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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不能封她为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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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正午，林绾墨独自一个人信步出了绿江南。月如钩还没有从王宫之中回来，然而林绾墨并不担心他是被困在了王宫之中。对于月如钩的身手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她的脚步现在正朝着王宫走去。仿若只是随便溜达，慢悠悠的走到了王宫的门口。
守卫在王宫门口的侍卫看到林绾墨的时候，愣了一愣，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很默契的选择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当没看见林绾墨。
林绾墨在王宫门口晃了一会儿，忽然心念一动，转了方向朝着宫门走去。王宫的正门是敞开着的，旁边站着两个守卫。站在门口可以看见里面的金碧辉煌。
她在王宫的门口停住脚步，怔怔的看着里面。两旁的侍卫好像没看见她一样，目光直视前方，丝毫没有偏斜。
是不打算管她吗？那么，她可就不客气的进去了。林绾墨看了一会儿，抬脚就往王宫里面走。
两个侍卫愣了一下，手中长戟伸出，将林绾墨挡住。
“旁侧请。”其中一个侍卫开口，指了指旁边。大约转步不远处就是王宫的侧门。
林绾墨一笑而已，转步绕过宫墙走到侧门的地方，那门已经被紧紧的锁住。
然而，进入王宫之中并不一定要走门，还可以越墙而过。而林绾墨不愿同别人费口舌，自然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
只见林绾墨纵身跃起，轻盈的落在墙头，沿着墙头走了两步，再次跃起，落在树枝上。
积雪已经开始有了融化的痕迹，林绾墨几个起落之间只在那融化的雪的表面留下几个极浅的脚印。
好像所有的东西都不需要人告诉，周围的环境在她潜意识之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一路凭着自己的感觉走着，然而她自己也不清楚，眼前这一条路会将自己带向什么地方。
终于，她在一个大殿外面停下脚步，在墙上找了一个地方落脚，林绾墨拧着眉头看着对面的大殿。
门是紧闭着的，门楣上悬挂着“御书房”的匾额。林绾墨心里知道，这地方应该是燕侯寻常处理事务的地方。
只是，分明是冬日，可窗子却是打开着的，隐约能够看见里面有人，凝神细听，可以听见里面的人说话。
“王上，若是林家真的有反意，必要早作打算。”冷泽站在书案前低声道。
沐枫洛就靠在椅子上，手不断的揉着自己的额头。忘忧草已经在起作用，他能够记得的关于林绾墨的事情都完全没有了印象。
事实上，对于此时的沐枫洛来说，仿佛生过一场大病，病好之后，这一年病中的记忆都完全失去了。
“林丞相的女儿还在王宫之中。只要孤将林绾馨封为王后，于林家来说就是莫大的恩宠，林丞相便是想要反，也要好好想一想。”沐枫洛冷笑了一声回答。
冷泽张了张口，但什么都没有说。清老师曾经嘱咐过冷泽，忘忧草的药效虽然很强，但是没有人能够确保沐枫洛再不会想起那些记忆。
“但王上在暗中不断架空林家，恐怕林家没有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冷泽不无担心的说道。
沐枫洛伸手取了纸平铺在桌子上，一面笑道：“他要么就接受孤将他的势力完全吞并，要么就造反，拥立先太子为王，对孤进行讨伐。只是，无论他选择哪一种，孤除掉林家都师出有名。”
林丞相若是忍了沐枫洛的吞并，那么林家就不再是威胁，随他处置。但若林家造反，且不说他宠爱的女儿是沐枫洛的王后，在先太子军里面有多少威信，单单只是他忘恩负义这一条就足够他被天下人诟病。
林绾墨坐在墙头听着，心里暗笑，这燕侯还真是够聪明的。如此一来，林家可就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了。只是，如果林丞相真的选择了造反，那可就是诛杀九族的大罪。
她既然答应了族长爷爷要在朝廷动乱中保住林家，就不能够看着林家被灭满门。没落了还有复兴的机会，可若是被斩草除根，那可就真的是永世不能翻身了。
冷泽佩服的点头笑着，他们家主子向来都是算计起人来毫不手下留情。只是先前对于林家，碍着林绾墨的原因，主子一直不能放开手脚。
“冷泽，研磨。孤这就下诏书，你让他们准备一下，择日封馨夫人为王后。”
冷泽闻言，连忙拿起墨块在砚台中细细的研着。沐枫洛靠在椅子上，目光盯着冷泽手中的那个墨块。
墨在砚台之中越来越多，均匀的黑色恰恰将砚台布满。冷泽放下墨块，抬头看向沐枫洛时，却发现他在出神。
“王上？”
“嗯？”沐枫洛忽然回过神来，笑道：“你有一阵子不研墨了，这手艺还没生疏。”
