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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遐方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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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带着九嫔启程到行宫去,菀带着其他的宫人前往送行。看着皇帝的人马与轿銮离开,菀身后的妃嫔忍不住要窃窃私语。宁妃乃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皇帝居然留下了皇后坐镇后宫,惠贵妃的身子弱这年多是卧病在床,本以为帝后离开便是几位妃子的天下。

    宁妃对于皇子乃是心急如焚,她伺候皇上多年也不过仅得一个公主和一个养子五皇子,反倒是没有生育的惠贵妃先后抚养二皇子与六皇子。五皇子虽是孝顺,可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知将来是否愿意赡养自己。

    菀对于身后妃嫔间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宁妃上次用计陷害自己一事足以证明其狼子野心。她自动请缨留下来便是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清隆国自建国以来能继承大统的多不是皇后所生的嫡子,故此后宫的妃嫔皆是个个心存执念妄求诞下皇子,他日将来若能登上大统来个母凭子贵成为母后皇太后与皇后荣升的圣母皇太后平分秋色也未尝不可。

    韵贵人自从其母死后性情谈不上大变可也懂得韬光隐晦。至于福答应更是进宫半年之久也不曾侍寝过,到底是人为抑或是巧合,那就有待确认了。

    话说宁妃与密妃双双在御花园内散步闲聊,密妃打从皇帝离宫便是一脸抑郁的模样。宁妃倒是坦坦荡荡的,『妹妹为何一脸惆怅的模样?』

    『妹妹总感觉皇后是有意把皇上调离京畿的。』皇上喜好个性鲜活的美人,更是喜好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九嫔中个个皆是宫中旧人,皇上又怎会不要新人而把旧人带上?

    『你别多想了,皇后闹着一出不也为了在皇上跟前博得贤惠二字。』皇后靠着雨露均沾在后宫博得多少人的称许,就连太后也被其折服,这份心机岂是一个普通人所有。

    她本就不相信皇后这一路走来从没落下过什么小尾巴,当年的恭熹皇后何其聪明最后不也折在一个妃子的手上。当今皇后的智谋可没恭熹皇后那般深,这些年她宁妃一直侧忍便是要等到自己熬到一个高不可攀的位分。

    『这些天,我老是梦见文宁一身血衣在跟妹妹讨命。姐姐,您说我们造谣的事儿是否被人察觉?』密妃想起每夜那寒风阴森的梦便觉得后怕,她不过是动了嘴皮子,可没脑子的是她自己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宁妃柳眉一拧,『文答应与良妃狗咬狗一嘴毛,怎跟本宫扯上关系。要担心的也是萱妃的事儿,她才是文答应的主位。』

    『可是这福答应月信有异一事,妹妹怕她早有察觉。』密妃惴惴不安地说,『可妹妹是福答应的主位,若是被人揭发,妹妹我乃是充当其冲呀。』

    花丛中一阵骚动,一个小太监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见他脸容扭曲地喊着:『哎哟,我的妈呀。这韵小主走路不带眼,痛死我了。』

    宁妃与密妃闻言心中一惊,这韵贵人躲在花丛里?!

    密妃吓得一个啷呛,幸好宁妃一手拉住她的腰身才没泄露了两人的行踪。不管这韵贵人听得了多少,这人是万万留不得的。她在自己的打压之下早就不能侍寝,若然被她揭发此事换得皇后的扶持岂是搬石头砸自己么?!

    三日过后,宁妃与密妃早早换上一身绛紫缎绣四团夔龙纹吉服双双来到畅音阁内,菀是一身旭日凤纹明黄领,明黄明黄缎绣彩云金团凤纹凤袍端坐在主席上。待一众妃嫔入席后,菀淡淡扫过所有人,『宁妃,怎不见韵贵人?』

