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少年阿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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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片迎面吹来，阿曼冷得打了个哆嗦，急忙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这天气也真古怪，前几天还秋高气爽的，怎么只下了一场雪，就骤然冷了下来？”
“老天爷变脸的速度，咱们老百姓哪能猜得透？”鱼莹搓了搓冰凉的双手，“赶紧回去吧，别站在这里说话，回头着了凉就不好了，店里面最近事情也多，少了你这个头牌，五爷是要不高兴的。”
阿曼瞪了她一眼，两个人刚下了台阶，角落里忽然飞快窜出来一条身影，吓了阿曼一跳，手中的小箱子差点摔出去。她脚下一滑，退了一步，亏得鱼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不然非给狠狠摔在雪地上不可。阿曼定神一看，见是个只穿着单衣的少年，没好气地骂道，“毛手毛脚的干什么？作死吗？”
那少年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退开了几步，大概也知道自己来得唐突，有些歉疚地看了阿曼几眼，又尴尬地看了看鱼莹。
鱼莹一眼认出他，见是曾经拉过自己的那个少年，忍不住问，“怎么是你？”
那少年见她还认得自己，很是高兴地笑了笑，“大雪天别人都收车回家了，这样我的生意会稍稍好一点，因此就没舍得走。我之前恍惚看到像是小姐的样子，送完了客人，就赶紧过来等着了。您是要回永月巷吗？我送您吧！”
阿曼听他的口气好像和鱼莹是认识的，有些诧异地看着鱼莹，“怎么回事？你认识他？”
鱼莹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嗯，之前坐过他的车。”她见雪势一点没有削减的意思，白色的雪片从苍穹飞落而下，连平日热闹的街道上行人都稀少了，她和阿曼穿得都不多，也没客气，点了点头，“行，那就麻烦你了。”牵着阿曼的手坐上了他的车子。
那少年显得很是高兴，拉着车子跑了起来。他又瘦又小，力气也不大，车上还坐着两个人，因此格外吃力。雪天路滑，几乎是步履艰难。阿曼看在眼里，也不禁心酸，对他吩咐道，“你别着急，慢慢的走，我们两个都不赶时间。”
那少年脸一红，低声答应了。
阿曼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贴在鱼莹的耳边道，“不知怎么了，一看到这么大的孩子吃辛苦卖命就心疼，忍不住又想起自己的妹妹来了。虽说也告诉过自己千百遍，是她和爹扔下我不管了，应该是我最恨的人才对，但只要想到她，就觉得温暖无比，哪还有半点恨意呢？鱼莹，你说这是不是下贱？”
鱼莹听了她的话，也缓缓垂下头，脑海中不自然想到了鱼宁弱小的身影。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她为人怯弱，如果落入爹和二娘的手里，只怕……她摇了摇头，命令自己不许再想下去。
阿曼看了看她的脸色，知道也是有心事的，就没有多问。
少年拉出两条街，单薄的上衣已经被汗水侵湿，紧紧贴在了后背上。阿曼于心不忍，正好看到路边开着一家糕点铺，就急忙叫了声停车，那少年依言把车子停下，气喘吁吁地转过身，有些诧异地看着阿曼，“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阿曼看他一头大汗，但漆黑的眼睛却格外坚定，“你把车停在这里，我们进店里买点东西，你正好也歇息歇息喘口气。”
“是。”那少年举着衣袖随意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喘着粗气站在一旁等候。
鱼莹和阿曼下了车进了糕点店，伙计正在柜台里休息，听到来了客人急忙站起来欢迎，“欢迎光临，两位小姐需要点什么……”说到这里，眼睛忽然落到了鱼莹的身上，显得格外震惊。
鱼莹抬头看了他一眼，竟把他吓了一跳，避瘟神一样的闪开了视线。鱼莹仔细一想，这才反应过来，这家糕点店竟然还是初登上海滩时买东西的那家……当初这伙计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她，还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阿曼很是意外地看着鱼莹，“怎么回事儿？今儿竟遇上你的老熟人了，我竟不知道你在上海滩有这么多朋友？”
