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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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公馆。
温暖的客厅里五爷正细细品着茶，唐九城从餐厅走出来，大咧咧的在他对面坐下。他性子好动，从前是片刻也静不下来的。这会儿闭门养伤，又有老付这种尽忠职守的管家整日跟在身后提醒他这个提醒他那个，早就烦得浑身像是长了虫子似的，这会儿难得见五爷来，自然喜出望外，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他说。
五爷好笑地瞄了他两眼，“你怎么回事？以前你看到我，不是都绕着走吗？今儿怎么反倒亲近起来了？”
唐九城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怎么回事？谁和你亲近了，我是有话要问你。”
五爷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唐九城舔了舔嘴唇，一脸紧张地问道，“那个……鱼莹这几天在在水一方忙什么呢？人还好吗？”
五爷眼神微微一沉，“你问她做什么？老九，你不是真看上她了吧？”
“怎么？不行？”唐九城毫不在乎地侧过了脸，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出神地看着外面冬日的景色，“我这个人虽然喜欢乱开玩笑，做事也没正经，但我若是下定决心想做一件事儿，就一定会尽全力做到。我的人生里，可没有放弃这样的字眼。”
五爷盯着他看了许久，这才慢悠悠地点了点头，“是吗？”声音微微一顿，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极有深意，“我知道自己的分量不够，在你的眼里心里都是个说不上话的人。我说不行，你会听吗？你既然喜欢，就去追好了。只不过，我劝你别剃头的担子一头热，人家鱼莹对你有没有这个心思，你心里要有个数才行。”
唐九城听他语气中透着一丝古怪，忍不住转回头看着他，见五爷神色平静，面上没有半点儿多余的表情，他想了想，认真说道，“五哥，你可千万别打着关心我的旗号，做伤害我的事情。”
五爷神色一凛，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深不可测起来，“如果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要怎么办呢？和我翻脸吗？”
唐九城浑身一僵。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还是小春子从外头跑进来，“五爷，接您的车子来了。”他自小跟在唐九城身边，刀光剑影见识了不少，虽谈不上聪明绝顶，但最会分辨脸色，一见这种情况，顿时暗叫不妙，急忙在后面补充了句，“五爷要是不急着走，我就让他在外面多等一会儿。”
五爷却缓缓将茶杯放下，起身掸了掸衣襟，“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儿，这就走。”他低头看了唐九城一眼，脸上的笑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老九，你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你都是明白的。当初你和旃夕两个人闹成了那样，我可有说过你一个不字？你在外面即便做错了事儿，我也要给你留三分颜面，不能让你在上海滩这地界上卷了面子，以免在手下的面前失了威信，做事束手束脚。何况咱们唐家仅剩下了你和我，我无论如何都要维护你。但你自己心里得有个数，别像从前那样，整日稀里糊涂的，再耽误了别人，弄出第二个旃夕来，到时我可不会放过你。”说完这番话，看也不看唐九城一眼，转身就走。
唐九城盯着他的背影，轻声笑了起来，“什么事儿这么急？不再留一会儿了？不如陪我吃了午饭再走？”
五爷头也不回地往门廊里走，“我这两天为了北洋军团和红玫瑰的事儿奔走，把在水一方放在了脑后。这会儿怎么也要过去看看，大老板费力弄来了新人，眼看着在水一方刚刚有点儿起势，要是这么折在我的手里，大老板还能放过我不成？”
门廊口的仆妇听说五爷要走，急忙将他穿来的貂裘和毛帽子取了出来，五爷穿戴整齐，轻快地出了门。唐九城身上有伤，只送他到门口，眼看着五爷出了大门上了车，这才笑嘻嘻地转回了身。小春子唯恐他受寒，利落地关上了门，就听唐九城背对着他说道，“小春子，在水一方那边是不是有个服务生和你是老乡？你去和他走走关系，让他多留心一下鱼莹的举动，如果鱼莹有什么意外，直接让他向我禀告，我有重赏。”
小春子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是，我知道了。”
唐九城这才迈着步子上了楼梯，直奔自己的房间，整个上午也没再出来。
◆◇◆
五爷的车子正沿着盘山路缓缓向下行驶，开车的司机也跟了五爷多年，做事极为小心，一双眼睛一直警觉地扫视着周围。
唐九城才杀了火龙帮的大当家，弑兄之仇，火龙帮不可能不记在心里，这要是埋伏在周围突然冲出一群人来，可不容易抵挡。
