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愿为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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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婉妍在承乾宫的宫女住所洗漱换装之后，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恍惚。适才陛下身边的高公公将自己带走，到了这承乾宫，也未安排她见驾，只是吩咐了几个宫女带自己下去梳洗一番。
如今梳洗过后，换上了一袭新的衣服，发髻被盘起，就连额前鬓角的碎发都被仔细的拢了上去，虽不施脂粉未着金钗，但是容色已与先前判若两人。她细长的手指抚上那弯弯柳眉，在掖庭多年，一直小心地掩着容颜，怕给自己招祸，如今看到这模样，倒感觉不像是自己。
被高公公派来伺候秦婉妍梳洗的宫女也是吃了一惊，未曾想到这落魄消瘦的女子原来有此艳色。但她到底是在承乾宫伺候了许久的人，此时也并未多话，只是对待秦婉妍更为恭谨了几分。
待妆罢，秦婉妍便被领到了承乾宫的侧殿，高公公正在等着她。
当看到素衣广袖的秦婉妍步入时，高公公也愣了一下，目光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重点看了下她的眼睛，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眸子吸引了主子。然后轻声道：“姑娘进去吧，陛下已经传召了。”
秦婉妍含笑行了半礼，方快步走入正殿。
主位上有人斜斜倚着，手中拿着一卷书，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束着白玉冠的鸦发散在一边，意态风流。秦婉妍并不敢过多打量，跪伏于地，清声道：“奴婢秦婉妍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刘胤听她主动自报姓名，不由想起昨晚的话，眉梢微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果然是聪明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不大，却自有威严，“抬起头来。”
秦婉妍依言抬头，目光却低着，可以让刘胤看到她的脸，却不会因为回视帝王而显得逾矩。但是刘胤并不满意她如此守礼的行为，他跨步走到秦婉妍面前，一把将她拉起，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的目光直视他。
见温顺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倔强，才满意一笑，“这个眼神就对了，这才是朕昨晚所看到的目睹杀人依旧冷静从容的女人。”复又打量她一遍，语意变得幽深，“你这姿色，尚胜云贵妃几分。”
云贵妃，一直领着六宫第一美人的名头。
秦婉妍弯唇一笑，目光依旧温顺，“奴婢怎么敢和云贵妃相比。”
刘胤嗤笑一声松开她，英挺的眉却一皱，“昨晚目睹杀人都面不改色，今日又拿朕的玉珏诓骗李福全。朕很好奇，这世上有你不敢的事吗？”
这话说的可轻可重，秦婉妍福下身去，娓娓道：“奴婢所为虽胆大妄为，却在陛下意料之中。再说了，奴婢若不如此，如今又怎有资格站在承乾宫里，站在陛下面前。”
“哦？”刘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站在朕面前，你又待如何？”
“奴婢愿为陛下利刃，助陛下辖制后宫诸方势力。”秦婉妍嗓音温柔，但是眸光微抬，到底现出了和她的温柔声音决然不同的锋芒。
刘胤看着她，目光一分一分冷下去，似下一秒便会出言处死她一般。寒意爬上秦婉妍的脊背，她不由一颤。昨晚这个男子扼住她脖子时，她便真实感觉到了杀意，对这个深藏着危险的年轻帝王，她还是心有余悸的，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由不得她再退。
“就凭你？”刘胤终于开口，但是声音冷冽，如数九寒天一般。
