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爷这炮灰当的 36 什么都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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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说不出来，因为倩儿也爱我，很爱很爱，爱到不顾一切，生死相随。
倩儿哭得直哆嗦，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往堂屋走，连声道：“你先别说话，先去处理伤势。”
我被倩儿小心翼翼地扶着，缓步向堂屋走去，兰舟已经出去了，等我们走到堂屋的时候，他已经在当门摆了一张小板凳，手里捏着一条帕子，正万分焦急地站着。
我勉强冲他笑笑，想要安抚他，谁料刚一扯动肌肉，一阵尖锐的刺痛便直冲脑门，眼泪刷的一下就掉出来了，连用力憋住的余地都没有。
倩儿见我落泪，越发慌乱，她的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分明挨打的人是我，她却哭得比我还厉害。
“傻丫头，哭什么，没事的，我不疼。”我龇牙咧嘴地安慰倩儿，正要抬手给她擦泪，兰舟已经等急了，大步冲上来，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放到了小板凳上。
“别说话，别乱动，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兰舟长眉紧蹙，满脸忧急，手里捏着帕子，却不敢往我脸上捂。
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糟糕，五道手指印是免不了的，而且肯定肿得很厉害，否则兰舟不会如此迟疑。
我不想叫他俩担心，抓起帕子就往脸上摁，那帕子是在冷水里浸过的，这时节的冷水那可都是敲碎冰块取出来的，冰冷的帕子一贴上脸，我就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狠狠地倒抽了一口长长的冷气。
疼！好疼！真他娘的疼！
倩儿哭得直抽抽，泣不成声道：“星星你怎么样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打到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反复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眼泪越流越欢畅，我觉得她八成是跟龙王结了亲，借了东海之水来淹我。
兰舟小心地按住帕子，轻缓地揉着，倩儿哭得他烦了，于是压低声音斥道：“别哭了，吵得头疼！”
倩儿果然停住了，一口气提了一般，半腔哭号卡在嗓子眼里，就那么生生顿住了，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眼睛水水的，鼻头红红的，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我心有不忍，正要出声安慰她，兰舟又压抑着怒火低声喝道：“杵在这儿做什么？挡住光了！”
倩儿扁着嘴儿往旁边让了几步，眼泪哗哗的流，却再不敢哭出声了。
我递给兰舟一个哀怨的眼神，就算那是你的情敌，你也不用这么苛刻吧？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这么娇俏可爱的小姑娘，你还真好意思下手！
兰舟恍若未见，见倩儿站在一边掉眼泪，越发烦躁了，又道：“去煮个鸡蛋去！”
倩儿畏畏缩缩地走了两步，突然顿住，回头怯怯地瞥了兰舟一眼，极快地低下头去，声音微不可闻：“我……我不会煮鸡蛋……”
兰舟一滞，抬头怒瞪着她，强压着怒火，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生、火、添、水、放、鸡、蛋！”
倩儿怯怯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哦”了一声，随即又极快地瞥了兰舟一眼，声音越发微弱了：“我……我不会生火……”
我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抽动肿胀的面部肌肉，冷痛传来，顿时眼泪再次暴涨。
兰舟垂头看我一眼，再瞪倩儿一眼，咬着牙说道：“没出息！在这儿守着，帕子捂热了就换凉的，手上轻点儿，这么小的个子，怎么力气就大得跟头牛似的？”
倩儿缩了缩脖子，她是个火爆性子，若是在平日，她不去招惹旁人，旁人就该烧高香了，谁敢来骂她？今日她犯了错，心里有愧，兰舟这一番苛责，她全部生受了。
我瞧着她这副柔柔怯怯、一副被抛弃的小狗的模样，心中十分不忍，便指了指墙角的小凳子，她会意，过去搬了来，在我对面坐下了。
兰舟即便不是将倩儿当做情敌，至少也对她无意之间坏了我俩的好事、阻碍我俩过二人世界很不满的，倩儿又伤了我，他自然没有好腔调。倩儿今日一起来就撞见了我和兰舟温存，这会儿又受了责骂，这番委屈可算得不小了。
我拉着她的手，温言软语地宽慰：“倩儿别担心，我没事的，只是疼一会儿就会好的，不要紧。”
倩儿回握着我的手，满心满眼的自责与愧疚，低低说道：“你别说话，会疼的。”
我轻轻摇头，尽量将幅度控制在不会让我头晕眼花的范围内，淡笑道：“不碍事，一点点疼而已。”