鱼莹无奈笑了笑，没有接话。她们买了两包糕点，出门时那少年已经呼吸均匀，笑着将她们请上了车。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少年将他们送到永月巷尾，阿曼下车付他钱，他只是摇头不要，“之前那位小姐已经打赏了很多，我正想着要怎么报答呢，今天这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收的了。”
阿曼见他年纪虽轻却很懂事，知恩图报，很是高兴地冲他笑笑，“这钱是我给你的，和她没什么关系，你拿着吧。下次也记着我的恩情，多拉我几次就行了。”
那少年还是坚持不肯收，阿曼硬是将钱塞在了他的手里。鱼莹在一旁道，“既然给你了，就好好收起来吧，你这个年纪就出来做事，家里也一定不容易，哪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
少年听了她的话，这才满脸通红地把钱收好了，阿曼满意地笑了笑，牵着鱼莹的手往巷子里走，走出几米远，忽然听到那少年在身后叫道，“小姐！小姐……车子上落了东西！糕点还落了一包！”
阿曼缓缓回过头，漫天的雪色中，那少年一脸焦急，连连挥动着自己的双手。阿曼轻声一笑，“那就是留给你的，拿回家给你弟弟妹妹吃吧！”
那少年一呆，显得十分错愕，缓了好一会儿，抬头一看，只见那两道倩影已经走得更远了，他只能扬声喊道，“两位小姐……我叫阿康！以后要是用车子，一定要记得找我呀！”
也不知她们听到了没有……雪片缓慢地落在脸上，立刻就化掉了。冰凉的水珠顺着微黑的脸颊无声的落下，他转过身，手里拿着那一包还带着暖意的糕点，胸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暖流，整个人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
若干年后，这个叫阿康的少年，终于长成了一个俊美出色的少年，也在阿曼和鱼莹的人生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一笔记忆。
就像那一年的初雪，来得突然，来势汹汹，不给你任何反抗的机会。
◇◆◇
在水一方。
牡丹有些疲惫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
庄春凡这个人还是有些固执的，自小受了良好的教育，还曾经留洋海外，回国后家里找了些关系，把他送上了汇业银行行长的这个位置。上海滩如今银行实数不少，洋人的文化一点点侵染着这块富饶的土地，老牌的当铺都一点点的衰落下去，稍有些身份的人，都只认银行了。因此银行反而成了抢手的行业，无论是黑帮还是富商都将银行作为未来的发展重点，努力扩展着这一块的生意。
但汇业银行就不同了，市政府投钱兴办的，打着政府的幌子，怎么也要比私人的银行更可信一点。庄春凡身为行长，自然很受器重，因此格外墨守成规，做事谨慎，半点儿差错都不敢发生，整日将‘小心驶得万年船’挂在嘴边上。
照牡丹的话来说，恨不得当乌龟才好，遇到危险赶紧缩到壳里去。若不是看他的身份高贵又舍得往自己身上砸钱，这样的人牡丹是绝对不屑一顾的。昨晚上一听说牡丹的请求，庄春凡本能地摇了摇头，“这怎么行？这是不和规矩的，若是给人知道了，我就要麻烦了。”
牡丹无语地看着他，“你一个行长，还不和土皇帝一样？你不说别人怎么敢说？再说了，不过就是拿样东西出来，有什么可麻烦的？”她看着车厢里庄春凡皱着眉犹豫不决的模样，急忙贴过去甜腻腻地说道，“春凡，就这么一点儿小忙你都不肯帮吗？人家又没问你要天上的太阳月亮，就让你说句话，拿出件东西来，你还不肯答应？你到底在不在乎我？心不心疼我？”牡丹心知肚明，为了堵住阿曼的嘴，这东西是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里的，因此格外卖力，几乎是在拼死一搏了。
庄春凡小心地看了牡丹两眼，“你确定寄存东西的这个人已经没了？我若把东西破例提出来给你，她不会找过来闹事吧？”
“哎哟，谁能拿死人的事情开玩笑啊？”牡丹不耐烦地说道，“死者为大，我有几个脑袋敢拿这种事情胡说八道？”