“是，奴婢一无所有，但尚有一腔热血……”话未说完，刘胤便不屑地哼了一声，秦婉妍自然知道原因，这宫里愿意为皇帝效劳的人，难道谁还没有一腔热血么？但是她丝毫不乱，稳稳接着道：“几分智计。愿为陛下效劳。”
刘胤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忽而扬声唤道：“来人。”
“奴才在。”高无庸躬身应道。
“带她下去，日后由她伺候笔墨。”刘胤淡淡道。但是秦婉妍却知道，这便是代表答应了她方才所言。
高无庸应是，心里却想着如此艳色咄咄的女子，陛下却放在身边当伺候笔墨的宫女，后宫贵人怕是都要急红眼了。
秦婉妍恭谨一礼后方随着高无庸下去，但是还未走出殿门，刘胤便道：“等等。”
秦婉妍回身静候。
“若是今日没有高无庸前去救场，李福全杀心已起，你待如何？”刘胤言辞淡淡，但是目光却灼然盯着女子。
秦婉妍抿唇一笑，温然道：“奴婢本打算若李福全要逼个鱼死网破，便将玉珏砸了，陛下的贴身玉珏碎在他面前，他也脱不了死罪。”
闻言高无庸不由流了滴冷汗，这么直白地当着陛下的面告诉他要砸他的贴身玉珏真的好吗？
刘胤沉沉盯了她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两人下去。在秦婉妍和高无庸都消失在门外后，他的嘴角方漾出一抹微笑，看来这次的人没有选错。
当高无庸回到殿内时，刘胤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斜斜看了他一眼，问道：“依你看，这女子如何。”
高无庸轻手轻脚为陛下换了一盏茶，回道：“有勇有谋，就是胆子太大了点。”
“她不是胆子太大，她是猜到了朕本就是故意留下那块玉珏。”刘胤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道。“那狗是掖庭一个嬷嬷的，李福德做事再细心不过，杀人后回宫一定会将狗的主人也查一遍的，查到秦婉妍身上也是迟早的事。朕留那块玉珏本就是想救她一命，也给她个机会让她来承乾宫。唯一没想到的是，出面传召雨嬷嬷并处理秦婉妍的居然是皇后宫里的人。”
“陛下，皇后是云家的人，云贵妃亦是云家的人，当初云家两姐妹同伴君王侧也是美谈呢。就是因为她们姐妹情深，所以内务府都是安排了李福德李福全两兄弟给两位娘娘使唤。”高无庸眉目不动，轻声道。
闻言刘胤不由笑了一声，“身为云家庶女的人当了皇后，嫡女却只为贵妃。你也相信她们真的姐妹情深？”
当秦婉妍在承乾宫的宫女住所洗漱换装之后，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恍惚。适才陛下身边的高公公将自己带走，到了这承乾宫，也未安排她见驾，只是吩咐了几个宫女带自己下去梳洗一番。
如今梳洗过后，换上了一袭新的衣服，发髻被盘起，就连额前鬓角的碎发都被仔细的拢了上去，虽不施脂粉未着金钗，但是容色已与先前判若两人。她细长的手指抚上那弯弯柳眉，在掖庭多年，一直小心地掩着容颜，怕给自己招祸，如今看到这模样，倒感觉不像是自己。
被高公公派来伺候秦婉妍梳洗的宫女也是吃了一惊，未曾想到这落魄消瘦的女子原来有此艳色。但她到底是在承乾宫伺候了许久的人，此时也并未多话，只是对待秦婉妍更为恭谨了几分。
待妆罢，秦婉妍便被领到了承乾宫的侧殿，高公公正在等着她。
当看到素衣广袖的秦婉妍步入时，高公公也愣了一下，目光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重点看了下她的眼睛，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眸子吸引了主子。然后轻声道：“姑娘进去吧，陛下已经传召了。”
秦婉妍含笑行了半礼，方快步走入正殿。
主位上有人斜斜倚着，手中拿着一卷书，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束着白玉冠的鸦发散在一边，意态风流。秦婉妍并不敢过多打量，跪伏于地，清声道：“奴婢秦婉妍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刘胤听她主动自报姓名，不由想起昨晚的话，眉梢微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果然是聪明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不大，却自有威严，“抬起头来。”
