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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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不记得是怎么离开的了，整个人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往回走，手脚冰凉，软得没半点力气。她扶着墙壁走了一段路，刚出了海棠北巷，就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滑倒在地，再也坚持不住了。
胸口堵得难受，连呼了几口气，她看着街道上的人流，彻底的没了主意。
该怎么办？这件事背后好像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要继续查下去？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事人一样的活下去呢？
十字路口上，行人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个一脸迷茫的少女，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怎么表情这么的奇怪？
◇◆◇
在水一方。
一上午彩燕给车子撞死的事情就传了个遍，里外的人都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这件事儿，也不敢太放肆，神秘兮兮地嘀咕着。阿曼寻了个空，跑到二楼找鱼莹，一开门，就见她坐在电话室窄小的空间里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轻轻笑了一下，“姐姐来了。”
阿曼小心把门关好，小声说道，“楼下大家都在说彩燕的事情呢，我听着胸口闷，上你这儿来躲会儿清净。”
鱼莹认真地看了她几眼，“姐姐，你昨晚上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一嘴彩燕和春心提早走了？”
“嗯。”阿曼点了点头，“是真走了，可不是我胡说，当时她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我一眼就看见了，还纳闷干什么要那么神秘兮兮的？”
“那姐姐你还记得，说这句话之前，你还说了什么吗？”鱼莹又问道。
阿曼认真地想了半天，一个离去的背影忽然在眼前闪过，她被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是说马经理也提前走了吗？”
鱼莹嗯了一声，“我现在好奇的是，马经理提前走，是干嘛去了？”
“那上哪儿猜去？”阿曼叹了口气，“别说人心隔肚皮，就算真刨开了摆到你面前，你也看不到里面想的是什么。何况马经理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头脑精明，什么事情都能想在别人的头里呢。要不是为这个，五爷能提拔他当总经理吗？不到万不得已，我是最不希望得罪他的。彩燕和咱们没什么关系，犯不上为她得罪人，我看你还是沉下心思，好好想想咱们自己的事情吧！”
“总觉得最近出的这些事都是有些关系的。”鱼莹想了一会儿，忽然笑道，“你在楼下看到牡丹了？她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看见了，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不是她看到我，就是我看到她，没什么稀奇的。”阿曼随意地摆了摆手，“我看她吞吞吐吐的，几次好像想要对我说什么，但等我的视线一对上她，她就立马低头干别的去了。这时候咱们急什么，就等着她自己想妥了送上门就对了。”
两个人正低声说着，外面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阿曼一怔，把门轻轻打开，就看到小东子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阿曼姐，我还真没猜错，你真在这里呢！”
“找我什么事儿啊？”阿曼平静地看着他。
小东子微笑着说道，“没别的事儿，五爷来了，在楼下呢。让把舞女们都叫下去，说是有事情要交代！”
阿曼微微蹙了下眉，显得格外疑惑，她看了鱼莹一眼，“哦，是吗？别人也就算了，既然是五爷让叫的，那就赶紧下去吧，别让五爷等着。”
鱼莹也紧忙站了起来，“用我去吗？”
小东子连忙摆了摆手，“五爷只说让舞女都过去，倒没安排咱们的事儿，既然五爷没吩咐，那就先不用过去了，回头要真有事儿，我再来叫姐姐你！”
鱼莹冲他一笑，“也行，那就辛苦你了，小东子！”
小东子淡然地说道，“姐姐和我客气什么？你和阿曼姐平日对我是最照顾的，我恨不得能多为你们做点什么，好好报答你的恩情呢！”
阿曼扬了扬眉，“都是举手之劳的事儿，便宜谁都是便宜，你和我们关系好，为人又精明，办事也靠谱，因此格外照顾你些。你不用记在心里，更别想着报答，我们可不是为这个才帮你的！”
“是！”小东子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姐姐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能为你们做些分内跑腿的事情，我就知足了。”
鱼莹道，“看你们两个，明知道五爷在楼下等着呢，你们在这还聊上天了，一会儿五爷找不见人，准要生气的。”
阿曼点了点头，“行了，我们下去了！”冲鱼莹一挤眼，跟着小东子下了楼。
