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救命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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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零队正处一片忙碌中，谁也没注意到苏轻失踪，突然，一个不同于往常尖锐报警声，从技术部传了出来，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许如崇又做危险实验了，可等了片刻，熟悉爆炸声却没有响起，警报器叫声越来越尖锐了。
方修推开技术部大门走了进去，发现所有工作人员都仰头看着一个大屏幕发呆，各自带着迷茫不状态表情，实验台上也没有什么看起来很反人类东西。方修皱着眉，跟着众多科研人员一起，云里雾里地看着那个不停地有数据和网格跳出来屏幕，上下左右，只有角落里一行示警用小字他看明白了——强异常能量反应。
方修拉开耳朵上勾着通讯器：“胡队，你过来一趟，好像有些东西不大对劲。”
胡不归三分钟以后就带着薛小璐赶过来了，小薛姑娘怀里抱着一大堆文件，一路小跑，气还没喘匀，也跟着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屏幕了，感叹：“乖乖，许大师一天不，这玩意就犯相思病啦？”
胡不归问：“是故障还是突发情况？”
一个科研人员终于反应过来，许如崇不时是自己负责，行了个军礼：“报告胡队，故障因素基本排除，但我们还从来没有接到过这种能量爆发信号，数据库里无法归类……”
然而他话音还没落，就看见大屏幕上网格慢慢地变化了形状，然后交汇成了一个图形，从背景里脱离出来——那是由两个半月型标记构成一个圆，隐隐闪烁着暗淡光泽，图像越放越大，然后充斥到整个屏幕。
胡不归意识到了什么，按下耳朵上通讯器按钮，连接到苏轻，那边信号却被干扰了。薛小璐偷偷看了他们胡队一眼，分明觉得胡队眼角抽搐了几下，撂下一句：“以短时间查出异常能量地点！”
然后就脸色铁青地大步转身出去了。他直奔监控室，一脚踹开虚掩门——里面出了一堆烟蒂之外什么都没有，当胡不归注意到苏轻防护箱都完整地地上放着时候，他已经完全可以去戏台上叫喳喳地客串一下黑脸张飞了。
胡不归一路到了六楼，用力苏轻房间门上砸了几下，没人理，薛小璐很有眼色地说：“我去叫技术把指纹识别系统门打……”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看见胡不归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指纹模，指纹识别处按了两下，“滴”一声，门就应声开了，胡不归抬腿就进去。
薛小璐此时此刻，感觉自己人生观都被颠覆了——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偷偷拿着你家钥匙不让你知道以备不时之需比如偶尔夜袭做点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事什么……
胡队你果然是给外表仁义道德，一肚子那啥那啥衣冠禽兽！衣冠禽兽！
屠图图本来打游戏，门被打开刹那，就听出了这个频率开门人不是苏轻，立刻做了一件事——把手边耳机迅速插进笔记本耳机插口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了耳朵上。
胡不归推门进来，看见屠图图一个人坐房间里，耳朵上罩着大耳机，里面噪音大他门口都听得见，跟着屏幕上小人蹦来蹦去一通乱晃模样，他就抬手小孩肩膀上拍了一下，屠图图装作吓了一大跳模样，猛地摘下耳机转过身来，然后拍拍胸口：“哎呦我妈耶，我还以为是我们家摄政王回来了呢，让他看见我打游戏，又得检查伺候。”
胡不归心里直冒烟，却没跟屠图图表露出来，至少看起来是不徐不疾地问：“苏轻人呢？我找他有点事。”
屠图图眨巴眨巴大眼睛：“不知道啊，他不是一般晚上才回来呢么？”
但小狐狸毕竟是小狐狸，道行不够深，胡不归盯着他小脸看了一会，就弯下腰来，把视线和他放平，低低地问：“你跟叔叔说实话，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屠图图转了转眼睛，仍负隅顽抗：“哎呀，他每天都跟我说好多废话，您要听那一句啊？朕日理万机，好多都不记得啦。”
“他是不是对你说过，不让你给别人开门？”
屠图图目光一闪。
“他让你他回来之前，不和任何人接触，不相信任何人，对不对？”
屠图图慢慢地伸出手，做了一个把嘴上拉上拉锁动作。