话出口，沐枫洛已然愣住。他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时候，冷泽就会守在旁边。因为有些事情不方便被人知道，所以御书房中并没有侍女，通常都是冷泽研墨的。
这习惯已经很多年了，可他为什么会下意识的知道有一阵子研墨的人不是冷泽？那个人是谁？
“馨夫人在生病之前一直在侍奉王上左右，研墨的手法不下于冷泽。”冷泽谦虚的笑了一声，将事情掩饰了过去。
“哦。”沐枫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起身拿起狼毫，饱蘸了墨落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将诏书一气呵成，熟悉得仿佛他曾经写过一般。
“林家幼女，贤良淑德，入王宫以来，恭俭勤勉。可谓王宫众夫人之表率，不负孤之厚望重托。孤特此封林家绾墨为王后，从此与孤并肩，不离不弃。”
沐枫洛出声念着，屋外，林绾墨也无意识的跟着轻声念着。声音恰好在同一时刻停住，林绾墨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疼，几乎落下泪来。
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那诏书上的内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如此难过。诏书上有她的名字，但也许，只是因为绾馨绾墨只差一个字，她记错了。
御书房中，冷泽目瞪口呆的听着沐枫洛将诏书读完，心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绾墨二字出口，他分明看见沐枫洛的脸上表情一变，若有所思。
“绾墨……”沐枫洛拧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个名字出口时，他的心竟然会跟着悸动，连语气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十分的温柔。
“王上。”冷泽小心的唤了他一声。
沐枫洛的目光忽然从诏书上移向窗外，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道：“孤王似乎在等人。”
“等人？”
“对，等人。我曾答应过那个人，会在王宫中等着她回来。”沐枫洛轻悠悠的说着，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他记不起在等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与他有什么样的关系。可是，他知道，自己如果没有等到，那么余生也就不再完整。
林绾墨听着沐枫洛的话，心中莫名的漫上一层难过来。鼻子一酸，眼泪沿着面颊滴落下来，打在自己的手背上。她木然的抬起手来，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泪水留在指尖，林绾墨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复又抬头看着窗前那个沉思中的男人。
他负了手站在窗口，一直站着不曾移动，就好像是石雕一样，看着窗外。阳光散落在他的脸上，却不曾驱散他周身的忧郁和担心气息。
冷泽站在沐枫洛身后，犹豫好久，才开口道：“王上，这诏书怎么办？”
沐枫洛回过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诏书，恍然想起方才要做的事情。转步回到书案旁，取了笔重新写。
写到“特此封林家绾”之时突然之间停住笔，“啪”的一声将笔丢在桌子上，大手按住墨迹未干的纸，直接攥成了团丢在地上。
冷泽完全被沐枫洛的反常弄糊涂了，只是安静的立在一旁，等着沐枫洛的吩咐。
“我不能封她为王后。”沐枫洛冷声说道。
“可是王上，林家……”
“林绾墨。”
“什么？”闻言，冷泽只觉得自己掌心渗出冷汗来。
这算怎么回事？即便是有了忘忧草，王上仍旧能够记得？若是让王上知道他和清老师一起企图让他忘记自己心爱的女人，只怕他就要被王上丢河里喂鱼了。
林绾墨蓦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从那个男人的嘴里传出来，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一瞬间所有的感知都张开，随时准备要逃离开。
然而，只听屋中的沐枫洛道：“若孤没有记错，林家有一个长女，应该是叫林绾墨吧？”
冷泽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道：“是。”
“找她来。”沐枫洛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林绾馨现在只能靠着药吊气，如此王后太损我燕国颜面。”
“可是，王上，林家的长女是庶出，而且自小就不在林府，是最近三年才回去的。恐怕并不能稳住林丞相吧？”