鱼莹把门又关上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眼前像是一张黑暗的蛛网，网隙间已有断痕，一条条的垂着，眼下的问题就是要怎么才能把线索连在一起，复原出最开始蛛网的模样。
要怎么做呢？
她正想得出神，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也做了一段接电话的工作，往常听到声音非给吓一跳不可，这会儿倒自然多了，轻轻拿起话筒，淡然地说道，“您好，这里是在水一方，请问您找哪位？”
“哦，您好！”对面的男子声音低沉，态度谦和，不像是要订位置的人。果然，他话音微微一顿，继续说道，“麻烦您一下，请问润珍小姐在吗？”
润珍？
鱼莹明显怔了一下，“那个……她现在不在，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或许我可以帮您转告！”
对方哦了一声，“是这样，她寄存在我们银行的东西到期了，我想问一下，她是要继续留在这里让我们保存，还是要取走？麻烦您告诉她，请在三天之内来一下汇业银行，谢谢。”
鱼莹连忙答应了一声，对方这才把电话挂断了。
鱼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狠狠地抓着话筒。润珍在银行保存了东西？是什么东西让她这么在乎这么紧张？
她死之前总是反复的问自己，‘有我的电话吗……’
她到底等得是谁的电话？
◇◆◇
在水一方的舞厅里，此刻开着大灯，通亮的空间懒洋洋地站着两排舞女，因为没什么客人上门，也都没怎么用心打扮，一个个无精打采地站着。阿曼站在第一排，旁边就是牡丹。牡丹见阵仗摆得这么大，明显有些紧张，紧紧地握着双拳，脸色也变了。
阿曼冲她扬了扬嘴角，轻声笑道，“别紧张，应该没你什么事儿。”
牡丹看了她一眼，“紧张？我有什么可紧张的。”
“行了，在我这装什么坚强！”阿曼低声道，“不紧张你身子抖筛子一样？五爷的眼睛可厉害着呢，你小心自己漏了底，给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可别埋怨是我说出去的。”
牡丹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吸了口气，总算是平静多了。
没一会儿五爷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穿着长袍马褂，他一进舞厅，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一笑，“哟，这是怎么了？都站得笔管条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总理过来了，咱们要列队欢迎呢！”
阿曼笑道，“五爷您在我们在水一方那可比总理大多了，欢迎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你喜欢看，我们就算表演两个迎宾舞那也是可以的。”
五爷笑着点了点头，“阿曼专门挑我喜欢听的说呢。”他老练的视线在舞女的脸上逐一扫过，声音波澜不惊，“今儿叫你们过来没别的事儿，咱们只当关上了门自己说说家常话。你们也知道，咱们在水一方最近有点乱，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但你们跟着我都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为人，你们心里应该都是清楚的。我现在也明白的告诉你们，在水一方暂时还倒不了，你们不用管其他的，好好做自己的事就对了。”
舞厅里静得吓人，也没人敢说话，或是看地板或是看天棚，就是没人敢和他的眼睛对视。五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前必欢自愿去了后院，润珍这丫头又是个没福气的，如今彩燕也出了事儿……在水一方的舞女算是又少了一批。大概你们也听说了，我又物色了一批新的舞女，之前一直交给信的过人调教着呢，如今人也学得差不多了，最近几天就要安排她们过来上班。你们都是老人了，我希望这一次能让咱们在水一方再红火几年，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多赚点钱，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就趁早给我省了吧。另外……”他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最近在水一方的事儿关上门你们自己议论我就当没听见了，但若是敢到外面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你们也都知道，五爷向来先小人后君子，把难听的话都放到前面说，回头谁要是犯在我的手里，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说到这里，眼神格外阴鸷，吓得人脸色惨白。
五爷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也是个机会，有觉得自己年纪大的，或是不想再做这个想改行的，都趁此机会跟我说，咱们风风光光的送你们走，可千万别做那些背主弃义的下流事情，到时候为此丢了命，可就不好玩了。”
阿曼插口道，“背什么主弃什么义呀？这是什么话呢？只要五爷不赶我走，我就以五爷马首是瞻，要跟着您好好赚几年钱呢！”
“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五爷叹了口气，“我说的话你们都好好琢磨琢磨，这几天我都在在水一方，有事就去楼上找我吧。行了，没别的事儿就散了各忙各的去吧！”