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五爷的心腹高盛，此刻也是全神贯注的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别紧张，没事儿。火龙帮的这个新当家做事极为谨慎，我虽没和他打过照面，但却有所耳闻，他从不冒失出手，但只要出手，就一定会有所斩获，眼下他火龙帮刚失了当家的，乱成一团，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五爷倒是一脸的轻松，一路上闭目养神，车子开到山脚下时，他忽然睁开眼低声问道，“后院最近没什么消息传过来吗？”
高盛摇了摇头，“没什么消息。就听说必欢自出来一趟回去后就生了病，这些日子一直也不见好，生意也接不了。秀姐接连换了几个大夫诊治，一直吃着药，但仍旧没什么好转。再就是优璇、梦洁、瑜美几个整日的斗来斗去……”
五爷打断他的话，“金枝那边怎么样？”
“和从前一样，没什么不同，她的恩客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偶尔过去坐坐，金枝也都不敢怠慢。对了……听说市长头几天去看了金枝，还送了不少东西。”
五爷轻轻皱了下眉，“是苏市长吗？他怎么又去了？”
“是。”高盛点了点头，“他从前是经常去后院的，不过近两年走动的少了，谁知这是怎么了，竟然又登了后院的门。”
“物极必反，他这个时候来，多少有点儿深意，你多留意一下。”五爷沉思了片刻，忽然道，“你前几天和我说，后院的丫头不够使，阿秀正安排人买呢？”
“是。”高盛点了点头，“这事儿的起因是好像是因为梦洁嫌屋子里的丫头粗笨，闹来闹去的，秀姐给她吵得心烦，就张罗着采买粗使的丫头，但接连换了几波人牙子，这事儿还是没个结果。人市上求工作的人虽然多，但许多人都嫌后院的生意不干净，不爱过去。”
五爷点了点头，脑海中回想到唐九城刚刚紧张鱼莹的神情，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之前和鱼莹打过两次交道，知道她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把她送到后院去，一来是可以断了唐九城的念头，二来说不定还能打探到对自己有用的消息。一箭双雕，再合适不过。
眼下需得静下心来寻找个机会，既要让鱼莹自己点头同意，又要让阿秀不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他想到此处，忍不住笑了两声，一双格外深邃的黑眸盯着车窗外的景色出起了神。
◆◇◆
上午十点，墙壁上的老式挂钟发出沉闷的响声，阿曼头疼欲裂的从床上爬起来，鱼莹已经引燃了炉子，还烧了壶水。见她醒来，鱼莹转回头淡淡一笑，“起来洗把脸吧，人也能精神点儿。”
阿曼嗯了一声，勉强下了床，只觉得头重脚轻，难受得要命，“我大概是真老了，折腾了一夜，现在浑身的骨架都像给人打散了似的，疼得吓人。”
鱼莹走上前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那你今天要不要在家休息一下？我去帮你跟马经理请假，她碍着九爷那层关系，也不好多说什么，应该会答应的。”
阿曼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我躺在家里，抬头就能看到润珍的那张床，心里更难受，只怕满脑子都要想这些事，越想越乱，人也没个安生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去店里坐着，人一多，吵吵嚷嚷的，我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鱼莹答应了一声，“回头你要是不舒服，就偷偷溜到二楼找我，我那里稍清静些，你也能休息一会儿。”
“我知道。”阿曼洗过了脸，换了套新旗袍，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紫红色的大衣，“鱼莹，你说到底是谁对润珍下得死手？她一个姑娘家，就算得罪了人，又何必要了她的命？我这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就想这些事儿了。”她说到这里，一脸苦恼地挨着床边坐下，紧张地望着鱼莹，“九爷是不可能的，一来他做事向来坦荡，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很少对人下黑手；二来那些日子他也受了伤，正在唐公馆里休养，哪有机会下手？五爷也不像做这种事的人，他是在在水一方面儿上的大老板，在上海滩黑白两道也算有些威望，润珍那样的人，在他的面前微小的就像是草芥一般，根本不值得他动手。除了他们，还能是谁呢？难不成是金枝？她这个人心狠手辣，极像是能做出这事儿的人，只不过她是不可能出手的，难不成是买凶？”她越说越乱，自己也没了方向，一脸的茫然。
鱼莹冲她安慰似的轻盈一笑，“如今人都死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姐姐和润珍相处多年，关系匪浅，碍着这层关系，有些关心则乱。事实上无论她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无关，只要咱们别走上她的老路就行了。”
阿曼勉强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我这心里总有点儿不安。”
“你且别乱了主意，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在水一方才来了新人，姐姐要些神儿，把头牌的位置坐稳了才行。”
阿曼听她这样说，浅浅笑了一声，“你放心吧，这批新人里只一个叫锦绣的容貌出众，只不过脑子跟不上，办事有点儿上不得大台面，倒是不足为惧。”