庄春凡这才咬着牙说道，“那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牡丹甜美地笑了笑，“春凡，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揽着他的胳膊，贴到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庄春凡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谁能拒绝得了你的请求？回头你让人去银行取东西就是了，到时候我自然会安排好的。”
牡丹见事情办妥，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分手的时候庄春凡很是大方地甩给了她五百块钱，牡丹拿着钱，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哟，今天怎么出手这么大方？不怕你家里那个虎姑婆知道吗？”
“好好的怎么提起她来了？”庄春凡一脸不高兴地说道。这妻子是他家里在年少时安排下来的，算是童养媳。后来他学业有成留洋归来，眼界更宽，发展更好，自然看不上大字不识一个的结发妻子，但碍于父母的余威，不敢做休妻的打算罢了。偏偏这个妻子也是个泼辣性子，又因为年纪比他大个几岁，对他的管束十分严格，有一点不顺心意的地方，必然要跑到公公婆婆那里哭闹一番，吵着要他们做主。她越是如此，庄春凡越是厌恶她，长此以往，夫妻二人也就越走越远了。
牡丹看了看他的脸色，见风转舵，急忙说道，“哎哟，我这张欠抽的嘴，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打我的耳光吧！”撒娇似的把脸贴了过去。
庄春凡见她娇艳的红唇就在眼前，哪还有什么气？凑过去亲了一口，幸福地笑道，“我哪里舍得？”他叹了口气，忽然又说，“这钱你自己花就是了，不要对别人提起来。”看他紧张的模样，这钱的来路也一定是有些背景的。
牡丹聪明地没有细问，点头笑了笑，“我会和谁说去？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藏不住话的长舌妇吗？”
庄春凡将她送回到住的地方，这才吩咐车子开走了。或许是因为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她昨晚上兴奋得几乎一夜没睡，现在头疼的要命，精神都不怎么好了。好容易休息了一会儿，她刚睁开眼，就见到红豆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靠在梳妆台上，小声问，“牡丹，你觉不觉得春心有点古怪？”
牡丹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片迎面吹来，阿曼冷得打了个哆嗦，急忙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这天气也真古怪，前几天还秋高气爽的，怎么只下了一场雪，就骤然冷了下来？”
“老天爷变脸的速度，咱们老百姓哪能猜得透？”鱼莹搓了搓冰凉的双手，“赶紧回去吧，别站在这里说话，回头着了凉就不好了，店里面最近事情也多，少了你这个头牌，五爷是要不高兴的。”
阿曼瞪了她一眼，两个人刚下了台阶，角落里忽然飞快窜出来一条身影，吓了阿曼一跳，手中的小箱子差点摔出去。她脚下一滑，退了一步，亏得鱼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不然非给狠狠摔在雪地上不可。阿曼定神一看，见是个只穿着单衣的少年，没好气地骂道，“毛手毛脚的干什么？作死吗？”
那少年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退开了几步，大概也知道自己来得唐突，有些歉疚地看了阿曼几眼，又尴尬地看了看鱼莹。
鱼莹一眼认出他，见是曾经拉过自己的那个少年，忍不住问，“怎么是你？”
那少年见她还认得自己，很是高兴地笑了笑，“大雪天别人都收车回家了，这样我的生意会稍稍好一点，因此就没舍得走。我之前恍惚看到像是小姐的样子，送完了客人，就赶紧过来等着了。您是要回永月巷吗？我送您吧！”
阿曼听他的口气好像和鱼莹是认识的，有些诧异地看着鱼莹，“怎么回事？你认识他？”
鱼莹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嗯，之前坐过他的车。”她见雪势一点没有削减的意思，白色的雪片从苍穹飞落而下，连平日热闹的街道上行人都稀少了，她和阿曼穿得都不多，也没客气，点了点头，“行，那就麻烦你了。”牵着阿曼的手坐上了他的车子。
那少年显得很是高兴，拉着车子跑了起来。他又瘦又小，力气也不大，车上还坐着两个人，因此格外吃力。雪天路滑，几乎是步履艰难。阿曼看在眼里，也不禁心酸，对他吩咐道，“你别着急，慢慢的走，我们两个都不赶时间。”