胡不归目光黯淡了一下，手掌抵住屠图图后脑勺，直直地看进屠图图眼睛，放柔了声音问：“孩子，那你相信我么？”
屠图图立刻飞地点点头，胡不归心里发苦，低声说：“你说实话。”
屠图图就瞪着一双清澈大眼睛，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不点头也不摇头了。
胡不归叹了口气：“如果我这回能把你苏叔叔带回来，你就相信我，好不好？”
屠图图疑惑地看着他，他再聪明机灵，也只是个十岁才出头小孩，看不懂男人眼里那复杂神色。胡不归按住通讯器，里面传来技术人员声音：“胡队，干扰信号强烈，基本确定具体位置。”
他于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屠图图头，嘱咐一句：“别忘了写作业，注意眼睛。”
苏轻就觉得大腿上一阵钻心疼，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地上，然而非常奇异事情发生了，疼痛好像很大程度上抵消了那股从脚底下升上来麻木，血顺着裤子流了下来，双核能量系统开始自动调集大量能量，汇聚到伤口处，竟然把一部分来自外面那张大网压力和对流给减轻了。
苏轻仍然单膝跪地上没动，额角有冷汗淌下来，五官感觉能力刚刚一瞬间恢复，透过许如崇停不下来尖叫，他捕捉到了脚步声。
他知道，刚刚那一枪不是上回杀手打，那种被瞄准战栗感还。
然后他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还是个熟人，当年灰房子里四方脸杀人狂，史回章。看见他，有那么一瞬间，苏轻简直觉着自己是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一口气砍死五个蓝印都不费劲。
他心里想得清楚，知道许如崇没有心思害自己，把自己独自约出来，可能是有些不能和别人说东西要传达，才会有恃无恐地从归零队总部里出来——毕竟舍不得孩子也套不找狼。
直到许如崇暴出自己是那个神秘郑博士养子，情绪又突然离奇失控，他才明白这个事绕了八百个圈子，要网住人不是许如崇，而是自己。
可是舍不得老婆也套不着流氓——苏轻依然有恃无恐，他认为这次以身犯险非常值当，不然怎么办呢？白白错过这次机会……或者找归零队胡老爸当后援？苏轻心里就是固执地认为，胡不归啊，有他也五八，没他也四十——自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哪怕三十六计落到走这一招上，一个人撤也比两个人撤方便自由些。
他原本指望着能瞻仰一下姓郑那位博士到底是几个鼻子几只眼，没想到对方到底藏头露尾，派了这么个老熟人出来。
一看见史回章，苏轻心里一直压抑那些愤怒和过往就全部争先恐后地跳出来了——暗无天日灰房子，拴着狗链女人，无数死者……
心说，真是冤家路窄。
史回章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肩膀上扛着一杆激光枪，回头对着一个方向说：“蒋岚，你打他干什么？打死了怎么和博士交代？”
蒋岚并没有露面回应，史回章也不意，冷哼了一声，往苏轻身上啐了一口：“我还以为是谁——啧啧，你这命可也太大了吧？陈林都去十八层地狱劳动改造了，你居然还能阳世三间蹦跶，还成了那个什么……什么玩意？唉，姓苏，你说你一个废物，是吃了什么狗屎，狗屎运怎么能走到这种地步？”
苏轻冷冷地一笑：“反正不是你拉。”
史回章挨了骂，倒也不大意，仍然非常有优越感似居高临下地一笑，戴上手套，掏出一副不知道什么材质做、闪着电火花镣铐，抬手要套上苏轻脖子。
就这时，苏轻猛地把一只手里刀片插自己已经受伤腿上，好像完全不疼似，还伤口里搅动了一下，本来已经止住血登时喷出去老远，大网束缚感一瞬间又断了，苏轻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简直比他平时状态下还要敏捷，一抬手削向了史回章手腕。
史回章一惊，好像完全没有想到苏轻还能站起来，但是蓝印反射神经毕竟，他往后猛地一退就躲开了。谁知就这时，又一颗子弹从另一个方向飞过来，径直穿透了许如崇身体，许如崇声音戛然而止，他双眼慢慢地睁大，晃了晃，整个人扑地上。
他一倒下，苏轻就感觉到那个大网虽然还，可是对他束缚已经没有了。于是他慢慢地站起来，脸上露出他能做出狰狞笑容，声音微有些沙哑、一字一顿地说：“老朋友，咱们可真是好久不见了。”
史回章竟然往后退了一步，即使他知道苏轻已经受了伤，那张古怪网还罩他身上，也忍不住有些畏惧起来——恃强凌弱人，本质上都是十分虚弱，狭路相逢，你往前一步，他就会往后退一步，这是亘古不变规律之一。
一个清亮女声他身后响起，蒋岚终于露面：“检测到有大车队过来，来者不善，我们撤。”