沐枫洛看了冷泽一眼，冷笑道：“哼，孤不打算稳住他。”
“不……不打算？”
“林丞相深得先王器重，乃是托孤老臣之首。但同时，他也是最反对先王废长立幼的。”
“呃。”冷泽已经彻底被沐枫洛弄糊涂了。
“所以，他必须反。”
时近正午，林绾墨独自一个人信步出了绿江南。月如钩还没有从王宫之中回来，然而林绾墨并不担心他是被困在了王宫之中。对于月如钩的身手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她的脚步现在正朝着王宫走去。仿若只是随便溜达，慢悠悠的走到了王宫的门口。
守卫在王宫门口的侍卫看到林绾墨的时候，愣了一愣，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很默契的选择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当没看见林绾墨。
林绾墨在王宫门口晃了一会儿，忽然心念一动，转了方向朝着宫门走去。王宫的正门是敞开着的，旁边站着两个守卫。站在门口可以看见里面的金碧辉煌。
她在王宫的门口停住脚步，怔怔的看着里面。两旁的侍卫好像没看见她一样，目光直视前方，丝毫没有偏斜。
是不打算管她吗？那么，她可就不客气的进去了。林绾墨看了一会儿，抬脚就往王宫里面走。
两个侍卫愣了一下，手中长戟伸出，将林绾墨挡住。
“旁侧请。”其中一个侍卫开口，指了指旁边。大约转步不远处就是王宫的侧门。
林绾墨一笑而已，转步绕过宫墙走到侧门的地方，那门已经被紧紧的锁住。
然而，进入王宫之中并不一定要走门，还可以越墙而过。而林绾墨不愿同别人费口舌，自然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
只见林绾墨纵身跃起，轻盈的落在墙头，沿着墙头走了两步，再次跃起，落在树枝上。
积雪已经开始有了融化的痕迹，林绾墨几个起落之间只在那融化的雪的表面留下几个极浅的脚印。
好像所有的东西都不需要人告诉，周围的环境在她潜意识之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一路凭着自己的感觉走着，然而她自己也不清楚，眼前这一条路会将自己带向什么地方。
终于，她在一个大殿外面停下脚步，在墙上找了一个地方落脚，林绾墨拧着眉头看着对面的大殿。
门是紧闭着的，门楣上悬挂着“御书房”的匾额。林绾墨心里知道，这地方应该是燕侯寻常处理事务的地方。
只是，分明是冬日，可窗子却是打开着的，隐约能够看见里面有人，凝神细听，可以听见里面的人说话。
“王上，若是林家真的有反意，必要早作打算。”冷泽站在书案前低声道。
沐枫洛就靠在椅子上，手不断的揉着自己的额头。忘忧草已经在起作用，他能够记得的关于林绾墨的事情都完全没有了印象。
事实上，对于此时的沐枫洛来说，仿佛生过一场大病，病好之后，这一年病中的记忆都完全失去了。
“林丞相的女儿还在王宫之中。只要孤将林绾馨封为王后，于林家来说就是莫大的恩宠，林丞相便是想要反，也要好好想一想。”沐枫洛冷笑了一声回答。
冷泽张了张口，但什么都没有说。清老师曾经嘱咐过冷泽，忘忧草的药效虽然很强，但是没有人能够确保沐枫洛再不会想起那些记忆。
“但王上在暗中不断架空林家，恐怕林家没有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冷泽不无担心的说道。
沐枫洛伸手取了纸平铺在桌子上，一面笑道：“他要么就接受孤将他的势力完全吞并，要么就造反，拥立先太子为王，对孤进行讨伐。只是，无论他选择哪一种，孤除掉林家都师出有名。”
林丞相若是忍了沐枫洛的吞并，那么林家就不再是威胁，随他处置。但若林家造反，且不说他宠爱的女儿是沐枫洛的王后，在先太子军里面有多少威信，单单只是他忘恩负义这一条就足够他被天下人诟病。
林绾墨坐在墙头听着，心里暗笑，这燕侯还真是够聪明的。如此一来，林家可就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了。只是，如果林丞相真的选择了造反，那可就是诛杀九族的大罪。
她既然答应了族长爷爷要在朝廷动乱中保住林家，就不能够看着林家被灭满门。没落了还有复兴的机会，可若是被斩草除根，那可就真的是永世不能翻身了。
冷泽佩服的点头笑着，他们家主子向来都是算计起人来毫不手下留情。只是先前对于林家，碍着林绾墨的原因，主子一直不能放开手脚。
“冷泽，研磨。孤这就下诏书，你让他们准备一下，择日封馨夫人为王后。”
冷泽闻言，连忙拿起墨块在砚台中细细的研着。沐枫洛靠在椅子上，目光盯着冷泽手中的那个墨块。
墨在砚台之中越来越多，均匀的黑色恰恰将砚台布满。冷泽放下墨块，抬头看向沐枫洛时，却发现他在出神。
“王上？”
“嗯？”沐枫洛忽然回过神来，笑道：“你有一阵子不研墨了，这手艺还没生疏。”
话出口，沐枫洛已然愣住。他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时候，冷泽就会守在旁边。因为有些事情不方便被人知道，所以御书房中并没有侍女，通常都是冷泽研墨的。
这习惯已经很多年了，可他为什么会下意识的知道有一阵子研墨的人不是冷泽？那个人是谁？
