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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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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淼忍着脚上传来的疼痛，盯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她双颊通红，看上去确实像是高热的样子，只是那双明亮精神的眸子，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病着。
“你这人好生没有礼貌。”小女孩开口了，她嫌恶地扔下手中的风筝，“你是我们家新来的下人吗？那你去帮我把那个蝴蝶取下来。”她指着苏淼身后的大树。
苏淼皱眉，她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戾气。“席小姐，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不在床上好好休息呢？”苏淼试探地问道。
席燕瞥了苏淼一眼，转身离开了。苏淼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席燕回到了一间简单却干净明亮的屋子，直接躺到软榻上，一脸的无所谓。
苏淼有点好奇，不是说席老爷子很宠爱这个孙女的么？怎么会将席小姐安排在这么个地方，身边也没个下人照顾？
苏淼叹了口气，走上前，一把抓住席燕的手，一开始她想抽回手，无奈抵不过苏淼的力气，只得任由苏淼握着，“你想要做什么？”
苏淼微微一笑，一手压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的手指搭上席燕的手腕处，凝起心神。
“你是大夫？”感觉到手腕处的冰凉，席燕眼神动了动，小声问道。
“我到底有没有生病？”见苏淼半晌不语，席燕焦急地开口问道，因为着急，她的脸涨得通红。
苏淼停了片刻，看着席燕轻问道：“你这脉象，像是病了，又不像。”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席燕从软榻上坐起身来，“你不是大夫吗？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有没有生病？”
苏淼平静地看着她，“席老爷难道没有给你找大夫？”
席燕眼神一黯，“谁说没有的？”她赌气似的重新躺回被子中，背对着苏淼。
其实她再怎么装，也还是个孩子。苏淼拍了拍席燕的瘦小的肩膀，“你不想听听你得了什么病？”
席燕一动不动，“你不是说你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生病？”
“谁说我不知道的？”苏淼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跟一个孩子较真起来，“你的脉象有点乱，按理说热原应该散了，加上大夫给你开的药，应该早就好了。”
席燕突然转过身来，盯着苏淼，“然后呢？”
“然后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病一日复一日？你断断续续地服药？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服药？”苏淼的声音突然变得发冷，她有点气愤，分明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
见苏淼板起脸，席燕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嘴一撇，便哭起来了：“你凶我？我也想吃药？我也很难受的额……哇……你欺负我……”
苏淼一愣，随即而来的是心疼，她叹了口气，将席燕抱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好了，别哭了……”
席燕伸手抱住苏淼的手臂，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我也想吃药……我想要有人陪着，想要有朋友……可是他们都不愿意跟我玩……我不想读书……不想面对那个老头子……你救救我……”席燕越哭越厉害，一发不可收拾。
从席燕断断续续的话中，苏淼也捕捉到了一些信息。看得出来，席燕很怕席老爷，这与外界传的不一样！
“是文轩推你到河里的？”苏淼突然问道。
席燕从苏淼怀中抬起头，摇了摇头，“不是……虽然我很想跟他玩，他总是偷偷躲在私塾外面看我们与先生学习，我看他可怜……可是他都不搭理我，我只好让家丁去欺负他，以为这样他就能够跟其他人一样对我言听计从……”
“那你是怎么掉到河里的？”苏淼皱眉，看着席燕自责的模样，苏淼心底不禁带上怜惜和心疼。
苏淼的眼底泛冷，这样一个孩子，是无论如何不会粗枝大叶地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刚才她看她的脉象，病势在反复，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我会死吗？”席燕将苏淼的思绪拉回来。