    『回娘娘的话,本宫过来时还见她在寝宫忙着打扮。』宁妃含笑道,『这小妮子呀,最为热衷穿金戴银的事儿。』

    『宁妃妹妹此言差矣,这后宫中怎能让皇后等一个小小的贵人?果真是不识大体。』贞庶妃冷言冷语道,『这等没规没矩的,何曾在我长春宫出现过。』

    『咳咳,既然不懂规矩便不要来了。开锣吧。』惠贵妃脸有怒色地说,韵贵人自持是固伦长公主的掌上明珠本来就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由于后宫的妃嫔皆是有孕,戏班自是挑了喜气洋洋的意头好的曲目,基本是哪出热闹演哪出。这《八仙过海》演得惟妙惟肖,尽是把各显神通的神仙演得活灵活现,吟诗行侠的吕洞宾、倒骑毛驴的张果老、隐迹修道的曹国舅、振靴踏歌的蓝采和、巧夺造化的韩湘子、借尸还魂的铁拐李纷纷将宝物扔入海中。瞬间,百舸争流,各显神通,逞雄镇海,悠然地遨游在万顷碧波之中。

    后宫妃嫔皆是个个击掌称好,云袖从屋外踩着小碎步神情沉郁地在菀的耳边说了几句,菀用小手绢掩嘴吩咐小顺子喝停戏班的表演。只见她由云袖扶着站起来,『未央宫的奴才来报,说韵贵人失足落水,没了。』

    『哟,还真是晦气啊。』贞庶妃用手绢掩嘴不屑地说。

    『今早我见她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说话的人是苏常在。『不是有步撵吗?怎会跑到池边去?』

    内务府的人急急前来回话,说韵贵人的步撵在甬道处被积雪卡住了,韵贵人一时心急便拉着宫女下了步撵抄池边的小路赶往畅音阁。不想在池边奔走时,由于驾驭不了新鞋便直勾勾地摔进了冰冷的池子里。

    『既然知道心急,那早前怎还翻箱倒柜地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容庶妃冷哼一声。

    韵贵人入宫多年与后宫的妃嫔感情并不好,不是与这个斗便是那个争,如今突然死了却没有赢得哪个的泪水。

    菀领着后宫妃嫔摆驾到了御花园的小径,现场早早被侍卫包围着,韵贵人的尸首被捞了上来,韵贵人的侍女浑身湿此时看见菀也是急得哭哭啼啼。菀环顾了此地一圈,此地虽是小径近路,可也是四通八达的,长廊上不时有人走动。若有人真心要嫁祸,也是断不会挑一个如此地方。

    在现场营救的侍卫把韵贵人的鞋子呈上,据说便是这只比寻常宫鞋还要高的鞋子连累了。此鞋的鞋面乃是每年仅有一匹进贡的西南蜀绣,鞋面上的均称白玉皆是触手生温,即便是大寒天里穿着也不觉得寒冷。这鞋子乃是太祖亲自御赐给固伦长公主的,虽是保全的完好可也看到岁月的痕迹。

    『哟,这鞋子当真件宝贝。』宁妃蹙眉道,『早前一直藏着掖着,左不过是为了找翻身的机会。』

    宁妃的话让在场的人皆是点头认同。

    『你们让礼部拟定祭文,以贵人的身份装殓吧。』菀以手绢轻掩嘴角,眼里却是一阵不忍。『年纪轻轻就此无声无息地走了。』

    『皇后娘娘可要保重凤体。』众妃嫔道。

    菀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摆摆手让众人散去,不想事情却仍旧没有结束。

    韵贵人头七当夜坤和宫的一处幽境内,宁妃带着值班的侍卫抓拿了衣衫不整地福答应和一个太监装扮的狂徒。此事惊扰到了太后的休养,看见被五花大绑的福答应太后更是呕了几次的血。

    『想我蒲察氏怎会出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婢?!』太后喘着气道。

    国丈爷与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福答应不停地喊着冤枉,而那个狂徒则是不停磕头骂着福答应的过桥抽板。

    『当初皇后说你信期有异,哀家就对你留了心。不想却是你不知廉耻被夫偷汉!!!』太后气得用枯朽的手拍打着床板。

    『太后,嫔妾是冤枉的。』福答应怎也想不到为何会发生此事,她今夜之所以到坤和宫来乃是看见韵贵人的侍女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地捧着东西在宫里奔走,她不过是一时好奇才跟着去的。不想来到一处幽境却被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扑倒在地,那人甚至把她的衣服撕碎,其后便是宁妃领着一帮侍卫前来抓拿她们。

