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娶媳妇这种事情嘛 04 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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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惊鸿朗声笑道：“我当真是小瞧了你，好缜密的计谋，我竟半点都未察觉，旭儿今日所作所为，的确够资格坐在东宫之主的宝座上了！”
我不想看燕惊鸿摔成肉饼子的惨样，我与他毕竟没有深仇大恨，他再怎么恨我那是他的事情，我是不恨他的。于我来说，他顶多也只是个讨厌鬼罢了，若不是为了曦儿，我是万万不会对他动杀心的。
我没想到我的慈悲心会害了我，若我睁着眼，瞧着燕惊鸿，或许我会躲过这一劫。
我突然感到脚腕一紧，猛然睁眼，便见燕惊鸿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脚腕，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淡声道：“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你放心，如今我不恨你了。”
我悚然一惊，急忙去抠他的手指，我才不要跟他在黄泉路上作伴呢，要死他自己死去！
可我忽略了一点，人在临死之前，往往能发挥出最大的潜能，燕惊鸿的手指就像是长在我脚腕上的，我怎样掰都掰不开，我一急，想用匕首剁下他的手，一阵摸索，却愕然发现匕首早在我被狼爪所伤时就掉了。
这下好了，害人者，人恒害之，我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燕惊鸿毕竟气力不济，支撑不了太久，他已经没有力气借助我爬上来了，但他的体重远重于我，足够将我也带下去了。
燕惊鸿手一松，我只觉得身子猛地一沉，整颗心都要跳出腔子了，我知道完了，这一下真是彻底完了，只好紧紧闭上了双眼，等着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断崖太浅，没等我想象完自己与燕惊鸿变成一大块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肉饼子的血腥场面，我们就落了地。
确切地说，是我落了地。
我是被燕惊鸿扔出去的，刚一下落，他就把我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快落地时，他将我斜着扔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我，若是直直下落，我是免不了要变成肉饼子的，他斜着将我扔出去，我摔在地上虽然很疼，但小命却是保住了。
我受了惊吓，后背着地，疼得死去活来，愣了一愣，翻个身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泪眼朦胧间，我见到燕惊鸿缓缓向我走来，定睛一看，果然是他，既没有变成肉饼子，也没有缺胳膊断腿，除了满身破布随风飘摇，显得很狼狈之外，他还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大活人。
我愣了，连哭都忘了，傻傻地看着他向我走来。
燕惊鸿笑得十分得意，简直比偷着鸡的黄鼠狼还要讨厌，“我当你多精明呢，啧啧，就这么十来丈的断崖，便想要了我燕惊鸿的命么？”
我抹抹眼泪，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没摔死算我命大，可燕惊鸿也没摔死，这叫个什么事啊！落在燕惊鸿手里，那我还不如摔成肉饼子呢！
燕惊鸿走着走着，忽然停住了脚步，剧烈地咳了一阵，吐出一口血来。我仔细打量他，这才发现他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时，我才注意到，在他坠落的地方，地面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坑，想来，他是在将我扔出去之后全力一掌击在地上，利用反弹之力减缓了下坠的势道，这才躲过了摔成肉饼子的厄运，但他也被内力反噬，受了内伤。
我不禁咋舌，好一个燕惊鸿，先是销、魂草，再是母狼，这么半天折腾下来，他居然还有力气将地面打个大坑！
燕惊鸿缓了一缓，又朝我走过来，他脸上一直带着“我看你往哪儿跑”的笑意，就像一只老猫在看着一只四条腿都瘸了的小耗子。
“为什么要救我？”我怔怔地问，我想不明白，我要杀他，他即便不杀我，也断不会那么好心救我。
“因为我还有几个问题没弄明白。”燕惊鸿终于走到了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第一，我浑身无力，是不是你捣的鬼？”
我点点头，“没错，那包香料里掺了销、魂草，可以让人手脚无力，内力全失。”
“那你……”
“爷自然是服过解药的。”我冷声答道，“还有什么问题，问吧，爷听着呢。”
燕惊鸿了然地“唔”了一声，又道：“那为何我后来又恢复了内力？”
“放血可以解销、魂草的药力，你流了那么多血，药效自然就没了。难道你以为爷会留下什么把柄给人去查么？”我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那么笨！
燕惊鸿又道：“最后一个问题，我死了，你怎么回去呢？你伤得也不轻，我刚才试过了，你几乎一点儿内力都没有，一个人是万万走不出林子的。而这山林那么大，即便是派御林军搜山，没个三天三夜只怕也找不着，那会儿，你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我长叹一声，捏了捏额头，“你这人怎么那么笨啊，当然是有记号啊，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天黑之前，我的人就会来找我，在御林军找到我之前，我的小命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好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燕惊鸿双手击掌，掌声噼里啪啦的，听得我头皮发炸。