苏淼看着她，摇了摇头，“说什么呢，当然不会。”
苏淼突然想到什么，“席小姐，你好好待着，我还要去救文轩，记得好好吃药。”说着她起身往外走去。
“来不及了……”席燕悠悠地说了句。
苏淼刚行至门边，便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惊愕地回头看了眼席燕，然后返了回来。席燕冲她指了指，“躲到衣柜里去，快！”
苏淼来不及多想，赶紧躲进去。衣柜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房门也被打开了。透过衣柜的缝隙，苏淼看到一位鹤发的老人走了进来。
“感觉怎么样了？”老人开口了。
席燕掀开被子站起来，很恭敬地站着，低声回道：“感觉好一点了？”
那老人似乎并不满意，“没吃饭吗？声音那么小？”
席燕身子一抖，垂着头，“没事了！”
老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苏淼正好能够看到他的脸。席燕有点不安地看了衣柜一眼，然后低头不语。
老人咳了声，“看你的样子也没什么事。我小子我已经抓来了，记住我跟你说的，明日要去官府，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席燕身子哆嗦起来，“是……孙儿知道……”
“知道还不去！”老人低喝了一句，苏淼很清楚地看见席燕的腿打晃着，差点就摔倒了。接下来的一幕，苏淼怎么也理解不了。
席燕走到屏风后面，端起盆，将盆中的凉水当头倒下。哗啦的水声让苏淼一惊，没一会，席燕浑身颤抖着走出来，身上不停地落下水滴，“爷爷放心……明日我定会一病不起的……”
老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安静地喝着茶，一盏茶完了，他缓缓起身，“可以了，去换件衣服吧。”但是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席燕看了眼衣柜，然后摇头，“爷爷，还是在等一会吧，这样效果明显一点……孙儿还撑得住……”
衣柜中苏淼手早已经握紧，到底是什么样的铁石心肠，竟然这般对待一个孩子！
老人忍不住打量着席燕来，“看来你真的懂事了。这遭结束了，你去别院养着吧。”说完带着人离开了。
等着房门合上，席燕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上。苏淼推开衣柜跑出来，将席燕扶起来，“还好吗？”她翻出干净的衣衫为她换上，见席燕不停哆嗦着，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为什么要帮他？”
“如果不帮他，我就要被卖到青楼……姐姐，怎么办，我又要生病了。”席燕紧紧抱着苏淼的胳膊说道。
苏淼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就这样帮他？你可知道他要文轩做什么？之前你也做过这种事？”
席燕一怔，别过头去，“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苏淼知道她在忌讳什么，也没有在难为她，“要喝点热水吗？”苏淼说着起身去桌边倒水，一模，竟然是冰的，脸上瞬间沉了下来，“你在这宅子里，到底过着什么生活？”
席燕哆嗦着，直摇头。苏淼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之前做好的药丸，“把这个吃下，你可以舒服一点。”
席燕摇头，“我不可以吃药的，明天我还要上官府的，我一定要病倒……”她的呼吸已经变得沉重起来，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苏淼扑过去，伸手探上席燕的额头，“好烫……”
席燕原本就还没康复，加上又淋了凉水，长时间没有换衣服，病势就来得很猛。来不及想太多，苏淼将药丸塞进席燕的嘴里，她不能见死不救的。
苏淼等了一会，见席燕呼吸顺畅了点，这才起身离开。眼下她犯难了，要怎么出去啊？
苏淼在门口犹豫了好久，深吸了口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这里是偏远，下人不多的，苏淼猫着身子，左躲右闪的，但还是没有走出去。
“听说了吗？老爷刚才发火了。”
“可不是嘛，小翠刚好在他身边服侍，结果吓得茶杯掉到了地上，小翠直接被拉下去打了二十大板……可怜的小翠啊……”
苏淼躲在花坛后面听到路过的侍女的谈话一阵心惊，她放心不下，跟上那两个侍女。
“老爷今天抓来了个孩子，唉，可怜的啊，不知道又要被送到哪儿？”
“嘘，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恩，小心被听见了，我们非丢掉半条命不可……”
“那孩子的娘亲好凶悍，居然坐在门口不走……”
“看着吧，老爷会叫人将她轰走的。”
“说实话，看着真的好可怜的……听说她的相公也是被征走的……”
“这个你怎么知道？”
那侍女四下看了看，“我也是偷偷听管家提起的，那一批走了好多……到现在都还没消息呢，不用多想，定是凶多吉少了……可怜她的孩子，唉……”