    『畜生!你还有何颜面喊着冤枉。』国丈爷脸如死灰般,这个丫头在家也是不喜与他人往来,起初以为是规矩之人,不想却是个生性淫邪之人。

    『哀家眼里容不得脏东西,皇后就看着办吧。』太后咳嗽得几欲断气,宁嬷嬷急忙扶起太后为其顺气,万盛元更是施针把快晕过去的太后救回来。

    『是,福答应贬为庶人赐毒酒,至于那狂徒赐一丈红。』菀也是一脸怒容,此等丑事是断不能外扬的。

    皇帝回宫之时闻说韵贵人死于非命、福答应红心出墙,一时火大地责骂了皇后一通,甚至把皇后在栖凤宫思过三日,其后皇帝大嘉赞许了宁妃。宁妃的风头是一时无两,就连太后也是邀请了她多多到钦安殿走动。

    惠贵妃带病到栖凤宫探望菀,只见菀一身寻常的打扮坐在宫中绣着牡丹穿凤图。『娘娘这般费神打理后宫却成了她人的嫁衣。』惠贵妃喝着茶水道。

    『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皇上的心思谁能猜透?』菀淡淡地笑着,她手中的针线不曾停歇过。

    『昔日妹妹是妃,忍辱负重乃是常事,可如今妹妹贵为皇后,怎能事事畏首畏尾?』惠贵妃始终在为菀不值,『这一月内的事儿说起来也颇有蹊跷,皇上前脚一走,宁妃这后脚便如狄仁杰再生般屡破奇案。』

    『本宫以为仅是本宫有所怀疑,不想姐姐也察觉了。』菀停下手中的针线,『韵贵人与本宫素来不合,又岂会因为陪本宫看戏而翻箱倒柜把压箱底的货儿显露。』

    『可不是么,本宫感觉宁妃这厮定是借着娘娘的懿旨,来一出借刀杀人罢了。待本宫仔细去查探,定要把清白还给妹妹。』惠贵妃道。

    送走了惠贵妃,菀冷眼看着这副牡丹穿凤图,血红色的牡丹阵阵透着菀的心思。当日喊着韵小主的小太监不过是她早已安排好的人儿,无论她们是闲谈亦或是谋划着什么,她都要坐实她们的话被韵贵人听着了的事实。

    有了这个因由,宁妃谋害韵贵人的事儿便是坐实了,有了杀人的动机一切皆是可能的。为了让她计划得逞,她自然要为其铺路。

    宁妃能买通韵贵人身边的宫女太监,她就不能把御花园值班的侍卫给全数买通?要一件秘密能守住就得人人皆是同谋。宁妃能现场抓住奸夫淫妇,单靠一封匿名信又岂能让其相信?

    太后与皇帝好面子,尤其是太后这个老婆子至死都把蒲察氏的尊荣看得比命还娇贵。恭熹皇后的被夫偷汉不过是扑风捉影,今日福答应的被夫偷汉乃是历历在目,她就不信这样还拿不掉她最后的游丝。

    皇上自恃是真命天子,后宫女子只能为其折服,当年皇上怨恨莫纳格乃是他比不过自己,今日福答应苟合的人却比莫纳格更不如,最致命的是两位蒲察氏女儿皆是选择比皇帝还不如的男人,这般**裸的侮辱,这般**裸的巴掌,纵然皇帝再如何大度也跨不过去这道坎儿。

    蒲察氏一族是注定要衰败的,历经三朝的皇后世家也好应该退位让贤了。皇帝如今每每看见国丈爷,心里都是比吃了一只苍蝇还难受;太后见着皇帝,也是显得不知从何面对这个养子,这顶若无似有的绿云一直笼罩在两人的头上。

    至于宁妃亲历如此香艳的场景,太后与皇上又岂会容得这个证人存在?

    她不敢猜想宁妃在两位至尊跟前是如何,但她敢以性命打赌她的存在便是时刻刺激着皇帝与太后那道脆弱的神经。

    忍辱负重,这四个字乃是在潼晖死后她的生活缩写。

    她也是说不清从何时起对皇帝如此深恶痛绝,是潼晖的死,是他把她最欢喜的孩子过继宗亲,还是他口里说着珍重背地却一次又一次伤害了她?