我见他一副得意洋洋的胜利者姿态，恨得牙痒痒，道：“是啊，计划是不错，可惜爷没料到你居然还有能力反击，还是低估你了。也罢，成王败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燕惊鸿阴阴冷笑，缓缓蹲下身子，我趴着，他蹲着，他比我高得多，一副睥睨姿态俯视着我，慢悠悠道：“你真要我杀了你？”
我哀叫一声，“我要是说不要，你还能放了我不成？不过嘛……”
燕惊鸿漫不经心地接口，道：“不过什么？”
我也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闲闲道：“不过我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你即便完好无损，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现如今……”
燕惊鸿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阴阳怪气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是啊！”我毫不客气地点头，我毕竟是云国太子，这里毕竟是云国，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便我的暗杀计划失败了，燕惊鸿也未必会把我怎么样，毕竟他没有证据，任谁都不会相信我这个一无是处的草包能想到这么完美的主意杀人。
燕惊鸿忽然笑了，翻身坐在我边上，朗声大笑，道：“好一个云旭！好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太子！原来你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你居然能瞒得过所有人！只怕连姑姑都不知道你如此有心计！”
……
我半张脸狠狠一抽，这算是夸我吗？我这么挖空心思设计害人，还不都是他们娘儿俩给逼的么！这能怪我么！我不想当个天真烂漫的娇公主啊！
我不想看燕惊鸿那张欠揍的脸，狠狠别开头去，冷冷道：“这么冷嘲热讽的，有必要么？爷再怎么有心计，不还是败在你手上了么？”
出乎意料的，燕惊鸿这一次没再与我针锋相对，我只听见“刺啦”一声响，正要转过头看看他在干嘛，他却一手摁住了我，淡声道：“别动。”
我心里一哆嗦，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真的要动手杀我了！
原来，死是这种感觉啊！害怕，惊惶，不甘，愤懑……我说不上来，感觉像是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堆积起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手脚踢蹬着，放声尖叫：“救命啊！杀人啦！四哥救我！兰舟！龙泉！父皇母后王老头……再不快点，爷就完蛋啦！”
“鬼吼鬼叫什么！”耳边传来一个既好气又好笑的声音，燕惊鸿掰过我的脑袋，对着我的眼睛，道，“你虽要杀我，我却不恨你，也不怪你，我恨你，是因为你太没用，除了惹姑姑伤心，便是惹她生气，你既然有能耐害我，不是个没用的废物，我自然不会怎么着你。”
他说着，用一片不知道打哪儿撕下来的脏兮兮的破布照我脸上狠狠蹭了几下，弄得我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柔声道：“乖，别哭了，我念你年纪尚小，不与你一般见识，但你给我记着，是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儿！不许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你又不是娘儿们！”
可我不是男人啊！我怎样才能有个男人的样儿！我他娘的就是个娘们啊！我心里哀嚎着，却不敢也不能说出来。
燕惊鸿见手上的破布很脏了，又拽着我的里衣撕了一大块，我刚想尖叫，抬眼瞧见他那副凶神恶煞样儿，很自觉地将到了嘴边的呼声咽了回去。
好吧，只要不是要了我的小命，撕块布就撕块布吧，又不是拿刀子割我的肉。
燕惊鸿轻声道：“你忍着点，我帮你上药。”
我下意识问道：“你哪儿来的药？”
燕惊鸿得意一笑，道：“从你的箭壶底下拿的呀，还真别说，你的人倒是够细心，又是驱虫的，又是引兽的，还有治伤的，什么东西都给你备齐全了。”
我讪讪地住了口，总觉得燕惊鸿的笑容那么刺眼，不想看，一点儿都不想看。
燕惊鸿朗声笑道：“我当真是小瞧了你，好缜密的计谋，我竟半点都未察觉，旭儿今日所作所为，的确够资格坐在东宫之主的宝座上了！”
我不想看燕惊鸿摔成肉饼子的惨样，我与他毕竟没有深仇大恨，他再怎么恨我那是他的事情，我是不恨他的。于我来说，他顶多也只是个讨厌鬼罢了，若不是为了曦儿，我是万万不会对他动杀心的。
我没想到我的慈悲心会害了我，若我睁着眼，瞧着燕惊鸿，或许我会躲过这一劫。
我突然感到脚腕一紧，猛然睁眼，便见燕惊鸿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脚腕，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淡声道：“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你放心，如今我不恨你了。”
我悚然一惊，急忙去抠他的手指，我才不要跟他在黄泉路上作伴呢，要死他自己死去！
可我忽略了一点，人在临死之前，往往能发挥出最大的潜能，燕惊鸿的手指就像是长在我脚腕上的，我怎样掰都掰不开，我一急，想用匕首剁下他的手，一阵摸索，却愕然发现匕首早在我被狼爪所伤时就掉了。
这下好了，害人者，人恒害之，我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燕惊鸿毕竟气力不济，支撑不了太久，他已经没有力气借助我爬上来了，但他的体重远重于我，足够将我也带下去了。
燕惊鸿手一松，我只觉得身子猛地一沉，整颗心都要跳出腔子了，我知道完了，这一下真是彻底完了，只好紧紧闭上了双眼，等着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断崖太浅，没等我想象完自己与燕惊鸿变成一大块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肉饼子的血腥场面，我们就落了地。
确切地说，是我落了地。