春心不记得是怎么离开的了，整个人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往回走，手脚冰凉，软得没半点力气。她扶着墙壁走了一段路，刚出了海棠北巷，就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滑倒在地，再也坚持不住了。
胸口堵得难受，连呼了几口气，她看着街道上的人流，彻底的没了主意。
该怎么办？这件事背后好像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要继续查下去？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事人一样的活下去呢？
十字路口上，行人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个一脸迷茫的少女，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怎么表情这么的奇怪？
◇◆◇
在水一方。
一上午彩燕给车子撞死的事情就传了个遍，里外的人都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这件事儿，也不敢太放肆，神秘兮兮地嘀咕着。阿曼寻了个空，跑到二楼找鱼莹，一开门，就见她坐在电话室窄小的空间里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轻轻笑了一下，“姐姐来了。”
阿曼小心把门关好，小声说道，“楼下大家都在说彩燕的事情呢，我听着胸口闷，上你这儿来躲会儿清净。”
鱼莹认真地看了她几眼，“姐姐，你昨晚上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一嘴彩燕和春心提早走了？”
“嗯。”阿曼点了点头，“是真走了，可不是我胡说，当时她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我一眼就看见了，还纳闷干什么要那么神秘兮兮的？”
“那姐姐你还记得，说这句话之前，你还说了什么吗？”鱼莹又问道。
阿曼认真地想了半天，一个离去的背影忽然在眼前闪过，她被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是说马经理也提前走了吗？”
鱼莹嗯了一声，“我现在好奇的是，马经理提前走，是干嘛去了？”
“那上哪儿猜去？”阿曼叹了口气，“别说人心隔肚皮，就算真刨开了摆到你面前，你也看不到里面想的是什么。何况马经理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头脑精明，什么事情都能想在别人的头里呢。要不是为这个，五爷能提拔他当总经理吗？不到万不得已，我是最不希望得罪他的。彩燕和咱们没什么关系，犯不上为她得罪人，我看你还是沉下心思，好好想想咱们自己的事情吧！”
“总觉得最近出的这些事都是有些关系的。”鱼莹想了一会儿，忽然笑道，“你在楼下看到牡丹了？她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看见了，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不是她看到我，就是我看到她，没什么稀奇的。”阿曼随意地摆了摆手，“我看她吞吞吐吐的，几次好像想要对我说什么，但等我的视线一对上她，她就立马低头干别的去了。这时候咱们急什么，就等着她自己想妥了送上门就对了。”
两个人正低声说着，外面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阿曼一怔，把门轻轻打开，就看到小东子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阿曼姐，我还真没猜错，你真在这里呢！”
“找我什么事儿啊？”阿曼平静地看着他。
小东子微笑着说道，“没别的事儿，五爷来了，在楼下呢。让把舞女们都叫下去，说是有事情要交代！”
阿曼微微蹙了下眉，显得格外疑惑，她看了鱼莹一眼，“哦，是吗？别人也就算了，既然是五爷让叫的，那就赶紧下去吧，别让五爷等着。”
鱼莹也紧忙站了起来，“用我去吗？”
小东子连忙摆了摆手，“五爷只说让舞女都过去，倒没安排咱们的事儿，既然五爷没吩咐，那就先不用过去了，回头要真有事儿，我再来叫姐姐你！”
鱼莹冲他一笑，“也行，那就辛苦你了，小东子！”
小东子淡然地说道，“姐姐和我客气什么？你和阿曼姐平日对我是最照顾的，我恨不得能多为你们做点什么，好好报答你的恩情呢！”
阿曼扬了扬眉，“都是举手之劳的事儿，便宜谁都是便宜，你和我们关系好，为人又精明，办事也靠谱，因此格外照顾你些。你不用记在心里，更别想着报答，我们可不是为这个才帮你的！”
“是！”小东子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姐姐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能为你们做些分内跑腿的事情，我就知足了。”
鱼莹道，“看你们两个，明知道五爷在楼下等着呢，你们在这还聊上天了，一会儿五爷找不见人，准要生气的。”
阿曼点了点头，“行了，我们下去了！”冲鱼莹一挤眼，跟着小东子下了楼。
鱼莹把门又关上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眼前像是一张黑暗的蛛网，网隙间已有断痕，一条条的垂着，眼下的问题就是要怎么才能把线索连在一起，复原出最开始蛛网的模样。