鱼莹听她说得信心十足，也不多劝，转回头收拾起床铺来。
唐公馆。
温暖的客厅里五爷正细细品着茶，唐九城从餐厅走出来，大咧咧的在他对面坐下。他性子好动，从前是片刻也静不下来的。这会儿闭门养伤，又有老付这种尽忠职守的管家整日跟在身后提醒他这个提醒他那个，早就烦得浑身像是长了虫子似的，这会儿难得见五爷来，自然喜出望外，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他说。
五爷好笑地瞄了他两眼，“你怎么回事？以前你看到我，不是都绕着走吗？今儿怎么反倒亲近起来了？”
唐九城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怎么回事？谁和你亲近了，我是有话要问你。”
五爷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唐九城舔了舔嘴唇，一脸紧张地问道，“那个……鱼莹这几天在在水一方忙什么呢？人还好吗？”
五爷眼神微微一沉，“你问她做什么？老九，你不是真看上她了吧？”
“怎么？不行？”唐九城毫不在乎地侧过了脸，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出神地看着外面冬日的景色，“我这个人虽然喜欢乱开玩笑，做事也没正经，但我若是下定决心想做一件事儿，就一定会尽全力做到。我的人生里，可没有放弃这样的字眼。”
五爷盯着他看了许久，这才慢悠悠地点了点头，“是吗？”声音微微一顿，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极有深意，“我知道自己的分量不够，在你的眼里心里都是个说不上话的人。我说不行，你会听吗？你既然喜欢，就去追好了。只不过，我劝你别剃头的担子一头热，人家鱼莹对你有没有这个心思，你心里要有个数才行。”
唐九城听他语气中透着一丝古怪，忍不住转回头看着他，见五爷神色平静，面上没有半点儿多余的表情，他想了想，认真说道，“五哥，你可千万别打着关心我的旗号，做伤害我的事情。”
五爷神色一凛，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深不可测起来，“如果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要怎么办呢？和我翻脸吗？”
唐九城浑身一僵。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还是小春子从外头跑进来，“五爷，接您的车子来了。”他自小跟在唐九城身边，刀光剑影见识了不少，虽谈不上聪明绝顶，但最会分辨脸色，一见这种情况，顿时暗叫不妙，急忙在后面补充了句，“五爷要是不急着走，我就让他在外面多等一会儿。”
五爷却缓缓将茶杯放下，起身掸了掸衣襟，“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儿，这就走。”他低头看了唐九城一眼，脸上的笑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老九，你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你都是明白的。当初你和旃夕两个人闹成了那样，我可有说过你一个不字？你在外面即便做错了事儿，我也要给你留三分颜面，不能让你在上海滩这地界上卷了面子，以免在手下的面前失了威信，做事束手束脚。何况咱们唐家仅剩下了你和我，我无论如何都要维护你。但你自己心里得有个数，别像从前那样，整日稀里糊涂的，再耽误了别人，弄出第二个旃夕来，到时我可不会放过你。”说完这番话，看也不看唐九城一眼，转身就走。
唐九城盯着他的背影，轻声笑了起来，“什么事儿这么急？不再留一会儿了？不如陪我吃了午饭再走？”
五爷头也不回地往门廊里走，“我这两天为了北洋军团和红玫瑰的事儿奔走，把在水一方放在了脑后。这会儿怎么也要过去看看，大老板费力弄来了新人，眼看着在水一方刚刚有点儿起势，要是这么折在我的手里，大老板还能放过我不成？”
门廊口的仆妇听说五爷要走，急忙将他穿来的貂裘和毛帽子取了出来，五爷穿戴整齐，轻快地出了门。唐九城身上有伤，只送他到门口，眼看着五爷出了大门上了车，这才笑嘻嘻地转回了身。小春子唯恐他受寒，利落地关上了门，就听唐九城背对着他说道，“小春子，在水一方那边是不是有个服务生和你是老乡？你去和他走走关系，让他多留心一下鱼莹的举动，如果鱼莹有什么意外，直接让他向我禀告，我有重赏。”
小春子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是，我知道了。”
唐九城这才迈着步子上了楼梯，直奔自己的房间，整个上午也没再出来。
◆◇◆
五爷的车子正沿着盘山路缓缓向下行驶，开车的司机也跟了五爷多年，做事极为小心，一双眼睛一直警觉地扫视着周围。
唐九城才杀了火龙帮的大当家，弑兄之仇，火龙帮不可能不记在心里，这要是埋伏在周围突然冲出一群人来，可不容易抵挡。
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五爷的心腹高盛，此刻也是全神贯注的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别紧张，没事儿。火龙帮的这个新当家做事极为谨慎，我虽没和他打过照面，但却有所耳闻，他从不冒失出手，但只要出手，就一定会有所斩获，眼下他火龙帮刚失了当家的，乱成一团，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五爷倒是一脸的轻松，一路上闭目养神，车子开到山脚下时，他忽然睁开眼低声问道，“后院最近没什么消息传过来吗？”