倩儿啪嗒啪嗒地又掉起了眼泪，耷拉着眼皮子不敢看我，弱弱道：“怎么可能不疼么？肿得那样厉害，都怪我，我怎么就使了那么大的力呢？”
死丫头，还知道自己力大！刚才那一下若是真打到了我的手臂，不骨折也得淤青好多天！
我心里暗骂着，脸上却忍着疼将笑容扯得越发温和，温声道：“没事的，兰舟只是太担心了，你别放在心上。”
倩儿耷拉着脑袋，闷闷道：“我不怪他，是我不好。”
我摸摸她的脑袋，轻叹了一声，这都什么事啊！原以为离开了皇宫，爷的春天就来到了，没想到这一春就春过了头，脑袋上的包刚消，又得再起一圈子。
“倩儿，我……”我斟酌着，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要尽可能委婉地跟倩儿摊牌。
她已经亲眼看见了，我若是不给她个清楚明白的交代，这事总是过不去的，与其让她闷在心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
倩儿猛的抬头，眼泪汪汪，眼里带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哀哀道：“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
刀卷刃了。
好吧，不说，先让她缓缓，也先让我缓缓。
不得不说，将门虎女、沙场骁将的名头毕竟不是白叫的，到现在我嘴里还不断往外冒血珠，我怕倩儿与兰舟担心，强忍着恶心硬生生将血吞下去了。
这么一想，我才觉出了不对劲，奇了怪了，不就是一巴掌么，怎么会流那么多血？莫不是倩儿扇我的时候手里捏了一把刀，把血管给我割开了？
这么一跑神，忘了将新溢出的血吞下去了，血水混着口水一下子冲破了嘴唇的阻挡，猛的流了出来。
倩儿尖叫一声，见了鬼似的指着我的嘴巴，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的嘴……”
我的嘴怎么了？
我纳闷地伸手一摸，顿时满手鲜红，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双重刺激下，胃里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吐了一地血沫子。
倩儿吓得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尖利地呼叫着：“兰舟！兰舟！你快来！星星她、她吐血了！”
我这才惊觉我竟出了那么多血！这根本不是一巴掌能办到的！
兰舟闻声而来，一见我满手满下巴的血，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顿时花容失色，踉跄着跑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拽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会出这么多血？”
这会儿我自个儿都吓傻了，别说安慰他们俩了，我连自己都安慰不了了。
兰舟当机立断，朝着呆若木鸡的倩儿沉声吩咐：“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请大夫！”
倩儿一怔，猛的使劲点头，兰舟将煮好的鸡蛋塞进倩儿手里，伞也顾不得撑，倏地消失在风雪中。
“星星……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你……你别吓我……”倩儿手忙脚乱地想要捂住我的嘴，我却还在一口接一口地干呕，不时有血珠滚出。
我这是招了哪路大神了？过个年都不让人舒坦！今儿都除夕了，还给我来这么一出！
倩儿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嘴里喃喃自语着：“吐这么多血，十有**是内伤，难道我那一巴掌震伤你的内脏了？”
我怕她太过担心，以至于精神错乱，不得不强撑着打岔安慰：“别逗了，往脸上扇一巴掌，顶多也就是把脑袋扇爆了，哪能伤到内脏？”
倩儿搭了会儿脉，秀气的眉头紧蹙，小脸皱成一团，一脸纳闷：“我虽不懂医术，但也知道你并没有受任何内伤，单从内息来看，你的内息很正常，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也很纳闷，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些天我并没有感到哪儿不舒服，真要说有，那也是先前撞伤脑袋留下的眩晕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眩晕感也渐渐消失了，怎么可能突然被倩儿一巴掌扇得血流不止，跟得了绝症似的？
小山村没有什么正经八百的大夫，眼下又是年关，多有不便，兰舟请来的这位大夫就是村东头给人治个头疼脑热、给猪牛羊接生的张老头。
张老头至少有七八十岁，脑门都秃了，一把山羊胡子疏疏落落的，掉得没剩几根了，一张嘴就露出一口豁牙。
我不由得一阵唏嘘，想不到我居然有沦落到跟猪牛羊共用一位大夫的时候！
张老头眯着一双昏花的老眼给我搭脉、翻眼皮、看舌苔，最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点也不担心他那把老脖子能不能扛得住。
可是我说不出来，因为倩儿也爱我，很爱很爱，爱到不顾一切，生死相随。
