来的。”
“你二十，小徐三十一，相差十一岁，其实……也不是不行。”方淑云想要劝劝女儿，憔悴消瘦的面容却浮起更深的无奈：“徐厂长说了，他家儿子是真心喜欢你，也愿意等你大学毕业，只是想先接触了解下，或者先订个婚……”
“妈你别说了，我知道他家里有钱，可以管果儿的治疗费。”夏小悠咬咬牙打断妈妈：“可这样不就相当于把我卖了吗？咱家已经卖了房子，难道还真的要再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