要怎么做呢？
她正想得出神，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也做了一段接电话的工作，往常听到声音非给吓一跳不可，这会儿倒自然多了，轻轻拿起话筒，淡然地说道，“您好，这里是在水一方，请问您找哪位？”
“哦，您好！”对面的男子声音低沉，态度谦和，不像是要订位置的人。果然，他话音微微一顿，继续说道，“麻烦您一下，请问润珍小姐在吗？”
润珍？
鱼莹明显怔了一下，“那个……她现在不在，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或许我可以帮您转告！”
对方哦了一声，“是这样，她寄存在我们银行的东西到期了，我想问一下，她是要继续留在这里让我们保存，还是要取走？麻烦您告诉她，请在三天之内来一下汇业银行，谢谢。”
鱼莹连忙答应了一声，对方这才把电话挂断了。
鱼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狠狠地抓着话筒。润珍在银行保存了东西？是什么东西让她这么在乎这么紧张？
她死之前总是反复的问自己，‘有我的电话吗……’
她到底等得是谁的电话？
◇◆◇
在水一方的舞厅里，此刻开着大灯，通亮的空间懒洋洋地站着两排舞女，因为没什么客人上门，也都没怎么用心打扮，一个个无精打采地站着。阿曼站在第一排，旁边就是牡丹。牡丹见阵仗摆得这么大，明显有些紧张，紧紧地握着双拳，脸色也变了。
阿曼冲她扬了扬嘴角，轻声笑道，“别紧张，应该没你什么事儿。”
牡丹看了她一眼，“紧张？我有什么可紧张的。”
“行了，在我这装什么坚强！”阿曼低声道，“不紧张你身子抖筛子一样？五爷的眼睛可厉害着呢，你小心自己漏了底，给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可别埋怨是我说出去的。”
牡丹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吸了口气，总算是平静多了。
没一会儿五爷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穿着长袍马褂，他一进舞厅，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一笑，“哟，这是怎么了？都站得笔管条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总理过来了，咱们要列队欢迎呢！”
阿曼笑道，“五爷您在我们在水一方那可比总理大多了，欢迎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你喜欢看，我们就算表演两个迎宾舞那也是可以的。”
五爷笑着点了点头，“阿曼专门挑我喜欢听的说呢。”他老练的视线在舞女的脸上逐一扫过，声音波澜不惊，“今儿叫你们过来没别的事儿，咱们只当关上了门自己说说家常话。你们也知道，咱们在水一方最近有点乱，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但你们跟着我都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为人，你们心里应该都是清楚的。我现在也明白的告诉你们，在水一方暂时还倒不了，你们不用管其他的，好好做自己的事就对了。”
舞厅里静得吓人，也没人敢说话，或是看地板或是看天棚，就是没人敢和他的眼睛对视。五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前必欢自愿去了后院，润珍这丫头又是个没福气的，如今彩燕也出了事儿……在水一方的舞女算是又少了一批。大概你们也听说了，我又物色了一批新的舞女，之前一直交给信的过人调教着呢，如今人也学得差不多了，最近几天就要安排她们过来上班。你们都是老人了，我希望这一次能让咱们在水一方再红火几年，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多赚点钱，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就趁早给我省了吧。另外……”他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最近在水一方的事儿关上门你们自己议论我就当没听见了，但若是敢到外面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你们也都知道，五爷向来先小人后君子，把难听的话都放到前面说，回头谁要是犯在我的手里，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说到这里，眼神格外阴鸷，吓得人脸色惨白。
五爷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也是个机会，有觉得自己年纪大的，或是不想再做这个想改行的，都趁此机会跟我说，咱们风风光光的送你们走，可千万别做那些背主弃义的下流事情，到时候为此丢了命，可就不好玩了。”
阿曼插口道，“背什么主弃什么义呀？这是什么话呢？只要五爷不赶我走，我就以五爷马首是瞻，要跟着您好好赚几年钱呢！”
“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五爷叹了口气，“我说的话你们都好好琢磨琢磨，这几天我都在在水一方，有事就去楼上找我吧。行了，没别的事儿就散了各忙各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