秦婉妍依言抬头，目光却低着，可以让刘胤看到她的脸，却不会因为回视帝王而显得逾矩。但是刘胤并不满意她如此守礼的行为，他跨步走到秦婉妍面前，一把将她拉起，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的目光直视他。
见温顺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倔强，才满意一笑，“这个眼神就对了，这才是朕昨晚所看到的目睹杀人依旧冷静从容的女人。”复又打量她一遍，语意变得幽深，“你这姿色，尚胜云贵妃几分。”
云贵妃，一直领着六宫第一美人的名头。
秦婉妍弯唇一笑，目光依旧温顺，“奴婢怎么敢和云贵妃相比。”
刘胤嗤笑一声松开她，英挺的眉却一皱，“昨晚目睹杀人都面不改色，今日又拿朕的玉珏诓骗李福全。朕很好奇，这世上有你不敢的事吗？”
这话说的可轻可重，秦婉妍福下身去，娓娓道：“奴婢所为虽胆大妄为，却在陛下意料之中。再说了，奴婢若不如此，如今又怎有资格站在承乾宫里，站在陛下面前。”
“哦？”刘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站在朕面前，你又待如何？”
“奴婢愿为陛下利刃，助陛下辖制后宫诸方势力。”秦婉妍嗓音温柔，但是眸光微抬，到底现出了和她的温柔声音决然不同的锋芒。
刘胤看着她，目光一分一分冷下去，似下一秒便会出言处死她一般。寒意爬上秦婉妍的脊背，她不由一颤。昨晚这个男子扼住她脖子时，她便真实感觉到了杀意，对这个深藏着危险的年轻帝王，她还是心有余悸的，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由不得她再退。
“就凭你？”刘胤终于开口，但是声音冷冽，如数九寒天一般。
“是，奴婢一无所有，但尚有一腔热血……”话未说完，刘胤便不屑地哼了一声，秦婉妍自然知道原因，这宫里愿意为皇帝效劳的人，难道谁还没有一腔热血么？但是她丝毫不乱，稳稳接着道：“几分智计。愿为陛下效劳。”
刘胤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忽而扬声唤道：“来人。”
“奴才在。”高无庸躬身应道。
“带她下去，日后由她伺候笔墨。”刘胤淡淡道。但是秦婉妍却知道，这便是代表答应了她方才所言。
高无庸应是，心里却想着如此艳色咄咄的女子，陛下却放在身边当伺候笔墨的宫女，后宫贵人怕是都要急红眼了。
秦婉妍恭谨一礼后方随着高无庸下去，但是还未走出殿门，刘胤便道：“等等。”
秦婉妍回身静候。
“若是今日没有高无庸前去救场，李福全杀心已起，你待如何？”刘胤言辞淡淡，但是目光却灼然盯着女子。
秦婉妍抿唇一笑，温然道：“奴婢本打算若李福全要逼个鱼死网破，便将玉珏砸了，陛下的贴身玉珏碎在他面前，他也脱不了死罪。”
闻言高无庸不由流了滴冷汗，这么直白地当着陛下的面告诉他要砸他的贴身玉珏真的好吗？
刘胤沉沉盯了她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两人下去。在秦婉妍和高无庸都消失在门外后，他的嘴角方漾出一抹微笑，看来这次的人没有选错。
当高无庸回到殿内时，刘胤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斜斜看了他一眼，问道：“依你看，这女子如何。”
高无庸轻手轻脚为陛下换了一盏茶，回道：“有勇有谋，就是胆子太大了点。”
“她不是胆子太大，她是猜到了朕本就是故意留下那块玉珏。”刘胤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道。“那狗是掖庭一个嬷嬷的，李福德做事再细心不过，杀人后回宫一定会将狗的主人也查一遍的，查到秦婉妍身上也是迟早的事。朕留那块玉珏本就是想救她一命，也给她个机会让她来承乾宫。唯一没想到的是，出面传召雨嬷嬷并处理秦婉妍的居然是皇后宫里的人。”
“陛下，皇后是云家的人，云贵妃亦是云家的人，当初云家两姐妹同伴君王侧也是美谈呢。就是因为她们姐妹情深，所以内务府都是安排了李福德李福全两兄弟给两位娘娘使唤。”高无庸眉目不动，轻声道。
闻言刘胤不由笑了一声，“身为云家庶女的人当了皇后，嫡女却只为贵妃。你也相信她们真的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