高盛摇了摇头，“没什么消息。就听说必欢自出来一趟回去后就生了病，这些日子一直也不见好，生意也接不了。秀姐接连换了几个大夫诊治，一直吃着药，但仍旧没什么好转。再就是优璇、梦洁、瑜美几个整日的斗来斗去……”
五爷打断他的话，“金枝那边怎么样？”
“和从前一样，没什么不同，她的恩客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偶尔过去坐坐，金枝也都不敢怠慢。对了……听说市长头几天去看了金枝，还送了不少东西。”
五爷轻轻皱了下眉，“是苏市长吗？他怎么又去了？”
“是。”高盛点了点头，“他从前是经常去后院的，不过近两年走动的少了，谁知这是怎么了，竟然又登了后院的门。”
“物极必反，他这个时候来，多少有点儿深意，你多留意一下。”五爷沉思了片刻，忽然道，“你前几天和我说，后院的丫头不够使，阿秀正安排人买呢？”
“是。”高盛点了点头，“这事儿的起因是好像是因为梦洁嫌屋子里的丫头粗笨，闹来闹去的，秀姐给她吵得心烦，就张罗着采买粗使的丫头，但接连换了几波人牙子，这事儿还是没个结果。人市上求工作的人虽然多，但许多人都嫌后院的生意不干净，不爱过去。”
五爷点了点头，脑海中回想到唐九城刚刚紧张鱼莹的神情，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之前和鱼莹打过两次交道，知道她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把她送到后院去，一来是可以断了唐九城的念头，二来说不定还能打探到对自己有用的消息。一箭双雕，再合适不过。
眼下需得静下心来寻找个机会，既要让鱼莹自己点头同意，又要让阿秀不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他想到此处，忍不住笑了两声，一双格外深邃的黑眸盯着车窗外的景色出起了神。
◆◇◆
上午十点，墙壁上的老式挂钟发出沉闷的响声，阿曼头疼欲裂的从床上爬起来，鱼莹已经引燃了炉子，还烧了壶水。见她醒来，鱼莹转回头淡淡一笑，“起来洗把脸吧，人也能精神点儿。”
阿曼嗯了一声，勉强下了床，只觉得头重脚轻，难受得要命，“我大概是真老了，折腾了一夜，现在浑身的骨架都像给人打散了似的，疼得吓人。”
鱼莹走上前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那你今天要不要在家休息一下？我去帮你跟马经理请假，她碍着九爷那层关系，也不好多说什么，应该会答应的。”
阿曼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我躺在家里，抬头就能看到润珍的那张床，心里更难受，只怕满脑子都要想这些事，越想越乱，人也没个安生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去店里坐着，人一多，吵吵嚷嚷的，我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鱼莹答应了一声，“回头你要是不舒服，就偷偷溜到二楼找我，我那里稍清静些，你也能休息一会儿。”
“我知道。”阿曼洗过了脸，换了套新旗袍，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紫红色的大衣，“鱼莹，你说到底是谁对润珍下得死手？她一个姑娘家，就算得罪了人，又何必要了她的命？我这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就想这些事儿了。”她说到这里，一脸苦恼地挨着床边坐下，紧张地望着鱼莹，“九爷是不可能的，一来他做事向来坦荡，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很少对人下黑手；二来那些日子他也受了伤，正在唐公馆里休养，哪有机会下手？五爷也不像做这种事的人，他是在在水一方面儿上的大老板，在上海滩黑白两道也算有些威望，润珍那样的人，在他的面前微小的就像是草芥一般，根本不值得他动手。除了他们，还能是谁呢？难不成是金枝？她这个人心狠手辣，极像是能做出这事儿的人，只不过她是不可能出手的，难不成是买凶？”她越说越乱，自己也没了方向，一脸的茫然。
鱼莹冲她安慰似的轻盈一笑，“如今人都死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姐姐和润珍相处多年，关系匪浅，碍着这层关系，有些关心则乱。事实上无论她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无关，只要咱们别走上她的老路就行了。”
阿曼勉强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我这心里总有点儿不安。”
“你且别乱了主意，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在水一方才来了新人，姐姐要些神儿，把头牌的位置坐稳了才行。”
阿曼听她这样说，浅浅笑了一声，“你放心吧，这批新人里只一个叫锦绣的容貌出众，只不过脑子跟不上，办事有点儿上不得大台面，倒是不足为惧。”
鱼莹听她说得信心十足，也不多劝，转回头收拾起床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