史回章等就是这句话，趁着苏轻还被大网缠着，没法追他，立刻掉头就走，临走还恶狠狠地留下一句经典“再见感言”：“下回你等着！”
蒋岚却远处看了苏轻一眼，不知为什么，那眼神竟有些不像她了，像是要对苏轻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一样。
不过苏轻这时已经无暇多想，他艰难地往前移动了一步，网不再让他浑身发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腿上流血太多，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他感觉那网像是有生命一样地吸收着他生命力。
许如崇大睁着眼望向他，伸出一根手指，这时他表情终于正常了，脸色却也以肉眼可见速度灰败下去。
耳边已经听到了归零队车队声音，苏轻飞地问许如崇：“你想和我说什么？”
许如崇吃力地张开嘴：“程歌……程歌那幅画……不是我……不是我给他看照片，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有你……只有你是……”
他这句话卡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苏轻却心领神会：“你不能确定是谁，不想让内部成员之间出嫌隙，所以只告诉我一个人，只有我是来，和大家交集不深，能冷眼旁观是么？”
许如崇极轻极轻地点了一下头，脸上露出放心表情，目光却已经涣散了。
苏轻沉默，许如崇慢慢地扭头望向苍白天空，嘴唇掀动，以别人听不见音量说：“我是……那……赵氏……孤儿，大梦……大梦一场……三十年……”
随后表情永远僵了那一瞬间，苏轻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重跪了地上，双手死死地撑住地面。
一声急刹车，一个人扑过来，用手抓住了他身上网，一股刺鼻味道升起来，朦胧中苏轻听见有人惊叫了一声，他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去看，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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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零队正处一片忙碌中，谁也没注意到苏轻失踪，突然，一个不同于往常尖锐报警声，从技术部传了出来，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许如崇又做危险实验了，可等了片刻，熟悉爆炸声却没有响起，警报器叫声越来越尖锐了。
方修推开技术部大门走了进去，发现所有工作人员都仰头看着一个大屏幕发呆，各自带着迷茫不状态表情，实验台上也没有什么看起来很反人类东西。方修皱着眉，跟着众多科研人员一起，云里雾里地看着那个不停地有数据和网格跳出来屏幕，上下左右，只有角落里一行示警用小字他看明白了——强异常能量反应。
方修拉开耳朵上勾着通讯器：“胡队，你过来一趟，好像有些东西不大对劲。”
胡不归三分钟以后就带着薛小璐赶过来了，小薛姑娘怀里抱着一大堆文件，一路小跑，气还没喘匀，也跟着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屏幕了，感叹：“乖乖，许大师一天不，这玩意就犯相思病啦？”
胡不归问：“是故障还是突发情况？”
一个科研人员终于反应过来，许如崇不时是自己负责，行了个军礼：“报告胡队，故障因素基本排除，但我们还从来没有接到过这种能量爆发信号，数据库里无法归类……”
然而他话音还没落，就看见大屏幕上网格慢慢地变化了形状，然后交汇成了一个图形，从背景里脱离出来——那是由两个半月型标记构成一个圆，隐隐闪烁着暗淡光泽，图像越放越大，然后充斥到整个屏幕。
胡不归意识到了什么，按下耳朵上通讯器按钮，连接到苏轻，那边信号却被干扰了。薛小璐偷偷看了他们胡队一眼，分明觉得胡队眼角抽搐了几下，撂下一句：“以短时间查出异常能量地点！”
然后就脸色铁青地大步转身出去了。他直奔监控室，一脚踹开虚掩门——里面出了一堆烟蒂之外什么都没有，当胡不归注意到苏轻防护箱都完整地地上放着时候，他已经完全可以去戏台上叫喳喳地客串一下黑脸张飞了。
胡不归一路到了六楼，用力苏轻房间门上砸了几下，没人理，薛小璐很有眼色地说：“我去叫技术把指纹识别系统门打……”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看见胡不归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指纹模，指纹识别处按了两下，“滴”一声，门就应声开了，胡不归抬腿就进去。