倩儿哭得直哆嗦，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往堂屋走，连声道：“你先别说话，先去处理伤势。”
我被倩儿小心翼翼地扶着，缓步向堂屋走去，兰舟已经出去了，等我们走到堂屋的时候，他已经在当门摆了一张小板凳，手里捏着一条帕子，正万分焦急地站着。
我勉强冲他笑笑，想要安抚他，谁料刚一扯动肌肉，一阵尖锐的刺痛便直冲脑门，眼泪刷的一下就掉出来了，连用力憋住的余地都没有。
倩儿见我落泪，越发慌乱，她的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分明挨打的人是我，她却哭得比我还厉害。
“傻丫头，哭什么，没事的，我不疼。”我龇牙咧嘴地安慰倩儿，正要抬手给她擦泪，兰舟已经等急了，大步冲上来，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放到了小板凳上。
“别说话，别乱动，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兰舟长眉紧蹙，满脸忧急，手里捏着帕子，却不敢往我脸上捂。
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糟糕，五道手指印是免不了的，而且肯定肿得很厉害，否则兰舟不会如此迟疑。
我不想叫他俩担心，抓起帕子就往脸上摁，那帕子是在冷水里浸过的，这时节的冷水那可都是敲碎冰块取出来的，冰冷的帕子一贴上脸，我就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狠狠地倒抽了一口长长的冷气。
疼！好疼！真他娘的疼！
倩儿哭得直抽抽，泣不成声道：“星星你怎么样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打到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反复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眼泪越流越欢畅，我觉得她八成是跟龙王结了亲，借了东海之水来淹我。
兰舟小心地按住帕子，轻缓地揉着，倩儿哭得他烦了，于是压低声音斥道：“别哭了，吵得头疼！”
倩儿果然停住了，一口气提了一般，半腔哭号卡在嗓子眼里，就那么生生顿住了，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眼睛水水的，鼻头红红的，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我心有不忍，正要出声安慰她，兰舟又压抑着怒火低声喝道：“杵在这儿做什么？挡住光了！”
倩儿扁着嘴儿往旁边让了几步，眼泪哗哗的流，却再不敢哭出声了。
我递给兰舟一个哀怨的眼神，就算那是你的情敌，你也不用这么苛刻吧？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这么娇俏可爱的小姑娘，你还真好意思下手！
兰舟恍若未见，见倩儿站在一边掉眼泪，越发烦躁了，又道：“去煮个鸡蛋去！”
倩儿畏畏缩缩地走了两步，突然顿住，回头怯怯地瞥了兰舟一眼，极快地低下头去，声音微不可闻：“我……我不会煮鸡蛋……”
兰舟一滞，抬头怒瞪着她，强压着怒火，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生、火、添、水、放、鸡、蛋！”
倩儿怯怯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哦”了一声，随即又极快地瞥了兰舟一眼，声音越发微弱了：“我……我不会生火……”
我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抽动肿胀的面部肌肉，冷痛传来，顿时眼泪再次暴涨。
兰舟垂头看我一眼，再瞪倩儿一眼，咬着牙说道：“没出息！在这儿守着，帕子捂热了就换凉的，手上轻点儿，这么小的个子，怎么力气就大得跟头牛似的？”
倩儿缩了缩脖子，她是个火爆性子，若是在平日，她不去招惹旁人，旁人就该烧高香了，谁敢来骂她？今日她犯了错，心里有愧，兰舟这一番苛责，她全部生受了。
我瞧着她这副柔柔怯怯、一副被抛弃的小狗的模样，心中十分不忍，便指了指墙角的小凳子，她会意，过去搬了来，在我对面坐下了。
兰舟即便不是将倩儿当做情敌，至少也对她无意之间坏了我俩的好事、阻碍我俩过二人世界很不满的，倩儿又伤了我，他自然没有好腔调。倩儿今日一起来就撞见了我和兰舟温存，这会儿又受了责骂，这番委屈可算得不小了。
我拉着她的手，温言软语地宽慰：“倩儿别担心，我没事的，只是疼一会儿就会好的，不要紧。”
倩儿回握着我的手，满心满眼的自责与愧疚，低低说道：“你别说话，会疼的。”
我轻轻摇头，尽量将幅度控制在不会让我头晕眼花的范围内，淡笑道：“不碍事，一点点疼而已。”
倩儿啪嗒啪嗒地又掉起了眼泪，耷拉着眼皮子不敢看我，弱弱道：“怎么可能不疼么？肿得那样厉害，都怪我，我怎么就使了那么大的力呢？”
死丫头，还知道自己力大！刚才那一下若是真打到了我的手臂，不骨折也得淤青好多天！
我心里暗骂着，脸上却忍着疼将笑容扯得越发温和，温声道：“没事的，兰舟只是太担心了，你别放在心上。”
倩儿耷拉着脑袋，闷闷道：“我不怪他，是我不好。”
我摸摸她的脑袋，轻叹了一声，这都什么事啊！原以为离开了皇宫，爷的春天就来到了，没想到这一春就春过了头，脑袋上的包刚消，又得再起一圈子。