“馨夫人在生病之前一直在侍奉王上左右，研墨的手法不下于冷泽。”冷泽谦虚的笑了一声，将事情掩饰了过去。
“哦。”沐枫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起身拿起狼毫，饱蘸了墨落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将诏书一气呵成，熟悉得仿佛他曾经写过一般。
“林家幼女，贤良淑德，入王宫以来，恭俭勤勉。可谓王宫众夫人之表率，不负孤之厚望重托。孤特此封林家绾墨为王后，从此与孤并肩，不离不弃。”
沐枫洛出声念着，屋外，林绾墨也无意识的跟着轻声念着。声音恰好在同一时刻停住，林绾墨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疼，几乎落下泪来。
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那诏书上的内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如此难过。诏书上有她的名字，但也许，只是因为绾馨绾墨只差一个字，她记错了。
御书房中，冷泽目瞪口呆的听着沐枫洛将诏书读完，心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绾墨二字出口，他分明看见沐枫洛的脸上表情一变，若有所思。
“绾墨……”沐枫洛拧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个名字出口时，他的心竟然会跟着悸动，连语气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十分的温柔。
“王上。”冷泽小心的唤了他一声。
沐枫洛的目光忽然从诏书上移向窗外，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道：“孤王似乎在等人。”
“等人？”
“对，等人。我曾答应过那个人，会在王宫中等着她回来。”沐枫洛轻悠悠的说着，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他记不起在等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与他有什么样的关系。可是，他知道，自己如果没有等到，那么余生也就不再完整。
林绾墨听着沐枫洛的话，心中莫名的漫上一层难过来。鼻子一酸，眼泪沿着面颊滴落下来，打在自己的手背上。她木然的抬起手来，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泪水留在指尖，林绾墨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复又抬头看着窗前那个沉思中的男人。
他负了手站在窗口，一直站着不曾移动，就好像是石雕一样，看着窗外。阳光散落在他的脸上，却不曾驱散他周身的忧郁和担心气息。
冷泽站在沐枫洛身后，犹豫好久，才开口道：“王上，这诏书怎么办？”
沐枫洛回过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诏书，恍然想起方才要做的事情。转步回到书案旁，取了笔重新写。
写到“特此封林家绾”之时突然之间停住笔，“啪”的一声将笔丢在桌子上，大手按住墨迹未干的纸，直接攥成了团丢在地上。
冷泽完全被沐枫洛的反常弄糊涂了，只是安静的立在一旁，等着沐枫洛的吩咐。
“我不能封她为王后。”沐枫洛冷声说道。
“可是王上，林家……”
“林绾墨。”
“什么？”闻言，冷泽只觉得自己掌心渗出冷汗来。
这算怎么回事？即便是有了忘忧草，王上仍旧能够记得？若是让王上知道他和清老师一起企图让他忘记自己心爱的女人，只怕他就要被王上丢河里喂鱼了。
林绾墨蓦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从那个男人的嘴里传出来，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一瞬间所有的感知都张开，随时准备要逃离开。
然而，只听屋中的沐枫洛道：“若孤没有记错，林家有一个长女，应该是叫林绾墨吧？”
冷泽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道：“是。”
“找她来。”沐枫洛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林绾馨现在只能靠着药吊气，如此王后太损我燕国颜面。”
“可是，王上，林家的长女是庶出，而且自小就不在林府，是最近三年才回去的。恐怕并不能稳住林丞相吧？”
沐枫洛看了冷泽一眼，冷笑道：“哼，孤不打算稳住他。”
“不……不打算？”
“林丞相深得先王器重，乃是托孤老臣之首。但同时，他也是最反对先王废长立幼的。”
“呃。”冷泽已经彻底被沐枫洛弄糊涂了。
“所以，他必须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