我是被燕惊鸿扔出去的，刚一下落，他就把我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快落地时，他将我斜着扔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我，若是直直下落，我是免不了要变成肉饼子的，他斜着将我扔出去，我摔在地上虽然很疼，但小命却是保住了。
我受了惊吓，后背着地，疼得死去活来，愣了一愣，翻个身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泪眼朦胧间，我见到燕惊鸿缓缓向我走来，定睛一看，果然是他，既没有变成肉饼子，也没有缺胳膊断腿，除了满身破布随风飘摇，显得很狼狈之外，他还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大活人。
我愣了，连哭都忘了，傻傻地看着他向我走来。
燕惊鸿笑得十分得意，简直比偷着鸡的黄鼠狼还要讨厌，“我当你多精明呢，啧啧，就这么十来丈的断崖，便想要了我燕惊鸿的命么？”
我抹抹眼泪，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没摔死算我命大，可燕惊鸿也没摔死，这叫个什么事啊！落在燕惊鸿手里，那我还不如摔成肉饼子呢！
燕惊鸿走着走着，忽然停住了脚步，剧烈地咳了一阵，吐出一口血来。我仔细打量他，这才发现他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时，我才注意到，在他坠落的地方，地面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坑，想来，他是在将我扔出去之后全力一掌击在地上，利用反弹之力减缓了下坠的势道，这才躲过了摔成肉饼子的厄运，但他也被内力反噬，受了内伤。
我不禁咋舌，好一个燕惊鸿，先是销、魂草，再是母狼，这么半天折腾下来，他居然还有力气将地面打个大坑！
燕惊鸿缓了一缓，又朝我走过来，他脸上一直带着“我看你往哪儿跑”的笑意，就像一只老猫在看着一只四条腿都瘸了的小耗子。
“为什么要救我？”我怔怔地问，我想不明白，我要杀他，他即便不杀我，也断不会那么好心救我。
“因为我还有几个问题没弄明白。”燕惊鸿终于走到了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第一，我浑身无力，是不是你捣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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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自然是服过解药的。”我冷声答道，“还有什么问题，问吧，爷听着呢。”
燕惊鸿了然地“唔”了一声，又道：“那为何我后来又恢复了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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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惊鸿又道：“最后一个问题，我死了，你怎么回去呢？你伤得也不轻，我刚才试过了，你几乎一点儿内力都没有，一个人是万万走不出林子的。而这山林那么大，即便是派御林军搜山，没个三天三夜只怕也找不着，那会儿，你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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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惊鸿忽然笑了，翻身坐在我边上，朗声大笑，道：“好一个云旭！好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太子！原来你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你居然能瞒得过所有人！只怕连姑姑都不知道你如此有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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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脚踢蹬着，放声尖叫：“救命啊！杀人啦！四哥救我！兰舟！龙泉！父皇母后王老头……再不快点，爷就完蛋啦！”
“鬼吼鬼叫什么！”耳边传来一个既好气又好笑的声音，燕惊鸿掰过我的脑袋，对着我的眼睛，道，“你虽要杀我，我却不恨你，也不怪你，我恨你，是因为你太没用，除了惹姑姑伤心，便是惹她生气，你既然有能耐害我，不是个没用的废物，我自然不会怎么着你。”
他说着，用一片不知道打哪儿撕下来的脏兮兮的破布照我脸上狠狠蹭了几下，弄得我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柔声道：“乖，别哭了，我念你年纪尚小，不与你一般见识，但你给我记着，是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儿！不许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你又不是娘儿们！”
可我不是男人啊！我怎样才能有个男人的样儿！我他娘的就是个娘们啊！我心里哀嚎着，却不敢也不能说出来。
燕惊鸿见手上的破布很脏了，又拽着我的里衣撕了一大块，我刚想尖叫，抬眼瞧见他那副凶神恶煞样儿，很自觉地将到了嘴边的呼声咽了回去。
好吧，只要不是要了我的小命，撕块布就撕块布吧，又不是拿刀子割我的肉。
燕惊鸿轻声道：“你忍着点，我帮你上药。”
我下意识问道：“你哪儿来的药？”
燕惊鸿得意一笑，道：“从你的箭壶底下拿的呀，还真别说，你的人倒是够细心，又是驱虫的，又是引兽的，还有治伤的，什么东西都给你备齐全了。”
我讪讪地住了口，总觉得燕惊鸿的笑容那么刺眼，不想看，一点儿都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