“倩儿，我……”我斟酌着，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要尽可能委婉地跟倩儿摊牌。
她已经亲眼看见了，我若是不给她个清楚明白的交代，这事总是过不去的，与其让她闷在心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
倩儿猛的抬头，眼泪汪汪，眼里带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哀哀道：“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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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说，先让她缓缓，也先让我缓缓。
不得不说，将门虎女、沙场骁将的名头毕竟不是白叫的，到现在我嘴里还不断往外冒血珠，我怕倩儿与兰舟担心，强忍着恶心硬生生将血吞下去了。
这么一想，我才觉出了不对劲，奇了怪了，不就是一巴掌么，怎么会流那么多血？莫不是倩儿扇我的时候手里捏了一把刀，把血管给我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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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儿尖叫一声，见了鬼似的指着我的嘴巴，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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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纳闷地伸手一摸，顿时满手鲜红，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双重刺激下，胃里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吐了一地血沫子。
倩儿吓得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尖利地呼叫着：“兰舟！兰舟！你快来！星星她、她吐血了！”
我这才惊觉我竟出了那么多血！这根本不是一巴掌能办到的！
兰舟闻声而来，一见我满手满下巴的血，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顿时花容失色，踉跄着跑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拽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会出这么多血？”
这会儿我自个儿都吓傻了，别说安慰他们俩了，我连自己都安慰不了了。
兰舟当机立断，朝着呆若木鸡的倩儿沉声吩咐：“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请大夫！”
倩儿一怔，猛的使劲点头，兰舟将煮好的鸡蛋塞进倩儿手里，伞也顾不得撑，倏地消失在风雪中。
“星星……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你……你别吓我……”倩儿手忙脚乱地想要捂住我的嘴，我却还在一口接一口地干呕，不时有血珠滚出。
我这是招了哪路大神了？过个年都不让人舒坦！今儿都除夕了，还给我来这么一出！
倩儿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嘴里喃喃自语着：“吐这么多血，十有**是内伤，难道我那一巴掌震伤你的内脏了？”
我怕她太过担心，以至于精神错乱，不得不强撑着打岔安慰：“别逗了，往脸上扇一巴掌，顶多也就是把脑袋扇爆了，哪能伤到内脏？”
倩儿搭了会儿脉，秀气的眉头紧蹙，小脸皱成一团，一脸纳闷：“我虽不懂医术，但也知道你并没有受任何内伤，单从内息来看，你的内息很正常，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也很纳闷，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些天我并没有感到哪儿不舒服，真要说有，那也是先前撞伤脑袋留下的眩晕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眩晕感也渐渐消失了，怎么可能突然被倩儿一巴掌扇得血流不止，跟得了绝症似的？
小山村没有什么正经八百的大夫，眼下又是年关，多有不便，兰舟请来的这位大夫就是村东头给人治个头疼脑热、给猪牛羊接生的张老头。
张老头至少有七八十岁，脑门都秃了，一把山羊胡子疏疏落落的，掉得没剩几根了，一张嘴就露出一口豁牙。
我不由得一阵唏嘘，想不到我居然有沦落到跟猪牛羊共用一位大夫的时候！
张老头眯着一双昏花的老眼给我搭脉、翻眼皮、看舌苔，最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点也不担心他那把老脖子能不能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