薛小璐此时此刻，感觉自己人生观都被颠覆了——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偷偷拿着你家钥匙不让你知道以备不时之需比如偶尔夜袭做点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事什么……
胡队你果然是给外表仁义道德，一肚子那啥那啥衣冠禽兽！衣冠禽兽！
屠图图本来打游戏，门被打开刹那，就听出了这个频率开门人不是苏轻，立刻做了一件事——把手边耳机迅速插进笔记本耳机插口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了耳朵上。
胡不归推门进来，看见屠图图一个人坐房间里，耳朵上罩着大耳机，里面噪音大他门口都听得见，跟着屏幕上小人蹦来蹦去一通乱晃模样，他就抬手小孩肩膀上拍了一下，屠图图装作吓了一大跳模样，猛地摘下耳机转过身来，然后拍拍胸口：“哎呦我妈耶，我还以为是我们家摄政王回来了呢，让他看见我打游戏，又得检查伺候。”
胡不归心里直冒烟，却没跟屠图图表露出来，至少看起来是不徐不疾地问：“苏轻人呢？我找他有点事。”
屠图图眨巴眨巴大眼睛：“不知道啊，他不是一般晚上才回来呢么？”
但小狐狸毕竟是小狐狸，道行不够深，胡不归盯着他小脸看了一会，就弯下腰来，把视线和他放平，低低地问：“你跟叔叔说实话，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屠图图转了转眼睛，仍负隅顽抗：“哎呀，他每天都跟我说好多废话，您要听那一句啊？朕日理万机，好多都不记得啦。”
“他是不是对你说过，不让你给别人开门？”
屠图图目光一闪。
“他让你他回来之前，不和任何人接触，不相信任何人，对不对？”
屠图图慢慢地伸出手，做了一个把嘴上拉上拉锁动作。
胡不归目光黯淡了一下，手掌抵住屠图图后脑勺，直直地看进屠图图眼睛，放柔了声音问：“孩子，那你相信我么？”
屠图图立刻飞地点点头，胡不归心里发苦，低声说：“你说实话。”
屠图图就瞪着一双清澈大眼睛，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不点头也不摇头了。
胡不归叹了口气：“如果我这回能把你苏叔叔带回来，你就相信我，好不好？”
屠图图疑惑地看着他，他再聪明机灵，也只是个十岁才出头小孩，看不懂男人眼里那复杂神色。胡不归按住通讯器，里面传来技术人员声音：“胡队，干扰信号强烈，基本确定具体位置。”
他于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屠图图头，嘱咐一句：“别忘了写作业，注意眼睛。”
苏轻就觉得大腿上一阵钻心疼，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地上，然而非常奇异事情发生了，疼痛好像很大程度上抵消了那股从脚底下升上来麻木，血顺着裤子流了下来，双核能量系统开始自动调集大量能量，汇聚到伤口处，竟然把一部分来自外面那张大网压力和对流给减轻了。
苏轻仍然单膝跪地上没动，额角有冷汗淌下来，五官感觉能力刚刚一瞬间恢复，透过许如崇停不下来尖叫，他捕捉到了脚步声。
他知道，刚刚那一枪不是上回杀手打，那种被瞄准战栗感还。
然后他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还是个熟人，当年灰房子里四方脸杀人狂，史回章。看见他，有那么一瞬间，苏轻简直觉着自己是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一口气砍死五个蓝印都不费劲。
他心里想得清楚，知道许如崇没有心思害自己，把自己独自约出来，可能是有些不能和别人说东西要传达，才会有恃无恐地从归零队总部里出来——毕竟舍不得孩子也套不找狼。
直到许如崇暴出自己是那个神秘郑博士养子，情绪又突然离奇失控，他才明白这个事绕了八百个圈子，要网住人不是许如崇，而是自己。
可是舍不得老婆也套不着流氓——苏轻依然有恃无恐，他认为这次以身犯险非常值当，不然怎么办呢？白白错过这次机会……或者找归零队胡老爸当后援？苏轻心里就是固执地认为，胡不归啊，有他也五八，没他也四十——自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哪怕三十六计落到走这一招上，一个人撤也比两个人撤方便自由些。
他原本指望着能瞻仰一下姓郑那位博士到底是几个鼻子几只眼，没想到对方到底藏头露尾，派了这么个老熟人出来。