那少年脸一红，低声答应了。
阿曼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贴在鱼莹的耳边道，“不知怎么了，一看到这么大的孩子吃辛苦卖命就心疼，忍不住又想起自己的妹妹来了。虽说也告诉过自己千百遍，是她和爹扔下我不管了，应该是我最恨的人才对，但只要想到她，就觉得温暖无比，哪还有半点恨意呢？鱼莹，你说这是不是下贱？”
鱼莹听了她的话，也缓缓垂下头，脑海中不自然想到了鱼宁弱小的身影。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她为人怯弱，如果落入爹和二娘的手里，只怕……她摇了摇头，命令自己不许再想下去。
阿曼看了看她的脸色，知道也是有心事的，就没有多问。
少年拉出两条街，单薄的上衣已经被汗水侵湿，紧紧贴在了后背上。阿曼于心不忍，正好看到路边开着一家糕点铺，就急忙叫了声停车，那少年依言把车子停下，气喘吁吁地转过身，有些诧异地看着阿曼，“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阿曼看他一头大汗，但漆黑的眼睛却格外坚定，“你把车停在这里，我们进店里买点东西，你正好也歇息歇息喘口气。”
“是。”那少年举着衣袖随意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喘着粗气站在一旁等候。
鱼莹和阿曼下了车进了糕点店，伙计正在柜台里休息，听到来了客人急忙站起来欢迎，“欢迎光临，两位小姐需要点什么……”说到这里，眼睛忽然落到了鱼莹的身上，显得格外震惊。
鱼莹抬头看了他一眼，竟把他吓了一跳，避瘟神一样的闪开了视线。鱼莹仔细一想，这才反应过来，这家糕点店竟然还是初登上海滩时买东西的那家……当初这伙计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她，还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阿曼很是意外地看着鱼莹，“怎么回事儿？今儿竟遇上你的老熟人了，我竟不知道你在上海滩有这么多朋友？”
鱼莹无奈笑了笑，没有接话。她们买了两包糕点，出门时那少年已经呼吸均匀，笑着将她们请上了车。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少年将他们送到永月巷尾，阿曼下车付他钱，他只是摇头不要，“之前那位小姐已经打赏了很多，我正想着要怎么报答呢，今天这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收的了。”
阿曼见他年纪虽轻却很懂事，知恩图报，很是高兴地冲他笑笑，“这钱是我给你的，和她没什么关系，你拿着吧。下次也记着我的恩情，多拉我几次就行了。”
那少年还是坚持不肯收，阿曼硬是将钱塞在了他的手里。鱼莹在一旁道，“既然给你了，就好好收起来吧，你这个年纪就出来做事，家里也一定不容易，哪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
少年听了她的话，这才满脸通红地把钱收好了，阿曼满意地笑了笑，牵着鱼莹的手往巷子里走，走出几米远，忽然听到那少年在身后叫道，“小姐！小姐……车子上落了东西！糕点还落了一包！”
阿曼缓缓回过头，漫天的雪色中，那少年一脸焦急，连连挥动着自己的双手。阿曼轻声一笑，“那就是留给你的，拿回家给你弟弟妹妹吃吧！”
那少年一呆，显得十分错愕，缓了好一会儿，抬头一看，只见那两道倩影已经走得更远了，他只能扬声喊道，“两位小姐……我叫阿康！以后要是用车子，一定要记得找我呀！”
也不知她们听到了没有……雪片缓慢地落在脸上，立刻就化掉了。冰凉的水珠顺着微黑的脸颊无声的落下，他转过身，手里拿着那一包还带着暖意的糕点，胸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暖流，整个人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
若干年后，这个叫阿康的少年，终于长成了一个俊美出色的少年，也在阿曼和鱼莹的人生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一笔记忆。
就像那一年的初雪，来得突然，来势汹汹，不给你任何反抗的机会。
◇◆◇
在水一方。
牡丹有些疲惫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