“唉，老爷把他关在了柴房里面，还不许人去送吃的……孩子还那么小，听说今天吃了不少苦头……”
“别说了，管家来了……”他们的声音陡然没了，苏淼窝在灌木中，听到有人走了过来。
苏淼忍着脚上传来的疼痛，盯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她双颊通红，看上去确实像是高热的样子，只是那双明亮精神的眸子，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病着。
“你这人好生没有礼貌。”小女孩开口了，她嫌恶地扔下手中的风筝，“你是我们家新来的下人吗？那你去帮我把那个蝴蝶取下来。”她指着苏淼身后的大树。
苏淼皱眉，她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戾气。“席小姐，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不在床上好好休息呢？”苏淼试探地问道。
席燕瞥了苏淼一眼，转身离开了。苏淼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席燕回到了一间简单却干净明亮的屋子，直接躺到软榻上，一脸的无所谓。
苏淼有点好奇，不是说席老爷子很宠爱这个孙女的么？怎么会将席小姐安排在这么个地方，身边也没个下人照顾？
苏淼叹了口气，走上前，一把抓住席燕的手，一开始她想抽回手，无奈抵不过苏淼的力气，只得任由苏淼握着，“你想要做什么？”
苏淼微微一笑，一手压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的手指搭上席燕的手腕处，凝起心神。
“你是大夫？”感觉到手腕处的冰凉，席燕眼神动了动，小声问道。
“我到底有没有生病？”见苏淼半晌不语，席燕焦急地开口问道，因为着急，她的脸涨得通红。
苏淼停了片刻，看着席燕轻问道：“你这脉象，像是病了，又不像。”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席燕从软榻上坐起身来，“你不是大夫吗？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有没有生病？”
苏淼平静地看着她，“席老爷难道没有给你找大夫？”
席燕眼神一黯，“谁说没有的？”她赌气似的重新躺回被子中，背对着苏淼。
其实她再怎么装，也还是个孩子。苏淼拍了拍席燕的瘦小的肩膀，“你不想听听你得了什么病？”
席燕一动不动，“你不是说你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生病？”
“谁说我不知道的？”苏淼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跟一个孩子较真起来，“你的脉象有点乱，按理说热原应该散了，加上大夫给你开的药，应该早就好了。”
席燕突然转过身来，盯着苏淼，“然后呢？”
“然后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病一日复一日？你断断续续地服药？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服药？”苏淼的声音突然变得发冷，她有点气愤，分明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
见苏淼板起脸，席燕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嘴一撇，便哭起来了：“你凶我？我也想吃药？我也很难受的额……哇……你欺负我……”
苏淼一愣，随即而来的是心疼，她叹了口气，将席燕抱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好了，别哭了……”
席燕伸手抱住苏淼的手臂，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我也想吃药……我想要有人陪着，想要有朋友……可是他们都不愿意跟我玩……我不想读书……不想面对那个老头子……你救救我……”席燕越哭越厉害，一发不可收拾。
从席燕断断续续的话中，苏淼也捕捉到了一些信息。看得出来，席燕很怕席老爷，这与外界传的不一样！
“是文轩推你到河里的？”苏淼突然问道。
席燕从苏淼怀中抬起头，摇了摇头，“不是……虽然我很想跟他玩，他总是偷偷躲在私塾外面看我们与先生学习，我看他可怜……可是他都不搭理我，我只好让家丁去欺负他，以为这样他就能够跟其他人一样对我言听计从……”
“那你是怎么掉到河里的？”苏淼皱眉，看着席燕自责的模样，苏淼心底不禁带上怜惜和心疼。
苏淼的眼底泛冷，这样一个孩子，是无论如何不会粗枝大叶地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刚才她看她的脉象，病势在反复，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我会死吗？”席燕将苏淼的思绪拉回来。
苏淼看着她，摇了摇头，“说什么呢，当然不会。”
苏淼突然想到什么，“席小姐，你好好待着，我还要去救文轩，记得好好吃药。”说着她起身往外走去。