一看见史回章，苏轻心里一直压抑那些愤怒和过往就全部争先恐后地跳出来了——暗无天日灰房子，拴着狗链女人，无数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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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回章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肩膀上扛着一杆激光枪，回头对着一个方向说：“蒋岚，你打他干什么？打死了怎么和博士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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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冷冷地一笑：“反正不是你拉。”
史回章挨了骂，倒也不大意，仍然非常有优越感似居高临下地一笑，戴上手套，掏出一副不知道什么材质做、闪着电火花镣铐，抬手要套上苏轻脖子。
就这时，苏轻猛地把一只手里刀片插自己已经受伤腿上，好像完全不疼似，还伤口里搅动了一下，本来已经止住血登时喷出去老远，大网束缚感一瞬间又断了，苏轻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简直比他平时状态下还要敏捷，一抬手削向了史回章手腕。
史回章一惊，好像完全没有想到苏轻还能站起来，但是蓝印反射神经毕竟，他往后猛地一退就躲开了。谁知就这时，又一颗子弹从另一个方向飞过来，径直穿透了许如崇身体，许如崇声音戛然而止，他双眼慢慢地睁大，晃了晃，整个人扑地上。
他一倒下，苏轻就感觉到那个大网虽然还，可是对他束缚已经没有了。于是他慢慢地站起来，脸上露出他能做出狰狞笑容，声音微有些沙哑、一字一顿地说：“老朋友，咱们可真是好久不见了。”
史回章竟然往后退了一步，即使他知道苏轻已经受了伤，那张古怪网还罩他身上，也忍不住有些畏惧起来——恃强凌弱人，本质上都是十分虚弱，狭路相逢，你往前一步，他就会往后退一步，这是亘古不变规律之一。
一个清亮女声他身后响起，蒋岚终于露面：“检测到有大车队过来，来者不善，我们撤。”
史回章等就是这句话，趁着苏轻还被大网缠着，没法追他，立刻掉头就走，临走还恶狠狠地留下一句经典“再见感言”：“下回你等着！”
蒋岚却远处看了苏轻一眼，不知为什么，那眼神竟有些不像她了，像是要对苏轻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一样。
不过苏轻这时已经无暇多想，他艰难地往前移动了一步，网不再让他浑身发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腿上流血太多，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他感觉那网像是有生命一样地吸收着他生命力。
许如崇大睁着眼望向他，伸出一根手指，这时他表情终于正常了，脸色却也以肉眼可见速度灰败下去。
耳边已经听到了归零队车队声音，苏轻飞地问许如崇：“你想和我说什么？”
许如崇吃力地张开嘴：“程歌……程歌那幅画……不是我……不是我给他看照片，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有你……只有你是……”
他这句话卡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苏轻却心领神会：“你不能确定是谁，不想让内部成员之间出嫌隙，所以只告诉我一个人，只有我是来，和大家交集不深，能冷眼旁观是么？”
许如崇极轻极轻地点了一下头，脸上露出放心表情，目光却已经涣散了。
苏轻沉默，许如崇慢慢地扭头望向苍白天空，嘴唇掀动，以别人听不见音量说：“我是……那……赵氏……孤儿，大梦……大梦一场……三十年……”
随后表情永远僵了那一瞬间，苏轻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重跪了地上，双手死死地撑住地面。
一声急刹车，一个人扑过来，用手抓住了他身上网，一股刺鼻味道升起来，朦胧中苏轻听见有人惊叫了一声，他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去看，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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