庄春凡这个人还是有些固执的，自小受了良好的教育，还曾经留洋海外，回国后家里找了些关系，把他送上了汇业银行行长的这个位置。上海滩如今银行实数不少，洋人的文化一点点侵染着这块富饶的土地，老牌的当铺都一点点的衰落下去，稍有些身份的人，都只认银行了。因此银行反而成了抢手的行业，无论是黑帮还是富商都将银行作为未来的发展重点，努力扩展着这一块的生意。
但汇业银行就不同了，市政府投钱兴办的，打着政府的幌子，怎么也要比私人的银行更可信一点。庄春凡身为行长，自然很受器重，因此格外墨守成规，做事谨慎，半点儿差错都不敢发生，整日将‘小心驶得万年船’挂在嘴边上。
照牡丹的话来说，恨不得当乌龟才好，遇到危险赶紧缩到壳里去。若不是看他的身份高贵又舍得往自己身上砸钱，这样的人牡丹是绝对不屑一顾的。昨晚上一听说牡丹的请求，庄春凡本能地摇了摇头，“这怎么行？这是不和规矩的，若是给人知道了，我就要麻烦了。”
牡丹无语地看着他，“你一个行长，还不和土皇帝一样？你不说别人怎么敢说？再说了，不过就是拿样东西出来，有什么可麻烦的？”她看着车厢里庄春凡皱着眉犹豫不决的模样，急忙贴过去甜腻腻地说道，“春凡，就这么一点儿小忙你都不肯帮吗？人家又没问你要天上的太阳月亮，就让你说句话，拿出件东西来，你还不肯答应？你到底在不在乎我？心不心疼我？”牡丹心知肚明，为了堵住阿曼的嘴，这东西是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里的，因此格外卖力，几乎是在拼死一搏了。
庄春凡小心地看了牡丹两眼，“你确定寄存东西的这个人已经没了？我若把东西破例提出来给你，她不会找过来闹事吧？”
“哎哟，谁能拿死人的事情开玩笑啊？”牡丹不耐烦地说道，“死者为大，我有几个脑袋敢拿这种事情胡说八道？”
庄春凡这才咬着牙说道，“那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牡丹甜美地笑了笑，“春凡，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揽着他的胳膊，贴到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庄春凡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谁能拒绝得了你的请求？回头你让人去银行取东西就是了，到时候我自然会安排好的。”
牡丹见事情办妥，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分手的时候庄春凡很是大方地甩给了她五百块钱，牡丹拿着钱，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哟，今天怎么出手这么大方？不怕你家里那个虎姑婆知道吗？”
“好好的怎么提起她来了？”庄春凡一脸不高兴地说道。这妻子是他家里在年少时安排下来的，算是童养媳。后来他学业有成留洋归来，眼界更宽，发展更好，自然看不上大字不识一个的结发妻子，但碍于父母的余威，不敢做休妻的打算罢了。偏偏这个妻子也是个泼辣性子，又因为年纪比他大个几岁，对他的管束十分严格，有一点不顺心意的地方，必然要跑到公公婆婆那里哭闹一番，吵着要他们做主。她越是如此，庄春凡越是厌恶她，长此以往，夫妻二人也就越走越远了。
牡丹看了看他的脸色，见风转舵，急忙说道，“哎哟，我这张欠抽的嘴，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打我的耳光吧！”撒娇似的把脸贴了过去。
庄春凡见她娇艳的红唇就在眼前，哪还有什么气？凑过去亲了一口，幸福地笑道，“我哪里舍得？”他叹了口气，忽然又说，“这钱你自己花就是了，不要对别人提起来。”看他紧张的模样，这钱的来路也一定是有些背景的。
牡丹聪明地没有细问，点头笑了笑，“我会和谁说去？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藏不住话的长舌妇吗？”
庄春凡将她送回到住的地方，这才吩咐车子开走了。或许是因为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她昨晚上兴奋得几乎一夜没睡，现在头疼的要命，精神都不怎么好了。好容易休息了一会儿，她刚睁开眼，就见到红豆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靠在梳妆台上，小声问，“牡丹，你觉不觉得春心有点古怪？”
牡丹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