“来不及了……”席燕悠悠地说了句。
苏淼刚行至门边，便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惊愕地回头看了眼席燕，然后返了回来。席燕冲她指了指，“躲到衣柜里去，快！”
苏淼来不及多想，赶紧躲进去。衣柜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房门也被打开了。透过衣柜的缝隙，苏淼看到一位鹤发的老人走了进来。
“感觉怎么样了？”老人开口了。
席燕掀开被子站起来，很恭敬地站着，低声回道：“感觉好一点了？”
那老人似乎并不满意，“没吃饭吗？声音那么小？”
席燕身子一抖，垂着头，“没事了！”
老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苏淼正好能够看到他的脸。席燕有点不安地看了衣柜一眼，然后低头不语。
老人咳了声，“看你的样子也没什么事。我小子我已经抓来了，记住我跟你说的，明日要去官府，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席燕身子哆嗦起来，“是……孙儿知道……”
“知道还不去！”老人低喝了一句，苏淼很清楚地看见席燕的腿打晃着，差点就摔倒了。接下来的一幕，苏淼怎么也理解不了。
席燕走到屏风后面，端起盆，将盆中的凉水当头倒下。哗啦的水声让苏淼一惊，没一会，席燕浑身颤抖着走出来，身上不停地落下水滴，“爷爷放心……明日我定会一病不起的……”
老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安静地喝着茶，一盏茶完了，他缓缓起身，“可以了，去换件衣服吧。”但是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席燕看了眼衣柜，然后摇头，“爷爷，还是在等一会吧，这样效果明显一点……孙儿还撑得住……”
衣柜中苏淼手早已经握紧，到底是什么样的铁石心肠，竟然这般对待一个孩子！
老人忍不住打量着席燕来，“看来你真的懂事了。这遭结束了，你去别院养着吧。”说完带着人离开了。
等着房门合上，席燕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上。苏淼推开衣柜跑出来，将席燕扶起来，“还好吗？”她翻出干净的衣衫为她换上，见席燕不停哆嗦着，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为什么要帮他？”
“如果不帮他，我就要被卖到青楼……姐姐，怎么办，我又要生病了。”席燕紧紧抱着苏淼的胳膊说道。
苏淼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就这样帮他？你可知道他要文轩做什么？之前你也做过这种事？”
席燕一怔，别过头去，“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苏淼知道她在忌讳什么，也没有在难为她，“要喝点热水吗？”苏淼说着起身去桌边倒水，一模，竟然是冰的，脸上瞬间沉了下来，“你在这宅子里，到底过着什么生活？”
席燕哆嗦着，直摇头。苏淼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之前做好的药丸，“把这个吃下，你可以舒服一点。”
席燕摇头，“我不可以吃药的，明天我还要上官府的，我一定要病倒……”她的呼吸已经变得沉重起来，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苏淼扑过去，伸手探上席燕的额头，“好烫……”
席燕原本就还没康复，加上又淋了凉水，长时间没有换衣服，病势就来得很猛。来不及想太多，苏淼将药丸塞进席燕的嘴里，她不能见死不救的。
苏淼等了一会，见席燕呼吸顺畅了点，这才起身离开。眼下她犯难了，要怎么出去啊？
苏淼在门口犹豫了好久，深吸了口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这里是偏远，下人不多的，苏淼猫着身子，左躲右闪的，但还是没有走出去。
“听说了吗？老爷刚才发火了。”
“可不是嘛，小翠刚好在他身边服侍，结果吓得茶杯掉到了地上，小翠直接被拉下去打了二十大板……可怜的小翠啊……”
苏淼躲在花坛后面听到路过的侍女的谈话一阵心惊，她放心不下，跟上那两个侍女。
“老爷今天抓来了个孩子，唉，可怜的啊，不知道又要被送到哪儿？”
“嘘，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恩，小心被听见了，我们非丢掉半条命不可……”
“那孩子的娘亲好凶悍，居然坐在门口不走……”
“看着吧，老爷会叫人将她轰走的。”
“说实话，看着真的好可怜的……听说她的相公也是被征走的……”
“这个你怎么知道？”
那侍女四下看了看，“我也是偷偷听管家提起的，那一批走了好多……到现在都还没消息呢，不用多想，定是凶多吉少了……可怜她的孩子，唉……”
“唉，老爷把他关在了柴房里面，还不许人去送吃的……孩子还那么小，听说今天吃了不少苦头……”
“别说了，管家来了……”他们的声音陡然没了，苏淼窝在灌木中，听到有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