    宁妃被赐死的消息乃是由江源前来请平安脉时告知的,据说宁妃伺候太后时不甚把火镰内的火星点着了太后最为欢喜的袍子上,太后被火苗吓得晕厥了过去。幸好宁嬷嬷以茶水把太后袍子上的火星灭了,火烧太后的事儿被后宫传得不堪入目,更甚者把宁妃形容得心肠歹毒要杀了太后。

    宁妃死后,安宁公主则被她代为抚养。当初跟着皇帝出去行宫的九嫔,在一个月后被断出玫庶贵嫔有孕,皇帝一时高兴便晋封她为梅妃,海嫔被晋封为海庶贵嫔、安贵人被晋封为安嫔。

    梅妃入主未央宫当日,后宫中几乎是敲锣打鼓热闹了一整天,菀赐了一台戏给梅妃与宫中上下一并观看,当夜皇帝更是留在未央宫。

    话说太后被福答应这般刺激,加上被宁妃的火苗吓倒,太后这一病便是几个日夜迷迷糊糊地发着烧。菀不辞劳苦地侍候在旁,宁嬷嬷看着也是心痛至极,皇后为此清减了不少。

    万盛元开出的药房不过是为太后争取个延口残喘时辰,看着太后日渐蜡黄的脸色,菀与皇帝皆是心中有数。

    某夜太后也许是发烧糊涂了,迷糊间把菀当作了一个埋藏在心底的人儿。她颤抖着,泪水不时滑下,干涩的喉咙艰难地发着声音:『你?????你会原谅我吗?』

    太后鲜少地不自称『哀家』,而是选择一个寻常的『我』。菀闻言便知太后是犯了糊涂,哪句艰难地『你会原谅我吗?』透着太后种种的不堪回首,三十年前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太后也曾是芳心暗许。

    后宫中的女子身来便有着个中万不得已的无奈与苦楚,家世的荣辱皆是系在豆蔻少女的腰身之上,她们的荣辱离不开家族,家族的荣辱更是离不开她们。无人需要被理解,无人需要被无谓的事儿蒙蔽,她们把自己最纯洁的身心交付给真龙天子,像是活祭那般。

    太后沉沉睡下,菀从铜盆中取出毛巾给太后拭擦身体,曾经冰肌玉骨的身段如今却如烂布般无力地诉说着自己的无奈。兵败如山倒,身体与权势何尝不是如此?

    太后在离世前虚弱而无力地躺在床上,菀带着一众妃嫔穿着吉服跪在地上抽泣了几个时辰。皇帝一身朝服坐在太后的床边,太后蜡黄的脸色让皇帝不欲细看,他对于这般景象乃是何其恐惧,当年先帝也是此般脸如蜡黄地躺在床上,本是英年的身躯如腐坏的朽木般,那双曾经孔武有力的大手成了枯枝般。

    『皇帝??????哀家愧对先帝,请你把哀家用个草席裹上便是??????』太后淌着两道清泪道。

    『皇额颞乃是我朝有功的太后,儿臣若是那般便是不孝??????』皇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执着太后的手道。

    他以为自己一直很讨厌太后,此时才发现自己无法忘却她的教育,没有她的一妇当关就没有今日的自己。

    皇帝对于宫娥们的哭哭啼啼显得很不耐烦,皇帝挥挥手让皇后领着一众宫娥到寝宫外殿跪着,寝宫的内殿就只有宁嬷嬷与太后、皇帝在。

    『生娘不如养娘大??????哀家多少年便是在这道理上死磕??????皇帝可曾怨恨过哀家当年杀了你的母妃与兄弟??????』太后回忆着曾经不堪回首的事儿。

    皇帝只是淌着眼泪一时之间回答不了,他痛苦地哭出声音来。此时,他很想告诉她,他不曾怨恨过她,因为杀了他兄弟的人乃是他自己。可是想到她曾经对自己的痛下杀手,他融化的心思又再次武装起来。

    他在太后的耳边以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问道:『儿臣,哪一点比不上訾陵?』

    太后惊恐万分地瞪着眼前的皇帝,她不敢置信眼前的人不是她属意的而是被她遗弃的那个人!她感觉口中发痒干涩,可她来不及伸手便被胸腔中一口闷气生生憋死了,她死不瞑目地瞪着皇帝。

    皇帝颤抖着双手把她的双眼给合上,太后崩天的消息一时间传遍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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